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倦第7部分阅读
孤倦 作者:rouwe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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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也感染到了孤倦的情绪,他伸出手,把自己已经合好的只剩下一条粉色疤痕的手腕递到了她的面前恩?
被忽然递到自己面前的手腕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便伸手握了上去居然真的快好了?
这是什么怪物啊?
心里想着,手指却在握着手腕上的时候磨蹭上了上面那道粉红色的疤呃?!!!
心头狂跳,被抓住的手腕像是被火烫到,而那冰凉的手指在磨蹭间似乎有了比火焰还炙热的温度。不期然的,桑乙脑子里忽然想到那日他们……时,她望着自己的眼喉间忽然感到吞咽困难,身体僵化“将……将军……”
红霞满天,少年情怀“呃?”
听到声音,孤倦回过神来,望见这少年满面的霞光,不知道怎么的,就忽然之间有了想笑的情绪“你说你叫桑乙?血谷的药人?我以前救过的小孩子?”
她本是个疑心重的人,可是如果有人宁可死掉也要救你的性命,那么——其实相信应该也不怎么难的,不是吗?
和这个孩子发生什么关系不重要,她可以完全不理会,但是人心——孤倦觉得人心是个很难的琢磨的东西,在眠漾的身上她投入过那么多的用心,可是最后她还是看不到,看不到那个女人任何的真心又或者,眠漾身上总是真心,却总不够?
不想多想,此刻只是觉得从前在这少年被那个叫做纳明的家伙打的时候,他说出的那些话,所谓忠心,或许是真的她未归,从不会有人理会,亦不会有人觉得她会有事,于是她也就习惯了。
从前在跟着那个所谓的‘师傅’的时候,那人根本不会理睬她的死活,后来遇到眠漾,自己一向是关注她的人,再后来被她丢给那个所谓皇子……
望了眼眼前因为被自己随意碰触而面色绯红的少年这是第一个出来寻找自己的人啊……
冰冷的面孔不知道怎么的就那么微笑了下桑乙看的痴了“是,是的。将军是桑乙的救命恩人。”
觉得自己走在云间,飘飘浮浮的不似真实,跟在她身边这样久,桑乙甚至可以保证的说他没有见过她的笑容,而像此刻这般的温度,在她的身上,亦是从来不可能存在的东西他本是……他本是……想着报恩就好的啊……
可可如果,如果被给予了更多被给予了更多的话,他……
他……
“以怨报德,似乎也是报恩的一种吧……”
心情忽然之间大好,在看着少年那种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时候,好笑的开起他玩笑但那双望着自己的眼睛却像一瞬间傻了,前一刻的绯红以光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雪白的颜色,孤倦看到这少年忽然之间矮下去,继而便听到‘咚’的一声,膝盖接触地面的声音“将军如果不相信桑乙的话,可以杀掉我!”
字字铿锵桑乙跪在地上,却忽然之间升上来了一股子倔强的情绪,他已经告诉了她所有,可为什么还不相信他?
抬着头,面色惨白的像纸,但是眼睛里的固执却让人没有办法忽略半滴孤倦也有点傻了她不过是开个玩笑,至于——这么认真么?
望着跪在地上的人,心里不知道存了什么样的感觉她喜欢过人,知道喜欢一个人时自己看向那人的眼睛是什么样的模样,而此刻的少年,望着自己,倔强而固执的模样就仿若是从前的自己,于是她轻易便知道了这少年对自己有着情意,继而又想到了那个尊贵的少年——他也说了喜欢自己最近是忽然之间开始犯桃花了吗?
“知道了,刚才是开玩笑的,起来吧!”
玩笑的心情被这傻小子的认真劲给弄没了,孤倦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调子但是桑乙却并没有起来“那日,是将军从纳明侍卫那里把桑乙救下来的吧,那么将军也听到了桑乙那日说的话,对吧?说过只忠于一个人,那么桑乙便会由始至终的做到自己的承诺。可,其实桑乙并不明白,以将军的能力,如果随便去到什么别的地方,自然也是了不得的人才吧,为什么非要留在皇朝,迫于皇命嫁给一个那样的皇子?!”
这是他心中一直一来的疑惑,向孤倦这样的人,根本不必要走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如果可能的话,如果她愿意的话,凤罗这样的国家,才是她真正能够意气风发的地方的吧!
他不平,为她!
又震颤了!
为什么这少年总要做一些自己意料以外的事情?
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而她最在意的人却是让她一步步走向现在这个地步 的人,因为那人心里没有她少年的话,有些交浅言深的感觉,只是,孤倦却不能确定他们之间算不算是交浅,毕竟那日在隧道里……奇怪的,孤倦忽然察觉原来她对于那种事情并不完全像她自己所想的那般不在意可是,如果真要说起来,她和那个皇子之间才是牵扯不清吧!
被少年的话说的有些狼狈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自己弄到现在这样的地步的,原本的她应该是什么样的模样,现在已经久远的记不起来了,她现在脑袋里还记得的自己,只有在遇见万俟眠漾以后的她有时候甚至觉得她的每一个步伐和走向,似乎都是那个女人给安排好的,自己就是她手下一颗棋子。
可她却心甘情愿的为她所用——想想,也还真是悲哀……
心甘情愿是个好词——只这四个字,一切的付出和所有,就再也没有理由能够有抱怨和委屈的权利了,不是吗?
望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少年,孤倦忽然之间升起了一股柔软的情绪
第二十二章 改变
“起来吧……”
声音又软了些应声而起,桑乙面上的执拗情绪也缓了下来,甚至因为自己的唐突,变得有些尴尬“阙明山血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随意的开口,转了方向,在身边找了个还算平整的石头,坐了上去“血谷?血谷很红,一年四季漫山遍野的红——谷里人都说那是人血,很多很多很多男人的血。”
也跟着她坐下,桑乙望着她,有些幸喜,然后回答,可这话一出口却觉得……这说的什么话题啊!
孤倦本来就不是个话痨,聊天这种情绪从来就没有过,出了和那个姓万俟的死女人聊过,这少年倒是第二个让她有些兴趣的,只不过她不会聊天,刚才那问题也是没话找话说反倒是桑乙的回答,真正挑起了她的一些兴趣“怎么说?”
“血谷里都是男子,但是血谷的血,却是因为一个女子。……嗯……传说那名女子,便是凤罗史上那位最出名的修罗女帝,这位女帝年轻的时候有个宠爱非常的男侍,行军打仗也会带在身旁,甚至在那位皇女即将登上帝位的时候有意立他为皇夫,可那个男侍却在一次和某小国将军对战的时候被攻入的敌军将领抓住而百般侮辱折磨。后虽被救回却也凄惨非常,甚至一度自尽。女帝冲冠一怒,彪悍的铁骑踏平了那个国家,并将该参与那之前那场战中的男子全部圈到阙明山谷杀死,男人们的血,染满了整座山谷,传闻中那日,似乎连天都是血的颜色,而自那以后,山谷中无论何种植物,生长出的颜色必是血色。但是后来那名男侍却不知道因为何种理由被送到了血谷,而他就是传说中的血谷第一代的药人了。”
桑乙说着,不予置评,却不知道怎么的,情绪低落起来,甚至莫名的觉得难受,难以言喻的痛苦当初听到这个传说的时候,他立时心头便涌起了一种悲悲切切的感觉,仿若那被丢弃的男侍的心情,他能感同身受似的“原来还有这么一说啊……”
轻笑,孤倦却并没有过多的感觉,只拿血谷,她倒是真被挑起了一丁点儿的兴趣一个漫山遍野血色的地方,会是个什么样子?
不知道怎么的,孤倦忽然有种想要见见这个地方的冲动。
“将军想去吗?如果,如果将军愿意的话,桑乙可以带……路的。”
虽然阙明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可是如果是她想要进去的话——就算是被惩罚,他也还是一定会搬到的!
亮晶晶的眼睛里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渴望“有时间再说吧!”
望着那双眼睛,孤倦其实有点想要答应,可是现在状况,怎么可能?
站起身“回吧……”
二人同归对于纳明来说,这二人的举动基本形同明目张胆的偷人!
可已经晓得一般的手段是不可能制得住那个嚣张的女人的,所以对于他们一同归来的事情并没有多言,反倒是在见到孤倦以后好言好语的请了她去看看殿下罗家小姐选侍的事情似乎给了殿下不小的打击,虽然纳明不慎明白理由,但也只得如此做“纳侍卫,将……夫人一夜没合眼,亦未沾半颗米饭,是否应该先让夫人进食再……”
跟在孤倦身后,听到纳明的话,不觉便不平起来,心头对于自己所要忠心的人,有了愈深的心疼“……所言即是,你去问问罗家厨房看还有那些食材,为夫人做顿丰富的早膳,送入少爷房间即可!”
桑乙的话让纳明一双利眼蓦的一沉,却又不好反驳,只心头一个念头若闪电般闪过——此人绝不能留!
却出言温和桑乙亦非鲁钝之人,明知道自己这话必定是得罪了这人,可如果不说不做——她根本不会觉得一夜未眠和一夜不食有任何不妥,可他却……
心头想着就算再被惩罚,可他也已经再也管不住自己想要好好照顾这人的心情了……
澄亮与清澈的眼睛里,能入其中的,只有那么一个人,又怎么能够不想为她做到最好?!
纳明把桑乙那专注而带着痴的眼神看入眼中,心头跳动的怒火燃得比任何东西都烈,那才下的决心,被大大的打上了‘绝对’两个钢印!
“还不快去?夫人一会儿可得饿了……”
忍不住出声“夫人,夫人想吃什么?”
既然已经做好了会被惩罚的决定,桑乙这会儿干脆更直接了点“随便都好,你先去吧!”
难得的,孤倦露出了个笑容同时发现,这人让她开始觉得难以再做‘不动明王’得令,桑乙快速跑开剩下孤倦和纳明相对而站,立在廊中“不要打他的注意。”
一个转眼,孤倦便又是那冷冰而让人打颤的那个人“纳侍卫应该听说过还是飞将军的孤某在军中虽然军令严格,却向来护短,所以千万,千万不要让孤某有回到军中的感觉!”
一段话,不过十几来字可纳明却陡然通身微寒,只不过就这么一段话的时间,他忽然觉得能够理解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能够在那样多的男人的世界里站稳脚步,且踩人与脚下的理由了“夫人多虑了,纳明从来所愿,不过小殿下幸福安泰。”
可他亦非是吓大的“……”
听到纳明的话,孤倦瞟了他一眼,不发一言提步便往她与荀白住的屋子走“夫人!夫人!停一下!”
望着孤倦的举动,纳明不晓得她会如何对待小殿下,可心中忧心愈重。殿下本就是个水晶心肝的人儿,此刻正为着罗家小姐和东家少爷之间不能的情事伤心失望,这女人若是——不觉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应声停下“还有什么事?”
“夫人……请夫人善待,请夫人善待小……少爷,少爷此刻心情不佳,罗家小姐选侍的事情……少爷心善,见有情人不得善缘,必是痛苦万分,夫人,夫人若是可以的话,请好好安慰安慰少爷!”
不得已,软下来,纳明觉得自己几乎是用到恳求了看了眼纳明的样子“知道了,”道,复又继续离开的动作望着孤倦挺直的身形愈走愈远,纳明心头的忐忑愈甚你要是真的知道了,就好了啊……
真不知道小殿下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放着天下的女子不去喜爱,偏偏爱上这么个女人!
无法克制的无奈啊……
孤倦踏入房中,但是却难得的没有迎来投递过来的目光。有些略略的诧异,虽然不想承认,然而她却是知道这位皇子殿下的一双眼睛,是时常跟在自己身边的,但她之前只当是他有毛病……
“殿下”她开口,如其所料的看到那人抬起的眼,略红,却不知道怎的看到那抬起来的面孔像是可怜巴巴的小兔子一怔,愣了会儿的才继续道“属下可能找到能够离开金镇的办法了,如果可行的话,明日属下便带殿下离开!”
并不觉得多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至于那两个少年少女的情事则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她不是那么多事的人,除非事情掉到她面前,不得不的时候,她才会顺其自然的动动手脚,权当是活动活动身体“啊?可以离开了?是隧道……”
荀白一震,之前不是才说是被困在这里的么?怎么忽然之间……
“你身体应该还好吧?”
没搭理他的问句,孤倦反而问道“嗯?……嗯,嗯,没问题的……”
没有想到她会问自己的身体,她向来对于他都是漠不关心的,荀白有些受宠若惊,回答的语速不自觉的变快,乖乖的像小孩子“那就好,”语毕,在床边坐下,自然而然的伸手一把抓住荀白手腕,搭上脉孤倦并非医者,可之前却因为皇帝赐婚而被迫在数日之内熟读医术常识,另因长年于边野之地驻扎,战乱时亦有过紧急救护的经验,再加上数日以来的熟悉,对于这位皇子殿下的身体,她已有了比多数大夫还要多的经验搭上脉,细细感觉,没察觉到小皇子染上绯色的脸荀白低着头,额间碎发搭过双眼,浅浅敛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可在她面前,却真个是羞涩到了极致明明从前父王赐给自己那些女子时他不过是觉得送走便好,即便是她们靠近,他也仅仅是脸不红心不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便可轻易的命人带走就是,可——可可一旦是她抬起自己并未被握住的那只手,他悄悄抹了抹自己的耳朵,感受到了热热的温度愈发不敢抬首孤倦有些皱眉,这人的身体状况似乎比起前一日要差上好些,难不成一日不碰他便不可以?
心头升起些厌烦的情绪身为女子,和并不喜欢的人那样的亲密,即便是她,亦并不完全可以当做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真的,要一辈子就这么和这人这般相处了么?
孤倦有丝迟疑……
但是动作却没有迟疑,她爬上床,如同做过千百次那般的自然搂住人,轻轻将手放在他小腹,温热的内息便自然而然暖了荀白满身桑乙推门,正好看着这一幕,手中端着的托盘下意识便颤抖,却忍下,走进来,做得便像一般小厮那样只有自己垂下的眼,知道心头那种无法言明的涩,扩散得那般自然把托盘放到桌子上,不存半刻迟疑的便即刻退下桑乙的举动快的像风,即便本是没有什么,像这般的举止也定会引来注目,莫说对于荀白来说——那日的告白便是感觉到了某种错失而惴惴不安的举动——此刻桑乙的举止,到是让他愈发的确定那少年和自己,是存了多么相似的心思可下意识的,本是羞涩的目光抬了抬,望见还环着自己的人的眼睛,居然升了些温度似的带了浅浅的柔软——虽然不过一瞬间,但却还是落到了荀白的眼里嘴里有些了苦涩的味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他却——没有勇气让她的眼睛只看着自己?
如果能够一直那样小心翼翼的看着如果能够不要跳进来会不会比较好?
目光垂下从幼时见到那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开始,他便是那么那么的小心翼翼,小心翼翼藏起在自己心头那颗嫩嫩的小芽,虽然放任的任它生长,虽然异乎寻常的呵护它生长,可,他却从来没有勇气走到她的面前他不是个懦弱的人,虽然不会争抢,可那不过是没有任何人事物是必需要的,他无欲,自然便不会争抢,可其实对她——自己是懦弱的吧,在她的面前?
像她这样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是嫁给自己这样软趴趴的男人……嗯……在她心中,自己恐怕是连男人都不是的软弱少年吧,因为皇命而不得不的嫁给自己,她的不甘不愿,在碰触的时候是那么的明显——可她却举止温柔——那个,那个少年,也是因为这样的温柔,而愈发的想要表达出喜爱的吧……
心头又乱了荀白想到东文,那个少年是那样的渴望和自己喜爱的少女能够在一起,可……如果,如果是连相爱的双方都不一定能够在一起,那么,那么像他们这样的婚姻,是不是……
忽然升起一种和从前所想的时间还多,他可以慢慢让她喜欢上自己的想法相违背的情绪怎么样才好?
第二十三章 出镇(上)
次日午间,一日当中外间的天气相对于早晚最暖的时候,孤倦带了荀白等人出罗家,到了北面的隧道口她没有把自己可能可以打通隧道的消息告诉那个那天来找她的地方官,而那人亦没在后来的时间里来麻烦她,可能还想着她会需要更多的时间吧!
“这么点空间,整个人要穿过去恐怕只能用爬的,你确定没问题?否则的话小殿……少爷的安全……”
跟着孤倦来到隧道口,纳明对着隧道圆形入口处一个差不多仅够一人钻进去大小的洞口直皱眉头金镇的隧道是从大山中间强行凿开而成的,本就是四面环石,没有一处退路,纳明对于这样小小的出口抱持着绝对的怀疑,他一丁点儿也不想让自家殿下冒着生命危险去通过这条隧道“不行!太窄了,万一有点什么……绝对不可以!”
严厉的语气直接拒绝了孤倦的提议面无表情可孤倦往相他的神色却有了不耐的痕迹这也不行那也不好,他真当金荀白是金子做的?!
其实多少,孤倦对于这位皇子的不好印象,来自于这位保护过度的侍卫——因荀白并非是个能真的让人厌恶的人,只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感觉到“纳明退下!”
孤倦的神色,对于处于恋爱情绪里无法自拔的少年来说,是何等的大事,望着她并不明显的不耐,荀白有些发慌他越来越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随她波动,越来越觉得自己快失去自我,可——他控制不了,一丁点儿,也控制不了!
厉声喝斥了纳明,他这才像是恍然大悟的回神忆起自己从前是从来也没有这般大声的对纳明说过话,面上带来愧疚的神色,抱歉的看着被自己喝斥而愣住的男人纳明对于他来说一向是朋友和大哥一般的存在,可他现在居然……
“纳明,没关系的……”
呐呐的开口,却在那人的眼神里,愧疚愈深“哎哟哎哟,你们这些个年轻人啊……冒点小风险有什么关系?年轻嘛,干吗和老头一样畏缩?”
看情况不对,胡适赶忙跑出来打圆场“要不这样吧,老头子打头阵,前面爬着探路,有事儿也是老头子有,怎么样?”
笑眯眯扯着面上那几条大大的纹路,胡适觉得自个儿真是出来受罪的,心里头不晓得把身为皇帝的金无惧又骂了多少个来回“不行!”
出声的,居然还是纳明没动,可孤倦这次却直接一道眼刀递了过去温度骤降,可冻人“纳明……”
荀白迟疑了下,却还是出声“少爷,您的身体还需要胡……大夫,万一有事胡大夫不再,我们这一干人等也不过是干着急,所以不行!胡大夫也不能打头阵!”
纳明却固执,但说了理由,一双利眼投到桑乙身上“奴才打头阵吧……”
晓得他的意思,桑乙也并无异议,他无所谓,因为相信孤倦桑乙语毕,荀白、胡适便立时将目光投向他,见他没再反对,这才略为安下了心只孤倦却愈发的觉得这些人看了惹人生厌走了几步,挨到桑乙边上“我跟在你后面。”
几个字,便几家欢喜几家愁“不行!”
两个字,迎来四人目光又是纳明孤倦已经临界不耐烦的边缘,他要再啰里巴嗦的,她不保证自己……
“此行的任务是护送少爷到凤罗,而夫人您的责任是护着少爷。”
也不迟疑,迎上她的目光,纳明不卑不亢胡适看着这帮年轻人,头都是大的——这样不好那也不行,一路上他们走过来,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状况都经历了,可他最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么些事儿……他老了,这些孩子能不能别这么折腾他这把老骨头?
那位将军本就不是个服软的主儿,纳明那家伙又对殿下保护过度……头痛啊头痛……
“请跟在属下身后。”
不看纳明,懒得再理睬,孤倦直接对着荀白道“啊……好的。”
果不其然的听到肯定的答案于是纳明虽然还是不满,却也没办法再说些什么,五个人,桑乙打头阵,首先爬进了隧道口孤倦打通的隧道口不大,但是相对于纳明说的一点点小,却还是有些差别的,一个人爬过的话,还是留有一些空间的桑乙爬进去并没有感觉到多少阻力,进展顺利于是当他爬过一人远的距离,孤倦跟着爬了进去,接下来依次是荀白、胡适以及纳明五个人,每个人之间保持着一个人身长的距离在隧道里穿行,实际上孤倦打通的隧道内壁光滑,没有多余的碎石什么的阻止他们的行动,唯一的不便是隧道里很黑,没有半点光纳明担心荀白,可又不能跟在他身后,毕竟胡太医虽然也是无功很好的人,但是年纪必然的是比不上他们,如果把他丢在身后,到底是不太好于是在隧道里爬行,他便时不时会拉起声音对着前方叫喊“少爷?少爷你还好吧?”
安静的隧道里,纳明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响亮,荀白跟在孤倦身后,开始觉得有些无奈……他第一次意识到纳明对于自己的过度保护,让他产生了窘迫的感觉他像对待个长不大的孩子那般担忧自己……
黑暗里,他轻声的回应他,可面上却渐渐有些发烧望着前方虽然看不清楚的人影,有了些丢脸的感觉……他想告诉纳明别担心,可……说不出口……
纳明的声音因为他的回应不像之前那般响亮而愈发的表现出焦急——他越是回答的小声,纳明的询问声却愈大不知道爬了多久在这小小的,狭窄的空间里纳明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后来便有些恐怖——荀白感觉到自己忽然之间有些眩晕……
“糟糕!”
却终于听到了不同于后方传来的女声——是自己前方的孤倦“该死的白痴!”
孤倦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焦急,荀白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感觉自己前方的人似乎在用着什么方法向后的靠近自己而纳明的声音却带上了惊恐的尖锐起来,叫上了自己的“殿下——”恍惚着感觉自己脑袋里的眩晕似乎变到现实里,四周像是被人晃动似的摇晃起来,荀白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前方却陡然出现了一具身体,那人速度极快的提起自己背部的衣料,不知道是如何移动的那般快速……
他们在隧道里加速前行……身后却传来可怖的响声……轰隆隆……
轰隆隆……
又?又地震了?
荀白陡然的张大眼睛……怎……怎么回事?!
第二十四章 出镇(下)
又地震了?!
“殿下——”纳明在隧道内嘶吼着奋力往前爬行,拼了命的想要越过胡适去到前方然而,胡适和荀白之间那一人长的距离却在轰隆隆的雷声似的声音里被上方落下的巨石阻了去路“纳明!纳明!你冷静点!冷静点听到没有?!”
“不能上前去,快退!快退啊!”
胡适的声音和他出手的动作极快,在隧道开始震动的时候开始他本也是想上前护住小殿下的,可他速度再快也没快过震颤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落下的石块掉落在他和小殿下之间,待到纳明的吼声像是要死人似的叫起来,他这才意识到要先逃命再说!
况且……在巨石砸落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前方小殿下的身影速度很快的往前移动……
“殿下——”“殿下——你放开我,放开我——”纳明的吼声几乎快接近撕裂的程度,胡适头痛的拉着这越来越没法拉住的人……
耳边是轰隆隆隧道震动的声音,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拉扯他,可要退后便只能让他先退心一横,胡适就手一刀劈下去,纳明没了声音……
另一边其实在地震发生的时候,孤倦一行人已临近隧道出口,听到身后传来的轰隆声,桑乙便自动的加快了速度往前爬,孤倦回身,抓住荀白,一路狂速,最后在桑乙被身后的孤倦一把推出隧道,而她自己则抓着荀白亦爬出来之后,便听得愈大的轰隆声在他们身后咆哮着连滚带爬的站起身,三人拉扯着便向前奔去,余在身后的,待到安全时回头,便见到了一整片又恢复成无法通行的乱石堆“纳明,胡太医……”
惊魂未定,荀白断断续续的声音“管不了他们了,如果运气好,他们应该退回去了。”
看了眼挽在自己手边的少年,孤倦道,声音很冷若非是那个该死的纳明不断的在隧道里叫嚷,怎么可能又震一次?
那个白痴的男人!
心头的怒火压在冰冷的面孔下,孤倦自然没有多少好话“你呢?没事吧?”
却还是看了眼之前被自己从隧道口推出来摔到地面的桑乙,冷声,道“没有,只是几处擦伤,我们现在怎么办?”
桑乙摸了摸自己面上感觉到疼痛的位置,瞟到指尖的血红,却不甚在意,问“往前走,见到村镇买上马匹,去漾城。”
三人未作停留,便又踏上了前去漾城的旅途。
第一个在野外露宿的夜晚,一丁点儿也不完美荀白娇养贯了,身为皇子,哪里又需要自己亲力亲为的去做任何事情?即便是走路,他真正走过的,恐怕最长的路也不过是从自己府上出门坐进马车里,继而在是下车进宫……
跟着孤倦和桑乙,即便二人是放慢了速度等着他,却也还是让人觉得痛苦,可因为心里头那些小小的骄傲和不愿在自己喜爱的人面前表现出软弱的模样,荀白未吭一声直到晚上,三人一路行来并未见到任何的村镇,于是出了金镇的第一个夜晚,便只得风餐露宿了孤倦此刻不在,她离了二人去林间寻找吃食剩着两个莫名尴尬的少年坐在巨大的树荫下,默不能语荀白有些受不了他自己娇贵的双腿和脚掌,已经痛得让他没有办法忍住面部的表情,漂亮的眉眼带上痛苦的颜色,本就是不常见阳光的肌肤愈发的苍白伸出手,他将自己的双手放在腿上,试图用自己的力气来缓解腿部的痛苦,可,没有用,他越是按压越是觉得那样的疼痛让人无法忍受却固执的不愿意发出一声,即便此刻她不在这里可——感觉到桑乙的目光,荀白停下自己的动作,试图掩饰方才的所有举动“殿下……”
桑乙走过来一路走过来,荀白没有发出一声抱怨让他觉得或许自己之前对于这位皇子殿下的看法是不正确的——这并非是个娇贵而软弱的人,他只不过是,生来就比常人更加的尊贵罢了“殿下双腿疼么?”
单膝跪下,桑乙问,一双手却接手了荀白方才的动作“殿下不经常走动,这么长时间的行走肯定是受不了的,待会儿将军回来,殿下可以跟将军说一声,我们走慢点没有关系的……”
明明是和自己同龄的少年,可桑乙在荀白的眼里,却俨然是比起自己成熟很多的形象——心头的那种自卑感,破土而出“不——……不要告诉她!”
倔强的对上桑乙的眼睛,他不想让她知道“可是殿下……您脚底可能已经起了水泡,再走下去……”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对吧?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显得软弱,这种心情,这种心情,你了解的对吧?我……”
晶亮而美丽异常,那双像琉璃一般清澈的眼睛里有了显见的坚持,桑乙心头‘嗑噔’一声终于看见了这尊贵的皇子殿下,其实很早就已经表露无疑的心态——和自己一样,因为那个冰冷的人而炙热的、跳动的心可是,可是这怎么可以?!
如果,如果他也喜欢的话……
“那好吧,可殿下您如果觉得受不了的时候,请一定提出来。”
火热跳动的,因为那人这两日来变得温暖的心,像在严冬里拖到结冰的湖面,猛的丢下去——冰冷的异常桑乙不再出声,只专注的为他轻柔的缓解双腿的疼痛荀白亦垂下头去为自己方才的话,而觉得愧疚他并非不晓得他的感情,可是话却那般的轻易出了口虽然,虽然作为已经是那人丈夫的自己,是有权利去阻止任何人再去喜欢上她的,不是?
可他,却还是心怀愧疚沉默着,荀白试图在自己已经变得愈渐模糊的理智中间寻到当初的那种泰然,他并不想失去自己,因为不以为,像孤将军那样的女人会喜欢上一个没有主见的软弱男人“对不起!”
沉默半晌,他道桑乙莫名惊恐,诧异的望着他他——说对不起?!
抬起头望着双手还放在自己腿上的少年,荀白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那些困扰了他那么多日子的困惑和恐慌“对的,是对不起……”
看到桑乙的惊恐,荀白笑了下“不要慌啊……你叫桑乙对不对?我知道你也喜欢她……”
说着,面上升起些许浅浅的粉色,少年皇子的眼睛里多了些无法说出的温情“孤将军是能够让人即便选择死去也愿意固执去喜爱的人,所以,如果你也喜欢上她……其实很能理解。可是,她是我的妻子啊……我喜欢她,也可以理解的对不对?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我本也只是想远远的喜欢着就好的,可是一旦靠近过,就会想要更靠近,这种,这种心情,你也知道的对不对?”
温柔的说着自己的话,少年被树枝间落下的银色月光染了满身,那种出尘的美丽……桑乙自认自己是如何,也达不到的美好轻轻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桑乙觉得自己像是被这样美丽的少年蛊惑了,只能傻傻的在他面前表露出自己对那人的感情“因为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情,所以我也能够理解你。”
美丽的少年说着这样的话,渐渐变得忧伤“她是被迫嫁给我的,所以并不情愿,而作为强迫她嫁人的理由的我,自然也没有办法在短期内得到她的喜爱,所以,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就从,就从现在开始,不要和我争,直到此次的旅程结束为止?如果在这样一段时间里还是不能让她喜欢上我,那么回宫之后,我便请父皇解除我们之间的婚约,放她自由……”哪怕死亡“可以吗?”
如果一直不能得到她的喜爱,那么困住自己喜欢的人,让她痛苦,似乎也不是喜欢一个人所应该做的事情吧……
这么想着,荀白觉得如果不能让双方都欢喜,那么自己便应该放手,即便是死亡的话,至少他的人生里也已经有过那样多的可以望见她的时间,应该也已经是,很幸福,很幸福的事情了,不是吗?
所以他这么说着真挚而坦诚而他的真挚,看在桑乙的眼睛里,却是一种最大的威胁——一种,会失去什么的威胁这样的,这样的美丽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抵抗的了吗?
桑乙看着他,忐忑可是却也没有办法说到否定的回答“殿下……其实,可以除掉我的……”
说道,情绪低落了起来“如果殿下是这样的人,桑乙或者还能够回答否定的答案……可是……可是殿下,即便是桑乙答应你,但……喜欢一个人所无法控制的专注和想要给她所有美好东西的想法,是没有办法克制的了的啊……”
“嗯!我知道。”
笑了笑,去掉了彷徨的少年皇子,像是破茧而出的蝴蝶,振翅欲飞的声响在桑乙的耳朵边上嗡嗡的作响“我知道,所以,我只希望你像我从前那样,远远看着就好,只看这么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就好。另外如果是,她自己对你好的,也……也没关系的……这样,可以吗?”
桑乙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出现在他的婚姻里——即便是不情愿的婚姻吧,可至少那是受到皇朝法律保护的婚姻,更何况,这人是皇子,皇朝里最受宠爱的皇子——为什么他不用强硬的手段去争取?为什么他要这样软言温语的向自己请求?
他很痛苦因为原本设定的可以随意去伤害的那个因为身份尊贵而显得没所谓的少年,变得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脆弱却又真挚的像最纯粹的水晶一般,而他献出了他的一颗真心,只不过是期望能够在一段时间内去得到一个人的喜爱,一个照理说已经是他的所属的人的喜爱“为什么不随意的除掉我就好?你们皇族的人不都是应该……”
略激烈的站起身,桑乙嘴边的话冲口而出“除掉你?”
荀白的震惊看在桑乙的眼睛里,令他失去了能够再多说什么的勇气,而他的真挚则让他“我答应你。”
别无选择
第二十五章 伊县
那日夜晚发生了什么,孤倦不晓得,可她却总觉得像是有什么发生了,因为那两个少年之间的情势,好像有了些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变化。
只不过,这些事情并不在她的考量之中,当务之急便是要先抵达凤罗而她最大的惊喜则是,少了那个叫做纳明的家伙,那个皇子似乎变得没有那么的讨人厌烦……一路上都是乖巧而安静的,并不因为没有那么舒适的环境而挑三拣四后来,她用荀白身上佩戴的白玉换了些钱,足够三人接下来的行程。在后来遇到的镇上买了两匹马,她和金荀白二人一骑,桑乙自己一骑,三人便用着比之前那段时间快了完全不止一倍的速度北上凤罗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眠漾的小鸽子被她接到了,等到她放飞鸽子的时候,便也自然的告诉了她一些消息。等到鸽子再一次飞回来,三人已临近凤罗边城小镇——伊县飞回来的鸽子带来了一些令人高兴的消息——胡适和纳明都没有事情,另外在他们离开金镇以后便有隔壁镇上的人前去营救,而金镇自身也因为在镇上的金卖矿附近发现了煤矿而抵御了严寒,运转良好……
荀白看着手里的消息,却悄悄望了眼和桑乙站在一边喂马的孤倦——他在之前那个镇上的时候,听到她和那镇上的某个人说起过金镇的状况——轻轻笑了下,这人,果然还是温柔的啊……
伊县是典型的凤罗小镇镇上的男人和女人之间有着明显的社会地位差异,虽然也不是说多么的泾渭分明,可却也是非常明显的你走在街头,自然便看得出女人们的随意和闲适,反观街头的男人们,虽然也并不是畏缩而娘娘的样子,却也感觉得到他们对于女性的尊重和仰视,那是一种像是印刻进了骨子里的感觉一行三人二马,他们进到伊县方进城门的时候,三人便被阻了去路,孤倦刚准备有所动作,却被守卫两个女人的动作弄得一愣那两个女人笑笑的眨巴着两双爱慕并且泛着星星的眼,硬是将她们手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花塞到坐在孤倦身前的少年手中荀白吓了一跳!
这……这是在做什么?
“小东西真个漂亮啊……许人了没?身后那个是你姐?”
明目张胆的调戏,出言直白的表露出自己的意图“没许人的话,跟着我如何?守门的工作虽然算不得忒有钱赚,可姑娘我可是镇上父母官的侄女儿,这工作也不过是走个形式,如果愿意的话……”
另一个守卫却更是直接“这……这……我……我……”
凤罗女人好色,果然是其来有自“没事的话就让我们进去!”
愣过,孤倦这才回想起来凤罗就是这么样的个国家顺道瞟了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