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孤倦第2部分阅读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孤倦 作者:rouwenwu

    !

    “你到底什么意思?!”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人用力的从外面打开,纳明冲了进来,像是被火烧着了“小殿下是哪点对不起你?!成亲才三天你就带个野男人回来?!”

    燃烧的火焰像是能燎原,纳明的脾气被不把自己当做下人看待的主子惯成了天可是这火却像是根本烧不到她身边——剧烈的焰燃着了屋子,可临近她的身边却不过落了星星点点孤倦躺在榻上,原本是补眠的,因为夜间和那所谓‘十三皇子’ 的性 事耗去了不少时间,而那之后她又懒得睡在他的身边,更不愿他的味道留在身上,于是便花了时间泡在浴室根本没好好睡——一连三天纳明是这个十三皇子府里除了那位皇子以外她记得的第二张面孔“他哪点对得起我?或者,他为什么要对得起我?他对不对得起我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原本是懒得和他说话的,可这个叫做纳明的男人却不识相的越走越近,他的怒气也点燃了她的火气引子孤倦本觉得自己是倒霉的被抓住的倒霉蛋,摊上了个世界上最弱的男人不说,连碰不碰他都得有规定!相敬如宾也不可能——有她这么倒霉的?!

    莫说做了这什么王妃,她自然是再不能上战场的!

    抓了只狮子当狗养,难不成你还能训得它学狗叫不成?

    放屁!

    三日,这是三日来纳明第一次听到这个所谓的飞将军开口说话——这是他收拾了她三日夜里的‘烂摊子’之后她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惹人生厌!

    越发的惹人生厌!他真不理解,这世上好女人千千万,他们倒霉的小殿下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女人,女人你知不知道!女人要什么?女人要三从四德!你既然已经是殿下的王妃你就该以殿下为尊,事事以殿下为主!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飞将军又如何,你嫁了殿下就得好好对他!你每夜做的那是什么事!你——”纳明说的口沫横飞,火焰四窜,他真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不识好歹的女人——要知道,如果当今圣上知道了殿下成亲以来这三天的事,这女人还能有今天这么嚣张!若不是殿下——结果他这么吼,却换来她五个字“你去养只狗!”

    死性不改的调子纳明愈怒,一掌便挥了过去——打不打得过不是问题,问题是他再忍下去他会发疯——这女人欠教训!

    但是没有机会!

    他方动手,门口的位置便传来听来便是极力发出的声音——却还是不大,但已足够让他听到——小殿下被人搀扶着勉强立在书房门外“殿下!她——”恭敬的跪下,纳明满面不甘“你先下去!”

    金荀白却没让他说下去“可是殿下——”“下去!”

    难得的严肃——这已经是第二次!第二次因为这个该死的女人殿下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而她不过才来到殿下身边三天!三天!

    纳明心头的火烧得是天昏地暗,却只得憋得内伤依言退下三日的‘夜里相处’,金荀白的身体略好,说话和站立似乎能够久些,双目视物虽然还有些模糊,但是五米以内的事物却已经看的清楚的多让下人扶着进了书房,他落座到一边的椅子上,复又让人退下,带上门已经是傍晚时分,窗外有些许红光,来自晚霞,透到书房里金荀白本就视物不清,又加上霞光,两人之间隔着段距离,他看着那躺卧在榻上的女子,忽的的想起诗经里的话‘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不过,脑子里方想起,下一刻他便笑出来——他们金朝的飞将军,哪里是什么伊人!

    虽然喜爱她,可他还不至于分不出她的容貌算不得上层,顶多——不丑而已,可于他已经足够!

    孤倦本来懒得理睬,这十三皇子有毛病她是已经知道的不是身体,是心——这世上那个男子被妻子像自己这般待他不会动怒的?更何况是出身娇贵的皇子——特别那个皇子又是他但是他什么也不说,还不准别人说她是知道‘夜里’他的尴尬的——但是她就是故意的,怎样,咬我?

    虽然相处三日,虽然认得出他是十三皇子,但是这一切不过是建立在‘那个病病歪歪的人就是皇子’的基础上的她无心理睬他,三日的亲密更是除了那里,不曾碰过他任何别的地方,就算是脸——她也不怎么看他的所以其实,对于她来说,这十三皇子生得什么模样——是模糊的,而坊间传闻的十三皇子的俊美——于她是屁话但是,此刻她却有想法的抬起眼,看了眼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十三皇子——笑什么?!毛病啊!

    “孤将军”察觉了自己的视线,这位小皇子忽然叫了自己,却古怪的叫了自从嫁给他之后便再也没有人叫的称谓孤倦挑眉“那人可是将军爱人?”

    小皇子问孤倦不语,于是半晌的,她听到椅子边上那人心跳剧烈的声音——古怪!

    “不是!”

    虽然觉得厌烦,但是这人自己丈夫的身份却决定了这样的问题他问的话,是正常的,于是她答“那就好。”

    心跳暂缓,恢复常态,孤倦甚至觉得自己能够从这小皇子的这三个字里听出喜悦——可是,喜悦?他喜什么?又悦什么?

    但是她不会问,而他没有打算说“将军喜欢什么?”

    孤倦的思绪还在前一刻的他的古怪喜悦里,后一刻,这果然是古怪的小皇子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皱起眉,她有些不耐烦了——这小皇子有病是吧?!

    没有听到回答,金荀白大概也猜测得到她的想法和她已经流露出的厌烦情绪心头笑了下——今日至少她开了口,比起自新婚那夜起到今日之前只说了‘夜里’的那唯一一句话已经是好很多了他很容易满足的牵起唇,他释出笑意“我让人在我们房间隔壁清理出了一间屋子,屋子后面有天然的温泉池”说完,他唤了门外的侍者,便被人搀扶着离开了望着那被人搀着才能走动的身影,孤倦不得不承认,只不过是方才那一眼,这金朝的小皇子的模样,她还是看清楚了的,果然——是不错!

    不过有病!

    番外一 金无惧

    普通皇子大婚,次日便会迎新妇进宫拜见圣颜,三日过后则是去到女方家中,但是十三皇子体弱,新妇又无娘家可归,于是一切从简月余十三皇子府一切如常,安安静静的,就像皇子常年养病时的宁静只除了在皇子婚后的十五日,当今圣上曾微服而至——金无惧自这个儿子出生起便格外的偏爱他,他的母妃风妃其实不过是他众多妃子当中的一个,死了便是死了,多的是替补她位置的人,当年的雷霆之怒也不过是愤怒居然有人胆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害人可是那么小的娃娃,惨白惨白的被裹在通红的包布里,那种可怜兮兮的模样却让他那颗世界第一坚硬的心肠酸疼了一开始他疼宠这最小的皇子不过是抱着一种补偿的心理,可那小小的孩子却总不哭不闹的安静的坐在那里,偶尔望过来的眼睛里居然带着满满的濡慕之情,那种渴望,但是没有你的允许他便乖巧的不会打扰你的安静,让他在众多只会争强斗狠、卖乖讨巧耍小心眼的孩子里跳脱出来金无惧试探过,他故意格外的疼宠他——虽然是自己的孩子,可是他的孩子多的是,少那么一两个,其实也是无所谓的——格外的疼宠,等待他的得意洋洋,等待他的恃宠而骄可这孩子却不,无论他怎么宠爱他,他还是一贯的颜色,让他无法抗拒的感觉到自己开始真心的疼爱他像是一弯清泉,在宫廷这座大的囚牢里看着他一点点的长大,他第一次有做父亲的喜悦,他想给自己这个儿子最好的,甚至想过把自己的帝位传给他——他知道他会是个明君,说不定会是千古难得的,可是他还是没有,因为知道这孩子根本没有称王的心王公子弟的孩子,多数是十三四岁便会自己‘开荤’,他可是十二岁便有了‘初侍’但荀白长到十三岁,却完全没点这方面的迹象,莫说对哪个女子有好感,他是连视线停留都不曾多在任何女子脸上停留金无惧有些着急,他这安静乖巧的小儿子,该不会是老僧入定的要当和尚?

    荀白十四岁,他下赐了几个乖巧美丽的女子,十五六岁,比他略知些人事却又一般留着天真,本以为让这些女子和他相处能让他这儿子开点窍,哪知道他却把人都给放到皇子府后院的一个小院子里,过问都不曾后来他也试着让下边的人安排‘侍寝’的女子给他,可只得到下边人回报的:十三皇子怒着把人都给赶了出来金无惧于是开始想,释迦摩尼好像就是皇子出家的,或许他这个儿子,生来便不是来沾染尘埃的,再说了,这个世界上要有什么样的一个女子才能配得上他要怎么样的美好,才配的起?

    但是古怪的,他这向来安静乖巧的孩子,却渐渐关注起政事——特别是关于打仗的事,朝中的争斗他多数不去理会,却固执的偏帮着那个刚刚爬上御史位置的女人阅女无数,金无惧自然是看得出那女人的好处与坏处——模样虽然不算出众,不过倒也有种特别的味道,聪明,一腔热血,可是这一腔的热血却并不会固定在某个人的身上——那女人是适合自己朝廷的臣子,但是却不会是适合这世间任何男子的良配,那女人是爱无能的——小爱无能男人需要的女子是温柔的,体贴的,能够让他感觉被依靠的,可是那个女子——他开始担心,担心自己这乖巧的孩子第一次情动便无疾而终——他是不反对年纪的问题的,若是玩玩,朝中大臣又如何?他的皇子,要这天下任何一人,又有何不可的?

    但是荀儿却什么也不说,然后他看他们的相处,却也并无特别之处——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做父母的,经常是会想的过多的——虽然他的子女多,可让他感觉像个父亲的,却只有这个孩子时日一久,他自然看出来荀儿对这万俟御史是没有过多感情的,但是古怪的,这孩子却还是偏帮着她,多次朝廷里争执国库的钱是该先给某处修建公路或别的什么还是给前线的战士们运输更好的装备,他都会一改从不参政的性子来要求自己将好的装备运往前线直到他十六岁——那年或许是这孩子身子骨最好的一年,他居然奇怪的要求随军出征——金皇朝的周边并不稳固,他们常年和四周的游牧民族以及那些虎视眈眈的邻国发生争斗他要求去南面,金朝的南面一直以来有个叫做宁恒的部落,他们的族人骁勇善战,常年挑衅金的边界,所以他们金朝在边界驻扎着一只军队以保卫边界的不被侵犯和边界居民的安全但是,因为宁恒人的骁勇,他们的将领不得不经常更换,甚至有时候,会有守将战死而那个时候的南面边界,潮庄,却是有史以来最恶劣的一个时刻——守将被杀,军队混散,潮庄被宁恒人攻占——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被占领,从前就算是在如何,潮庄也不曾被完全占领过!

    金无惧不晓得为什么自己的小儿子要去哪里,但是却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看似乖巧的儿子,居然也有固执的像牛的一面——无论如何,他都坚持一定要去无奈,他调看了新守将的姓名,查看了她的经历——这才发现这个新任的守将居然是自己曾经亲自选拔的一届武状元——女的武状元!

    于是,他复又查看了所有他曾经关心过的前线军情,赫然发现居然每一次都是这个武将!

    心陡的一沉若说他们朝中的那位文臣不为良配,这位武将,则更不会是个好女人!

    不过——若是荀儿喜欢他不介意让他收了这个女人他暗示若他想要这个女子,父皇可以给他,他大惊,说不可他却固执的说他难得看上个女的,父皇自然可以赐给他然后,他竟然又发现了自己儿子的固执和火气原来是和他这个王者,不分上下的——那小兔崽子居然和他赌气——不动声色的赌气,不吵也不闹,一切面上看来都还和过去一般模样,偏他就是能感觉到他的怒气,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他这么做的怒气第一次体会到和儿子吵架的乐趣,金无惧懊恼又新奇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却太像圣人的少了点人气——这次这么一闹,倒是找回不少(人气)继而他也得到了人生第一次的妥协,了解到所谓儿女是父母的讨债鬼的说法果真是其来有自的怏怏不快的看着自己娇弱的小儿子坐在马车里,隔着拉开的帘幕一颠一颠儿的离开皇城为人父母的忧心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荀儿并没有顶着十三皇子的头衔去,反而是作为监军押运了粮草,为的是他的安全临到这会儿,他是不知道他这儿子的心思都是不大可能的了,只不过,不争不抢的,单就默默的在后面做些事——谁会知道?

    然而谁也不知道,他的病,却是一切的转机他下旨赐婚……心头说不是有些愉悦的,那是不可能——自己心头的小儿子不但能够活下了,还能得到他所喜爱的女子但是婚礼上,那不识好歹的女子却让他气得冒火然而再冒火,却也敌不过他们成婚十五日之后他私访皇子府听到和看到的——那该死的女人居然搬出荀儿和她的新房,更莫说,纳明口中隐隐透露出的一些蛛丝马迹!

    纳明那里,自然是被荀儿嘱咐过的,可就算是这般,纳明却还是说了些事情,由此可见,这女人是何等的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居然这么大胆子对待他的儿子!

    若非荀儿得靠她活着,他非下旨赐她百道死罪!!!

    这女人——非万死不足以泄他心头之愤!

    但杀不得,于是日子,就还是那么一日日的过了

    第四章 挨打1

    桑乙来到十三皇子府,这是第二个月进府的开始几天,他的那位恩人身边倒是有些下人伺候的,隐隐虽然能感觉到那些下人并不如何忠心,至少那么些该有的,是全部都有的。

    但是十来天之后,一切却都走了样——原本只不过是私底下那些个行为做法居然被端上了台面——孤倦将军身边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莫不都有人从中作梗,不是今天短了这个,便是明日少了那个,就连那些下人的模样,也从原本的至少还有敬畏变作了撒野发泼的小人样,当然了,他们的这些模样只敢做在自己面前,将军那边他们还是不敢的可这便是十三皇子妃?

    这便是一个皇朝威名赫赫的将领的下场?

    桑乙心寒“将军?将军?”

    桑乙推了推趴在书房木桌上睡得天昏地暗的人,不见反应正值午间,窗外的阳光正当头,可这书房里却是一片的暗沉,两扇大的窗被严严实实合上,一丝一毫的光都透不进来红木的桌面上,除开趴在上面睡的不省人事的女子,便只有数个空的酒瓶东倒西歪的横在上面,而他一路走进来,也已经是越过了不少横倒的酒瓶桌上的女人,是没有醉的,桑乙知道,因为最开始见到这一幕的那天他曾经以为她是醉了,可好容易叫了人想把她扶回他的房间,那双对上自己的眸却晶亮的根本看不到一丝醉意皇朝的这位飞将军,不但是行军打仗一流,便是这酒量,也是一流的桑乙弯下腰靠在桌边,忍不住想看着睡到在桌上的女子,眉头微皱——合紧的眼眶下,露着显眼的黑,一再的表示这人并不曾好眠;那眉,两相接连处,略皱;那唇,却即便是在睡着的情况下,也闭得紧紧的——她睡得不好有股冲动,桑乙想伸出手抹去那眉心纠结的痕迹却始终没有“将军,该吃午饭了!”

    他又唤了声,却依旧不见人回应,桑乙有些踌躇,不太清楚该不该继续,他的恩人难得的睡好,可——转眼望向他自己端过来的托盘,那里剩着一碗模样凑合的面,温温的冒着热气,虽然算不得如何的珍贵,可是,拜那些可恶的下人所赐,今个儿的厨房里只剩下了这么点东西他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原本食材丰富的厨房居然不过一个早晨便空荡荡的只剩下了那么点东西——如果这会儿不吃的话,待到面冷了,他便不知道还能再找到些什么做来给她了这是王妃的待遇?

    桑乙望着自己端过来的托盘,年轻的面孔有丝藏不住的愤怒两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他了解清楚所谓的‘王妃’在这个十三皇子府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位——而一切的始作俑者,自然是那位以皇子贴身侍卫自居的小人!——纳明若说这整个皇子府上,谁最没把这些放在心上桑乙不得不说是——这个趴在书桌上睡得不省人事的女人这样的事情,换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早早便怒了,可这位前将军大人却仿佛没有意识到一丝一毫的不同——吃穿的用度少了,差了,一日一日来房间打扫的下人迟了,缓了,或者干脆不来了——她从来没有注意到,唯一在意的,不过是出去睡觉之外的时间她所需要的必需品——酒桑乙有些迷惑,她是真不知,或者,不过是用酒精来麻醉自己的感官可是,他看过她喝完酒,很多很多的酒,之后的清醒模样,那并不是任何一双企图要买醉的眼睛里能够流露出的神色吱呀——轻轻缓缓的推门声,让桑乙一愣,唰的一声很快的恢复成站立的样子,侧过脸他看到推门而入的人十三皇子?!

    他没想过会遇到他他甚至没有想过会在皇子府里见到他——有点傻不是,这是人家的皇府,怎么可能遇不到“殿下!”

    动作迅速的,桑乙单膝跪下“你是?”

    大病初愈,十三皇子金荀白这是第一次见到桑乙——传说中他的王妃带回来的少年模样算得上乘,和自己似乎身材与年纪都相当,唯一不同,是这少年面色红润不若自己的惨白所以虽然大概知晓这人是谁,他却问“回殿下,奴才桑乙。”

    “起来吧,”望着半跪在地上的桑乙,金荀白微微颔首,示意他起来,自己却慢慢的推门走了进来走进来,见了满地的酒瓶,愣了下,却还是进来“她怎么了?”

    发现自己走近了,那睡在书桌上的人却没有一丁点儿清醒过来的迹象,他问,有些迟疑飞将军孤倦的酒量,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而她从没醉过,他也自然清楚,可这会儿却——“回殿下,将军累了。”

    桑乙站起身,恭顺的一一回答“累了?”

    桑乙看着这位传说中的美男子,浅皱起眉,一弯清泉似的眸子里漾起些迟疑他不知道?!

    桑乙诧异,他以为这所有的东西都不过是在他的漠视下产生的,可是为什么他听到将军累了却是奇怪的诧异的反应?

    二人对视,互相看着都有些奇怪但是桑乙却直觉的察觉到这位十三皇子似乎并不如自己最开始的想象“殿下不知?”

    低头,桑乙半垂下眼见,一双光彩流转的眸子却在那眼眶里速度极快的转过一圈,只这么一会儿,却已经给足了金洵白产生更多疑惑的空间“我该知道什么?!”

    语气平淡,但是桑乙却听得出那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的不悦——到了数年以后,桑乙对这位小皇子很是熟悉了,他才能形容得出此刻的感觉——这位小皇子并不如他原本想象的漠然和冷淡,反而是隐隐燃着热情的人,不像皇朝里多数的皇子王妃,他对待下人都很宽容以至于到了底下的人会因为想要忠心于他而擅自作出了很多的决定但是这也不是个宽容的没有底线的人“奴才不敢!”

    桑乙复又跪下,垂首不语空气弥漫了种凝聚了什么的味道,它在空气里四散,漂浮、却只能意会而无法言传——这样的黏稠的附着在人的身上,使得桑乙和金荀白同一时间产生沉闷的错觉金荀白知道府里肯定是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可是也知道,这府里除了眼前这个和自己似乎有些相仿的少年会说出来以外,不会有任何人说而桑乙,暂时并不打算去挑战纳明的权威,于是并不能把事实完完全全的说出来——如果这一切并不是这位小皇子的漠视下产生的,那么,在纳明背后给他壮胆的,便只会是更高更重的人——他说不得但是,隐隐的示意——却还是可以的,虽然这么做……

    第五章 挨打2

    “吵什么?”|二人交着——空气凝固数秒下一刻却被一道清浅的女声打断,趴睡在书桌上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醒过来,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却抬起一双对于女子来说太过犀利的眸,对着书房里弄得气氛古怪的两个少年吵什么?

    桑乙有些奇怪的抬起原本因为和十三皇子对话而故意低垂下去的脑袋他和他,一跪一站立,身份与地位亦是一高一低,他所表现出的,当然也是个奴才该有的样子为什么她却会说‘吵什么’吵,不该是两个身份与地位相当的人之间才能够出现的词么?

    他没说话,没有回答因为身为奴才的他,和作为皇子而存在的那个少年比起来,他是没有资格说话的人“将军醒了?”

    少年轻柔的嗓音不知道是原本如此或者是因为面对的人是她而显得格外的温柔……四个字的疑问句带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味道孤倦浅应了声‘嗯’刚想再开口,却被这病弱的少年端去了话头“将军饿了吗?我让人去弄些东西过来吃可好?”

    少年立在屋子中间,瞟了眼桑乙之前端在书桌边上的食物,不动声色“……不用了……有人已经弄好。”

    没看他,孤倦却把视线转移到自己手边的面上面,端起便吃起来,神情举止自然,没有丝毫不妥之处金荀白怔了下,视线下意识的往下对上那个奴才,却看他一脸的不高兴的望着她——自己的妻子有些东西便自然的不言而喻了不再言语,他退了出去而出去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纳明!

    ———————————————分割线——————————————夜间十三皇子府一片宁静因为是冬日,冰柱融化的水声偶尔一两声的在院子里划过,打破些许因为宁静而露出的沉闷桑乙住在府里的下人房,和几个小厮一块儿不过他并不合群,或者,其实说是这个群体不要他这么个人比较适合桑乙在这里住了两个月,发现十三皇子府是个很奇怪的地方,这里的人,上到纳明,下到洗碗扫地的奴仆,每一个莫不是把那病怏怏的皇子当作宝似的娇宠着,忠心着,一切对那个皇子不好或者不利的,他们都会自觉的反对而比较倒霉的,他自然成了他们讨厌的对象桑乙睡在地板上,其余几个小厮睡通榻——其实原本应该还可以再睡个人的,他们却偏说没位置‘咚咚咚!’睡的正酣,门外却传来焦急的敲门声通榻上的几个小厮却奇怪的比桑乙这个睡在地面上的人速度更快的跑了过去,唰的一下便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个王府三个管家之一——方管家,跟在他身后的却还有两个男子,衣着打扮很明显的是王府的护卫桑乙知道不妙书房里的事情,那位皇子殿下看来还是看出了些眉目——似乎是免不了一场皮肉疼了不过无所谓,至少他的目的达到了跟着那三个人走出屋子,桑乙被带到王府最远的一个园子里,一路上没什么人,只有和他同屋子的其中一个小厮点着灯在前面带路,他被人架在中间,几乎是脚不着地的被拖了过去这个园子桑乙是第一次来,看着比较破败,至少和府里很多别的比方比是有些寒碜的,不过这会儿,却略有些灯火通明的感觉园子正中心的位置放着张长凳,凳子的两边各站着一个护卫,每人手上均拿着个长的板子,粗细和厚度让人一看便有种想昏死的感觉——至少桑乙看到这两人手里拿着东西的时候,是觉得如果自己昏过去了会比较好的但是不可能!

    没得到什么解释,这些人二话不说的,直接把他架在在那长凳上,一个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被塞进了他的嘴巴里,下一刻,粗厚的木头的板子便劈里啪啦的打了下来而那个叫做纳明的家伙,却是隔了一会儿,自己被水泼醒了以后才看到的桑乙来的这么多天里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纳明,而每次见到,他必然用刺刀似的眼凌迟着自己“不忠于皇子的人,一个就已经太多了”不甚犀利的话,被那人用刻板的直调子说出来,却流畅的像是在述说着天地间永恒的真理不忠于皇子?

    不忠于不想忠于的人——哪里错了?

    固执的眼睛里流露出不肯认错的执拗,桑乙忍着疼,却忍不住抬起头来不怕死的迎着纳明的目光阴冷和狠厉的光在那双眼睛里闪耀,露着嗜血的味道,桑乙有些迷惑,为什么他要露出这样的目光?只不过是天下人里有那么平凡的一个不以他的主子为主轴转动,怎么他就容不下人了?

    就算是这世界上再好的人,也必然会有哪么些不认为他好的,人心哪里是那么轻易便能俘获的?

    金皇朝的小皇子,姿容出众,性格温柔,待人和善——这是他在下人间听到的说辞,于是,这样一个皇子俘获了所有人的心这很平常,他能够了解可是,在遇到这位皇子之前便已经把忠心交给了另一个人的自己,难道就是该死的?

    后背与臀部的火辣一一在提醒着自己,而那人冷厉的眼像狩猎的蛇桑乙却忍着,然后望着不觉得错可是身体不由人,他来不及支撑着精神与他相望相抗,意识便被身后的火辣疼痛撕扯得涣散模糊间,他听到那人的声音传来——‘打’……

    第六章 纳明

    孤倦靠在泉边上,□着身体,双目合着她才从隔壁的房间出来那位皇子应该是已经能够有些动作了的,但是奇怪的是,他却不曾过多要求的自己,反而是和之前无法动弹时那般的任由她‘摆布’——并不多余的两相碰触有些古怪不过这十三皇子的古怪倒也不只是这么一点两点,于是这些念头在她脑海不过数秒,继而消失,只余下身子被四周温热的泉水滋润着,渐渐懒散合着的眼不过浅浅的合着,孤倦的脑子里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夜里很静,所谓的皇子府也不过和平常人家一般的静悄悄,甚至更甚——十之八九是隔壁屋里的那位太娇贵,府里伺候的夜里怕闹着他,走路估计都是用飘的半勾着唇,歪在水泉里的女子半张开眼,熟悉的人便自然看得出那抹勾起的唇角处抹去不的冷意而那极遥远的位置,隐隐传过来的不寻常动静,倒是让她那半张开的眼,挣得清明了其实所谓不寻常,不过是对她而言,对于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而言,那些许动静,不过是睡着时开着的窗子吹过阵微风——完全察觉不到但是风卷残云一般,单薄的内衫在空气里唰的一声飘过,一抹肉色的身影与之相叠,下一刻,冒着温热水汽的泉里,便再也没有人的身影声音传来的地方有些远,因为太远,她分辨不出那传过来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于是即便是不愿,但是如果在她在的时候让这皇子府出了事——不可能!

    几个起落,孤倦很快的出现在了远处那个小院子手起板落,连绵不绝的声音和显而易见已经染上大片血迹的粗糙衣料都在那里,明明白白的显示着发生了什么——私刑和军队里犯了错而得到的一致的刑罚,却是因为完全不一致的理由行刑的人不曾想过居然会有人出现,愣了下,手里的板子怔怔的忘记了打下去,知道被纳明冷眼一瞪,那高高举起的板子,便又重重的挥下去!

    桑乙已经被打得快要失去意识,于是对于孤倦的到来他一丁点儿都没有察觉,被打了这么久,哪里还分得清什么是什么?

    顶多,模糊的视线让他产生疑惑——为什么会看到与那人相似的身影?果真是产生了幻觉?

    却忍不住固执的想要看清楚“王妃殿下,”冷眼过,纳明这才转过身面对刚赶到的孤倦,一双深沉的眸一星半点的遮掩都没的望着她,眸内的冷厉完全不在乎的表现着小殿下品性高洁,非天地间常人所能及,所以很多事情他不言语。然而他纳明,既是殿下侍卫,便不允许任何一丝委屈加于他身他不言的,他来言!他不语的,他语!

    此女此等性情,若不调教好,殿下该受得多少委屈苦楚?

    而此刻的卑劣私刑,不过是他所有手段方起步的零星半点,怎可迟疑犹豫?

    全然不打算解释此刻发生的事,纳明言语间一波一波寒气,四溢方言‘王妃殿下’,四字而已,夜间环伺的阴冷便如波涌,翻天而来孤倦听了,并不留意,亦不曾言语,不过察觉此刻的事情和自己想象不同,便立刻起了离去的想法至于被打的是谁,为什么被打,她并不想过多的干预——这个十三皇子府,就算果真是要囚上她一辈子的地方,她也没打算和里面任何一个人有任何多余的接触!

    可——“殿下负天下奇毒,身体孱弱,一向少不得人候着,纳明前日斗胆,冲撞王妃,不过是秉着一颗赤诚之心,乞殿下王妃琴瑟和谐两情相悦,盖他日共协白首,谓人间一段佳话!”

    “纳明知道王妃乃世间少有奇女子,惊才绝艳,少年时间便成名我金皇朝,到如今,盖问四方,岂有不知飞将军孤倦之名者?昔日烽火烟台叱诧,天地乾坤眺转,何等快意?然,无论何等才能者,终有个卸甲归隐之时,我皇圣恩,念将军功重德厚,赐婚与殿下——因殿下身弱之故,将军或敢不愉,可,殿下之才、之德、之貌、之美、之善、之纯……若将军能开眼视之……纳明相信,将军定有所得。”

    言辞间赞美诸多,却始终脱不出个要她‘识相’之意孤倦听了,心内嗤笑,却依旧不言,只着着一袭薄裳立于这寒夜里此夜明朗,月正当头,银白色的光细密的笼罩了整座幽静的院子,纳明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子,神情倨傲,挺直着身板立在那里,仿若本身便是对他所言的一种最好的驳斥心头不愉愈甚,复又开言却不晓忽然之间——“什么……什么王妃!”

    哆嗦的语调藏不住言辞间赋予极致的不屑“你们,你们这该死的王府里,谁,谁将她……当了主子?”

    “居高位者位尊,何有忧心?一句皇恩浩荡……数载功勋皆不见……好个浩荡!桑乙不过位卑小民,生死皆由人手,可这一腔忠心……早似流水,皆付东流……棍棒相向又何妨?桑乙心中……只容一人……一人为主……一人!”

    模糊,却清晰的突兀的言辞,颤抖,伴着血滴的抬首,桑乙看到那人立在寒冬里,形状笔直,一如初见时那般……恍若神祗日前相遇,自然并非初见他桑乙,一生不过十数载,百十来字便可叙完:“十岁父母亡故,成孤体人情险恶,查世道炎薄,潦倒少年,腹内饥荒何处可?

    闻边关紧急,遇抓丁饥渴,糊涂招募,十二稚龄军中和风雨先,扛刀而上,刀比人长狂沙里,敌人猖狂,人似豺狼遇险刀光显现,血雨疯颠马背上,英雄年少,快出刀黄沙里,可怜稚童,命存了血衣白袍,黑马黄沙道恩情结了难报”而那英雄竟为女子,且是他们金朝那般的风云人物——是桑乙始料未及的,可,若非当日的孤倦刀下快手,若非她察觉自己年幼托人送予某户丧子的农家代为收养……这世上早就没了他这么个人!

    ————而这百十来字,则是曾经读过几年书又了解少年心思的农家养父,拽文般写出来的曾经不是太明白,可若干年后,对于那个救过自己的女子,他桑乙还真是存了这些心思!

    ——今生一干赤胆,满腔忠心,他是再也不会给予除她以外之人!

    天注定!

    “……”

    原来是他!

    被打的人,居然是那个非跟着自己回来的少年?

    听闻那少年言辞里竭力的维护之意,孤倦下意识的便停下了脚步他们是旧识?否则何来这般的维护?

    速度极快的两道疑问消散了离去的意识,停下脚步的她,一双冷凝的眼对上了长凳上那双执拗的眼睛,脚下步伐转向,朝他而去见状,纳明前一刻还有些隐忍的火气,此刻皆发“王妃可是要为此人求情?”

    并不阻止,纳明冷眼望着自家小殿下新婚的妻子脊背挺直的朝着那姘夫而去,言辞里的生冷若有十分,他已言到十二求情?

    终于的,孤倦听进了纳明的说辞她这是要为他求情?

    察觉自己的举动,孤倦停住脚步,一双眼却忍不住依旧望着那少年少年容貌清秀,此刻必是有些苦楚,却固执的较紧牙关努力克制那令人难以克制的疼痛所带来的叫苦声……是为何?

    少年的眼睛,只不过是望着自己而已,却在此刻灿若晨星他言语里那般维护的人,那般声嘶力竭的忠心之人……是自己?可是为何?

    她并不觉得自己认识这少年,因为她救了他?

    呵……可笑!可笑!太可笑!

    她不过是因为……见不惯那般的跳梁小丑举手而已,却给自己带来了个忠仆?

    她不信!

    无论如何也不信!

    倨傲的眼睛里注入一股笑意,孤倦复又上前,一面对着少年,一面言道“他是我带来的,犯了错事,要打要罚自然也该由我承担。纳总管觉得还有多少要打?”

    没想到她会这么一问,纳明有一瞬间的怔愣——他哪里明确了打多少?他的打算里,可从来没有会让这人还活着的——让他活着给殿下抹羞?!

    ‘一百’——他很想说,那少年已近昏迷,再打上几十板子可能就没命了,他说一百,自然是不想给他活头可是此刻如果就扯破脸……他算不准这女人会给殿下多少难堪……

    纳明不知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恶妇,竟会带给自己夫婿那般的窘迫场景……小殿下这些日夜里的尴尬和难过他看在眼里……这才导致他怒从心起的——可是让他就这么放过这姘头——在他眼里,桑乙的出现便是一道抹不去的丑闻“既然王妃发话了,纳明自会将人交予王妃,只不过,纳明有一事相求……”

    示意左右站开,纳明几步走上前来,走到孤倦身前,低言“纳明知道王妃非寻常女子,要王妃伺候殿下或许……可夫妻之间相互扶持自为常理……殿下夜里……”

    点到即止,纳明的声音不过他们两能够听见要他放弃除掉这人,他自然得有些回报,不是?

    孤倦抬眼,神情算不得愉悦——他这是,用这小子的命来换……她去伺候十三皇子?

    怎么,难道被当做保命的□还不够,她这会儿还得做回丫鬟?十三皇子府中什么样的人没有,为什么偏偏要她?!

    看出她的情绪,纳明复言“殿下素来清净,虽年十余八却并无内侍,除纳明之外……只王妃能近得身!”

    古怪的视线投到纳明身上,孤倦有些奇怪这世上怎么会有达官贵族子弟……十七八岁还未……按他的话说,莫不是那日大婚之时……这为十三皇子还是个……?

    有些凉意本就是寒冬腊月里,再加之方从温暖泉水中起身,一阵风过,让她的身体自动自发的升起疙瘩,刺刺的单薄的衣料在寒风里吹得‘唰唰’作响,下意识运起内息,周身浮上些许暖气……渐渐平息刺骨的冷也罢——轻颔首,示意同意见状,纳明让左右上前,试图托起少年,却忽然看见这位显然不知道妇道为何物的王妃殿下——上前两步立到了那少年右侧,半弯下腰,濡湿的长发散落,零星的落到少年身上……少年被抱起被他们十三皇子的新婚妻子抱起?!

    “退下!”

    这位皇妃殿下说话的声音,从来不咸不淡朝中传闻飞将军孤倦冷漠如斯,盖无人气,若非天资纵横,怕是这世间少有人会与之往来,更莫说麾下各将愿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