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领主初养成第4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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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主初养成 作者:rouwenwu

    的冬青树,怨气十足地重重靠坐在树干上,眼睑微垂。

    苦于没有地方容纳它现在太过彪悍的体型,黑豹苦闷地挠挠头,哀怨地缩小了身形。变回了黑猫形态,它刺溜蹿上了树枝,大咧咧地拱进了少女的怀抱。

    灿黄猫眸正想传递一下讥诮之情,却对上了那双空洞洞的眸子,煤球愣神,抬爪攀上了少女的脖子。

    任由暖洋洋的小肚皮贴着她的胸襟,慕绯瑟屈起了双腿,把头埋进了双膝间。没有眼泪,没有悲戚,只有对那个消逝灵魂的遗憾和痛惜。

    在她认清自己内心的同时,有时也会在想,她是不是侵占了本该属于这具身体的一切?

    仙气飘飘的云若澜,温润如玉的慕言,俊美无俦的宁洛,沉默忠心的晏澄,甚至是英朗不凡的濮阳陌。

    这些本该与身体原先主人有交集的人,现在一个一个都跟她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他们,只是为了这个身份才靠近她的么?

    剥除了这具被药物掩藏美丽容貌的躯壳,她这缕游魂,又能得到什么?

    她之前从来不会觉得遗憾的心灵,却在爱上了那些无法割舍的男人后,变得丰富而敏感。

    这些,是她强占过来的么?少女扬起了头,黑眸中的神采不再,看得黑猫一阵心慌。

    这蠢女人是怎么了?连身受重创时都不曾出现过这么低落的情绪,就因为那个人类糟老头说了一堆有关她身世的东西么?

    “嗬……”轻轻喵呜着,煤球的猫爪扒上了那张堪称绝色的俏脸,强迫她正视着它炯炯有神的猫眸。

    “你在安慰我么?”慕绯瑟惨淡笑笑,伸手揉捏着黑猫毛茸茸的脑袋。

    看在她心情不佳的份上,煤球哼哼着,原谅了她玩弄宠物般的行径。小巧的猫舌轻舔着她的青葱食指,继而得寸进尺地舔舐着她离得很近的娇颜,灿黄猫眸闪过了它刻意掩藏却还是显而易见的心疼。

    被一只脾气不好的小东西安抚着,少女啼笑皆非,心情也莫名其妙地好转不少。低头看到晏澄闷不吭声地站在树下,她幽幽叹了口气,张嘴说道:“你还是回去看着陛下吧。夜梓皓最近行迹诡异,千万别怠慢了。”

    “我的主子只有一个。”低低回着,冰山侍卫难得地违抗着主命。

    “晏澄,如果我不是慕绯瑟,你还会这么用心护卫我么?”少女喃喃问着,也不清楚自己想得到个什么答案。

    晏澄愣了一下,闷闷答着:“您是我的主子,不管您是谁,都是我的主子。”

    还真像是他会说的话啊……她喟然,手掌向后一撑,如风中残叶般飘落。冰山侍卫惯性使然地伸手去接,将她拥个满怀。

    一般情况下,她总会很快离开他的怀抱。可这次没有,她用额头轻抵着那个略显僵硬的胸膛,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疲累:“你们好像都守护错了对象啊……”

    晏澄从来没有这般痛恨过自己的不善言辞,明知她心绪不宁,却讲不出半字安慰。他沉默地将手臂往回收了收,真真切切地把这个平时保持着距离的小主子圈在怀里。

    良久,木讷的男人轻声说着:“聪慧如您,何必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您只要记得有人珍惜您,有人需要您,即好。”

    头一次发觉晏澄的怀抱带着安定人心的味道,慕绯瑟闭上眼,脑中闪过那几张她无法舍弃的脸,满心感慨。

    “哼,要我和哥哥帮你带孩子,你倒好,占着七哥玩起了失踪”气愤难当的声音响起,妖娆的晏庆如饮醋的妇人般步步走近。

    被晏庆这么一闹,少女也收起了千头万绪,冷然睁开了眼,淡淡瞥了他一记,“小毒物,是要玩忽职守么?”

    “小少爷有哥哥看着呢。我只是‘奉命’回丽潜殿拿他要的书册。”少年气鼓鼓地说着,像是要明证自己的话语,扬了扬手上书本。

    没心思跟他斗嘴,慕绯瑟拍了拍晏澄的手臂,示意他放开,缓缓朝丽潜殿的方向走去。

    见她反常的沉默,晏庆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反驳之语落了个空,有些担心,又不肯明说,开口讥讽着:“是我家七哥太闷,没能逗你开心么?”

    没等少女出声,也没让晏澄出言责难,妖娆少年一副舍身取义的架势跟在她身旁,絮叨着:“反正有哥哥在,那小萝卜头也没啥好担心的。说说吧,谁惹你大小姐不高兴了?看在你是我主子的份上,我帮你揍他。”

    斜睨着瞬间老妈子上身的晏庆,少女眨了眨眼,突然很想研究研究他的脑部构造。他一直是不待见她的,被强迫成为她的奴隶后,他更是对她怨艾不断。

    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么?慕绯瑟嘴角微扬,答得和风细雨:“只是在跟你的七哥研究,如果我不是我,他还有没有必要守在我身边。”

    被她的话绕得一愣一愣的,妖娆少年撇嘴,“什么跟什么啊?你不是你,还能是谁?都说你聪明,我看你是笨得要命。”

    “晏庆”

    晏澄低吼了一声,吓得晏庆一颤,心有余悸地瞟了黑面的七哥一眼,调整着自己的措辞。“我是说,你钻什么牛角尖呢?我知道最近你受的打击很多,可你怎么不想想,身边有多少人不要命地视你若宝?”

    少女微怔,不觉辩驳道:“若不是这个身份,谁会待我如此?”

    “你是真蠢啊?”晏庆跳脚,不经意看到晏澄漂亮的眸子正瞪着他,脊背一阵发凉,声音也小了几分,“什么狗屁身份呐?你现在有的,或许是有人为助推,可你自己没努力,没拼命么?七哥老实,才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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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你这个时而精明时而犯浑的女人。空有张皮囊的人多了去了,单凭美色看上你,我七哥可没那么肤浅”

    慕绯瑟越听越觉得少年的话不对劲,正等着晏澄出声吼他两嗓子,不料冰山侍卫却瞬间失聪,健康的麦色肌肤上有可疑的红色飘过。

    哑然失笑,她钻牛角尖了么?按晏庆的说法,她没有一天不是在为理想生活奋斗的,无关身世,无关地位,只为了有一方足以让自己自由翱翔的天地。

    谈及肤浅,身边的男人们有哪一个没见过千娇百媚的美人儿?若真只爱自己的皮囊,她又怎会对他们动心?

    少女的满腹怅然奇迹般地被不明就里的妖娆少年三言两语打发了,她贝齿微露,笑得越来越大声。

    晏澄和晏庆一头雾水地跟在她身边,搞不懂为何前一刻还是愁思不断的少女,这会儿便笑得灿若光。

    “小毒物,再赖在这儿,我真会当你想偷懒啊。”慕绯瑟笑得瘆人,绝美的俏脸带着促狭的意味。

    妖娆少年一阵呆滞,恨得直跺脚。“就知道你过河拆桥小爷认栽”

    气得叽里呱啦地嚷嚷着,晏庆捏得手中的书册都变了形,忿然转身往东宫方向走去。没走多远,他就听到少女轻轻说了句:“小毒物,谢谢你。”

    晏庆忽地红了脸,不自在地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冲往了他本该坚守的岗位。少女笑意盎然,回头朝冰山侍卫说着:“我没事了,去陛下身边吧。顺便跟他说一声,这两日宫中会不太平,该集中起来的女眷子嗣,尽早准备吧。”

    “是,主子。”见她脸上是真切的轻松,晏澄嘴角微勾,应得铿锵有力。

    黑猫牢牢地霸占着少女的香软怀抱,灿黄猫眸也闪动着浓浓的笑意,这才是他的女人,不是么?

    三月初四这天,皇城又突然出了件大事。

    仗着太子和宋皇妃的声威,横行于暗羽皇城的宋家被宁相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夜抄家,理由是十六年前残害忠良,祸害无辜。

    同样被查处的,还有多位与太子党密不可分的官员。或被处以极刑,或被降位革职。

    太子太傅柴奇俊也被一道圣旨革除了官职,责令半月内离开天子脚下。

    皇城一时喧腾不已,平民百姓们奔走相告,无不大快人心。而众人所关注的孩童失踪事件,一纸皇榜宣布了已经掌握了最新的动向,不日便会水落石出。

    消息一出,燃起了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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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火。大康官员办事向来拖泥带水,这次竟有如此迅速的反应,也让已然不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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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民众们重新对他们的父母官们期待起来。

    身负圣命的平王夜梓旸不遗余力地维护着皇城的治安,因为有孩子失踪,整治皇城的鱼龙混杂成了顺水推舟之事。

    因此获益的百姓对这位曾经的浪荡王爷交口称赞。虽然不敢言明,但经过雪灾等事后,人心所向的平王成为了百姓心中最理想的皇储人选。

    大康的朝政从未如此欣欣向荣过,老皇帝深感欣慰的同时,却在忐忑着,闭不见客的孙女两日不曾出现在他面前了。

    虽说晏澄带回了她的口信,但见不到人,夜商始终觉得不踏实。他知道事实的冲击太强烈,那孩子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可越是这样,他就越发愧疚。

    夜梓沐的遭遇告诫了他不能万千宠爱于一身,因此在他得到天魂宫方面暗示前,他从来不曾与最疼爱儿子的遗孤有过交集。即便是心疼她的无助,也硬着心肠等待魂宗大人所说的天机到来。

    现在她已经知晓了爹娘的身份,那她会选择以哪个身份继续过活呢?

    老皇帝心头百转千回,天魂宫是得罪不起,可如果能争取到这位不世天才的孙女认祖归宗,他暗中耍些小手段,也未尝不可。

    被人惦念的慕绯瑟却安守在生父曾经住过的丽潜殿里,感受着娘亲嘴里那个天下最好男子的气息。

    晏家兄弟每日都会以汇报小少爷情况的名目,分别回来禀告着他们查探到的情况。晏宏对阵法造诣颇高,经她提示,掩藏行迹,对那座假山进行了透彻的研究。

    古怪,这是晏宏对那个阵法的看法。不同于一般魂师的手段,阵法中隐现的血腥之气令人心惊。而小毒物也从偶尔泄出的空气中嗅到了烈毒的气味。

    他们正想方设法破解阵法,赖在少女怀里的黑猫却饶有兴致地支楞着耳朵听着那些详尽的描述,若有所思。

    太子那头太过安静,和平得像是近几日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夜梓皓的仰仗,着实诡异。

    就在令人窒息的气氛中,康国皇宫迎来了几位惊动圣驾相迎的贵客。天魂宫派出了一名长老彻查闭魂草一事,百般不情愿的慕绯瑟碍于圣旨,一道拜会了五位无一不透着仙气的男女。

    毕竟都是高星魂师,威压和气势都不是普通人能比拟的。不知是下马威还是惯性使然,天魂宫来客的出现让本就凝重的宫中气氛,更是沉闷不已。

    老皇帝没有魂源修为,面对几个似有咄咄逼人架势的魂师,也略有窘态。少女安静站在他身边,察觉到这一情况后,玉掌不自觉地覆上了老人清瘦的手背,默默输入着安人心脾的能量。

    她的小动作惹得夜商喜逐颜开,反手紧紧握住了孙女的柔荑,老怀宽慰。爷孙间的温情满满,在天魂宫几人看来,却有别样的意味。

    其中一名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的秀美女魂师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地说着:“魂师都应以修炼为主,工于心计,争宠夺权,真是贻笑大方。”

    这话明摆说的是天人般的少女,老皇帝脸色一沉,愠意十足地说着:“君人似乎失言了。”

    “芳儿,别失了我门的风范。”其中一名中年男子也出了声,可话里的意思,却似乎是对徒儿话语的认同。

    夜商更是不悦,冷冷说着:“君人们还是说说魂宗大人的指示吧。朕已经在追查慕少华动用闭魂草的原委,如今各位前来,朕如虎添翼,也望合作愉快。”

    “陛下,事发多天,康国竟仍毫无头绪,是否怠慢了些?”那个被叫做芳儿的女魂师貌似是这次天魂宫的言话代表,颐指气使的态度让大康一方都大为不满。

    “据闻天魂宫整顿闭魂草毒害由来已久,如今再次现世,莫非也有怠慢之嫌?”慕绯瑟平淡地接过了话茬,神情清冷。

    无论如何,她都是康国的一份子,出言相帮,也是情理之中。纵是天魂宫又如何,站在一国权力集中的皇宫中也这等倨傲,让少女因孟初柳而累积的对天魂宫的好感急速下滑。

    没想到一直以事不关己架势旁立的少女竟会有此言论,天魂宫来客一惊,不敢相信连一国皇帝都不曾出言顶撞,一个小丫头片子胆敢质疑最具权势的门派。

    “领主大人,念在你年少,又有过大义之举,暂且原谅你对天魂宫的不敬。若有下次,天魂宫的声威不容玷污”刚刚说话的中年男子徐徐说着,瞬即用魂识锁定了出言不逊的少女,妄图给她些苦头尝尝。

    以慕绯瑟现在的修为,要抵挡高星级别的魂识攻击是螳臂当车。可有那么一瞬呼吸困难后,如泰山压顶的束缚,就被蹲在她肩头的黑猫漫不经心地挥舞着猫爪,瞬即瓦解。

    这货的能力恢复了?少女看了眼懒洋洋的煤球一眼,深吸了口气,傲然说着:“各位,幻魂大陆并非仅有贵派需要被尊重。几位远道而来,纵然不明白客随主便的道理,也该知晓尊重他人劳动所得。我无意冒犯,但也请几位莫要随意否认了我大康为此而付出的辛劳。”

    她不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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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风头的人,也不爱惹麻烦上身,但眼见老皇帝受人非难,还是忍不住要替他辩驳几句。

    众人愕然,一直没说话的天魂宫三长老却是满眼笑意。出手的门徒是堂堂七星魂师,虽然只打算小惩大诫,但她肩头那只黑猫轻而易举就能破了他的束缚。

    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果然不负众望啊……三长老思及宫主首席大弟子孟初柳临行前的交代,哈哈大笑后,首次出声,云淡风轻地盖过了令人咋舌的言论。

    随便一个站出来都能在幻魂大陆横着走的人物,今日却在恬淡的少女面前下不来台,几个魂师心思各异。见三长老竟不怒反笑,更似有维护之意,几人噤声,不由思量起传闻漫天的少女除了是被神秘收入门中的慕言的妹妹,还会是何方神圣。

    就在气氛诡异的会谈中,一个人影歪歪斜斜冲了进来,嘴里喊着:“慕鸿书丢了。”(

    154尘埃落定(二更)

    “什么?”不顾还有一堆身份显赫的人在场,慕绯瑟旋风般冲到了气喘吁吁的晏庆身前,疾声问着:“在哪儿丢的?”

    “我和哥哥本来送他回丽潜殿的,突然有弥天大雾出现。”妖娆少年脸色苍白,像是受了伤,喘了几口气后,继续说道:“不过几个呼吸,他就不见了。哥哥在他身上定了追踪咒,正用秘法在找,我先来通个信。”

    没等少女再问什么,黑猫突然支起身子,嗅了嗅晏庆身上的味道,离弦箭一般冲出了会客的大殿。

    一看情况有异,慕绯瑟想也不想就跟在煤球身后跑了出去,顺便扯起了还没缓过气来的少年。心急如焚的同时,她倒也没忘关照疑似受了创的漂亮奴隶,银绿色的光芒细细包裹着晏庆单薄的身子。

    天魂宫来客们面面相觑,惊觉事情不对,一脸肃穆,紧随少女而出。老皇帝皱眉,拍拍手,暗处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他低声叮嘱着守护好早已集中安置在一起的皇室们,牙一咬,让晏澄带路,也追赶了过去。

    沉寂三日,夜梓皓要有动作了么?慕绯瑟暗暗焦心,发现煤球又恢复了黑豹的形态,光顺的黑亮皮毛在风中根根呲立。

    它战意满满的模样尚属首次见到,那种恨不得生啖其血的情绪像是找到了生死大敌,令少女隐隐蹙眉。

    煤球的目标果然是奔着东宫而去的,那里正一片兵荒马乱。

    突如其来的大雾吓到了巡逻的禁卫军,连几日不见出殿的夜梓皓也被惊动了,阴阳怪气地指挥着众人帮忙寻找失去了踪迹的慕家小少爷。

    一见慕绯瑟来势汹汹,太子卡住了她前进的脚步,先声夺人地说着:“绯瑟妹妹,鸿书可是在回丽潜殿的途中不见的,我也正在差人帮着寻找,你可千万别又给我胡乱安置些罪名啊。”

    打量了几天不见的夜梓皓,少女惊觉他的气色比之前还要差上几分。双颊凹陷,眼底泛血,枯槁得几乎想不起他也曾经是美男子一名。

    她没工夫和那厮理论,直接绕开了想做拦路狗的太子,径自找到了周身泛着细密土褐色光芒的晏宏。七绝门的追踪之法在此刻全然失效,急得总是笑容满面的男子满头大汗。

    “主子,小少爷应该是被卷进那个我破不了的阵法中了。那个雾气里,有类似的血腥之气。”晏宏收功,愧色满面。

    看来那个神秘人的道行比他们想象得都要高深。慕绯瑟拍拍晏宏的肩头,扭头沉着脸对夜梓皓说道:“殿下,事已至此,还要一错再错么?”

    夜梓皓置若罔闻,故作疑惑地反问着:“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话?前几日搅得我东宫不得安宁,今儿又来兴师问罪,父皇器重你,也不能有恃无恐吧?不少字怎么说我也是堂堂大康太子,你未免太放肆了”

    这厮倒打一耙的辩才倒是不错,少女冷哼,正想出声,就听得已经追上了他们的天魂宫来客喝道:“邪气皇宫中怎地有如此浓厚的邪气出现?”

    慕绯瑟顶多能分辨空气中残留的波动带着淡淡血腥味,但修为高深的天魂宫三长老一来到此地,便极快认出了有违正道的邪恶气息。

    “陛下,老夫要彻查此地。”三长老面黑如锅底,朝身后微喘的老皇帝说着,眼睛却看向了那张紧绷的俏脸。

    夜商正苦于无法查证失踪孩童是否在此,爽利地同意了三长老的要求。只见夜梓皓脸色突变,嘴里嚷着:“父皇,您莫非怀疑儿臣的地方有古怪?”

    “清者自清,你慌什么?朕已应了协助天魂宫众位君人的调查,君无戏言,这点道理也不懂,你这些年的太子是白做的么?”老皇帝连正眼都不屑给予,态度冷漠得仿佛那个人并非自己亲生儿子一样。

    父子二人说话间,众人就听得远远一声长啸,东宫的花园上空突然腾起了漫天血雾。

    慕绯瑟和天魂宫几人快步赶了过去,只见彪悍的黑豹全身腾起了黝黑的暗芒,战意十足。

    它的利爪按在地上,绿草茵茵的土地上赫然出现了极为规律的黑色波纹,远远看去,就如一朵盛放的葵花,艳丽而妖魅。

    黑色能量正在集中攻击着不知何时结出了一张血色蜘蛛网的假山,两股力量扭打在一起,震出了圈圈余波。

    “结阵”眼看血雾所过之处生机全无,三长老大手一挥,四人得命,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飞立于空中,统一的水蓝色光芒宣泄而出。

    一个硕大的蓝色方柱兀地出现,将外围众人阻隔在外,也将那座有猫腻的假山和狂暴中的黑豹包裹其中。

    血雾无法蔓延,极速撤回了蛛网中。有了外来助力,假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着,黑豹见状,口中突然喷出了金光闪闪的光球,径直砸向了蛛网最为薄弱的地方。

    “啊”

    异常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假山应声崩塌,众人眼前蓦然出现了一池散着黑红色烟雾的污水,里面浸泡着密密麻麻的赤身小童,个个面容呆滞。

    污水旁站立着一个不高的血衣人,仅从衣着能辨出是个男子。他手里抓着个吓得嚎啕大哭的男孩,正是失去了踪迹的慕鸿书。

    慕绯瑟本就因煤球被困在不知是何的阵法里心急不已,在看到慕家小少爷后更是急得想冲进去,却被站在她身畔的三长老伸手拦住。

    “莫急,你的宠物似乎是那个邪人的死敌,会出手制住他的。”慈眉善目的三长老和颜悦色地说着,并朝几个正在施法的随行者做了个手势。阵法突变,内里的蓝色光点凝成了道道水剑,悬而待发。

    “君人,他手中有太多孩童,千万别伤了那些孩子的性命。”少女见阵法陡然杀气腾腾,连忙劝阻。

    三长老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却听到那个连容貌都看不清的男人桀桀笑着,声音竟比宫中的太监们还尖细几分。

    “还是被你们这群碍事的人找到了想着赶紧吃下本仙的补药,就缺这味药引了,不料闻到了一股馊臭,果然是你们这些个自诩正道的虚伪魂师。”

    血衣魂师的声音比起在密室时,多了几分戾气,如指甲划过玻璃般,刺耳之极。

    他恨恨地扫过周遭一干人等,目光停留在低啸的黑豹身上,啧啧说着:“你还没死啊?豹君,能逃过里应外合的攻击,你还真是命大啊……本仙的蛛毒没那么好解,勉强使出杀招,逼得本仙现身了又如何?哈,不可一世的豹君现在竟然是那女人的宠物么?”

    轻蔑的态度让煤球瞬间暴走,它的身子凭空消失在原地,等众人再回过神来,它已经出现在了血衣魂师的身后。

    可像是早就料到了它会有此攻击,男人邪笑,如丢破布娃娃般将慕鸿书一甩,瞬即护住了他的背脊。

    锋利的豹爪急急收回,黑豹长尾一扫,想卷过那蠢女人挂心的孩子,慕家小少爷却被男人以更快的速度扯回。泛着幽光的艳红蛛丝从他口中喷出,目标直指身线流畅的矫健猛兽。

    “嗷——”尽管躲过了大部分攻击,但煤球还是不慎沾到了几缕蛛丝,漂亮的黑色皮毛上立刻就被灼出了道道细痕。

    近不得仇人身,黑豹怒极,周身黑芒涌动。见它狂意大作,血衣魂师不得已飞离所在之地,艳红蛛丝在其身侧如魔乱舞。

    他拎起早已晕厥的慕鸿书,举在身前,骇人的长舌从嘴里伸出,舔过男孩的脸颊,阴森说着:“本仙的手不稳,别乱动心思想用水攻,就先给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少爷收尸吧”

    做出攻击架势的黑豹不知是碍于有人质在手,还是伤势不轻,缓慢地移动到了浸泡着那些失踪孩童的污水池边。黑色气旋陡然出现在污水池上空,顷刻间,便卷起了所有的孩子,飞快地朝血衣魂师反方向的阵法外甩去。

    几个天魂宫的魂师一直在关注着阵法内里的情况,极配合地闪裂开一条缝便于护送孩子们出去。在外面心急如焚的众人忙不更迭地涌上前去,见孩子们似是中毒,却尚有生机,连忙急救起来。

    慕绯瑟因为目睹了打斗的过程,一面心惊着血衣魂师的诡异,一面忧心着慕鸿书和黑豹的安全。她自然知道煤球的投鼠忌器源于她对男孩的关切,可眼见着里面形势危急,心乱如麻。

    闻风而来的神佑天师与三长老携手结出了治愈阵法,善毒的晏庆和精于阵法的晏宏也在少女示意下帮起了忙。

    孩子们暂时无碍,却让夜商一时双目圆睁。

    “畜生你竟做出这等无良之事”

    早早被人架住的夜梓皓被盛怒的老皇帝扇了无数记耳光,而那些惶恐的东宫妃嫔们慌乱地跪成一片,磕头如捣蒜般求着夜商开恩。

    乱糟糟的现场中,也有妃子未在求饶的行列,便是失魂落魄走近那个蓝色方柱的慕清韵。她面如死灰地看着被妖怪男人擒在手中的慕鸿书,泪流不止。

    “这就是你要强留鸿书的后果。好姐姐,无辜小生命换来的荣华富贵,你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么?”斜睨着哥哥的同胞姐姐,慕绯瑟漠然出声。她刚刚尝试着想进入阵法,却被弹了回来,心头更是躁郁不堪。

    “殿下说最迟初七他便能问鼎九五之尊,若是我不留下鸿书,会坏了他的大事。我根本不知他竟与这样的邪恶之徒有牵连,更不知道鸿书会有危险。绯瑟,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

    慕清韵泣不成声,梨花带雨的模样却让少女愈发冷然。初七么?也就是今天?夜梓皓是想等这邪人邪法大成后,再次弑君夺位么?

    听血衣魂师所言,他似乎还未恢复功力。她从没听说过魂师竟能口吐蛛丝,舌如蛇信,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正当她还在外面干着急时,慕鸿书胸前突然绽出了蓝点盈盈,血衣魂师擒住他的手结出了厚厚的冰壳。

    没等邪人反应过来,慕家小少爷就被强大的冲力扯出了他的钳制。黑豹见势冲上前去,阻隔了那厮妄图再抓住慕鸿书的举动,利爪翻飞,逼得血衣魂师不得已全力应对起它的攻势来。

    一直没了踪迹的魄冰雀钻出了慕鸿书的衣襟,身形骤然涨大,爪子钳住男孩的胳膊,飞快地朝阵法外飞去。

    伸手接住了面色惨白的孩子,慕绯瑟发现无双的羽翅上尽是斑驳的灼痕,往日灵动的眼神也黯淡无光。探过慕家小少爷无碍后,少女心急如焚地将手覆在了无双的身上,替它纾解着那骇人蛛丝所带来的致命伤害。

    方柱外忙得一团糟,里面却打得如火如荼。没了顾忌的黑豹火力全开,金色的光球准确地攻击着俨然未曾恢复的邪人,急得血衣魂师哇哇怪叫。

    “是慕绯瑟治好了你么?慕少华那废物,连闭魂草都给他了,还枉费本仙提供了另一个秘方给他,他竟奈何不了那该死的贱女人”血衣魂师怨毒地说着,闪过黑豹的攻击后,仰天长啸。

    “这个破烂身体果然不经用”

    话音未落,令众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男人的头颅突然爆裂开来,一团血球喷薄而出,不过是眨眼间,一只足有几丈来高的巨型蜘蛛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它咧开了血盆大口,更为骇人的猩红蛇信快速吞吐着,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啸。“你们都给本仙去死”

    阵法摇摇欲坠,别说发起攻击,连维系都极为困难。四名飘立在空中的魂师手法飞快地催动着纯水属性阵法,大有将黑豹也一并抹杀的架势。

    慕绯瑟大惊,移开了还在为小蓝鸟修复的手,高声阻止道:“各位,莫要伤了我的煤球”

    女魂师冷哼,“此等妖魔现世,不借机斩杀,更待何时?”

    眼看着阵法内再次凝出万道水剑,无差别的攻击不仅伤了吓人的巨型蜘蛛,也划得黑豹身上道道血痕,少女气结,急中生智地想到了对付兽类的最佳法宝。

    悠扬的笛声响起,兀地掩盖了一切喧嚣。众人都被奏笛的纤秀身影吸引,包括原本想再加大攻势的四名魂师。

    阵法内的攻击停止了,伤痕累累的黑豹疲倦地深凝了少女一眼,轰然倒地。正是它的晕厥,笛声转而高亢嘹亮,夹杂着无限的怒火,集中攻向了也已是血迹斑斑的巨型蜘蛛。

    偏重于精神催眠和命令的驭兽诀,施法者若是充满杀意,之于飞禽走兽而言,无疑是一道催命符。本想借机挣脱出阵法的怪物猛然发现它的能量被尽数压制,连蛛丝都不能吐出。

    “慕绯瑟,你就不想知道本仙为什么要给慕少华闭魂草么?你成为那个什么破领主根本就是在送你上断头台,放了本仙,本仙就告诉你其中的隐秘你听见没有?”

    尖利的声音换回的,是不曾间断的笛声阵阵,甚至连一个断音都没有出现。冷漠的黑眸扫过妄图留命的怪物,慕绯瑟心里,只有对那个坏脾气煤球的心疼。

    她的人,她的物,几时能轮得到别人来觊觎或迫害?

    就在这时,与晏家兄弟的主奴契约产生了关键的作用。感应到无法言语的主子的信息传递,晏庆扬声喊道:“你们还不把主子的爱宠送出?”

    察觉到慕绯瑟不加遮掩的煞气,四名魂师不自禁地抖了一下,确定那怪物动弹不得后,慌忙卷起一道水流将黑豹送出了阵法之外。

    “现在,动手一曲奏罢,就晚了”妖娆少年气急败坏地吼着,全然不顾那是得罪不起的门派中人,一丝不苟地替少女主子传达着指令。

    明眼人不难看出她是在强行使用着超出了能力范围的秘法,微颤的身子正无声地说明着这一点。

    如梦初醒,四人合力催动着阵法攻势,一柄巨剑形成,贯穿了巨型蜘蛛的胸口。

    “啊——慕绯瑟,你会后悔的”

    回音阵阵,随着巨剑的四分五裂,骇人的怪物被切割成无数块,带着不甘和咒怨,灰飞烟灭。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少女忍着胸口的气血翻涌,收回虹光。她身子稍晃,落在了早已飞身赶至她身旁的晏澄怀里。

    冰山侍卫难掩心疼,知道她关切那只受了伤的大功臣,顺便也将缩回了黑猫模样的煤球放到了她手中。

    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结束了,众人还回不过神。除了心无旁骛在挽救诸多孩童的神佑天师和天魂宫三长老,所有人都呆呆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女。

    她运着修复异能快速治疗着煤球较重的几个伤口,待它伤情稳定后,少女这才在力不从心的情况下停手。

    美眸一扫,她在冰山侍卫的半拥中,步步逼近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夜梓皓,众人才惊觉还有一个罪魁祸首没有解决。

    “这就是你的倚仗么,太子殿下?”慕绯瑟平淡地问着,倚在晏澄怀里也不觉有任何不妥,眼眸中已经不再带有任何情绪。

    “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求求您,念在儿臣是您的亲生骨肉的份上,饶了儿臣吧”

    根本不敢与少女对眼,夜梓皓惶然地喊着,看到老皇帝如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绝望之意涌上心头。

    “十六年前陷害毒杀五皇子,为扫除所谓后裔党羽,残害了诸多无辜。十六年后,伙同慕少华先毒害了慕天鹤,又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竟与妖魔为伍,迫害孩童。”

    平板地叙述着夜梓皓的罪状,有关他对她做过的,少女只字不提。顿了顿,她平静地继续说着:“对你这样的人,死都是恩赐。”

    数百号人的现场,鸦雀无声。没有人会在这时质疑她说话的资格,若不是这位天命之人,他们所站的地界,只怕早已是战火连连,虚无一片。

    “夜梓皓,皇权对你而言,甚至比与朕的父子情意更为重要。女娃说的对啊,你丧尽天良,死不足惜。”

    清矍的老皇帝满目苍凉,这副模样反而让夜梓皓疯狂地笑了起来。

    “父子情意?你跟我讲过什么父子情意?夜梓沐凭什么连死了都要牢牢占着你心目中好儿子的位置?父皇,我做再多努力,母妃的家族为你付出再多,我都抵不上那人半分一毫。你责难我人性皆失,你又何尝不是为了稳固大局,默认了连你自己也不相信的叛逆罪名?”

    夜梓皓的话像利刃一般,刀刀插在老皇帝心头。疯狂的男人嘶喊着:“比起皇位,这种微不足道的亲情算什么什么狗屁仙人那怪物分明说吞噬了童男童女后就会助我夺得大权的”

    说及此处,夜梓皓仇恨地瞪视着他命中的克星,“慕绯瑟,你坏我大事一次不够,还处处与我作对,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毁了我大好前程我明明可以马上就做皇帝的,我明明可以马上就杀了你这贱人的为什么”

    慕绯瑟冷笑,不咸不淡地给着这个死性不改的男人最后一击:“你当那怪物真那么好心么?它所谓的帮你解毒,不过是将毒性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最近日日纵情声色,你就没发现它在你身体里还添了点别的东西?你终究只会是个傀儡,皇位?扯线木偶也配有这等殊荣?”

    讥诮的话语让夜梓皓再也站不稳,他脚下一软,不敢置信地反复喃喃自语着:“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

    已然不愿再跟这个恶贯满盈的男人对谈,慕绯瑟错杂地看了老皇帝一眼,轻声问着:“陛下,需要臣来动手么?”

    比起对芊黛娘亲的母爱渴求,她似乎对父爱没有过多渴望。谈不上替父报仇,只当是为自己讨个公道。

    夜商出神地看着眼前娇俏的少女,遥想着曾在他耳边回响的那一声声爽朗的欢笑,伸手抚着她的头,坚定地说着:“这是我欠沐儿的,也是我欠儿媳和孙女的,一定要我亲手解决”

    又一次,老皇帝没有在她跟前用九五之尊的自称。没有明说的话中,慕绯瑟感受到了那份煎熬着老皇帝整整十六年的痛苦。

    默然,她微微垂下眼睑,这场闹剧,该尘埃落定了……(

    155崭新的开始(一更)

    三月初七,震惊整个康国乃至幻魂大陆的圣旨从老皇帝夜商手中发出。

    太子夜梓皓为夺皇权,残害手足,迫杀忠良,今已查证,罪行罄竹难书。康国皇帝将其逐出夜氏皇族,其家眷尽数发往北疆极寒之地,而罪恶滔天的男人则被游街三日,以车裂之刑处决。

    夜梓皓游街之时,暗羽皇城的百姓倾城出动。围观之余,石子漫天飞舞,尽数砸向了已然不人不鬼的昔日权贵。

    行刑之期,老皇帝亲自出现在了刑场,民众欢声雷动。在触目惊心的行刑过后,清矍的老人宣布了五皇子反逆一事的真相,并追封其为仁王,将其尸骨迁回了皇陵,与其母妃相伴相依。

    外人无法得知的是,郑重其事的尸骨迁移中,还多了一位遗世独立的佳人骨灰。从慕府密送过来的精致匣子,连同着一个父亲的愧疚,一道葬进了清雅的新墓。

    太子余党在先前的镇压中,气数已尽。纵然出现过反扑的迹象,但还是被准备周全又雷霆万钧的平王一派清理了干净。

    作为这场角逐的最大获益者,夜梓旸明白,那个不曾现过真容的天魂宫君人为他安置的暗桩,在当中起了无可比拟的作用。而那位暗中联手的绝色少女,其影响力,不可估量。

    据闻江湖中亦是风起云涌,却被已经沉寂数年的无煞横扫而过,进而偃旗息鼓。夜梓旸不确定这是否与慕绯瑟有关,但他断然不敢忽视,连天魂宫三长老也礼让三分的同盟战友。

    暗羽皇城热闹非凡,深宫重闱中,众说纷纭的第一功臣,却足足睡了三日,才悠然转醒。

    事后调动异能为煤球和小蓝鸟疗伤,耗尽了她的气力。那份眩晕感回归,对慕绯瑟而言是稀松平常的事,却吓坏了一干关心她的人。

    浓密纤长的睫毛扇了扇,没等视线恢复清晰,少女耳边就传来了慕鸿书哽咽的哭声。

    “三姐,三姐,呜呜呜,三姐……”

    “鸿书,别哭了。你三姐已经醒了,你再压着她,她会透不过气的。”

    “姐夫,我不哭,我不哭。呜呜呜……”

    慕绯瑟苦笑,眼珠微微左转,看到枕边酣睡中的黑猫,意外显得柔顺乖巧。嘴角轻扬,转头便看到了哭得稀里哗啦的慕家小少爷,还有本该还在处理事务的精致美男,他身边还站着如释重负的晏澄和晏家两兄弟。

    “别慌着说话,喝了药再说。”宁洛轻轻扶起了她,让自家未婚妻靠在他怀里,温柔地喂她喝着某位未卜先知的男人送来的药剂。

    只喝了一口,少女就知道这个配方出自半吊子师父之手。他一直知晓她不喜苦涩口感,总会巧妙地运用甘枝中和苦味。远在千里,还时刻关切着她的情况,被疼爱的欢喜涌上心头,慕绯瑟嘴角绽出暖暖的笑意,一饮而尽。

    清了清嗓子,少女柔声问着:“你不是还在宋家祖籍地忙活么?”

    宁洛也不避讳床边还站着些不肯离开的人,轻吻着她的额头,似有怨气地说着:“一不看着你,就会出问题。听父亲说你昏睡不醒,御医魂师都手足无措,我这才急着赶了回来。又使了你那个什么奇特的法术么?”

    干笑一声,她自打认定了与他密不可分后,也没想过要隐瞒自己的异能情况。慕绯瑟点点头,猛地想到了什么,急急问着:“那些孩子呢?没事吧?不少字”

    “有天魂宫出手,自然会无恙。天师和三长老正在最后的余毒清理,估摸着也是今日就能恢复健康。”宁洛笑眯眯地说着,心里也在嘀咕天魂宫的三长老竟肯出手救治平民百姓,真是天降红雨。

    心头大石轰然落地,少女脸上轻松几分,瞟眼看到还揪着她被子却不敢做声的慕鸿书,满脸泪痕的男孩惹得她一阵心疼。朝他招招手,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小少爷哇一声,哭着扑进了三姐的怀抱。

    “三姐,都是我不好。我不留在大姐那里,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慕鸿书哭得哽哽咽咽,话也说不利索。

    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她轻声安慰着:“鸿书,不怪你。那妖魔想必是一早就盯上了你,没照顾好你,是三姐的疏忽。你可有哪里不适?他们替你检查过没?”

    “我没事,我都好。看你一直不醒,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三姐,鸿书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你别不要我啊……”

    孩童稚气的话语让在场的几人都笑出了声,少女擦拭着他的泪水,笑得柔和,“傻孩子,你还要跟我回领地去生活,怎么会丢下你。”

    这头姐弟情深,那边晏澄则在沉稳地叙述着:“主子,云君人和言少爷嘱咐您安生养好身体再返回。领地一切安好,您尽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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