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王妃第14部分阅读
芙蓉王妃 作者:rouwenwu
灯笼折射出朦胧的光线,阵风吹过,阴影也随之掠过。忽明忽暗,她娇嫩的脸上已经冻红了,似结了薄薄的一层冰雪。狂风呼啸而过,在她脸上划下一道又一道冰冷的痕迹,细微的疼,不尖锐,却很清晰。
没人知道她在想的什么,也没人敢问她在想什么,甚至连她的贴身婢女,只是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瘦弱的身影,默默的垂泪。
呼呼……只有狂风在怒吼着。
那道纤弱的身影站在风雪里,却站的那样坚决和挺立。她知道,云宛芙本身就很怕冷的,可如今却经常站在风雪里。记得风雪的夜,她总是安安稳稳地藏在暖和的被窝里。有时候夜实在太长,就抓着她坐在床边,讲故事,直到她睡着。
春桃远远地站着,看着雪在她的头发上积得越来越厚,她知道她的孤独和悲伤,也知道她内心的苦楚。云宛芙的内心,已经和人家隔了一个空间。聪颖的人,心中一旦有伤,很难愈合。一旦有情,很难放下。
眼光一闪,机灵地看见了步入庭院的荣王,春桃聪颖地喊了声:“奴婢给王爷请安!”
她知道荣王不喜欢见到云宛芙了无生气的模样。
冷冷一笑,瞥了春桃一眼,荣王向庭院中的宛芙走去,夜光映出了他眸中的冷然。
“你说你能拿到证据,证据呢?”冰冷地问。
云宛芙嘲讽一笑,不答反问:“我很奇怪,你不是喜欢苏绿芙吗?为什么要使计陷害她?”
“怎么?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本王还好奇你为何有此一问。”背着手,和她并排站着,笑看阁院盛开的梅花,荣王是出了名的喜欢梅花之人。王府中各个院落几乎都种满梅花。
“哼!”冷冷一哼,云宛芙勾起一抹冷意,他曾经对她死心塌地,如今还不是一样弃如敝履。外加利用,爱,从这个男人的口中说出,比天下最大的笑话更好笑。
无心的人,何来说爱?
或者是,世间如何坚定的感情也敌不过权利和野心。那张龙椅比所有的爱都来得有诱惑。男人一生的梦想——君临天下。
所以,女人,注定成了牺牲品,如她,亦如她。
苏绿芙,你设计我一次。那我就还你一次。你让我痛不欲生,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疯狂的眼神幽冷地盯着那飘飘洒洒而下的雪花,她伸手从袖口中拿出一样东西,雪白的皮毛映着她的手,天地同色。
才片刻就接过了,就积了少许雪花,柔柔软软地点缀在皮毛上。被荣王接过,邪魅地笑了,细细呢喃着:“楚王宠妻,呵呵,看来这宠有时候也能变成害啊!可惜可惜。”
云宛芙侧头见他唇角恶意的笑,微有茫然。暗自感叹皇位之争真的害人不浅,当初那个他,还存有点正气和正直。而成亲后,随着局面的变幻,他和晋王之争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残忍。正气和良知也一点一滴地退出了心房,被冷酷和绝情占据。
环境逼人……
或是野心逼人呢?
没想到,他如今会和晋王联手,把阴谋渐渐地伸向依然寒梅飘香的楚王府。
“本王真的是太小看你了,这东西你是怎么弄到手的?”荣王把皮毛收进了袖口,语气赞赏,可态度却冰冷万分。
“这个你不必管,东西到手就可以,何必管过程如何。晋王瞄上的东西,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手掌心?我倒要看看,她是个什么下场!”冷硬的语气,恨意暗含其中,她眉角亦带上四分寒气。
荣王并不作答,捻了捻袖口暗藏的洁白皮毛,似乎上面还残留着绿芙的温暖,而不是遇雪的冰冷。
“知道吗?欲得一人,先得天下!”荣王的脸上,淡淡地浮现了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自古江山美人,欲得美人,先得天下。
云宛芙轻轻一震,冷笑!
天下?天下岂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
雪依然下着,才过一天,地上又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穆风将军府中。
亭台楼榭尽是巧夺天工,可见晋王笼络穆风的诚意,一砖一瓦,并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比拟的。可如此偌大的府邸里,只有一名将军,一名副将还有一名少将,还有守门的四名侍卫。一个女眷都没有,冷情异常,连庭院中吹起的千层雪亦显得静谧。
悠若是第一次踏进这个晋王赐的府邸,她只身而来,亦没有带上一人。缓缓地走入回廊和院落,她的秀眉深深地拧紧了,心底微微地叹息着。
正花厅中,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悠若踏进的时候转身,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悠儿!”
悠若亦回他一个笑容,一道壮年身影从旁走出,坚毅稳着,军人的豪迈之气凛凛映然,沉静地走到悠若面前,跪地行了个大礼,“参见二小姐!”
“裴良将军快快请起,悠若愧不敢当。”悠若慌忙伸手扶起他,感激地笑着,多亏有他,当年奋不顾身,刘枫才能活到今天。
“二小姐千万不要这么说,裴良生来就是刘家的将军,对小姐行礼是天经地义的。”坚毅的脸丝毫没有松动,那是决定忠诚的眼眸,如松。
“悠若,裴叔,坐下吧!我们有正事要讨论。”刘枫淡笑一声,示意他们坐下,屋里没有暖炉,狂风灌进宽大冷清的花厅,一股寒气直袭上悠若的脊梁。她浅浅的笑着,不着痕迹地拢拢身上的裘袍,双手都不敢露出袖口。
“哥哥,你找我来,出了什么事吗?”她拧眉问。
“悠儿,我问你。楚王妃是怎样的一个人?”因是家人和亲信,刘枫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悠若,语气中夹着他一贯的冷清。
“楚王妃绿芙?”她不解地闪闪眼睛,闪过疑虑,不答反问:“哥哥为何问这个问题?”
“你先别问,回答就好。”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住到南园,她住在西厢,加上她怕冷。景沐哥哥几乎不让她出门,极少能见到她,就是偶尔碰见了,也是淡淡地打声招呼而已。了解不多,但是我对她印象很好。”悠若笑着,不知为何,绿芙的脸在她脑海中总是不停地闪烁,一股言所未明的好感在她心中淡淡地酝酿,以至于,她十分希望在王府中能见到她。原也想着去西厢找她,可听侍女说,王妃不喜别人进西厢,她也就止步。
刘枫和裴良脸上同时闪过喜色,“听说楚王宠妻,那是确有其事了,对吗?”
悠若见他们脸上都有喜色,纳闷极了,没来由的,一股淡淡的不安好彷徨慢慢地心中滋生,怎么也赶不走,却也老实地回答,“景沐哥哥是很疼她,但是楚王妃对楚伯伯好像有敌意,很淡,但是我能感觉得到。每次他们聚到一起,景沐哥哥总是有点奇怪,好像有点担忧,……总之就是很奇怪,我也不大能说清楚。”
刘枫笑着摇摇手,袖口轻拂一股冷风而来,悠若不禁一缩,“这些我们不管,只要确定楚景沐够疼她就可以。”
“哥哥。”悠若实在忍不住心底那股不安,还有好奇,看了裴良一眼,又看看刘枫,“无缘无故,为什么提起楚王妃?”
刘枫和裴良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才笑道:“悠儿,你也不是外人,哥哥就不瞒你,为了牵制楚景沐。我有一次夜探他寝房,墙上看到一幅仕女图,心生疑虑。后来有意无意地向他的贴身侍女打探才知道,那画像里的人是楚王妃,听说是晋王在宫里见了一面,就叫人临摹了一幅画像。我看得不是很清晰,不过依稀看到是个美人。”
“然后呢?”悠若的心顿时提到了嗓间,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惊惧,袖口里的小手,轻轻地握在一起。
“荣王和晋王联手,虽然他没有对我明说,毕竟还留有戒心,但是我知道,近日里,楚王妃肯定会有事。”他淡淡地说着,语气漠不关心。
“不可以!”悠若声音突然升高了,刘枫和裴良都一惊,拧眉看她,语气有着询问。
“会出什么事?哥哥,不要,她……”她吱吱唔唔了会儿,只知道不能伤害她。确实在是找不出借口,良久才道:“她是楚伯伯的媳妇,是楚家的人啊,哥哥!”
“楚家?”刘枫一阵冷哼,漂亮的脸闪过一丝恨意,眉梢也掠过恨,侧头看见悠若担忧的脸庞,才渐渐收起了冷冽,还残留少许冷清,“若不是楚云当年救了你一命,又没有伤及我们家人,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放过他吗?”
“可是哥哥,这和王妃并没有关系啊?”悠若急喊着。
刘枫突然很奇怪地看着她,眼光有不解,有探究,俊秀的眉一挑,眼光看向门口灌进的狂风,夹着少许风雪,有点无情道:“悠儿,你一向洒脱淡雅,为何对一个无缘无故的楚王妃如此维护?她跟我们无亲无故,变得怎么样和我们没有关系。”
“哥哥,怎么可以如此说呢?”悠若微有愠色地盯着他,碰上了刘枫稍微冷然的眼,两人对视了良久,悠若才无奈地出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维护她,可总觉得保护她是应该的。”想起那看似温暖实则飘渺的笑。她心更是一阵寒意涌上,开始意识到,他们要利用她了。
“悠若,别管这些了,既然知道楚景沐疼她,如果她有个什么,或者是不见,肯定能挑起他们之间的不和。或许楚王妃是跟导火线,这么好的棋子为什么不用?”他无所谓地说着。
悠若无奈地叹气……眼光看着门外的狂风怒吼,拼命让自己的不安沉淀,温婉的小脸上闪着无奈。
又是一个牺牲品!
政治和仇恨下的牺牲品!
“晋王想夺她,所以不会有生命危险,悠儿,你穷担心个什么劲?”刘枫说着,捧起一杯茶,已冷的茶,十分苦涩,可是他却似乎习惯了,满不在乎地啐了一口,才放在手边的桌子上,“悠儿,想报仇,想恢复爹爹的名誉,这可是步好棋。你想想,晋王若是真的夺了楚王妃,荣王一定会告诉他。楚景沐筹谋这么多年,连他身后的人是谁,我们都不知道。若是楚王妃被夺,他想从晋王手里夺回来,一定要加快脚步实现他的计划,如此一来,我可以找机会和他合作,各取所需。皇帝现在昏迷不醒,要是突然有个什么事,登位的变成晋王,爹爹的名誉,一辈子也不会得到恢复,我们的仇,永远也报不了。”
悠若不答话,有抹无奈的苦笑,说着没有生命危险。晋王的残暴天下皆知,依他的脾气,想得到一个人,谁能逃过他的手掌心。
红颜祸水,长得太漂亮了的女人果真是祸水!一个人能挑起三个王爷之间的风起云涌,男人都关心政治,谁为她的命运操心呢?虽没有深入了解,她却知道,那是怎样一个骄傲的女人,要是不小心受辱?该是玉石俱焚的刚烈吧。
“哥哥,一定要这样吗?”
“二小姐,你在犹豫什么呢?这可是一步好棋啊?”裴良见她犹豫,也道:“楚王妃出事后,小姐你可以当少爷和楚王之间的牵线人,和楚王合作,晋王如今对少爷还算信任,然后他们里应外合,一定能扳倒晋王的。”
“我知道了!”良久,悠若才点点头,虽不安,但是,复仇和恢复刘庭的名誉是他们的首要的任务。
刘枫一笑,淡淡地点点头,“可别流露出什么情绪了,这楚王妃注定要有这一劫难的,她最后会如何且看她的造化。我们该做的是想办法和楚王搭上线,然后扳倒晋王。这仇,欠了这么久,该还了!”
悠若叹了口气,既然决定,她就不会再摇摆,转而想到了什么,她略有期盼地看着刘枫,“哥哥,有没有芙儿的消息?”
刘枫神色一暗,往椅背上一靠,摇摇头,也打碎了悠若眼中的希望。他深吸了口气,找了很久的人,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也担忧极了,深怕找到时是坏消息。
“芙儿,究竟是在哪里?或者是……”不在了,这几个字,谁都不敢讲出来。兄妹两默默相对无语,各自的担忧日日加深。
“少爷,二小姐,你们办你们的正事要紧,至于找三小姐的事,末将一定会全力以赴地找的,一定找到为止。”裴良朗朗地承诺着。
悠若和刘枫皆笑了,“可要劳烦裴叔了。”
“芙儿到底在哪里呢?”刘枫和悠若均轻轻地呢喃着,带着深深的思念和心疼。
而同时,楚王府的西厢,一股寒意陡然袭上绿芙的脊梁,激伶伶地打了个寒颤。冰月细心地发现了,关心地问:“王妃,你怎么啦?”
绿芙闪闪眼眸,少有的困惑掠过,红唇轻启,“冰月,好冷呀!你再去搬个暖炉过来。”
冷?冰月疑惑地看着她,和奔月对视一眼,房间里热得她们流汗了。可是亦深知绿芙体质异常,出门去搬暖炉。
皇城风云 第五十六章 入狱
天微微有光,丝丝曙光初现,朦胧天色渐渐清明,王府之中,略有人声,静静悄悄,忙忙碌碌,纷纷准备着一天的工作,有的扫雪,有的烧水,有的准备早膳,轻扬的脚步声来来回回。
而阵阵马蹄声却从远而近,整齐规律地传进王府之中,停在了门外,门口侍卫慌忙进府禀报,卸史带着一大队人马来了王府,神色深重,行色匆匆楚景沐刚刚起身,闻言大讶,蹙起浓黑的双眉,他的王府门前,极少有人敢清晨带兵上门,只能说,有急事发生了……
花厅之中,御史大人已在等候,着急地在庭院中踱步,额上冷汗阵阵,在寒冬中不停地冒出体外,见到楚景沐慌忙迎了上去……
“御史大人,何事如此紧急,需要带着大队人马清晨上门么?”楚景沐略有不悦,声带冰冷,在清晨更深清寒之甚。
“王爷,事关芙蓉血案一事。”御史略有着急地说着,额头冷汗不止地流着,“咋天晚上又有案发,是京城九门提督被杀。”
“九门提督刘顺,是晋王的座上之宾。”楚景沐心有讶然,芙儿复仇,从不伤及无辜,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是近几年才调回京城,和多年前的血案一点关系也没有,怎么会被杀。
“而且……”御史大人支支吾吾,看着他下沉的脸色,真害怕他出口之后,会被他怒气所伤,冷汗更是淋淋……心提到了嗓门,高高吊起……
“做什么支支吾吾的,有事就直说。”楚景沐略有不耐地看着他,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锦袍飘扬,顺畅流溢。
“嫌疑之人……是……是王妃……”卸史不安地瞧着他越来越差的脸色,而门旁的肖乐早就脸色大变,倒吸了口气,转而看向楚景沐顿然下沉的脸……
楚景沐似被人掐住咽喉般,心沉下谷地,眼中寒芒瞬间凝聚,阴鸷袭人,狂风暴雨在脸上慢慢地散布,如冰的眼神似冷箭直射向他,薄唇噙着寒凉的肃杀气息,一字一顿,如针扑向御史,“大人,这京城有三位王爷,亦有三位王妃,不是你指的是哪一位?”
御史似感阵阵压迫随之而来,冰冷的话如剑抵住咽喉,稍有不慎就血溅三里,那位年轻的王爷身上迸发的冰寒之气比之外头冰雪更加凌人入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他胆战心惊地想着,根本不敢抬头看向他的脸色,兄是感受到的肃杀之气就让他差点软膝跪下,心跳如雷,声声沉重,不敢回话,而座位上之人,却冷冷冰冰地坐着,似乎在等着他确定的答案……
御史大人战战兢兢地垂头,垂得更低,这逼人之气,他不敢与之对视,彷徨地低声回答:“是……楚……王妃”
如意料般的答案,他闻之还是一阵心凉,阵阵骇然之惊萌生,连他都抓不住证据,御史怎么会有证据?
“大人,说话最好小心点,若是败坏我王妃声誊,本王定不轻饶。”楚景沐脸上的残佞之气顿起,惊得御史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王爷,若不是有确切的证据,下官也不敢怀疑王妃啊,这是刘大人手里抓的东西,王爷请过目。”
楚景沐伸手接过,白如飘雪,轻如鸿毛的……极地貂皮……
那件披风?
他心窒了片刻,皇帝御赐了三件极地貂皮,芙儿怕冷,他全给她做了两件披风,两副暖手套还有一件小坎肩……这种貂皮不同于普通的貂皮皮,是进贡之物,冬天极其保暖,珍贵异常,据他所知,皇宫中能穿得上这件貂皮的也只有三人,皇帝,还有韩贵妃……
而宫外,独一无二,只有芙儿有……这么明显的证据,以她的谨慎,无名的细心,冰月的仔细,怎么会留在观场呢?
御史大人看见他阴沉不定的脸色,不敢吱声,愉觑了眼就赶忙低下去,甚是为难,他见过那名王妃,怎么也不相信一名柔柔弱弱的女子会是芙蓉血案的凶手,况且案发之时晋王闻声而来,这明显是为了牵制楚景沐而栽赃陷害……但他不敢说,楚景沐越来越差的脸色让他心头直打鼓……
“案发之时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楚景沐沉声问。
“回王爷,那天晚上刚好是晋王和刘大人约好谈事,下官接到刘府报案时晋王己在,他命下官一定要追拿……追拿王妃……”
“单凭一片极地貂皮就能定我王妃之罪么?御史大人。”楚景沐阴鸷地问,已带杀气。
“王爷,虽然不能定罪,可是王妃还是嫌疑人,得跟下官回一趟天牢……否则,实在难向晋王交代……”他支支吾吾地说着,这事实在难为,两边都不能得罪,他夹在中间真的很难办啊!
“向晋王难以交代,向本王就好交代是么?”他的声音更是冷魅,逼人之甚。
“王爷……下官不敢!这实在是职责所在啊!”他忽而抬起头,为难地说:“晋王已经得知此事,死的又是他的心腹,如同断他一指,早已愤怒不堪。皇朝也有律法,嫌疑之人必得关进天牢,等到证实无辜才能释放,如今形势对王妃极其不利。王爷又是芙蓉血案的主要负责之人,若不肯交出王妃,不仅会得罪晋王,也会震怒皇帝,再者王爷会落个徇私枉法之名,不更是加重王妃的嫌疑么?”
楚景沐又何尝不知,事已至此,送她进天牢是最安全的做法,可是,那是天牢啊,多少人都死于那里,夏天的天牢已是阴寒万分,更别说现在的天气如此之中,她如何承受牢中寒气?光想到这他就不忍……他怎么可以亲手送她进去……
“王爷……”御史大人见他有丝松动,不禁又道:“王妃只有进入天牢才能堵住悠悠之口,王爷你也可以尽快洗清她的嫌疑,这不是两全之法么?
楚景沐狠厉一瞪,御史又赶忙低下头来,不敢噤声……
“肖乐,去把王妃请过来。”楚景沐扬声,对门口的肖乐喊着,而一边的林龙还是静静地站着,眉目见有点恍惚……
花厅又恢复了凝重,楚景沐阴寒的脸色之厉,谁也不敢出声,连一旁伺候的情儿和金儿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片刻之后,绿芙缓步而未,眉间疲色略显,楚景沐心更是沉下几分,他常奇怪她为何一沾床就睡,原来是夜间睡眠不足,白天容易疲惫……
疑感地看看一旁依然冷汗不止的御史,绿芙蹙眉,刚刚肖乐也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发生了什么了么?为何楚景沐的脸色如此难看?
“王爷万福!”稍微行了礼,绿芙便走近他身边,笑意盈盈地问:“王爷,大清早的,何事?”
楚景沐沉默不语,直接把手中的貂皮毛发给她,同时也注意到她的披风的下尾的确有—似破裂,若不是他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心情又是一阵沉重万分。
绿芙不解地接过那皮毛,凝眉,满眼的不解,楚景沐暗自咬牙佩服,这无辜的表情也装得极像……
“昨天又发生了芙蓉血案,这是死者是九门提督刘顺大人,这是他手里抓的皮毛,极地貂皮,看来王妃已经成了头号嫌疑人了。”楚景沐心有怒气,气她的不小心,若是小心一点,也不用受牢狱之灾,语气难免有点讽刺。
“什么?”绿芙细致的双眉拧到一起,不可置信地轻呼,昨天?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奔月不可置信地大喊一声,昨天她们明明就没有出去,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王爷,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冰月也凝眉,无名更是沉默不语,阴沉着一张脸。
倒是绿芙,惊讶之后,转而一笑,冷冷得有点讽刺,又有点自嘲,“看来,这天牢,我得走一趟了。”
“王妃,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么?”一旁的御史不解地看着她平静微笑的脸色,有点纳闷……
“该说的,大概你也跟王爷说了,不该说的,王爷心里也有数,我又何必说什么呢,浪费时间而已,可以走了么?”绿芙笑看向他,仍是风云不惊。“王妃……”奔月冰月不可置信地上前,担忧地看着她,绿芙摇头,示意她们不要说话,这件事,背后牵扯到的事情不简单,不是她们一时能明白的,还是稍安勿躁为好。
御史看着楚景沐越加阴佞的脸,不敢多话,他不发话,他哪敢就这样把绿芙带出去……沉默良久,楚景沐才抬头,“我亲自送你过去。”
此言令所有人大讶,皆不解地看着他,包括绿芙,……他起身,揽过她的肩膀,沉声道:“本王亲自送你进去,一定会亲自接你出来”
绿芙笑而不语……
天牢之外,绿芙轻步被接下马车,看见楚景沐在一旁交待御史大人一些什么,而他一直哈腰称是,不禁一笑,这就是权利的可爱之处……
见她下车,他走了过来,温润的脸微有坚决,“芙儿,等我两天,我会亲自接你回家。”
两天已是他的极限,他无法忍受她在天牢里受此阴寒之气……他捧在手里的人,不可受此伤害,即使她是凶手也不行……
绿芙笑而不答,周围一圈都是人,她玉手芊芊圈上他的颈项,周围皆是一片吃惊,楚景沐也略有惊讶,绿芙幽幽的清香袭来,他人看来是恋恋不舍,而他感到热气扑面,接着就是耳边轻言:“楚景沐,我只说这一次,昨天的事不是我做的。你每走一步,都要三思而后行,免得中他人之计。”
楚景沐身体有顿时的僵硬,看着她浅浅的退开,温暖地笑着,看向冰月奔月和无名,“我不在,你们听王爷的话,别轻举妄动,明白么?”
许久之后才听得无名应是,接着是冰月,最后才是奔月,三人心情多少有点担忧和不甘……却又不得不听从她的话,目送着她消失在天牢之口……
一进天牢就是一阵寒气扑来,身上即使拉了拉披风亦有丝冷意,虽她是疑犯,可因身份特殊,御史不敢有丝毫不敬,一路上恭恭敬敬地把她领入一间牢房……
虽是牢房,比起上次关押云王的地方,这次简直是天堂了,地上铺着干净的稻草,周围也没有别的犯人,都说天牢阴寒之气浓重,这里却生了三个暖炉,袅袅升烟,逼退不少冷气,而最里面还有一张干净的库铺,上面铺着一张洁白的床单,这哪是犯人的待遇?
绿芙回头轻笑道谢:“大人多有费心了。”
“王妃言重了,这都是王爷的意思,暂时还得让王妃在这里委屈两天,王爷他很快会为你洗脱罪名,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御史笑言着,有丝歉意,福福身子出去,一名官差过来,锁上铁链,冰冷的哐啷之声,阵阵作响。
绿芙坐到床铺之上,蹙眉沉思,这就是荣王的赌注么?竟敢以芙蓉血案为名目让她入狱,这件事在京师又该掀起轩然大波了,堂堂的芙蓉王妃竟是芙蓉血案的嫌疑犯,这朝廷第一犯人和朝廷第一王爷,该有不少人会翘首期待后续发展吧。
她入狱,对他到底有何好处呢,最多也只能关她几天,以楚景沐的本事,为她开脱易如反掌,到底他有何目的?
看着暖炉里袅袅升起的白烟,和着稻草的清香,她自诩聪颖过人,如今脑里一片混乱,怎么也理不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位王爷的心思什么时候开始如此难测了?
怪不得人人都说,京师天牢是炼狱,果真不假,寒风阵阵地吹着,直窜脚底窜到心间,冷得发抖,胆子略小一点的人听着阴风阵阵怒吼恐怕也得吓破胆,不过话也说回来,能进这里的,哪一个是胆小的?
绿芙脱下鞋子,屈腿坐到床铺之上,把脚卷进披风之中,阻挡着阵阵寒冷,心头又有一个疑问闪过,拉过自己的披风仔细检查,果然发观一丝破角之处,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杏眼徒然睁大,心凉了半截……
王府有内j?
是谁?谁能接近西厢,能碰触披风而不会引她怀疑的?
冰月奔月、无名皆不可能,她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他们,想起前几天这披风风沾了泥土,奔月曾拿去给情儿金儿小洗,都是王府里长大的丫头,一个沉稳伶俐,一个纯真如纸,又是楚景沐贴身的丫环,若是她们,不可能在她面前一点破绽也没露出来……接着就是肖乐和林龙……这两个是跟随楚景沐多年的将军,甚得他宠信,也没有理由做这种事。
越来越复杂的情况让她沉不住气,隐隐有点浮躁,脑海里不断地排除人选,想起之前的刺杀,每次都那么巧,他们是如行准确地得知自己的行踪?
肯定有内j,但会是谁呢?
王府里每个人她都仔细想过,一遍一遍地过滤人选……最后定在肖乐林龙,情儿和金儿身上……只有这四个人,能很好的得知她的行踪,也能接近她而不被起疑,亦能接近楚景沐……
谁都看似不可能,越来越不安的情绪慢慢地笼罩着她,明明冰冷的空气,掌心却全部是汗,湿了一手……
暗自苦笑,既然想不透,就不用想了,她在这里再怎么想也没有用,还不如等楚景沐的消息……
他说过两天的……那她就在这里等两天,她宁愿相信他……
王府东座,楚景沐静默不语,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甚至开始心慌,浑身冷汗,绿芙入天牢前说得话一直在他脑中闪烁。
他认识的绿芙骄傲自信,说不是她做的就一定不是她做的,是谁在背后陷害。若不是她做的,那背后之人要对付的就是他……
又是一个阴谋,他蹙眉……这王府,他好不容易才能保住一方平静,看她在凉亭中静静下棋,听她在西厢中娇声倩笑,围绕不去。如今却让她身陷囹圄,无尽的懊悔涌上心头,更是惆怅……
她让他三思而后行,是因为察觉到什么了么?
想了快一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楚景沐心头的沉重亦加重了几分……
转而看见了书桌上静躺的毛笔,楚景沐直起身板,在桌上摊开一张宣纸,蹙眉在纸上四角挥笔,片刻之后是放下笔……
宣纸的四角分别写上……晋王、荣王、太子、皇子……中间是皇帝……
他仔细揣摩着这几个字,暗自分析利弊,深沉的眼光再次在这几个名字中似搜寻着什么,慢慢地在心里算帐,一笔从小就知道要算的账……
“王爷……”奔月忍不住冲了进来,后面跟着阻拦不住的肖乐,苦着一张脸,无奈的手停在半空之中,冰月无名也跟着进来,个个脸色有担忧。
“王爷,王妃身子小的时候在雪地里冻了几天,禁不住天牢的寒气,别说是两天,两个时辰也不行,你快点想想办法带她出来啊!”
奔月娇俏的脸上一片担忧,忽得不知如何是好,如今只有等他为绿芙开脱,可他自天牢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西厢,眼看太阳就快下山的,奔月急得如热锅蚂蚁,在外面实在是站不住脚跟才冲了进来。
楚景沐不答话,眼光深沉地在他们脸上搜寻,寒人心骨的冷慢慢地侵入五脏六腑,奔月心微跳,暗白心惊,扫了最远处的无名,楚景沐开口:“最近近王妃见过什么人么?”
没人答话,奔月垂下头,冰月无名面无表情地站着,楚景沐冷笑着:“王妃的事,我知的不少,若你们真的为她好,就该说实话,那天无名甩开肖乐,说!王妃去见了谁?”
窒内皆是一片沉默,顿时只听见室外呼啸的寒风阵阵咆哮,如哽咽的老人在哭诉,飘雪落地无声,谁也没有开口,这沉谧的乞氛,肖乐额上冷汗沁沁,小心冀冀地看着脸色不善的楚景沐,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任沉默在空气中停滞,似在比耐性,这三人,除了绿芙,谁的话也不听,谁的命令也不遵,也只有他们,是真心实意关心她照佛她……
“见了荣王。”许久之后,无名才开口回答,同样深邃的眼眸中有不可察觉的担忧,楚景沐心一沉,浓翼的眉紧蹙,揣测着她的用意,眼光随之又落到刚刚的宣纸上,定在荣王身上……
日已西斜,他至今还是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夹了什么期谋,有人想用绿芙来要挟自己,这是无可非议的,可是这人是谁,见了荣王,案发之时晋王又在场,谁才是这场阴谋的主使。绿芙说让他三思而后行,不能中了他人之计,却没有教他怎样才能缓解他心头的担忧,对她的担忧……
夜幕初上,不安亦加重,他在书房坐了一天,他们也在外面站了一天,王府之中没有绿芙轻灵的笑声,—切都显得那样静谧和心慌,连风雪亦在夜间更加强犦了些,而就在他沉思之刻,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
天牢里的绿芙失踪了……
皇城风云 第五十七章 宫
香炉紫烟袅袅,窗台珠帘摇曳,明珠散发清辉,柔纱飘逸随风飘,挂饰随地特显尊贵……
暖香四溢的房间里,只有床上绝色之人细微的呼吸之声,均匀流畅,静得不闻一丝声响,两名秀丽精干的侍士静立一旁,面无表情地垂头……
绿芙幽幽转醒之际已是深夜,长长的睫毛轻悠地睁开时,记忆也渐渐回笼,最后的记忆是晚膳时那名官差诡异的笑和一个厚重的怀抱,朦胧之间只记得模糊的轮廓,和妖魅的笑声,似宣誓般,接着她就陷入了黑暗……
沉静地扫过床前两名侍女,房间里,檀木玉石,名家藏画,床帘玉坠摇曳,桌上玉杯有光,床前的侍女衣饰彩带飘扬,比之民间一般富家小姐更显贵气,可见非寻常之家,谁人能有此能耐,能把她自天牢劫出,……
“楚王妃万福!”两名侍女见她醒来,正面请安,衣带初动,暗香盈鼻,齐声道:“奴婢明珠,明月见过楚王妃!”
“这是哪里?”绿芙支起身子,往意到自己身上的披风没了,不禁皱眉,房间里暖和至极,虽没披风御寒,也不觉寒冷,可想到那是楚景沐为她特地求赐的貂皮,不禁有丝不悦……
“回楚王妃,这是王宫的怡宁宫。”明珠恭敬地回答,语气平静。
绿芙凝眉,眼光越过她们看向门口,略有寒意,证实心底的答案,更是冷上骨头……
果真是王宫!
“楚王妃既然醒了,奴碑这就告知晋王。”不待她反应过来,明月就轻步出了掀开珠帘,消失在门口……
“把我的披风拿来。”听到晋王两字,她心底一颤,掀开锦被下床,随口吩咐。
明珠伶俐地转入一旁的屏风之后,现身之时手上了多了条披风,轻披在绿芙肩上,帮她披好,动作利落。
刚入正堂就看见晋王身影入内,肩头上还遗留着外窒的飘雪,和他脸上的笑,相成辉映,诡异而苍白。
明珠明月识相地退了出去,室内顿时一片沉寂,两道眼光在空中较量,都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客。
“我说过后会有期的,楚王妃,多日不见,更显风姿照人。”还是晋王打破沉默,坐至一旁的软凳上,阴郁的眼神因眼前之人而消逝仅剩一片春雪初融,暖和至极。
“看来,我得在这王宫里呆上很长一段时间,是么?”绿芙也笑着坐下,从容地倒了杯茶,顿时香味四溢,流窜一室香暖,润如春风的笑脸在他眼里又是别样风采,狠戾之心稍微软下一角。
“楚王妃的聪颖还是令本王惊叹。”他笑道,眼光似海凝聚在她脸上的笑,“楚王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难把你从这里带走,不是么?”
“晋王爷,至今我还是不明白,你和荣王向来水火不容,如今联手囚禁我,对你有什么好处。”绿芙笑问。
从听到晋王这个名字起,她就明白了一切,荣王当天是赌她在楚景沐心底的位置,和晋王联手,利用芙蓉血案让她入狱,而他趁机劫走她,带至王宫。荣王这招,无非是为了让楚景沐加快对付晋王的步伐,可晋王也不是傻子,为何同意这桩计划,对他而言,又有何好处?宁愿牺牲手下一名宠将去交换。
他慢条斯理地笑着,也轻缓地为自己倒了杯茶,笑得极为轻浮,和外传凶戾有天壤之别,“这江山固然可爱,可这美人也多娇呀,楚王妃当真猜不出本王的用意么?”
绿芙笑脸一收,眼底黯色渐起,秀眉拧起,竟然是为了得到她?不禁苦笑,楚景沐曾笑说她是红颜祸水,看来此言不假,只是花园一叙,值得他用自己的全部心血去换么?
不可能!若是如此,他就不是晋王,任何一个皇子,自小就是为了那张龙椅而活,为了个女人放弃,绝不可能,她自认她还没此等魅力,那该是?
“晋王,用我来牵制楚景沐,你不觉得赌往下的太大了么?”’她笑着看他因这句话而凝结的笑。
“楚王妃要是个男人,本王肯定会杀了你。”狠绝的话出口,周围空气顿间凝结,他本暖色的眼掠过少许恨意,嘴角也不免冷笑,见绿芙依旧笑得那样舒心,冰结的脸才松动一脚,笑了,“不过幸亏你是个女人。”
不知荣王从哪里得如他对绿芙有意,当日进府提议合作,以刘顺之命交换她,他何尝不知他想借楚景沐之手灭了他,可偏偏鬼迷心窍答应……眼前之女不仅是他必夺之人,也是牵制楚景沐最好的棋子,不用白不用。既然荣王想借他之手灭了他,他也可以借楚王之手灭了他。两名人中之龙,带着各自的心思达成协议……
把阴谋的爪子慢慢地伸向她……
“这权利有此迷人么?能让你们如此趋之若骜,我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你们两个会联手。”绿芙笑了,略有讽剌。
“这政治之争,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长久的朋友。”他意味深长地笑着,似猎物般的眼光锁在绿芙和煦的娇颜上,“这江山和美人,本王都不会放。”
“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会镜花水月,人财两空,王爷不清楚么?”
脸色一变,顿有戾色,怒气似狂风直扑绿芙脸颊,俊颜赦有扭曲,带着残忍而破碎的笑意,“楚王她说的是人还是皇位呢?”
“晋王爷呢?”绿芙笑着反问,乐于见他越加深沉的脸色,为自己莫名其妙受场牢狱之灾,又被囚禁于此,多多少少出了口怨气。
“不管是人还是皇位,本王都誓在必得,权势如此之可爱,不知楚王妃可否有兴趣呢?只要本王登上王位,王妃可以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晋王温和一笑,轻茗口茶,声声带着诱感,诱她上钩。
绿芙一怔,神情微有恍惚,记得风波亭之中,亦有一男子说过类似的话……望向晋王的眼眸,看得出丝丝真意和瞬间的清澈,她微讶,自小长在如此复杂的王宫之中,他竟能有如此清澈的眼神,和狠戾的一面截然不同,把人性的纯恶两面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
“晋王,我的命运怎样,未来如何,无论何时都在我手心。”她笑了,笑得淡定,笑得笃定。
“是吗?”晋王微微一笑,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纯粹一片清净和期待,“那本王就期盼着王妃手心的命运会牵往何方了。”
飞快地在她脸颊落下一吻,晋王笑了,笑得轻狂,笑得自得……消失在门口,留下怔然和恼怒的绿芙,久久地坐在软椅上,看着玉茶杯里渐己冷却的茶,愠怒的俏脸若有所思……
他们两人显然都想利用楚景沐,而选择权现在在他手上,他们都在赌,赌她的位置,她为何也不放手赌一赌……
权势如此可爱,古住今来,无数英雄竞折腰。
为了权势,荣王舍了云宛芙,为了权势,晋王舍了刘顺,那楚景沐呢?他一直隐忍,为了权势,亦会舍了她么?
她可以赌吗?
若赌输了,她就会输了一切。这个赌注对她而言太大了。
可以吗?
绿芙暗自问着自己,秀眉紧拧。
一座深宫中,正殿华丽,琉璃润泽有光,流苏溢彩琅目。金碧辉煌,贵气逼人。
一声清脆的茶杯碰地之声响起,清茶散了一地,茶叶也冰冷地躺了在湿润的痕迹里,青瓷杯四分五裂,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