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你不可第35部分阅读
妃你不可 作者:rouwenwu
临了,两人眼泪也流得差不多了,眼睛开始肿痛,不得不停止哭泣了。两人互相替对方擦了泪,说了些安慰的话。这一夜,两人胼手胝足,睡在一张床上,各诉各的心事,说了一晚的知心话儿。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去的,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这日的例行宣讲算是泡汤了,罢罢罢,就当放大家一天假好了。
床上只剩下自己,咦,诗浣呢?苏暖玉左右四顾了半天,又喊了几嗓子,也没听见有人应声。她穿戴好衣物下床,看到桌上放了一张写满字的白纸。她疑惑地坐了下来,怔忡不已地依照当时的人的阅读习惯,自上而下地看了起来:
“暖玉:
我走了。昨天和你说了一晚的体己话儿,却忘了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虽然你和家兄的事是皇命难违,但方家也没站在你这一边,为你作任何努力和坚持,方家难辞其咎。不过,事已至此,就请你想开一些吧,不要太过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决定要去寻找史俊安。我要去问问他,他到底还跟不跟我成亲了。我就要他这一句话。我会一直找,一年找不到,便找十年;十年找不到,便再找十年相信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到他。即使我已发白齿摇,哪怕我已步履蹒跚,我一定要找到他为止!
最后谢谢你,曾给予我的所有的帮助!
诗浣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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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秦显归来
日子又平静地过了一月。
春光明媚,微风轻柔,王府之中也应季地花红柳绿起来。
然而苏暖玉暂时没有什么心情来欣赏这大好风光了,因为手中的银两已捉襟见肘起来。幸而她有先见之明,未雨绸缪,种了瓜果蔬菜应付日常所需,饮食方面倒还将就。然而,还有大家伙的月钱呢?眼见得是还要差个两三串的,得想个办法才行呢。
这不,苏暖玉的眼睛盯上了鸡舍里的成年公鸡了。
这个老孙头真不赖,将这一窝子的鸡鸭鹅照料得非常好,顺利地孵了幼崽,小鸡小鸭慢慢长大,已经可以出栏了。
由于原显卡先的马厩现在是空着的,苏暖玉自然是因地制宜,利用这个所在为鸡鸭鹅搭了圈舍,作为安身立命之处。
早饭毕,苏暖玉便和老孙头一起,合力在鸡舍之中扑捉已长成的公鸡。鸡群们似乎也意识到危机来临,纷纷四散躲避,惊起羽毛飞灰无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正在苏暖玉和老孙头忙得焦头烂额之时,一个淡定的声音突然响起。苏暖玉抬头往外一瞧,只见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一手牵着一匹马站在外面,不是郭心海却是谁?
“郭大哥!”苏暖玉惊叫起来,赶紧出了鸡舍,一脸兴奋的神色。“是王爷回来了吗?他终于回来了吗?”
“嗯。苏姑娘,谢谢你留下来。真是辛苦你了!这段时间过得好吗?”虽然一脸疲倦之色,但郭心海仍强打起精神笑着相叙寒温。
“好,才怪呢!”苏暖玉陡然见到他,得知秦显回府的消息后,心情一片大好,不由得又调皮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扬头对老孙头说道:“孙大叔,您不用忙啦!现在不用指望这几只家伙啦!让它们再快活几天!”话音刚落,她已经手提裙摆,飞奔而去。
行至馥桂园,见秦显正置身院子中庭,负手而立,紧皱其眉,四下打量着被苏暖玉荼毒过的地方。他清瘦了许多,脸色中的憔悴及落寞犹在,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冽之气,大有“生人勿近”之势。
“王爷,你回来啦!”苏暖玉赶紧武装起笑容,走上前,讨好似地说道。
秦显只是稍稍转了眼睛瞥了她一眼,很快又调转了眼睛去看不远处因被伐了树枝的桂花树林。苏暖玉让下人在树下种的攀藤植物,此时已有一些长到膝盖高处,紧紧地贴靠在树干之上。而空气中也隐约飘荡着给植物浇灌后留下的粪水味道,确实有辱清闻,难怪秦显见此光景要紧蹙其眉了。
“那个王爷,我可以解释”苏暖玉一看他的神态,知道他是对她的所作所为有所不满了,苏暖玉准备澄清一番。
“王爷,因为一时人手不足,所以恐怕要让王爷再多等一会儿了。”正在苏暖玉准备说辞的当口,江管家自桂花林中小跑而来,停在秦显面前,擦着额头上的毛毛汗,极为恭敬地说道。
秦显一回来,府中立马炸开了锅,一下子变得分外忙乱。先是染香池要开窗通风打扫,况且秦显沐浴时辰又催得急,这一下子便调了七八个人手过去,剩下的三四个,便在厨房之中忙碌起来了。
想来对于苏暖玉私自裁减人员,秦显也是大为不满的吧,所以看她的神色都冷漠疏离如生人般。
你看他一回来,便直接吩咐江管家来掌事了,也就是说,她苏暖玉的临时管家做到头了,既没有任命过,也没有解除过,仿佛她曾做过的那些事,都是荒诞且莫名其妙的。
“另外,服侍王爷饮食起居的侍婢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若王爷不嫌弃的话,可否让敝侄女喜美暂时服其劳呢?”江管家微哈着腰,神情紧张而谨慎地问道。
“你看着办吧!”秦显倒也并不反驳,无可无不可地说道。
“是,那老奴便去差她来做事了。”江管家告了退,只是微微向苏暖玉张望了一眼,便匆匆自她身侧奔袭而去。苏暖玉心中轻哼了一声,那江喜美一向好逸恶劳的,江管家居然安排她给秦显做近身侍婢,她肯吗?
“苏暖玉,本王还真是小看你了,你实在好本事!”秦显冷然出声说道。
“嗯?那是什么意思?”苏暖玉一时没反应过来。
“要是本王再不回来,你是不是准备上房揭瓦了?”秦显终于正眼看她了,那眼神中,似是故作冷漠,又像刻意抗拒,充满犹豫和挣扎,但声音中却仍是冷嘲热讽的。
“王爷,你言重了吧?”苏暖玉也知道自己此次似乎有些过头了,加上秦显伤妻之痛,难免心情欠佳,因此也尽量不去与他计较,反而仍是笑嘻嘻地说道。
“苏暖玉,是谁准你在王府之中胡作非为的?”突然间,秦显疾言厉色起来,倒把苏暖玉吓了一大跳。“私自裁撤下人,解散卫队,又把院子搞得一派乌烟瘴气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你很得意是吗?”
“王爷,不是这样的!”苏暖玉急了,忙忙摇手说道。
“是不是这样的,你自己心里清楚!”秦显仍是无比凌厉的眼神,语调森然。“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还不了解么?”
你丫的!苏暖玉一下子火了,脸上的讨好之笑瞬间凝结,冷冰冰地回敬了一句:“是吗?那么敢问王爷,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秦显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反问一句,一时为之语塞。但很快地,他就调整过来,迅速别过头去,冷哼了一声,说道:“明知故问!”
“王爷,此言差矣。”苏暖玉却不打算放过他,依旧不依不挠地追问着:“正因为我自己不知道,所以才想请教王爷一番的。”
“本王不想跟你磨嘴皮子,你那伶牙俐齿的功夫本王也不屑领教。”秦显不假辞色:“你之前一直嚷嚷着要走,现在本王便准了你,你赶紧离开王府,本王不想再见到你!”
“姓秦的!”苏暖玉陡然暴喝一声,声音中怒火熊熊,包括秦显在内,连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怔忡不已地与秦显对视了数秒。
“什么?姓秦的?”秦显没料到她竟是如此大不敬,不由得冷笑出声。
“怎么样,就叫你‘姓秦的’了,你准备怎么处置我?”苏暖玉高抬起下巴,不怕死地盯住他。什么东西!哦,你收拾好金银细软独自去潇洒一番,美其名曰舔舐伤口,丢下一个烂摊子给她,她把人都得罪光了,吃苦耐劳地支撑着这个王府,到头来没说得到一句夸赞之词,反而被好一顿数落,还要将她赶出府去!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她何苦来哉?!什么叫“狡兔死,走狗烹”,何谓“飞鸟尽,良弓藏”,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秦显极度不悦,危险地眯起了双眼。苏暖玉一腔怒火,“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怨毒地盯着他。
“你知不知道亵渎皇室,其罪若何?”他双眸轻弯,语气狂妄而邪佞。
“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好怕的?!”苏暖玉只觉怒火上冲,早已没了理智,死就死吧,现如今她前无去路后无归途,与死何异?
“哼,就会说大话!”秦显很是不屑地说道:“姑且念在你与王妃姐妹一场,本王就不与你计较。你也休要再纠缠不休,早早地收拾好行李离开王府吧!”
“你叫我离开我便离开,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苏暖玉耍横道:“当初我要走的时候,是谁要死要活地拦着的?这会子没了利用价值,就要过河拆桥,一脚将我踢开,没门儿!”
“这可由不得你!”
“王爷!”一个柔媚无比的声音突然响起,生生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给打破。苏暖玉转头看时,却是江管家带着江喜美复命来了。
“嗯。”秦显也稍稍缓和了一下情绪,不再看苏暖玉,瞟了一眼江喜美,淡淡地应了一声。
苏暖玉看这情势,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一个人先气呼呼地回了迎幸楼。
回到自己房中,一把抄起桌上的茶壶,将茶嘴对准自己的嘴巴,咕噜噜喝了一气,然后又愤愤不平地坐了下来,越想越气,越想越恨。
什么玩意儿?!要赶她走?他们之间的帐还没清算呢。他之前往她背上拍的一掌,害得她元气大伤,休养了半个多月,要不然她早就坐了马车跟西倩一道回了大理去了,还用留在这里绞尽脑汁地为之王府出谋划策么?这算是人身伤害吧?赔偿金还没算呢。
她费心竭力地操持王府,不至于让王府人去楼空杂草丛生蛛网遍结,再怎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倒好,一回来不问三七二十一,直接给她定罪,说她胡作非为?!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这笔精神损失费,她也要加倍讨回来!
赶她出府?可以,把帐算清了再说!以为她想住在这里吗?这里已经没有人和她有关系了,她又有什么好留恋的?
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就算他悲妻之死心情糟糕,那也不至于对她如此蛮横无理吧?法庭宣判被告罪刑的时候,被告还可以申诉辩解呢,他竟是完全不容她置喙。
姓秦的!真不辜负你这个姓氏,你跟那“禽”又有什么两样?
终于一番人仰马翻之后,王府中大致算是清静下来了,秦显也沐浴完毕吃上饭了。苏暖玉因为早饭并作午饭,是不用再吃的了,此时还坐在房中生闷气。等气生得差不多了,便又拉着苏亦亨练剑了,那股拼劲,仿佛杀父仇人就在眼前一般。
到申时二刻苏暖玉原定的吃饭时间,有小丫头跑来问,晚饭是按原计划时间还是等王爷回来再一起吃,王爷去了宫里接小世子了。苏暖玉早已经饿了,便说不管他姓秦的,咱先吃了得了。那小丫头唬得一惊一乍的,但跟苏暖玉接触久了,也知道她是个胆儿肥的,便应了喏去了。
幸好苏暖玉有先见之明呢,早早把饭吃了,不然等秦显回来再吃饭,那不得崩溃呀。秦显去了宫里,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的。反正他回来的时候,苏暖玉早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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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请你离开(上)
第二日如往常一般醒来,吃了饭。听说秦显去早朝了还没回来,苏暖玉便想着去馥桂园看一下小世子。说起来她还只是在他出生的时候瞧了他一眼,而且还只是惊鸿一瞥。时隔近三月,这孩子应该长了不少,一定极漂亮吧?要是袅袅在的话,该有多开心啊!一想到此,苏暖玉不由得又黯然神伤起来。
到得馥桂园中,奶妈正抱着小世子在院子中晒太阳。她背对着苏暖玉,秦栋则攀在她的肩头上,一张小脸漂亮得不可思议,皮肤细嫩得吹弹可破,此时正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头,看见苏暖玉进来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苏暖玉便向秦栋微笑挥手,他竟也开心地笑了起来,肉乎乎的小手拍打着奶妈的肩头,好像是要提醒她有人来了。此时奶妈转过头来,眼睛红红的,似乎还残存着泪水,见到苏暖玉,赶紧扯了袖子擦了擦眼睛,声音中却似乎带着哭腔:“苏姑娘,你来啦?”
“嗯,我来看看小世子。”苏暖玉走上前,开始逗哄起秦栋来。“让我抱抱他可以吗?”
“好!”奶娘便将秦栋放了下来,平递出去,苏暖玉伸手来接,一手托住他的脑袋,一手抱住他的腰身。
岂知刚才还笑呵呵的小世子,刚刚被苏暖玉抱过来,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苏暖玉一下子慌了。哦哟,难怪作家赵树理曾说过,千万不要抱不哭的小孩。
“那个张妈,还是你来吧!”苏暖玉哄慰几下无果,便只得无奈地送回至奶娘张妈的手中。
张妈连忙伸手接过小世子,拍了两下,他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苏暖玉见她鼻头红通通的,紧咬了一下嘴唇,似是极力在隐忍着什么,不由一时好奇心起,多嘴地问道:
“张妈,你可是有什么委屈之事?”
“姑娘多心了,哪里有什么委屈之事?”张妈虽然话是如此说,声音中却加哽咽起来,眼中已是渐渐蓄泪。
“怎么,是有人欺负你了吗?”苏暖玉料定是有事,于是试探着问道。
“没有的事。”张妈迅速避转身去。
嘿,你越不告诉我我偏要知道。苏暖玉那爱管闲事的心劲儿又上来了。
“好,我知道了,等王爷回来,我告诉他,张妈不肯用心照看小世子,一个人哭眼抹泪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苏暖玉直接来了一招损的。
张妈果然是吓到了,张大了眼睛,悲愤地喊了一声:“苏姑娘!”接着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咚”地一声跪了下来。“苏姑娘,奴婢并没有不用心照看小世子。奴婢只是因为刚才听到家里人传了信来,说奴婢的孩子生病了,想喝一口亲娘的奶,奴婢这才忍不住偷偷流了一会子泪。姑娘,奴婢并不是有意的,还请姑娘高抬贵手,饶了奴婢这一回,奴婢再也不敢了。”
“张妈你快起来!”苏暖玉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心里暗骂自己用错方法。“原来张妈你自己也有孩子,孩子多大了?”
“回姑娘,奴家的孩子比小世子大一个月。我可怜的小宝,只喝了亲娘一个月的奶水”说着,又抹了一回泪。
“真是岂有此理?!”苏暖玉又怒了:“怎么能把人家正需要哺||乳|的小孩的娘亲抢过来呢!”
“姑娘,可不都是这样的么?奴家穷呀,王府中待遇算不错的了,只要放出话去,说是要招奶妈,来应征的人要排队的。”
苏暖玉只知道现代社会,不愿意亲自哺||乳|的,都是用奶粉喂孩子。即使知道古代有奶娘一职,但此时被她亲自撞到,自己的孩子生病了,也只能偷偷掉泪,心里就极度不满。
“张妈,小世子给我。你现在赶紧回去看一看小宝,唔,若是小宝病得厉害了,你多留几天照顾他。若是急着赶回来,便连同小宝一起带来。你若是一个人回来,我绝对不让人给你开门。”苏暖玉主动伸手向张妈索要小世子,又自作主张起来了。
“姑娘,这样成吗?”张妈虽然眼中已是极度渴望,但毕竟有所顾忌。
“放心,一切有我呢。”苏暖玉将秦栋接了过来,幸喜这回他倒不哭了,乖巧地任苏暖玉抱着,一双明眸东张西望着。苏暖玉将小手指放在唇间,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这是她曾跟苏亦亨约定的,只要她一声哨起,苏亦亨无论身在何方,是站行坐卧,都得立马过来复命。
只片刻功夫间,苏亦亨已经如鸟张翼飞来,稳稳停在苏暖玉跟前。
“三姐,你找我?”
“你到我房中枕头底下取两串钱出来,快点!”苏暖玉喝令说道。
“知道了!”苏亦亨答完,人又去得远了。苏暖玉又吩咐张妈稍稍收拾了一下要准备的东西,苏亦亨也取了钱来了,苏暖玉便将两串钱都给了张妈,说道:“拿着钱顺便给小宝请个大夫吧,小孩子生病了比较难的,他又不会说话。”
张妈极力推辞不要,早已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姑娘你肯帮我看护一下小世子,让奴家得空回去看一眼小宝,奴家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如何还能要姑娘的钱呢?”
“这钱不是白给你的,是借你的,以后要还的。”苏暖玉只得如此说道:“你赶紧地回去,别误了时辰。还有,记着若是急着回来,一并把小宝带来,我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苏姑娘怨不得大家伙儿都念叨姑娘的好。姑娘你真是奴家的大恩人哪!”张妈又哭哭啼啼起来。
这一瞬间,秦栋又哭了起来,伸手要张妈抱。苏暖玉转过了身,一再催促着张妈快走。张妈眼含热泪,收好了钱,奔跑着离开了馥桂园。
“三姐,这就是上次出生那个小孩吗?”苏亦亨看见秦栋,甚是好奇地紧盯着他,走近了两步,想逗哄他玩玩儿。谁料秦栋看见他的模样,更加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苏暖玉一边拍哄着他一边不时来回走动着,嘴里对苏亦亨说道:“亦亨弟,你先回去吧,他好像有点怕你。”
“哦,那我回去了。”苏亦亨耷拉着脸,闷声闷气地说道。朝秦栋委屈地看了两眼,慢慢拖着步子走了。
苏暖玉叹了口气,开始试图安抚怀中大哭不止的婴儿,不过似乎效果不佳。啊,真是麻烦,看吧,她又做了一次自食其果之事。
“哦哦哦,宝贝不哭。别哭,乖乖地”苏暖玉简直头痛到不行,现在有点明白为人父母的不容易了。
秦栋依旧不依不挠地哭着,苏暖玉换了好几次手,哄慰到声音都快要嘶哑了,但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累似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怎么了,怎么了?小世子怎么哭了?”似乎是在秦显房中忙碌着的江喜美听到了声音,匆匆地跑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喜美,不如你来抱抱看!”苏暖玉赶紧将这烫手山芋给扔了出去。
“哦,那我试试看。”江喜美手甫一接触到秦栋,那小子更加张狂地大哭起来,江喜美吓得赶紧撤了手,讪讪地说道:“我想来我还有事没做,我去忙了。苏姑娘,奶妈去何处了,怎么是你在看?”
苏暖玉皱了皱眉,也不想跟她多话了,继续去哄慰着秦栋。
“乖乖,我们来跳舞好不好,拜托你不要哭了,嗯?”苏暖玉快要没辙了,也快要推动耐性了,极力压制住将要爆发的冲动,尽量温柔地说道。然后,她开始轻声哼唱着舒缓的歌曲,虽然偶尔也会跑调,歌词也总是东拉西扯,但她渐入佳境这后,竟慢慢唱得动情些了,同时她脚下不停,前进、后退、旋转,正是华尔兹的基本舞步。
温暖的阳光下,苏暖玉深情凝望着秦栋,轻轻地哼唱着《月亮代表我的心》,舞步轻缓自然,仿佛真的和秦栋在音乐声中慢舞一般。不知道秦栋是哭累了还是受到了感染,此时已经收了泪,口中居然“咿咿呀呀”“哦哦呜呜”地跟着苏暖玉吟和一般唱了起来。苏暖玉心中大喜,更加不敢懈怠,脚下轻踩,歌声轻柔,连她自己也讶异于自己能将一首歌唱得如此完整和准确。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就这样,苏暖玉翻来覆去地唱着这首《月亮代表我的心》,踩着不伦不类的华尔兹舞步,一刻也不敢停下来,只盼着这小子赶紧睡觉了,她就得以解脱了。
但很显然这小子拒不合作,似乎是故意折磨苏暖玉一般,水汪汪的眼睛盈盈瞅着苏暖玉,嘴中“咿咿哦哦”,也不知道是在说个什么。苏暖玉感觉自己的手臂似乎快要断了一般,完全麻木了,脸上的笑已经僵硬,心里呻吟着:“小祖宗,赶紧睡一会儿,我快要抓狂啦!”
正在苏暖玉濒临崩溃之际,一阵重重的脚步声传来,同时一个疑惑的声音响起:“你这是在干什么?”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这小祖宗的老爹秦显。
“我在陪小世子跳华尔兹。”苏暖玉冷冷淡淡地说道。
“花儿子?那是什么东西?”秦显更加大惑不解了。
“是啊,花儿子!”苏暖玉不由得“噗哧”笑出声来,索性将秦栋往他怀中一放,促狭地说道:“你来得正好,好好陪陪你的花儿子!”
秦显待要不接,无奈苏暖玉已经松了手,他不得不用手托住了秦栋,同时问道:“怎么是你在看他?张妈呢?”
“张妈的小孩生病了,我让她回去看一眼。”苏暖玉一边扭转着发酸的胳膊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让她回去看一眼?谁准你作的主?你有什么资格作这个主?!”突然间,秦显怒吼出声道。
“难道人家孩子生病了都不能回去看一眼吗?你的孩子是人,人家的孩子就不是人啦?”苏暖玉顶撞着说道。
“你说得真好!请问一下有如此悲天悯人之心的你,你放张妈回去了,谁来给小世子喂奶,你吗?”
“喂你”苏暖玉气得不行,狠狠瞪着秦显,反唇相讥道:“这会儿倒知道心疼你的儿子啦?当初是谁说他是孽子要将他摔死的?”
秦显一脸恚怒,将要发作却又只是无可奈何地看着她,眼中的恼恨之色仿佛锋利的匕首一般射向苏暖玉桀然迎视他的双眼。
“江管家!”对视了半晌,到底是秦显败下阵来,转开眼,秦显大喊了一声。
“老奴在!”江管家即刻现身出来。
“马上重新物色一个奶娘,即刻将张妈革职!”秦显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命令道。
“是,老奴立马去办!”江管家躬身退了下去。
“喂,王爷,你怎么能这样呢?
”苏暖玉据理力争地说道:“张妈不过是回去看一眼孩子,很快就回来的,况且是我让她走的,怎么能就这样便革了人家的职?”
“哦,还知道本王的身份?不叫本王‘姓秦的’了?”
“那是那是昨天在气头之上”苏暖玉嗫嚅着说道:“王爷你要怪就怪我好了,跟张妈没有关系的。本来让人家放下自己的孩子不管来帮你照看孩子,就已经是极残忍的事了,现在人家孩子生病了,回去看一下,这点同情心你总该有的吧?”
“你这算是在教训本王了?”
“暖玉不敢。”苏暖玉仍是低声下气地说道:“暖玉只是觉得,王府中也不差多一个人,不如再聘一位奶娘,两人一起照顾小世子,万一有个什么事,还能替换着。平常的时候,她们也能照顾一下自己的小孩,这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么?”
“好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秦显不以为然地说道:“王府中虽然不差多一个人,但也绝不能白养闲人!只要你带着令弟离开王府,那本王就赦免了张妈擅离职守之罪,并且准许她携子入府,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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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请你离开(下)
苏暖玉一时噎在当场。秦显只是敏锐地紧盯着她,不发一语。秦栋在他怀中扭来扭去,虽然不再哭泣,但却毫不安分。
“我愿意离开王府!”良久,苏暖玉终于打定主意说道。“不过,王爷你要支付上次出掌伤我的人身伤害费,还有我帮你看管王府的佣金包括你忽视我的功劳一味责备我的精神损失费。”
“精神损失费?”秦显失笑了,虽然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名词,但仍觉得可笑极了。“你还敢大言不惭地向本王索要精神损失费?你别忘了,你亵渎皇家乃是待罪之身,本王宽厚,这才免了你的罪责。怎么,还是要和本王一笔一笔算清楚?”
“你”苏暖玉气得浑身发抖。这秦显出一趟远门回来性情大变,竟也是如此得理不饶人起来,连苏暖玉这样自诩口齿伶俐之人也丝毫占不了上风。
“你和令弟两个,换张妈和她的孩子两个,你考虑一下吧!”秦显也不想再跟她多费唇舌,抱着秦栋往里而去。江喜美似是听到声音了,此时欢天喜地地奔出来,格外温柔无双地迎道:“王爷,您回来啦?”
秦显只淡淡地“嗯”了一声,自顾自地前行而去,江喜美亦步亦趋地跟着。苏暖玉气得半死,看着秦显不可一世的背影,真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不过话说回来,这江喜美果然对男人有一套,看上去秦显对她并不十分排斥嘛。切,什么嘛,她劳心劳力地为王府着想,还不及人家一句媚声软语。呸!
苏暖玉悻悻地回了迎幸楼中,自然又是义愤填膺了半天,在房中走来走去,嘴里骂骂咧咧就没停过。这下怎么办?走还是留?走,去何处?方诗浣的心愿最终还是没能达成,想要回家已是妄想。若是不能回家,如今她身无分文,大千世界,竟是茫茫然无处可去。留,这王府之中貌似已经容不下她了,她留下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唉,真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这一天就在苏暖玉的焦虑不安中结束了。
第二日一大早,犹自香梦沉酣之时,苏暖玉便被外面哭哭啼啼的吵嚷声惊醒。苏暖玉睁了眼,冲外面问了句:“秋雁,外面什么事?”
唐秋雁在外面回答说道:“姑娘你醒啦!是张妈带着孩子来了,说王爷让江管家革了她的职,她来跟姑娘道别的。”
苏暖玉耸然一惊,这个秦显,还来真的呢!
赶紧穿衣起床,让唐秋雁打了水洗漱一番,对张妈母子说道:“张妈,你不要走!这事都怪我,就让我来处理吧!”
苏暖玉看了一眼张妈怀抱中的婴儿,虽然说是比秦栋还大一个月,但瘦不拉叽的,此时更因在病中有些恹恹的,哪里比得过秦栋珠圆玉润健康活泼的模样。苏暖玉一看到这个情景鼻中一酸,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苏暖玉带着张妈母子来到馥桂园,秦显正在院子中练剑,见到苏暖玉来了也是爱理不理的。
“王爷,打扰一下!”先礼后兵,苏暖玉一上来还是极度客气礼貌地打招呼。
“有什么话说吧,本王听得见!”秦显一把剑舞得呼呼生风,仿佛在对空气说话一般。苏暖玉也忍了,只得继续客气地说道:“王爷,听说您让管家把张妈辞退了是吗?”
“怎么样呢?”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语气,秦显眼不离剑,只是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把他们留下,我跟苏亦亨走!”苏暖玉铿锵有力地说道。
秦显手中的剑明显顿了一下,继而又若无其事地挥舞起来,惜字如金地说道:“成交!”
“多谢王爷!”苏暖玉此时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应该是失望吧,或许是惆怅,又或者是自嘲。他再怎么对她不满,也不用表现出如此狠绝之态吧?不过,既是决定要走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于是,她接着说道:“暖玉有个小小的请求,请王爷恩准。”
“说!”秦显正式收了剑,递给守在一旁的郭心海,终于正视了一眼苏暖玉。
“那个府里养的鸡鸭鹅”
“你通通带走吧!”苏暖玉话还没说完,秦显已经打断了她的说话。正好,苏暖玉本来就是这个意思,这倒免了一番唇舌之累。
“感激不尽!”苏暖玉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点委屈之态,虚弱地笑着说道。“还有,请善待张妈母子。”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秦显似是非常不悦,口气恶劣地说道。
苏暖玉深吸了口气,安抚自己说要冷静冷静再冷静。他已经不再是当初她所认识的那个温柔儒雅的王爷了,他的灵魂已经被冰冻住了,袅袅的去世对他打击真的很大,要理解一下。
“暖玉知道了。”苏暖玉按捺住翻腾不已的心情,尽量平心静气地说道。转身又看了一眼张妈,看着她怀中面黄肌瘦的婴儿,不由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小脸,扯出一抹和煦的笑:“小宝,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哦!以后你可以跟小世子作伴了呢,高不高兴?”
“苏姑娘,这可怎么好呢?”张妈手足无措地说道:“奴家不知道会是这样。苏姑娘,还是奴家和小宝回去吧,您好好留在王府”
“张妈,其实我早就要走了,是因为之前王妃一再挽留,所以我才滞留在此的,你不要多想。小宝身体这么差,好好照顾他!”苏暖玉宽慰她说。
“谢谢姑娘啦!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家一家都没齿难忘!”眼泪又涌了出来,张妈伸手擦了擦眼角。
“快别这么说!”如果说昨天苏暖玉还有点犹豫后悔的话,今天就完全心甘情愿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苏暖玉突然问道:“不知道张妈家住哪里,能不能让暖玉去住几天?”
“姑娘要去奴家家里?虽然奴家很是欢迎,不过怕要委屈姑娘”张妈有些惶惶然了。
“不委屈。我去住几天,确定你们母子是留在府里没被赶出去,我再离开你家。”苏暖玉意有所指地说道:“若是王府中有人敢欺负你们母子,尽管来告诉我,我一定杀回来,替你们母子讨个公道!”
“姑娘!”张妈既是惊骇又是感动地叫了一声,眼中又润湿了。“姑娘,奴家家住在城外灞水不远处的张庄,只要往灞水方向去,随便向人打听一下,就能问到了。”
“嗯,那我知道了。你和小宝就安心呆在王府,好好照顾小世子和小宝,把小世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不许偏半点心。”苏暖玉温言说道。
“姑娘放一百二十个心,这个奴家理会得,不消姑娘吩咐,不然我崔侍兰就太不是人啦!”张妈急急地说道。
“嗯,那就好!”苏暖玉又逗了一下张小宝,可惜后者半睡半醒的,也不搭理她。她看了秦显一眼,淡淡地说道:“那我就去收拾行李了,待会儿再来跟王爷辞行罢。”
“不必辞行了,直接收拾好就走吧!”秦显并不看她,只是冷冷地说道。
苏暖玉惨然一笑,是啊,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她走啊!袅袅尸骨未寒,她这个干妹妹就已经贬值到犹如垃圾了。
苏暖玉朝天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须臾间,苏亦亨已经翩然而至,问道:“三姐,什么事?”
“亦亨弟,回去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王府!”
“真的吗?太好啦!”苏亦亨倒是乐不可支的模样。
“王爷,那暖玉就在此向您告辞了!”苏暖玉看着秦显,若有所待地说道。
“不送!”又是极简单冷清的两个字,令苏暖玉本就惨淡的心中愈加难受。她转身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声说道: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干个体户!”语声凄凉哀怨,渐渐地随着她的身影一道隐没了。
秦显注视着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院门之处,陡然间脑海中升腾出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在那个月色晦暗之夜,她误将他当作方镇钦,因为不能与相爱之人相守一生,她的告别语无奈而忧伤,令人心生恻隐。然后她转身离去,也是留给他一个窈窕的身影。如今他再次目睹她令人生怜的背影,立时觉得她好像比原来还瘦了些了。怎么会这样呢?难道她在王府之中的膳食待遇还不如将军府吗?
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秦显一惊,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转过身,心头一片混乱,步履沉重地往起居室而去。江喜美在后面准备跟上去,也被他阻止了。
他在床头坐了下来,轻轻抚摸着袅袅曾睡过的枕头,自言自语地说道:“爱妃,你看,我已经把那个人赶走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令你心生误会的事,我们重新再开始,我绝对不会再三心二意的了,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爱妃,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你连我的梦中都不愿出现一次呢?我已经知错了,我不会再犯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爱妃”
然而,一室空寂,斯人此时已不知魂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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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无赖公子
话说苏暖玉高喊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干个体户!”的豪情壮语出了馥桂园,苏亦亨不解地问道:“三姐,什么是个体户啊?”
苏暖玉想了想,尽力用最简明扼要的语言说道:“个体户嘛,就是自己作主办事,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想什么时候吃饭就什么时候吃饭,想做事就做事,不想做事便不做事,总之自由自在的那种,基本上,就称之为‘个体户’了。”
苏亦亨用力地思考了一番,仍是茫然无措地说道:“三姐,你以前不是一直都是干个体户的么?你决定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便不用做,不是吗?”
苏暖玉认真思索了一下他的话,发现似乎并无道理,不过这可不是什么“个体户”呢。她停下脚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说道:“不懂就不要乱讲!赶快去收拾东西!”
苏亦亨也不与她计较,心情一片大好,笑嘻嘻地跑回迎幸楼自己住处去了。苏暖玉也和唐秋雁默默地收拾着行李,她脸上略带沮丧之色,唐秋雁已经呜呜地哭了起来。
“姑娘,你就带上我吧!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唐秋雁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哀求着说道。
“傻秋雁,姑娘我这回是自身难保,跟着我只会吃苦。乖乖地,现在王府中亟需人手,你留下来,王爷不会赶你走的。”
苏暖玉用言语安慰了唐秋雁一番,两人依依道了别。步出门外,见老孙头拎了四个大竹笼,里面挤满了鸡鸭鹅。
“姑娘,听说你要把它们带走,所以老奴都为姑娘打点好了。”老孙头眼中也泪花隐隐,叹气道:“听说姑娘要走,老奴还真是舍不得呢。”
苏暖玉勉强笑了笑,向老孙头道了谢,又说了些“保重身体”之类的话,让苏亦亨左右手各拎了两只竹笼,向众人作辞而去。
大门口处,下人们几乎都聚集齐了,除了江管家叔侄外。纷纷跟苏暖玉说再见,眼中都湿漉漉的一片。其中一个丫头紧拉了苏暖玉的手,泪眼汪汪地说道:“姑娘走了,以后我们再也睡不了懒觉啦!苏姑娘,能不能不走?”
苏暖玉没想到这些下人跟她相处得极有感情了,此时眼中也跟着浸润开来,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却仍是强颜欢笑着跟大家道别说道:“以后没我在,大家更要用心做事。跟了我只会让大家吃苦,饭只得两餐,月钱也是紧巴巴的。大家别再想着这样的人啦!”
“苏姑娘,苏姑娘”顿时一片呜咽之声。
苏暖玉眼中热泪滚滚,几乎要控制不住坠落下来。她咬咬牙,狠了狠心,毅然转身跨出了王府大门。
如今,她终于离开了。曾经三番五次地辞行未遂,如今真的离开了,心中竟然滋生出一种不舍的情愫。是因为再也不会回来了吗?是因为放不下这些同甘共苦的姐妹们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呢?
算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如今,她再也和楚王府没有一点关系了。步出了大门,就不许回头,绝不能回头看,就当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亦亨弟,我们走吧!”苏暖玉叹息了一声,弱弱地催促了一句。
“三姐,我在这儿呢。”苏亦亨赶紧出现在苏暖玉视线之中。
两人并驾齐驱地步上了长安大街,往城门方向走去。
走了约一刻钟,由于鸡鸭在竹笼中扑腾不已,苏亦亨已渐觉吃力起来,苏暖玉便让他在马路边上停靠下来,休息片刻。
一阵“嗒嗒嗒”的马蹄声传来,一辆马车自苏暖玉面前经过。马路之上熙来攘往,有马车经过本是寻常之事,苏暖玉也没多加留心。不过那马车很快却停了下来,然后一个声音惊喜地响了起来:
“暖玉!”
苏暖玉先是吓了一跳,继而朝发声处看去时,却是胡少泽喜孜孜地冲了过来,喜出望外地连叫出声:“暖玉!暖玉!我的天,真的是你!我没看错吧?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