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领主初养成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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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主初养成 作者:rouwenwu

    的生意发展。

    至于那夜少女鼓足勇气的表态,二人都没再提及半字。濮阳陌上门探望过兄妹二人一次,无意间提起了宁洛将修书其父,请求圣上赐婚,听得慕绯瑟满眼黯然。

    她知道一旦老皇帝下旨,抗旨不遵的举动会让她与未婚夫的关系彻底决裂,甚至会牵连慕宁两家恶交。试过找宁洛再好好谈谈,可病美男的态度强硬得毫无回转的余地,不敢再让兄长分心的少女只好整夜整夜地睁眼天明,短短时间竟憔悴不少。

    萧瑶说过,男人也是需要哄的。不过,现在怎么哄呢……

    眼看着她一天天消瘦,男子们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总会忍不住心软的时刻,又看到她对慕言的关心,愤懑难当。

    宁洛如此,云若澜亦是。可是仙男比谁都清楚小徒弟这次勉强完成的四星晋级,存有多大的风险。一般魂师仅有一只幻兽相伴,一连收了三只幻兽,还是在未满四星的层级完成的,且不说她的修为无法承受,单是那份不足以与修为匹配的心境修炼,就让人忧心忡忡。

    脸上没什么表情,云若澜内心的悲愤和遗憾却渐渐被另一种情绪取代,就是害怕。他害怕某一天,小徒弟就会像师姐那般香消玉殒。

    天魂宫中从来不乏天才,杰出者比比皆是,可像慕绯瑟这样从魂源力尽失到四星魂师仅仅只花了一年时间的,闻所未闻。

    惊世天才的结局,往往异常凄美。在满腹担忧涌上心头后,云若澜更多在意的,反而不再是那个荒谬的多夫之说。

    她就是他命中注定无法逃避的劫数啊……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后,仙男倚在窗前,望着渐弯的暖月,细数了不曾与小徒弟交流的日子。

    都十日了啊……云若澜有些唏嘘。澹泊明志,宁静致远是师父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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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达成的境界,以前他倒有几分把握,可牵扯上了那抹纤秀的身影,再淡泊也只能堕入那方令他陌生的浑沌。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仙男没有回头,只是任轻柔的脚步声走近,停在了与他相隔三尺之外的地界。

    见他不曾转身,背影挺拔如松,慕绯瑟鼻头微酸。她不想再这么煎熬下去,宁愿被半吊子师父数落一通,她也不想再这样他明明就在身边,却像隔着万丈天壑。

    她有些犹豫地伸出了手,在轻碰他的背脊后,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反应。少女僵住了动作,刚为自己打气呐喊的劲儿,瞬时尽泄而空。

    原来云若澜已经这般厌恶她了,甚至连正眼也吝于给予。

    垂下头,收回手,她转身准备出门,却被从背后紧紧抱住,那个朗如清风的声音终于低低呢喃着:“想就这么走?”

    “你不愿见我,我不想招你烦。”强忍着打转的泪水,慕绯瑟轻声说着。

    “不见你,你就会放弃?”云若澜仿佛看到了自己心底重拥这具小身子而绽放的花火,不自觉紧了紧胳膊,贪恋着她发际间的幽香,将脑袋凑得更近了些。

    少女看不到他的表情,也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缓缓摇了摇头,“就算你讨厌我了,我也会想办法让你重新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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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我。只是,我还没找到办法。”

    后面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清,却让仙男哑然失笑。还真是个对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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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不得章法的懵懂孩子啊……全然忘记了自己也正陷在这片泥潭里,仙祗般的男子悄然地扬起了嘴角。

    将她抱在怀中,才发现她近日的清减比看到的还要骇人,笑容消失在唇边,云若澜将小徒弟的身子扳正,心急地说着:“我见你日日都在用药,为何还消瘦得这般厉害?”

    “可能是魂源珠多了个小东西,精力不大够用罢了。”慕绯瑟直视着那双满是关怀的星眸,竟一时挪不开眼。有多久没这样跟他四目相接了?

    仙男怎会不知她是为何所扰,轻哼一声,将她拦腰抱起,径自走向了房中的床榻。“夜不能寐,就单靠魂源力和药物支撑,再好的身体都顶不住这等折腾。我这师父看起来是做得太失败了,才让你连爱惜身体都不会么?”

    听他口气不善,却关心满溢,少女眼眶一热,不肯躺下,伸手死死地揽住了他的脖颈。“云若澜,对不起。”

    察觉到颈间有温热的湿意,云若澜随即把微微颤抖的小身子温柔地带到了怀里。他的绯儿鲜少有女儿家的软弱一面,这得是多大的痛楚才会让她泪流不止。

    “绯儿,什么都别想了,好好睡一觉。我陪着你,都陪着你。”声音不觉放软,与她一起时才会出现的柔情似水,不知不觉又回到了仙男身上。

    慕绯瑟还是把头埋在他的颈窝,想到这可能只是他一时不忍的温和,更是泪水汹涌。“我怕一觉醒来你就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再也不会出现。我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师门为何,你若有心躲我,就你这神通广大的本事,我能去哪里寻你?”

    云若澜愣愣,突然把小徒弟的脸捧了起来,不顾她满脸的泪痕,重重吻在了那两瓣娇艳的粉唇上。泪水的淡淡咸涩随着交缠的唇瓣混入了口腔,灼热了那颗本就无法对她冷绝的心。

    被半吊子师父的突然亲密之举弄得有些错愕,泪水冲刷过的乌黑眸子还带着莹莹水光,她下意识地回吮着那双丰润的唇,在换回了更为炽烈的掠夺后,这才似有安心地闭上了眼。

    是他的气息,是他的味道,能带给她沉迷触感的,便是她在幻境中彻底想通后要坚守的第一个男人。

    原以为他会顺势把她吃抹干净,可仙男只是在将她吻得快透不过气时,停了下来,一双大掌依然捧着她泛着淡淡红晕的俏脸。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绯儿竟是这般迷糊。”云若澜笑眯眯地说着,指腹轻拭着她还挂在眼角的泪水,轻轻啄了一口舍不得放开的甘美,戏谑道:“就算不曾提过师门,就算我目前的修为略胜你一筹,绯儿,你莫非当真相信,我离得开你?”

    “我……”支吾出一个字后,慕绯瑟也有些愣神。他被气得不轻,她哄人的功力又实属末等,怎么想都是要离她而去的架势,她哪里敢往期冀的方向琢磨?

    见小徒弟难得一见的呆样,云若澜满心的郁结最终化成了无法割舍的爱恋。轻吻着她的额头,他将她圈在怀里,斜躺在床上,温声说着:“你母亲亲的决定,或许是不曾考虑过会有我这般爱你如斯的男子出现。慕言也好,宁洛也罢,遇上你也算是命中逃不开的羁绊。等你稳定了修为,再好好跟你研究研究,你那些开得太过灿烂的桃花,是怎么缠上你的”

    师姐或许从未想过师父会把她牢记心间,并派出了他守护她的女儿。无可厚非的维护,让云若澜恼火之余,更多了几分对师姐不按常理出牌的后怕。幸亏慕言真如她所期盼的那般,温文尔雅,人品端正。

    相形之下,他这个师叔似乎还少了那份胸襟?

    仙男别扭地想着,却发现怀中的小人儿带着安然的浅笑沉沉睡去。这些日子确实苦了她了,不过该烦恼的,依然是他吧?

    云若澜无奈地笑笑,正想让她躺得更舒服些,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宁洛旋风一般冲进了仙男的卧室。精致的面容上已然不是看到他们亲密相依的愤怒,而是令云若澜也倍感好奇的惶然。

    “慕丞相过世了。”(

    收费章节(12点)

    144悼念之哀

    等慕绯瑟一夜好眠,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安稳醒来,就看到两美同坐于云若澜的卧房,表情极是肃穆。

    待她拢着外披走下床榻,便听到了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康国第一重臣慕天鹤于正月二十三死于急症,慕丞相唯一的儿子慕少华悲痛欲绝,却在第一时间宣布了父亲是被气死的惊人消息。

    不孝孙女慕绯瑟在惹出私圈美男于府的非议后,又传出了利用美色勾引驻边大将濮阳陌的惊天丑闻。暗羽皇城中尽人皆知宁家二公子与濮阳家四公子情同手足,如此丑闻,让当朝各家族间,一时气氛微妙。

    本是一女几男间的情事,却被朝中的阴谋论者,无限夸大为大康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领主处心积虑地敛财拥兵,妄图颠覆政权。

    有品质奇佳的煤矿在手,有流量充沛的大江在侧,又有指不定蕴藏着多少宝藏的恶魔岭相倚,早在年前就名动天下的魂师领主可谓实力一流。

    正是这种种太令人忌惮的因素,大康朝中一直未曾中断的“女患”一说,再次在过年时全盘爆发。

    被指纵容自家孙女与翎国皇太女肆无忌惮交好的慕天鹤因各方压力病倒。据慕少华的说法,真正导致慕老太爷与世长辞的消息,是有人密报朝廷,慕绯瑟侵吞边防大军的军饷,并在建造跨江大桥的工事中占用尽大半工款。

    慕侍郎的宣言令大康朝野一片哗然,更有甚者,疯传慕少华不准其三女回门吊丧,言之凿凿,令人无法生疑。

    听完宁洛沉声讲述,慕绯瑟坐在圆凳上,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慕天鹤与她已非血亲,按她漠然的性子,确实不该有什么悲哀之意,可她还是很难过,源于这副小身体,曾经把这位老者当做除哥哥外最好的亲人。

    她对慕少华的说法嗤之以鼻,不尽然放在心上,却在宁洛的提醒下,想到了最近的党派之争。

    难道与此有关?少女蹙着眉,陷入深思。

    一旁的两男早在她熟睡时就已经将很多事情研析了个遍,见她好不容易恢复了些活力的俏脸又面无血色,满心忧虑。

    “绯儿,若不在此时表明心志,只怕夜商也顶不住满朝文武的压力。你心中可有应对之策?”云若澜星眸隐含煞意,他护之如宝的小徒弟竟要遭受如此非议,那两个男人真是嫌命太长了。

    “他慕少华说不让我回,我还当真不回不成?我今日就动身,不能见爷爷最后一面,至少我该去磕头拜祭。哥哥已经不能再回慕府,我可是背负着两个人的养育之恩呐……”

    想起青莲般的少年会黯然伤神,少女越发显得伤感。慕言自小深得慕天鹤宠爱,与老者的关系甚至比爹娘还要亲近,纵然脱离了慕府,可那份斩不断的亲情相连,只怕会在慕言心头划上一道长长的伤疤。

    兹事体大,宁洛也没有再纠结自家未婚妻和名义小舅子的荒谬情事,皱眉说着:“现今太子夜梓皓一派正在推波助澜,将瑟瑟的名声污到极致。估计与平王相斗有关,不过私心的成分也不可忽视。就算要回去,也得有人相伴于左右。云君人,慕兄的身体估计还要半月才能好,你对领地的情况也最为了解,就辛苦你留下照看一切了。”

    言下之意无非是他会伴她左右,云若澜看了那张精致的美颜一眼,了然说着:“如此也好,我也总不能一直顶着个小医者的身份现世。绯儿,放开手做想做的,凡事有我。”

    慕绯瑟伸手握住了半吊子师父的大手,温暖而有力,似乎淡化着她内心蠢动的不安,也让坐于一旁的宁洛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师徒二人的隔阂似乎一夜之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莫非云若澜这般出尘的男子竟能接受这种令人咋舌的情事?

    病美男脑中飞快地闪过这一念头,很快的又被慕天鹤离世的事情所掩盖。慕丞相虽说年事已高,但也非病弱之人,这突然的死讯,背后隐藏的,究竟又是怎样的讯息?

    慕绯瑟在兄长额头印下一个唇印后,随着宁洛和晏澄悄然离开了领地。不过小半日的准备,她却将手头拥有的力量尽数调动了起来。

    晏庆被特准回到晏宏身边过年,一直未归,兄弟二人便被新主子用秘法相传,领得了新的任务,直奔暗羽皇城而去。

    坐在无双无限涨大的身子上,一路风驰电掣赶往皇城方向,少女想起兄长掩饰在眼底的哀切,也倍感凄哀。

    亲人逝世,无法前往悼念,何其无奈。或许让小蓝鸟一路相随,也是他隐晦的哀悼之意吧?不少字慕绯瑟如是想着,算算无双的飞行速度,约莫三四日便可赶到,略为安心。

    宁洛自打登上了魄冰雀的背上,就鲜少说话。眉间的忧色让她有些不安,低低问过,没有得到正面回应,让她惴惴而惶。此次回到皇城,天子脚下,更是能请求直接面圣,就不知夜商业协会作何断言了。

    就在静默无言中,历经三日,暗羽皇城就在脚下。无双长翅一振,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人来人往的慕府门前。

    大小官员惊恐地看着绚丽的蓝鸟身上走下了三个神丰俊采的男女,其中一个,赫然就是新慕家家主言明不准其回府拜祭的慕家三小姐。

    慕绯瑟看着被白色装饰得刺眼的慕家大宅,眼眶微红,目不斜视地步步走近大门。刚上台阶,三人却被看门的下人们拦了下来。

    一个奴才抖手抖脚地说着:“三小姐,老爷说过您不能进去拜祭老太爷。求您高抬贵手,别为难奴才们。”

    此言一出,围观的众人哗然,原来那些传闻竟然都是真事。

    少女冷淡一瞥,木然说道:“让开。”

    嘎一声,并未缩小身形的无双长鸣,属于高级幻兽的威压直扑那些看门人而去,逼得众奴才扑通跪地,连声求饶,就是不敢放慕绯瑟通行。

    看来慕少华不过上任家主之位区区数日,竟把这些奴才教育得极好,那些手段是被慕天鹤之前的声威所压制了么?

    少女轻嗤,并不想在爷爷的丧礼多生事端,不料府中突然又走出了十来个浑身涌动着魂源力的魂师,团团将三人围住,其中一人阴沉说道:“三小姐,请不要在此闹事。老爷不准您进去,您在门口磕几个头,也算聊表孝义了。”

    “新来的?慕家新家主动作还真是麻利啊……”慕绯瑟不过是想在慕天鹤灵前上柱香,如今被拒之门外不说,还多了些魂师阻路,这是要向世人宣示她确实罪无可恕到连进“家”门都难么?

    说话间,晏澄已经动了,焰狼呼啸着出现在众人眼前。一时,打斗声,尖叫声,混杂在慕府中传来的木鱼咚咚声和嚎啕哭声中,怪异而扭曲。

    不过是群二三星魂师,没有幻兽相辅,又敌不过冰山侍卫招招致命的攻势,慕家大宅门口很快便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痛苦呻吟的人。

    宁洛琥珀色的眸子像是镀上了一层坚冰,在晏澄解决拦路狗的同时,牵着自家未婚妻的手,走进了弥漫着悲伤的深深庭院。

    “慕绯瑟,你还有脸回来”

    尖锐的女声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类似的场景让少女想到了曾经的一幕。

    她平淡地扫过声音的来源,看见了一身素服的大夫人秀琴正搀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慕清韵,一旁还站着双眼红肿的三夫人倩娘和泪眼汪汪的慕鸿书。

    不想多费唇舌的她将视线移到了灵堂的正中。高悬挽联下,摆放着慕天鹤的棺柩,香案上烛光冉冉,香烟袅袅,还有满桌的供品及周遭因她赫然出现而呆滞不已的诵经僧人。真实的触感袭来,这才让慕绯瑟真切感知到,这个大宅里,以后不会再有让她关心的人了。

    缓缓走到棺柩前,少女小手轻轻抚摸着已经钉上了棺盖的棺材,有些哽咽,“爷爷,我回来了。”

    “爹不想见到你,滚”冷着脸出现在灵堂外的慕少华阔步走了进来,恶声恶气说着:“慕家出了你这么不知廉耻的东西,真是奇耻大辱你爷爷被你气得命殒,难道你还要他九泉之下不得安宁么?”

    宁洛眉心蹙得愈紧,柔和开口道:“慕大人此话甚重。如今绯瑟不远万里赶回,就为送他老人家一程,何来如此一说?慕老太爷尸骨未寒,有什么等到丧礼过了再说吧。”

    慕少华恶狠狠地瞪了病美男一眼,嘴上也不是很客气:“宁二公子,这是我慕府家事,由不得外人插言。”

    “绯瑟是晚辈未过门的妻子,怎地也谈不上外人。慕大人,府中人来人往的,可别让人再生非议啊。”宁洛好声好气地劝说着,浓密纤长的睫毛挡住了不耐的寒光。

    “哼,如此败坏门风的女子,怎能与宁家这样高风亮节的士族攀结姻亲?宁二公子,我前日已向宁尚书提出解除婚约,是我慕家有愧于宁府,但无论如何,她慕绯瑟,绝不能再丢人现眼”

    慕少华的话让病美男一窒,果然如此啊……他下意识地看向了正准备给慕天鹤上香的少女,她似乎没听到任何不良讯息,郑重其事地焚香叩头。

    在庄重的拜礼后,清冷的声音响起:“慕少华,你有什么资格左右我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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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5再见,慕府

    竟在慕老太爷的灵前直呼其父名讳,众人惊愕地看着一身白裙的慕家三小姐,回不神来。

    魂师如何?领主又如何?身份全然不能泯灭了孝道,何况他们还身处慕家仙逝者的灵堂之上。

    前来瞻仰悼念的宾客们神色诡异,慕少华更是涨红了脸,他没想到慕绯瑟胆敢在这样的场合出言挑衅,一时气得旧伤作痛,捂着胸口透不过气来。

    慕家众人连忙围上前去,嘘寒问暖的同时,贵为太子侧妃的慕清韵恨恨看着平静如常的少女,娇声斥道:“绯瑟可是恃宠生骄,忘了爹爹的养育之恩?宁二公子说的好,爷爷尸骨未寒,你就如此蛮横,也太不把慕家放在眼里了”

    冷然地横了不知为何又敢出言的好姐姐一眼,慕绯瑟走到病美男身边,冷冷说着:“亲事是爷爷定下的,容得你说退就退?宁洛是我未婚夫婿,我定要与其完婚你们已经为我编排了无数罪名,也不差这一个”

    她大无畏地宣示着身旁人的身份,小手被略泛凉意的大掌包裹,她侧过头看着那张不掩讶色的俊脸,低声呢喃:“宁洛,你的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宁可你恨我,我也不会把你放开。”

    有些稚气,又带了些许断然,这样的话语让宁洛呆呆地凝着未婚妻的俏脸,说不清心头那份涌动的喜悦是为何而来。她是在意他的,如今在众人面前这般宣告,更标示着她的决心。那么,他该顺势就范么?

    就在病美男难得陷入迷糊的思索状态时,聪颖的倩娘已经让新管家顺祥送走了诸多围观的贵客,也遣开了一干僧人和奴才丫鬟。

    昔日艳美的脸庞上挂着难能可贵的恳切,三夫人轻言细语着:“绯瑟,你如今位高权重,实力雄厚,出尽风头的同时,总该为你顶着的姓氏多考虑二三。即便不是这家中的血脉,多少也给了你和你母亲富足的生活。这些就算不是我们给的,也是老太爷的恩泽。老爷他忍辱负重多年,难道就连说说气话也不行么?”

    倩娘从前是最会生事儿的主,今天却意外的理智,不由得让慕绯瑟多看了她两眼。想不透她此言背后的涵义,少女淡漠应着:“三夫人,这仅仅是气话而已么?爷爷的死因,我会追查到底。外面流言蜚语如何,我不会计较,不过,仙逝的是我敬重的长者,又是朝中历经无数风雨都不曾倒下的栋梁,这种莫须有的罪名竟会将他气得离世,怎么想都是事有蹊跷。”

    不意外地看到慕少华的脸上血色尽褪,她越说声音越冷:“我和我娘亲受过慕府的恩惠,不敢言忘。可是那些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不是这种恩惠就能掩盖的。从前我没有能力为自己讨个说法,今时今日,我倒要看看,这些年,我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神圣,竟要害我至此”

    说话间,慕绯瑟不觉带上了特有的魂师威慑,身子娇弱的众女子都禁不住一颤,何况是那个一直没能伤愈的慕家新家主。

    慕少华倒退几步,噗地吐出一口鲜血,跌坐在地,惊得女眷们一阵慌乱。秀琴扶着自家老爷的胳膊,怒吼道:“慕绯瑟,你这个贱种魂师了不起么?领主了不起么?这么多年要不是老爷背负着被戴绿帽的可笑名头,你和你母亲那个贱人早不知死到哪儿去了乱了府中安宁不说,你还把我好好的言儿带得连娘都不认你跟你母亲一样,就是妖孽”

    这番辱骂连慕清韵都呆了,魂师要杀死普通人不过是举手之事,自家娘亲的用语字字如针,扎在那个煞星心里,怕是会酿成血案啊……

    “堂堂慕府大夫人竟粗鄙如村妇一般,也难为慕兄出淤泥而不染。”宁洛怒极,冷声回斥。

    正想再接着痛骂这女人一顿,病美男的手却被少女轻轻扯了一下,他不解地看向面色已然阴冷的佳人,只见她慢悠悠地朝满目惊恐的女人走了过去。

    慕绯瑟朝秀琴福了一个仅次于跪拜的大礼,见她满眼惶然,突然笑道:“这是我替哥哥行的礼,多谢他的娘亲生育了他。”

    话音未落,呼烈的掌风刮过,慕府的大夫人被掴出近一丈,力道之大,让她的脸颊瞬即就肿起了骇人的高度。

    少女此时杀意全开地集中压迫着已经哭不出来的秀琴,一字一句说着:“这巴掌是替我娘扇的。你的嘴,不配说她半字不好。”

    慕清韵见娘亲的面色惨白如纸,慌乱着扑了过去,但求生的本能让太子侧妃聪明地没有再出声,只是抱着抖如筛糠的大夫人呜咽不已。倩娘还是护在慕少华身旁,紧紧扯着一脸惊恐的慕鸿书,也不敢再言语。

    就在此时,灵堂外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守在门外的晏澄退进了灵堂,威武的焰狼和漂亮的魄冰雀也谨慎地来到少女身边,将她和她的未婚夫婿缜密地保护在其中。

    来的是皇家禁卫军,不乏多位好手,紧接着现身的正是慕家的好女婿——太子夜梓皓。迈着虚浮的脚步而进,除了军队外,这个行容枯槁的男人竟把刚刚离去的大小官员尽数喊回。

    灵堂突然满满当当的,看得慕绯瑟一阵轻哼。她也没有在此时见到太子殿下的慌乱,只是依着礼数微微福身,“殿下,这是来接太子侧妃回宫么?果然是伉俪情深呐。”

    少女嘴中的嘲讽让本就无法淡然的夜梓皓面色黑如锅底,又不好在众人失了身份,干咳几声,打着官腔说道:“慕领主此番回城为何不曾禀报?在慕大人的灵堂上闹成这个模样,未免做得太过火了”

    “陛下未曾说过我不能随时返回,事逢爷爷仙逝,我怎么也得快马加鞭赶回来。殿下来得正巧,我还想进宫面圣,倒省了再找人通传的麻烦。”云淡风轻地答着,她已经将适才的悲伤全部埋在心底。

    夜梓皓眼瞅着口溢鲜血的岳丈和跌坐一旁的岳母,心中寒意大作,忍不住往禁卫军身后缩了缩,口中却硬朗回着:“父皇因慕大人的离世病倒,已三日不曾上朝。前来慕府悼念后,他老人家概不见臣,慕领主还是莫搅了父皇的静养为妙。”

    在这个关口,老皇帝居然称病?慕绯瑟脑中飞快地闪过些念头,黑眸中波光流转。回头看了看被迷蒙烟雾笼罩的棺柩,她终于明白了慕天鹤在过年时差人送来书信的含义。

    这大康的天,只怕是要变了……

    还没弄清楚自己与夜商的关系之前,她怎能容忍别人对他暗下黑手。少女冷淡地睨了面色惨白的慕家新家主一记,暗叹着自己在慕天鹤灵前终究没忍住满腔的怒火,一时意兴阑珊。

    “我会请神佑天师和觉远大师两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来验证爷爷的死因。若此期间,有人胆敢慌忙下葬,我绝不介意仗着魂师的身份欺压于人”

    灵机一动,少女清冷说着,拉着宁洛的手离开了令人窒息的相峙氛围。沿途有不少官员的表情如见了恶鬼般惊骇,她看似漫不经心地扫过,却一一记住了这些与太子党密切相关的人员。

    想趁康国顶梁柱轰然倒塌之际,大肆排挤非他阵营的势力,夜梓皓的筹谋决计比她想象的要全面。或许她得在暗羽皇城再留一阵了……

    如是想着,慕绯瑟和她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未婚夫,在沉默的魂师高手和骇人幻兽的守护下,翩然离去。

    夜梓皓惊得冷汗连连,见慕少华烂泥扶不上墙的衰样,又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是想过那个煞星会回来,没想到竟会这么快。依照大康风俗十日后再火化下葬的计划本是天衣无缝,只能说她的消息来路比他们预料的要快,而且,她能依仗的手段太多。

    “孽女,我要将她逐出家门从此,这女人与慕家再无半点瓜葛,家中之事,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若此女心生邪念,为了大康的安定,我慕少华会第一个站出来,誓死与她周旋”

    被三夫人勉强扶起的慕少华颤巍站立着,如狼低啸般吼出了令众人错愕的话语。太子殿下皱眉看着俨然被气疯了的男人,也不能在众臣面前有更多闪失,只好配合着故作惋惜地说着:“既然是岳丈大人的决定,我也不便多言了。哎,家门不幸呐”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深得陛下宠爱的少女领主,在回城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就这么被逐出了慕府。

    此前一直担忧慕家势力过大的人,总算在看到慕言不归,慕绯瑟被逐后,安下心来。

    夜梓皓也乐得战壕中又多了位身后拥有庞大关系网的战友。他最近正在想方设法将慕少华推上其父生前高位,这样一来,对付夜梓旸,他也能平添几分把握。

    一夜之间,慕家三小姐大闹灵堂,气得生父吐血,怒极将其逐出家门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暗羽皇城。

    刚从祈平寺下山的少女听到这个消息后,不怒反笑,刻意的惊蛇之举,生效了。迫不及待地与她划清关系,是为了更好地对付她这个越来越大的威胁么?

    但愿,她能守住慕天鹤的遗愿……

    再见,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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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6联手

    祈平寺山脚下,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找上了慕绯瑟。

    平王兀地出现在少女准备去寻找神佑天师的路上,她费了点力才认出了这个号称吃喝无一不是凡品的殿下,扮成车夫的他着实让人难以辨认。

    夜梓旸见到不显疲色的小领主,暗自在心里赞叹着她的娉婷,眼里却没有半点污秽之意。

    也正是这双不带秽意的眼眸,让慕绯瑟对声名狼藉的平王有了不一样的见解。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她早已烂熟于心,如无必要,她绝不会掺和进什么皇族相争。

    晏澄沉默地坐到了车夫位置的另一侧,不动声色地接过了缰绳,以便主子他们交谈。少女进了车厢后,特意坐到了离车夫之位最近的地方,就想听听这位贵客想说些什么。

    “领主大人,父皇的寝宫已经被重兵层层把守,莫说是众臣无法面圣,连我们这些做儿子的想去探望也难。不知你可有何良策?”夜梓旸故作驾车状,微微侧头,朝向车厢方向问着。他偶尔不自在地摸着脸上黏的络腮胡,对年纪虽小却不容小觑的少女很是客气。

    “殿下此时前来,就不怕再与太子一方另生风波么?”慕绯瑟云淡风轻地问道,没有急着回答。

    有感于她太过平淡的语气,平王苦笑,随即坦然说着:“虽然不知三皇兄大婚那晚发生过什么,但他似乎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既然我们有共同的目标,联手未尝不是件好事。”

    敌人的敌人,便是战友么?少女勾起了若有似无的笑,语气依旧淡如止水:“我不过是个人人欲除之而后快的小领主,殿下找错人了吧?”

    自家未婚妻的样子让与她保持着同一姿势的宁洛也有些忍俊不禁,悄然握住了她的柔荑,捧到嘴边轻啄了一下。见她的青葱手指扣住了自己的大掌,病美男心生满足,不顾是在颠簸的马车中,直接将她抱坐在了自己膝头。

    车厢内浓情蜜意,车外却无从得知。夜梓旸被满脸胡子遮去了苦色,这个天命之人确实不好对付。但能蛰伏十来年隐忍不发的人,又怎会被区区几句话就问倒,他低声说着:“我有信心成为比夜梓皓更出色的皇储。太在乎权势又心术不正的人,只会将大康步步领向灭亡。此次雪灾便可见一斑。”

    发现里面没有应声,平王殿下有些尴尬,但并不气馁,继续说道:“领主大人目前处境微妙,力挺你的慕丞相刚过世,你便被慕少华逐离慕家。虽然领地的成长直至今日都未曾仰仗慕家光辉,但保不齐会被新家主纠集力量打压。毕竟是大康的第一士族,这种势力可不能忽视了啊”

    慕绯瑟安静听着,越发觉得这个平王掩藏太深。此番冒险前来掏心掏肺,真是他自己的主意么?

    “那殿下希望我做什么?”不否认他的话有道理,少女干脆地问着。

    一听这话,夜梓旸沉稳应道:“助我登上太子宝座。别的我不敢妄言,但父皇承诺过的所有领主特权,我会原样维持。”

    秀眉微挑,少女与自家未婚夫对视一记,暗叹着平王的条件实属优渥。她不过是想找片天地自由生活,若真能如她所愿,这淌浑水似乎得插一脚了。

    “我没有兵力相助,也无钱财相帮,殿下说的话有些飘忽,不妨直言不讳。”痛快声明了自己的立场,慕绯瑟也有些期待夜梓旸的回答。

    “我只需要你对父皇的影响力。聚福壁一事,已经奠定了你在他心中不可动摇的位置,再加上他对你的疼爱已然超出了对一般臣子的关心,所以,趁尚有时间,我希望你能随天师一道进宫护驾。”少女的利落回应引来平王暗赞连连,缜密的心思和绝佳的身手担此重任,再合适不过。

    进宫么?慕绯瑟沉吟,脑袋飞快运转。神佑天师确是最适合带她入宫的人选,此前雪灾济民,道骨仙风的老人代表皇帝出巡,按脚程来算,现在应该已到皇城附近。

    他们倒是想到一块儿了……少女轻声回着:“你确定陛下现在无碍?”

    “母妃在宫里颇有威信,与宋皇妃旗鼓相当。她今日硬闯过寝殿,确信父皇尚在人世。”提起这个,夜梓旸也一肚子火。宋妃显然是站在皇儿夜梓皓一边的,竟不顾老皇帝死活,要不是不敢做得太明显,恐怕不日便会传出大康君王驾崩的消息。

    只要没死,她应该能够解决。心里有了计较,慕绯瑟爽快应了平王的请求。最近乌七八糟的事太多,她宁可认为夜梓旸是真心尽孝。

    车轮滚滚,装载着几人的马车很快便来到了平王早已探得的天师所在。地位超然的神佑天师,即便夜梓皓有心阻拦,也不能妄动。

    听说天命之人就在车外,有过几面之缘的老者连忙将她迎进了车内,马不停蹄地继续赶往皇宫方向。平王已在半途悄然撤走,将会以孝子姿态与他们汇合。

    见到那抹秀美的身影,老者也无由来地松了口气。省去了互相寒暄的客套,少女抚弄着小蓝鸟漂亮的翎羽,满心忧虑地说起了慕天鹤离奇的过世。

    觉远大师已经答应会在她今夜下山,而作为当年提出领地归属的神佑天师自然也是一口应承了,在探过陛下后便会直接赶往慕府。

    开棺验尸,在慕绯瑟看来,是最后的手段。她无法保证慕老太爷的尸首被做过手脚,况且,他一过世,慕少华便称,侍主数十年的林管家因愧于未照看好主人,自缢于房中。种种迹象都不得不让人怀疑,慕天鹤不过是这场权势争斗的牺牲品。

    少女有些黯然,她隐约猜出了肃穆的老人在自己的世界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正如娘亲说的那样,慕家的恩情全然来自这个忠心耿耿的康国宰辅。既是如此,他的遗愿,无论如何,她都有必要替他完成。

    心事重重间,队伍已行至皇宫门口。从未被阻挡的天师之车,以彻查不安因素为名,被皇家禁卫军团团围住,滞留在宫门之外。

    神佑天师捋着白须,一脸沉着地出了车厢,低声喝道:“不管你们是哪方人马,本天师的车马仅有陛下才能做主查看。陛下手谕何在?尔等胆敢阻拦,是要造反么?”

    众兵惶然,为首的将领单膝跪地道:“天师大人,小人们只是奉命行事,求您开恩,千万别为难小人们。”

    “还不快快退开”天师往日的和善尽数消失,心里愈发焦灼。蚂蚁撼树的实例,史上多如牛毛。万一真要杀出一条血路才能入宫,后果难以想象。

    皇家禁卫军俨然尽在夜梓皓掌握,虽恐,但仍与天师的队伍相峙在门口。慕绯瑟清楚天师的顾虑,在车厢内耐心地等了一阵,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不耐。

    他们现在可耗不起……低声让宁洛和晏澄先留在车里,少女也信步而出,环视着一群视死如归的兵士,语气森然:“许你们高官厚禄,也要掂量掂量留不留得住命去享受如若陛下有半分闪失,凡相关者,九族必诛这话是我说的,你们大可以试试”

    明明是天人般的女子,却像个煞血修罗,令人不寒而栗。被她威吓的众兵或许不怕命殒此役,可谁没个亲朋好友,如果真因为他们的关系被牵连,情何以堪。

    不知不觉中,原本还脚生根的众兵缓缓挪开了脚步。慕绯瑟轻哼,与天师互相颌首示意,几辆马车紧随其后,身如流星地朝深宫苑闱赶去。

    短短时间内,一行人来到了混杂着多名魂师守卫的老皇帝寝殿,正有十来名大小妃嫔在外熙攘着,莺声燕语的,好不热闹。

    慕绯瑟等人的到来,让喧腾的场景突然一静。众人齐齐向天师请安时,赶回宫中的夜梓皓匆匆而来,就连夜梓旸也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场面瞬时变得诡异万分。

    为首的两个气质不同的雍容贵妇,正是少女见过几次的宋妃和杜妃。虽都已年过半百,但保养得当的二人看上去都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

    刚刚进行过言辞交锋的二人神色各异,她们执着各自皇儿的手,低语着什么。静默站在天师身旁的少女仔细观察着她从前不曾注意过的两位皇妃,浮想连连。

    “二位娘娘,鄙人听闻陛下有恙,特意从数百里外赶回。陛下寝宫外何以是这副阵仗?”神佑天师不喜与宫中妃嫔来往,对两个陪伴在老皇帝身边最久的皇妃也谈不上好感,语气清淡地问着,轻责之意溢于言表。

    “天师莫怪,皇儿唯恐闲杂人等扰了陛下休养,才会遣人至此。杜妹妹今晨硬闯寝殿,引入了邪风,御医们花了好生工夫才稳定了陛下的病情。而今,说什么本宫也不会再让人踏进半步。”宋妃落落大方地回应着,丝毫不见窘色,也聪明地堵死了天师要去探病的话茬。

    杜妃眉头微蹙,并未出声争辩,只是看向了一脸淡然的慕绯瑟,和善地点了点头。少女微微颌首回礼,等着天师解决眼前的拦路者。

    就在此时,殿内传来了一阵惊恐的呼叫,一个面色惨白的御医跌跌撞撞地跑出,惊慌说着:“陛下,陛下闭气了”(

    147要战,便战吧!

    殿外一阵混乱,宋妃泰然模样不再,指着夜梓旸母子尖锐喊道:“都怪你们若不是你们要强行进殿,怎会出此纰漏”

    这话说得很是巧妙,不单是杜妃,连平王也被指责其中。可偏偏是这话,让慕绯瑟和神佑天师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

    一老一少默契地没有多言语,径直要往殿内走,却还是被那些置若罔闻的侍卫拦在身前。老者冷哼,眯眼望向了看似慌了神的太子,“殿下,你的人还不退开么?”

    “天师要进当然可以,但这慕绯瑟和她的人进不得”

    人命关天之际,夜梓皓竟有心思纠结她是否有进入资格,霎时惹怒了本就心气不顺的少女。她立在台阶之下,目光似刀锋般扫过还站在原地的男人,漠然说着:“我大康若今晚传出国丧,太子殿下,就是因为您在这里多有阻挠。”

    夜梓皓闻言一窒,没等他吭气,一旁的宋妃已经狠狠地瞪着艳压群芳的少女,斥道:“大胆竟敢诅咒陛下,还对本宫的皇儿无礼慕绯瑟,皇宫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姐姐,现在可是陛下的龙体为重。慕领主被誉为天命之人,一道看看陛下的情况,又何尝不可呢?时不我待,您还是让太子殿下把人都撤了吧。”杜妃终于开口了,温婉中透着焦急。

    句句在理的话语让宋妃一时无言相对,又有数十双眼灼灼地盯着她,百般不愿地挥退了那群侍卫,这才算是让出了一条道。

    慕绯瑟冷淡地瞥过略显跋扈的夜梓皓母子,脸色沉静地紧随天师身后,还没走近,就清晰地辨认出了木属性魂源力的波动绵延不绝。

    龙榻旁站了几名皇家供养的魂师高手,愁眉苦脸的样子令进入的众人都心里一沉。那些绿意盎然的光点出没在夜商消瘦的身体中,却不见其效。

    神佑天师快步上前探着老皇帝的脉象,慕绯瑟和同行的两名男子被?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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