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8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rouwenwu
然这个家族已经分离得七零八落了。
“利用血继的能力,助我一臂之力吧,千云。”
“等八云回来接任家主之位,我们一定可以重振一族的。”
又是重振一族。
他们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她想了想,说:
“你们有问过八云吗,她是否愿意这样做?”
对面的男人奇怪地看着她,理所当然地说:
“八云是本家的唯一继承人,自然是要担起家主的责任。”
“虽然发生了……那种事情,但只要将她体内的伊度压制住,她依然可以凭借着血继的力量,胜任家主之位……”
“云海桑。”
她打断他,无奈却一本正色地叹息着说:
“放弃吧。”
放弃什么重振家族,利用血继之类的事情吧。
不要把这些沉重如山的所谓责任全都压在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身上,不要再说什么家族、家主了,等八云回来,就让她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吧。
就像群云堂兄和堂嫂后来希望的那样,让她好好过一些平静安稳的日子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
云海皱紧眉头呵斥道。
在他心目中,家族是所有族人凝聚的地方,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它支离分散而无所作为?
如果是那样,那么曾经为之付出为之牺牲的族人的努力和心血不是都白费了吗?
无论如何,放弃家族的人是永远不能够被原谅的。
就如那个灭族的宇智波长子一样,是要遭受死去的祖先诅咒的。
千云看着最终拂袖而去的堂兄,不由得摇头想到,这样的场景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也是经常发生的。
那些前赴后继来劝说的族中长辈,无一不是被她父亲气得拂袖而去。
他们两父女,都是融不入家族的人呐。
隔日,她在街道上遇见天天,被告知宁次身受重伤,正在手术室里抢救。
她看见天天的脸上和手臂上也带有伤痕,少女的神情担忧无比。
手术室的大门紧闭着,云烟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千云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坐在堂姐身边,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她没有做过母亲,没资格说自己能够体会一个母亲在面对儿子生死未卜时的恐惧与担忧。
此时此刻,大概什么安慰都是徒劳的吧。
她轻轻拥抱堂姐,发觉掌心之下的身体竟是在不停地颤抖的。
这名女子,幼年丧失双亲,婚后不久丧失丈夫,唯一的儿子正躺在手术台上。已经不能再失去什么了。
“我一定是个很糟糕的母亲。”
“他父亲死后,我不但没有连同他父亲的那份好好教导他,照顾他,甚至连自己身为母亲的责任都没有尽到。”
“反而任由他带着仇恨艰难地生活了那么多年……”
“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从来没有去好好地了解过他的痛苦。”
“宁次有我这种母亲,真是太不幸了。”
“太不幸了……”
云烟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缓缓滑落,滴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
为什么要等到这种时候才来觉悟?
为什么要等到有可能永远失去儿子的时候才来悔恨?
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好好照顾他,疼惜他,护他成长?
为什么要让他在失去父亲之后,也感受不到母亲的温暖?
太失败了,日向云烟。
作为母亲,你实在是太失败了。
这时才来觉悟,但愿不会太迟。
千云轻拍着堂姐的肩膀,除了叹气之外也无法再说其他。
任何人都不是圣人。
如果真的有主神大人在俯视这个世界,请给凡人一个弥补以往错误的机会。
手术灯灭。
静音走了出来,笑容疲倦但宽心:
“宁次君他没事了。”
这一句话,好比主神的赦令。
稍晚些时候,千云从宁次的病房里出来,一个人走在医院的回廊上,只觉凉意遍身。
夜空中月亮残缺了一大半,弯弯如船。
十月下旬的夜晚已经雾水深重了。
她看见一名青年双手插在裤兜里,倚在拐角处的墙壁上。
见她看过来,他伸出手往回廊的另一边指了指:
“鸣人还在昏迷。”
她点点头,想着他大概是要等学生苏醒过来才放心吧,便没叫他一同回去,径自往前走。
他在身后叫住她:
“你是不是从佐助那里听说了什么。”
她脚步一顿,转过身,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却见他习惯性地挠着那头银发,从比平日略重的力度来看,好像是很为难的样子。
直到那头本来就造型奇特的银发变得乱糟糟,他斟酌着开口说:
“这样说吧,苦无扎在你身上,和扎在我身上,是完全一样的。”
无所谓什么重要不重要的人。
她也等同于他的一半生命呐。
他的目光中隐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手心也浸出一层薄汗。
千云忍住笑,转身继续往前走,倒是抬起右手向他挥别。
留他在身后拖着一副有气无力的调子说:
“喂……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啊好歹也说一声吧……”
她当然明白。
这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按爪=0=
如无意外,大概是明天完结正文了。
番外有三或四章吧。
求妹子求调戏~~~
☆、我愿意哟
鞍马千云在邻村的店铺里挑选颜料,老板见她一口木叶村口音,便笑着问:
“火影大人还好吗?”
她愣了愣,不知道应该回答“很好”还是“不太好”,只好尴尬地笑笑,一低头就耷拉下笑意,眼中只剩下无奈。
前几天晴空中一道惊雷直劈火影楼,火势冉冉而起,烧毁了一部分屋顶。用水遁救火的时候又不小心将资料室淹成一片汪洋,书籍湿漉漉的惨不忍睹。
估计火影现在正一个头两个大,面对着一堆烂摊子烦躁不已吧。
而那道突如其来的闪雷,夕日红一见便皱起双眉,红眸里满是担忧地和她对视一眼,大家均是心中了然——
是鞍马一族的血继。
八云体内被封印了的血继又开始苏醒了。
她一直以为当时是三代目派人杀死她父母,一直对火影心存怨恨。
稍后千云去里见丘山庄探望侄女,还未开口劝解,就见八云若无其事地对她说:
“千云桑可以帮我去邻村买颜料吗?木叶没有这种颜料。”
她一怔,看着房间里画了一半的画作,虽然色调过于阴暗消沉,但这毕竟是侄女唯一的消遣了。
这孩子极少向她提过什么要求,这种小事情她也没理由拒绝吧。
这便是她此时出现在邻村的原因。
拿着侄女列出的清单,她才发现原来画笔和颜料也是极其讲究的,需要极大的耐心精挑细选。
鞍马千云不喑艺术,二十多年来做过最艺术的事情,应该就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趁着父亲熟睡在他脸上涂鸦。
其实那时也有想过在某个天才脸上做点恶作剧的,可惜她一靠近,那人就醒了,耷拉着一双死鱼眼警惕地瞥向她。
她只得做贼心虚幸恹恹地跑了。
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现在想起来只觉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满心怀念。
尽管如今生活安好而知足,她还是会时常怀念起小时候。
她依然记得父亲拿着小黄书教她读书认字,记得卡卡西瞪着死鱼眼说“你们这些笨蛋”,记得夕日红和阿斯玛偷偷约会被撞见时的窘迫,甚至连带土的吵闹和琳的温柔也历历在目。
俗话说人越老,对过去的记忆就会越清晰。
她正踩在二十五岁的尾巴上,应该还不能算老吧,至少今早在照镜子的时候,还没有发现皱纹。
这当然要归功于平日注重保养的好习惯。一群主妇聚在一起,生活琐事的话题哪能少了保养身材啊肌肤啊之类的,就连夫妻房事这种隐秘也时常有人似羞还羞却乐此不疲地提起。
千云自然没胆子向主妇们描述自己和卡卡西的体位啊技术啊什么的。虽然博览十八禁书刊,但评论别的男人和评论自己男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再说,那可是在村子里人气颇高的第一技师,她怕自己一言不慎,惹来周身口水。
花了差不多一个下午的时间挑选完颜料,付账后老板笑眯眯地说:
“请代我向纲手大人问好哟。”
她转身走出店铺,竟看见某位银发青年从对面的烤鱼店里出来,抬手朝她打过招呼后便直接推着她的肩膀往前走。
“去哪儿?”
她扭头问道。
“看花火。”
她想起十多年前他确是答应过带她到邻村看花火,可惜一直都没履行诺言。
然而现在这番举动,也太过不靠谱了吧。于是调侃道:
“卡卡西桑哟,你是不是撞坏脑袋了?”
“离夏日祭还有七个月,再说,大白天的哪里看得见花火。”
他不以为然地从面罩之下飘出一句:
“嘛,这种事情很难跟笨蛋解释清楚呐。”
话音一落,胸膛上顿时挨了一记手肘。
七弯八拐后他们从一片树林穿梭而过,来到一处高坡才停下脚步。
只见刚刚还是明晃晃的白日,刹那间黑暗从天而降,笼罩了整个空间,伸手不见五指。
四周静寂到不闻一丝声响,只能感觉到自己和对方的呼吸。
她忍不住出声问他在打什么主意:
“喂……”
却被他一把捂住嘴巴:
“别说话,看天空。”
她仰起头,漆黑一片的上空并没有任何奇异之处,丝毫不及真正有星月的璀璨夜空。
正要数落他,突然远处一声巨响,仿若地崩山摧。
她看见黑暗中开出无数朵五彩的花,纷纷扬扬从天际洒落,满目繁华。
细细碎碎的光芒倾泻而下,宛如落珠溅玉,绚丽至极致。
任何一年夏日祭的花火,都比不上此时所见。
她不禁弯起唇角。
过了好一会儿,花火消逝,黑暗尽褪,白日重现。
天空碧蓝如洗,刚才的绚丽了无痕迹。
她转头对身旁的青年说:
“好烂的幻术。”
卡卡西斜睨她,眼角抽了抽:
“你就不能假装感动一下吗。”
“正常的女生都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吧。”
她笑着挽过他的手臂,拖着他往回走,嘴上打着哈哈说:
“回木叶了,卡卡西桑。”
怎么可能没有感动。
她已经感动到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说出“非君不嫁”这种话来了。
里见丘山庄门前,树木连根拔起,倒塌一地。
草坪上有明显的打斗痕迹。
千云心中一凛,直接一跃而上从窗户跳进八云的房间,却一下子被眼前所见怔住了。
房间里人不少。鸣人和春野樱,还有夕日红的三个学生。
八云在昔日老师夕日红的怀里低声哭泣,脸上再也不是决绝的恨意,而是深深的悔意和释怀。
她记得先前侄女对好友误会到恨之入骨。
“看来我错过了很多呐。”
她微微笑着说。
鸣人学阿凯闪出一口白齿,完全袭自四代目的一头金发在阳光中异常灿烂:
“真相大白了,伊度那家伙已经被杀死了。”
“你来迟一步啦,苹果欧巴桑。”
……果然无论听过多少次,这个称呼还是令人很不爽。
但不管怎么说,这无疑是最好的结局。
山上雪水融化的时候,鸣人跟随自来也离村修行,春野樱也拜了纲手为师,学习医疗忍术。
至此,卡卡西的三个学生都被瓜分干净了。
千云调侃他说:
“卡卡西老师哟,都叫了你为人师表不要整天埋首小黄书啦。”
“你看,学生都被吓跑了。”
他依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记死鱼眼瞥过来:
“不知道当初是谁送我《亲热天堂》的哟。”
日子就在他们时不时相互调侃中渐行渐远,一直到第二年夏末,千云发觉家里越来越不对劲了。
最近一段时间,总有一些小物品不翼而飞。
上个月是地板上的好几本书刊,前几天是抱枕,电视机旁的艺术雕塑品,这几天连喝水的杯子都不见了好几个。
她曾经怀疑是不是有盗贼入屋,但立刻便被否决了,盗贼才不会那么没眼光,净偷些价值不大的小物品。
那日她从外面回来,在门口就看见了卡卡西坐在客厅里定定地看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犹如被人施了静止的术。
她走过去,刚想伸出手在他眼前摇晃,却被他一声厉喝:
“别过来!”
她顿时愣住,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不一会儿只见冰箱上的花瓶在眼前凭空消失。
冰箱顶部空空如也。
不是幻术。
凭她的血继对幻术的敏锐,轻易可知这不是任何一种幻术。
“累死了。”
卡卡西呼出一口气,疲倦地仰面靠在沙发上。
她在他闭上眼睛的一瞬间,看到了那只与以往不同的写轮眼。
“喂。”
她坐在他身边,推了推他肩膀。
“你在练习新术?”
他睁开右眼,神采乏乏地应道:
“唔……万花筒写轮眼。”
宇智波一族的秘术。
她担忧多过惊讶,犹豫了许久,才说:
“听说就算是宇智波族人,这个术对身体的负荷也很大。”
他凑过来抱着她,手臂在她背脊上环得很紧,低低地说:
“我有分寸的。”
她闭目靠在他肩膀上,良久不语。
……最好是这样。
下个月就是二十八岁的人了,还成日要人担心。
傍晚时分她在厨房里做饭,忽然被人从身后环住腰。
那人把下巴搁在她肩上,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自来也大人走之前送的那本《亲热天堂》,还记得内容吗?”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把锅铲往他脸上拍过去:
“倒背如流。”
然后他却不说话了,过了好半晌才轻轻吐出几个数字:
“5719。”
她握着锅铲的手一顿,心中涌上一股奇妙的感觉,又忍不住想要弯起唇角了。
也是过了好半晌,她轻声说:
“8026。”
暮色如金,远处的田野里,乌鸦在调戏稻草人。
第57页,第19行——
为我做一辈子的饭吧。
第80页,第26行——
我愿意哟。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0=
一看时间,竟然超过十二点了……我有罪><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啦,番外还有几章,让我歇两天吧……
来来来正文都完结了妹子们快出来让在下调戏一下╭(╯3╰)╮
最后,新坑求戳求爱护——[火影]夏祭
☆、佩恩袭村
佩恩对木叶的袭击来得毫无征兆。
在大多数村民茫然不知发生何事之际,村子里爆炸四起。坚厚的石壁被炸得到处飞溅,从半空中铺天盖地一般砸来。从未见过的巨型怪物拖着庞大却灵活的身姿,在街道上横行,口中喷出熊熊烈火。
很多人只是一驻足一抬头,顷刻间便失去性命。而更多的人则是在逃亡的过程中,被乱石砸中或被卷入火舌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此时此刻,就连守护着这个村子的忍者,惊讶于结界被破坏得如此迅速,除了被动地进行救援,却是一下子束手无策了。
木叶在一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鞍马千云那时和侄女在烤肉店里,起初以为是地震,直到外面有忍者在喊:
“有入侵者,普通村民请速从地下通道前往避难所!”
两人一惊,从窗口一跃而下,却是不约而同地往和避难所相反的方向跑去。
“看来我们想的是一样的啊,八云。”她说。
忍者也会有比普通人更脆弱更弱不禁风的时候——当她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
“红老师现在行动不便,实在很令人担心。”
八云躲开一块飞来的大石,脸上带着慌张。
那可是一直以来悉心照顾她,即使委屈自己也要保护她的老师啊。
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也许应该换成她来保护自己的老师了。
轰隆——轰隆——
房屋崩塌的巨响不绝于耳,道路上碎石横飞。
有小孩和父母走散,站在路边哇哇大哭。年轻的忍者一把抱过孩童,用自己的手臂挡住从旁边砸来的断壁,鲜血顿时涌喷而出。
残垣间已经开始堆积起尸体。
途中遇见鹿丸。
少年一身尘灰,与她们飞奔往同一个方向。不用开口询问,智商超过200的头脑已经知道她们要去做什么。
“我也正要去红老师那里,你们还是先去避难所吧,红老师和腹中的胎儿就交给我了。”
他的目光里是少见的凌厉,看着这般混乱的场面咬牙切齿地说:
“真是的,要是有什么差池,日后我哪里还有脸去见阿斯玛老师!”
他已经不是刚从忍者学校毕业,凡事都说麻烦的懒散少年了。
经历过这么多的波波折折,尤其是亲眼目睹恩师的死亡,他深知有些事情是再麻烦也不能不尽力去做的。
他也好,他的同伴也好,是曾经被前辈誓死守护着的木叶的“玉”,如今也应该轮到他们来守护新一代的“玉”了。
——看着吧,阿斯玛。你没做完的事情,有人会代替你去做的。
——会代替你去守护好这个村子,以及最珍贵的“玉”。
鹿丸向旁边两人做了个“不用跟着来”的手势,几个纵身便看不见踪影。
“千云桑……”
八云犹豫着抬头看长辈。
千云望了望少年消失的方向,拍拍侄女的头说:
“去避难所等他们吧。”
无论怎么看,阿斯玛最得意的学生都要比她们可靠得多吧。
避难所里人满为患。
大多数是小孩,老人,和女人这类体格孱弱者,还有为数不多的忍者在维持秩序。
外头爆炸声惊天动地接连而起,不用看也能想到家园被破坏成什么样子,有多少人在混乱中丧生。
但是避难所里一片安静。孩童眼中纵然有着恐惧,也没有出声尖叫或哭泣。
这些被保护着的,所谓的“弱者”,尽管担忧到心神不宁,也没有一个人掉下一滴眼泪。
他们相信着这个村子的守护者。
尽己所能不要在这种时候给别人添麻烦。
鹿丸把夕日红送过来,看着千云和八云一左一右扶着她,才朝她们点点头,转身离去。
这个少年,已然成长为足以独当一面的好忍者了。
阿斯玛若是知道,一定会欣慰地微笑。
村子的另一边,卡卡西大半个身子被埋在废墟之下,动弹不得。
丁次带着情报奔向火影楼,身后佩恩的武器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穷追不舍。
“……把情报交给活着的人,这是现在的我能拯救木叶的唯一办法了。”
银发青年这样想着,最后一次发动万花筒写轮眼。
佩恩的武器被转移到异空间,丁次获救。
卡卡西虚耗过度,眼皮一点一点地垂下来。
恍惚间他看见了带土,琳,和他们的老师。
带土临终前的话语清晰地在耳边响起——我会成为你的眼睛,帮助你看清未来。
然而,他的未来……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吧。
是了,未来。
他记得有一个人曾经说过要和他一起走完未来。
是谁呢。
是谁一直以来陪在他身边,无论是多么艰辛的路都会紧握着他的手呢。
他感觉到仿佛有人在身后等他。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有一个人在身后等他。
很艰难地想回头望——不行了,他已经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次再弄得一身泥一身血回来,你看我还会不会给你洗衣服呐,旗木卡卡西。”
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在他脑海中无限放大。
怎么会忘记呢,那次执行完营救风影的任务,被阿凯一路狂奔背回来,在医院从昏迷中苏醒时见到她在病床旁,她就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那时的她眼睛里布满血丝,脸色比他这个病人还差。
记得了吧,这个声音今早才和他说过“要早点回来吃饭哟”。
是答应了为他做一辈子饭的人呐。
青年的视线开始模糊,仿若渐渐坠入一片永无天日的黑暗中。
他一定是一个很差劲很差劲的男人。
曾经答应过她的事情,总是没有好好地履行诺言。
先前说带她去看花火,结果拖沓了十几年。
而现在更是……
——到最后还是没能和你一起走完未来。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原谅我吧,千云。
垂落下来的银发被风轻拂而过,卡卡西合上了眼睛。
避难所中,鞍马千云在帮忙给小孩分发水和面包。
正在用纲手的查克拉治疗伤员的蛞蝓突然动作一顿,身上淡青色的查克拉光芒骤然减弱,两秒后才恢复如常。
“怎么了,蛞蝓大人?”
察觉到异常的千云转头问道。
蛞蝓看了她一眼,使劲地摇摆着身子:
“没,没什么!”
远处火影楼的屋顶上,通过蛞蝓得知卡卡西死讯的纲手一拳击毁了一根柱子。
避难所的供给不足,从外面送来食物的忍者一脸慌张地说:
“听说卡卡西桑阵亡了,这是真的吗?!”
夕日红满眼震惊,手心不由自主地紧贴腹部,胎儿在不安分地乱蹬。
忽然听见八云在叫“千云桑!”她扭头一看,已经不见好友的影子,于是转而狠狠地瞪了那忍者一眼,咬牙说道:
“笨蛋!”
千云在废墟中找到卡卡西,他前额的碎发滑落到眼睛上,被风吹起才可见光滑的额头。
前几天她给他吹头发的时候才开玩笑说:
“卡卡西桑哟,对于扫帚头来说,你的刘海也太长了呐。”
他一记死鱼眼翻上来说:
“你是在心疼你的洗发水吧。”
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心疼的了。
丁次从火影楼回来,伏在父亲身旁痛哭,拳头一下一下地捶打地面。
身受重伤的丁座看了看双眼紧闭的卡卡西,也垂下眼眸叹惜。
她扒开困着他的断壁残垣,白皙的手背不知被哪一块石头的棱角划破皮肉,鲜血直流。
也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没有泪水。
竟然没有泪水。
周围还有不曾间断的爆炸声,她却仿佛身处一个死寂的空间,什么都听不到。
等到终于把他的身体从废墟中拉出来,她扶着他的背脊轻声说:
“别睡在这里了,我带你回去吧。”
然后转过头对丁次说:
“快把丁座桑送去医院吧,丁次,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啊。”
丁次愣愣地看着她,胡乱擦了一把眼泪,背起父亲。
不要哭了。
无论亲眼看见多少同伴丧生。
无论心中如何悲痛。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轰隆——
一条巨型蜈蚣朝这边吐出一个熊熊火球,又有房屋被烧得支离破碎,巨大的石壁犹如雨点一样密密集集从空中砸下来。
跑出一段距离的丁次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脚步一顿回过头来,只见乱石纷飞间她紧紧抱着卡卡西的尸体,已经没有办法躲避了。
被石块埋没之前她也望了过来,说了最后一句话:
“走吧。”
鲜血从石缝中蔓延开来,丁次看见她的唇角竟是微微弯起的。
虽然不能一起走完未来,但如果最后能死在一起,那也不坏了。
要不然,以后数十年的路要一个人孤零零地走。
太寂寞了。
太寂寞了。
苹果树上开满白色的花,芬芳扑鼻。
鞍马千云在树下茫然地环顾四周,满腹疑惑。
她应该是死去了才对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还有卡卡西呢?
她前后左右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卡卡西的踪影。
倒是看见不远处自己的家,前院的木门敞开着。
她抬脚走了过去。
不仅是前院的木门,连正屋的大门也是敞开着的。
走进客厅,她一下子就怔住了。
有人懒懒散散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那久违的熟悉面容令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爸爸?!”
厨房处有声响,一名与她长得极其相似的年轻女子走过来,浅笑着说:
“是千云回来了啊。”
她看过去,眼睛睁得大大的,声音里难掩惊讶:
“你是……妈妈?”
“别站在门口了,快过来坐吧。”
鞍马川云放下报纸,笑着对妻女说。
千云终于缓过神来,神色也渐渐平静了,不禁摇头笑自己的大惊小怪——是啊,她也来到父母这一边的世界了呐。
她拉着母亲的手坐到父亲身边,像向父母撒娇似的抱怨着说:
“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和爸爸妈妈说呢。”
香织揽着她笑道:
“一定要把你的故事好好说给我们听哦。”
然后她开始讲述这些年来的故事,开心的,悲伤的,愤怒的,庆幸的。她一直说一直说,仿佛要将十几年来无法向父母诉说的话全都弥补回来。
鞍马川云和香织在旁边静静地听,有时会插嘴问一两句,但大部分时间都只是面带微笑地听着女儿的故事。
他们最放心不下的女儿啊,也已经有着属于自己的人生了。荆棘也好,鲜花也好,只要她一直一直往前走,终会回到自己的归宿。
无法亲眼看着子女成长,大概是作为父母最大的遗憾。但是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又岂止八九,他们知道她过得好就足够了。
香织的目光一闪,笑容更深了,指着窗外对她说:
“有人来找你了,千云。”
“在那个世界,你还有没做完的事情吧。”
千云转头望过去,门口有一束很亮很亮的光圈,有个青年在旁边等她。
鞍马川云说:
“怎么还是朔茂队长家的小子啊,千云你应该出去见多点世面呐。”
“来不及了,爸爸。”
她笑着说。
“谁叫我在出去见世面之前就先遇见了他呐。”
父母送她到门口,卡卡西拉着她的手走近光圈时,香织叫了一声“卡卡西君”。
两人回头,只见香织虽然笑着却是很认真地说:
“请珍惜爱护对方一辈子哦。”
交握在一起的手紧了紧,卡卡西弯起月牙眼:
“您放心吧。”
他们一早就知道要珍惜爱护对方了。
这一次,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一定要一起走完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
下一章有大包子小包子,但是我先提个醒……小卡一点儿也不萌,让他娘很头疼= =
☆、关于孩子和后来
[一]
第四次忍界大战结束的第二年春天,樱花刚刚点缀上枝头,旗木家的长子出生了。
千云抱着小小婴儿看了好久,不时抬头望了望身旁的丈夫,皱着一双秀眉,全然没有初为人母的激动和喜悦。
卡卡西奇怪地问:
“怎么了?”
她瞪着死鱼眼说:
“孩子和你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接下来这句有些咬牙切齿:
“没有一丁点儿像我,没有一丁点儿!”
夕日红忙打着圆场说:
“怎么没有,孩子的瞳色就和你一样。”
她抬抬眼皮,死鱼眼看向好友,平平板板地说:
“卡卡西的瞳色也是黑色的。”
被点名的第一技师干笑着安慰她说:
“嘛,这种小事就不用计较了呐。老人们常说,通常是儿子像父亲,女儿像母亲哟。”
她偏头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但就算是再像父亲或母亲的小孩,总会有某一小部分明显看得出是遗传自另一方吧。
夕日红的女儿就是和母亲有八分相似,唯有一张嘴巴像极父亲阿斯玛。
但是旗木家的长子,不夸张地说,简直就完完全全是旗木卡卡西的缩小版。
五官也好,轮廓也好,甚至发色,丝毫看不出千云的影子。
就算被称为py忍者,这也py得太过分了!!!
一直到又一年夏天,旗木家第二个孩子出生了。
是一名女孩,从稚嫩的面容便可看出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将来一定惹得无数追求者前赴后继。
女儿像母亲。
哼哼哼,千云无比幽怨地瞪着卡卡西,像是像,只是只有一双眼睛像她,除此之外,与旗木家家主和长子几乎出自一个模子。
身为旗木家家母的千云深深觉得自己被排斥了。
每次看见夕日红的女儿,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她都觉得上天如此不公。
但是还好,起码女儿还有一双眼睛像足她。
[二]
旗木一族子嗣虽少,但个个都是天才。
木叶白牙就不用说了,第一技师在忍界也算是家喻户晓的。
到了晴彦这一代,小小年纪的少年被誉为忍者学校的第一天才也不足为奇了。
每个男孩子年少时都有一段极其崇拜父亲的时光,他当然也不例外,尤其是他的父亲还是村子里颇受敬重的精英忍者。
他从小就以父亲五岁毕业,六岁成为中忍,十二岁成为上忍的光辉事迹来勉励自己。
在小小少年心中,父亲就是他最崇拜的英雄,也是他立志要超越的人。
然而,他一直不明白,英雄一般的父亲,为什么会娶了母亲这样普通的女子。
他心目中最值得男人为之倾倒的好女子,应当是像纲手大人,静音阿姨,红阿姨,红豆桑,雏田桑,天天桑,井野桑,小樱桑,甚至是砂忍的手鞠桑……那样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忍者。
男人的心之所属,不应该是那些有能力站在他们身旁并肩作战的女中豪杰吗。
而他的母亲,据说她拥有幻术世家鞍马一族的血继,但他只知道她用来迷惑他和妹妹尝试新料理的幻术确实是无懈可击。
他从来没见过她的双手拿过苦无,握着菜刀在厨房做饭倒是每天都见。
就如同母亲对他的长相很失望一样,他对母亲单纯的家庭主妇身份也很失望。
“欧多桑是不是曾经在任务中身受重伤,被卡桑所救?”
一天晚上,他终于忍不住这样问了父亲。
后者略微惊讶地看着他说: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小少年鼓着脸,理直气壮地说:
“您其实是为了报恩才会娶卡桑的吧!”
忽然身后的纸门被拉开,他回过身,看见母亲探出头来笑着说:
“我平时给你们做饭也是很辛苦的哟。”
“为了报恩,你们今晚就睡在回廊上吧。”
说完,把枕头被褥扔给他们,“嘭——”的一声拉上纸门,徒留父亲一脸悲苦地叫嚷着:
“喂喂喂我什么都没说啊!”
他耷拉起死鱼眼,这个习惯不知是袭自父亲还是母亲,伸手戳了戳父亲的手臂,仰起小脸说:
“露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太没用了,欧多桑。”
父亲也耷拉着死鱼眼看他,叹气弯下身揉着他的脑袋说:
“等你遇到肯为你做饭的女孩子就会明白了呐,晴彦。”
他和父亲大眼瞪小眼,然后扭头不屑地说:
“切,我才不像欧多桑。我以后的妻子一定要是很厉害的女忍者。”
“是是是。”
父亲敷衍地应道。在木回廊上铺好被褥,拍拍他的头示意他该睡觉了。
这晚是满月,月光洒落在后院池塘的水面,涟漪一闪一闪煞是好看。
过了很久,他听见身旁父亲轻声说了一句:
“一个家怎么可以少了做饭等你回家的人呐。”
他怔了怔,偏头望过去时只见父亲的脸庞隐在纸门投下的阴影中,他看不见他的神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涌上一股很强烈的直觉,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是笑着的。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样。
这句话对晴彦来说只对了一半。他不满母亲的平凡,而是事事效仿父亲。
忍术的修行就算了,就连父亲喜欢吃秋刀鱼讨厌天妇罗,他也要和父亲保持同一步调。
妹妹倒是钟爱天妇罗,每次见她在饭桌上吃得不亦乐乎,他低头扒饭暗暗地想——那种东西果然只有懵懂无知的小p孩才会喜欢。
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想试试天妇罗是什么味道的。
是了,关于相貌酷似父亲这件事,村子里并没多少人深以为然。
这当然是因为第一技师多年来面罩不离身,真正见过他真面目的人不多。
晴彦在坚决要求发型和父亲相同之外,也曾打算学父亲戴面罩遮住大半张脸。
可是他母亲一脸严肃地对他说:
“知道你父亲为什么和我结婚吗。”
他摇摇头,瞪大着眼睛认真听。
母亲意味深长地说:
“就是因为你父亲整天戴着面罩,女孩子们认为他长相奇丑无比,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所以都不肯嫁他呐。”
说到最后,她还煞有其事地摊摊手,一脸幸灾乐祸。
他惊讶中夹杂着好奇问:
“卡桑就不怕欧多桑真的长得奇丑无比吗?”
母亲哈哈笑着说:
“要真是那样,在家也不让他解下面罩就好了嘛。”
晴彦恍然觉悟,为了以后能够娶到厉害的女忍者,终于打消了效仿父亲戴面罩的念头。
[三]
人说女儿是父亲上一世的情人。
由衣对她上一世的情人可谓是嫌弃得很。
与哥哥将父亲视为英雄偶像不同,她时常嘟着小嘴向母亲抱怨说:
“卡桑眼光不好,居然嫁给欧多桑这样懒散没干劲的男人!”
在小由衣心目中,真正的男子汉应该有着满腔的热血和挥霍不尽的干劲。
所以当她信誓旦旦地大声说着“长大后要嫁给凯叔叔”时,她母亲打翻了手上的汤,父亲筷子间夹着的秋刀鱼掉到了桌子上,哥哥也抽搐着嘴角看着她。
她下巴一抬骄傲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