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传说(又名江山如此多娇)第20部分阅读
落雁传说(又名江山如此多娇) 作者:rouwenwu
一个个面色凝重地站在两旁,冯野王和陈少奇刚刚跪拜行礼完,站起身来,虽是立了如此大功,但是脸上也没有半点喜色。
陶莫高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好也按礼仪拜见了元帝,然后恭敬地说道:“大汉果然人才济济,不到一日就将这疑犯带了回来!微臣多谢皇上给予这次对质的机会,一定会问清原委,给皇上一个交代的。”
元帝点了点头,凤目扫过群臣,却突然皱起了眉头问道:“淮阳王呢?为何还不见淮阳王晋见呢?”
众人这才发现,本该与陶莫高一起的淮阳王居然到了现在还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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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唇枪舌剑(上)
“启禀皇上,淮阳王昨日夜里身感不适,回府就医,方才老奴已派人通知王爷,应该很快就到了。”弘恭急忙出列,他平日里与淮阳王交好,见元帝面露不豫,便急忙提他解释。
“哦。”元帝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王弟身体不适,那不来也罢。冯野王,你们此次如此之快抓到刺客,当是大功一件,先且记下,带那刺客上来,让逐鹿王子看看,是不是他的手下啊!”
“遵旨!”冯野王冲着陈少奇点了点头,陈少奇一挥手,那两个武士将风清舞放在地上,翻回神来,拨开她脸上的头发,露出了一张憔悴不堪的面容,虽带着不少的血污青紫,陶莫高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她便是严青的义女,自己青梅竹马的伙伴,风清舞。
看到她那凄惨的模样,陶莫高心下黯然,跪在了地上,沉声说道:“启禀皇上,此人确实是微臣的同胞,正是那日臣送来为皇上献舞的女子风清舞。”
元帝面色一冷,寒声说道:“那你还有什么解释的?此女就是行刺朕和冯昭仪的凶手,当日众目睽睽之下被捕,后来又有人竟敢劫狱,人证在此,你难道还想狡辩吗?亏朕对你们一向宽厚,赐予你们粮草兵器,想不到竟是养虎为患,恩将仇报!”
“此事冤枉!请皇上明鉴!”陶莫高毫不退缩地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说道:“请皇上看看清舞身上的伤痕,都是酷刑所致,那日清舞为皇上献舞,本是微臣想表达感激皇上厚待我们族人的一片诚心,怎么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恳请皇上开恩,让微臣亲自问问清舞,若是她真的犯下如此大错,微臣定当以死谢罪!”
“放肆!”王凤怒喝一声,说道:“有皇上在此,哪里轮得到你来问话!启禀皇上,此案已是证据确凿,无须多问,臣请旨将这些不识好歹的匈奴人一概斩首,从此长安城内,决不许匈奴人踏足半步!”
元帝看了看他,又看看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那个原本如花儿一般绚烂美丽的女子现在却像是被风雨摧残**过的残花败柳,他心下微微不忍,轻叹一声,转向冯野王说道:“冯爱卿,逐鹿王子要与这刺客问话,你看如何?”
众人都见过冯野王那日急急要杀陶莫高的情形,连陶莫高自己都心冷如死,以为再无幸理。不料冯野王站了出来,却一字一句地说道:“臣也请皇上下旨,让逐鹿王子亲自与刺客对质!”
王凤顿时一惊,忍不住说道:“臣以为万万不可,这匈奴恩将仇报,性情反复无常,若是让他们串通勾结,死不认账怎办?”
冯野王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在这大殿之中,他们如何串谋?何况皇上英明,自然能看得出他们说话的真假,难道国舅爷以为皇上是这么好蒙蔽的吗?”
“你!――”王凤被他的一个大帽子扣在头上,气得张口结舌,刚要说话,眼角突然瞥见皇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她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冲着自己微微一笑,他心里一动,哼了一声,说道:“问就问,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样可以耍的!”
元帝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逐鹿王子有什么话就请问吧。朕也想听听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陶莫高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风清舞身边,轻轻扶起她靠在自己身上,仍见她昏迷不醒,望着陈少奇说道:“还请陈将军让清舞醒来。”
陈少奇略一颔首,走到他身边,轻轻在风清舞的人中|岤按了一下,她便呻吟了一下,慢慢睁开双眼,醒了过来。那双蓝色的眸子眼波一转,就落在了陶莫高的身上,顿时泪如泉涌,哽咽着叫道:“王子!――”
陶莫高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说道:“我知道你受苦了,清舞,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要刺杀大汉皇帝?”
风清舞强撑起身子,看了看周围,一看到高高在上的元帝和皇后,顿时一震,猛地推开陶莫高,扑在了地上,凄厉地哭喊道:“冤枉啊!我是冤枉的,我根本就没有要刺杀皇上,是那刺客故意陷害我的,求皇上明鉴!求皇上明鉴啊!――”说话间,她向前匍匐着爬了几步,身下的伤口流出来的血竟将她爬过的整个地面都染红了,她的脸上更是血泪横流,犹若地狱来的冤魂厉鬼,看的人无不心惊肉跳。
元帝也吓了一跳,急忙说道:“冯爱卿,你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野王点了点头,走到风清舞身前,寒声说道:“你先别哭了,将那日情形一一说来,若是当真冤枉,皇上自会还你清白。”
风清舞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大眼睛里饱含着泪水,哽咽着说道:“我是为皇上献舞而来的,那日我只不过是在专心跳舞,刺客来行刺的时候我也吓坏了,根本没想到他会拉着我走,可是我根就不认识他,也什么都没做过啊!皇上,皇上您在场也该看得清楚,我根本就没动过手,完全是被那个刺客陷害的,求皇上明鉴!”
冯野王皱起了眉头,寒声说道:“那刺客已当场被杀,你现在说什么都可以了,你虽然没有出手,可是若不认识那刺客,他怎么会用匈奴话叫你的名字?你叫风清舞,本是逐鹿王子的义妹,名单上的舞姬另有其人,为什么会由你冒名顶替前来献舞呢?”
风清舞眼睛一转,立刻做出一副崇敬仰慕的样子望向元帝,半悲半羞地说道:“我们久蒙大汉皇帝照拂,族人方能享得平安温饱,我自幼喜爱舞蹈,又久仰大汉皇帝精通音律,风流高尚,仰慕已久,方才冒名顶替,想为皇上献上一舞,得到皇上的指点,不想竟招来如此大祸,还请皇上明鉴,还我的清白啊!”说罢又伏倒在地,哀哀地痛哭了起来。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没想到她居然能扯出这么个理由来,谁也没看到,她掩盖在双臂中的脸上,正咬牙切齿地在暗骂那个教她说出这番话来的喜媚,害的她说得自己都恶心差点都想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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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唇枪舌剑(下)
元帝闻言顿时呆在了那里,他身为九五之尊,众人对他一向恭敬有礼,却也是小心翼翼,哪里听到过如此大胆直白的言语,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虽未发话,身边的王皇后却冷哼了一声,凤眉轻蹙,站起身来缓缓地说道:“大胆贱人,此等虚言妄语,就想骗过皇上和诸位大臣,简直是白日做梦!来人,将这贱人拖下去杖责五十,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胡言乱语了!”
“皇后!”元帝一怔,望着身边这个平日里娴静文雅的枕边人,居然会有如此威势,连他都是第一次看到。
王皇后发觉自己失态,深吸了口气,转向他微微笑道:“臣妾看不过这女子胡言乱语,一时失态,请皇上见谅。”
元帝勉强地笑了笑,说道:“皇后不必恼火,朕并未相信这她所说的话。不过她当日确实未曾动手,只是她若是临时替换上场表演,若是当真不认识那刺客,那刺客又为何能认得出她来?”他看了看陶莫高,淡淡地说道:“若是王子以为凭这女子随便说几句好话就能脱罪的话,只怕是想错了啊。”
“请皇上恕罪!”陶莫高在风清舞身边跪了下来,说道:“臣等久居塞外,少习礼仪,清舞才会说出如此失礼放肆的话来,但请皇上明察,臣等确是字字实情,绝无虚言。至于那刺客一事,不知皇上能否让臣见过那刺客的尸体?”
元帝皱了皱眉,刚想说话之际,眼光向下一扫,就见石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说道:“石卿有话但说无妨。”
石显走了出来,看了看风清舞,迟疑了一下说道:“启禀皇上,微臣觉得这犯人似乎与先前有所不同。不知是冯将军抓错了人还是微臣老眼昏花看错了,请恕微臣失礼!”他一言既出,在场的人都大吃了一惊,小白伏在地上,一听此言,猛地抬起头来,恶狠狠地望着说道:“这还不是多亏了你们的周公公,对我施以酷刑,让我变成了这般模样,还要逼我冒认刺客,诬陷我们王子,只可惜我命不该绝,能当面向皇上说出你们的恶行!”说着话,挺起身来,居然就当众挽起了袖子,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胳膊来,只是那上面不仅是伤痕累累,双手的上臂近肩膀之处,居然都被割去了巴掌大的一块肉,她指着自己的伤口,含泪说道:“这就是你们那吃人不眨眼的周公公割去吃了的,皇上,你看看,我若是真的刺客,这等酷刑之下,难道还要强辩吗?”
石显被她的眼光一瞪,不知为什么居然觉得浑身发冷,手足僵硬,一时间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吃了?”元帝只觉得嗓子一阵发痒,恶心的差点吐了出来,急忙挥了挥手,说道:“你赶紧穿上衣物,朕相信你便是。”
“皇上!――”皇后和王凤等都忍不住叫了起来,刚想开口阻止,却被他挥手止住,只好悻悻地看着那个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来了精神的犯人,恨不得用眼神直接就把他杀死,免得再让她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
“多谢皇上!”小白扮成的风清舞娇声拜谢,听入扮成武士的王嫱耳中,怎么都像是喜媚的口气,忍不住看了喜媚一眼,只见她化作的那个虬髯武士面目黎黑,毫无表情,只是那点漆般的眸子闪动着精光,似乎又遇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来了精神。
陶莫高趁机说道:“皇上圣明。微臣想看那刺客的尸体,正是因为我匈奴部族甚多,我部归依大汉,使得其他各部多有猜忌,经常挑衅寻事,此事虽因匈奴刺客而起,但微臣以为,只怕这刺客一是行刺,二则是想栽赃于我,挑起我部与大汉的战争,从中获利。否则以那刺客行事如此缜密,能闯入戒备森严的皇宫行刺,事败身死毫不畏惧,又怎么可能在危急关头喊出同伴姓名,连累了一众部族同胞呢?这栽赃嫁祸之心显而易见,还请皇上开恩,让微臣看看那刺客尸体,或许能查出他的来历,找出真凶。”他这番话说来条理清楚,说的在场各人心中都暗暗称是,连皇后和王凤也是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元帝沉思良久,方才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请冯将军派人随王子去查看那刺客尸体,速去速回。”
石显却面有豫色地说道:“启禀皇上,因天气炎热,为防污染了皇宫,那刺客的尸体已送出宫外,若是逐鹿王子定要查看,只怕要到今日夜里方能赶回来了。”
元帝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就算是夜里,朕也等得,难道你还有什么等不得的吗?”
石显惶恐地躬身说道:“皇上近日来为了冯昭仪的事废寝忘食,微臣是担心皇上的龙体,还请皇上将此事交给微臣处理,必将――”
“不用说了!”元帝冷哼了一声,平日里太过纵容于他,才使得他动不动就这般模样,他心中厌烦,面上只是冷冷地说道:“既然是你安排的,那就由你带他们去吧,朕就在这里等着你们,”说着又看了看下面遍体鳞伤的风清舞,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先让人将这犯――女子带下去包扎伤口,沐浴更衣,等你们回来再一并带她上来。”
石显见元帝不耐,只得喏喏应下。
王凤刚想开口,却见皇后冲他使了个眼色,只好将话咽了回去。
冯野王应了一声,转向陈少奇说道:“少奇,此番就由你亲自陪王子走一趟吧!”
陈少奇点了点头,便走到陶莫高身边说道:“逐鹿王子,请!――”
陶莫高站起身来,看了看风清舞,却见她冲着自己身后的陈少奇眨了眨眼睛,抛过一个奇怪的眼神,他心里大是不解,先前跟着陈少奇的那两个武士已将她拖了起来,依旧如来时一般架着她退了下去,连看也未多看他一眼。他也只好向元帝告退,跟着陈少奇一起退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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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康居血刺(上)
“两位请,这里就是专门寄放天牢死囚尸体的地方,中间那排左起第三个就是从宫里送出来的刺客尸体。”一个佝偻的老狱卒带着陈少奇和陶莫高走到那满是刺鼻的臭气和异味的停尸房中,捂着鼻子向他们说道:“因为是被宫里的大人们当场打死的,所以也未曾找过仵作验尸,这已经停了两天了,二位大人过去小心些,小的在门口守着。”说罢就急急地退了出去,生怕多呆一会会被那些个尸体的鬼魂缠住。
陶莫高看着陈少奇苦笑道:“真是不好意思,陈兄,连累你要到这种地方来说话。”
陈少奇淡淡一笑,说道:“陈某是沙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算得了什么,若不是到这里,那人怎么会不跟进来呢?陶兄机智过人,陈某佩服才是。”
陶莫高长叹了一声,走到当中那排尸体旁,掀开了盖尸布看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刺客已经被乱剑所伤,毁损了容貌,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人了。这些人处心积虑要一箭双雕,自然不会留下这么容易被我们找到的线索。”
陈少奇也走了过来,却丝毫不忌讳尸体上面的血污和臭气,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甚至还将他扯开衣物翻来翻去地看了看,陶莫高皱着眉头问道:“这人身上的东西早被他们搜走了,难道还会留下什么证据吗?”
陈少奇微微一笑,指着尸体说道:“这尸体就是证据啊,你没见他的手指和你的很相似,都是手指关节粗大,指节布满老茧,看着茧子的痕迹,都是拉弓留下的,还有这里,我们汉人多用长枪,你们用的却是马刀,所以这茧子的位置也有所不同,不过这个人除了弓箭茧之外,这边的茧子印记却有些像长剑握柄留下的,只怕此人不是冲锋陷阵的勇士,而是专门精于远射和刺杀的好手。他双腿有些罗圈,后面有你们匈奴马鞍长期骑乘的印记,就算看不出容貌,也是个长期生活在你们匈奴的人。不过就我所知,你们部族都有纹身的习惯,将自己部族的标志纹在胸口或肩膀上,但这个人身上没有纹身,也没有消除过纹身的迹象,所以最多只能看出他来自塞外,看不出他是否是你们部族的人了。”
说话间,他也伸出手来,将自己手上的茧印与陶莫高一一印证,说的他连连点头,佩服不已,最后忍不住问道:“想不到陈兄不但文武双全,还懂得这些。在下真是佩服,幸好你是我的朋友,否则我真不敢想象与你对敌的情形。”
陈少奇淡淡地一笑,说道:“我从军多年,都是与你们匈奴人打交道,我们汉人讲究兵不厌诈,自然对你们的探子也是多加防范,所以在这方面下过不少功夫。我也希望能和陶兄一直做朋友,只要两国和平相处,我们就不用沙场相见了。”说着他的眼光落在那刺客被砍得稀烂的脸上,突然看到一处特别的地方,急忙凑上前去,全然不顾那血腥肮脏,低下头几乎凑到了他的面庞上,小心翼翼地拨弄过他的耳朵,终于看到他的左边耳垂上穿了三个小小的耳洞,呈三角形分布,却没有戴任何的耳饰,再看右边耳垂,却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洞眼。
陶莫高见他神情古怪,忍不住也凑了过去,待他也看清楚那人耳垂上的小眼后,面色一下子变得凝重无比,抬起头来望着陈少奇低低地说道:“他是康居人!”
陈少奇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看这印记应该是康居富王抱阗手下的血刺,这些人平日只在巴尔喀什湖附近出没,居然会跑到我大汉境内犯案,他们的容貌与你们相似,只是这人不但会匈奴语,而且还认得风姑娘,只怕与你们的死对头有关啊!”
陶莫高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郁郁地说道:“郅支单于的一个阏氏便是康居王的女儿,想不到他也学会了耍这种阴谋诡计,我们堂堂匈奴好男儿,不在沙场上正大光明地厮杀,却到这里来做这等勾当,真是丢了我们草原男儿的脸!”
陈少奇闻言惊讶地说道:“我记得去年郅支单于的大女儿不是嫁给康居王了吗?怎么他还会娶康居王的女儿,天,这些人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啊!”
陶莫高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说道:“陈兄莫要见怪,我们那里的风俗独特,男子成|人后都独立生活,这些个亲戚关系并不大看重。”
陈少奇一愣,突然想起来他们匈奴族人甚至还有“父死妻后母”的风俗,在他们汉人看来是**,而在那里确属平常,他只好干笑一声,说道:“对不起,冒犯了。既然这刺客是康居人,又与郅支单于有关,想必能洗脱王子的嫌疑了,只是据我所知,冯昭仪的死还与皇后有关,却不知道皇后与这刺客之间还有什么关系。郅支单于与我大汉一向敌对,康居人又远隔万里,此次居然能混入皇宫,其中定有内j协助,可是皇后母仪天下,王家又是当朝第一大家族,怎么可能与外族勾结。其中原委我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陶莫高见他愁眉不展,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笑道:“想不明白的就先且放下,你们汉人不是说过一句话叫车到山前必有路吗?如今既已解开第一个谜题,找出了这刺客的真实身份,那么顺藤摸瓜地查下去,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的。”
在外面等了许久的石显终于忍无可忍地捂着鼻子探进半个脑袋来,瓮声瓮气地说道:“两位看了半天了,可曾看出什么来了?”
陶莫高看着他被臭的皱成一团的眉目,对这个一直找自己麻烦的家伙有些鄙夷,再看看那具尸体,突然间玩心大起,冲着他说道:“还请石大人速速过来,我和陈将军发现了这刺客的真正身份!快来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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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康居血刺(下)
“真的?”石显一惊,也顾不得那呛人的尸臭了,急忙走了进去,还没走到尸体的旁边,突然觉得脚下一绊,整个人就横飞了出去,正好扑在了那刺客的尸身上,与那血肉模糊的面孔正面相对,就差点对嘴啃上了,顿时吓得他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震得整个停尸房都颤颤发抖,当外面的侍卫冲进来拉起他的时候,这个大汉皇宫第一内丞,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已是两股战战,完全靠人扶持才能勉强站住,脚下竟出现了一滩可疑的黄|色液体。
陶莫高急忙上前说道:“石大人怎么如此心急,我正想说那刺客的印记就在头部,大人就凑的如此之近去查看,果然有先见之明啊!”
石显气得七窍生烟,偏生方才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此刻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让人扶着他走了出去。
陶莫高见他离去,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两日被捉拿关押郁结的闷气顿时一扫而光,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陈少奇见他如此作为,不由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石显为人睚眦必报,你如此作弄于他,只怕以后会免不了为难你啊!”
陶莫高指了指那刺客的尸体,冷笑道:“有了这个证据,我怕他作甚?如今郅支单于勾结康居人,不但是要找我们的麻烦,最终的目的还是你们大汉富饶的土地,你我之间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若是你们大汉皇帝不傻的话,就不会听这个阉人的话为难我了。”
陈少奇见他眉宇间神采飞扬,心里暗暗警惕,南匈奴虽然向大汉称臣,借着汉军的资助不断壮大实力,已能与郅支单于分庭抗礼,他们游牧民族是全民皆兵,战力强悍,但是历代单于多是有勇无谋,所以内乱不断,很难大举南侵。但这个陶莫高精通汉语,熟悉汉朝的历史文化,又有如此精明的头脑,若是有朝一日让他们真的一统匈奴,只怕又会是大汉的劲敌了。
他脑中正思索着后事,陶莫高已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热情地说道:“这次还要多亏了陈兄帮忙,若不是你看出这人的破绽,只怕我这次就要死在大汉了,从今往后,陈兄就是我陶莫高的好兄弟好朋友,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我必当两肋插刀,死而无憾!”
陈少奇见他说的如此热血诚恳,顿时觉得自己多疑不堪,惭愧地说道:“多谢陶兄抬爱,少奇真是愧不敢当。如今石显已回宫复命,我们还是尽快回宫,免得让皇上久等。”
陶莫高早就想离开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听他一说,忙不迭地应声而去,两人出了此处,便一前一后,面无表情地赶路,寻常人看去,只当他们是路人,哪里想得到他们方才差点就结拜成兄弟了。
两人回到皇宫已过黄昏,元帝仍未用晚膳,在未央宫大殿中等着,王凤和匡衡等人自然不敢离去,也只能饿着肚子陪着,反倒是皇后下午时就称病离去,连那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小太监也未在场。
陶莫高向元帝行了个礼,朗声说道:“多谢皇上给微臣机会,终于让微臣查明真相,找到那真凶的来历了。”
“哦?”元帝精神一振,问道:“王子此话莫非是说那刺客并非你的族人,而是另有来处吗?”
“正是如此。”陶莫高说道:“经过陈将军和微臣的仔细查看,发现那刺客并非匈奴人,而是西域康居王国专门培养的血刺,其统领富王抱阗与郅支单于关系密切,若微臣猜得不错,应该是他们设计陷害微臣,破坏我部与大汉的关系,引起战乱后,他们好趁机南下寇边,掠夺财物,争抢地盘。皇上若是不信,可问过陈将军。”
元帝听得悚然,若是此话当真,他们杀了陶莫高就是中了那些匈奴人的j计,不但是两国交兵,还会自毁了北面屏障,那些匈奴骑兵彪悍凶残,若是被他们趁机南下,还不止要造成多少混乱,他急忙转向陈少奇问道:“陈将军,你与逐鹿王子同去,可曾看清那刺客的真正身份?”
陈少奇出列行了一礼,沉声说道:“回皇上,末将亲自查看,那刺客尸体虽被乱箭损伤,但双耳完好,在其左耳耳垂之上,有康居血刺的独特标志。末将久居边关,与西域诸国军士相熟,断不会看错。”
冯野王也出列说道:“请皇上放心,陈将军为人谨慎仔细,乃是西域都护府中第一智将,为臣愿为其作保。”
元帝呆了半响,方才说道:“那郅支单于不过是一介蛮人,怎么会想到如此计谋,居然还敢来行刺于朕,当真是胆大包天!冯将军,朕就封你为震北大将军,领军二十万,将那郅支逐出漠北,若是能将他的人头带回,朕还另有嘉奖。”
陶莫高一听要开仗了,立刻兴冲冲地说道:“启奏皇上,微臣愿领本部骑兵,协助冯将军一同北伐,望皇上准奏。”
“且慢!”一旁一直光听不说的匡衡突然出列进言道:“这兵戈之事,不可轻举,还请皇上三思而后行之。”
元帝一怔,顿时怒道:“那匈奴郅支胆大无礼,竟敢行刺于朕,还嫁祸他人,此等行为若是不加以讨伐,我大汉颜面何存?”这匡衡乃是一代名士,出身贫寒,早在少年之时就以“凿壁偷光”的逸事著称,为人勤奋,饱读经书,号为大儒,后来入了朝堂,先为御史大夫,后为丞相,乃是文臣首辅,竟出此言,元帝如何不怒。
匡衡扑通一声跪下,沉声说道:“皇上息怒,请听微臣一言。那郅支单于远距塞外大漠之中,康居更是相隔万里,我大汉军士若是贸贸然长途讨伐,其粮草十不余一,何况匈奴人以战养战,四处流窜,我军不能速战速决,必将陷入困境。若是想一举获胜,就必须先行筹谋,待到粮草丰足,补给畅通之时再行出兵。国之刀兵,不可妄兴,为臣斗胆,还请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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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装神弄鬼(上)
元帝听他说的有理,慢慢冷静了下来,大汉朝虽然在武帝期间大败匈奴,将其逐入大漠,但穷兵黩武,也累得几代积累的国库为之一空,到了自己这一代,豪强林立,诸王盘踞,国库更是时常吃紧,打仗一事,说起来轻松,可是关系到的粮草军饷,样样都需要沉甸甸的银子压阵,他长叹了一声,说道:“爱卿说的有理,这讨伐之事,就由你和冯将军商议,需准备妥当方可兴兵,至于钱粮方面,就由阳平侯协助筹划吧!诸位爱卿若是无事,就退下了吧!逐鹿王子这几日受了惊吓,今日先行回去,改日朕再为你设宴压惊。”
他的话音未落,冯野王就走了出来,说道:“启奏皇上,臣还有事上奏!”
元帝怒气未消,又有些郁闷,见他又有事启奏,以为是不忿冯昭仪的枉死,便安慰他说道:“冯将军莫要着急,冯昭仪枉死朕也很伤心,但此事尚须从长计议,不急在今日啊!”
冯野王却冷冷地说道:“讨伐匈奴一事自然要从长计议,但清除内j确是当务之急,为臣要奏的,便是这勾结匈奴人谋刺皇上的内j!”
一言既出,满堂皆寂,这勾结匈奴、行刺皇上随便那条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却不知道他要告的是何人,匡衡和王凤面面相觑,都不敢再多说话了。
元帝皱起了眉头,说道:“冯将军何出此言?这行刺之事不是已经由陈将军查的清楚,是那匈奴人勾结康居刺客所为吗?怎么又出来个内j了呢?”
冯野王说道:“皇宫布局复杂,守卫森严,那康居人乃是外族,怎么会如此清楚皇上的行踪,还能避过宫中重重防卫,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刺皇上。若说是全无内j带路协助,臣万万不敢相信!”
元帝一怔,立刻明白过来,顿时眯起了双眼,静静地说道:“既然如此,冯将军可查出了内j是为何人?”说起战争他还有几分犹豫,但一说到内j,他立刻就紧张了起来,外敌最多是引起边关战火,可是这内j阴谋行刺,分明就是想谋朝篡位,此等大事,自然是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
冯野王却摇了摇头,说道:“微臣虽然知道有内j作祟,却不知道内j是何人,不过只要皇上下令,微臣必当想尽办法找出内j,将其一网打尽,免除后患。”
匡衡和王凤这才松了口气,方才提心吊胆的,就怕他随口攀咬,要知道这等大罪,只要落在你头上,先不管有没有证据,进了天牢就得脱上一层皮,自古以来,为此枉死的不计其数,这也成为朝堂之中清除异己最好用的一招。幸好冯野王虽是与他们不和,但为人正直,并未借此机会来打击他们,让他们逃过了一劫。
元帝看了陶莫高一眼,神色变了几变,最后终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
“皇上!――”元帝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就推开了守在门口的侍卫,带着哭腔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那些侍卫看清楚来人之后,原本阻拦的手臂也抬不起来了,任凭他冲入大殿当中跪下,哭喊着说道:“皇上啊!――求皇上给微臣做主,将那些该死的匈奴人――”来人正是刚刚换好衣物的石显,刚喊了两声,猛地发现陶莫高正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脸上居然还带着一副看好戏的笑意时,那些还没出口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半响才抬头望向元帝,仍带着哭腔说道:“皇上,逐鹿王子戏弄微臣,还请皇上替微臣做主啊!”
元帝冷哼一声,说道:“起来吧,少在这里给朕丢人现眼了。如今陈将军和逐鹿王子已查明那刺客乃是郅支和康居国派来的刺客,你还不赶快让人放了那位风姑娘,还有其他的匈奴人,然后将宴客那日所有出入王宫的人列出名单交给冯大将军。”
石显看了冯野王一眼,迟疑了一下说道:“启禀皇上,这名单微臣可以交给冯将军,但是冯将军身为外臣,出入皇宫恐怕多有不便――”
“石大人言之有理,”王凤走了出来,说道:“冯将军身负守城重任,军务繁忙,这等琐事若是全都交给他处理未免大材小用,微臣虽比不上冯将军,但微臣熟悉宫中事务,或许能更快找出内j的踪迹,请皇上下旨,让微臣代冯将军查办此案。”
冯野王看着他,眼中射出复杂的神色,停了陈少奇所言,想起那日见过皇后身边那个诡异的小太监,他不能不怀疑自己妹妹的死与皇后有关,可是王家在朝中势力庞大,盘根错节,绝非一举猜测可以撼动的,若是拿不到切实证据,只怕打蛇不成,反遭蛇吻,此刻见石显和他同时反对自己入宫查案,心里的疑团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刚想开口,却感觉到衣角被人轻轻地扯了一下,他低头一看,竟是陈少奇在身后冲他轻轻地摆了摆手,他虽是感到奇怪,但两人相处多年,自有默契,当下便按下话头,望向元帝,单看他如何安排了。
元帝见他皱眉不语,知道他心下不快,但这武将不得入宫的规矩不是一朝一夕了,石显说的也是有理,冯野王毕竟是统兵大将,若是让他来查案,在宫中定然掀起轩然大波,王凤为人精明老练,又有皇后在身后支持,熟悉宫中环境,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思虑良久,这才说道:“就准了阳平侯所奏,由阳平侯负责查办此案,务必尽快找出内j,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犯上作乱,谋刺于朕!”
“臣领旨!”王凤大喜过望,却不敢形诸于色,只能山呼万岁。接下这个随时都会引起朝堂震动,无数人头落地的重担来。
元帝见如此一来二去,事情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天色已经晚,连晚膳的时间都已过了,就吩咐了身边的太监,命人将早就准备好的御膳送上,留下这几位饿了大半天的重臣和陶莫高一同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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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色若春晓≈gt;书号:181736一次偶然的换装游戏,改变了两人之间原本的波澜无惊……
真作假时假亦真。
他色若春晓。
而她芳心渐乱,情动难以自禁……
第五十一章 装神弄鬼(下)
酒过三巡,饭过半饱,众人这才借着酒劲微微提起点精神,先前的沉闷气氛慢慢散去,除了元帝和冯野王念及惨死的冯昭仪心怀伤感之外,其他的人都各自盘算起这次事件中自己的收益和下一步的打算,一时之间,觥筹交错,就连石显也和陶莫高喝了几杯,好歹把今日下午的不快去了几分。
元帝的兴致不高,这席中也未如平日般召唤歌舞乐师,见众人吃喝的差不多了,他也感觉疲惫,正准备吩咐散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从后宫之中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然后就是一片惊恐之极的女子哀号惊呼,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乱,后来竟似整个宫中到处都是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元帝先是一惊,后来听闻马蚤动声音越来越大,也慢慢坐立不安,吩咐了身边的太监出去查看,只一会儿,就见一个太监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脸惊恐的神色,仿佛见了恶鬼一般,直到石显一脚踹在他身上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跪倒在地上说道:“启启启禀禀皇皇上!奴才去中宫查问,听听听说是中宫闹闹鬼了!”
“闹鬼?”石显差点跳了起来,一个大耳光就扇了过去,“你这狗奴才胡说什么?这皇宫之中,天子脚下,有神灵庇佑,什么妖魔鬼怪敢进来?竟敢如此妖言惑众,还不拖下去乱棍打死!”
“皇上饶命!”那太监急忙磕头大喊了起来,“皇上,那闹鬼的不是别人,就是前日里去的冯昭仪娘娘啊!――”
“什么?冯昭仪?”元帝一下子站了起来,神色激动地说道:“你说是冯昭仪显灵了?”
“正是冯昭仪的鬼――显灵了!”那太监急忙改口说道:“中宫里的宫女太监都瞧见了,那鬼――显灵的正是冯娘娘。听说是冯娘娘死得冤枉,这回来找人报仇呢!”
“报仇?”
在座的没一个人还能坐得住了,都站了起来。
王凤脸色发青,强颜说道:“这鬼神之说怎可轻信,皇上,还是让微臣去看看,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扰乱后宫。”
“且慢!”元帝又惊又疑,急忙说道:“速速摆驾去中宫,朕要亲自看看到底是有人装神弄鬼还是冯昭仪真的有冤情要向朕诉说!”说罢,他径直走下台来,也不管王凤如何哀求了,急冲冲地就向中宫走去,众人眼见如此热闹,既未让他们离去,索性也一并跟了过去,再加上随行的太监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中宫而去。
到了中宫,才一进园门,就见到处是一片凌乱,犹如被狂风席卷而过,满地的残花落叶,不时被阵阵阴风卷起,如有灵性般追逐着那些被吓得失魂落魄的宫女,到处是一片阴暗,甚是有几个地方因为被宫女失手跌落的宫灯或蜡烛点燃,已着起了小小的火头,那些受了惊吓乱跑的,四处查看的,救火的,所有人乱成一团,如没头苍蝇般到处乱闯乱撞,场面要多混乱就有多混乱。
弘恭见此情形,急忙拉长了音高声喊道:“皇――上――驾――到――!”他运足了真气,声音顿时传遍了整个中宫内外,那些吓得魂不附体的宫女太监们闻声条件反射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上,山呼万岁,场面顿时就静了下来。
元帝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对这个内廷总管的临场应变还是比较满意的。陈少奇和冯野王已走在了前面,一左一右护在了他的身前,两人都是沙场悍将,虽然长剑仍在鞘中,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已经让众人为之胆寒心怯了。
弘恭急忙安排随行的侍卫前去扑火的扑火,开路的开路,只一会儿功夫,就将庭院中的火苗都扑灭了,赶来的侍卫密密麻麻地将整个中宫都包围起来,里面闹事的若不是无形无质的鬼魂的话,就是只苍蝇也别想全身飞出宫去。
他在这边忙乎,那边元帝一行人已走到中宫门前,王凤抢在了最前面,毕竟是与皇后有着兄妹骨肉之情,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径直就闯了进去,一路高声大喊着:“皇后!皇后娘娘!”
一进中宫大殿,只见殿内的灯火竟然全都熄灭了,只是半空中漂浮着星星点点幽绿的光点,游弋闪烁不定,仿佛一个个飘忽的眼睛,一看就让人浑身发冷。更可怕的,却是整个大殿中漂浮的一个白色人影,那影子飘在半空之中,正俯视着王皇后,口中发出凄厉的哀号,而王皇后已跌落在凤榻之下,面色苍白,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咬的都渗出一丝血迹来,却还是拼命地摇着头,不肯承认这个幽魂的身份。
而一旁的地上,却躺着一个面色漆黑的小太监,正是前几日跟在皇后身边的那个,只是此刻他瞪大了双眼,连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却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