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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宠 作者:墨若青鸦
弄弄走得洒脱
压不知在她转身的一瞬,文锦看着她,眸光就有多么的明亮欢喜他不出声,不代表不在乎;正因为熟知晏薇的子,他才沉默。沉默比言语,有时候更能守护想要守护的人让他没有想到的,还是弄弄。
这姑娘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从容、锋锐。
让他禁不住在心中一声喝彩。
文锦的目光追随着弄弄的背影,那样的纯粹而满足,似明月江风,岁月不移,永载着一个清淡剪影。
然而这样的目光,让晏薇心中嫉妒的毒,一点点流淌到全身
这让她第一次,如此痛恨着某人的存在。大坝上河风阵阵。
高地远眺,夜间的h市灯火渐起,恢复了灾后的一点儿生机。
哨兵们站得笔挺,丝毫没半点松懈。
帐篷内,兵们睡得很警觉。
老丁今儿个吃坏肚子,已经起了七八趟了。每次从帐篷里冲出,腹内翻滚肠子,不想拉也得蹲上一阵。有相熟守夜的哨兵,禁不住打趣:“老丁啊,你干脆搬厕所住得了,多方便啊。”“我倒是想。”他苦着脸,应道。
正奔着,不远处忽的闪了一星子光儿。
那哨兵遁他目光看去,劝道:“那边是野战医院,要不你找个卫生员去看看”
“得了吧,这年头卫生员可娇贵着,我可不敢麻烦人家。”
野战部队,几顶帐篷在夜色下,宛如一个个小小的金字塔,庄严肃穆,风一吹,偏鼓着黑色的浪,猎猎作响。
蹲在简易的茅房,风吹屁屁凉。
老丁同志一边拉,口中一边唱着军歌,忽的,一个光点模糊的刺了下眼帘。
他眯着眼,遁光望去,眼神倏的一亮
那是军医文锦的帐篷。
作为侦察兵,野战医院派来多少个人,这些人都什么背景,他早打听的一清二楚却唯独文锦,就跟个谜似的。
大半夜的不睡觉,还拿着手电筒乱照。
文军医可犯了纪律啊。
狼血沸腾。
腹内翻滚的不适,在巨大的八卦下,烟消云散。这位侦查连的老兵整个人都燃起来了,提了裤子,两眼冒光,绕过哨兵的眼线,沿着死角,一路小跑,三下五除二,就爬文锦帐篷外边,埋好身子。
耳廓往帐篷上贴了贴。
里面没声音。
搞侦查的,首先一点,心得沉
某侦查员同志压就不急,蹲好了位置,徐徐的吐上一口气,刚准备埋伏好,潜上三五个小时
里面蓦然传来个清淡好听的嗓音:“衣服拉开,我看不见。”
“啪”,某个窃听墙角的家伙,狠狠跌倒,摔了个狗啃屎。
“谁在外面”
帐篷里,一声清呵。
晃晃的手电光,隐约打在篷面上,露出一点儿昏黄的小光点。
一阵河风,从后脊窜过,窃听的某人整个人都凉了:靠,文锦带了女人回部队在军营里这可不是犯纪律这么简单啊。
老丁按住自己微微发抖的右手。
这可是兄弟部队的战友
人家犯了错误,他应该揭发,举报,还是老同志抓心挠肺,急得满头大汗:就在他鼓足勇气,准备勇敢检举的时候军绿色的帐篷帘子倏的从里面倏的拉开了。老同志吓得拔脚就跑。“那位同志,你等等。”
后面还叫着。
叫谁呢那位同志
对对。
叫的不是自己。
地上黑一块、白一块,反光的又一块。
划拉一下,整个人都差点被白色的那块给摔飞出去。
特么的尽想好事儿
黑灯瞎火的,这儿除了自己,还有谁
老丁同志紧张的肚子又疼了,脚步却分毫不敢停顿。
“啪”
也不知他磕到个什么,整个人狼狈的栽地儿了,一个悠长的屁放了出来,愁得他红着脸,一时不知是捂紧屁股,还是捂紧肚子。
“同志,你这是干什么呢”
好听的声音揶揄着,手电筒光亮往这边打过来。
一张清俊漂亮的脸蛋,在黑夜中宛如寂静绽放的兰花,可不就是文锦军医老丁忽然间,好像被钉子戳了一下,愣愣看着那张干净清美的脸,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中学课本上一句诗:“空山新雨后”。
嘿
别说。
别看这年纪不大的文锦军医违反纪律。
是。
人家是带了个女人回来。
可这鸟不拉屎,艰苦的一塌糊涂的地儿,那也得有女人愿意跟着来
平常都没仔细看。
如今在这么个情形下见着,老丁整个人都被锤子敲了下后脑勺。
为啥
惊艳着
文锦清远淡然的气质,像是空山新雨后,那一颗被清泉冲洗的剔透干净的雪白石头。月下,透着玉质的光华,看似温润,也格外冷清。
“不是说必须敷药不敷我先回去了。”
就在这时,又一个清冷的嗓音,淡淡的传入耳中。帐篷里帘子一拉,走出个一身夏季作训衣的女兵,薄短的黑色发梢,从额上跃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呢,一身的稚气。
哎呀,不是失足妇女
原来是个女兵
老丁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全连就孙弄弄一个女兵,这女兵的家庭背景可不一般,她格可淡着呢,谁敢强她大好的前途不想要了。
“别别,文主任你帮她敷药,我回去了,回去了。”
尴尬的笑着,多不好意思啊,闹了这么一茬,万一耽误了小姑娘的敷药,咋整啊。老同志口中连忙拒着,摆着手,刚准备走,一个悠长的屁,一拐三弯的放了出来。
这屁来得真不是时候。
一张老脸刷的红到了耳,他下意识就要疾奔。
“你等等。”
这时,身后文锦的声音带着审视似的探究,冷不丁唤住他。
那天晚上,老丁晕晕乎乎,模糊的记得,自个儿是优先得了文主任的医诊。他记不清自个儿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吃了文主任开的药,肚子果然不闹腾了,黑甜一觉睡得神清气爽神马野战医院纪律不严明、哨兵偷懒,纷纷丢到九霄云外
野战医院好啊
大半夜还给人治病。
老同志感动的眼泪哗啦啦的,却不知当晚待他走后,小小的帐篷中,透明玻璃笼着一盏晃晃的油灯,医药箱边,修长有力的手指沾了晶莹的药膏,轻轻的抹上女孩白净的肌肤上。逼仄的空间内,湿热的呼吸,纠缠成暧昧的氛围
孤男寡女,在煤油灯下,两具温软细腻的年轻胴体
接下来发生的事儿,还真没白瞎老同志那双身为侦察兵的眼拆了包檀香,点上。
室内登时袅袅燃起了神秘的芳香。帮弄弄敷药,揉开淤青的时候,文锦就发现小姑娘的神色有些烦恼,总是不时的用手去抓手臂、脚踝。他起身,把油灯的火焰拨了下,火光倏然大亮,在那炸开的焰光中,赫然照亮了弄弄赤裸在外的胳膊。
原本只是一小点的红痕。
被她抓的,竟呈现出大片的红迹。
一股热血轰的一下就冲上脑了。
“孙弄弄,你手往哪儿抓呢”疾言,厉色。
被吓大发了。
周遭暗着的时候,看不清晰,如今看见了,才她这点儿小动作。
“痒。”
她也不舒服,手指继续往胳膊上挠着。
文锦这么一看,惊心动魄呐。
“别动。”想也不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还不敢用劲儿,轻轻的,教她挠不到被叮咬上的地儿。
文锦抓着她的手。
不让抓,她还真不抓了。
也知道抓了不好
从前在家时,夏天一旦出游,被蚊子咬了,孙家倒有三个护犊子的,小心翼翼的护着,不让她挠,嘘口气,凉凉的吹着,上药,实在看她忍不了,手指屈起,弹弹被咬着的地儿,口中哄着,笑嘻嘻的道:
“弄弄啊,我给你讲个笑话。从前有一个蚊子,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哎呀,嫌这个故事太长那咱们说个短点的。从前有一个蚊子,啪,打死了”
趁着她笑的空儿,被叮到的地方,也不那么痒了。
如今。
这可这是在部队,被咬了还能怎样
越抓越痒。
抓破了,还是痒。
文锦心疼的。
三下五除二,把她裤腿掀了起来,再一看咝,狠狠倒抽了口冷气,眼底倏的掠过一抹凉意,“这玩意不能抓,不知道吗”
小声的训,又不舍得训重了。
一边从药箱中翻出风油,一边用棉签沾着抹上。
她还凉凉的,咝咝的吸冷气。
红唇贝齿,那雪白的、小贝壳般整整齐齐的牙儿,从唇缝中露出一点儿白,亮晶晶的,更衬得她眼眸儿亮得不可思议。
文锦抹着药,抹着抹着,眼神就幽黯下来。
“弄弄。”
他轻声含着她的名字,唤了一声,声音低哑。
“嗯。”
她还没觉察觉。
一抬头,嗯了一声。
这可好
小白兔嫩软的红唇,一下就被守株待兔的大灰狼给衔住了等等,文主任,上药,不是还要上药吗还痒着呢。
女娃无辜的睇着他
可所有的疑问,都被吞吃入腹。
啊。
咬着唇了,疼。
眼底倏的溅出一丝儿水光,她无辜的睇着他。
“弄弄,我教你一个不痒的办法,好不好”薄唇流连忘返的碾磨在她水嫩的红唇上,年轻军医低沉好听的嗓音,如珠玉般,一颗颗滚落在暗沉暧昧的帐篷里,清越而美丽,透着说不出的引诱与欢喜。暗夜中,衣服悉悉索索的褪去。
从两人紧紧贴着的旁侧升起,袅绕出一段诱人的檀香。
“文主任,你骗人”
委屈的嗓儿,不满的控诉着。
十指相扣,紧密无隙的两具赤裸的年轻胴体,肌肤上蒸出了细密的水雾儿,在男子舒心得意的地笑声中,一次次的湿润了身下的毯子。
弄弄平常不显山露水,却绝对不蠢。
她早看出晏薇对自己不满。
那刀子似的目光,扎身上都能戳出窟窿。
虽然不喜欢麻烦,不过麻烦既然有苗头,要找上门,她自然也不怕。以她的计算,约莫着救灾收尾时候,晏薇就得找过来。
可让她有些小不适应的是
晏薇没来。
也许是晏薇看到文锦看弄弄的专注眼神,受到的打击太大,也或者是陆展眉对晏薇的示好,让她来不及来找自己麻烦。总之,打从那晚以后,晏薇这个人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有时候,弄弄甚至忍不住想,也许这世上没有一个叫晏薇的主儿,是自己活的太无聊,于是假想了个敌人出来。
不管是好苗头也罢,坏苗头也罢,总之
救灾收尾了。
大坝上的兵们,陆陆续续的撤回原部队。
要么说,苦难是心的磨刀石。
打从这次以后,红一区三班的面貌发生巨大改变。平素一个个鬼得和人儿似的新军阀们,回来以后,再没谁使些小聪明,逃训练。洪水过后,这些大男孩并没有被洪水泡得表皮坏死,个个瘦了一大圈,人也神许多。
当然。
这只是看上去,驯服安良了。
红一区三班就是由一群暴烈的野马组成的小群体,要真那么容易被压下来,还真白瞎了组织把秦骁调来当教员。
新军阀三大敌人。
一,秦骁。
二,文锦。
三,孙弄弄。
说秦骁是“新军阀”取得胜利的抗争对象,那还有情可原,谁叫这丫带兵没点儿人,摔打三班的兵们,从不心慈手软。
文锦嘛。
打从他进野战医院,“助纣为虐”,成了三班的“御用军医”以后,三班的狼崽子们哪个不恨他恨得牙痒痒啊。
这谁要有个“头疼脑热肚子疼”的,装都没法儿装啊
你再牛逼,能逃得过军医的火眼金睛吗
连他亲弟文霆,看着他,都郁卒的想哭。
三大敌人最后一枚作为躺着也中枪的典范孙弄弄同志,她成为新军阀的抗争目标,没别个,还是因为别歧视。
有本事你投胎当个男人啊。
你要能站着尿尿,大伙儿自然得鼓着掌儿欢迎你
当然,这些都是虚的。
除此之外,孙弄弄同志自身的“不检点”,也是新军阀咬牙切齿的源孙弄弄啊孙弄弄,你要谈恋爱,来个sex伴侣,没人有意见,可你别把狼爪伸向秦骁啊你不知道秦骁是大伙共同的敌人吗
据老兵沉郁的目击。
某年某月某日,孙弄弄朝着秦骁傻笑一次。
呕。
有点追求好不好,追也追一帅哥去啊老子就算遮着脸,都比秦骁帅新军阀全体成员,愤怒的心思,如上。
别看新军阀的眼神飞着刀子,可弄弄一点儿也不在乎。
小姑娘发挥了父辈们吃苦耐劳的神。
这集中表现在,该吃吃,该睡睡,该训练的时候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就训练态度而言,她的确甩了新军阀们几条街。
平常新军阀们训练完了,回去都琢磨着“邪门歪道”:譬如从哪儿可以翻墙出军营,许久没去三里屯的酒吧了,四九城的尖果儿都在哪儿出没,又譬如13分钟跑完整个2环什么什么的。
可弄弄觉着无聊
训练完了,回寝室,端端正正的坐好,取出纸和笔。
这种纸,蘸着清水就可以写字。
搁以往,弄弄不喜欢写这样的字,写的快,清水一干,墨迹也就干了,很没意思。可军营里要真弄来纸墨,墨汁儿乱溅的,秦骁还不得把自己生剥了。
条件艰苦,将就着吧。
弄弄把毛主席语录从头到尾的抄了一遍,抄到“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的时候,外面有人敲了敲门。
弄弄没抬头。
偌大的宿舍,空荡荡的。
她没有室友,干什么,都是一个人的事儿。
这个军区招募,就她一个女兵。大凡女孩当兵,都是冲着海军、空军去的,像是这种陆军作战部队,嫌少有人
这届更有趣,陆军作战部队招了个大零蛋。
本来过了征兵时间,加上这届作战部队没有女兵,武装部连弄弄都不想要,可孙家的老爷子出面了。
呵。这会儿好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兵各方面没什么问题,能不要吗
当时,弄弄一来,接兵干部们看见弄弄,都有点儿傻眼。
您说,孙弄弄这个女孩子,条子顺得很,长得也不差,这要是想当空军,海军,在部队里也不会吃什么苦,老爷子出面给孩子找个好差事,那也就罢了,那十个女兵名额,的确值得竞争一下
可孙弄弄来的是陆军作战部队啊
在作战部队,苦的一塌糊涂,一点优势都没有了。从来见着火烧眉毛似的“避兵役”,孙家的老爷子可有趣了,竟然利用军营里的关系,把个娇养到这么大的孩子丢兵营里吃苦多古怪
就在弄弄捏着毛笔杆子,把最后一撇给压下去的时候,宿舍的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哎,孙弄弄,你在这儿怎么不吱声啊。”
卫生员陈可捋了捋耳边的发丝,不满的声音响了起来。
弄弄吁了口气,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个平素从来没往这边跑过的卫生员,“哦”了一声,开始收拾笔墨。
这个卫生员姓陈,叫陈可,是个长得挺不错的妞儿。
打从一开始起,陈可就看不起弄弄。要说连长、班长、副班长给新兵穿小鞋,那也就罢了。陈可是军营医务室的卫生员,按道理应该向春天一般温暖的对待军营里的新同志可她就是看孙弄弄不顺眼,这怎么说
如果陈可是一个心地狭隘,并不受人欢迎的卫生员也就罢了,偏偏她人缘还忒好。打从医务室,一直排到连里,谁不喜欢这个细眉大眼的漂亮姑娘。
一开始,弄弄还真不知道陈可对自己有偏见。
牙痛那阵儿,她天天往医务室跑,可每天都看不了牙,医务室的卫生员们个个商量好了一样,躲着她,总之就是不给她看牙。
别说治了,就连止痛片,都不给开一个。
弄弄有次路过,听那些卫生员们在说话,“哎,陈可啊,那个孙弄弄又来看牙了。”
“你给治了”
“哪能。打发回去了,估计得去外面看了。不过我看她也挺可怜的,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你要觉得过分你就去给她开个止痛片,别在我面前说,听着这名字就烦。”
“得嘞。我这不就一说。像孙弄弄这种靠着家庭关系,塞部队里的,处处搞特权的军二代、军三代,别说是你,就连我也看不过眼。我也最烦这些仗着家里有人当官,眼睛就长头顶,没点礼貌的丫头片子了”
军营这种地方,等级制度鲜明。
但这样的鲜明,是用实力换来的,倘若你军事素质好,自然有资格享受优待。
靠着父辈的庇护,得到优待,兵们最厌烦这种情况。
其实真要说起来,孙弄弄恪守规矩,从训练到就寝,从来不做出格的事儿。她绝对不像新军阀那样张牙舞爪,横着走路被人这么冤枉,一般人早就跳脚了。可弄弄听过也罢,并没有放在心里。
可你不找麻烦,麻烦自然来找你。
某日,弄弄洗好的衣服,晾好,前脚一走,后脚就被人跟着过来,刚洗好、湿哒哒的军装被丢地上。
头一次,弄弄没多想,只当意外。
可几次三番都是这样,一连2个礼拜都没换衣裳,小姑娘这才动了肝火。
当时,面对弄弄的责难,陈可眼皮都没抬一下,不慌不忙的把钢笔到笔筒里,白净的脸蛋上透着一股子讥诮,嘴角一撇,不屑的瞅着弄弄,道:“孙弄弄,你说什么笑话呢说是我干的,你拿出证据啊。拿不出证据少往我这泼脏水。”
弄弄自然有证据。
衣服上消毒水的气味淡了,可那阵子陈可不管走哪儿,都喜欢扯包零食吃。
部队不允许这样吃,但陈可身世怎么说呢嗯,也有点悬乎。她不像是弄弄那样,明明白白的军二代、军三代,血统纯正,往上一瞅,甭管是瓜蔓子、还是葡萄架子,那藤子都明明白白的,没悬念。
陈可的外公曾任外交部副部长,常驻联合国代表。
再往上追溯,陈可的太公参加过辛亥革命,曾任革命委员会副主席,在国内享有很高的声望。
陈可的背景,响当当的。
可她爹是谁,多大年纪,长啥样儿,一概不知。
为啥
陈可的妈妈年轻的时候特会玩,盘正条顺,胆大够劲,在大院里,特招人喜欢。玩着玩着,就玩出娃了。怀孕以后,陈可的妈妈仔细想了想父亲是谁,可想不明白啊,那么多人,谁知道哪个是她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总之脱不开军区大院一起玩到大的那帮发小。
这一帮发小,如今不是这个首长,就是那个领导。
他们也知道陈可的存在在陈可到红一区以后,一个个偷偷跑过来,装模作样的,都和基础干部们打好了招呼:陈可这孩子可怜,打小就没爹,大伙儿多帮衬一下。部队里这些干部,一个个都是人,怎么听不出弦外音啊。
陈可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被人一路保驾护航。
她想要吃零食,那就吃呗。指导员心想:反正就一卫生员,平常也不跟着一起训练,有什么要求,一并满足了吧。
陈可在部队的小日子,过得有些滋润。
弄弄拿出来的证据,是一颗糖果。陈可脸一黑,手往口袋里一,糟了,裤袋上有一个口儿,大白兔糖就从那掉的。
她还镇定呢,面无表情的说:“不就一颗糖,没准是你自己吃的呢。”
围观看热闹的卫生员一大堆,一个个面色微妙。
弄弄撇了她一眼,有点同情她的智商:“你是卫生员,应该知道我牙不好。”
“牙不好就不能吃糖了啊有些嗜甜如命的人,牙齿烂的越厉害,还越想吃”
说你自己吧弄弄嘴角一挑,似笑非笑的看她不服气的嚷嚷着。一句话,打消她所有的狡辩:“你可以问问周围左右,除了你,谁还能享受吃零食的待遇。”
好家伙。
一句话,比针还尖,狠狠戳中死。
陈可脸都黑了,周围来看热闹的新兵们轰然大笑。愤怒的把人群扒开,拔脚就走,原本就看孙弄弄各种不顺眼,如今被她逮着现行,在全连队出了这么大个丑,还被罚着抄了几遍条例条令,气得更厉害了。
当初,她背后讥笑弄弄是“军三代”、“耍特权”那些话,如今全部打包甩回来,甩了自己一脸。
两人的梁子结大发了。
“孙弄弄,别人和你说话,你好歹有点反应好不好”几步夺到弄弄的身前,陈可抢过弄弄手中拿着的清水毛笔,满脸不快的盯着她。
弄弄也烦。
这人怎么跟这来了
她不来不行吗
弄弄很少这么烦一个人。
平常你不惹到弄弄,随便你怎样,哪怕骂她几句,她也许都不在乎。
可你说了。
弄弄就这么点洁癖。
陈可害的她穿了2个礼拜的脏衣服,她能不烦吗
弄弄看了眼被她夺走的清水毛笔,也不收了,直接把水写纸晒好,一边收拾纸镇、笔架,一边小声的嘟哝起来。
“人和我说话,我要回答。可这儿又没有东西和我说话”
陈可一听,气了,下意识反驳:“我不就是”
弄弄的眼睛黑亮亮的,嘴角翘起一个微笑,抬起头,认认真真的看着她,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是东西啊。”
“你少骂人,我才不是东西”
弄弄皱了皱眉毛,忍不住埋怨:“知道了,别说那么大声,这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儿。”
陈可身后,不知是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可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
弄弄大度的叹了口气,不为难她了,慈悲道,“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你当我愿意找你,有人找。”
骂她不是东西这笔帐,陈可记下了,气恼的瞪了弄弄一眼,让出位置,露出身后跟着的人。
那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穿着笔挺的白衬衫,脸蛋雪白,五官俊秀,笑的时候,灿烂的宛如晕出了一层微光,清雅的仿佛连夏日都凉爽起来。
“我才回国,就听老爷子把你送来当兵怎么,咱们弄弄学习那么努力,高考竟然失利了哪个老师批的卷儿回头咱们找他去。”青年微笑的走进来,熟稔的揉了揉弄弄的头发,打趣。
“二哥”
见着来人,弄弄眼底溅出一丝清凉,惊喜的叫了起来,一下扑过去,搂住了他的腰。
陈可在一边,酸着呢,小声嘀咕:“没准本来成绩就不好,和人阅卷老师有什么关系。”
她没敢大声:不是给弄弄面子,是冲着孙允瓷呢。
她对弄弄的意见,天地不改。
可某种情况下,陈姑娘还是愿意退上一小步。这个某种情况,说的就是弄弄的二哥孙允瓷。
那天,陈可去买零食,回来顺便要买个镯子,可她逛街时候,钱包、手机被小偷偷了要是在兰州也就罢了,地头儿熟着,陈可姑娘的脸,就是一张信用无限刷的白金卡。可这是在四九城啊。
陈可掏不出钱,被人围个水泄不通,和围观猴子似的。
是孙允瓷,帮她解的围。
倘若孙允瓷是个徒有钱、没长相没气质的青年,那也就罢了,顶多陈姑娘还了人情,事儿搁下。可孙允瓷长得多惹人啊,漂漂亮亮,举手投足都是风流。
陈姑娘立马下定决心:这个男人,我一定要睡他
孙允瓷有女朋友,哪那么容易被陈可睡了。
别说滚床单,就连说几句话,都没机会。
陈可做了点功课,查到孙允瓷原来是弄弄的哥哥,于是,就这么自告奋勇,借着弄弄搭条线儿,总算把孙允瓷勾搭上了。“你们兄妹见面,还有聊的,我先走了。”
“可可别介,都是自家人,一块儿聊聊吧。”孙允瓷笑着,唤住了她。
弄弄奇怪的看着自家二哥。
他们聊他们的,为什么还要搭上个陈可
孙允瓷笑而不语,只是眼底的亮光闪闪的,让弄弄一下子恍然大悟。她这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就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她平常要是看谁不顺眼,自个儿还没动手,哥哥姐姐们先得站出来。
如今,她冷嘲热讽着陈可,被二哥听见了。
二哥一准要拿陈可开涮了。
“自己人吗”陈可眼中一喜,看着孙允瓷微笑的模样,心中冒出了粉红色的泡泡,刚要说什么,只听弄弄冷然道:“我和我二哥是自己你,难道你要做我二嫂了吗别往自己脸上贴近,贴不住的。”
陈可脸色立马黑了下来:“孙弄弄,你”
“我什么我,好了,没你的事,二哥客气的话,你还当真了。”
“你”
陈可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哪还说的出话,大门一摔,怒气冲冲的跑了。
直到她跑远了,孙允瓷幽幽叹了口气,宠溺的揉揉弄弄被削的利落的短发,叹息道:“我们家弄弄啊,还是个好心肠的。”
弄弄这么和陈可说话,孙允瓷居然夸她是好心肠的,倘若是这儿有另外一个人,一准会忍不住撬开孙允瓷的脑子,看看是不是那神经错乱了。
然而,弄弄却一下听明白了二哥的意思。
她雪白的面皮一红,倒了一杯茶,递到二哥手中,知道二哥看穿自己气跑陈可,是打着怎么样的心思。
她也不反驳,只淡淡道:“不管我被人欺负也好,挤兑也罢,那都是我的事。二哥你一个大男人,和陈可一个小姑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你又知道我要计较了”孙允瓷无辜的耸耸肩。
弄弄好笑道:“我小学的时候,有男生欺负我,你们把人打一顿,让人家穿花裙子,绕着广场跳芭蕾。我中学的时候,有女生欺负我,你们编了好多坏话告诉她的男朋友,害的人家被男朋友甩。我高中时候算了,不说也罢。陈可怎么对付我,我还应付的来,二哥你就别瞎心了。”
“我还准备当一个帮公主妹妹斗败格格巫的英勇骑士呢,看来,我妹妹不给我这个机会啊”
孙允瓷大惊小怪的说着,这样夸张的动作,若是其他人做来,一准有轻佻的感觉,偏偏他做出来,却格外帅气。
傍晚的阳光照在兄妹二人的脸上,镀上了浅浅的金色,格外神气。
弄弄笑:“二哥,你都有女朋友的人了,别拿人家小姑娘的感情当游戏。”
“遵命,我的妹妹公主。不过弄弄啊,二哥劝你,你帮她着想,她未必会领你的情。那个陈可你小心点,我觉得她不是善罢甘休的人。”
“知道了,咦,二哥你这拿的是什么”打开孙允瓷带来的带子,弄弄疑惑的问。“知道我们家弄弄喜欢字。”
“哎呀,是蔡襄的。”
展开轴,眼底溅出一丝清凉,惊喜。
弄弄笑的眼睛眯眯的,可快活了,连身边孙允瓷一连喊她好几声都没听见。“有那么喜欢吗”孙允瓷口中嗔怪着,可看她这么高兴,心里也欢喜。“嗯嗯,喜欢。”她呢终于听见了,抬起头,惊喜的点头,笑应,又忍不住往下看,一边还啧啧吸着气,叹:“这副虹县帖,清丽蕴藉,行笔干净利落”
她是个爱字的。
一拿到喜欢的字,神魂颠倒。
某种时候,和文锦一个德行。
孙允瓷也想起来了,笑着叹道:“你这样,还真和一个人挺像。”啊呀,看字都看忘了正事儿,终于想起哥哥大老远的来看自己,听进了几句话,口里就追着问了句,“谁啊”
“文呃,不提了,反正是不相干的人。”
孙允瓷漫不经心的说着,刚说到一半,猛的想起文锦那一双勾魂的桃花眼
当年,军区大院那一帮主儿个个胡闹,尤其文锦,玩得可疯了。
这会了,醒了。藏着,掖着,可不敢把文锦的名字抖出来,谁知道那人会不会来搅了弄弄的清净。可孙家这个鬼千算万算,总以为把弄弄藏严实了,却不知道弄弄就搁文锦眼皮底下。
喏。早被吃干抹净,连个渣儿都不剩下了。
弄弄听见个“文”,倒是眼前一亮,倒是和哥哥想一处了,都想到文锦了。
孙允瓷这次来,其实也待不了多久。
主要是拿到这幅字,想着弄弄,于是送过来了。兄妹俩又寒暄几句,他那边几个会还要开呢,也没多停留,走了。
弄弄拿着字,赏玩了许久,可总不过瘾。
她对文锦那字,算是着迷人要迷上了什么,那就是日思夜想,茶饭不思,可害人了可也没法儿,就那么点豆丁大的爱好想了许久,弄弄还是决定去找文锦,拧着纸、墨,二话不说就去闯野战医院。
找到文锦的时候,文锦正在看书。
他这几天没去找弄弄,觉着弄弄训练太累,见着了,总忍不住把弄弄压床上办那事儿
可真要办了,训练怎么办
他舍不得累着弄弄。
于是忍着儿,没事就下下围棋,养养心。
弄弄来了。
他眼底倏的一亮,潜在心底的那点儿坏心思又蠢蠢欲动, 他眼底倏的一亮,潜在心底的那点儿坏心思又蠢蠢欲动。文锦这里,是军营里特意划拉过来的一块地。建筑面积也蛮大的,从外面看,不显山露水,只当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楼,外面也有哨兵守着,满正常的。
进来了,推了门,先得惊艳的吹一个口哨。
装修得真不错。
还开着空调,凉凉吹着,将外面的燥热隔了。
下面,先是个小型篮球场。
然后上二楼,分桌球室、乒乓球室
人也不多,各玩各的,气氛真不错。
有几个年轻军官在桌球室里打桌球,有几个在楼下打牌,还有几个是带了漂亮女孩来的。情到浓时,熟稔的把女孩的裤子解开,衣撩高,露出高耸耸、白嫩嫩的一对,一边揉着,把人压在墙壁上,直接就擦过内裤边缘,全没入。
“啊嗯”
那一声声水声扑簌,啪啪啪,和着桌球叮当声,满有意思的。
文锦呢,就在后面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