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你不可第36部分阅读
妃你不可 作者:rouwenwu
吧?你怎么会在这里的?”看到她背着行囊,更加惊叫连连:“暖玉,你这是要去哪里?你不在楚王府住了吗?这可怎么办,我还没让家父上门提亲呢。你要去哪里,我要去哪里去找你?”
“啊,胡少泽,你来得正好!”苏暖玉不似先前那样躲避他的热情,反而主动示好起来。“正说要去找你呢。”
“是吗?那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呢。”胡少泽自是心花怒放地,痞笑着说道。“找我做什么呢?决定要嫁给我了吗?”
“你又来了。”苏暖玉白了他一眼,继而又笑靥如花道:“胡少泽,你来看看,这是我养的牲口,念在我们相交一场的份上,便宜卖给你,买一送一。全都买走,算你十两银子好了。”
胡少泽倐然张大了双眼,什么嘛,就知道她没理由突然对他热络的,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过看样子好像是缺银子了吧,不然也不会主动向他示好了。虽然十两银子可以买上好几百只鸡鸭了,不过谁让他喜欢她呢。只要她愿意,别说十两银子啦,就是将全部家当拱手送上,他也乐此不疲。
“来人!”他朝马车那边喊了一嗓子,立时跟过来一个仆从。
“爷,有何吩咐?”仆从低眉顺眼,卑声问道。
“把这几个竹笼带回府去,好生照料着。”胡少泽对那仆从吩咐道。
“喏。”那人领了命,自带了竹笼离去了。
胡少泽自腰带中摸了两锭银子递给苏暖玉。苏暖玉一看,这胡少泽倒不是小气巴啦的人,竟然还自动自发地多给了十两。心情一下子高兴起来,任胡少泽拉着她的手不放,也并不挣扎推脱。
“暖玉,你看,要不然就住我家里去得了。我家里空房间多着呢,你想住哪间便住哪间,我不介意你住我的房间。你说,好不好?”胡少泽趁递银子给苏暖玉的空隙间,紧拉了她的手,半是装可怜半是请求地说道。
“我介意!”苏暖玉立时拍开他的手,把银子收好,冲他笑了笑,说道:“谢谢你能慷慨解囊,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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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怎么报答我?”
“我现在一穷二白,心有余而力不足,想报答你也不行呢。”
“那你亲我一下好了。”他凑近她耳畔低语道。
“呸,没正经!”苏暖玉微红了脸,一把推开他。
“那换我亲你好了!”他仍是不依地讨价还价道。
“你”苏暖玉愈发地红了脸,啐他道:“大庭广众之下,亏你说得出口!”
“那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好了。”胡少泽故意歪解她的意思,坏笑着说道。
“喂!”苏暖玉再怎么口齿伶俐,遇上这等轻浮之徒,竟也是招架不住,干脆捏了拳头,看准他胸口便袭击过去。岂料胡少泽不但不躲不避,反而往上迎了一步,一边接受她拳头的洗礼一边扬声大叫道:“谋杀亲夫啦!大家快来看啦!我家娘子要谋杀亲夫啦!”
苏暖玉这一拳虽然结结实实落在了胡少泽的胸口之上,但到底她只是一股蛮力,胡少泽还受得住,倒把她自己的手给打得痛了。此时胡少泽已是捂着胸口,一脸的痛不欲生模样,向渐渐围拢的人群诉苦道:
“各位街坊邻居,这位是我还没过门的妻子,只因小生一时贪玩,误了去接她的时辰,她就气得离家出走。我来劝说于她,她还出拳伤我。唉哟,疼死我啦!大家来评评理,我已经向她认错了,她该不该跟我回家?”
“唉哟,姑娘,你真好福气,你看你家相公对你多好。男人一时贪玩很正常的嘛,况且他都跟你认错了,姑娘就收收性子,饶了他这一回吧!”此时,已经有那老成持重者,当先站出来说道。
“就是啊,姑娘,你家相公长得这么俊,难得对你痴心一片,姑娘就别再斤斤计较啦!”
“姑娘”
“姑娘”
一群人将苏暖玉和胡少泽围了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纷纷地都来作和事佬来了。更有甚者,干脆推攘着将两人挤作一堆,胡少泽便顺势地将苏暖玉抱了个满怀。
苏暖玉真是受不了这些多管闲事的,极力想要辩解,然而,她一个人的声音和力量又是何等弱小,怎么抵挡得住这庞大的声浪与人群呢?虽然极力挣扎着,但胡少泽愣是将她抱得死死地,怎么地挣扎不开。看不出这么一个文弱书生,居然也有这么大力气。
苏暖玉大急,连忙将手指含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霎时间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只向众人展示了一下面孔,众人便争先恐后地大吼一声:“鬼呀!”然后仓皇逃窜。 来人自然便是苏亦亨啦。出王府时苏暖玉考虑到他的相貌恐招致恐慌,便让他裹了头巾,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彼时他被蜂涌而至的人群挤在了外围,几度想钻进人丛中未果。听到苏暖玉的哨声,自是片刻耽搁不得,直接飞身上去,踩着众人的肩头而过,几个起落便落在了包围圈的核心之中,一把扯下了头巾,吓得围观的人落荒而逃。接着,看准那欺负他三姐的登徒子,一拳挥了过去。
可怜的胡少泽啊!刚刚的苦肉计好不容易起了一点效果,此时斜刺里窜出个人来,一记凌厉的拳头真逼面门而来,他直觉地头一偏,苏亦亨这一拳便揍上了他的腮帮子,几乎将他牙齿打落。
此时胡少泽重重挨了这一拳,抱住苏暖玉的双手便自然而然地松开了。他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嘴中已有甜腥之气,整个人已经站立不住,“怦”地一声便笔直地坠落在地。
苏暖玉大惊,赶紧趋上前,伸手轻轻推了推他,但他却纹丝不动,似乎连呼吸都变轻了似的。苏暖玉赶紧低身下去,贴耳倾听一下他的心跳,完了,怎么好像心跳也变弱了。不行,胡少泽,你不能死!
苏暖玉心内慌张起来,这可怎么办?捋了袖子,交叠着按在胡少泽胸前,学着电视里看到的情形,来个心脏复苏手术吧,虽然也不知道灵不灵。给他心脏起博了几下,再贴耳朵其上听听看,好似比先前心跳加强了一些。再接再厉,苏暖玉继续用手当心脏起博器。
“胡大人,胡大人他怎么了?”那本来在车上的马车夫此时心急如焚地冲了过来,见此情景不由大惊,问苏暖玉道。
“好像是一时休克了。”苏暖玉面有惭色,讷讷地说道:“赶紧把胡大人扶到车上,送到附近医馆去吧。”
“姑娘说的是!”那车夫点头表示同意,跪下身将胡少泽抱了起来,快步走向马车。苏暖玉只得跟着上了马车,让苏亦亨坐与车把式并排坐在外面。
“胡少泽,舍弟失手误伤了你,我代他向你道歉。你赶快醒过来,我让你打他一顿出气好不好?你不要不说话呀?你不要吓我!我可不喜欢你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喜欢你嬉皮笑脸插科打诨油嘴滑舌只要你醒来,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车子向前行驶着,苏暖玉看着昏迷中的胡少泽,心中真是烦恼不已。
“暖玉,你是说真的么?只要我醒过来,你就什么都依我吗?”此时,胡少泽双眼微微睁开,注视着苏暖玉,有气无力地问道。
“喂,你又装死?!”苏暖玉见他醒了来,不由长舒了口气,同时伸手使劲捶了他一下。他“唉哟”了一声,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胸口之处,可怜兮兮地说道:“别打,疼!暖玉,要是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喂,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说这样的话?”苏暖玉脸色转愠,嗔怪着说道。
“其实刚才我本来是死了,不过听到你说只要我醒了,你什么都肯依我,所以我拼尽全力摆脱了阎王爷的传唤,终于醒了过来。还好,醒来就看见你在我身边。”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温柔又充满渴求地问道:“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说了什么话啊,我忘了。”苏暖玉装傻说道。
“我就知道会这样。”胡少泽苦笑了一下,握着苏暖玉的手丝毫不肯放松。“暖玉,我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苏暖玉心中怦地一跳,赶紧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胡少泽,你装正经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爱。
“胡少泽,你是不是刚才被我弟弟揍昏了头还没清醒过来啊?”苏暖玉故意凶他道:“像你这样见一个爱一个的花花公子,这样的话不知道跟多少姑娘说过了,我要相信的话,我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胡少泽一时哑然。你看吧,真作假时假亦真,谁叫他名声不好呢?这下想正经一下,都已经没有作用了。
其实,刚才他自己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心中也惊讶了一下的。他逢场作戏的时候偶尔也会对中意的女子说过类似的话,但当时心里都轻飘飘的,好像不是他自己说的话一样。但是今天感觉完全不一样,确实是出自他口中,这种感觉让他自己也不可思议。
也许,他需花一点时间来弄清楚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
一时车中静默无语。
车子很快在一家医馆前面停了下来,车夫掀了车帘,扶着胡少泽走了进去,苏暖玉姐弟二人自是跟上前去不提。
医馆的大夫检查了胡少泽的伤势,给胡少泽上好药,又小心地用干净的布头包扎好,吩咐每日换药,避免出汗沾染污物之类的话语,苏暖玉让那车夫一一地记下了。
“怎么,暖玉,你不到我家中照顾我吗?”胡少泽看苏暖玉的态度,不由哀怨地问道。
“胡少泽,拜托你清醒一点!我怎么去你家里,以什么身份去?到时你家人问起来,知道是我弟弟把你弄成这样的,不要把我煮了吃了才怪呢。”苏暖玉白了他一眼。
“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好了。”胡少泽仍然不肯松口。
“胡少泽,你这又是何苦?我早晚都是要离开此地的人”虽然有一句话流传说道:“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破嘴。”但是不管胡少泽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不想让他和自己纠缠太多。
“说来说去,你还是要走!”胡少泽状似生气地说道:“那你走吧,我不要你管!”
“胡少泽”苏暖玉拖长了声音,他这样子就像任性的孩子似的,苏暖玉有点不忍心了。
“算是我求你,你不要走好不好?”胡少泽突然拉住苏暖玉的手,眨巴着眼,可怜楚楚地说道。“那你能告诉我你去哪里吗?方便的话我还可以去看看你。”胡少泽退了一步。
“暂时就在城外的张庄,不过很快就准备回家乡去了。”苏暖玉垂眼说道。
“嗯,那好吧,我送你们去。”听说苏暖玉就在附近,胡少泽又有了主意,对苏暖玉说道。
“那怎么行,你是病人。”苏暖玉拒绝了他的好意。
“知道我是病人你还怄我,不肯顺一回我的心意。暖玉,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真的那么差劲吗?我以前名声不好,我可以改,从此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绝无二话。”他无比中肯地说道:“如果我改好了,你会不会考虑一下我?”
“胡少泽,你”苏暖玉见他凝睇自己,眼神中柔情万千,语气恳切哀婉,一时间竟有些微微动容。
到最后,还是苏暖玉妥协了,让胡少泽先送她去了目的地。临下车时,苏暖玉坚持把当初胡少泽送给她的药材都还给了他,说他正好派上用场。胡少泽几番推辞拒绝,苏暖玉佯装生气了,他才依了她。
苏暖玉都已经催促着车夫赶紧驾车上路了,胡少泽还依依不舍地,说过两日再来看她。若是她想他了,或是改变主意了,愿意给他改造的机会,请她务必到侍郎府上找她云云。苏暖玉口中敷衍着,心中还是有点小小的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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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偶遇天子(上)
张庄有好几十户人家,不过傍灞水而居的只有两户。两户人家都用篱笆围出院子来,房屋却是用泥土夯实而成的茅屋。两户人家的院外都种了几株花椒树和桑树,此时都已经绿叶过半,满目翠意。
此时已是午饭时候,两家的烟囱都冒出了缕缕炊烟,苏暖玉才想起自己今天连早饭也还没吃,肚子便不争气地咕咕地响了起来。
因为不知道哪一个是张小宝的家,苏暖玉便攀在其中一个院子外的篱笆上往里面喊了一声:“有人在吗?”
“你找谁?”从里面步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农家少女,看着苏暖玉疑惑地问道。
“请问一下这里可有一家的小孩名叫张小宝的吗?”
“这里就是。你是谁?”那女子便走近了过来,打量了苏暖玉一番。
“你好,我叫苏暖玉,这位是我弟弟苏亦亨,他虽然长相丑陋,但心地善良,请你不要害怕。我们原先曾与小宝的娘亲在楚王府共事过,因为一时无处可去,所以崔侍兰嫂嫂让我来家中叨扰两日。不知道姑娘你怎么称呼,方不方便留宿我们姐弟?”苏暖玉友好地笑着说道。
“苏暖玉?难道就是那个让我嫂嫂回来看小宝,还吩咐说要把小宝一起带去王府的好心的苏姑娘吗?”那女子无比惊讶地问道。
苏暖玉没想到崔侍兰竟然这件事跟家里人说了,此时便点点头说:“是的,就是我。”
“苏姑娘快请进!我叫张弥,是小宝的姑姑。没想到苏姑娘竟会来至此处!”她作了自我介绍,脸上欣喜不已,热情地将苏暖玉姐弟迎了进去。
张弥将他姐弟二人带进了其中一个房间,赶紧张罗着拖了一条长凳,用一张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巾子擦了又擦,这才请苏暖玉姐弟二人坐了。
苏暖玉让她不用这么客气,但张弥执意如此,她只得作罢。观察了一番这里的情况,原来这里是作厨房之用的,外间设有灶间,摆有桌椅,还放了一口大水缸,其上垒放着一个半新的碗橱,看上去简陋而寒酸。
张弥招呼着苏暖玉姐弟坐了,自己又钻到灶间忙了起来。苏暖玉见她一把灶里一把锅里的,便主动提出帮她一把,张弥本来不肯,但苏暖玉坚持,便只好说了些感谢的话。
不一会儿,一个瘦弱的农家汉子半卷着裤腿走了进来,乍一见到苏暖玉姐弟这两位不速之客,先是一惊,继而问道:“你们是谁?”
不待苏暖玉解释,张弥已经抢先着将苏暖玉的身份说了,苏暖玉知道了这个汉子便是张小宝的父亲张右。张右听了妹妹的解说,自然又是对苏暖玉好一番感激客套。
张家兄妹一再说没什么准备,要怠慢两位贵客了,苏暖玉一再说不碍事是他们打扰了之类的话语。幸而乡下之家,因为节约时间干活,煮饭都煮一天的口粮,倒也不因为苏暖玉姐弟的贸然前来而准备不足,只是饭食简单粗砺,吃来索然无味。
吃好饭,张右便又出去忙田里的活了,此时正是农忙时节,家家户户都在整田准备下秧苗,没人是闲着的。张弥收拾完碗筷,又将苏暖玉姐弟带到另外两个房间安置下来。
院子里一共三间房间,一个厨房加杂物间,另外两个房间是兄妹俩的卧室。张弥的房间居中,被隔成了两间,前面安放了好几个木架子,架子被分成好几层,每一层上摆放着竹制的簸箕,里面蠕动着细小的幼蚕,引得苏亦亨好奇地探看不已。往里才是张弥的卧室。房间里阴冷潮湿,只从狭小的空格间透出来些许光线,隐约可见里面简单的陈设。一张床,一个衣柜,地上散放着几个竹篓,竹篓中陈放着衣料剪刀针线之物。
“苏姑娘,居所简陋,晚上就委屈苏姑娘跟我一起睡了。”张弥对苏暖玉说道。
“谢谢你啦!”苏暖玉向她含笑向她道了谢。
接着张弥又带了苏暖玉姐弟二人到另外一个房间,这里也是被隔成两间的,里外各放了一张床,里面是大床外面是小床,想来里面是张右夫妇的卧室,外面是准备将来小宝大了睡的,正好可以给苏亦亨睡。
苏暖玉二人将各自身上的行李衣物放好。张弥说要下地去干活,让苏暖玉自便。苏暖玉因为觉得无聊,便自动请缨说去帮忙。张弥笑说道,怎么敢劳驾姑娘啊。苏暖玉却生要跟着去,张弥无奈,只得任由她跟着,自己背上一个大竹篓,扛着锄头出了门。
张弥带着他们到了不远处的一畦菜地。地里种着厚叶的牛皮菜,菜行间露出收割后的莜麦的根部,同时也长满了许多野草。张弥的任务就是先将野草拔除,然后把土松一松,将莜麦桩翻到地下作基肥,等着下一次的播种。
于是苏暖玉便和苏亦亨也捋起了袖子开始拔草,并且比赛着看谁快。由于有苏暖玉和苏亦亨的加入,张弥的任务提前完成了。本来要劳作个半时辰,只花了一个时辰就结束了。回家的时候苏暖玉让苏亦亨背上了背篓,里面装着拔除出来的野草,顺便砍了几颗菜回去。她此时才知道,原来张家还养了一头马,这草是带回去喂马的。
回去以后张弥也不歇着,问苏暖玉姐弟可有要洗的衣服,她一并带到河边去洗了。苏暖玉摇头说暂时不需要。张弥便收了自己的和兄长的衣物,放在一个竹篮中,又自院子后面牵出一匹干瘦的杂色马来,说要牵马到河边吃草饮水。苏暖玉自然又拉了苏亦亨一道兴致勃勃地去了。
到了灞水边上,张弥将马缰套在岸边的柳树上,自己寻了石阶开始搓洗衣物。河岸之上,小草早已长得郁郁葱葱,那匹马喝饱了水,便慢悠悠地低头啃起草来。
苏暖玉和苏亦亨站在岸上,看了一会儿水中的游鱼,商量着什么时候来捉几条回去吃吃。春暖花开的傍晚,微风习习,河流潺潺,别是一番闲适滋味。
“亦亨弟,不如你来教我骑马吧。”苏暖玉看着这弱不禁风的瘦马,突然说道。
“好啊。”苏亦亨依然兴高采烈的,似乎只要有苏暖玉在的地方,他都是无忧无虑的。
苏暖玉便让苏亦亨将自己抱上了马背,让他牵着马,听他讲解骑马的技巧方法。马儿也甚是驯服,只是低头咀嚼着浅草,尾巴轻轻地甩来甩去的。想起上一回和秦显共乘一骑之时,那样风驰电掣的速度,让她现在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在当时她就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一定要学会骑马。等她学会了,就专门骑着马到处兜风,那感觉一定棒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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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张弥洗好衣服,苏暖玉仍是骑在马上,苏亦亨在前面乐呵呵地牵着马,三人一马有说有笑地往家里走去。
张弥回到家,将衣服晾在院子中的竹竿上,又开始忙着从桑树上采桑叶准备给蚕宝宝当晚饭。苏亦亨从来没做过这些事,甚是高兴,上窜下跳,忙得不亦乐乎。桑树上已经结出了青涩的桑椹,可惜她在这里住不长久,不然倒有口福吃点桑椹果。
这一天忙碌而充实,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张右竟然穿戴一新地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着一窄溜猪肉。吃晚饭的时候,张氏兄妹也是各端了饭到别的地方吃,而把桌子让出来给苏暖玉和苏亦亨。苏暖玉猜想他们大约是为了表达对自己的感激之情,才特意跑到市集上去买肉的吧?看他们家境只如此情况,应该是平常都不大吃肉的人,苏暖玉心里既觉感动又觉惭愧。
吃罢饭,各自回房间休息。
白天张弥带苏暖玉参观的时候,她还没有留意,此时借着微弱的青灯之光才发现,原来张弥床上铺的是竹席。虽然说三月天了天气渐渐温和了,但是睡在竹席上恐怕还是有些凉意的。苏暖玉叹了一口气,到底比不得王府之中啊。
脱掉了外面的衣裙,着了中衣中裤爬上床,拉过粗糙但还挺干净的棉被,放松了身体躺下来。说真的,今天虽然不是重体力的活儿,但几乎没怎么停歇过,觉得特别累。她偶一为之都这么累,更何况人家天天如此?当然了,她自己的父母也是这样的,只不过自己平时比较贪玩,父母也管教得不是很严,体会不到罢了。
苏暖玉头下是一个长条形状的枕头,青黑色的布头之中听得见哗啦啦的响声,好似里面灌的是谷糠之类的东西。苏暖玉比张弥先睡,她睡的时候张弥还在灯下缝补衣服。从张弥的口中,苏暖玉得知,原来张家在此处的居所是新盖不久的,原先的房屋在一年前意外失火而倒塌,接着,他们的母亲也相继过世了,一时间家里入不敷出起来,差点要卖掉将来给张弥作陪嫁的马匹。据说,
在当时当地,女子出嫁没有马匹作陪嫁,是会一辈子抬不起头的。
半年前,崔侍兰生完小宝刚满月,正好赶上楚王府招奶娘,她便去应征了。张弥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手中不停,苏暖玉见她穿针引线甚是熟稔,再看,好似在给小宝缝的。苏暖玉想起楚王府中,当时袅袅还怀着孩子,不知道是男孩女孩的时候,府中就已经缝制好了十几套男女婴儿的衣物了。同样是人,这差距果然投胎要投到好人家呀!
迷迷糊糊中,苏暖玉睡去了。半夜翻了个身,觉得脑袋下面的枕头极不柔软舒服,干脆伸手将它取了丢开,直接枕在竹席上睡去了。
第二日醒来时自又是天大亮了,床上又只剩她一个人。苏暖玉赶紧利索地穿好衣服起了床,步出了房门。
门外阳光刺眼,苏暖玉几乎要眯起了眼睛。院子中央,苏亦亨在演练剑法,看见她来,忙收起了剑,小跑步过来,神清气爽地问道:“三姐,你醒啦?夜里睡得好吗?”
“还行,你呢。饭吃过吗?好饿。”苏暖玉摸了摸瘪下去的肚皮,没出息地说道。没办法,过惯了饭来张口的日子,突然间这么大的转变,一时间还有点难以适应。
“我们都吃过了,你的饭给你留着呢。他们都下田去干活了。”苏亦亨走近苏暖玉,指着她的脸,疑惑地问道:“三姐,你脸上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苏暖玉伸手摸了摸脸,感觉右边脸颊有凹凸不平之感。略加思索,想到可能是昨晚将整张右脸贴在竹席之上,留下印痕了。赶紧找了脸盆,打了水,胡乱地洗了一把,奈何这印痕是一时间洗不掉了,就只好等几天它自己消退下去吧。
胡乱地吃过饭,苏暖玉大喊无聊,最后干脆说,不如去帮他们干活算了,好歹他们姐弟俩吃住在人家家里。
幸喜张家的水田就在不远处马路边上,站在院外远远一望,便能看见两个熟悉的人影,虽然别的农田中也有人忙碌,不过苏暖玉只认识张氏兄妹两个。
苏暖玉便拉了苏亦亨往张氏兄妹的方向而去。见到他们两个,张弥先跟苏暖玉打了个招呼:“苏姑娘,你醒啦?饭吃过吗?昨晚睡得不舒服吧?”
“还好啦!”苏暖玉当然不好直接说不舒服了,只得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
此时张氏兄妹正分站在水田的两侧,各自竖了一根木棒,木棒中央拉了笔直的一根绳子,倒跟苏暖玉家里下秧苗之前作的准备工作很像。
张氏兄妹将线拉好以后,从一旁放置着的秧苗里取了一些,竟是沿着这条线开始插起秧来。苏暖玉一时看不明白了,不由出声问道:“我还以为你们是弄半旱式呢,搞了半天还是平插式的。”
“什么‘半旱式’?”张右是个不大言语的庄稼人,倒是张弥还爱说话些。听苏暖玉这么说,便诧异地问道。
“是一种先进的播种方式哦,嗯,依我看的话,到时这块田起码也要多收三五斗。”苏暖玉扫描了农田一眼,目测应该有四分多的样子,看土壤的颜色,并算不得肥沃的田土。仓促之间,只好笼统地说道。
“哦,可以多收三五斗?”张弥来了兴趣,连张右也停了下来,定睛注视着苏暖玉。
“不如我们试试看。”苏暖玉干脆把鞋袜脱了,将裙摆扎至腰间,挽起袖子裤腿,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她让张弥回家取了锄头来,然后亲自下了田,就着他们拉起的直线,用锄头挖出田泥,堆成垄,在垄的两侧留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空隙,然后相距约一只脚的间距,再起另一道垄。苏暖玉接连勾出了三道垄,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便将锄头丢给张右,让他有样学样的做,她自己则伸手双手,将刚才勾出的垄细细抹平整,同时把苏亦亨也叫下来一起干了起来。
“苏姑娘,这么劳神费力的,我都可以栽好半块田啦,有用吗?”张弥一边帮哥哥拉线,一边疑问道。
苏暖玉抹好一道垄以后,将秧苗分好,插在垄的两侧,栽得既快且匀。听到张弥这么问,便停下手来,自信满满地说道:“相信我,没错的!”
她之所以这么自信满满地,是因为半旱式栽培技术当年在四川各地开始推广的时候,一开始没人理睬农技站的技术员,是政府派小分队的人强制大家做的。不过当年就立见奇效,收割时产量明显高于往年。于是乎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小分队的人来过问,家家户户都相当自觉且心甘情愿地使用半旱式了。
在中国,尤其是在古代,靠天吃饭的情况下,特别是农民,粮食的产量几乎直接决定家庭的收入情况。苏暖玉见张家如此贫寒,不由得生了想要帮一把之心,虽然不敢保证会不会成功,但她很想试一试。
“哎,张右,你们慢慢忙,我们先回家啦!”邻近的一家农户已经插完了秧苗,其中一人在田角洗了腿上的泥,略带讥笑的神情对张右说道。
“哦哦,知道啦!我们还有一会儿”张右是跟人家一起开始的,如今人家已经结束了,他还在这里忙活,也不知道苏暖玉搞的什么古怪,多做这些看似无益的事,不由脸上微见惭色。
苏暖玉自然也听出了那人语气中的不屑之意,当然也知道新鲜事物刚产生的时候是会遭到奚落嘲笑和排斥现象的,倒也不以为意,只是言语中安慰了张右一番。
“张大哥,不要去跟那些人一般见识。等将来你粮食丰收的时候,他们会眼红你得要死,到时你可得意啦!”苏暖玉一边插着秧苗一边说道。
“哦哦哦,苏姑娘,我听你的!”张右被苏暖玉的话语所感染,似乎看到了美好的远景,咧开嘴笑了起来
苏暖玉做事,雷厉风行,只见她来来去去,下手迅捷无比,不多一会儿,竟是将苏亦亨平整出来的田垄都插完了。苏暖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立起身子,做了个扭腰的动作。她的老腰啊!
此时,几个路人好奇地停了下来,将苏暖玉的大作打量了又打量,脸上并不见嘲笑之色,只是惊疑难解地面面相觑了一番。苏暖玉心想,看样子来了几个有眼力见的。她不由得也打量起这几个人来。
第五十七章偶遇天子(下)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浓眉大眼,一脸正气,年近五旬,身上虽然穿着粗糙的黑丝绸做的衣服,竟丝毫也掩盖不住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富贵之气。若是当官的,应该是个清官。若是商人,定当是对得起良心的商人。苏暖玉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起来。
跟在他后面的有四个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锦衣男子,眉目间跟那黑丝绸汉子极像,想来应该是父子关系。然后是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眉清目秀的,只是满身的酸儒气息。接着是一个身形魁梧眼神敏锐的武生,估计是黑丝绸男子的保镖之类的。还有一个年纪跟他相近的男子,明显是个娘娘腔,苏暖玉只瞟了一眼就不想再多看了。这个人倒是什么人都收为己用呢。
“这位姑娘,请问你们为什么与别人家的耕作方式不太一样呢?”良久,那个黑丝绸男子终于发问了。“为什么要多耗费时间精力做这个东西,有什么好处么?”
“好处么,好处就在于可能秋收的时候会增产。”苏暖玉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只得笼统地回答了一句。
“可能?那就是你也不确定了?”黑丝绸男子微微感到失望。
“确定!谁说我不确定了?”苏暖玉起了争强好胜之心,赶紧改口说道。“我,确定肯定以及必定能让这块水田比往年多收三五斗!”
“倒是个不服输的孩子!”黑丝绸莞尔一笑,转头对其他四人轻声说了一句。不经意再回头来看苏暖玉时,不由呆了一呆,然后对身后的锦衣男子说道:“定儿,你看看她的右脸之上!”
那锦衣男子便直勾勾地看向苏暖玉的右脸,苏暖玉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原来上面的印痕还未消退,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这脸上的印记,从何而来?”那黑丝绸男子无比震惊地问道。
“哦,这个么,是昨晚睡觉的时候在竹席之上留下的,怎么了?”苏暖玉反而更奇怪他的反应。
黑丝绸男子看着她的脸,陷入了深思之中。良久之后,他转头问那锦衣男子:“定儿,你看是不是?”
“回父亲,看着像是,又不是很清晰。或许只是像这姑娘说的那样,碰巧了而已。”锦衣男子甚是恭敬地回答说。
“柳怀赫,来,给这位姑娘画个像。”黑丝绸男子朝后面吩咐了一声。
“是,小的遵命!”那个酸儒书生上前一步,从袍袖之中取出纸笔之物,那个武生模样的人极是默契地在前面弯下腰来,给书生做香案书桌,想来这般临时起意之事,已不是第一次了。
“为什么要给我画像?”苏暖玉纳闷了。“当人家当模特儿是要收钱的!”
“模特儿?那是什么?”黑丝绸怔了怔。
“就是,你要照着我画像,我就叫做‘模特儿’。在我们那边,这是一种职业,是要收费的。”苏暖玉解释说道:“况且,我现在正在忙,一寸光阴一寸金,你既是要占用我的时间,那也是要花银子买的。”
“你这女子,哪来这么多路数?”此时,那娘娘腔右手捏了张手绢,翘了个兰花指,指着苏暖玉嗔道。
“哎,良忠,这姑娘甚是有趣,讲的话也挺有道理,给这姑娘十两银子。”黑丝绸男子吩咐完娘娘腔,又转头对苏暖玉说道:“这下姑娘可愿意给孤给我们当模特儿呢?”
那边仍在忙碌中的张氏兄妹惊呆了,这个苏暖玉怎么这么厉害,就让人家画一下,居然能挣十两银子!他们就是累死累活把田里的庄稼伺候好了,还不见得能换这么多银子呢。
“正所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苏暖玉虽然对那娘娘腔有点看不顺眼,但他手中的银子还是极度顺眼的。见那娘娘腔递了银两过来,便毫不客气地接过,塞进腰带之中,上了岸,将腿上的泥巴洗净,放下裤腿,整理好衣裙。
“好了,你们画吧!”苏暖玉整装完毕,对黑丝绸男子说道。
那酸儒书生仔细地查看着苏暖玉的右脸,在纸上甚是用心地画了起来。此时那黑丝绸男子便有一搭没有一搭地跟苏暖玉说着话。
“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可否见告?”
“可是可以,不过,作为礼节,在询问别人的名字之前,必先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苏暖玉振振有辞地说道。
“大胆!”那娘娘腔怒喝一声:“我家老爷的名字,岂是随随便便告诉你的?”
“良忠!”黑丝绸男子倒是不以为忤,轻柔地申斥了那娘娘腔一声。那称作“良忠”的娘娘腔顿时偃旗息鼓下来,不再随意抢白了。
“姑娘既是不愿意见告,那我也不便勉强。”黑丝绸温言说道:“姑娘不是本地人氏吧?”
“不是。”
“那姑娘仙乡何处啊?”
“哦”苏暖玉一时愣住。仙乡何处?这可要怎么回答。“我的家乡在非常遥远的地方,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谁也找不到。”发了半天傻,苏暖玉终于决定胡扯一通。
“哦?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此神秘,竟然谁也找不到?”黑丝绸男子倒是生了兴致。“方便见告一下此地的名称吗?”
“名称?名称叫作‘乌托邦’。”苏暖玉顺嘴胡诌道。
“是吗?不知道所属哪个州府郡县?”
“我不是说了吗,是很神秘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属哪个州府郡县呢?”苏暖玉只得继续掰道。
“哦?虽然这个名称既陌生又奇怪,你又说不上来是哪个州府郡县,但我相信,只要有名称,就一定能找到的。”黑丝绸男子依然笑态可掬,颇为志得意满的模样。
苏暖玉心里也笑死了,好啊,你去找吧,看你到哪里找去?
“那姑娘来此处是探亲还是定居?”抛开之前的问题,他重又问开了。
“都不是。”苏暖玉想了想,说道:“我是来旅游的,过两天就准备回家了。”
“旅游?那是什么油?”
“旅游,就是游玩的意思。”苏暖玉解释说道。
“原来如此。”黑丝绸男子恍然大悟般地笑笑,又问道:“那你是要回乌托邦去吗?几时启程?”
“暂时还不确定。有可能明天,有可能半个月以后,看我的心情而定。”苏暖玉甚为闲适地说道。
黑丝绸男子便不再说话,只是眼神深邃地盯着她。苏暖玉被她这研判性的眼光盯得发毛,好像自己是个什么怪物一样的。但是能怎么办呢?看在十两银子的份上,她忍了。
幸而过不了多久,那酸儒书生名叫柳怀赫的,大作宣告结束。苏暖玉也忍不住凑上前看一眼,什么嘛,就只画了她的一张脸,还放大了画的,她脸上那个印痕哪有那么明显?这一下子画出来,好像被烧过的烙铁烙在脸上一样的。本来就长得抱歉了,这下子更加惨不忍睹。不过好奇怪,为什么突然间觉得那个印痕有点眼熟?是在哪里见过的?看那模样,倒像一片树叶似的,经络明了,难不成昨天她不小心从河边柳树上带了一片叶子回来,然后睡觉时不小心贴在脸上了?
黑丝绸男子看过画卷后,示意柳怀赫将它好好收起来,向苏暖玉微微一笑,道别说道:“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哦”苏暖玉口中的话语还未完,那一行五个人便前行而去了。苏暖玉心道,她是见机就要离开这个地方的人,哪里后什么会呢?也不知道画她的像干什么。早知他们将她画得这么丑,真该多讨点银子的。唉,真想一把撕烂那辐画。
黑丝绸男子一行人步上了宽阔的马路,前面不远处,停着两辆马车。守在马车旁的几个武行打扮的人见到黑丝绸男子,忙躬身见礼道:“参见皇上!”
没错!想来各位看官也已经猜到了,这个黑丝绸男子便是当今陛下秦康。
话说这个秦康忧怜时世体恤百姓,素来生活节俭,着装朴实无华,每月必外出巡视一次,亲历百姓劳作之苦,以鞭策自己多为百姓着想。每次出巡必是轻装简从,带上太子秦定,时时教导未来储君,务必以天下百姓为重。
秦康自即位以来,已历七载。前几年天下初定,民生凋敝,秦康爱施百姓,轻徭薄赋,天朝经济渐渐好转。只是北彊仍受匈奴之困,此乃心腹大患,是以特别赐封秦柔为北安公主,寓意北彊安宁。
秦康这番受了随行侍从的见礼,神情凝重地对锦衣男子说道:“派人查一查此女的来历。这两日调派人手暗加守护,在她身份未明之前,切记不可让她先行离开。”
锦衣男子即当今太子秦定领命说道:“儿臣遵命!”
秦康又远远地朝张庄的方向望了望,这才在秦定等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随着车夫响亮的一声“驾”响起,两匹青骢马长嘶一声,扬起四蹄,拉着马车往长安城方向而去。
幸而苏暖玉的事不难打听,秦康回到皇宫不久,秦定就已经至其寝殿中复命。
“何以如此迅速打听到她的来历?”秦康因觉得有些困倦,略在卧榻之上浅眠半个时辰,听闻太子前来复命,立马自酣睡中惊醒。召了秦定入内,急问道。
“回父皇,原来这个女子,竟不是默默无闻之辈。她此前曾以楚王妃之妹的身份栖身楚王府,楚王妃仙去之后,她曾代管王府,驱遣府中婢仆,闹得全城沸沸扬扬甚至还惊动了父皇您。不知父皇对她还有印象么?”秦定也是一脸意外的神情。
“哦,原来就是她?”秦康沉吟着说道:“此番却是如何离了楚王府要回家乡去了?她口中所说的‘乌托邦’,确有其地否?”
“回父皇,儿臣已命户部诸人,立时详查各地县志,一时还未有结果。儿臣见父皇心中焦急,是以先行赶来向父皇禀报。若要知道她的出身来历,找来楚王弟一问便知。”秦定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