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天生第19部分阅读
媚骨天生 作者:rouwenwu
肩,看她脸色急变马上换了副脸,忙忙点头。
“若不是真的,我便杀了他!”雪衣的声音并不急切,却泛着一股子寒气。
花流云抖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咳,这里好象没我什么事,我先走了。”
看着花流云一身红衣慢慢的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中,雪衣转过头,看着清媚的眼睛慢慢的回复到正常的颜色,松了一口气,口气放柔了下来,慢慢的向前走了几步:“媚儿,跟我回去,好不好?”
清媚没有说法,却也没有明显的排斥,雪衣又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伸手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凉得几乎没有温度,如同上一次在王府中发作的那一次一样,凉得,让他止不住的心疼。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雪衣将她轻轻的拥进怀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再次拥住她,不管是以什么身份,什么情感,他是真的,不想再放手了。
清媚全身僵硬的绷在他怀里,全身轻轻的打着颤,半晌不确定的抬头:“你不会再推开我了?”
雪衣眸色微闪,叹了一口气,抚上她的长发:“不会。”
清媚总算慢慢的放松下来,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雪衣看着她黑白得分明的瞳孔,想起之前那片骇人的血色,心里隐隐有不好的念头,然而他却将这些情绪都统统的摒开,他会想方法帮她摆脱这一切,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清媚犹豫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似的说道,“不许再剥我的衣服!”
雪衣愣了一下,想要笑,然而笑意扬在唇间,竟是微微的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今天我rp爆发了,两天的量,6000+字数今天一次性放送!
大家都不要大意的扑倒我吧!灭哈哈哈哈哈!
有米有奖励?有米有奖励?啦啦啦。
因果循环
雪衣是背着清媚回到马车旁边的。
周围的侍卫都一脸惊奇,花流云的神情更是意味不明,清媚安静的趴在她的肩头,一如雪衣印象中她小的时候,老是爱腻着他,她尤其喜欢撒娇,一旦生起气来谁也哄不了,他就只好背着她,从宅子的这头走到那头,从别苑走到东厢,直到她趴在他肩头睡着为止。
梦里无数次看到的那张哭泣的小脸,终于和清媚的脸合并在了一块,雪衣无数次从恶梦中醒来,小小的魅儿在冲天的火光中哭泣着,她叫着哥哥,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那是他一直挥之不去的梦魇,如果不是因为他,魅儿也不会被抛下,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吃这么多的苦,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雪衣抿着唇,将清媚轻轻的放进了马车里,她似乎睡着了,眉头轻轻的皱着,右手间一片斑驳狼藉的血渍,那是她昨晚捏碎瓷瓶时弄伤的创口,因为太过用力又裂了开来。
薄薄的帘子放了下来,便将外面的一切都隔绝开来,雪衣扯开薄薄的被褥盖在她身上,清媚却突然睁开眼,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肿得像馒头,却丝毫不肯放松,似乎一点也感受不到疼痛,就那样握着,定定的看着他。
“雪衣,你不能走。”
“我不走。”雪衣柔声说道,将她的手轻轻掰开,“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
清媚似乎生怕他一下子就会不见,死死的抓着他的手,直到确认他不会离开,才慢慢的松开。
雪衣从袖中摸出金创药,细细的抖在她的伤口之上,清媚轻轻的瑟缩了一下,似乎觉得疼,却没有出声。
看着她手上狰狞的疤痕裹着新的血渍,雪衣的剑眉慢慢的皱了起来,眼里浮起些许异色。
“怎么了?”清媚看着他冷下来的神色,轻轻的开口。
“以后不许再伤害自己。”雪衣撕下一块衣襟,将她的手慢慢的包扎起来,直到裹成一个厚厚的粽子。
“你陪着我,我就不会伤害自己。”清媚看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黑白分明的眸子,却像是害怕他会随时扔下她一般。
“不许再寻死。”雪衣想起之前她站在悬崖边上的一幕,不由得心里一阵后怕,“我会让花流云尽快找到雨晴的破解之法,在此之前,不许做傻事。”
“不会。”清媚唇角轻轻的弯了起来,将头埋进他怀里,如同一只小猫般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到了行军之中,不许让别人知道你是女儿身。”雪衣叹了一口气,伸手环上了她的肩。
“嗯,都听你的。”清媚低低的声音像是梦讫一般。
“还有……”雪衣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像是赌气般说道,“不许跟花流云走得太近,即便是他帮你解那雨晴之戾,也不许走得太近。”
“我只和你走得近。”清媚舒舒服服的腻在他怀里,他的长发与她的青丝绞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那你的小哥哥呢?”雪衣突然开口说道,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冠玉,轩辕玄玉,前朝正统太子,他才是应该和媚儿最相配的那个人吧。那么他有什么资格,应该以什么身份,来要求媚儿不要和冠玉走得太近!
“小哥哥是对媚儿最好的人。”清媚认真的说道,没有注意到雪衣黯下去的神色,“在媚儿心里,雪衣是雪衣,小哥哥是小哥哥,你们在我心里都很很重要。”
雪衣轻轻的嗯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
清媚想了想,以为他又生气了,伸出手轻轻的点上他的唇:“不过雪衣说过,这个地方,只有你能碰,我记得住。”
雪衣强按下心里不断翻涌的莫名情绪,轻轻嗯了一声,纤长的眼睫掩住了眼底的淡淡轻愁,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长发:“睡吧。”
……
上书房中,灯火通明,案前坐着的中年男子身着明黄龙袍,眉目英挺,只是神色之间难掩疲惫之色,案上堆着厚厚的奏折,全是延平一带传上来的战报。
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烛火摇曳,屋角的雕花铜盆之中盛着大块的冰,无声的慢慢融化着,将原本炎热的空气,慢慢的浸上一丝一缕的潮凉之气。
门外传来些许轻微的声音,一直候在旁边的黄公公看了一眼轩辕鸿,然后垂着手走到门边望了望,声音不高不疾,却仍然有些轻微的刺耳:“皇上,苏妃娘娘求见。”
轩辕鸿手中一直久久执着的笔在空中顿了顿,然后放了下来:“宣。”
一个白衣宫装女子走了进来,青丝如云,眉目精致秀美,淡妆浅扫峨眉如黛粉唇妍芳,自有一番出尘脱俗的清丽。
她手中捧着一个白底蓝花的瓷盅,盈盈行礼之后,便将那瓷盅放到了旁边的小几之上,芳唇轻启,声音竟是说不出的轻柔好听:“皇上,眼下都大半夜了,这些折子,还是留着明日再看吧。”
轩辕鸿摇摇头:“眼下战事紧急,迫在眉睫,朕……”
苏妃微微笑了笑,剩了一些冰镇的雪玉燕窝羹在旁边的小碗里,然后双手端给他:“国家政事,臣妾是内宫之人不能替皇上分忧,只求皇上能龙体安康,天下才能太平。”
轩辕鸿叹了一声,接过燕窝舀了一勺,却怎样也咽不下去。
丰阳王倒戈已是不容置疑的事实,雪衣虽历练不足,但他相信他看人的眼光,只要能将修儿从围困中救出来一切局面便可以得到控制,只是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却总也说不上来。
“皇上……”见轩辕鸿一直怔怔的出着神,苏妃轻轻的唤了一声,见他眼神向看自己时并无不悦,声音里有些微的期翼,“夜深了,皇上,还是早些就寝吧。”
轩辕鸿并未忽略她眼中的期许,这段时间为了延平谋反之事,他已经数夜没有去妃嫔那里过夜,苏妃是他最宠的一个妃子,然而也已有数日没有翻过她的牌子,可见她心里已有些不安定了。
眼下正是轩辕王朝动荡战乱的时候,然而后宫的妃子却没有一天停下过勾心斗角,而是想方设法的争宠,轩辕鸿心里想着,唇角却扬了起来,伸手搂住了苏妃细软的腰:“摆驾苏清宫。”
苏清宫是轩辕鸿赐给苏妃的宫殿,座于西南,清幽偏静,宽大无比,当初轩辕鸿微服出宫一眼便相中了她,一带回宫便赐了这座仅次于皇后所住的凤仪宫的宫殿,并特意以她的名号改了名字,却不知中间那个清字是何意思,这几年来,新进的妃子失宠的妃子不在少数,然而苏妃却一直稳稳的保持着她在后宫的地位,便是皇后也得对她礼遇三分。
遣退了所有的宫女,轩辕鸿抱起了苏妃,便向那宽大豪华的床榻边走去,苏妃轻嘤一声,飞霞布满了娇俏的脸,双眸清亮如同盈了一汪春水,如同楚楚的小鹿,引诱着轩辕鸿的激|情。
缓缓的褪去了她白色的轻纱霓裳,看着她如玉的肌肤吹弹可破,轩辕鸿不自禁的低叹一声,几年了,她的容颜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年月而有丝毫改变,纤长的眼睫微微的颤动着,脸上的神情在他的浅吻中微微泛红却又微微腼腆,仍然如同他第一次得到她时那般纯净,剔透。
如同,他曾无数次回忆起的那张脸,含着温文的笑意,俊雅出尘的容颜,高不可攀的神情,他曾想象过数次将他压在身下的情形,仅仅是那样的幻想,便让他几欲疯狂,然而就是那样的疯狂,却如同毒药引诱着他一般,不断的往下堕落,再堕落……
轩辕鸿的呼吸重了起来,粗暴的亲吻着苏妃,在她细如白瓷般的肌肤上烙下一个又一个热情的红莓,听着她压抑不住的娇吟,疯狂的缠绵交织中,她的脸与他的脸慢慢的重合在一起,那是轩辕鸿从来也看不到的神情,轻轻颦起的剑眉,压抑不住的轻吟……
“王爷,请恕清风有要事在身,不便作陪。”那抹白影明显客气的疏远,广袖轻拂间翩然而去,留下他一个人失神的站在花树下,落英缤纷风景如画,然而似乎身边的一切周遭都跟着那些花瓣落下去,落下去。
骤然间进入了她的身体,苏妃全身都轻轻的一震,声音止不住的轻轻颤抖:“皇上……”
轩辕鸿伸手扯来她的衣服盖在她胸前,奋力的攻击着她的身体,那张与他酷似的脸因为激|情与羞怯而变得格外的诱人,轩辕鸿紧紧的握住她的腰身,沉重的喘着气:“叫我鸿,不要叫我皇上,叫我的名字!鸿!”
“啊——”苏妃脸上红潮一片,眸中的水气似乎要溢了出来,愉悦中夹杂的痛苦让她的柳眉轻轻的皱了起来,她急促的喘着气,伸手欲要抱住他,“鸿,鸿!”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愉悦而有些绵软,然而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高兴,没有人能直呼皇上的名字,只有她能,只有她能。
激|情中轩辕鸿俯下了身子,极度怜爱的轻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脸,那样温柔而又深情的亲吻,像是深入骨髓般的缱绻,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环抱着他,整个人如同被包裹在温暖的水中一般幸福而又快乐。
“清风……”轩辕鸿口中突然唤出一个让她极度陌生的名字,苏妃猛的睁开眼,惊恐至极的看着他。
“皇上?”她只觉得浑身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般,无力的随着他的冲撞不停的摇摆着。
清风?是谁?是谁的名字么?
轩辕鸿睁开了眼睛,泛着□的眼眸慢慢的恢复了一片沉稳,然而他的动作却没有停,如同凌迟一般的折磨着她的身体,看着她惊愕的表情,他的唇角慢慢的扬了起来:“叫啊,接着叫!朕喜欢听你叫朕的声音。”
苏妃紧紧的咬住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之前的疑惑慢慢的变成了屈辱,然后这屈辱被不断的放大,比之前的幸福更要刻骨百倍!
“朕就是喜欢你这张脸……”轩辕鸿伸手抚上她的脸,精致细润,如同有着温度的玉一般,“你的眼睛,像极了清风,尤其是你哭的时候……”
轩辕鸿眼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暴戾,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苏妃猛的摇头,眼泪如同断了线般的坠落下来,脸涨得通红,几乎要窒息过去。
“为什么!你竟然如此像……像……”轩辕鸿停住了动作,之前的激|情被无尽的惊恐全然取代,她的脸,她的脸!
精致无双,有七分酷似十年前的苏清风,然而更多的,却与雪衣重叠在一起!
无数个与雪衣相关的场景不断的串连起来,如同一幅幅飞快连接的画面从他脑海里飞快的闪过,却十分的清晰,清晰得似乎就在眼前。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一直对雪衣有着难以言喻的抵触,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看到雪衣的脸时会短暂的失神,他是苏家的人!他是苏清风的儿子!
轩辕鸿眼里是无尽的汹涌与利芒,那眼神赤得几欲滴血!
他到现在才明白,他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他用尽了数年的心机才夺来的皇位,如今竟然生生的断送在自己的大意上,断送在苏家人的手上!
天意么?还是报应!
轩辕鸿颓丧的跌坐在床上,他的手从苏妃的颈间滑落,不经意间,他捏断了她的脖子,她甚至连一声哼声都没发出来,便香消玉殒。
“清风,这是你在冥冥中为苏家报仇血恨吗……”轩辕鸿失神的喃喃说道,神色竟似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
他仍然记得八年前那个血腥屠杀的下午,苏清风一袭白衣翩然出尘,从来都带着温雅浅笑的脸上没有半分波澜,他拒绝了轩辕鸿的笼络,拒绝了轩辕鸿愿意将江山与他分享的荣华,那日的天气很好,万里无晴,杨柳纷垂,苏清风伸手掐了一根柳枝,声音淡淡:“如影随行善恶,因果循环福祸。”
轩辕鸿终于清楚的意识到,他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现在就去把上个月最后几天的积分补送了,不过我想说的是,因为要在以前的页面去翻,所以不知道哪些送了哪些没送,汗,擦汗,只能凭感觉了。
要积分的同学请记得打jf哟,西西。
明月有情,清风无意
轩辕鸿的预感比江湖算士的还要准,雪衣叛变了。
在他与彭开元会合的第二天,便取了鼓开元的项上人头并夺得帅印,并以掩雷不疾掩耳之势反扑其余平反零散兵力,带着所有投反军队在两天之内赶到梁平,与轩辕玄玉会合并一举攻破梁平城,持得太子为人质。
比轩辕鸿想象中的还要快了十天,而他要对这一切做出应对之策并且加以阻止,必须要十天的时间。
他没有想到雪衣对这件事情做出的决断竟然如此之快,然而他更没想到的是,如果不是知道了轩辕玄玉的身份是冠玉,雪衣定不会如此轻易倒戈。
他输了时间,更输了机遇。
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样对他有利,前朝旧臣遗部纷纷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借着这股起义之势煽动百姓讨伐暴君,他在八年前为了篡位弑兄逼宫屠戳无辜,如今终于尝到了自己酿下的苦果,孤立无援。
与此同时,前朝骠骑大将军的旧署张之夫、于坚与奇营九将分别带了数支精锐部队,从西南方向以包抄之势迅速攻破数座城池,直逼储甲城,起义军打着太子复国的口号,一路上军纪严明,并未对百姓造成太大的影响,而有些守城郡守在起义军还未到来之前便已弃城仓促逃跑,官亦如此,可见轩辕鸿的皇位坐不稳,已是迟早的事。
轩辕康乾八年五月廿五日,储甲城失守,镇国太公抵死守城失败,在城破之后便饮鸠而亡,轩辕玄玉取得轩辕龙虎兵符,几位远在丘域持观望态度的王爷也终于不再保持沉默,在在外公开承认了轩辕玄玉确是前朝太子之后,拿出了自己数年积攒的财款与粮食予以支持,起义军也由远来的几万人壮大到三十万,再加上储甲中的数十万精兵,此时就算镇国公不管那蛮夷战事插了翅膀飞回来,也是以寡敌众自取灭亡。
……
入夜,箫瑟肃杀,月光洒下遍地的清冷。
户部尚书冯连亭的府中,几盏灯笼高高的挂着,两道黑影悄无声息的翻墙进来,直奔着冯连亭的卧房而来。
一道轻轻的叩门声传来,冯连亭翻了个身,然后坐了起来:“谁?”
窗外没有应声,只有院中的树影稀疏的投在窗上,轻轻摇曳。
披上了外衫,冯连亭打开了门,却不见一个人影。
“大半夜的,难道是做梦么?”冯连亭自言自语的说道,却突然见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眼前,月光从他背后流泻进来,将他整张脸都笼在阴影之中。
“你是谁?”冯连亭惊了一跳,张口欲唤人,却被来人一把捂住口鼻,手中利刃寒芒一闪,鲜血无声的溅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死神。”
冯连亭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门边人影一闪,另一个人便闪了进来。
从怀中掏出一柄小巧锋利的刀刃,沿着冯连亭的耳际轻轻一划,然后手法十分熟稔的将他的面皮剥了下来,那人拿出一个药瓶往他已没有了面皮的脸上抖了上去,只听得呲呲细响,冯连亭的尸体在转眼之间便尽数化作一滩血水。
“面具做好要多久?”之后进来的那个人声音低沉,竟然是龙羽。
“只需一夜,明日属下便可以以冯连亭的身份进出自若畅通无阻,请左使放心。”
龙羽点了点头:“以后万事须记谨慎小心,轩辕玄玉登基之后便是你大展鸿图之时,到时不要忘了门主交待的任务。”
“属下定不忘门主与左使栽培!”那人跪了下去,声音极低却是不容置疑的忠诚。
“以后每月我会让人给你送解蛊之药,只要你忠心,门主定会重用于你。”龙羽点了点头,然后便出了门,悄无声息的没入夜色之中。
……
雪衣执着一壶酒,弯腰走进了行军帐篷之中。
帐篷之外,是大声的谈笑声,酒坛与酒坛撞在一起的声音,有些喝醉了的将士大声的吼着军歌,五音不全粗嘎慑人,然而就是那样快乐而又喧闹的气氛,将帐篷内显得格外的冷清。
一张棕草垫子,一个华衣美服的轩辕修。
轩辕修抬头看见雪衣,脸上神情似乎并不意外,而是随意说道:“你来了?”
雪衣将酒杯放在草垫上面,盘膝坐了下来,将壶中的酒慢慢的斟入两只杯子之中,嗯了一声。
“外面很热闹。”轩辕修侧着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声音,然后笑道,“幸得有你还记得我,否则这样香淳的美酒,恐怕我以后是再也喝不上了。”
轩辕修并未被捆绑起来,只是在脚上套上了铁链,而且被冠玉点了几处|岤道,让他全身武艺尽失,所以没有人会担心他会跑出去,纵使他能逃出这个帐篷,也逃不出外面数以千计的士兵的眼睛。
端起面前的酒杯,轩辕修定定的看着雪衣的眼睛,良久,扬唇笑道:“这一杯后,你我恩断情绝。”
雪衣神情并无变化,举起酒杯,墨色的长发滑落下来,如同黑瀑,一仰首,便将那杯酒喝得见了底。
轩辕修眼眸微闪,脸上滑过不知道是怎样的表情,低语自嘲般:“果然是一点都不在意,看来确是我自作多情了。”
饮罢杯中酒液,他自顾自的提起酒壶,将面前酒杯斟满。
“父债子还。”雪衣轻轻的开了口,声音一如往常般清冷平越,“若你未生在帝王家……”
“只是我终归还是流着轩辕氏的血脉。”轩辕修打断了他的话,目光灼灼看着他,“我不怪你。”
雪衣眸色微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生在帝王家,便注定无爱绝情。”轩辕修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英挺的眉目与轩辕鸿有几分相似,更多的,却似是有种释怀,“父皇为夺皇位,弑兄逼宫,我为了登上皇位,试图弑父夺位,说来说去,一切都不过是因果循环轮回报应罢了。”
“还记得初次与你相识,在扈阳郡的望月楼,你弹了一曲凤求凰。”轩辕修微微笑道,“当时你白衣墨发,清雅出尘,身上无一丝点衬装饰,却自有一股子明月清风的味道。”
“那是我有意安排。”雪衣说道。
轩辕修微微笑了笑,对于他的话似乎毫不在意:“当时我便想,奈何雪衣竟是男儿身,若你为凰,我便是凤,哪怕穷尽所有也要将你留在身边。”
雪衣眸色微动,沉默不语。
“不过我不会像父皇那样,为了一个男人而置伦理道德于不顾,对于雪衣,惊艳在先,羡才在后,我自小在御书房学习治国之论,然而古书总是千篇一律保守死板,当日雪衣的一番民贵君轻之说,让我大大长了见识。”顿了顿,轩辕修看向雪衣,“你所学的这些东西,都是为了接近我吧?”
雪衣垂下了眸子,声音平稳得不带一分波澜:“是。”
“你的卓绝武艺,你的诗词歌赋,你的才华计谋,都是为了这一天准备的吗?”轩辕修看着宛如谪仙的雪衣,就是那样清冷得不沾一丝人烟气的白衣男子,在他的心里,却似乎有着无尽的黑暗,他是为复仇而生,他一直走在黑暗之中。
雪衣给彼此倒满了酒,声音不疾不缓:“是。”
又是一杯酒入了喉,雪衣如同玉琢一般的脸上浮起了些微的红晕,他的目光落在轩辕修身上,却似乎并未看他,而是悠悠的穿透了过去,回到了数年前的那个晚上:“苏家灭门那年,我十一岁。”
他的目光中有些朦胧,有些迷离,似乎被那薄薄的酒气盖住了眼底的情绪,看不分明:“那天晚上,火光冲天,一群蒙着面的杀手闯了进来,疯狂屠戳着他们能见到的一切活物……”
“残肢,断臂,哀嚎,哭喊,就像是突然间到了地狱。”
“那是我从小就生长着的地方,一夜之间,被死亡的阴影笼罩,那夜的月色很美,在仓惶逃蹿与疯狂杀戮中,只有它,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血将整个苏府都染红了,空气里是满满的血腥味道,闻之欲呕。”
“我与我的妹妹走散了,我听见了她的哭声,寻过去的时候,她已经被一片火海包围在里面……”
“我被一个家丁救了出来,他说,我是苏家唯一的血脉,我要活下来,为苏家报仇。”
“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妹妹被扔在火海中,她哭喊的声音让我常常在恶梦中惊醒……”
“家丁抱着我逃跑的时候,我看到了死在地上的母亲,她被人砍了数刀,以往温柔美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不解与惊恐,微微张开的嘴,再也发不出她以前唤我的声音……”
“我爹大声叫着我的名字,他让我快跑,熊熊的大火疯狂的吞噬着一切,我在明亮的火光中看见他被他最信任的心腹一刀捅进了胸膛!”
雪衣的眼中有莫名的情绪翻涌,然而他精致如玉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哀恸与悲伤,声音一直平静而又清冷,仿佛是在说着一场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他收回了有些游离的视线,看向轩辕修:“杀我全家数百口生命的都是你父亲指使的杀手,你与我原本并没有深仇大恨,若没有这份身份牵羁,你将会是雪衣此生最看重的知已。”
轩辕修脸上浮起莫名复杂的表情,转瞬即逝,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清朗无比:“千金易得,知已难求!我轩辕修此生能交上雪衣这个知己,死而无憾了!”
雪衣微微扬唇,眼上浮起浅浅的笑意,轩辕修怔了怔,认识他这么久,却是第一次看到雪衣脸上出现真正抵达内心的笑意。
将壶中最后的酒全数倒进喉咙里,轩辕修看着站了起来的雪衣问道:“你们会怎么处置我?”
雪衣走到帐篷边的身子顿了顿:“斩草除根,以除后患。”
轩辕修收起了唇边最后一抹笑意:“既然如此……珍重。”
雪衣掀开篷布走了出去,整个帐篷内瞬间安静下来,轩辕鸿看着散乱的酒杯与空了的酒壶,目光里有微微的怅然:“明月有情还顾我,清风无意不留人。”
不是宫变的宫变
一座翠荫叠障的青山,浅花绿树,一些不知名的小鸟从林间飞起,发出扑腾的翅膀闪动声音。
清媚伏在一个白衣少年的肩头,闻着空气里的芬芳,笑得十分无邪。
“哥哥,你看,那里的花好漂亮!”她伸出手来,指着那一片开得正绚烂的野雏菊。
“魅儿喜欢,哥哥就给你摘,做一个漂亮的花环,好不好?”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宠溺,精致如玉的脸颊上有些微的细汗,散乱的发丝有些许帖在脸上,黑如墨。
“好,魅儿要最大的花环,最漂亮的!”
“好好好,”少年轻轻的笑着,声音有点轻喘,却是满满的宠溺与愉快,“魅儿就是要天上的月亮,哥哥也能给你摘来!”
“哥哥真好,长大后我要嫁给哥哥!”清媚摇头晃脑的说道,小手不断的将他的发丝拨乱,柔柔的,滑滑的,触手微凉,说不出的顺滑。
“笨丫头,兄妹不可以成亲的。”少年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歪着头想了想,“不过如果是魅儿要嫁给我,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你当小娘子了!”
“拉勾勾!骗人是小狗!”清媚将手伸到他面前,他的步子停了下来,然后伸手轻轻的勾上她的小指,轻轻扯了扯。
身体里似乎有股暖流在不断的移走,让清媚全身都觉得舒畅无比,然而她的眉头却轻轻的皱了起来,她这是在哪里,那个背着她的少年是谁?
她叫他哥哥?那他是?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一下炸开来,一片空白,她努力的想要抓住那些零散的记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这是在做梦么?为什么她明明在这具小小的身体里,却感觉分明是两个灵魂,她听着他们不断的谈笑说话,少年将她放了下来,然后跑过去采了一大捧花,她看不清他的脸,始终看不清,心里强烈的期望他转过身来,那个小小的白影采了许多的雏菊,然后终于如她所愿的转过身来……
冲天而起的火光突然将面前的一切变得火红,无数尖叫声哀嚎声在清媚耳边响起,体内的那股暖流越走越疾,似是在她的经脉里不断的冲撞,让她痛得几欲大叫!
“哥哥!哥哥救我!”清媚慌乱的大叫起来,伸手无措的在周围抓扯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靠的东西。
“媚儿!”雪衣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里带着些焦急,清媚猛的睁开眼睛,雪衣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目光中一片担忧。
清媚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仍然在马背上,然而之前并未和她在一起的雪衣现在却与她共乘一骑,他的手从她背心撤了下来,刚才那股暖流,应该是他在替她运功。
“我怎么了?”清媚晃了晃头,顶上是火辣辣的烈日,晒得她有些头晕。
“可能是中暑了。”雪衣的话语明显有些敷衍,顿了顿,他说道,“雨晴你还是要接着练,否则……”
清媚叹了一口气,她刚刚一定是因为走火入魔而意识模糊,所以才在马上昏睡了过去,只是雪衣的神情虽然淡淡,但仍掩不住眸中的些微异样。
“你刚才……”雪衣迟疑了一下,“媚儿有哥哥?”
“小哥哥?”清媚眨了眨眼睛,看着雪衣骤然黯下去的神情,有些歉然,“我小时候的事,记不太清楚了。”
“没事……”雪衣低下头,旁边传来马车的声音,冠玉骑着马,黑衣黑发,这一个月,他变了许多,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铜,直鼻薄唇棱角分明,全身都散发出逼人的冷冽气息,他牵着一辆马车的缰绳,马车有些简陋,但总能遮阳挡雨。
“小哥哥!”清媚眼里倏然明亮起来,雪衣别过了头。
“天气太热,你坐马车吧。”冠玉的神情冷得没有表情,然而眼里却仍是掩不住的关心。
“那你也得陪我。”清媚嘟起了嘴,自从她与雪衣赶到冠玉身边之后,冠玉便与她甚少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冷得慑人,仿佛又回到了她与他初次见面时的情景。
雪衣提着彭开元的人头走到他面前时,冠玉分明的看见了清媚与他拉得紧紧的手,纵然两人都着男装打扮,纵然是在这行军之中,然而却似乎毫不顾忌众人的眼光,暧昧得令人生妒!
有得必有失,冠玉到现在才真正明白这一点,只是他却毫无办法阻止他们,父母死了,可以报仇,江山丢了,可以复国,然而他却将清媚弄丢了,似乎再也找不回来。
“将士都顶着烈日赶路,我不能扔下他们。”努力忽视共乘一骑的两个人,冠玉冷冷扔下一句话,然后便策马离开。
平虎策着马快步跟了上去,临走之时看了清媚一眼,眼里是说不尽的鄙夷。
长得比女人还要秀美的小白脸,行军之中公然与男子拉拉扯扯,而且还娇弱得跟个娘们儿似的,这样的小白脸,他最反感。
最重要的是,太子殿下是即将登基的王,更是轩辕王朝以后的一国之君,他不能让自己的主子有断袖的嗜好。
看着清媚眼里的失落,雪衣的声音淡淡传来:“难过么?”
清媚收回了视线,看着雪衣,老实的点了点头。
雪衣眸色微闪:“如果,你的小哥哥要你做他的皇后,你可愿意?”
“皇后?”清媚惊呼了一声,引起四周众人的目光,她忙压低了声音,“雪衣你在开玩笑么?小哥哥是我最喜欢的哥哥,虽然我与他并非亲生,但却比亲兄妹还要好,兄妹怎能成亲呢?这岂非是乱囵!”
雪衣眼里的痛色一闪而逝,乱囵!这两个字如同利刃一般重重的刺进了他的心,疼得几乎直不起身来,是呵,乱囵!连一向对这些事情大大咧咧的清媚都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那他……
“下马。”雪衣勒住了缰绳,声音冰冷。
“雪衣,你也不陪我么?”清媚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目光里满是恳求之色。
雪衣看了看前面一身黑衣身姿如剑的冠玉,声音清冷无绪无波:“冠玉说得对,将士们都顶着烈日赶路,我不能坐马车。”
清媚抿着唇,有些委屈的下了马,然后雪衣的声音缓和了些:“实在闲得慌的话,练练雨晴的心法。”
眼下马上就要逼宫夺位,一场血战在所难免,他不希望在这种时候,清媚出任何的岔子。
……
部队在行军两天三夜之后,终于抵达了轩辕城二十里外的枯林,全军安营扎寨,然而十分奇怪的是,轩辕城似乎并没有加强防守,更没有御林军调动的情况。
在观察了一天一夜之后,轩辕玄玉终于下了命令,进城!
守城的卫兵都是些小角色,三两下便被解决了,浩浩大军举着旗帜进了城,一路上百姓关门闭户,以往的繁华热闹一点也无,然而更为奇怪的是,没有看见百姓也便罢了,在这城中竟然没有一支军队。
宛如一座死城。
穿过长长的长京街,轩辕玄玉勒住了马。
在宽大的街道上,一大批黑压压的人笔直的站立着,如同劲松,盛夏的阳光很炎热,然而在照到这一处时却似乎被尽数吞没,每个人脸上都是无尽的寒,森冽的杀气无声的漫延着,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之前的那一片浓重而又压抑的乌云。
每个胸前都无一例外的绣上了血红的梅花,不多不少,正好九朵。
妖冶而又诡异。
一抹白影噙着浅浅的笑意,柔和俊秀的眼角都似被春水浸就一般,柔柔的化开来,他微微躬身,双手作揖,声音清朗悦耳:“恭请太子入宫,早登大典,重振国纲。”
“恭请太子入宫,早登大典,重振国纲!”身后的那片黑衣人统统跪了下去,声音响彻街头巷尾,整齐而又恢宏。
冠玉高高的坐在骏马之上,俊削坚毅的脸上没有太大波动,然而唇角却慢慢扬了起来:“门主辛苦了。”
这是一场历史上从来未有过的宫变事件,正主轩辕玄玉还未到京,武林中一向行事最为低调神秘的暗门以迅雷不疾掩耳之疾将宫中所有反对势力一一拔除,整座京城没有一点防范与抵抗,便乖乖的投了降。
最重要的是,原本可以趁此机会登上皇位的傲寒竟然带着数千天字杀手规规矩矩的迎在宫前,双手将皇位奉上。
只是,傲寒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更不会做亏本的事,他明白什么时机对他有利,什么时机对他无利。
能坐上轩辕国皇位的人,只能是冠玉!
冠玉抬起头,远处的轩辕宫红墙绿瓦飞檐斜展,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披上了一层浅金的金纱,宫中远远的传来沉闷而又悠远的钟声,他似乎听得见有人隐隐约约在呼喊:“皇上驾崩了!”
雪衣脸色一变,提气纵身从马上疾跃而出,如同在风中飘摇不定的白鹤展翅滑翔一般冲了出去。
清媚下了马,看着从宫门中徐徐走出的文武大臣,执着长长的奉笏向着这边跪了下来,看着冠玉冷漠而又英俊的侧脸,她清楚的明白,轩辕鸿大势已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不知道说啥好了,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文章质量下降了,汗,我已经存了一些稿,每天看三四遍,不停的修改,希望会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另,我在参加彩虹杯啊,看着那些大神的票数唰唰的涨,我的小心肝啊~~~~~~~
遁走。
求婚
轩辕康乾八年六月四日,轩辕鸿在苏清宫中自尽身亡,据宫内内侍传言说他在自尽前曾与一位二十出头的白衣男子见过面,然后便无声无息的以自刎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在他的尸体旁边有一支白玉长箫,一柄象牙骨折扇,一副白衣男子的画像,那画中男子正是前朝宰相苏清风,上面题了两句诗:明月有情还顾我,清风无意不留人。
六月五日,前朝太子轩辕玄玉在丰阳王及其他几位丘域王的支持下登位,改年号为玉丰,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轩辕玄玉一登位,便封丰阳王为长乐王,赐封地淮水,封平虎为镇国威武大将军,官拜一品,雪衣乃前朝右相之子,并且在这次复国之战中立有大功,官复原职继父旧爵。
不仅如此,对于之前在战事之中立了战功的几位猛将也进行了封赏,一些前朝旧臣遗署也得到了重用,整个朝堂又几乎重新换了一次血。
然而最为令人称奇的是,在封赏的最后,轩辕玄玉作出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决定,他走到无品无阶的傲寒面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跪了下去,尊暗门门主傲寒为仲父,官拜一品摄政王,赐良田千顷黄金千两,免君臣跪拜。
此举一出,满堂震惊,毫无政绩并且从来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的暗门,不被围剿已是大幸,然而却官拜一品位极人臣,不仅被当朝天子尊为仲父,更是免去跪拜之礼,还直接以外姓身份干预朝政!
此举一出便糟到一些大臣反对,然而轩辕玄玉却只用一句话回予众臣:“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朕意已决,不必多言!”
于是从来与政事毫不相干的暗门从此正大光明的涉入朝堂,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殊荣。
……
庆功晚宴在御花园里进行,数盏宫灯明晃晃的悬在枝头,将整个园子映成白昼。
在园中放置了一个下午的冰块慢慢的融化怠尽,然后慢慢的没入土中,空气里有着微潮的凉气。
轩辕玄玉一身黑底绣金龙袍,乌黑的长发绾在头顶,以镶着巨大明珠的龙冠压住,英俊坚毅眼神凌利,在座的所有人只被他眼神淡淡一扫,便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慑。
山呼万岁之声响亮无比,轩辕玄玉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干跪在自己面前的人,竟似生出了孤高不胜寒的感觉,他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雪衣与清媚,轻轻抬手:“众卿不必多礼,今日君臣无别,一醉方休。”
众人谢恩之后纷纷落座,宫中所有原来的后妃均被罢黜,与冠玉同坐的便是傲寒、清媚与雪衣。
此次庆功宴中除了新提携的文官,大多是意气风发的武将,平日与冠玉在行军之中相处得多了也不拘泥,当即大口喝酒大声说笑起来,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清媚今日也是打扮过的,一身雪白轻纱霓裳羽裙,上了浅浅的妆,柳眉斜飞明眸清灵,一半青丝高高绾起,点缀了两只素色玉簪,剩下青丝长及半腰,竟是说不出的明丽动人。
“小哥哥……”清媚笑盈盈的端起面前的酒杯,被傲寒看了一眼,吐了吐舌头,“皇上,媚儿敬皇上一杯,祝皇上龙体安康,天下太平!”
冠玉垂下眸子,声音淡淡:“媚儿如今是轩辕公主,还是叫我小哥哥吧,听着亲切。”
说完之后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清媚见他喝了那杯酒,眼里原本有了一点担忧也放了下来,这段时间他对她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