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领主初养成第3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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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主初养成 作者:rouwenwu

    被有意无意地挡在了人墙之外。杜妃和夜梓旸机警侧身,少女会意地走至龙榻旁,顾不得与利欲熏心的太子争辩,轻声问着夜商的情况。

    “陛下尚有微弱的脉搏,但体征衰竭的速度极是迅猛,木属性魂源力竟不能挽回半分,太奇怪了。”天师沉声说着,满脸肃然。

    “天师大人,容晚辈试试。”慕绯瑟暗叹,有些头疼要编造何种名目来解释自己的异能。

    没有直接向太子请示,但并不代表此人会袖手旁观,夜梓皓急急出声:“不可连七星木属性魂师都不能解决,你一个火属性魂师添什么乱呢”

    历经各种明里暗里的斗法后,康国太子算是跟少女撕破了脸,语气之不客气前所未见,但他全然忽略了他口中的魂师代表着怎样的势力。

    无论在哪个时空,总会有人印证脑残者无药可医这个真理。宁洛曾经跟她提过夜梓皓及其母妃是心狠手辣之辈,也颇有头脑。或许这厮是被毁了男子能力后,脑子也一并萎缩了吧?

    少女轻蔑地斜了他一记,从天师手中接过了老皇帝瘦得青筋嶙峋的大手,无由来地有些心疼。

    微微叹息着,熟悉的银点在虹光的绿芒中悄然混入,直逼夜商的各个脏器而去。

    也就是在这样的往来中,慕绯瑟得知了魂源力无效的真正原因。在老皇帝体内流窜的,正是之前害苦了她的闭魂草气息。

    从来没听说过这玩意儿还能用来对付无魂源力的人,少女面色一紧,不敢放松对雾蒙蒙的气息追撵,眼睛却看向了嘟嘟囔囔的夜梓皓母子。

    闭魂草的威力在于,踪迹难寻,害人无声,而且它对魂源力有绝对的吞噬作用。云若澜之前说过,能彻底压制这种魂师克星的,除魂宗外,别无他想。

    脑筋飞快运转,她还发现灰扑扑的气息附近如影随形的是补身圣品——仙叶花的残余。那是王公贵胄才享用得了的一等补品,身为一国之主,仙叶花熬汤制茶后饮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莫非两种对普通人无害的食物相遇后,便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老皇帝的脏器有明显过度活跃而后又极速衰竭的迹象,不管他是否有恙在身,这些在医者和魂师看来,都不会想到是闭魂草在从中作祟。

    手段真不一般呐……慕绯瑟轻嗤,手下一点不见放松,全神贯注地指挥着修复异能先护住了夜商的重要脏器。

    众人只能看到少女握着老皇帝的手,青绿色的光点隐约闪烁,却不知道她在做何事。夜梓皓耐不住心头的不安,阴阳怪气地说着:“耽误了给父皇诊治的时间,万一有个好歹,领主大人怎担得起这个责任”

    “殿下多虑了,天命之人的名头可不是作假的。绯瑟领主的能力是我等无法估量的,陛下虽还未清醒,可呼吸已经恢复正常,相信不久便会转危为安。”神佑天师见夜商面色已有回转,不咸不淡地应着太子的话,眼中有说不出反感。

    他们争辩的当口,晏澄警惕地护在了主子身边,唯恐此时会有意外发生。宁洛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殿内神色各异的人,琥珀色的眸子闪过淡淡的厌恶。

    就在流溢着诡秘的氛围中,龙榻上传来了一声低沉的闷哼,众人只听得少女清冷的声音中带了几分如释重负的欢喜,“陛下,您可还有何处不适?”

    “朕很好,女娃,辛苦你了。”夜商的嗓音带着些许嘶哑,在少女的搀扶下坐起,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他的满眼温情却在看到围上来的众人后,转成了平静无澜的漠然。

    七嘴八舌的问候热腾着冷清的寝殿,更有啜泣声不绝于耳。慕绯瑟没有起身,依然坐在床沿,身上漾出层层波光,阻隔了众人过度靠近。

    “宁小子也来了?好,你和晏澄先到丽潜殿歇会,天师,有劳您费神,朕想跟女娃单独待会儿。其他人,都跪安吧”

    缓过了劲儿,老皇帝有些冷淡地说着,语气中的坚定不容反驳。目光扫过伴于身边多年的两个妃子和褒贬不一的皇儿,他满心错杂。

    慕天鹤的离世让他心疾复发,却意外地在头几日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气力。可好景不长,他很快便异常疲累,最终倒在了散朝之时。浸y权术之道多年,夜商怎会不知此番身体大起大落背后的猫腻。

    幸亏天师和女娃都赶回来了啊……老皇帝唏嘘,待一干人或不甘或惶然或心绪万千地退下,一反常态地握住了慕绯瑟的手,慈祥说着:“孩子,苦了你了。”

    少女还有些头晕,一时被夜商的动作和语调弄懵,半晌应道:“陛下,这是臣的本分。”

    “此间并无外人,不用这些个礼数。天鹤走了,朕能信任的人越来越少,莫不是你也要疏离朕?”

    老皇帝的黯然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只得放软了音调说着:“您刚醒,别想太多。爷爷刚离世,您若再有闪失,大康可承受不起这等打击。”

    “朕怎么也没想到天鹤竟会走得这么早。时也命也……”

    “陛下,臣有事相求。天师和觉远大师已答应了臣的邀请,请您下旨彻查爷爷的死因。”说起这个,慕绯瑟也想到了刻不容缓的调查,略带歉意地向精神不佳的老皇帝提出了请求。

    夜商脸色一沉,严肃问着:“有异?”

    “恐怕是的。您的情况也非寻常,如今不能再姑息养j了。”黑眸闪过丝丝杀意,少女对即将到来的风雨颇感忧虑。

    怒极,老皇帝重重咳了几声,扬声叫进了恭候在殿外的主事太监,语速飞快地下旨。

    刚回宫的神佑天师便领着康国国君的旨意,找到了应邀前来的觉远大师,在夜色已深的漆黑中,径直朝慕府而去。

    与此同时,几道圣旨同时发向几大重臣之府。一直悬而未定的宰辅后继,在七天后,落到了户部尚书宁谦的头上。风度翩翩的宁家家主将继续兼管户部大权,直至选拔出新的官员。

    虎威将军濮阳浩德将临时接管皇城禁卫军,在暗羽皇城城郊驻扎的军队随时待命,以防不测。

    而昔日望族杜家也被一旨召回朝堂,从旁见证慕丞相过世一事的调查情况。

    这一夜,无人能眠,风雨欲来的沉重气氛令所有人都倍感焦灼。处在风暴中心的老皇帝夜商无奈而痛心,看到安坐在一旁的少女,更是满心愧疚。

    等他雷厉风行地下完所有旨意,天色已渐亮。老人疲惫地说着:“孩子,你似乎有许多话要问朕。”

    “陛下,该知道的时候,臣总会知道的。凡事发生必有缘由,臣都明白。您先睡一会,有臣陪着您,放心。”

    慕绯瑟勾兑好了养心蜜蜜汁,服侍老皇帝喝下,一脸平静。她或许是皇室中人,这个想法在老皇帝醒后更得到了真切的印证。

    身份之于她而言,无足轻重。但那些她该去回馈的恩情,那些她不能无视的仇恨,终归要以她的方式一一解决。

    要战,便战吧为了能自在地生活在这片天空下,她将不遗余力

    148残酷的真相

    因为老皇帝的旨意,宫中众人即便想去探望,也被后怕连连的安公公尽忠职守地一律拒之门外。

    不过浅眠了一个时辰,夜商就在高度警戒的少女守护下醒来。养心蜜的功效之于普通人而言愈发明显,看着老皇帝红润不少的脸色,慕绯瑟微微勾起了嘴角。

    细心地扶他在殿内走动了一阵,片刻不曾停歇的少女待老皇帝洗漱更衣后,携手去了挂满白绫的慕府。

    沿路跪满了闻风而来的妃嫔皇子,连大臣们也密密麻麻地聚在皇辇经过的城门口,其中就包括新官上任的宁谦。

    一跃成为宰辅的宁大人依然是一脸谦和,问候过奇迹般康复的老皇帝后,宁谦请旨一同前往,获准后挤上了其子宁洛的马车。

    慕府是近期城中最热闹的地方,而今因为皇帝的到来,变得越发喧腾。百来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皇辇刚行至府门,就听得里面凄厉的哭喊震破天际。

    “开棺验尸也验过了我父亲的遗体为何还不能放进棺柩?人人都偏信慕绯瑟那孽女的一面之辞,是要一代忠良连死后都不得安生么?”

    配合着慕少华声嘶力竭的吼叫,慕府的女眷们哭得悲戚,偶尔也能听到唯一稚童的哭喊,禁不住让慕绯瑟眉头紧皱。

    “迎圣驾……”安公公的尖细嗓音穿透了那份扰人的杂乱,瞬时令空气一滞,随即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请安声。

    少女的目光首先寻到了神佑天师和觉远大师,见他们面色凝重地朝自己摇了摇头,心下一沉。难道是她错怪了慕少华?

    棺柩停在了府院前庭,慕天鹤被移了出来,安放在架起的木板上。周遭跪着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怕冲撞了龙驾,他们轻声呜咽着,却都用恨意十足的眼神死死盯着闹得慕家家宅不宁的罪魁祸首。

    趁老皇帝在询问情况,慕绯瑟目不斜视地缓缓走向了慕老太爷的尸首。眼看着老者安详的脸庞,她鼻头一酸,泪水就涌出了眼眶。

    “陛下,恕臣无礼。此女已经被臣逐出了家门,臣恳请陛下将此人驱离。”慕少华情绪很激动,痛苦地捂着胸口,看得众人一阵蹙眉。

    夜商也正为不得其果纳闷,瞟眼看到默默流泪中的少女,眸中掠过心疼之意。不好在这种时候驳斥慕天鹤唯一子嗣,他肃然说着:“少华,女娃是陪朕来的。你们的家事朕不会管,但她是朕钦点的领主,你多少还是克制些。”

    老皇帝的话令慕少华噤若寒蝉,几欲出声的秀琴被慕清韵死死扯着,这才没有做出更多失仪之事。

    太明显的偏袒让慕绯瑟获得了调整情绪的时间,她抹去了眼角的泪迹,细致检查起了慕天鹤的遗体。

    正如两位高人所说的,老者的遗体除了已经开始腐化的脏器,检查不出任何问题。就算她动用了魂源力和异能齐齐上阵,还是没能找到端倪。

    就在愁眉不展之际,啾啾的声音突然在少女心底响起。“小绯绯,老头子的魂源珠看过么?”

    “他是普通人,检查魂源珠有何用?”话是这么问的,但她还是集中能量侵入了慕天鹤的魂源珠。

    小黄鸟趾高气昂地说着:“呆呆说它闻到了一股恶臭,像是闭魂草的味道。”

    “咩……”

    闻言一惊,慕绯瑟静心感应着魂源力传回的信息。果不其然,与她之前魂源珠如出一辙,慕天鹤的魂源珠呈现着如水泥封闭的模样。

    她缓缓抬起了头,不带任何感情

    [全集文字版]

    地问着:“慕侍郎,慕丞相生前可服用过仙叶花?”

    “自然用过。御医说此药温补,最适宜年长者服用。你不会说是仙叶花有问题吧?不少字”慕少华脸上闪过些些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仙叶花没问题,可我想问,闭魂草你是打哪里得来的?”少女直起了身子,不再压抑心头的怒气,直接丢出了令人屏息的问题。

    男人英俊的面容蓦地有几分扭曲,故作泰然地答着:“什么闭魂草?我不知道你不要扯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毁我清誉”

    尽管他极力否认了,可听了少女的话,神佑天师和觉远大师不约而同地快步走近,查探着他们可能忽视了的魂源珠。

    “阿弥陀佛,陛下,慕丞相的魂源珠内果然有闭魂草的残留。此草早已被天魂宫勒令毁灭,眼下不知为何会出现在逝者体内。虽无记载表明对普通人有害,但想必与慕丞相暴毙有直接关联。”颇有心得的觉远大师最有发言权,冷静地指出了关键所在。

    “陛下,擅用闭魂草者,无论身份,天下魂师可先诛而后报。如今竟在大康出现,只怕天魂宫也会出面干涉了”神佑天师面色愈沉,看向慕少华的目光也从原本的抱歉转成了森冷。

    两位高人的话引起了现场一片混乱。

    且不说慕府上下同心协力地齐喊冤枉,也不说老皇帝怒不可遏地呼喝着随行军马抓人,单看慕绯瑟的一脸清冷,就足以让一直安静在父亲身边站着的宁洛担忧不已。

    不顾合不合规矩,病美男悄然走到了自家未婚妻身边,牵住她的手,低低问着:“瑟瑟,还好么?”

    “如果真是他,我当年魂源力尽失,也肯定与他有关。对我这个外人如此也罢,那是疼他至深的父亲,他竟也能下得了手?”少女身上止不住的寒,想到慕天鹤最后的书信,更是满心黯然。

    “人迷失了心智,疯狂起来确实难以捉摸。你别想太多,而今即便你不出手,皇家和天魂宫也不会放过那人。”宁洛柔柔安慰着,对慕少华可能的弑父之举也极为愤慨。

    慕绯瑟点点头,冷冷看着还在大喊冤枉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了贴身携带的信笺,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准备让这个不知悔悟的男人最后一击。

    “慕侍郎,爷爷生前给我写的最后一封信,你看看吧。”

    慕少华一愣,迟疑接过,在突然鸦雀无声的环境里,摊开了自家父亲的绝笔。

    “瑟儿,转眼又一个新春,你也到了及笄之年,我甚为欣慰。你在慕府的日子受了不少委屈,所幸都挺了过来。对你的亏欠,或许再也无法弥补,但我深信你是个懂事而坚强的孩子,会明白我们避而不谈的话题背后隐藏着何等的沉重。”

    “现今你羽翼渐丰,那些曾经发生在你身上不愉快的事情,终究也会被你一一查证。我只有一个请求,少华是我唯一的儿子,做了再多错事,也是我这个做爹的不好。我不奢望你能饶恕他,但请你保住慕家的血脉,必要时,能为慕家撑起一方容身之所。”

    “瑟儿,人有无法选择的出身,有不得不痛下的决心,也有无可奈何的忍耐。少华是被我逼到这份上的,就算他有了什么妄然之举,把他拉回正途,就当是成全了一颗愧疚的为父之心。”

    “你注定是傲立于世的一代领主,我期待着,你会有平安幸福

    [全集文字版]

    的人生。慕天鹤字”

    不长的信笺,被慕少华颤抖着双手反复读了一遍又一遍,他全身战栗不止,久久之后,发出了一声不知是悔恨还是歉疚的悲怆长嚎。

    “爹……”

    众人只见他匐到了慕天鹤的遗体上,嚎啕大哭。不明所以的人们面面相觑着,老皇帝也用眼神询问着面无表情的慕绯瑟。

    她微微摇头,手里攥紧了慕天鹤赠予的象征慕家大权的玉佩。一直没机会还回去的物件,成了老者最后的请求,她踌躇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就在众人静默之际,慕少华突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少女身前,用说不清意味的眼神凝着她。

    “我爱芊黛,生平仅有的爱恋,全部给了她。可是,她顶着我夫人的身份,我却碰不得,挨不得。我只是个裤带儿,三十多年来只能遵循父亲的话行事。我恨父亲,恨他左右着我的人生,恨他剥夺了我追求梦想的权利。对你下手,对他下手,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痴狂的话语让众人神色一紧,老皇帝正要出声斥责,却被慕绯瑟轻轻截下了话头。

    “结果呢?你得到了什么?用你父亲的性命,换来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当真值得么?万人之上又如何?弑父的事实会永远缠绕着你,日夜煎熬,如蛆附髓。慕家又会因为闭魂草一事被整个幻魂大陆唾弃,你所谓的梦想,就是毁了所有爱你的人么?”

    慕少华动容,回头看着已然惊恐得说不出话来的女眷们,满目悲凉。

    他蓦地夺过了护在皇帝身边的侍卫的剑,直直指向少女。众人惊呼,被剑尖所指的佳人却面不改色,依旧平淡地看着他。

    “绯瑟,对不起。”微不可闻地说完这句话,慕少华的剑锋陡然一转,猛地划过了自己的脖颈。

    鲜艳的红液喷涌着,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她听清了男人那声如稚童纯真的轻唤,“爹爹……”

    残酷的真相,因慕少华的自刎,愈发惹人深省。

    慕绯瑟没有再看向哭号中的女眷们,仰头看着飘起了细雨的天空。她可以阻止的,但她无法原谅慕少华曾经对她和慕天鹤做过的事情,终究没有动弹。

    曾经风光的慕家,要成为历史了……(

    149慈父还是明君(上)

    二月的暗羽皇城,没有春回大地的温暖,尽是刺人心扉的寒意。

    一代宰辅死于独子毒杀,罪魁祸首在老皇帝驾到后,幡然醒悟,自刎于其父遗体前。

    短短数日,慕府两代男主相继离世,曾经依附于这个家族发展的势力在一夜间纷纷撇清了与其的关系。

    慕少华被草草入殓,就连有姻亲之实的家族都不曾前往悼念。大夫人秀琴承受不住这份刺激,一头撞死于夫君灵前。

    太子侧妃慕清韵瞬失双亲,昏死后被送回东宫,太子以爱妃受惊过度需要静养,将她禁锢在了宫殿里。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老皇帝发旨厚葬了慕天鹤后,三夫人倩娘独自挑起了一系列丧事的处理。勒令其尸身不得葬于慕家祖坟,慕少华和秀琴的遗体在夜商额外开恩后,被倩娘挑了个山中尼庵附近的地方葬下。

    在康国,没有经过火化就下葬的尸首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种种传言迅速在暗羽皇城内蔓延着,而最受关注的,则是一举侦破了慕少华恶行的少女领主。

    众口铄金的诋毁不攻而破,备受皇宠的慕绯瑟不但连日伴于老皇帝身侧,连她那个美若天人的未婚夫也被特批住进了宫中。

    原先忧心少女魅惑皇帝扰乱纲纪的臣子们也悻悻闭上了嘴,因为宁洛所受的优待,比起皇子,有过之无不及。

    另一个言之凿凿的传闻也应运而生,慕绯瑟是皇家的遗尘明珠,出于不知名的原因,被慕家收容。如今老皇帝正在想方设法赢回其女的信任,因此才会有此等恩宠。

    流言四起,却影响不了充当着临时护卫的少女。时间滑向了二月中旬,扰人的重臣之殇随着时间的流逝,尘埃落定。

    慕绯瑟一直担心的反扑没有到来,太子一党反常的安静让她满心戒备。晏宏和晏庆已经在排查闭魂草的来源,而无煞也在宁洛的暗中调动下,全力配合着昔日说不上友好的七绝门。

    几男的书信通过特训的灰鸽源源不断传来,领地如世外桃源般,全然未受皇城变动的影响。该进行的事项有条不紊地开展着,除了对她的牵挂,几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及任何事情。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能感觉出,有股无声的力量在操控着夜梓皓与夜梓旸的博弈。

    老皇帝也明白这个当口不能再出岔子,太子和平王都被他调动暗卫严严实实地监控了起来。而有关闭魂草的祸乱,神佑天师通过秘法传到了天魂宫,慕绯瑟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天师,便是天魂宫明摆在各国皇宫里的眼线。

    天魂宫么?少女脑中有些纷繁的念头,每每在试图串联的时候,总会想到云若澜那张云淡风轻的俊脸。他们都不愿揭露的身世之谜,想必,与这个超然于世的第一门派,逃不了干系。

    越想越乱,慕绯瑟在宫中接到了一份意外的礼物——芊黛的牌位。这是倩娘求人送来的,示好之举也让她了然于心。

    慕家还有个九岁稚童需要人保护,娘家的势力指望不上,而今只能哀求冷淡的少女顾念昔日情分,保他平安。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慕家家业颇丰,被旁系以极快的速度尽数侵占,孤儿寡母的,确实独木难支。

    少女收到娘亲牌位的当日,慕鸿书就被一道圣旨接进了宫,与他的三姐同住在宫中的丽潜殿。离了娘的孩子总有些惶然,但毕竟经历了无数变故,往日骄纵的小少爷也懂事不少,乖巧地跟在少女身边,不哭不闹。

    “鸿书,你母亲会在庵堂带发修行,为家中逝者守孝三年。这些日子,你就跟着我,有何需求,但讲无妨。”少女皱眉看着男孩渐尖的小脸,声音也很是柔和。

    “三姐,你不会不要我吧?”进宫后,慕鸿书说了第一句话,眼泪夺眶而出。

    慕绯瑟微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道:“我答应了爷爷和三夫人会好好照顾你,言出必行。”

    “我以前总是欺负你,你不恨我么?”九岁大的小少爷问着,挂着晶莹泪珠的小脸稚气而认真。

    恨?那是多么耗费心力的事情,何况他只是个被人利用尤不知的顽童。成|人的世界总是污秽不堪,又何须浸染了这些原本纯真的心灵?

    “恶作剧是男孩子的特权,再说,你不是早就改过来了么?”轻拍着他的背脊,慕绯瑟微叹,“如果跟着我一块到领地,你会认识很多同龄人,只要你保持着一颗淳朴善良的心,可以开心地生活,可以肆意地欢笑。爷爷和你爹爹,都会欣慰的。”

    慕鸿书扑进了少女怀中,头一次感受着他这位领主姐姐的怀抱,哽咽着:“三姐,我会做个好孩子。人人都说慕家家门不幸,我会努力让慕家再成为被人称赞的名门”

    “好,三姐相信你。”嘴角微扬,她还是第一次知道顽劣孩子有这等志气,慕府也算得上后继有人了。

    就在她难得的温柔中,疲累的慕鸿书沉沉睡去。刚将他抱上床,身子就被两只纤长的手臂圈住,少女无声笑笑,轻轻倚了过去。

    “瑟瑟,为何还要容纳这小子?仅是为了慕丞相的遗愿么?”宁洛问着,拥着她往寝殿的另一头走去。

    慕绯瑟点了点头,黑眸中闪过思念,“算是吧。哥哥的血亲已经不多,我不想再枉添人命。”

    “你还真不怕我饮醋生事啊……我可还没答应让你跟他们再有牵连呐。”宁洛轻哼,俊脸写满醋意,生动的模样驱散着少女的些许伤感。

    转身牢牢抱住一直伴她左右的病美男,少女温声问着:“操劳了这些天,身体可还受得住?魂源力还有暴的迹象么?”

    邪魅的微笑再现于精致的面庞,宁洛满意地轻啄着她的额头,答得柔情似水:“有你在,什么都好。”

    “等这事儿一过,我会专心帮你疗养。魂源珠里的寒毒,时日匪浅,是要有什么药引或辅助才能根治么?”脸上微热,她明媚的双眼斜了那张得意的笑脸一记,细致问着。

    宁洛凑近了些,贴着她的娇颜,低低呢喃:“就是你这个样子,要我怎么舍得放开你?瑟瑟,真这般在意我么?”

    答非所问的,惹得慕绯瑟俏脸更红。她拉开了些距离,对上了那双深情眷眷的琥珀眸子,软言轻语:“对,很在意。近期变故太多,无一不在提醒着我,要珍惜眼前人。宁洛,我只想跟你们在一起,不留遗憾。”

    张嘴惩罚性地咬上了她纤秀的脖颈,病美男眼中有无可奈何,也有些许深藏的释然。按她的性子来说,若不是他一直纠缠不休,哪里能守得云散见日?

    好看的唇瓣带来了阵阵痒麻,少女燥意大生,又不知如何拒绝,干脆眼一闭,任他疼爱。

    察觉到自家未婚妻不再抗拒与他亲密时,宁洛喜出望外,正想再有所动作时,殿外便传来了圣驾到的宣号。

    怨艾丛生的病美男眼疾手快地捉住了飞快离开他怀抱的心上人,不满地重重亲了她几记,这才悻悻放过面红耳赤迎圣驾的少女。

    “孩子,慕家娃娃呢?”老皇帝精神奕奕地问着,对慕绯瑟以德报怨的举动很是满意。

    “鸿书睡了。陛下,今儿可有哪里不适?”少女低低问着,脸上还有挥之不去的红霞。

    又好笑又好气地瞪了若无其事的宁家小子一眼,老皇帝摇摇头,“最近天天在喝你给朕调的蜜汁,加上晏澄寸步不离的守护,朕还能有哪里不好?那孩子本来是给你做护卫的,现在朕鸠占鹊巢了啊……”

    有心情说笑,足以表明老皇帝康复许多,她略感安心,笑笑回道:“非常时期而已,陛下若在平时要回晏澄,只怕臣还不舍得呢。”

    轻松的回应,逗乐了老皇帝夜商,也温暖了某颗沉默寡言的心。殿内气氛不错,却敲响了宁洛心中的警铃。

    他的未婚妻似乎还不清楚濮阳和晏老七的心意,偏偏一个是她极有好感的异性知己,一个又是她信赖有加的贴身侍卫。她身边已经热闹得不像话,还是少出纰漏为妙。

    宁洛如是想着,笑颜如花,弯弯的眼眸偶现危险暗芒,扫过少女的身子,害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哪里来的寒气?慕绯瑟暗忖,却听到老皇帝开口问着:“孩子,人人都说太子不能生育,若你要求证,如何处理?”

    少女定定地凝视着眼前的老脸,平淡答着:“陛下若总是顾及太多,方法为何,又有何用?”

    “你是说朕优柔寡断?”夜商不见动怒,面色沉静。

    “陛下,您早前身中闭魂草一事,除了在场四人,并无外人知晓。按您的嘱咐,臣隐瞒了下来,连天师也不曾知会。臣自然明白您担心皇家受牵连,可是,这事是谁做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顿了顿,慕绯瑟接着说道:“养虎为患,某种意义上即是为虎作伥。您是要做明君,还是要做慈父,就得看您能下多大的决心了”(

    150慈父还是明君(下)

    夜商怔怔地看着目光犀利的少女,沉吟道:“是朕瞻前顾后了。这是关系康国社稷的大事,朕应该早些确认的。”

    得到了初步确认,慕绯瑟也不见有多欢喜,恬淡说着:“陛下做主就好,需要臣配合的,您吩咐就是。”

    “孩子,此事与你有关么?”老皇帝突然问着,分不清话里是何寓意。

    少女深深吸了口气,抬眼看了看脸色一沉的宁洛,知道这段记忆都在他们心里留下了不愉快的阴影。可该为盟友平王争取的,她也不介意揭开当天的真相。

    从中毒解毒到之后沿途被追杀,还有差点引起天下大乱的兽袭,慕绯瑟巧妙地选择了关键部分详述,听得夜商震怒不已。

    “那个畜生竟敢对自己的至亲下手”老皇帝怒极,双拳紧握,拍得茶几砰砰作响。“朕一直觉得你和宁小子那夜的事情太过蹊跷,没想到真是这孽障作祟”

    夜商的义愤填膺是想象中的反应,可他话语里的某个字眼让少女不由挺直了脊背,她和康国皇族果然是血亲之联么?

    “孩子,你放心,朕绝不会再放过这个孽子做事滴水不漏是他的风格,如今抓不住他的把柄,朕废储也得花些功夫。不行,晏澄还得跟着你,他万一想对你不利,晏澄也能护你周全。这宫里称不上安全,不然你先住到宁小子府上吧?不少字”

    老皇帝絮絮叨叨的,像极了慈祥的长辈,不由让染红了慕绯瑟的眼角。她踌躇着,问道:“陛下,您刚刚说,至亲?”

    明显一僵,夜商自觉失言,情急之下竟差点说穿了暂时不能揭露的身世之谜,含糊应道:“是朕用错词了么?你与皇族关系匪浅,用至亲也不足为奇。”

    少女狐疑地看了老皇帝一记,也不愿揭穿他的小遮掩,淡笑道:“臣还是留在宫中陪您吧。还没成亲,住在宁家终归不太合适,莫不是您还不愿收容臣这个暂时无家可归的黄毛丫头?”

    “朕就是你的亲人”夜商激动地说着,意识到少女只是在打趣后,干咳一声,镇定说道:“朕一直想有个你这么出色的孙女儿,私底下,把我当成爷爷,未尝不可。”

    连九五之尊的自称都没用上,看来老皇帝是真有些急了。慕绯瑟微微动容,无声微笑。

    乱七八糟的问题,等到这一摊子结束后,估摸着也会有个答案。事情的真相,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宁洛见气氛微妙,开口揶揄着:“那赶紧嫁给我,不就什么都好说了。瑟瑟,你说对吧?不少字”

    “宁小子,你倒是想得美。按大康律例,家中有丧者,至少要守孝半年。想娶朕的女娃,你还得再等等。再说,女娃可不受婚约牵制,你啊,任重道远呐……”夜商笑眯眯地说着,他自然知晓领地内那些有关慕绯瑟的花边韵事。以这孩子的心性来判断,若不是真有其事,哪里容得这种流言横生。

    俏脸涨红,少女未曾想到老皇帝会拿她的情事开玩笑,略带不安地看着宁洛与老者你一言我一语地热聊,怎地都有几分被家长抓包的尴尬。

    不过看样子老皇帝不像有反对的意思,慕绯瑟把玩着手指,黑眸中闪过些玩味之意。

    很多事情,或许她还是理解不了啊……

    大康的早朝,在老皇帝醒来后的第三天就恢复了正常。朝中大事小事在新晋丞相宁谦这里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众臣赞誉有加的同时,往日与慕丞相最不对盘的太子太傅却称病家中。

    太子夜梓皓每日幽魂般出现在朝堂之上,相较平王夜梓旸的意气勃发,往昔俊美的男人衰败得如行将就木一般。

    神佑天师也在数日后得到了天魂宫的指示,大力彻查闭魂草的来源,势要将祸害天下魂师的毒草销毁殆尽。

    睿智的天师联想到了老皇帝此前的病情,却在连宫主都极为重视的少女拜访后,知会了远在天魂山中的某位人物后,悄然湮灭了此事。

    慕绯瑟偶尔也会陪夜商上朝,没有站在群臣的列位,只是站在老皇帝身边,冷眼看着那群男人隐含不屑或揣测的目光。

    太子的健康问题被老皇帝以关切的姿态正式提上了议程。因为最近的气色极差,夜梓皓无从辩驳,只得任胖和尚觉远大师欣然进宫。

    可令少女感到困惑的是,那厮全然不见惶色,反倒有种正合心意的感觉。

    也是刻意之举,觉远大师是在所有皇室和众臣面前替夜梓皓把脉的,连魂源力都动用上了,却没能得到慕绯瑟等人想知道的结果。

    “大师,您有话不妨直讲。我受流言困扰已是多时,能验明正身,倒也遂了我的心愿。”

    见胖和尚似有疑虑,夜梓皓落落大方地说着,顺势挑衅地看了慕绯瑟一眼。

    觉远大师朝老皇帝双手合什,慎重答着:“阿弥陀佛,陛下,太子殿下的体征呈现为劳损过度,虽有疲累,但并无不能人道的迹象。”

    众臣哗然,夜梓皓冷哼,拱手向胖和尚施礼,“多谢大师为我说了句公道话。这些日子也不知是哪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在四处散播谣言,幸亏父皇英明,没有被蒙蔽。”

    老皇帝深深凝了他的三子一眼,清淡说着:“没事便好。大师,劳您受累。很久不曾与您品茶论道,还请逗留数日,陪朕聊聊。”

    “老衲遵旨。”

    如此,一场本可将夜梓皓打入地狱的诊治,反而成为了将他救出险境的助力。

    夜梓旸忧心忡忡地看着不动声色的少女,得到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嬉皮笑脸地恭贺着三皇兄洗清“冤屈”。

    没心思看着皇族之间的大打太极,慕绯瑟随老皇帝回到后殿,确定老皇帝身边不下数十暗卫后,她带走了晏澄,匆匆行走在宫闱之中。

    “确定小毒物的阴毒无药可解么?”她声音有些阴冷,能想到最不堪的结论,就是七绝门出了内鬼。

    晏澄沉声回着:“晏庆的药方尽数掌握在他手里,主子既已将他纳为己有,他生不起叛逆之心。”

    “看来夜梓皓找到了其他的助力,我们大意了。”少女暗啐着自己的笃定,心里很是不安。

    “主子,是属下办事不利。”冰山侍卫眸中闪过暗红,刻板的面容却不见其他情绪。

    慕绯瑟回头看了眼晏澄冷静的样子,一时觉得很有意思,心里的郁结也消散不少,失笑道:“你也拿起腔调来啦?好了,不怨你,我找宁洛再商量商量。”

    这头两人细语交谈着赶往了丽潜殿,那厢夜梓皓意气风发地回到了东宫,忙不更迭地走进了密室。

    “仙人,您的法术真神了。”男人谄媚地说着,身为东宫之主的气质全无。

    半晌,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不阴不阳地应着:“本仙的法术何时出过纰漏?太子殿下,本仙这次损耗过重,五十童男五十童女,什么时候才能送来?”

    “最迟后晚,您放心。”夜梓皓有些心惊胆战,多嘴问了一句,“您要这童男童女……”

    “不该问的别问本仙要是恢复得好,你们皇宫中这些什么个魂师的,算个屁哼,你不是要做皇帝么?只要满足了本仙的要求,你就算想做这幻魂大陆的霸主都可以。”

    那人的狂妄让夜梓皓喜不自禁,更是恭敬不已,“那就劳仙人费心了您的需求,纵是上天入地,我也会不遗余力。”

    “嘴上耍花腔,不如做些实际的。最近宫里有个不错的男童,先把他弄过来,本仙要先尝尝鲜。”贪婪地舔舐着嘴唇,那人掩藏在黑暗中的长舌如蛇信般,令人生畏。

    夜梓皓迟疑着说道:“您说的是丽潜殿中那孩子?他是那煞星致力保护的慕家血脉,只怕……”

    “哼,这点本事都没有,你做个屁的皇帝啊?那个女人,倒是个助本仙修行的绝佳鼎炉,正好,把她也引过来。本仙一块儿收了”

    “仙人,她暂时不能动。您现在不是法力大伤么?万一有个好歹,我哪里承受得住失去您的苦痛?不如等那些童男童女助您恢复法力后,咱们再另行打算?”夜梓皓陪着笑,心里却暗暗咒骂。

    这个面容可憎的人是在他接慕清韵回宫时,蓦地出现在他的轿中的。被一招制住后,此人言明了可以帮助他恢复男子能力,但他必须提供相应的贡品。

    夜梓皓本是不信的,可在当晚竟连御四女后,瞬时将此人供为神仙一般的人物。

    可似人非人的来客却让东宫之主寒战连连。每次进入密室都会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所幸密室闭合性极佳,又有阵法相辅,才没有让其他人察觉。

    贸贸然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妖人住进宫中,夜梓皓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有此冒险一举。正常的手段已经不能对付那党会阻拦他大好前程的人,那只能剑走偏锋了

    黑暗里突然传出了桀桀的笑声,“连闭魂草都破得了,那女人倒有点能耐。也罢,等本仙慢慢收拾你吧,慕绯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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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1濮阳家的苦心(一更)

    正如慕绯瑟担心的那样,废储的呼声在觉远大师的诊断结果出炉后,偃旗息鼓。

    平王一方并未气馁,不骄不躁地巩固着自己的实力。也就在这时,称病的柴太傅又奇迹般康复,斗志昂扬地与慕天鹤的接替人宁谦打着对台。

    比起慕丞相的老谋深算,宁丞相的作风更难以捉摸。短短半月,笑面虎的称号便落在了这位温文尔雅的重臣头上。不过和过世的慕老太爷一样,这位宁相依然保持着高调的中立,是朝中除濮阳浩德之外,为数不多仍未站队的高官。

    少女对朝政不尽然了解,放任他们博弈的同时,加紧追查着夜梓皓突然痊愈的原因。宁洛在宫中不便调动人手,扯了个事由,狼吻自家未婚妻后,悄然出了宫。

    老皇帝心知肚明另有蹊跷,睁一眼闭一眼地任由少女去倒腾,暗中也支使着仅有皇帝才知晓的隐秘军队,搜查着一切有关夜梓皓的种种。

    那些军人找寻的,不仅仅是夜梓皓现有的罪状,就连当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五皇子夜梓沐自杀事件也重新成为了调查的重点。

    这些慕绯瑟一无所知。她陪伴在慕鸿书身边,时不时会唤出虹光奏上一曲。众人只当她有闲情雅致,全然不晓她纠集了怎样的小东西在东宫里虎视眈眈。

    免费观看了几场限制级大戏,确认夜梓皓重振男子雄风后,少女越发不安。因为她发现每每搜寻到东宫某个角落时,有阵法阻隔不说,那些被刻意添加了神识的小动物还会当场毙亡。

    几次尝试后,慕绯瑟可以确定那是太子那厮的绝密之所。既然普通动物无法接近,魂源修为不错的小蓝鸟也被派着溜达了几圈。

    结果,依然徒劳而返。乖巧的无双显得有些躁动不安,却说不清源于何物,惹得少女频频蹙眉。

    正事还没解决,宫外却送来了一张请柬,署名是称不上熟悉的名字。

    回到了皇城近一个月,除了皇宫和慕府,她确实没再去过其他地方。不能回绝的邀请让她颇为郑重地装扮一番,请示老皇帝后,牵着慕家小少爷一道出了宫。

    “三姐,我们要去哪里啊?”慕鸿书好奇地问着,张望着宫外的景色。

    “濮阳夫人邀请我们去参加上巳节的踏青,我嘱宫婢备了纸鸢,安心在我附近玩乐就好。”慕绯瑟笑得温柔,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我前两天听小太监和宫女们说现在外面乱得厉害,三姐,你不会有危险吧?不少字”一听有玩的,小少爷没有欢喜之色,反而故作老成地严肃问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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