PO18脸红心跳

福晋多包涵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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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晋多包涵 作者:rouwe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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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在里头待过,怎么会明白我的心情?”珊瑚只觉得好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要我做什么?”

    “不会再有利用,我只要你在我身边。”珊瑚学会了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我不要!只要让我回到额娘身边,没有我在旁边帮她,额娘会捱不下去的。”

    “那就等你的手好了再说。”格日勒也很坚决。

    想要据理力争,可是珊瑚已经累坏了,每天洗着衣服,像是洗不完似的,那是种无止尽的折磨,这会儿才不小心闭上眼皮,一下子就睡着了。

    听见珊瑚微弱的鼾声,格日勒发现她睡沉了,轻轻地拉起锦被覆住她,然后拿来药膏,仔细地抹了厚厚一层在她两手的手心上。

    直到这时,格日勒才伸手拂开黏在珊瑚颊上的发丝,她的眼下多了阴影,在短短的时间内,脸蛋上已经褪去娇贵与稚嫩,多了一股看透世事的沧桑,他多盼望能够还给她那份单纯和无知,让珊瑚过着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随时有人伺候的富贵日子。

    如果时间重来一次,他还会再这么利用珊瑚吗?格日勒不禁要反问自己,结果答案还是会,为了铲除阿克敦的势力,为了大清,还有皇上,他会利用任何人事物,只求完成任务……他也曾经希望过那天没有遇见珊瑚,让他不需利用她、伤害她,但她是阿克敦的女儿,最终还是得因为自己阿玛的关系遭到连累,进了辛者库,所以不管哪一条路,她都注定会受苦,那么他宁可像现在这样,让他有机会再拥有珊瑚,给她想要的一切。

    “傻丫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格日勒在沉睡的珊瑚耳畔低语着。

    第八章

    翌日一早,小厮捧来朝服,伺候格日勒换上,打算立刻进宫。

    “我要去看额娘。”

    珊瑚很担心额娘会受不了苦,也跟大娘一样想要寻短。格日勒接过小厮递来的暖帽,戴在头上。

    “等你手心上的红肿消了再说,你就在房里歇着,待会儿会让婢女进来服侍。”

    “你是怕我跑出去吧。”珊瑚愤慨地说。

    “没错。”格日勒斜睨着她气呼呼的模样,佯作冷酷地说:“要是她们没把你看好,可是会挨板子,你不想害了她们吧?”

    “你怎么可以利用别人的性命来威胁我?”珊瑚气得小脸通红。

    “反正在你心中。我就是喜欢利用别人,利用完了就任他们自生自灭,那么多添一桩又何妨。”格日勒自嘲地说。“你额娘那儿,我会托人关照,不会有事的,你就在这儿把伤养好。”

    “真的?你不会骗我?”珊瑚怕他连这种事都哄骗她,她不能冒险。

    格日勒执起她的小手,一一检视手心上的红肿情况,十根原该白嫩的手指头都伤痕累累,让他看了已经不是心疼可以形容。“你不信就算了,这药得再多抹几次,才会好得快。”

    “这是我的手,不用你关心。”珊瑚不想看到他这么关怀备至的表情,不想被格日勒的温柔给打动。

    深深地觎着珊瑚对他筑起心墙的抗拒模样,格日勒只能在心里叹气,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就得将这些概括承受。

    “那我进宫去了。”

    珊瑚装作没听见,没有响应,但还是忍不住去倾听着踱远的脚步声,心也跟着格日勒离开了。

    坐进轿内,格日勒在轿身的晃动之间寻思,他知道待会儿得费一番唇舌才能说服皇上,不过眼下是自己最迫切想帮珊瑚做的事,非得成功不可。

    待格日勒来到乾清宫西暖阁等候召见,心里想着该如何启齿,过了片刻,内侍出来请他进去,格日勒整了整箭袖,进了皇帝的寝宫。

    “这么早就来见朕,可是有急事?”穿着蓝色暗花团常袍的皇帝,坐在御榻上瞅着眼前的格日勒,半响之后才开口。“该不会又是为了阿克敦的女儿?”

    格日勒伏首禀奏。“微臣不敢隐瞒皇上,确实和她有关。”

    “内务府应该已经把人送去给你了。”

    皇帝起身走到紫檀木座椅前坐下,内侍奉上茗茶,让他润了润喉。

    “回皇上,内务府已经把人送到,臣是来叩谢皇上隆恩。”格日勒也跟着皇帝转了个方向,跪着回道。

    皇帝虽然年轻,但是双眼可是睿智精明,似乎已经看出他话还没说完。“把她指给你当福晋的事,朕是没法答应,你可以要别的赏赐。”

    “臣明白,臣也已经想好要什么赏赐了。”待皇帝开口询问,格日勒才一字一句的道出。

    “请皇上赦了阿克敦的两位福晋以及其它女眷的罪籍,让她们到寺里带发修行,用余生来为大清和皇上吃斋祈福。”

    语毕,格日勒没听到皇帝的回答,他也维持同样的姿势不动,等候旨意。

    “朕的赏赐可不是什么都能答应的。”皇帝搁下茶碗,面带微愠,口气也跟着严厉几分。

    “你和伊尔猛罕他们都一样,净是给朕出难题,朕再宠信你们,也不是真能让你们予取予求。”

    “臣惶恐!臣知罪!”格日勒把头伏得更低。

    “这区区一名女子对你的影响还真大,是她要你这么做的?”若真是枕边细语,那可就容不得再继续下去了,皇帝在心中忖道。

    “回皇上,这件事与她无关,是臣想要弥补她。”

    格日勒担心皇帝以为是珊瑚背地里怂恿唆使,不想让皇帝对珊瑚留下恃宠而骄的坏印象。

    “尽管她有着过人的勇气,但也是出自于想救至亲的亲人,眼看自己的额娘因她而受苦,她……就是不肯待在臣身边,坚持要回原来的地方受苦。”

    皇帝怔了怔。“她真的这么说?”

    “臣不敢欺瞒皇上,她说不能弃亲生额娘于不顾,只顾自己一个人享福,那是大不孝。所以宁可当个洗衣奴,与亲人同甘共苦。”

    就因为这样,格日勒无法硬把珊瑚强留在身边,不想看她继续自责下去,因为那样的话,就算他再多的娇宠也无法安抚。

    “请皇上念在她一片孝心,赦了她们的罪,得以彰显皇上宽大胸襟,能容人所不能容,将来必可流传万世。”

    “你这项大帽子就这么帮朕戴上,朕若不允,不就是气度狭小,有失容人的雅量了?”皇帝不悦地问。

    “微臣不敢!”格日勒高呼。

    “这情字的力量可是连朕的旨意都比不上。”

    皇帝在自己最信任的这四个心腹身上见识到了,不过阿克敦的女儿难得如此至孝,他又怎能无动于衷:“朕在几个月前曾去过法源寺一次,记得法源寺前面的街再往西走,有间小小的尼姑庵,没有名字,连殿宇都快被杂草掩没了,明显人手不足,应该再多些人去打扫……罢了,就让她们去那儿吃斋念佛,好好的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祈福。”

    “臣叩谢皇上恩典!”

    格日勒深吸了口气,天威难测,不敢再要求其它了,免得皇上一怒之下全部收回。

    格日勒从宫里回来已经是申时左右,总管在大门口迎接。

    “她一直待在寝房里头?”

    格日勒望着右前方,那儿是他居住的院落,因为有珊瑚在,那儿便是他向往的所在。

    “据派去伺候的婢女说,格格只是坐着,都不说话,不过午膳倒是有用了一点,没有饿肚子,请贝勒爷不用担心。”

    总管可不敢马虎,多派了人在房外盯着,就怕跟上回一样,让珊瑚跑出府去。

    “嗯。”格日勒这才举步前进,推开寝房的门,跨进门坎。

    珊瑚听见脚步声回头,与格日勒四目相望,马上又别开。

    “我已经不是什么格格,只不过是个奴仆,不想住在这儿却什么事都不用做,只让人伺候。”

    “你的手受伤了,又能做些什么?”

    格日勒没让小厮跟进来帮他更衣,而是自己动手。

    “就算要帮我解开朝服上的盘扣,只怕也没办法。”

    “我可以。”珊瑚傲然地说。

    格日勒挑眉斜睨。“好!那就做给我看。”

    听他这么说,珊瑚便走到格日勒面前,举起双手,要解开领口下的盘扣,可是指腹才用力,就疼得瑟缩了。

    “还要继续试吗?”格日勒将她的小手拉开。

    “你如果想利用虐待自己来让我难受,那么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说你成功了。”珊瑚忿忿地骂道:“我才不像你,满脑子只想着怎么利用别人。”

    “没错!我就是这么一个大恶人,只晓得陷害、算计别人,既残酷又冷血,不在意别人死活。也就活该得不到你的谅解。”格日勒嘲弄地轻哼。

    “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反正恨多恨少都是恨,那就再让你多恨一点……”

    格日勒说着便低下头吻她,珊瑚转动颔首,想要避开,可是不管怎么做,就是挣不开他的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抗议声。

    “不……不要……”

    “你不是不想什么都不做,只让人伺候吗?好!那你就伺候我,帮我暖床,这是你唯一能做的……”

    格日勒绷着俊脸,把朝服随意扔在底墒,大掌几乎要把珊瑚身上的衫裤给撕成碎片,最后将半裸的娇躯按在身下,让她动弹不得。

    珊瑚哭着推他,却阻止不了身上的男人一步步进城掠地,而抵在腿间巨大是如此惊人,以为他不会顾她的感受强硬地进入,浑然僵硬地等待。

    “别怕……”格日勒粗踹着,咬紧了牙关,在重要关头打住,然后柔声地安抚。“我只是想吓唬你而已,如果你真的不要,我可以停止……”

    “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珊瑚就是不明白。“因为我不害臊。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过,你就以为我生性滛荡,不知羞耻,可以让男人为所欲为……”

    格日勒一脸不可思议地打断她,“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我不是跟你说过喜欢你吗?否则那天就不会在这张炕床上让你真正成为我的女人,原来你根本没把我说的话当作一回事,只当我是随便说着好玩。”

    “你不要在哄骗我了。”珊瑚咬着唇,露出快哭的表情。“我明明听到你亲口说根本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利用我而已。”

    “我没对你说过这钟话。”格日勒想不起来。

    珊瑚气他还死不承认。“有!你有!那天夜里,天都还没亮……你跟你妹妹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难道会随便敷衍她?”

    “为什么不会?”格日勒终于搞懂了,这种误会还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她可是你的亲妹妹……”珊瑚吸了吸鼻水说。

    格日勒很想立刻把乌兰叫来臭骂一顿,没事跑来搅什么局,还引起这么大的误解,或许这就是他的报应,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可以利用,现在才会自食其果。

    “亲妹妹又如何?我没有必要跟她解释有多爱你,你对我有多重要,就算要说也是跟你说,而不是她。”

    “我不信……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珊瑚很怕又再被伤透了心。

    “我也不爱解释太多。”

    格日勒认为自己可以再忍下去,磨蹭着像是也在等待他的诱人花茎,知道珊瑚已经准备好接受他,才再次的与她合二为一,那份美好和圆满让他快要窒息了,然后是由浅入深的进出,旋磨,感觉到她的身子正敏感地回应着他,“你想要我。”

    “我才没有……”珊瑚又怒又窘,可是身子就是不听使唤。

    “真的没有?”格日勒故意露出邪恶的表情,便假装要离开她,让珊瑚气苦地发出抗议。

    “我骗你的……”

    “你……好可恶……真的好可恶……格日勒……我……”

    珊瑚啜泣着娇嚷他的名字。好想要他再多疼一点。

    “我爱你……傻丫头……”格日勒吐出真心的告白。

    “格日勒……”珊瑚逸出难耐的娇吟,想看清格日勒的脸孔,听他说出来。

    “先让我好好地疼你……”格日勒抱紧娇小的她,缓慢而强悍地律动着,先取悦她,让珊瑚得到快乐。

    “你真的好可恶……”珊瑚哭泣着骂道。

    格日勒邪恶的啄着她的嘴角。“哪里可恶?是指这个吗?”他用力的展开一波又一波的进击,将身下的小女人推上欲望的峰顶。

    就在格日勒快要崩溃时,他亲吻着小小失去意识的珊瑚,直到将她唤醒,旋即胀红着俊脸,在闷哼声中,将尊贵的种子送入那块丰硕珍贵的宝地,要让她确切感受到她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没有人可以取代。

    许久之后,格日勒才找到声音。

    “你以为我会随便在一个女人身上落种。让她有机会怀我的子嗣?如果那个女人只是颗棋子……”他亲着珊瑚方才哭肿的眼皮。“我不会让她生下孩子。”珊瑚的决心动摇了,想着她是真的误会格日勒了吗?那天的对话她并没有全部听完,也许是她会错意了。

    “我真的可以再相信你吗?”

    “不相信也没关系,只要待在我身边。”格日勒亲着她的额际说。

    “我想,可是我不能。”珊瑚不愿当个自私的女儿。“额娘需要我,我必须陪在她身边。”

    格日勒抚着她,没办法,只要遇上珊瑚,就会忍不住想逗她的冲动。

    “这种事不要乱说……”珊瑚又瞪又骂。

    “如果有那么一天,皇上真要我的脑袋,你会为我掉眼泪吗?”

    “皇上为什么会要你的脑袋?你又没做错事,他怎么可以忘恩负义?”珊瑚急得问,也不想想是谁在帮他,应该大大的奖赏才对。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皇上要一个人的脑袋是不需要理由的。”格日勒心里清楚若是他坚持要立珊瑚为福晋,皇上可不会容许他一再抗旨,就算立过无数功劳,也不能挑战皇权。

    “你一定又在骗我了,我才不相信。”珊瑚不想再上当。

    格日勒扯高一边的嘴角,戏诘地叹道:“唉!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我的傻丫头果然变聪明了。”

    “你……走开!我要起来!”珊瑚就知道一定又被他唬了。

    “不逗你了。我这会儿有点饿了,宫里的膳食再奢华,也比不上自个儿府里的,你陪我吃点吧……”

    格日勒捡起珊瑚的衣裳,帮她穿回去。

    “你再多等些日子,最快十天半个月,最慢个把月,一定可以见到你额娘,再忍一忍。”

    珊瑚直勾勾地盯着他,想分辨格日勒话中的真实性。

    “你在看什么?”格日勒将她揽到胸前,啄着珊瑚的小嘴。

    “我想知道当你说真话和说假话时,表情有什么不一样。”

    “找到了吗?”格日勒失笑地问。

    “你在跟我说话时,眼神……比较温柔……”珊瑚似乎找到了依据,可以让她重新再相信他。

    “那可糟了!看来以后我得多用温柔的眼神看其它的女人,才不会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格日勒佯装懊恼地说。

    “我又不会说出去。”珊瑚担心他真的会那么做。

    “你保证?”

    “嗯,我保证不告诉别人。”格日勒闷笑一声。“好吧,我就相信你。”

    “我怎么觉得……好像又被你哄骗了……”珊瑚狐疑地问。

    “有吗?”格日勒很无辜地反问。

    珊瑚想从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瞳中找出什么,可是格日勒偏不想让她看出什么端倪,万一让她看穿,以后就不能再像这样哄骗她了,那可就失去不少情趣,于是再一次用亲吻成功的分散珊瑚的心思。

    一个月后

    天色还没大亮,马车轻轻经过菜市口西南的教子胡同,往更窄小的胡同里驶去,过了法源寺,再往西走,已经算是城外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当马车在小小的尼姑庵前面停下,珊瑚跟着格日勒下来,眼前却不是怡亲王府,不禁有些诧异。“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格日勒朝负责驾驶马车的阿敏布使了个眼色,要他去敲尼姑庵的门。

    “你不是要见你额娘,她们就在里头。”

    “我额娘在这儿?”珊瑚还在惊疑不定当中,就见那扇有些破旧的门扉被人从里头打开了,出来的是个身穿青衣、手执佛珠,已然洗尽铅华的中年美妇,这个时辰正在做早课,对方似乎认出她来,表情十分激动。

    “是……额娘?!”真的是她的额娘,可是又有些不像,珊瑚还以为自己认错了,因为她的打扮以及脸上平静的表情和过去简直判若两人。

    隔了一段距离,格日勒看着母女俩忍不住相拥而泣,接着珊瑚也跟着进了尼姑庵,他等在外头,不打扰她们相聚。

    阿敏布重回主子身边。“贝勒爷。”

    “就让她们多说一会儿。”

    格日勒两手背在身后,走在布满石子的小道上,看着眼前的农田村舍,不过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却是蒙古的广阔无垠,无数的牛羊像白云般,一朵朵点缀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永远晴天的湛蓝色天空,还有碧绿的河水,来到京城这么多年,还是忘不了那块吉祥赤诚的热土,自己出生的地方,总想着有天要回去。

    “阿敏布!”

    “奴才在。”

    格日勒心里又想到皇上如今不必再受制于他人,可以尽情施展雄才大略,亲政大典不过是个仪式,他不参加无妨,在奏明皇上之后,便可以带着珊瑚返回蒙古,只要回到蒙古,阿玛和额娘就算无法接受珊瑚,也不能阻止他娶她为妻,但是……

    太皇太后知道上了会同意放人吗?若太皇太后忽然又把哪个女人指给他当福晋,想籍此将他留在京城,他又该如何拒绝?之前已经有伊尔猛罕,还有毓谨的例子可以引以为戒,所以必须先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不!必须想到好几步之后才能安心。

    “从此刻开始,你负责保护格格的安全。”

    “贝勒爷?”阿敏布一脸慌张不解。

    “不是真的会出事,而是为了以防万一。”

    格日勒做事一向想得多,想得远,不想到时乱了阵脚。

    阿敏布道了一声“蔗。”心头竟也跟着不安起来。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听见“呀”地一声,格日勒本能地回头,就见尼姑庵的门开启,珊瑚从里头出来,娇弱的小脸上挂着许久不见的微笑,眼中却闪着晶亮的泪光,就这么朝格日勒飞奔而来。

    格日勒伸出手臂,等着珊瑚投进怀抱的那一瞬间,将她搂得紧紧的。

    “谢谢……”珊瑚喜极而泣地喃道。

    “谢什么?”

    珊瑚感动得泪流满面。“谢谢你为额娘她们做的,额娘说在尼姑庵里的这几天,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是比起之前在洗衣局受的磨难真是好太多了。虽然皇上只要她们带发修行,不过额娘却领悟到富贵荣华本是梦,原本就不能强求,说不定哪天真的会出家。”

    “我可什么也没做。”格日勒一概撇清。

    “额娘是听内务府的大人说的,说是你去跟皇上求来的。”珊瑚想跟他确认,若不是格日勒,又是谁去求皇上的?

    格日勒佯叹一声,半垂眼睑,琥珀色的眸光很不以为然的斜睨着她。

    “我也只会利用别人,把别人当棋子戏耍,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慈悲心,多半是内务府的人说错,你额娘自然也听错了。”

    “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不想让我再这么自责下去,所以才去求皇上。”珊瑚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感激的话来表达。

    “你都不相信我的心了,我为什么要为你去求皇上?”格日勒有些记仇地哼了哼。“我可是个只会利用、算计别人的大恶人。”

    珊瑚喷笑出来,眼中噙着泪。“格日勒,我要替额娘谢谢你,你这么仿真的对我很重要,有没有让你很为难?”

    “当然有,我可是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去向皇上要来的。”格日勒只希望看到她的笑脸,现在看到了,也觉得值得了。

    “真的吗?皇上很生气是不是?”珊瑚一脸紧张,生怕也害了格日勒。“要不要我亲自去跟他说说,请他不要怪你?”

    格日勒眸底闪过一道笑意,不过藏得很好,一下子就不见了。“皇上虽然允了我的要求,不过心里很不舒坦,这会儿还在气头上呢,等他气消了再带你去。”

    “嗯,我会很诚心的跟他道谢,再夸他几句,应该没人不喜欢听好话的才对。”珊瑚很有经验地说。

    “你怎么知道大家都喜欢听?”格日勒随口问道珊瑚淡淡一笑。“看多,听多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要嘴巴甜一点,日子就会好过些。”

    “这话倒是没错。”格日勒知道珊瑚曾几何时需要学那些东西名单是环境迫使她必须去面对,那对珊瑚有过多大的冲击,没有人受得了。“好吧,那你打算怎么夸皇上?”

    闻言,珊瑚很认真地思索。“就说他英明神武,是个心胸宽大的好皇帝。”

    “只有这样恐怕不够,对皇上来说,什么献媚阿谀的话没听过,得说得再肉麻些,皇上才能龙心大悦。”格日勒逗着她说。

    “还要肉麻一些?那我再想想好了。”

    两人坐进了马车。珊瑚幸福地靠在格日勒的胸口上,突然想到了什么事,笑了。

    她缓缓地说:“以前在府里,为了争宠的事,额娘跟大娘可以说势同水火,几乎不说话,可是刚才看到她们自个儿弄了一小块地在种菜,还有说有笑,连我都很惊讶,额娘说经过这段日子的相互扶持,她已经想通,不想再计较过去的事,因为争了一辈子的宠,到最后还是一场空,还有什么好争的?大娘也比以前坚强多了,她还说可以绣一些手巾去卖,赚得银子就可以温饱,虽然不像过去那样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只要能除去罪籍就够了。”

    格日勒见她开心,他也开心。

    “她们能这么想是再好不过了。”

    “穆库什适应得也还可以,只是不理我,她大概还在怨我,剩下的就是姨娘……进了辛者库之后,弟弟就被送走了,她一直无法原谅我让她失去儿子……”珊瑚忽喜忽悲地说,不过她已经学会去面对人生的苦,比较容易释怀了。

    “我只希望弟弟能到一个好人家去。平平安安的长大……怎么一直盯着我?”

    “我在想自己比较喜欢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呢?还是现在这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格日勒邪气的俯下俊脸。“答案是我两个都喜欢。”

    珊瑚笑了。“算你会说话……”话一落下,男人的嘴已经凑上,给她一个结结实实的亲吻,吻得她小脸胀红,喘不过气来。

    一吻结束,珊瑚用力呼吸,那模样让格日勒想笑。

    “原本和额娘说完话,我说想留下来陪她们一起吃斋念佛,一起吃苦,可是额娘不答应,她说既没有皇上的旨意,就不能留下来,另一个原因是希望我以后能过得幸福,不要再把阿玛的事放在心上,她们想过就算没有我,皇上早晚还是会将阿玛给治罪……”说到这儿,珊瑚用手背抹去滑下的泪水。“所以她和大娘都原谅我,不再生我的气了。”

    “那么你应该高兴才对。”格日勒知道这些话对珊瑚有多重要,让她能够从自责中走出来。

    “嗯嗯。”珊瑚边哭边点头。

    “那你愿不愿意当我的福晋?”格日勒吻去她的泪水,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让珊瑚征了半天,还没反应过来。

    “当你的福晋?”珊瑚一副在做梦的表情。

    “可是我现在的身份……”配不上你呀!她想这么回答。

    格日勒吻去地下面的话。“我是不在意,只要想办法让皇上答应把你指给我,有了皇上的旨意,身份便不重要。

    “要是皇上不准呢?”

    “那么你肯不肯跟我一起逃到蒙古?”格日勒倒是想到试试看的。“我到外头放牛羊的时候,你则做好羊肉汤和羊肉包子等我回家,夜里喝着你酿的马奶酒,我再唱着蒙古歌谣给你听,当参加博克(摔绞)和赛马赢的时候,你会用力地为我鼓掌叫好。”

    “听你这么说,我好想马上就去。”珊瑚感动地眼眶一热,笑了。

    “会的,一定会的。”

    格日勒想着若是太密集的去求见皇上,只怕适得其反,得再忍耐一阵子,他会跟皇上提出回蒙古的事。

    第九章

    过了数日,这天晚上,格日勒坐在毓谨贝勒的府里,将他打算跟皇上提起回蒙古的事,以及太皇太后会有的反应说出来,希望能听听毓谨的意见。

    “真难得你也会找人商量。”毓谨半揶揄半打趣地说。“我还在想你最近似乎有些改变,变得比较有人味,正跟我那福晋打赌,是不是因为有了心爱的女人,心也就变软了,看来这话似乎不假。”

    格日勒掀起花卉纹茶碗盖,啜了一口,淡瞟毓谨一眼。“你的意思是之前的我不像个人?这是褒还是贬?”

    “当然是褒了。”毓谨用折扇轻敲着掌心,故意刁难地说:“不过我还是得再考虑考虑,谁教某人曾经陷害过我,差点害咱们夫妻失和,让我连房门都进不去,这口气可是还梗在喉头上呢!”

    “你那福晋会吃醋,就表示她在意你,你该感谢我才对。”格日勒那天把毓谨的三名小妾送回这儿,大概也猜得到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了,不过他可不会为此道歉。“不然我就在这儿等她从宫里回来,然后告诉她,男人所谓的多情,并不等于风流……”

    “你就别再陷害我了!”毓谨赶紧比了个手势告饶。“幸好她进宫陷老祖宗去,要到明早才会回来,不然真会被你害死。这个忙我帮就是了,不过放眼京城里那些名门千金、贵族格格。能酊得上你的五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一定能打听出些什么,让你娶不成。”

    格日勒就等这句话。“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这还用说,迟早会跟你要回来。”毓谨沉吟片刻。“不过怕就怕皇上舍不得让你走,或许皇上心里也明白你想回蒙古,所以才答允你的要求,不但把阿克敦的女儿给了你,还赦免了那些女眷,就是要你记住这是他给的,若是你想抗旨,私自离京,只会把事情闹大,到时迁怒到你的女人头上,你要她背负这个罪名吗?”

    其实皇上那些心思,格日勒可是比谁都心知肚明,所以才如此棘手,要对付别人容易,对像换成一国之君就更得谨慎了。

    “其实我更担心的不是太皇太后要帮我指婚。好将我留在京里,而是太皇太后容不容得下珊瑚在我身边,她多半还不知道皇上把她给了我,否则早就宣我上慈宁宫去了。”格日勒扬起转为犀利的瞳眸。

    “若是她知道了,依你对太皇太后的了解,她会怎么做?”毓谨一听,脸色登时变了又变。“你要知道三个顾命大臣当中,老祖宗最恨的就是态度粗暴无礼,处处藐视皇上的阿克敦,当皇上决定只把阿克敦终生关在禁所,她还曾经极力反对过,就是非要皇上将他处斩,不过皇上最后并没有妥协,依旧坚持原议,既然阿克敦杀不了,老祖宗可不会放过他的女儿,想到阿克敦的女儿居然在你的羽翼下备受宠爱……”

    听着毓谨故意拉长尾音的暗示,格日勒已经知道他会说什么了。“太皇太后必定不会让珊瑚活着。”说完,格日勒便起身告辞了。

    “格日勒,即便太皇太后被喻为大清朝最有智慧和明理的奇女子,但太皇太后也有她的罩门,那就是她最疼爱的孙儿,只要谁对皇上不利,就是她的敌人,你的情况跟伊尔猛罕不同,可没办法故技重施。”毓谨不得不提醒他,就算想效法伊尔猛罕和他的女人,来个苦肉计,也不可能感动太皇太后的,因为格日勒爱的可是她最恨的阿克敦的女儿,太皇太后不可能容忍得下。

    珊瑚回眸一瞥,唇畔勾起的那抹笑不知怎么让毓谨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我先走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保护珊瑚。

    “格日勒,等一下……”毓谨想问那笑是什么意思,但格日勒已经出了偏厅,他心头开始不安起来。

    离开毓谨的贝勒府,格日勒乘坐着与轿往自个儿府里的方向走,既然已经确定太皇太后有可能真的会这么做,或许该先把珊瑚送到蒙古,太皇太后就算要杀她也找不到人。

    只有这么办了!

    格日勒决定一回到府里,就先找珊瑚,编个借口要她先去蒙古,若是说实话,珊瑚是不肯离开的。

    “回贝勒爷,格格在房里,她……喝醉了……”婢女唯唯诺诺地说。

    “她喝什么喝到醉了?”格日勒狐疑地推开寝房的门,先是闻到马奶酒的味道,然后便看坐在桌案前,被酒气醺得双颊通红,还笑个不停的小女人,顿时一脸蹄笑皆非。

    “你喝几碗了?”

    珊瑚打了个酒隔。“才……三碗……这酒好好喝……”

    “好喝也不能喝这么多,它的后劲很强的。”

    格日勒拧了条湿手巾过来,帮珊瑚擦了擦脸。

    “不会喝,学人家喝什么酒。”

    “可是……我想学会喝这个……这样跟你去蒙古……才能入境随俗……”珊瑚倚在他胸口上,傻笑着说:“我不想被笑……说连这种马奶……酒都不会喝……这样你也会丢脸……”

    格日勒一脸失笑。“我可不想让你用这种方法入境随俗,你醉成这样,我怎么跟你谈事情?”

    “我听!你要,要谈什么?”珊瑚仰高小脸,认真地问。

    见她这副娇惑的模样,让格日勒下腹倏地绷紧了。“我突然不想用说的,想要用做的……”

    说着便将她抱上了炕床,今晚就让珊瑚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

    珊瑚噘起红唇,慎道:“你不要用这招转移话题……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好,我说”

    格日勒脱去彼此的衣物,让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隔阂,可以更亲密的躺在一起。

    “我想有个儿子……”

    “儿子?”珊瑚在格日勒的爱抚下颤抖着,身子早已被撩拨得异常敏感,就等待着他用更亲密的方式疼她爱她。

    “女儿也好……”

    格日勒粗喘一声,托起那雪白的玉臀,进如那完全敞迎着他的长生天,希望能在此时此刻让珊瑚的身体孕育着他的骨血,到时候在蒙古的草原上生下来,让孩子能在湛蓝清澈的天空下奔跑。

    “格日勒……”

    雪白小手抱紧身上的男人,觉得快要死掉了,只能啜泣着在格日勒背上留下细细的抓痕。

    格日勒抽紧下鄂,臂膀的肌肉因情态而绷紧,支撑着自己的身躯,确定不会将珊瑚压疼,才放纵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将两人推上高嘲。

    直到格日勒喘过气来,搂着不知道是醉晕了,还是太过激|情而昏睡的小女人,那嫣红的嘴角还往上扬,不禁也跟着泛起微笑。

    “我不会再放你受苦了……”

    想到这一路下来,珊瑚所受的折磨,已经够多了,格日勒怎能让她连命也送了,她若死了,他有该如何独活?

    “是在说什么梦话?还是等明天你的酒醒了再说。”

    见珊瑚又叽哩咕噜了几句,已经沉沉睡去,格日勒好笑地低喃。

    接着他起身下炕,让珊瑚一个人好好睡睡,他还得先做好准备,一防万一。

    珊瑚自然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命操在太皇太后的手上,她在梦里幸福的笑着。

    这一睡,就睡到了翌日巳时。

    “启禀贝勒爷。”总管声音在寝房外头响起。

    屋里的格日勒扬声。“进来吧!”

    总管这才敢推门而入,见主子已经起身,珊瑚正在帮他扣上精致的盘扣。

    “宫里派了人来,说奉太皇太后口谕,要贝勒爷即刻进宫。”

    格日勒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也覆住深沉的琥珀色眸光。

    “就先让人在大厅上等着。”

    太皇太后已经知道珊瑚的事了吗?如果知道,应该会连珊瑚一起宣进宫才对,或者是……调虎离山,先将他宣进宫,再来对付珊瑚。

    “太皇太后要见你,我去帮你拿朝服来换上……”珊瑚知道进宫得穿正式的朝服才行,于是转身走向角落的衣柜,所以没注意到格日勒陡地凝肃的表情。

    见珊瑚暂时走开。格日勒便压低嗓音交代道:“去叫梅赫来见我。”

    梅赫是他的贴身侍卫,不是领朝廷的薪俸,而是直接听命于他。

    “蔗。”总管快步出去。

    “格日勒……”珊瑚两手捧着朝服过来,重新帮格日勒换上。

    “嗯?”格日勒俯视着欲言又止的珊瑚。

    “我阿玛……他还好吧?”珊瑚忍了好久,还是想知道。“我不会说要见他的,这样又让你太为难了,只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格日勒扯了下嘴角,宁可不要想起阿克敦。

    “多亏皇上宽厚仁德,除了让你阿玛失去自由,不会让他饿着、冷着的。”

    “那就好。”珊瑚露出浅浅微笑。

    “头还会疼吗?”格日勒还有些担心她的宿醉,见珊瑚摇头,才将她拉到怀中,柔声的叮嘱。

    “如果我人不在府里,有事的话会让阿敏布回来跟你说,你就照他说的话做。”

    珊瑚从他胸口抬起小脸,神情满是疑惑。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有什么事不能等你回来,非得让阿敏布来跟我说?”

    “万一皇上或太皇太后临时要留我在宫里住上几天,当然得有人传个话给你。”格日勒用听似简单,但又令人不会起疑的借口说服她。

    “你就听阿敏布的。”

    “我知道了。”珊瑚不疑有他地回道。

    “你快进宫去吧。”

    格日勒往房门口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见珊瑚灿笑如花,经过这阵子的调养,她的身子越来越健康,脸色也比之前红润许多,更多了妩媚,她已经不是小丫头了,而是女人,他的女人。

    “怎么了?”珊瑚有些纳闷,总觉得格日勒今早起来就有点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过来!”格日勒朝她伸出手,珊瑚马上投进他怀中。“爱我吗?”

    珊瑚小脸一红。“你知道的。”

    “我就喜欢听你说。”

    “爱。”珊瑚捣着唇猛笑。

    “笑什么?”格日勒见她笑得小脸越来越红。心中更是怜爱。

    “因为觉得很幸福。”珊瑚这句话让格日勒心口窒了窒。

    “幸福到这么开心?”

    “就因为痛苦过,所以特别觉得幸福。”珊瑚说出自己体会到的心情。

    她的话教格日勒的喉头像有什么梗着。有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抱着她。

    “要是待在府里嫌闷的话,我派人送你去尼姑庵看你额娘。”格日勒得先让她离开府里,再静观其变。

    “可以吗?”珊瑚惊喜地问。

    “当然可以,你们母女可以多说一会儿话。”

    说完,格日勒强迫自己放手。

    “那我走了。”这次头也不回地踏出房门。

    慈宁宫

    格日勒走在金碧辉煌的长廊下,远远地,就觎见毓谨和他的福晋正好迎面而来,心中莫名一动,当他越走越近,和毓谨四目相接的那一刹那,十几年的默契可不是假的,一个眼神、一个小小的动作,甚至是随口一句话都是有意义的。

    “还真是巧得很,会和你在这儿碰上。”毓谨表面上热络地打着招呼,心里却有点着急,因为稍早之前跟这里的宫女聊个几句,才知道太皇太后已经听说了格日勒和阿克敦的女儿之间的事,还气了一整夜都没睡,现下已经开始行动,得想办法警告格日勒才行

    “想必是老祖宗太过寂寞,想多找几个人来陪她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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