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田旺夫第19部分阅读
耕田旺夫 作者:rouwenwu
最后什么也没说,只道:“金星儿,什么事儿哪有那么简单的,看什么都不能看表面。”说着摇了摇头。
“老爷不是今天早早就回来了吗,上次去魏府给了那么多东西回来,一般人家嫁个女儿也够了。要说魏家也是百年大族了,又把女儿送到了吴王府伺候,怎么还这么一副暴发户的样子。这次说不定是想看看苏府的回礼呢,让烟罗拿两盒点心给你老爷送了去。”
林妈妈拿了两盒点心出去交给烟罗,“给外书房老爷送去,就说是苏姑娘去苏府带回来的,让老爷也尝尝。”林妈妈仔细的和烟罗交代。
外书房的钱德发确实正等着苏萱的消息呢,现在烟罗进了书房,说明了来意,钱德发挥手让烟罗出去,然后看着那些点心哑然失笑。冲着外面道:“冷金叫烟罗回来,我有话吩咐。”
“烟罗姐姐,老爷请回。”冷金在外面扬声道。“回去告诉你太太,就说让苏姑娘不要急着回去,要多学几天规矩,至于理由什么的,让你太太自己想办法。”再次挥手让烟罗出去。
烟罗满脸不高兴的回了正房,把钱掌柜的意思对钱夫人说了。钱夫人说知道了,烟罗欲言又止的出去了,钱夫人和林妈妈互相看了一眼。
林妈妈就跟着烟罗后面道:”烟罗你个死丫头,去了一趟外院,黑着一张脸给谁看呢,可碰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
“哼,还不是老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烟罗一说,林妈妈心里一沉。
雏凤清鸣 九十二章 继续
九十二章 继续
这些日子光忙活苏萱的事了,对其他的事就难免有些疏忽,这期间莫不是老爷搞出来什么幺蛾子。
“到底老爷怎么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了,这没凭没证可不能乱说。”林妈妈紧张的说。
“还要什么凭什么证的,那岂不是黄瓜菜都凉了。”烟罗愤愤的道。“到底是什么事呀,你这丫头是要急死我不成。”林妈妈道。
“还不是小驿站那位苏姑娘,这几天老爷开口闭口的都是苏姑娘,又请嬷嬷又让太太给做衣服的,还能有什么好事。老爷都一把年纪了,还瞎折腾什么。如果给了少爷们还说的过去,但是你看看老爷那个上心劲儿。”烟罗满脸鄙夷的道。
林妈妈听到最后,轻轻的舒了口气,道:“主子们的事,你跟着瞎操什么心,好好的当你的差,伺候太太是正经。”说完进到里屋去了,跟钱夫人细细的说了。
“烟罗这孩子我看着就不错,难为她一片孝心了,去送库里拿匹上好的尺头赏她。就说我知道了,让她放心,我们自有分寸,让她多盯着老爷点,有什么事就赶紧回。还有你去和苏姑娘说,学规矩最忌讳半途而废,以后姑娘的应酬还多的是,就是诗社后面还有几十社呢,不懂规矩可不行,让她耐心住下,山里的事有二牛他们呢,要是实在决断不了的事情,自然会请示她。让她学着放放手,现在生意还小,如果以后生意大了,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盯不过来。去吧”钱夫人吩咐完了就让林妈妈传话去了。
林妈妈把钱夫人的话一说,苏萱也很为难,不放心山上是真的,但是钱夫人的话又句句在理。
最后在林妈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三寸不烂之舌之下,勉勉强强答应了。林妈妈笑着走了,苏萱沉了脸。
第二天苏萱依然跟着两位嬷嬷学规矩,就是在上午的课结束之后,说身体太疲惫了,就回房睡觉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起来,钱夫人听到了讯息派了林妈妈过来问候,苏萱连道没事,睡了一下午感觉好多了,又赏了林妈妈几个银锞子,说了好多感谢钱夫人的话,并亲自去钱夫人的屋子里坐了坐,对钱夫人的关心表示感谢。
说话期间又碰上春进过来请安,一起乐呵了半天才散了。“看来是个有良心的。”钱夫人低低的道。
林妈妈今天早就下差了,屋里是几个大丫头伺候,都不知道太太嘟囔的是什么,全都默然不语,何况钱夫人也没指望和谁沟通。
苏萱回到小驿站,就让芸儿铺床收拾,然后就又上床躺下了,芸儿和玉奴也就在外间躺下。
过了有半个时辰的样子,卧室的床帐被从里面轻轻的掀开了,苏萱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把刚才脱了了衣服又悄悄的穿上了,在梳妆台的椅子上坐下了。
又过了大概两刻钟的样子,苏萱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里的一把玉梳,在这寂静的夜里,突然听到”吱呀”一声轻响,好像是门窗被风吹的动了一下。
在卧室的苏萱却倏的坐直了身子,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帘子轻轻一动,面前立了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影,带进来一股冷气。
”坐吧”苏萱看着这个黑影道。黑影没有动,半晌缓缓的蹲下来,看着苏萱道:“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还没看见过你穿女装的样子。”
苏萱的脸红了,站起来走了两步压低了声音吼道:“半夜叫你过来是迫不得已,你还有心思说这个,命都保不住了还有心情风花雪夜。”
“那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就是快死了,也要做个风流鬼。”那个黑影轻笑道。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不知道你发现没发现,只要我出去,都有人探头探脑的跟着,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谁要对我不利,我还不知道我有什么让别人惦记的。可能是我一夕暴富让人眼红了,要是这样我感觉还是最好的情况。就怕这中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今天叫你来是问问你有什么看法,我周围的这些异样,我不相信你没有发觉。”苏萱忧心忡忡的道。
“我当然有发觉,但是我没想到你也发觉了,你比我想像的还要聪明,聪明的不光是会赚钱.......”黑影靠近了苏萱,抱住了她。
“你......”苏萱一挣扎,“嘘——我们这么说话就不怕惊动了旁人了。”那个黑影洋洋得意的道。
苏萱为之气结,但是毕竟叫他过来是有正经事商量的,推搡起来一是怕惊动了别人,二是怕浪费时间,三是两人又不是没有亲密接触过......苏萱红着脸想,也就半推半就的没有继续闹腾。
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给屋里的一切都带上了梦幻般的色彩,包裹在清辉之中的苏萱,浑身上下泛着圣洁之意,眼睛一眨一眨的闪着洞察世事的光亮,人间尤物大概就是形容苏萱这样的女子的吧,英雄无罪怀璧其罪,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没有人觊觎呢?黑衣人怅然的想。
“白帮主说说你知道的吧,别说你什么也不知道,否则你就不是漕帮帮主了”
“叫我子眺,或者眺都行,叫一个我听听,否则我什么也不说。”白秀才很大爷的道。
“子、子眺你就说说吧,人家有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还拿起款儿来了,现在除了你我都不知道谁还能帮我。”苏萱吭哧了半天才叫出来,说后面的话都带了哭腔。
白子眺也是见好就收,道:“我知道一点点,但是还不能确定。可是我可以保证,这些人对你都没有什么恶意,甚至这些人可能还是保护你的呢。”白子眺一脸晦涩的道。
“保护我,我不想让莫名其妙的的人来保护,我只想让我知道,我了解的人保护,最最严密的保护就是让我自己的人保护自己。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白秀才感觉自己正在被苏萱温柔而又专注的看着。
觉得自己都飘起来了,被自己爱慕的女孩子信任,原来是这么甜蜜的事情。“我想有自己的情报收集渠道,我想有自己的势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一盆凉水哗得把白秀才从美梦之中浇醒过来,白秀才愣愣的看着苏萱,“你不会也想当帮主吧?”白秀才讽刺的说。
“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白子眺,我告诉你,本人要是当上这水路的帮主,你这帮主也快休息了。”苏萱眼睛亮晶晶的,”如果我做了这水路的帮主,还是会让你当副帮主的,还让你统领水路,叱咤风云。”苏萱笑道。
“苏公子苏小公明,我感觉漫天的牛在飞,你就是吹也捡个旁的吹,不能在关老爷面前耍大刀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摸样吧?”白子眺好笑的看着苏萱。
“我说的是真的,水路是一方面,而且还要建立我的情报系统,什么事都等着发生了再想应对之策太被动了,我要料敌未动之前。”苏萱自信满满的道。
“你这是要干什么,要谋反不成,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弄这些东西干什么,相信我,我能护你周全的。”白秀才看着苏萱,认真的说。
苏萱摇了摇头,“不是我不相信你子眺,是你在明处,你有什么别人早就知道了,别人在跟踪我的时候,难道不知道你的存在吗?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想的太简单了,多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坏事。我说的这些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就能弄起来的,首要的前提就是需要银子,我会想方设法的挣银子的,到时候我交给你,告诉你怎么办。”
“萱儿,你就不能多依靠我一些吗,好歹我也是个男人,银子我也会挣的,我现在就把家底交给你,免得你老一副钱串子样儿。”说着白秀才把从袖带里拿出了一枚印章,这是我在四海钱庄的信物,拿过苏萱的手放到了她的手里。
“这里面是一百万两,你有什么要用的就拿这枚印章去提,四海钱庄全国繁华之地都有分号的。”苏萱刚要说什么,白秀才就用手指点住了苏萱的唇,“什么也别说,我现在什么都不要听,你就说需要我做什么吧。”白秀才搂着苏萱,抚摸着她头上的秀发。
“你把冯默派给我吧,并且给我找几个得力的人来,具体要求附耳过来。”苏萱在趴在白秀才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
苏萱吐气如兰的构思着自己的宏伟蓝图,沉浸在自己的奇思妙想里。白秀才恨不能时间就此停止了,脸渐渐的红了,呼吸也急促了,下半身也有了反应。
苏萱说完,奇怪的看了一眼白秀才道:“是不是蹲着太累得慌,那快起来,你做椅子上歇会儿,我站着就行了。”
说着站起来,让白秀才起来,“我还是蹲一会儿吧,没关系。”白秀才面色潮红的道。
雏凤清鸣 九十三章 谎话
九十三章 谎话
“你看看,累的喘气都不匀了,还不快坐到椅子上去。”苏萱说着就去拉白秀才,白秀才被苏萱细腻柔软的手一碰,浑身突的打了个激灵,身子一下就绷紧了。
苏萱觉得自己被白秀才反握住的手,就像被一把钢抓抓住了似的,疼的苏萱立刻眼泪汪汪的,“白秀才,白子眺你疯了,你快放开我。”苏萱带着哭腔道。
白子眺松开了苏萱的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苏萱不明所以的蹲在白秀才跟前道:“白秀才你怎么了,我扶你到椅子上坐一会儿吧?”
“不用了,你离我远点就好了。”白秀才赤红着眼睛道。这话说的苏萱一脸错愕,又仔细看了看白子眺,脸也红了道:“不要脸。”赶紧离白子眺远点,坐到了床上。
白子眺盘膝坐到地上,深呼吸了好几次,抱元守一灵台才慢慢的清明起来。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才缓缓的收了功,抬眼看向苏萱。
“我和你要说的都说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苏萱连忙说。“没良心的,爷为你受了这么大的罪,居然这么快就赶爷走。”说着就向她走了过去。
苏萱赶紧站起来,这在床上坐着太危险,而且还有强烈的暗示意味,还是去坐椅子吧。
白秀才那容她离开,伸手挡住了去路,一步一步给逼回床上,苏萱坐到床沿,警惕的看着白秀才。
嗤嗤嗤白秀才笑道:“我说苏公子,你紧张什么呢,要是我没记错你好像说你过了年才十三岁吧,不知道天葵来没来?胸部发育了没有?”
白秀才口无遮拦的说着,苏萱涨红着脸站起来,抬手就又要给白秀才一巴掌,白秀才顺势捉住道:“打一次就够了,哪还有第二次的机会,虽然我不会怎么样你,但是吻别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把苏萱压在了床上,苏萱现在明白什么是作茧自缚引狼入室了,现在是喊又不敢喊,动也动不得。
又急又羞又气,眼泪顺着眼角划入了头发里,“傻丫头我又不会怎么样你,哭什么。”
白秀才说着手穿过苏萱的后脑,固定了她的头,重重的吻了下来,苏萱觉的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了,白秀才还不离开。
苏萱清晰的感觉到了在自己的腿上,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不是刚刚才好了吗,怎么又来了,这下吓得苏萱都不敢哭了,对着在自己嘴里为非作歹的舌头,重重的咬了一口。
啊——白秀才轻呼一声,离开了苏萱的唇,苏萱迅速的推开白秀才跑到了梳妆台一边。
白秀才呲牙咧嘴的道:“小妖精,你也真够狠的,想谋杀亲夫吗。”说着就要去捉苏萱,这时候听到外面挷挷挷的梆子声,三更了。
外面玉奴轻声道:“姑娘,帮主三更了,时间不短了,帮主还是速速离开吧。这周围可都是好手。”
苏萱松了口气,白秀才臭着一张脸道:“这次就先饶了你,本帮主就要走了,过来。”
苏萱一步一蹭的走了过去,白秀才给她理了理头发,亲了亲苏萱的脸颊道:“你自己要多保重,有什么事就让金奴和玉奴通知我,嗯?”
苏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帮白秀才整理了整理衣服,把他推了出去。苏萱一直等到玉奴转回来,问道:“怎么样,没人发现吧。”
玉奴笑了笑道:“出去的时候,我远远的看着人影一闪,好像有条尾巴,不过不要紧,帮主应付的了。”
苏萱立刻坐立不安起来,“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姑娘不要担心,没事的,快睡吧,明天要是姑娘没精神才让人怀疑呢。”
苏萱惴惴不安的躺下了,一晚上时醒时睡的,睡的极不安稳,五更天一过就起来了。
外面玉奴和芸儿听到动静也都起来了,伺候苏萱梳洗,苏萱虽然晚上睡的不安稳,但是有睡了一下午顶着,早晨努力打起精神也没显出什么异样来。
梳妆完毕离吃早饭还有一段时间,苏萱就拿了本书想看两页打发时间,芍儿和金奴也过来了,芍儿看了芸儿一眼道:“林妈妈刚才过来了,问我姑娘起来不曾。”
“可有什么事?”苏萱心突突的跳起来,面上不动声色的问。“也没什么,是老爷说一会儿过来,有事商量。”芍儿道。
芍儿退了下去,苏萱想着钱掌柜是不是要问昨天晚上府里进来人的事,要是问自己就一口咬定什么都没看见,自己睡的早,也没听到谁什么动静。要是问自己身体好了没有,就说睡了半天一夜歇过来了。要是问丫头们,那就不是自己该管的事了,随便说,但是要是有谁看到个一眼半眼,该怎么办呢.....
苏萱眼睛盯着书,可是一个字也没有看下去,“姑娘,姑娘,早饭送过来了,请姑娘用早饭。”芍儿疑惑的看着苏萱,芍儿什么时候进来的,什么时候走到身边的一点儿都没发觉。“姑娘是不是身上还不自在,要不我就去和两位嬷嬷说,再歇一天吧。”
“不用了,看书看的入了神,没什么的。”苏萱说着掩饰的立刻站起来往外走。芍儿感觉今天姑娘干什么都很突兀,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苏萱心里有事,也没什么食欲,胡来用了几口红枣莲子粥,吃了一个鸡蓉包子就说用好了,芍儿和芸儿上前把桌子撤了,一起抬出去了。
既然知道了钱掌柜有事找自己,那就不能坐等钱掌柜上门了,让小丫头去问问钱掌柜现在在那,自己一会儿就过去。
“老爷今天本来在太太房里歇下的,半夜不知道有什么事起来了,四更天的时候去了书房,早饭也是在书房用的。”打听消息的小丫头回着话。”那我们就去书房去见大掌柜吧。
“苏萱站起来往外走,金奴连忙拿了斗篷给自己主子披上。苏萱带着金奴和玉奴去了外院的书房,一出门,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玉奴塞到苏萱怀里一个暖炉。
苏萱吹了冷风脑子也不那么乱了,管它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深吸了几口气,快步往前走去。
到了书房外面,冷金在外面候着呢,见了苏萱就道:”姑娘老爷在里面等您呢,说姑娘到了就直接进去。”
顺手推开门,苏萱点头致意,迈步进了书房,看见钱掌柜一脸焦虑之色,看到苏萱就好像看到的大救星。
“苏姑娘你来了,来来来,快坐。”钱掌柜一脸热情的招呼这苏萱,苏萱向钱掌柜一拱手,解了斗篷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了,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咳是这样,姑娘还记得我定了你各种果酱各五百罐吧,”
“我当然记得,钱掌柜说有雇主急等着取货,现在应该已经送走了吧。”苏萱道。
“咳这不是客人着急,实在等不得了,家里有事走了,给我留了地址让我送了去。姑娘也知道这都快过年了,铺子里急着再走一次货,好赶得及回来过年。
这铺子里的人手是有,但是就是没有主事之人,所以所以想请姑娘帮个忙,给送一趟,这说起来姑娘也是我们当家,请姑娘千万不要推辞。”钱掌柜一脸殷切的望着苏萱。
“说我是慈济的当家,这话虎虎别人也就罢了,钱掌柜也来消遣我。”苏萱笑道。
“不是消遣姑娘,你看看。”钱掌柜从桌子上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苏萱。苏萱不明所以接过来,钱掌柜示意她打开。
苏萱打开一看是一份契约,大意是说魏府名下的慈济药铺,转让给苏萱两成的股份,所有股东是魏家两房共四成,魏溪四成,苏萱两成。
苏萱看向钱掌柜,“这魏溪是谁呀?”苏萱问。“这就是魏少东,本来这契约是姑娘回来后,魏太夫人写好了,让我带回来给姑娘的,我就想早一天晚一天告诉姑娘没什么打紧的,以至于都玩到脑袋后面去了。今天也有事跟姑娘说,刚才姑娘一句话提醒了我,我这才想起来,紧着给姑娘呢,以后钱某人可就要给姑娘打工干活了,不过这次真的是无人可用了,这铺子里离不开人,要不也不能麻烦姑娘不是。”钱掌柜愁眉苦脸的看着苏萱。
“看大掌柜说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知道这批货要送到哪里去呢?”苏萱微微一笑道。
“咳,是要送到京城的慈济去的,姑娘送到了就不用管了,自有伙计管事张罗。”钱掌柜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据我所知,从我们这儿到京城就是快船,也是要有月余的路程,现在都十月二十多了,那我是要在京城过年了。”苏萱想了想道。
“咳正是如此,所以还请姑娘多多担待。”钱掌柜作揖道。苏萱不避不闪,泰然受了钱掌柜的礼。道:“钱掌柜不用忧虑,我自下地山来第一个打交道的就是钱掌柜。”
雏凤清鸣 九十四章 感激
九十四章 感激
苏萱顿了顿,接着道:“以后的各项事情都仰仗钱掌柜扶持,没有钱掌柜就没有今天的苏文,所以钱掌柜没有必要不安。文不才无以为报,这上京送货区区小事,文敢不从命。”
苏萱说的情真意切,钱掌柜是满面通红,“钱某人是愧不敢当,以后钱某要是有什么对不住姑娘的地方,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大掌柜说的哪里话,都说受人点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我受钱掌柜何止是点水,至于说的不要见怪,这话是从何说起。不知道大掌柜需要苏萱什么时候动身呢?”
钱掌柜红着一张老脸道:“咳,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还要看姑娘准备的快慢了。”
“我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只有这一个人罢了,抬脚就能走,明日动身钱掌柜看怎么样?”苏萱道。
“时间虽然急,但是也不差这一两天,京城现在真的是滴水成冰的时候,想必姑娘没有经历过,我让贱内给姑娘准备了,几身过年的大毛衣,现在就给姑娘带了去吧,要是不够,或者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京城是天下繁华地,到了以后姑娘再自己看着添置,既然姑娘没有什么可交代的愿意明天动身,我的意思也是越快越好,怕到时候果酱坏了。那我就让管家准备去了。”钱掌柜一脸征询的意思。
苏萱点了点头道,“我这临行倒没什么要说的,只是大掌柜要注意身体。今天大掌柜咳的厉害,咱家就是开药铺的,苏萱走了,大掌柜一定好好看看。”说完,也不理一脸尴尬之色的钱德发,告辞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金奴欲言又止的看着苏萱,苏萱也不理,几个人回到小驿站,苏萱就告诉几个丫头,她们要出一趟远门,马上开始收拾东西。
芍儿和芸儿边手脚不停的收拾,边问是怎么了,当得知是要去京城送货的时候,都愣了。
“姑娘慈济又不是没人用了,为什么要让姑娘去送货,这多有不便吧。”芍儿担忧的说。
“也真是的,钱掌柜又不是不知道姑娘是个女儿身,在平江城转转还可以,怎么能去京城,那可是天子脚下,全都是人精,那那么容易混过去。真是不知道掌柜的是怎么想的。”芸儿也嘟囔道。
苏萱看了她们一眼,道:“对你们姑娘这么没信心,又不是不会来了,送了货就立刻回来就是了。”
“姑娘你还不知道呢?”芍儿惊讶的说。“知道什么?”苏萱迷茫的看着芍儿。“水上讨生活的人忌讳特别多,正月里是不行船的。”芍儿郁闷的看着苏萱,好像苏萱不知道吃饭穿衣这些基本的事情。
原来还有这事,那就是自己要是回来也得三月以后了,可是这事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钱掌柜安排了这么多,下了这么大本钱,也由不得自己不去。
苏萱也想着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在后面弄鬼,要玩儿就玩票大的,想玩就自己出来和我玩儿。
看样子那个人倒不是想对自己不利,那看上了自己什么呢,自己手里这点钱,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是看不上的。
看着魏家的手笔,难道在暗处觊觎自己的那个人位高权重,拉拢自己对魏家或者是京城的魏大小姐有好处不成?
苏萱敲着想的发热的头,心里暗道,不管怎么样,自己就快上京了,离着谜底又进了一步。
那个人想要自己什么呢,如果想要自己的钱,没问题,我可以给。想让自己给他打工,没问题,自己也想找个大点的靠山呢,别的就实在想不出来了。
苏萱在屋里坐着胡思乱想,但是金奴和玉奴急得不行,最后金奴从后门出去了。
“姑娘要是实在不行姑娘就装病吧,这样就不用去了。”芸儿道。苏萱很意外的看了芸儿一眼,道:“这怎么能行,你不知道慈济也是我的吗,我可不能让慈济的生意在我手里泡了汤,哪有放着银子不赚的道理。”
“也是铺子里的人手实在不凑巧,各位管事都出去了,无人可用罢了。”苏萱叹息着说。
“这快年关了,张先生去和各大药行去结算货款去了,每年都是腊月才动身不知道今年怎么早了。周先生去北方采购细料去了,这一般都是开春去,怎么现在去了?”芸儿不解的嘟囔着。
“芸儿你怎么还在那说闲话呢,还不快帮我打个下手,把姑娘的东西都收拾收拾,我来收拾衣裳。”芍儿没好气的对芸儿道。
身边的人都忙忙碌碌,而苏萱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书房里钱掌柜还枯坐着呢,“老爷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冷金道。
“那是别人,苏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呀,她要是和世间的女子一样,爷也看不上他,从今以后我们就不是朋友了,希望她不要恨我。”钱掌柜一脸落寞的说。
“老爷这番动作,苏公子未必就不知道,但还是欣然接受了,我看也是知道老爷有不得已的苦衷,没有要难为老爷的意思,我看苏公子还是识时务的。”冷金在一旁道。
钱掌柜猛的回过头来看冷金,“你说苏公子已经知道了我的意思?”
冷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道:“我也是、也是这么猜得,刚才芍儿还问我铺子里的其他人呢,我就说张先生结账去了,周先生去买细料去了,芍儿姐姐就鄙视我说,‘说谎也的找个让人相信的理由,现在还不到腊月呢,就去结账还说的过去,但是大冬天的去买细料就是骗鬼都不信,’奴才也没办法,只好说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信了,芍儿姐姐就咬牙切齿的走了。可是不这么说,奴才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我们说的是谎话,这一个谎话,就需要好几个谎话来圆,说的谎越多,破绽就越多。我这么说了,就看着芍儿姐姐愤愤的走了。这事儿连芍儿都知道不对劲,何况苏公子。”
“放肆”钱掌柜一拍桌子站起来,“主子自有主子的打算,主子行事没必要给下头人解释,就是要说,我们还不够格呢,你去叫芍儿过来,就说让她到太太房里,取给苏姑娘做的衣服,让她到我这儿来一趟。”钱掌柜又缓缓的坐下,“你们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既然觉察了,那以后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了。”
冷金大张着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今天的老爷怎么喜怒无常,说话颠三倒四的。”从书房里退了出来,出了门冷金就垮了脸,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冷金到了小驿站告诉芍儿去钱夫人那里取东西,芍儿一言不发的跟着走了,苏萱微微一笑,换了衣服后脚也出门去了。
芍儿直接就往外书房的方向走,冷金在后面看着芍儿道:“芍儿姐,你怎么知道是老爷叫你。”
“这有什么奇怪的,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如果太太叫我那会让你来,哼一定是你这大嘴巴,又把我私下里打听消息的事儿给说了,不然我哪有这待遇?”芍儿昂着头道。
“芍儿姐对不起,我只是要告诉老爷,他做漏洞挺多的,连芍儿姐姐都看出来,以姑娘那么精明未必就不知道。”冷金带着哭腔说。
“好了那么大个人了哭什么,我大不了就是挨顿骂,再说了我现在毕竟是跟了姑娘的了,老爷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过了明儿,我们就上船走了,难道我还怕老爷不成。去忙你的吧,我去看看老爷要跟我说什么。”芍儿一甩头走了。
苏萱出了门,优哉游哉的往巷子口走去,走出来,东张西望的四下看了看,街上南来北往的人不少,挑担赶车讨生活的也大有人在,就是没有约会的那个人。
正当苏萱左顾右盼的时候,从一旁的树上蹭的跳下一个人来,蒙住了苏萱的双眼,粗着嗓子道:“打劫。”
苏萱吓了一跳刚要叫,就让人连嘴也捂上了,正在苏萱想要继续挣扎的时候,后面的人轻笑道:“要是想怎么样你,还让你有喊叫挣扎的机会。”
这个人约了自己出来,还装神弄鬼的,苏萱气不过,狠狠的向白秀才的脚踩去。
“啊——”白秀才夸张的大叫一声,抱着脚在原地跳来跳去,嘴里咝咝的吸着气。
苏萱鄙视的看着这个人,“要是踩坏了,我先带你去医馆吧。”白秀才放下脚委屈的说:“你就不能表现一下关心。”
“你不是有很厉害的功夫在身,刀枪不入的吗?踩一脚就坏了,那还是白帮主吗。”苏萱调侃着白子眺。
“叫我出来什么事,快说。”“没事就不能叫你出来,叫你出来非有事不行,从认识你道现在,就没发现你解风情的。”白秀才不满的看着苏萱。
“听说就要去京城了?想没想到和我说一声告个别什么的。”白秀才那眼睛瞟这苏萱道。
雏凤清鸣 九十五章 测字
九十五章 测字
苏萱还真没想这些事情,讨好的笑着看着白秀才,“怎么没想到,我不是打发金奴和你去说了吗,再说了我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现在又学了规矩,我哪敢任性妄为呢。”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金奴是你打发跟我道别的?说什么害怕被人说,害怕被人发现,我怎么不知道你苏文苏公子是怕这怕那的呢?”白秀才板着脸道。
在这事上纠缠,自己只会越来越被动,“你叫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苏萱问白秀才。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白子眺英雄一世,算是栽到你手里了,跟我去个地方。”白秀才不由分说,拉起苏萱就走。
“去哪里?”苏萱问道。“去了就知道了,那那多废话,啰嗦”苏萱发现白秀才有点焦躁,可能和自己出行有关吧,苏萱心里有些小得意的想,一声不吭的跟着白子眺走了。
远处一个挑担卖货的给买东西的使了个眼色,那人就远远的缀着跟了过去。
苏萱和白秀才两人去的是漕帮的总舵,进了大门,大家看到白秀才都低头垂手站在一旁,白秀才带着苏萱一直向里走,看着也不像是要去他的院子,苏萱歪头看了看白秀才。
白秀才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走。走了一顿饭的功夫,白秀才和苏萱来到了一扇朱门前。
离得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苏萱就闻到了檀香味儿,这里应该是漕帮的祠堂,或者什么庵庙之类的地方吧,苏萱如是想。
白秀才推门进去,苏萱看到一个大大的院子,两边是厢房,中间是一排飞檐高挑的大厦,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进了大厦,屋里正中央有一尊生的髦身朱发,铁臂虬筋,身高一丈有余,人面蛇身的神像,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护法样的神,左面一尊人面蛇身但是肩膀上长了一大堆的脑袋,左面也是个凶神恶煞的家伙。
这是漕帮的家庙了,从一进来看见这三尊神像以后,苏萱就觉得这里阴森森的,脊背发凉,不自觉的就向白秀才靠了靠,不敢抬头四下里看了。
白秀才微微一笑,牵着苏萱的手,对着黑暗的一个角落道:“长老,子眺前来上香。”
苏萱努力的向白秀才下拜的地方看,隐隐约约的看到,好像有个人坐在蒲团上的人影动了动。
“神龛在那边,供桌上有香,自取就是了。”那人影淡淡的道。白秀才走到供桌前,点了香,插到香炉上。拉着苏萱在前面的蒲团上跪下,“共工大神在上,现在有平江人士苏氏萱儿由水路去往京城,沿路事宜还请大神多加关照,如果顺利抵达,漕帮帮主白子眺愿牛头马面活鸡百只供奉。”
苏萱奇怪的看着白秀才,一般不都是供奉猪头羊头吗,牛头是不能随便供奉的,一是朝廷有法令,不得随意宰杀耕牛,宰杀耕牛是要备案的,注明这牛是生病不治了,还是老得干不动活儿了。二是牛头是太牢之礼里的牺牲,除祭祀天地,太庙是不可使用的,否则就是僭越,是要以谋反之罪论处的。
除了以上祭祀,这天下唯一还可以用太牢之礼祭祀的,就是孔子和孔家的家庙。
可怎么这里供奉的东西这么奇怪呢,既不是全部的太牢之礼,但是却要用牛头,苏萱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白秀才虔诚的表情,严肃的神态,苏萱只好压下了心理的好奇,和白秀才一起三叩首站起来。
这回可是着实的吓了苏萱一跳,他们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了一位身着宽大道袍的老人。
说这道袍宽大其实只是相对于这位老人而言,苏萱严重怀疑这老人是包了一层人皮的活体骷髅标本,两腮深深的凹陷进去,大大的眼眶里一双闪着精光的大眼珠子,头发好歹能抓起一撮来,但说什么也绾不来一个攥,在头顶上用什么布条勉勉强强扎起来,袖子外面的手就干瘦的如同鸡爪子,要说这人唯一能有点活气儿意思的,也就这眼睛了。
苏萱看着这老人,这个老人也上下打量着苏萱,“长老长老是我们漕帮最德高望重,辈分最高的老人了。长老在这修行多年,他自己已经不知道四季更替春夏秋冬多少个轮回。”白子眺怯怯的叫了一声这老人,回头给苏萱介绍着。
“长老我此次前来是想请长老给测几个字,还请长老不要推辞,成全子眺这一次。”说着白秀才双膝跪倒,以额触地。
这老人转过头来看了白秀才一眼,叹了口气,冲着白秀才抬了抬手,叫了一声,“帮主,帮主前几天就过来了好几次,我一直都没有应允,这次既是带着这位姑娘前来,我就看在这位姑娘的面子上,给你测几个吧。不知道帮主想问什么?”
白秀才立刻跳起来道:“早知道一早就带她过来了,害得我费了许多的事。我想问问苏萱就是这位姑娘,此去京城可还顺利,归期几何。”
在白秀才的隐隐期盼中,老人又叹了口气道:“你写个字我给你看看吧。”白秀才大喜,快步走到一旁的侧室,取了文房四宝来,磨墨润笔写了一个‘去’字,拿起来吹干了,交给老人。
老人看了看,“这个‘去’字,上边这一竖很长,而且直,整个字结构匀称笔法流畅,此一去定是顺风顺水,顺利吉利也。”
苏萱默不作声的看着白秀才折腾,“那归期几何?”说着也不等老人再说什么,回身立刻写了了一个‘回’字,迫不急待的交给老人。
老人看了看,“此去归期未有期。”白秀才的脸刷得白了,呆了半天才问,“长老这是为何。”
“帮主你心不静,下笔急于求成,你看看这个回字未完全封上口,难回呀”
“长老我错了我错了,我再好好写一个。”白秀才说着拿起笔就又要写,老人一把按住了白秀才的手,“帮主这世间之事万万不可强求,顺其自然是福,强求是祸,还请帮主三思。”
老人直视这白秀才,白秀才颓然放手,“那请长老再给测一字。”白秀才声音暗哑的道。
“还请帮主写来。”老人松了手,垂下眼静候,白秀才平复了半天心情,犹豫再三最后一咬牙,沾墨在纸上写了一个‘缘’字,求子眺和苏姑娘的姻缘,抖着手交给了老人。
“帮主心中不是已有答案了吗?”“还请长老解惑。”白秀才低头恳求。
“帮主这个字虽然写的认真之极,也代表帮主很在意,可是由于太在意了而犹豫不决,这个‘缘’子是左右结构,这左边和右边离得远了点,没有嫁娶之缘,只有见面之缘。”
白秀才的身形晃了晃,噗通跪在地上,“还请长老破解一二,以全眺儿心意。”
“无解,帮主大概也知道情况吧,如此强手恕老朽无能为力,姻缘是断不会有的,破解了也是守望之缘,与你有害无益,老朽是断不会这么做的,帮主带陌生人来已是不对,还请不要在此逗留了,速速离开吧。”老人下了逐客令,白秀才失魂落魄的和苏萱出来了。
“白秀才你不要这么一副鬼样子,世间万物那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一句话就定了的呢,如果那样大家还忙忙碌碌的干什么,坐在家里等不就行了。”苏萱用辩证唯物主义的哲学驳斥着。
白秀才惨笑道:“但是长老批字还未有不准的,你说这宽慰的话也是无用,其实我也早就知道是我奢望了,只是还抱着一线希望来印证一下,印证的结果是我连一线希望都没有了。”
苏萱望着白秀才的样子,心里疼痛,“我还就不信了,你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