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王妃第32部分阅读
芙蓉王妃 作者:rouwenwu
妹,两人都尽量没有把悲伤的情绪外露。房间里也因为悠若的出嫁,稍微显得有点喜气。
“姐姐,我安排了两个人陪你进宫,以后,有什么事,告诉她们就可以,她们会帮你解决的。”绿芙坐到一旁,拉过她的手,笑道,“我怕你不熟悉,所以,让冰月陪着你进宫,冰月跟着我多年,聪颖冷静,是个绝对可以相信的人。另外一个是雪月,她是芙蓉阁情报网的高手。你带着她们,一来,我放心些,二来,要是出了什么事,需要帮忙,说一声就可以,她们会全力办妥的。”
“冰月就留在你身边吧?姐姐……”
“不要说了!”绿芙依旧笑着,偏头,微微笑道,“冰月的身手是芙蓉阁里最好的,她跟着,你的安全我放心,而雪月,她可以帮你经营人脉。你不要过于担心我,我有奔月就可以。”
“本来想说让冰月奔月都陪你进宫的,不过我还是不想拆散她和肖乐,所以她就留在王府。”绿芙拿起旁边的红盖头,上面绣着一只金边凤凰,华丽贵气,展翅欲飞,细细地抚摸着上面的秀痕,绿芙眼中有点伤感。
悠若拍拍她的肩膀,笑着,“不要难过,姐姐是嫁人,不是去送死,开心点!”
“嫁人有时和送死并没有太大分别!”绿芙自言自语,注意到悠若愣了愣的眼光,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勉强地笑一笑,“瞧我,说不吉利的话了!”
悠若叹了口气,看着她,“姐姐不是让你去找景沐哥哥好好谈一谈吗?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不然憋着什么时候能把心结打开?”
“姐姐,吉时快到了!”绿芙一笑,悠若只觉眼前一片红光,盖头已经盖上了。
“冰月雪月进来!”往外轻喊一声,悠若顿觉一阵无奈,为绿芙的固执,为楚景沐的死心眼,都是聪明灵秀的人,却卡在一道伤痕上,谁都不敢碰,一想到自己要进宫,之后他们的命运会如何,她担心极了。
门扉轻轻的推开了,冰月和雪月小步走近她身边,点点头,一人一边扶着悠若。
“不要有丝毫的大意,知道吗?”绿芙不放心的叮咛着,扫了她们两个一眼。
“王妃放心吧,我和雪月绝对不会有负你所托的!”冰月说道,极为不舍得,冷淡的眸光中有点酸意,一想到要离开绿芙,心里就涌上不舍。
“傻丫头!”绿芙淡淡的笑着,挨个拍拍她们的手,“时辰快到了,赶紧出去吧,误了吉时可不好!”
两人点点头,悠若刚刚一转身又回身,盖着盖头,绿芙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听得出她的声音有点沙哑,“芙儿,不送送姐姐吗?”
楚景沐应该会在门口,她若是出去,一定能见到,她知道她很想见他,自从出事后,就没有见过一面,甚至连声音也没有听过。
“我被禁足了不是吗?”绿芙不在意的笑一笑。
“今天他不会说什么的!”悠若着急着。
雪月和冰月都在看着她,眼中也是期盼,希望她能出去。当做散步也好啊!
绿芙淡淡地摇摇头,外头锣鼓的声音有点华丽的喧嚣,听得她不由得想到自己的那场婚礼,充满阴谋的婚礼,不觉有点苦涩的酸意,如咬了一口青涩的橘子。
悠若没有再说什么,任何冰月和雪月扶着,出了房门。
红色的身影一出,绿芙的双脚有点发软,扶着一旁的椅子慢慢的坐了下来……离别,一入宫门深似海,日后相见恐怕难上加难。
心——不舍得有点疼。
奔月进来,看见她这副模样,赶紧过来抓着她的手,急急喊着,“王妃,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绿芙睁开眼,奔月娇俏的脸颊有点红润,眼圈发红,显然刚刚哭过一次了,看来是也是舍不得冰月。
“没事!奔月,舍不得冰月了对吧?”她们很少分开,连睡觉都是挤在一个房间了,感情好的跟亲姐妹一样,硬是把她们分开,确实有点残忍。
“不会不会……”奔月连连摇头,嘟着嘴,大咧咧的说,“要是我想见冰月和雪月,我自己可以进宫嘛,那宫墙还拦不住我呢。只是冰月走了,人家一个人伺候王妃,好累啊!以前都是她在打点的。”
故作哀怨的表情让绿芙笑出声来,冲淡了不少离别的愁绪,绿芙别过脸,透过门口看着外面,耳边虽听到热闹喧天的锣鼓声,可是处眼的是一片冷清。
“外面好热闹啊!”
淡淡的一句话,奔月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愣了愣,差点哭了出来!
“王妃!算是奔月求你了,你出去走一走,送一送悠若小姐吧,毕竟你是她最亲的人了,那个皇帝,看起来很……”
王府西厢院门口,楚景沐一见大红的身影出现,只有冰月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在扶着她,面无表情,一丝细微的失望闪过心头。
相见又怎样?
见了又想逃,还不如不见。
他们是不是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
冰月和雪月的行礼让悠若收了收眼中的泪水,耳边的锣鼓声,已经入不了心,只觉得她应该为绿芙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臣送皇后娘娘一程!”楚景沐淡淡的行礼,走近她。
“我还不是皇后!”悠若淡淡地说着,微微有点讽刺,这就是他最初的想法,那时候她说着不愿意,结果还是要上花轿,斗!她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因为没有筹码。
还逼得自己和绿芙说,自己想嫁凤君蔚。
“走吧!”他没有再说什么,率先往前走,被悠若叫住了。
“景沐哥哥,你当真打算一辈子都不见芙儿了吗?”轻轻的问话让楚景沐肩膀有点颤抖,停下了脚步。
“楚王爷,夫……王妃会杀了老王爷纯粹是荣王捣的鬼,并不是她的本意。可不要到了失去了才觉得什么叫珍惜!”雪月冷冷地说着,调皮搞怪的她难得一脸严肃。
其实将心比心,她也能知道他的痛苦,可谁让她们是誓死要守护绿芙的,伤害绿芙的人就是和芙蓉阁作对。
楚景沐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娘娘,吉时到了!”
悠若一阵无力……淡淡的失望散在红巾中,她不担心自己进宫的命运,倒是担心芙儿以后要是怎么办?
楚景沐隐晦的眼中如海,深不见底。只有自己知道夜半时分的挣扎和痛苦。
冰月和雪月皆有点不满而他身后的肖乐却是死紧的皱着眉,虽然他也觉得绿芙杀了老王爷一事极为奇怪,也想着其中有什么怨情。可是他却对他们只是一味的怪罪楚景沐有点不满,有点恼意的看着她们。
很多事,不能说原谅就原谅,说不在意就不在意,总需要时间。
锣鼓喧天的王府门外和里面的寂静好像被一道门隔了两个空间,似乎外面的喧闹和里面的人毫无关系。
“王妃?”肖乐看着西厢门口,喊了声,不安的瞧了瞧楚景沐的脸色,果然看到的是一片阴沉,悠若一阵喜悦,差点掀开了盖头。
暖阳下的身子淡薄的如秋风中的落叶,心一阵淡淡的疼着,又有点恼怒,冰月和奔月怎么照顾人的?本来就瘦弱的身子更显得消瘦了,前阵子刚刚养回来的肉全部不见了,小小的下巴尖的让他心怜。
美——依旧美得让人失魄,可是却是一片病态美,,苍白的脸没有血色,发丝飘扬,楚景沐担心的感受着风的力度,似乎害怕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到似的。
要是人家见了,还不一定说楚王府穷的连王妃都养不起了,外头的乞丐都比她丰盈些,活像是十几天没有吃过饭一样。
四眼相对,静默无言,一恼一静,绿芙一步步的走近悠若,代替了雪月的位置,淡淡地笑着,“姐姐,我送你出去!”
悠若笑了,还是出来了……
楚景沐看着她,没有说话,转身向外而去……
不要看……不要看,越看越心疼越心疼就越觉得对不起死去的爹……朗朗乾坤下,有着他的冤魂在扰着他。
别说没有证据说明她是冤枉的,就算是有证据,他也无法说服自己若无其事地和她在一起。
不见也疼,见了也疼。
到底要折磨他们到什么时候?真的会受不了?
恨和爱,如两把双刃剑,一刀一刀,割的自己的心血淋淋一片,却没有办法去抚平。
折磨自己也折磨她。
他很明显的感到身后一道深邃的眼光,坚毅的背脊有点僵硬。
芙儿……
绿芙咽下满心的苦涩,扶着悠若,随他出了王府大门。
王府外,浩浩荡荡的御林军把门口围个水泄不通,看热闹的人群只有远远的观看着,毕竟是皇帝娶亲,不是平民百姓能够随意窥探的。
触目是一片红色百马上的凤君蔚俊逸非凡,含着邪魅的笑,英姿飒爽的看着一抹红色的身影慢慢地出了王府。
只要一眼,他就知道旁边的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楚王妃,这样的绝色样貌果真是世上难有,可惜的是,一片病态。
而走到前头的楚景沐阴沉着一张脸,毫无表情。凤君蔚唇边勾起有趣的笑痕,实在好奇他们之间最后是什么模样,不过,现在他的注意力全在他的新娘上。
绿芙也是第一次看见凤君蔚,眯着眼,单单一看,就感觉他身上的威胁性,不由得冷笑。
龙是飞禽,凤是兽类,生出来的果真都是禽兽!
不管是晋王荣王还是眼前的皇帝。
楚景沐走近他,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喧闹的锣鼓声把那微小的声音遮盖住了,绿芙只是看着,就有几名宫女嬷嬷恭敬地迎了上来,行礼后接过悠若,华丽的花轿也已经放低了,随时让悠若上轿。
悠若不舍得抓着绿芙的小手,不能说话,可是手上传过来的力量和担忧,完完整整的让她体会到了。
“不要担心!”绿芙轻声道:“我会过得很好的!”
是安抚也是承诺。
直至她上了花轿,帘子放了下来,绿芙才收回了自己的眼光。
冰冷无情的眸光对上了凤君蔚含笑的眼,冷的没有温度,一点也没有在乎他就是天子,绿芙无言的警告着。
今天这场百年难遇的一场婚礼,就是她无言的警告!
而凤君蔚只是邪魅的笑着,深深地看了她和楚景沐一眼,高喊一声,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开始向皇宫走去。
迎亲队伍一走,王府门口就开始冷清,只有几个围观不散的百姓,好奇的看着门口的他们。听着锣鼓声渐渐远去,楚景沐依旧面无表情,一片冷冽。
头也不回,看都没有看绿芙一眼,转身进府。
肖乐一急,看到了奔月不满的眼光和绿芙脸上的笑意,哭丧着脸,他就感觉自己两边不是人。
“王妃……王爷他……”
“给我滚进去!”奔月狠狠地盯着他,似乎想在他脸上盯出个洞来,“我现在看见你们主仆拳头就痒。”
这关他什么时,王爷归王爷,他归他,没道理怪罪到他身上来啊?奔月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了。
“行了,奔月,不要胡闹!”绿芙笑看着这对冤家,有点羡慕着,看了看消失的清俊身影,笑道:“我们也进去吧,禁足的人可不好在外头多呆!”
淡淡的一句话,肖乐的眉拧成直线。
逃避……
不管是王爷还是王妃,都在逃避……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叫无可奈何。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恨,叫撕心裂肺。
镜花水月 第一百零三章
皇帝大婚,身为楚王和王妃,本该在宫里宴会上齐齐庆祝的,可楚景沐单单一句王妃不舒服就打发掉了。
此时,夕阳下来,他在东庭迎风而立,清润的身影一片灰蒙蒙的隐晦,如海的眼光直直地看着池中的浮萍,在夕阳下飘荡。
一个多月了,只有今天,他才微微地见了绿芙一眼,却痛入针锥,那病怏怏的模样像是一把钝刀,一道道地磨着他。
他站的很直,如山如松,不偏不倚,可心早就是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阴谋、仇恨……
亲情、爱情……
到底该何去何从?
爱已成恨,他们的心究竟有多硬,经得起这样日夜的折磨,他都受不了了,何况是她,爱得那样纯净的她。
在战场上也不曾遇到如此难缠的对手,让他束手无策,只能任仇恨和怜爱在心里日夜反复的折磨。
春花、秋月、夏虫、冬雪……世间的一切美景都已失去了颜色,他的世界变成了灰暗和冰冷,看不到阳光,感觉不到温暖。
眸光一闭,痛苦低沉,衣袖下的手握成了愤恨的拳!
楚景沐啊楚景沐,你纵横一生,在沙场上叱咤风云。在朝廷中,机关算计,步步为营。为何对上一个刘芙蓉,就变得如此的懦弱和无奈。
凤君蔚说的是,他已经变成一个懦夫。
在悬崖上,宁愿用整个朝廷来换得她的平安的他,已经注定成了一个懦夫。
他牵扯了一辈子的军务国务,敌不过她一个凄美的笑,一个相信的眼神。
军人,一生都是在为天下所有百姓的家园而奋斗,有国才有家。
所以,不管多不舍,他把她留在宫里。
可是……一个相信坚定的眼神,又让他彻底弃械投降,宁愿拥有一个温暖的小家,宁愿当她一生的停靠的港湾。
可是……
当梦已碎,往事成灰,他好不容易抚平了仇恨,得到了幸福,却又被仇恨活生生地毁了!以前是她,现在是他!
就像两条地平线,走不到一块去。
心疼如刀钻,身后的肖乐见他如此,一阵暗惊上了心头。随他多年,早就知道他的脾性,越是平静越是阴鸷,他还宁可他像当初一般醉生梦死,至少在杜康梦中,不会积累出这么多怨恨。
他的心结已经死得无法解开。
“肖乐,我该杀了她吗?”
轻柔的问话,阴鸷的眼神,让肖乐不敢逼视,僵硬地低着头,什么话也不敢说,唯一证明自己紧张的只有额头上微微冒出的汗珠,晚风吹拂,一阵凉意。
终于……受不了了吗?
“肖乐,爷在问你话!”冰冷的眼眸狠狠地扫过肖乐,阴鸷地问,不得答案不罢休的坚持。
阴狠的话,夹着绝望,肖乐额头的冷汗连晚风都吹干不了了,连连溢出,手心皆是一阵发寒。
“王爷,属下……属下不敢揣测王爷的心思!”战战兢兢地回着,他就知道会出事。绷着这么久的弦哪有来断的道理。
“本王让你说,你就给我老实地说!”
一阵喝令,肖乐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背脊也爬上了寒意,犹豫着,“王爷,你向来果断坚决,又何必折磨王妃,也折磨你自己呢?”
伤痕,是两个人都在伤啊!
多怀念以的王府,王爷的宠溺,王妃的笑容,现在看到的只有冰冷,连她的笑容都有点无力了。
“我在折磨她吗?一个没有心的人,我能折磨得了她吗?”楚景沐阴狠地笑着,又有点苦涩,今天她那赢弱的身子,已经印一了他心尖。
“王爷,奔月说了,王妃这阵子胃口总不是很好,都没吃几口饭,晚上很早就上床睡觉了,可第二天却很晚才会起来,和有前有很大的差别。”肖乐略微思考了片刻,还是向他报告了。
他知道,其实他一直很想知道西厢的动静,东庭和西厢,遥遥相对,望眼欲穿,却不能相见。明明想知道,却压抑着。
“胃口不好……”楚景沐轻轻地叹息着,眸光一闪,转头吩咐着:“去,让厨房准备凉拌酱瓜、红烧肉、脆皮鸭、素心菜……”
一连点了十几道,肖乐都一下记下了,都是绿芙平时爱吃的菜色,楚景沐说完了,似乎犹豫了很久,沉默着,眼中的挣扎越发明显,徒然闭上,“准备好了,送到西厢去!”
“是!”肖乐领命!转身刚要走,就被楚景沐叫住了。
回身,眼光有点红润,低沉地开口,“送一坛酒来,越烈越好!”
肖乐踌躇着,觉得怪异,可又说不上来,只是不安慢慢地在心底积累着,越积越多……愣愣地看着他清润的身影良久才低头应是。
楚景沐一步一步地慢慢踱过东庭,脚步已经有点不稳,可背脊却挺得极为直,有点硬邦邦的直。
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放在桌上的手慢慢地紧缩着,成了一个坚定的拳头。死死地蹙紧了眉头,夕阳的余晖入室,暖皮不暖心。
厨房的饭菜很快就做好了,肖乐亲自送进西厢,一坛酒也同时送进了东庭。
他站在楚景沐身边,压抑的气息如同千军万马压在心头,连心跳都觉得过于躁动。
“她有什么反映?”楚景沐问,大手抓起酒瓮,只听见烈酒在碗里的流动声,哗啦哗啦的,听得他惊惧。
“我说了是王爷让人送来的,王妃听了之后愣了很久!”肖乐老实地说着,他不明白,王爷命他送饭菜去西厢,不是代表着他还关心她吗?为何她看到那一桌子的饭菜,反而一片死寂,坐在那里,像一座雕像。
犹记得她当时苍白的脸变成死白。
不过王爷和王妃,两人的心思都极为难测,她在想什么,他根本就无从得知,连奔月也是疑惑地看着她的死寂。
究竟……要发生什么?
楚景沐一阵大笑,接着就是拼命的灌酒……一杯接着一杯,拼命地往肚子里灌,他似乎有意把自己灌醉,可事与愿违,越喝,眼眸更加清明,俊逸的脸染上了红晕,发红的眼,可他越发精神。
看着夜色一点一点的凝聚,外头昏黄的灯笼已经高高挂起,东庭静得他的心一阵打鼓,只听见他倒酒的声音。
徒然啪的一声,拳头重重地捶在桌面上,惊得肖乐一阵心慌,怒吼道:“可恶的刘芙蓉、可恶的苏绿芙!……肖乐,再去给本王拿一坛酒来!”
“王爷……”
转头,狠狠地瞪着他,眼圈血红一片,阴鸷的脸布满了阴霾,“磨蹭什么?去!”
“是!”肖乐不安地出了房间。
楚景沐又开始坐了下来,眸光含泪,“芙儿,你怎么会折磨我至此!”
国,是他的守护之最,可不知不觉中,情成了他生命的重心。
却一夕之间,风云色变。
爱恨两难!
“红颜祸水,倾世佳人……”楚景沐呵呵地笑着,暖热的泪顺着脸庞而下,一滴,两滴……
“为什么要儿女情长?……徒惹英雄气短而已……”他不知和谁在说话,自言自语,一直念着……
儿女情长!
英雄气短!
犹记得当初凉亭初遇,慧黠灵秀,十年后难民褴褛中一抹暖色,狡猾的笑,温暖的笑,空洞的笑……笑声盘旋在王府的上空。
好不容易,他诱她爱上他,恋上他的温暖,却还是敌不过仇恨……
“为什么会这样?……”楚景沐痛苦地趴在桌上,喃喃自语着,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绿芙。
痛苦得无以复加。
酒气弥漫着房间里,喝了整整一坛酒,他的神智依然很清醒。
酒窖里的酒全部让凤君蔚给毁了,肖乐只能回北苑拿,那里有很多他和林龙以前埋下的几坛好酒。
刚出北苑看见奔月急急忙忙的身影跑了过来,着急地开口,“王爷在干什么?”
肖乐听的口气不对,“怎么啦,是不是王妃她……”
“不知道王妃在想什么了!看见王爷送去的好桌饭好久,让让我准备热水沐浴,我以为她想等到沐浴之后才会吃饭,谁知道她动也不动,就开始梳妆打扮……急死我了,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呀?”奔月急得一直跺脚……
肖乐也听着不太对头,这个真的是王妃不急,急死侍女了。
就说人太聪明了果真不好,心思难测,一个在西厢,一个在东庭,一个在梳妆打扮,一个在醉生梦死,这到底是什么事?
奔月看着他手的酒坛,瞪着眼,“王爷又开始喝酒了?”
“已经喝了整整一坛了,奔月,你先回去看着,我会好好和王爷讲这件事的,先回去!”肖乐冷静地看着她,这两人,真的是苦了他了。
奔月点点头,赶紧往西厢而去,肖乐也回了东庭。
再次入了东庭,他多了一份担忧,楚景沐已经挺直了腰板,坐在桌前,瞥见他手中的酒坛,一把就抓了过来。
一倒就喝……
咕噜咕噜的声音,少许滴出衣襟,湿了前襟。
肖乐看着,既心疼又无奈,驰骋沙场多年,也没有见过他如此失态,可一碰上王妃,就开始阴晴不定,情绪变化难测。
情字扰人!
英雄最终还是难过美人关。
也难怪,温柔乡总是英雄冢。
明明看得比谁都明白,却又比谁都糊涂,此般痛苦,为了什么?
“王爷,奔月说……”他犹豫着,看看他不甚好的脸色,这坛酒也快喝了一半了,可他似乎越喝越精神,除了脸色有点红之外,看不出来醉酒。楚景沐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他的下文,肖乐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奔月她说,王妃看着那桌子的饭菜,愣了好久之后,就开始沐浴更衣,梳妆打扮了……”
他弄不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楚景沐握着碗的手停顿了几秒钟,因颤抖,里面的酒慢慢地荡漾着,最终因为手抖得太厉害而漾出碗里,桌面一片湿润。脸色更加晦暗难懂,一扬手,连酒带碗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击在墙上,地上湿了,只听一声破碎的声音,碗成了碎片。
狠狠的,他一阵大笑,抓起酒坛,对着嘴巴就灌……
肖乐一惊,快步走了上去,本来想阻止他这种不要命的喝法,结果看见了他眼角溢出的泪,生生地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
灌酒的声音在房间里孤独地响着,楚景沐的前襟全被烈酒打湿了,弄得他一身都是酒气,满脸满衣。
醉死了也好,偏偏越喝越清醒,肖乐心惊胆战地看着他,心里被压得沉不过气来,沉沉的,闷闷的……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一坛酒就这样被他灌进了肚子里,酒瓮落地,一阵突兀的破碎,看着裂了一地的碎片,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惊失色……
“王……爷……”背脊爬满寒颤,下巴疼得有点打颤……看他决绝的绝望的眼,一股从脚底升起来的害怕让他差点就跪下来,他的意思是……
“王爷,请三思啊!王妃是无辜的!”肖乐最终还是跪了下来,直挺挺地肩膀直立着,以一名下属,也是一个朋友的态度在劝他。
楚景沐双眼泛红,脸颊红润,一身酒气,似是没有听清他的话,倏地抬头,直直地看着墙上挂着的宝剑,那是随着他上阵多年,杀敌无数的宝剑……
双手啪一声地支上桌面,猛然站起来,手背上的青筋突起,垂着头,似在压抑,又似在鼓励……两种情绪开始在心底挣扎……挣扎着……
“我不折磨她,也不折磨自己……”咬牙,悲戚的说道:“我给她个痛快,也给自己个痛快……”
终于一步一步走向那把宝剑……
“王爷……不要啊,奔月说王妃是中了盅毒才杀了老王爷的,根本就不关她的事,王爷,求你了,不要……”肖乐大声地喊着,好不容易,杀了一个人,毁了一段情,毁了两个人,以前那个万事果断……意气风发的王爷没了,只剩下一个躯壳,可就是一具躯壳,他还活着啊……
“没有分别……没有分别……”脚步不稳地走到墙头……扶着墙,压抑地道:“与其这样互相折磨,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尽快做个了断……”
他受够了这种煎熬和折磨……
他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心里的伤口一道又一道,磨得他们生不如死,不管是她还是他,都如此的痛苦。就算不是她本意,不是……可人还是她杀的,每天夜里,他就要来断地重复着她杀了他爹的画面,如把他的心放在滚烫的油锅里……疼的不能自语……
他一向是个果断冷静的人,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结束了……在阴暗的黄泉路上,在看不见阳光的路上,他再去和她请罪……
摘下宝剑,沉甸甸地在他手心上,熟悉而陌生,这把宝剑饮了无数人的鲜血,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染上他的妻子的血。
冰凉的触感,熟悉的花纹让楚景沐的心沉得像铁,细细地抚摸着上面每一条纹路,他握过这把剑不下千次,却没有哪一次如此的沉重,沙场挥剑的畅意凛然,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现在的她,连剑都提不起来。
找不回当初的豪情壮志,找不回朝廷中玩弄权术的快意,找不回以前的温情浓郁,只有满手的苍凉和折磨……
就这样结束吧……
“滚开!”楚景沐一脚踢开肖乐,沉着脸,肖乐根本就拦不住他……
秋风凉寂,微微吹拂,吹得人脸上痒痒的,吹得楚景沐发红的脸阵阵冷意。月光皎洁得如银盘,笑弯了腰,温柔得楚景沐的心,阵阵酸意。
握剑的手已经毫无感觉,心亦疼得麻木,只有脚,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般,踉跄地走向西厢。
脑海里净是那张笑得温暖的笑脸,笑一次就凌迟他的心一次……
一路上的侍女远远看见就闪的远远的,谁也不敢靠近他,远远就躲开了,惊惧地看着他拿着剑脚步不稳地向西厢而去……
奔月早就被绿芙遣回房间……虽不解,虽不甘,可对上绿芙少有严肃的脸,她不敢不从,透过窗,不安地看着楚景沐进了正屋,一滴泪悄悄地滚了下来……
本来是怒气冲冲的他踢开门,就愣住了……
绿芙淡紫色的飘逸长裙,柔柔地散开着唯美的涟漪,一道一道,如微风吹拂平静的湖面,轻轻地晕开柔丽的弧度。随风轻送一阵清香……
高高挽起的头发还是简简单单地斜插一直玉簪,翠碧通透,映着特意朦胧的灯光,漾着一股宁静祥和的流光。几丝发丝轻轻地落在脸颊处,时而飘扬,时而柔顺。增添了一股邪魅的风情。挽起的长发露出了洁白优美的颈项,透着迷人的光晕。
蛾眉淡扫,宛如柳叶,眼波清这莹光,流转狡黠,绿芙有一双美得令万物失色的眼眸,如吸收了万物见一切轻灵,流云秋水的瞳眸。脸颊淡扫胭脂,苍白中带了一点点自然的红晕,朱唇红艳如玫瑰。
美得夺人心魂,楚景沐愣愣地看着她,不管多恨她,不管多挣扎,每看见绿芙一次,都会为她心疼,心为她失速。素装的她已经美得不可方物,特意梳妆过的她更美得天地失色。除了出嫁和进宫赴宴,他没有见她她擦脂抹粉,总是带着淡淡的自然香,略微打扮,像是回到了他们新婚的那一天。
紫色,他最爱的紫色啊……
“王爷终于来了!”绿芙淡淡地笑着,不管何进,都能这样笑着的绿芙,静静而又乖巧地看着他,少有的柔顺。
楚景沐顿时感到一身无力,手一阵无力,差点握不住这把剑……看着她的脸,寻找着过去的熟悉。
好长时间,他们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彼此了。
看着她,似乎永远都看不够,也似乎永远也看不懂,眼前人,明明是自己心尖上的最珍贵的人,却也是伤了自己最深的人。她总是隔着一层迷雾,不让人看清,不管是谁,似乎都走不进她心底掩藏的那个角落,让他总中患得患失……
风中送来了楚景沐一向的酒气,绿芙笑了笑,走了过来,乖巧地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淡淡地扫了他手里的剑一眼,伸手……碰触……
哐啷一声,楚景沐手一软,宝剑落地……清脆的声响……
嗅着他身上带着酒气的熟悉气味,绿芙轻笑,“王爷还没吃过晚饭吧?今个儿做了一桌,陪芙儿吃点?”
楚景沐只是看着她,乖乖地任她牵至一旁坐下,愣愣地看着她为他布置碗筷……那桌饭菜显然有点凉了,可香味依旧。
“王爷送的饭菜真的很香!”绿芙为他夹了一块红烧肉,笑道:“怎么不吃呢?”
她怎么可以这么平静?怎么可以?明明知道他想要她的命却还是如此的沉静,这是为什么?唇边的笑依然是那么熟悉的温暖,更多了一丝坦然和自得。似乎真的所有事情都不再关她的事,包括她自己的命。
他记得她说过,她的存在就是为了十年前那场灭门血案,如今仇报了,恨没了,是否她真的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去管了,真的做到淡然了。
饭细细在牙缝间咀嚼,绿芙笑着,一口一口地吃着,似乎吃着世间最美味的食物,吃得一脸幸福,吃得愣得痴呆的人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他来此的目的。
美味吗?
看着她尖刻的下巴,是瘦了不少了啊,是因为他的折磨吗?
何苦呢?芙儿……
酒醉发红的脸,风吹不散的悲伤的痛苦,眼中的血红非但没有褪去,反而越来越红,红得可以滴出血来,红得幽光闪闪。
静静的……
时光在慢慢地流逝,有什么比近在咫尺却无话可说的他们更折磨彼此呢?
一个在低头,慢吞吞的吃饭,一个在安安静静,复杂地看着。
他毫不迟疑,她吃过去的饭菜一定是毫无味道……只是她为何如此甘之如饴,勉强自己在吃着。
抬头,一抹温暖的笑映入他的眼里,一阵措手不及的心疼和懊悔疯狂地涌了上来,楚景沐大手一伸,绿芙只觉得眼前一晃,背脊已经贴在楚景沐的怀里。
他的头,慢慢地压在她的肩膀上,酒气浓烈,香醇地在鼻尖团绕不去,那股酸楚同样感染了她。
无奈……
无奈……
极为沉重的两个字,逼出了两行清泪,有她……有他……
蝉鸣婉转,秋风微凉。流苏溢彩,纱窗映影。
两道想到取暖的身影映上了纱窗,在朦胧的烛光中孤寂、悲哀地拥抱着,不舍放手,谁也不舍得放手。
泪……滴下了七八滴,滴滴滚烫地落在腰间的大手上,落入了紫色的衣襟中,烫了手背,暖了肌肤。
“王爷,杀了我,结束我们之间的痛苦,一了百了,岂不是更好。”绿芙喃喃自语,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语气轻缓无力,淡淡地散在飘香的空气中。
楚景沐没有说话,环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紧得绿芙有点疼……埋在她脖颈间的头动也不动,温热的气息吹拂得她的肌肤也有点痒。可一切都比不上心疼……
终于受不了了……
她轻笑着,别说他受不了了,连她也受不了了。
“不杀了,本王不杀你!”楚景沐紧紧地抱着她,就那么抱着,好像能抱天长地久,声音闷闷的,“不杀了……”
抱了很久,绿芙脚下一轻,被他抱起,向内室而去,轻放在床上,紧紧地盯着身下的那抹娇颜,眼眸复杂,有恨,有怜。
“本王不杀你,折磨就折磨……我们就折磨一辈子吧!”话音刚落,唇也落了下来,堵住了绿芙想要轻启的红唇,炽热,绝望的吻席卷她的五脏六腑……
手一挥,房间里顿时陷入了黑暗……模糊得什么都看不清,绿芙柔柔地笑着,身上的粗暴一下比一下生,疼得她蹙眉,可她依旧笑着,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暖,尝到了嘴里的咸味。
最终还是流泪了……
折磨一辈子……好沉重的话啊!
疼得她窒息……
只有强取豪夺……
黑暗中,楚景沐看不到绿芙手腕上的伤痕,绿芙也看不到楚景沐脸上的绝望和惆怅。
悄悄的,谁也没有说话,只有低低的娇吟和低喘在房中交织。
绿芙一夜无眠,楚景沐天微微这就离开了西厢,她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一连几天,他每天晚上都会来西厢,每天都一样,绿芙会挥手拂灭烛火,在黑暗的取暖的身躯,谁也没有办法看清谁。楚景沐似乎对她这个举动有点怀疑,却也不说什么,依旧强取豪夺,天蒙蒙亮就走,而他不知道的是,绿芙每天都无眠,眼底的黑眼圈也逐渐加重,看得奔月心疼,却无可奈何。
以柔情化仇恨,是世间最愚蠢的做法,也是楚景沐过去所用的方法,若不成功,只会让自己伤痕累累,楚景沐成功了,她呢?是否可以?
她已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又有何妨?
镜花水月 第一百零四章
桂花飘香,飘飘洒洒落了一地,清香四溢,四处飘着一股深秋的气息。
一匹好马风尘仆仆地入了京城,马上的男子急速地扬鞭,向梅花楼而去,梅花楼依旧人声鼎沸。在入了梅花楼时,习惯性地扫了一眼热闹的人群,突然脸色有点憎恨和慌张。匆匆向后面而去。
二棂雅桌的红衣女子和男子对视了片刻,看清他的样貌,浑身一震,眸子中闪过一丝激动,因兴奋而浮现红晕的脸冲淡了那么一丝邪魅和冷漠。
倏然站了起来,下了楼,就要往后院冲去,被掌柜的拦了下来:“姑娘,请留步,里面是不能进去的!”
“滚开!”女子阴着脸,恼怒地瞪着掌柜的。
掌柜也不惊惧,淡淡地笑着,好脾气地说:“姑娘,请见谅,里面是我们当家休息工作的地方,闲人是不能进去的。”
厉眼一瞪,红艳的袖子下的手蠢蠢欲动,眸子转了一圈,冷冷地问:“刚刚进去的那个男子是谁?”
掌柜被阴冷的眼一瞪,有点吃惊,出了一身冷汗,说道:“是无名,是我们当家的贴身。”
女子的脸散发出一股阴沉的恨,“你们当家是谁?”
掌柜的不解,看她的打扮,绝非中土人士,否则不会连梅花楼的当家是谁都不知道,掌柜自傲地笑了,说:我们当家是苏家大小姐,楚王妃,苏绿芙!“
“苏绿芙!”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迸出这三个字,她的脸有点扭曲。
她自然知道谁是苏绿芙,初入京城荣王就带着她在大街上,远远的见过苏绿芙,又在王府附近的半山腰上观察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她当然知道谁是苏绿芙。
只是没有想到,这家梅花楼是她的,因为她只有晚上出入在绿芙身边,白天都在忙于别的事,疏忽这个事情。
女子狠厉的眼扫了一圈人声鼎沸的梅花楼,勾起一抹冷笑……
你竟然敢呆在她身边,就是因为她和月蓝那张相似的脸是吗?
步出梅花楼的女子一脸阴狠,嫉妒爬满了艳丽的脸孔。
冷笑着……面无表情地听着梅花楼里传来阵阵惨叫的哀嚎……
风尘仆仆的无名回了王府……还来不及回房洗漱休息就直接跑到了西厢,他是先去了梅花楼再回西厢,因为苏家的人都游历在外,绿芙不能出府,奔月又不放心,梅花楼暂时由浮月暗中管理,同时也说了最近绿芙发生的事。
“无名……”不是说过几天才会回来吗?奔月拧眉,看着他略显疲惫的眼眸和淡淡的震惊,暗自惊奇,“你怎么啦?”
极少看到无名这副模样,就像很少看到绿芙不笑时的模样。
“王妃呢?”无名淡淡地问,虽已平息心中的震惊,脸上淡淡的红晕还是泄露了少许他的激动。
“进来吧!”绿芙温笑的音色从房间中传来,两人都进了房间。
软席上,绿芙依旧斜躺着,微微笑着,案几上堆了好几本书,慵懒地翻着一本书,见他进来,才慢慢地起身,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了他一眼,“事情都办好了?”
“王妃,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重复梦到那天杀了老王爷的情景?”无名不答反问,眼光直直地盯着她的脸色。
果然看见绿芙微微变色的脸,还有奔月惊讶的眼色。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未卜先知,绿芙眯着眼,轻茗一口,清雅的茶香在口鼻间流转不去,淡淡的问道。
她晚上会连连梦到那天杀了楚云这件事,折磨得她身心疲惫,连楚景沐、奔月都不知道,他又是如何得知的?细细的怀疑划过心上,绿芙凝眸看他。
无名刚毅的脸上掠过一抹快得让人捕捉不到的痛苦,沉着一张脸,闭口不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无名,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王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杀了老王爷?”奔月已经忍不住了,不禁问道。
“索家是匈奴的一大家族,祭祀院的长老一向是由索家担任的,所以,他们都会一些巫术和蛊毒。在关外,很多家族都依附着索家,就连皇宫也忌讳他们三分。中原人士对蛊毒都很陌生,你们也不是江湖之人,或许没有听说过,可是关外,人人都知道索家的狠辣。王妃中的是蛊毒名字叫祭奠。是用七七四十九种毒虫为药引,加上冰山上六十年开花一次的雪莲而制,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有,就是索家的第八代的小女儿——索兰珠。”无名缓缓道来,垂下的眼眸掩饰了极为明显的恨意和痛苦。
“祭奠?”绿芙脸色不变,笑得有点阴狠,“这个名字取得不错,很适合。”
茶盖轻轻地碰触着茶杯,发出一阵清脆的响音,绿芙冷冷地笑着,问“荣王府上的贵客是不是就叫索兰珠?”
“是!”奔月低头应着,狠狠地咬牙,“我就知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