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兮:废弃王妃(完结)第103部分阅读
美人兮:废弃王妃(完结) 作者:rouwenwu
类人,所以我曾经才会心有不甘。
为何,她可以喜欢那个与我同类的公孙长卿那么深那么深,甚至宁可以死为假像也要逃离我,去寻找那个已经忘记了她的男人。
终于,终于在今天看到那个赫然跪在我面前,自称民女柳无忧的女人,我忽然听到心里边安宁一片。
这个女人,或许是在南誉国受到了同样的伤害吧。
那个公孙长卿,不,墨离。
那个墨离和那个曾经在桃花乌上与我通风报信的掌门女子白若水鹣鲽情深,那么,那个已经失忆的公孙长卿又把他的容儿放在了哪里?
我亲眼看着那个女人坐在从南誉国出来的马车上,向着北疆国的方向行去,亲后拦下了他们的去路。
更是亲手,把那个只剩下独身一人的女人弃于冷风袭袭的琼林海边。
说是即刻启程回皇都,却还是因为从琼林海传来的一阵冷风袭来而阻断了去路,于是停了一晚在东寻国城门处附近的客栈住下。
夜里,暗影从外边回来。
“皇上,琼林海上今夜大风突袭,恐怕娘娘她……”
我漠然的坐在桌案手,手下有些麻木的批阅着从宫中快马送来的折子。
“皇上!”暗影拔高了声音:“皇上,今夜琼林海上的风真的很危险,娘娘那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很容易被风吹进海里,琼林海那
么大那么深……”
我在一个折子上写完几个字后,正要去拿另一个奏折,却忽然听到暗影“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皇上,臣不是在替谁求情,臣对娘娘更也没有半分怜惜之意。臣怜惜的,只不过皇上您的一颗心罢了!臣深知皇上对娘娘的感情,若是
因为一时之气而让失而复得的娘娘真的再也回不来了……那皇上,您真的愿意看到娘娘真的死吗?”
我手下微微一僵。
“您气娘娘假死欺骗您,那难道皇上您想要看到娘娘真的死了,或者是葬身于海底,才会开心吗?皇上……”
“臣自知没有资格妄加猜测皇上的心思,可是皇上,臣看得出来,您并不是真的狠心的想要弃娘娘于不顾。否则您也不会因为只是天气不
好而决定在这里又停留一夜……”
“皇上,您是不是在等着娘娘跪在外边求您?您在等着娘娘求您让他回来?还是皇上您觉得,以娘娘与你一样强硬倔强的性子,她会来求
您?”
“放肆!”我顿时冷声怒斥。
暗影将头低了下去,却是闭上眼。
“皇上,这么多年,您是第一次……对臣发火……”
“既然在意,皇上,又为什么一定还要看着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再度发生……”
正文 萧越寒独白(17)
我冷冷的看着他,垂下眼,看着桌上的那一封封奏折,仿佛是看到那个倔强的女人跪在一片沙滩上,冷风吹来,看到那个已经被寒毒侵害
的身体虚弱异常的女人晕力的晕倒在地上,满身的薄纱挡不住一点的风,仿佛是看到那个脸色苍白的只剩一口气的女人被风吹起,坠落进琼林
海里,再也出不来。
“皇上……”暗影直挺挺的跪在那里:“您真的,忍心吗?”
我闭上眼,双手紧握成拳。
怵然间站起身,我越过桌案,快步走出房门。
“皇上,您……”暗影连忙追了出来。
我未理会暗影,直接到客栈的马棚牵出马来,跃上马半句话都未说,直接策马跑了出去。
“皇上,等等!”暗影一看,连忙牵出另一匹马追着跟我一起跑了出去。
东寻门的城门被再次打开,我策马冲出城门,跑向不远处我将赐她“无心”之名的地方。
只是,我本以为一直跪在那里的女人已经晕倒在那里,或者是依然一动不动的跪着。
可是,那里空空一片。
沙滩上,本来被她双腿跪出来的两片坑印也因为这剧烈的风被吹来的沙子遮住,再也找不到原来的地方。()
我漠然的骑在马上,看向四周。
“皇上,她可能是到附近的哪个山洞或者什么地方躲起来了,毕竟这么大的风,而且看起来似乎是马上就要下爆雨了……皇上,我们再找
找……”暗影策马上前。
我淡淡的看向四周的一切,目光忽然定在琼林海边一块有着锋利棱角的石头上一块白纱。
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连忙策马快速走了过去,跳下马,俯身将那块似乎是刮在石头上的白纱取了下来。
是她今天穿过的衣服。
一看到脚下因为夜里涨潮而被海水没过的鞋子,我微微蹙眉,脚下的石头被海水冲的泛着滑意,只要稍不小心就可以滑落进海里,依照海
上此时的风浪,只要跌了进去就绝对没有机会出得来。
不由得,我皱起眉,看着手中的白纱。
她跑到海边站着做什么?
以那个女人的性子,绝对不会说是因为想不开而跳海……
可是……
“皇上,你看那边!”暗影忽然走了过来:“你看那边,似乎是有一点点光亮。”
我转过眼,看向暗影所指的方向。
那边仿佛有一个村子。
“皇上,您先等等,容臣去看一眼……”说着,暗影跃身上马,冲着那边有着光亮的那个似乎是村子的地方走去。
我看了看眼前的海水,脚下已经被上涨的潮水浸透,刺骨的冰凉顺着脚一直蔓延至心里。
心头隐隐有着一丝期盼。
在期盼什么?
连我也不知道。
柳无忧,我究竟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是爱,是恨,还是根本就是注定无法走在一起,既然如此,我何必还要出来寻你。
你这个女人,在我的心里,究竟占了哪一片地方?究竟,究竟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我闭上眼,叹息……
“皇上!”暗影的声音忽然从远处响起。
“皇上,那边好像是个渔村,臣以前听说过琼林海边荒芜人烟,只有那边那个渔村是这么多年来唯一存在的一个小村子,人不多,只有一
百多人,臣怀疑娘娘可能是去了那里……”
我脚步微微一滞,转眼看向他。
“皇上,要不要去村子里查一查?”
我看向那边有着淡淡光亮的方向,应该是村子里民屋中的油灯光芒,暗暗的,看似很贫穷的一个村子。
我淡淡的看了一眼脚下的沙石,忽然沉沉的低笑。
“朕,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
“皇上……?”
我抬起眼,看向海上的那轮明月,脚下的石头被海水冲的干净,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
“皇上,您……”
“她的死活,对朕来说,等于什么?”她不是早已经死了吗?死在我的面前而己。
我又何必这么担心,还真的因为暗影的几句话就跑出来寻找。
什么时候,萧越寒也学会这么的优柔寡断了,我沉沉冷笑,手下紧握成拳。
仿佛,仿佛是不想去那个渔村。
不管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去了那里,究竟是生还是死,我都不想知道。
我不想有这个答案……
于是,我退后一步,第一次,没有勇气再去面对那颗已经残破不堪的心,纵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皇上……”暗影的声音还在后边响起,我却视而不见,策马奔回了城内,却是在回到客栈后下了马时,整个人有些虚脱的靠在马棚里,
整整,一夜。
没有看得到,那个表面上看似满心都是那如画江山的帝王,也会为了那小小的儿女情长而彻夜未眠,也只是因为发现自己之所以回来,并
不是不想知道她的行踪。
而只是怕听说,那个女人并不在那个村子里,怕知道她真的因为我的弃之不顾,而不小心的落入了海里……
我在怕。
我终于发现原来我真的在怕。
我笑了,忘记了是从哪里要来了几壶酒,坐在马棚一旁,靠在脏污的栏杆上对着天上那轮明月狂饮着酒。
儿女情长……绝情弃爱……东寻国江山……
脑中一次一次闪过这些词汇……
连这颗自以为强大的心,竟然有了些崩溃的抽痛。
正文 萧越寒独白(18)
第二天清早,浑浑噩噩的醒来,一醒来,只见一群侍卫正担心的围成了一圈,还有两个胆子大的人跑了过来,勉强的扶着我站起身。
“皇上,您怎么在这里坐了一夜?”
“皇上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我当时心里发笑,虽然因为确实喝的太多而脑子有些不清楚,可是我真的想笑。
萧越寒不是圣人,我萧越寒只是一个普通人。
怎么我就不能彻夜买醉?怎么我就不能在外边如此过夜?怎么我就不能有儿女情长?怎么我就这么凄悲?
我果然笑了,却在被人扶着即将回到房间时,看到一夜未归的暗影一步一步走了回来。
我顿了一下,猛的转过眼,满是血丝的双眼淡淡的看向暗影。
“皇上……”暗影看了我一眼,似乎是闻到了我满身的酒气,顿时抱起拳:“皇上,臣昨夜又去了渔村……”
我顿时一滞,随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令那两个侍卫扶我进房。
“她还活着!”暗影忽然大声说。
我陡然挺驻,背对着暗影与所有人。|
“皇上,臣找到了她……是悄悄的去看的!臣把那村子里每一家每一户都看得清清楚楚,昨天夜里,娘娘似乎是昏倒了,被那村子里的一
对夫妻所救,臣看到了他们把她照顾的好好的……”
仿佛,是听到了心头有一颗大石沉沉的落下。
我闭上眼,告诉自己无所谓,那个女人的死活,那个女人是否存在真的无所谓。
“皇上,今天一早,臣在暗处看到了北疆国和南誉国的两队人马进了那渔村似乎是去寻找她……臣怕她又被那些人带走,所以趁着那对夫
妻没在屋子里时把还没有醒的娘娘抱到了暗处……直到那些人离开时才将她放了回去……”
我闭上眼,听见自己长叹了一口气。
“臣,臣看见娘娘……”暗影忽然欲言又止。
“皇上,臣看见娘娘在昏睡中时鼻子忽然出血,血流不止……她……娘娘她的身体是不是……”
“收拾一下,回皇都吧。”我忽然抬起手,示意暗影不必再说下去。
暗影顿时不再言语,我感觉得到他依然不甚理解的目光。
我背对着所有人,沉沉的笑着,直到坐上了回皇都的马车上,我依然对着空空如也的马车中的空气笑着。
柳无忧,你要自由,朕就真的给你自由。
即便……
即便此时寒毒随时都可以了解你的性命,即便此生我萧越寒再也拥有不了你。
但是,在这样最后的时间里,想必你最不想见到的,便是萧越寒吧……
我容了你的自由,也谢谢你成全我的绝情弃爱。
我忘记了那整整一年半,那将近两年的时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似乎是如同曾经十岁那开一直到二十五岁那年,从没有遇见过她时一样,做着所有一切我身为一个帝王应该做的事。
我依然看起来有抱负,依然让东寻国强盛的随时都可以并吞其他的国家。
几次征战,打算覆灭西通国,却怎知最后一战时南誉国竟然牵涉其中。
当我首度与那个传说中的墨离相见时,我赫然发现,那个传闻中已经失忆的墨离似乎已经恢复了记忆。
因为在那个一身明黄龙袍的眼中,与过去一样,暗藏的杀机与那一身有一个女人最留恋的墨香。
我笑着,冷冷的笑着看着那个许久不见,已经成了一个帝王的男人。
那个当日没死在码头处,却让那个女人为之几乎是恨了我一辈子的男人。
只是没想到,最后的时刻我竟然会因为墨离的存在而中了一计。
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失败,也同样是耻辱。
也许是因为抱负相同,或者是因为他曾经在东寻潜伏多年早已经摸清了东寻士兵的做战状态与习性,再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无从追究,只是最终的结果只是,东寻国败了。
我输在墨离的手下,输给了那个笑起来依然是公孙长卿的帝王。
于是,在船只忽然爆炸的那一刻,我感觉身上的伤口痛得有些麻木,只是睁着眼,看着站在前边那只大船上,坐在船舱里,举起杯冲着我
儒雅的微笑,似是给我送行一般的墨离。
在跌入海里的那一刻,我闭上眼。
我知道,也许这一次,我真的会死。
这里是琼林海的最中央,别说是身受重伤,即便是没有负伤也很难游到那么远的岸边。
在感觉身体已经麻木的在海上漂浮时,我忽然勾起唇笑了笑。
其实这样也好,责任只是一直无法放下去的重担,可是当此时不可抗力的因为死亡而必须放弃的时候,我想我也便无愧了。
只是在那时,我真的从未想过,我还能继续活下去。
甚至更没有想过,我会被谁捡到,被谁救到。
我亲眼看着与我一起跌入海里的兄弟或沉入海底或漂浮起来再也没了呼吸。
我闭上眼,沉沉的叹息,任由刺眼的阳光照耀到自己鲜血淋漓的身上,定定的看着天空上那个烈日,刺得我的双眼有些发疼。
我淡淡笑了笑,终于闭上眼,却发现眼前闪过一个在这一年半里不曾再有人在我面前提过的那个女人。
一个身影,穿着一身缥缈的衣服,站在云端,开心的跳着舞……
正文 萧越寒独白(19)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漂浮到了哪里。
本来以为自己醒时,也许已经入了阿修罗地狱,受着鬼王的惩罚,惩罚我这一辈子的杀戮。
可是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究竟呆了多久,隐约中,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的却柔软的手在自己身上所有的伤口摸索,清凉的药被小心翼翼的涂
在伤口上。
鼻尖飘散着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那种感觉,很奇怪,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究竟在哪里,很想知道自己明明死了,却又可还是能感觉到伤口上的痛。
依然是隐约中,感觉到有人脱去了我身上的衣裳,有些凉意传来,我本依然在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却在忽然感觉到谁在我伤口上重重一挨
,顿时,我感觉到自己几乎是疼到了麻木的身体微微一顿。
“你醒了?”耳边传来一句有些耳熟的声音。
“喂!你是不是你醒?你……呀!”本来我还在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却在又一次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和焦急的语气时,顿时不知是哪里来
的力气,瞬间抬起手一把擒住她的手腕。
“好痛……你放开我……”那个人正在努力的想要挣脱开。
可是那声音……
那声音是我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却依然没有忘记的声音。
我睁开眼,微微眯起眼,却不明白为何眼前如此黑暗。
我以为现在是夜里,便只是睁着一双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眼,盯向那个坐在床边的女人:“你是什么人?”
她依然在挣扎,似乎是有些焦急和尴尬。
我不由得蹙起眉,感觉到她在挣扎时而牵动到我身上伤口的痛,我顿时清醒了许多。
我没有死,死人是感觉不到痛的,更也不会像我此时一般,身上所有受过的伤口都像是被火灼烧一样的痛到让人觉得可怕。
“你……你先放开我……”
她依然在挣扎,却又仿佛是怕真的牵动到我的伤口,又不敢大力挣扎。
我却瞬间感觉到那声音的熟悉之感。
听到第一句时还不敢相信……第二句时不敢确定……可是听到她说了第三句话……
“你是……?”我听到声音的虚弱,还带着丝丝的沙哑:“你……?”
心中映出那个笑起来总是没心没肺,那个跪在我面前自称民女柳无忧的女人。()
“你管我是谁?”她忽然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连忙甩开我,跳起身。
我却在那一瞬间感觉到自己本就虚弱的身体依然不可承受她这样大力的甩动,眉心一皱,瞬间感觉神智又开始迷离。
“哎……你身上还有哪里难受的地方没有?”
“喂!你说话呀!刚才不是还有力气抓痛我的吗?你……喂!”
……
之后的话,我全然没有再听进去,只是觉得自己仿佛又置身于一场奇怪的梦中。
那梦里边,很黑,很暗,可是总会有一双柔软冰凉的小手轻轻在我的脸上抚摸,触之冰凉,却暖了我整夜早已冰凉的心。
再次醒来时,是听到有人在一旁一直在大叫着:“娘……阿娘……”的陌生又稚嫩的孩子的声音。
随即有人扶着我坐起身,在感觉到胸前最重的那个伤口被牵动,隐隐有些疼痛的刹那,我微微蹙眉,缓缓睁开眼。
“你醒了?”依然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我无力的低语。
明知道自己这副身体也许是被人刚从鬼门关里强拉了出来,却无从去欣喜,只是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熟悉的声音是不是……是不是她……
难道,我对那个女人,果然是用情至深吗?
原因呢?理由呢?
为何我竟然找不到……
只是满脑子都是那个笑起来甜甜的,或者媚媚的,总是有鬼主意的那个并不适合生活在皇宫这样地方的普通小女人。
“我是什么人你不会自己看吗?”她好像是这样说。
这口气……
这么熟悉的耍小性子的口气。
莫名的,我忽然发现我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再听到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口气了。
只是,当我再问出口时,得到的答案却是她的疑问:“几根手指?能看得到吗?”
我微微一滞,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转过脸想要去在黑暗中寻找那个女人的脸,却感觉到不远处被点然的蜡烛上传来的热量。
我顿时察觉到是什么原因。
“你看不到吗?你说话呀……你是不是能看到?喂!”她似乎是很焦急,连忙扶着我急急忙忙的开口。
我记得,在落入海中后,在海上被海浪拍打漂浮时,自己还有最后的一分神智,却是在不知飘到了哪里,头部重重的撞上了一块海上礁石
,之后便彻底的沉入了黑暗之中。
尽管未真正学过医,但也知道头部受到重创有时是会影响到视觉。
恐怕,我这便是失明吧。
我木然的扫视着四周,听着那个扶着我的女人焦急的低喊,在听到熟悉的口气熟悉的声音甚至是感觉到她冰凉的身体温度时,猛的抬起手
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无忧?”我冷眯起眼,神色冰冷。
被我一把握住手腕的女人仿佛是顿时愣了一下,僵硬的呆呆的看着我。
没错,我感觉得到她视线中的一丝慌乱。
“是不是无忧……?”我手下越来越用力,仿佛是怕她逃避什么,更也……怕自己会去逃避什么?
正文 萧越寒独白(20)
我承认,在我问她是不是无忧的那一刻,我在心头悄悄的发了一个誓。
如果,如果这个将几乎踏进鬼门关的我救回来的女人真的是她,或许这便是老天重新给我们之间的最后一个机会。
不管她究竟是否依然逃避,更也不管过去发生的种种,我萧越寒愿意听天命一次,愿意承认一次这违背了祖训的感情。
因为我曾经自己都放弃了,答应给她自由。
但若是这次救了我的女人真是是她,那便是老天在告诉我们,我们缘分未尽。那么,我会接受她,重新把这个让我忘不掉的女人栓在身边
,再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可是,她说,她不是无忧。
“我不认识什么无忧!”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我睁着什么也看不见的双目冰冷的看着她。
却在她挣扎的同时感觉到她手心的薄茧,顿时心里也有了小小的疑问。
这女人的手心向来细腻柔滑,什么时候长了薄茧。
本来确信她是,可是此时,我却不由得皱起眉,依然还是信着她是无忧,但却还是沉声低问:“你不是?”
“你放开我!我不什么无忧……我……我叫阿心。”她连忙大力的挣扎,似乎是被我吓到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了我不叫无忧!我叫阿心!”
“你的声音……”我皱起眉,手下略松了些力道,却是不肯松开。
“声音?我声音怎么了?我声音天生的就是这样的!更何况这世界上声音相同的人也多的是!你放开我!”她大叫着,似乎是真的被我吓
到了,明明是在惊慌的大喊着,可是隐约中我仿佛是感觉到了她悄悄的哽咽了一下。
她说的没错,这世界上声音相同的那么多……我又怎么可以只是这样就确定她是无忧……
特别,她说她叫阿心。
不是花想容,也不是柳无忧。
我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曾经给她取过“无心”的名子,
甚至,她身上那曾经让我觉得熟悉的淡淡花香味并没有,而是浓重的鱼腥,带着淡淡的村土味道。
“阿……心……?”我轻轻的念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子。
“我叫阿心,是琼林海边渔村里的妇人!”她大声说。[]
我却本来已经落下来的一颗心猛的重新提起,怵然转过眼“看”向她。
琼林海边?那个渔村?
一年半之前暗影曾经进来暗中找寻过,他说过她被琼林海边渔村的村民救起,在这里住了下来。
那她……
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阿心……还真的就是她……
就在我眯起什么也看不见的眼冷冷的看向她时,房间里忽然多了另一个人。
软软的娇娇的让人听起来便心声怜爱的声音响起:“娘?”
“你放开我,我女儿在叫我!”她忽然说了一句让我备受惊愕的话:“我女儿都四岁了!虽然说你长的是很好看,可是我早已经嫁人,孩
子都这么大了,就算你无依无靠受了伤,就算我救了你,那也不代表你可以这们抓着我的手吧?我告诉你,我可一个烈女!我可是要贞节牌坊
的……你松开我……”
她有女儿?
我手劲终于松了下来,漆黑的目光中闪过一比愕然。
四岁的女儿?
那么……真的只是巧合?
我不信,我真的不信,所以我依然没有放开她,只是手下松一些,却在感觉到她挣扎时,皱起眉。
尽管我失明了,尽管我什么也看不到,可是我能感觉得到,这个女人就是柳无忧。
如果只是因为看不到就认不出她来,那恐怕我连自己也不会信了这份感情,可是我真的感觉得到,这就是她。
但是……
“娘!哇,大叔叔醒啦?”小孩子忽然跑了过来,似乎是抱住了她。
那孩子真的叫她娘,而且这么亲昵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装出来的。
顿时,我放开了手……也同时终于不敢再确定她究竟是不是柳无忧。
“娘,这个受伤的叔叔真的被你救活啦?娘,你是神仙哎……阿鹿哥哥说,受伤的这个叔叔根本就是快死了!”那个小孩子在一直不停的
说话。
“臭丫头别乱说。”那个女人的斥责声。
真的很熟悉……
那声音熟悉的让我觉得心疼……
“叔叔!叔叔你是不是已经好啦?叔叔你是不是不会死啦?”小孩子似乎是正在笑着对我说话。
不由得,我缓缓转过头,生平第一次对着一个不相干的陌生的小孩子微笑。
那个女人忽然提到什么鱼汤,然后问我是不是饿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视线一直朝着她的方向往去,直到她拿着鱼汤坐到床边,轻轻扶起我,让我靠在她的身上。
在她盛了汤放在我嘴边时,我未动。
本来对失明并没有多大的难受之感,毕竟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易,可是我醒来后从没有一刻不希望过自己可以看得见。
我想看看,这个与她有着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性格,甚至说话的语气都那么相像的女人,究竟是不是真的不是她。
有一个四岁大的女儿……
这肯定就不是。
可是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她是。
会不会是我自己一直没有发现自己对她太过想念了?
是不是想念成灾才会觉得她就是她……
正文 萧越寒独白(21)
她似乎是被我看得有些发毛,顿时有些不满的嘀咕着:“我说了叫阿心,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无忧什么的人,你别总是这样看着我!无忧
是谁?是你的敌人还是你的朋友?或者是你的亲人?”
我顿时转过眼。
我不想回答,真的。
因为我不知道要怎样回答。
没错,她问的没错。她是我的什么人?是朋友还是亲人?或者……是爱人?还是……仇人?
“她不是我的什么人,只是觉得你的声音与她的极像罢了。”我淡淡的答道,一时间真的觉得万分的疲惫。
我喝下了她的汤,也感觉到她有了片刻的沉默。
“是吗?呵呵……那我真是幸运啊……”她忽然低低的说着。
我觉得有些累,是很累,很想闭上眼去继续睡,没有听清她有些奇怪的口气。
直到她将大半碗汤喂着我喝了下去,这才扶着我躺下。
然后,在我睡意朦胧之际,仿佛是听到她在转身时,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时,我以为自己已经进入了梦里。
我曾经以为自己死了便是解脱了,死在战场上,多光荣,死得多有理由。|
曾经如拼了命一般的上了战场,不问生死。
可是怎么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如此的不该。
不知道自己这双眼睛会不会失明一辈子,只是当我第二天睁开眼睛,眼前却依然是漆黑一片时,我忽然苦涩的一笑。
一个失明的皇帝,那便是一个彻底的废物。
可是一时间,我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给萧家留下任何一个后人。
就连萧洛寒的儿子都已经可以满地跑了,可是我的膝下,却还真的是无一子孙,别说儿子,竟然连个女儿都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久以来,这一年半以来我没有去招任何一个女人任何一个妃子,甚至,宫里唯一的那一个钰茗我竟然连碰都没有去碰过一下。
我在等什么?
难不成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帝王只因为一个女人,而不愿再去碰其他女人了么?
不该……真的不该……
我睁着双眼,又闭上,再试着睁开,多希望自己再次睁开时便可以看到满屋子的光亮,可是试了几次,依然是漆黑一片……
我躺着不动,直到感觉到天亮了,才缓缓的试着坐起身。[]
“你在干什么?”那个女人不知何时竟也醒了,从另一个屋子里大叫着跑了过来,连忙上前扶住我:“我不是说过你现在伤口还没完全愈
合,不能随便乱动吗?”
这么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
我转过眼,还是有些愣神的看着她。
真的,不是无忧吗?
她告诉我,这里是琼林海边的渔村,告诉我,她是在海滩边上捡到我的。
她也告诉我,那些和我一起的兄弟,都死了。
为什么我还活着?
是幸运,还是有些人独独只想全力的救醒我?
我又“看了看”她,转过眼无力的一笑:“都死了……”竟然全都死了……
“你……你是东寻国的什么人?”她忽然小心的问着。
我目光一滞,忽然沉沉一笑::“与其他人一样,一个普通的士兵罢了。”
我问起自己的衣服,只是没想到她的回答竟然是:“我可没贪拿你的衣服哦,那天救你回来时,你身上的衣服几乎都碎掉了,衣不蔽体!
那衣服根本就是烂掉了,所以才给你拿了我自己做的衣服让你穿上的!”
我顿时勾了勾唇:“是这样?”
“当然是这样!”她不满的大叫,却也小心翼翼。
那一瞬间,我忽然发现,这个女人撒谎的技术真的是越来越高明了。
她究竟是从哪里找来找这么一个会跟她一起演戏的孩子?
若不是因为忽然想起了那件衣服,恐怕我仍然被她蒙在鼓里。
那件衣服绝对不会坏,或者是个别地方的料子可以损坏,但是那衣服是由宫中秘制的料子与金线制成,即便是一些小地方的损坏,但是不
可能像她说的那样……几乎碎掉了,衣不蔽体!
她是怕,怕她承认自己看过那件衣服,怕我发现她的隐瞒?
在那一瞬间,当我真的敢确定她就是柳无忧时,我忽然发现就这样装做不知道或许也是好事。
至少,和她之间向来莫名奇妙战火不断,若是可以这样与她安安静静的生活一断时间,尽管她说自己不是柳无忧,我便也认了。
“怎么着?你嫌弃我给你做的衣服不够好啊?那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你脱下来呀!脱下来呀!”她忽然不满的大叫,那娇蛮劲儿还真的是
别人模仿不出来的性格。
我顿时笑了笑:“这是你做的衣服?”说真的,我没敢相信……
以她这娇惯的性子,什么时候会自己动手做成一件衣服了?
只是,我忽略了我将她弃之不顾了整整一年半的事实,一年半的时间,绝对是可以把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磨练的学会了做活。
“废话,不是我做的,难道还是你做的啊?”她继续蛮横的低叫。
我顿时笑了出来,感觉得到自己笑得满脸的无奈。
她果然……是她……
果然是她……真的是……
“你不仅声音像,连脾气也像极了她。”我忽然低语,我说的是像,而不是指认。
我想,我想看着这个称自己为阿心的柳无忧,在这个已经失明的我面前,想要做些什么,或者,我想看到那个真的不需要躲藏的她……
正文 萧越寒独白(22)
花想容出去洗了整整一上午的衣服,我躺在床上养伤,或许是因为一直都没有孩子,或许是对这个她所收养的四岁的小女儿有很多的好
奇,当在沉睡时感觉到那孩子忽然跳了上来悄悄的拿着笔在我脸上胡乱的画着什么时,我未动,纵容着这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在我的脸上胡乱的
话着……
画着乌龟……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那个孩子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推开,伴随着那个一上午没出现的女人的惊叫声:“天啊!”
那个女人跑了进来,把孩子抱了下去,一副小心翼翼的生怕那孩子惹我生气的一样。
她把小阿灵哄了出去,让她出去玩,随即连忙拿过布巾沾上水要过来帮擦脸。
我忽然睁开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看”向她。
“你没睡呀?”她愣了一下,声音里有些尴尬,像是怕我发现自己脸上的画。
我不由得在心中淡淡的笑了笑:“本是睡了,不过那孩子跳到床-上时,便又醒了。”
她说我不该让那孩子在我脸上画图,我说那孩子又没做什么坏事。|
之后,她愣了一下,似乎是被我的话而弄的愣住。
“而且,我也想知道,这么小的孩子,会跳上来坐些什么。”我转过头,淡淡的继续看着眼前的漆黑一片。
对于这样什么也看不见的日子,我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消极。
或许,或许只是因为身边这个女人在我最危难的时刻给予的不离不弃,让我觉得曙光还在吧。
所以,对于这个女人,我心怀的不应该只有责怪和寒心。
她的逃跑她的离去有她的理由,我的心寒我的责怪也有我的理由。
但是当这样的碰撞在一起时,在我看不见她的时候,在我差点走进鬼门关的时候,没想到竟然会是她拉了我一把。
或许,若是有一天她肯告诉我她是无忧,若是有一天我还能看见还能回去,想必,我会心平气和的宠她,疼她,还有,爱她。
前事种种可以过往不究,毕竟纠纠缠缠了这么久,也总该有一个归宿。
尽管,我是那么的明白其实她并不适合呆在皇宫那样的地方。
皇宫不适合她,她适合的是在宫外独自生活的洒脱的日子。
一如在这里,虽然生活的艰辛劳累,但是却恢复了原原本本的她,纯真,善良,洒脱,蛮横,又是那般的可爱。
所谓各在其位各谋其事,我做为一个帝王就应该做帝王该做的,而她曾经做为王妃做为皇贵妃也同样做她该所的,所以,现在这个卸去了
所有人的身份只做着无心的她,才是真正的柳无忧吧。
柳无忧,真的无忧,真的快意。
“你看起来也有二十七八了吧?难道没有孩子吗?”她忽然小心的问。
顿时,本来不知是飘到了哪里的心顿时转了回来,我感觉到自己神情一滞,却是久久说不出来话。
就在那个女人似乎是被我的沉默弄的不敢说话的时候,我忽然低哑着开口:“有过。”
我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明知故问的问题。
她确实是在意曾经胎死腹中的孩子,这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正常的思维,若是她不去怀念不去心疼那个孩子,那她的心才真的是铁做的。
只是这一切,我只有满心的歉意。
其实我也明白,当初若不是我为了一己之私而杀了花谨庭,或许她就不用再忍受病痛的折磨还有失子之痛……
“只是,被我亲手扼杀了……”我闭上眼,感觉到自己声音里有着小小的隐约的颤抖。
那个女人手下顿时僵硬了许久,她似乎是在看着我。
直到她手下有些颤抖的又连忙快速的帮我擦净脸上的墨迹,便连忙找理由转身跑了。
我知道,她在这各时候,不知道要怎样面对我。
一如我现在这么庆幸自己什么也看不见,否则,我便也说不出那些话。
愧疚,究竟是谁对谁的愧疚……
这份感情里,柳无忧,你和我之间究竟谁欠了欠最多?
最近,那个叫做小阿灵的孩子,总是喜欢在我的面前玩,仿佛是一个很久都没有见到父亲的孩子,把我当成了爹爹的假想对像。
“大叔叔,阿灵会数到二十啦……”那孩子不知是从哪里捡来的一堆贝壳一直在地上数着,在我刚听到花想容走进来时,小阿灵忽然对着
我笑嘻嘻的大声说。
顿时,我感觉到自己心头溢满了淡淡的温暖。
是从未有过的一丝温暖。
或许,是真的早到了应该有几个孩子承欢膝下的年龄,却至今没有给任何的谁任何父爱,所以,我才会忽然对着那个孩子淡淡的笑了笑
:“阿灵真聪明。”
我听到那孩子开心的咯咯的笑声,双听到那个正要走进厨房的女人的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我顿时抬起脸,寻找着她所站的方向。
“啊——”忽然,在她的方向传来一阵惊叫声,我顿时皱起眉,想要起身却根本站不起来,直到听到轰然一声似乎是有人跌倒了,我才怔
愣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小阿灵扑了过去惊叫了一声,我顿时拧眉。
“啊,没事,我刚刚一时失神,不小心摔了一跤!”那个女人连忙回道。
之后,那个孩子扶着她起身,我听到她们两个嘻嘻哈哈一下子玩闹成了一片,顿时会心的笑了笑。
正文 萧越寒独白(23)
我曾经试着问过她凭中说出来的丈夫去了哪里,哪知道这女人还真敢乱说,她说她的丈夫出了渔村去找生计。
我本想还说些什么,却顿时有些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