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邀宠 作者:墨若青鸦
弄弄进来以后。
下面打牌的几个先见着了。
叼着烟,眼睛可毒了,上上下下打量过弄弄,先开腔了。
“这妞儿哪来的”
“看着面嫩,谁谁谁的新欢吧”
答话的,手中还劈着牌,抬了下头,瞄了一眼,想也不想下了结论。
“不像。”
“有什么像不像的,只有是不是。我瞧瞧。”笑骂着,丢出手中的牌,这会儿真抬眼了。“啪嗒”看见弄弄,叼着的烟掉了下来,说话那军官笑了,眼里露出分玩味,“哟,新鲜妞啊。谁啊,好这么口清淡的。”
为什么说是清淡的
首先穿的就很正式,加上弄弄认真严肃的小模样,笔挺的军装,脸蛋雪白,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没个褶子。
就像一阵清新的自然之风,吹过的地方,花开水净。
“请问,文主任在吗”她喏,还认认真真的瞅着你,问着,青嫩嫩的嗓,听着都觉着舒服。
“老三,悠着点。是文锦的妞儿。”
旁边有人警告,眼神一瞟儿,示意旁边的人上去通知文锦。
到底是文锦的地盘。
别闹出事。那边还想往上跑,可跑到一半,被人拦住了,“文锦的妞怎么了老子最烦的扭扭捏捏的妞了心理素质连块玻璃都不如就像上次小古带回来的妞,看着清清淡淡个人,就耐不住捶打”
也不知道他说的小古是谁,周围静了静。
下面打牌的都搁了牌。
上面打桌球的,也一个个走到栏杆边上,双手环,搭在手臂上,一个个目光不善的瞅着弄弄。
室内的空气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似的。
周遭分分寸寸,散发出逼仄的的压迫感
弄弄也没说话。
只是奇怪的看着一眼刚才上楼通报那人
你说呐,她耳朵多尖。
人家才说要去通知文锦,她立马就听见位置方向,然后准确无误的看了过去。
可现在呢
那人停了步子,也往这儿看来了。
大家都满有默契的。
可来这的,也有新来的军官。
和弄弄一样满头雾水
于是就有人和他解释:“你知道小古吧,也这儿玩的。他交了个女朋友,挺真心的不过你也知道,这圈子挺乱的就有人和小古的小女友嚼了些舌,说了满多小古的坏话那妞儿心理素质差得一塌糊涂,也没啥脑子,直接跳楼了”
“喝,有没有这么劲爆啊”
有人笑骂,显是不信。
吸了口烟,科普的那位似笑非笑道:“更劲爆的还在后面呢,跳楼还没跳死这祸害”语气还蛮毒的,“救回来以后,那姑娘神就失常了,成天疑神疑鬼偏偏小古还长情,不知这么就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被那丫头拖累的,啧”
再往后,满烦厌的住了嘴。
打从那次以后,谁谁谁要有新欢女朋友,最好是妖娆的、火辣的、暴烈的可别是这种小白花似的主儿。
都烦这样的小白花
你说遇这种哭哭滴滴的,你就算把她按在床上办了
她上面流的泪,比下面流的水多。
多败兴啊
要是被对手逮着把柄,在去那儿嚼下舌,说你几句坏话,这种小百花又一般没啥脑子,谁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是以。
看到弄弄的第一眼,这些人看着都挺斯文的,一个个磨着牙,已经琢磨着怎么把弄弄给生吞活剥了“怎么办”
“老规矩”
那边手势劈空,比划了一下,目光不善的盯着弄弄,正准备靠过来。
弄弄一眼掠过去,见着那边的手势,也没人和她说什么,她自个儿就淡淡丢出一句:“外面的规矩可以收起来了,这是在营地。”
她语气还满平常的。
那几位愣了下,旋即乐了,“你知道什么”
“你们要办了我呗。”
她口气真淡
那边一个个倒吸着冷气,看着弄弄,墨亮的眼眸刷的一亮,对视几眼,都觉着满有趣的
这是一什么女孩啊
能看懂他们的手势
还是她猜出来的
就算是猜出来的,她口气这么稀松平常,就不怕
男人们乐了,坐了回去,眼神满玩味的。
弄弄叹了口气,挺没辙的样子:“总之是想为难我那就按咱们军营的规矩来办呗”
“咱们军营里是什么规矩”
男人们笑了,问她。
“枪支组装、拆卸、击”
她倒是个明白人。
一说话,格、喜好,纷纷就出来了
你看着她就一副小白花的样子,可哪个娇滴滴的女生,会喜欢枪支组装、拆卸和击啊
男人嘛
不管你是3岁,还是80岁,都对枪支有兴趣。
她话音一落,所有人眼神倏的一亮
2楼好些人,甚至忍不住往下走过来,近距离的打量着弄弄
这妞儿上道
知道他们要为难她,还不跑还要和他们讲规矩要求比试
满不正常的。
这要搁在别人身上,你也许会觉得一个新兵蛋子和军营里的杠杠星星来比划,是明白的来挑衅,觉着这人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可弄弄说来,那么平静。
你感觉不到挑衅的战斗意识,反而觉得军营里、男人间的规矩,就应该这么堂堂正正,明明白白。
可她脸蛋白白,脯高高。
长得就蛮招人的
哪是男人嘛
这样带劲的妞儿,又辣又烈,多勾男人的征服欲没多大会儿工夫,一个箱子就被包过来。箱子打开,各色的枪支,银白色、灿金色、黑色的枪壳儿,崭新无比,泛出雪亮的光,饶是看上一眼,都仿佛有锋锐的刃儿,扎着头皮,透着说不出的紧迫感。
弄弄淡淡掠了一眼,没吱声。
旁边的军官们哈哈大笑。
一个皮肤略黑的年轻军官捞起袖子,从容不迫的把箱子里的“小东西们”取出来,轻巧而稳妥的放在桌面上。
“按你说的,军营里的规矩”
东西放在桌上的时候,大伙儿都笑嘻嘻的看着弄弄呢
满眼的看好戏。
你有胆量、有思想是一回事
可在这儿,你丫当面挑衅我们又是另一回事
穿一身军装怎么样
文艺兵也发军装穿啊,也和你一样漂漂亮亮的,你叫文艺兵上前线几把枪试试
“知道这都什么枪吗”
手中还掂着一把狙击枪,男人们漫不经心的笑着,随口就问了一句。
“ak47。”
“呵,还不算太白嘛”
大伙儿哄笑道。
弄弄从那人手里接过枪,手指灵巧,分外利索的把狙击枪的铁三角打到最上面的保险位置,淡淡说道:“这种枪也叫老卡冲。弹径762公厘,空枪大约重八斤半”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看见弄弄利落的动作,男人们的眼前刷的一下亮了
扣住门把。
反复一抛。
子弹立马被抛了出来
这动作漂亮
抢这孩子呢,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
手稳。
眼神明锐。
漆黑的眼眸儿透着强大的自信,八斤半的杀伤力非凡的狙击步枪在她手中,就好像一直温顺驯服的宠物。
“啪嗒。”
随着最后一声充气管卸下的声音,庞大可怕的狙击枪立马变成了一堆铁片。
这动作
快的没有任何停顿
黑洞洞的口径、冰冷的枪身,透着无法言喻的危机感
女人翘起的嘴角,柔软的身段,却又散发着说不出的诱惑
喝
什么样的女人最诱人
认真的。
认真而自信,美丽而沉稳。
冰冷的枪支,柔软的女人这样奇特的组合,让男人们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女人,就特么是一妖看直了眼
2楼什么时候出现个挺拔的身影,都没人注意到。
你真当文锦不知道下面的动静
哪能
打从弄弄进来,他就知道了。
之所以任由他们闹,就是觉得倘若自己去解释弄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言语太单薄。
既然如此,不如让他们直接看看
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宝贝
“还要比击是吧”
从桌子上,拧起一把95式步枪,准星随意对了一下,弄弄一边说着,步枪又搁下了。
“对,还有击”
七嘴八舌的笑闹起来,男人们都品出了滋味儿。
什么味儿
又辣,又甜。
像烈酒,刚入口的时候醇美的,可这后劲,让人眼前刷的就亮了。
喝了,你醉。
不喝,还上瘾,抓心挠肺,能把人痒的心都要酥了。
可她呢
不给你面子。
弄弄淡淡道:“击我认输。”
话音方落,男人们当即一阵挫败的叹息。
“别介,拿枪这么老练,怎么说到击就认输了兄弟们,你们说让不让她就这么躲过去啊”
“不行”
男人们哄笑着,噼里啪啦的鼓掌,大声的起着哄:“来一发来一发”
这说的就有点儿异议。
一般小姑娘听了,一准脸红。
弄弄还淡定着呢。
“我说我认输,不比了。”
“这可不行来,接着”
95式步枪被抛了过去,就在年轻军官们挑衅着,还想看弄弄带来更多惊喜,看弄弄在击场上的表现时
文锦微笑的嗓音,打断了下面的议论声。
“差不多就得了,别过了。”
“文锦啊,你在哪儿弄到这么个宝贝”
一见着文锦,年轻的军官们纷纷笑着打趣,还有瘾,还没看够,笑嘻嘻的赞叹:“虽然击不行,不过部队的女人,能像你家这个宝贝一样,拆装枪支这么老练,这一手功夫也足够让人醉心了”
“弄弄不和你们比击,是让着你们,你们还真当回事儿了”
文锦笑骂了一声。
他笑的时候,眼底一点儿水光溅出,冰凉而惊艳,让人看了心中说不出的舒服。
哄笑声再次响起。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你们这算是什么杀敌亲夫妇吗”
“没事,就算你家弄弄不会击,也没关系,这妞儿这样就行了,再妖点,那可就完蛋了不得把男人的魂都给蚀没掉啊”
男人们打从心底里喜欢弄弄,笑声中满是亲热。“来,弄弄,你告诉他们,为什么不和他们比击”
文锦说话还淡着呢,清悦好听的嗓音,从牙尖中轻轻的蹦出,像月色下的山泉,又甘醇,又明亮。
弄弄清淡的眸光,不动声色掠过诸人。
“所有步枪的后坐力都挺强的,1发子弹没什么,10发、100发子弹下来,肩胛上如果有伤,就会崩裂伤口。”
顿了顿,她继续道:“军人的职责是上前线杀敌,在第一线流血,而不是在内部的争斗中,无畏受伤。军人每一个伤口,每一滴血,都是一个勋章。而如果这样的伤,是自己占有造成的,那就太不应该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胛、摊开手掌、又按了按膝盖的位置。
每当她指出一个位置
男人们的脸色就凝上一分,弄弄说的,正是他们受伤的地方。
很快的,不知是谁先转回头。紧接着,打桌球的继续去打桌球,打牌的继续打牌,所有人淡漠的收回了目光。
就好像弄弄压没来过一样。
“哎,老三,这张牌是我的,你可别拿走”
“你大爷的,你特么才出老千呢”
没心没肺的大骂着。
摔着牌。
撞着桌球。
楼里的气氛,登时恢复一开始的模样,弄弄站在那儿,好像被所有人都遗忘了。
刚才一个个看着她,几乎要燃起火光的眼神,纷纷化作了冰渣子。
各人玩各人的。
再没谁理她。
然而,文锦心里却忍不住大声的为弄弄喝了个彩:漂亮啊孙弄弄
老兵油子,这话绝不是空来风。
一般混到这些军官的地位,这么年轻,却又这么出色,子都有几分桀骜不驯。
在他们眼里,这世上就只有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出任务的时候,男人和女人又分战友和敌人。
他们对男人没有兴趣,对女人只有可以上、没兴趣上的区别。
他们对战友肝脑涂地,对敌人绝不容情。
一开始,弄弄是没趣的女人。
再然后,弄弄是可以玩玩的女人。
到现在,弄弄是战友。
气氛的转变,说明他们已经彻底放下了心防,认可了弄弄。弄弄用自己的行为和思想,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然而,没有人发现,在弄弄随着文锦上楼的时候。
2楼角落中,还有某个一边围观打桌球的年轻卫生员,看着弄弄离去的背影,眼神格外的复杂。
在她身边,散落着一堆嗑完的瓜子壳儿。
这么爱吃零食
不是陈可,又能有谁
“小可,来,我和你有点事儿说。”
有人还笑嘻嘻的和她打着招呼,白皙的大手在她屁股上抓了一把,暧昧的说着。她笑着站起来,还不等说话,那人已把她一把横抱起来,按在墙上,扯开她的裤子,没有前戏,直接顶了进去。
“嗯,啊”
方才的思考,立刻被一波波的欢愉取代。
女孩儿大声的娇吟着,用力搂着年轻男人的脖子,在这样的挺进中,灵魂中所有的痒仿佛都被挠着了。
“啊啊”
声音那么大,那么快活。
弄弄一回头,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弄弄吓了一跳,手指忍不住紧紧攥着手中的东西
“弄弄,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的来找我。”
文锦一边引着她上楼,一边笑着说弄弄手里攥着文房四宝,你当他真不知道弄弄为了什么来
一开始,文霆就说过,孙弄弄这丫古怪死了
五公里越野跑,明明她已经体能过关,没任何问题谁知道跑到一半,到了个凉亭边上,傻了。
大伙儿上去研究好久,不就是凉亭上面有几个破字。
这丫立在那儿,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傻乎乎的,任由别人怎么拉,她都走不动路了。
最后,还是秦教员亲自来请。
她都不回去。
为这,红一区三班一起被她连累着,吃过饭还被罚站呢
还有一次
沉郁平时喜欢下棋,在摊子上面淘来一个手写本的棋谱,还没看几天,丢了
就在沉郁气的够呛的时候,棋谱又回来了。
原来,孙弄弄把棋谱弄过去,把字给拓下来,东西原璧归赵
你让沉郁是生气好,还是生气好
这么个怪人
想想都觉得头大。
文霆对弄弄有意见,自然是百看百厌,可文锦就不一样了
文霆一说,他当即明白了
这丫头,是个好字的
难怪当初找自己看牙,在医院直接就看着处方笺,愣住了。
这丫头如今拿着文房墨宝过来,打着什么主意,简直是一目了然
偌大的房子里,洁净明亮。
弄弄抬头四顾,竟然在雪白的墙壁上,看见一副分外眼熟的字,那是小篆所写的“平”。
“文主任,我来讨个墨宝。”
想不出来就不想。
这是咱们弄弄“优良”的习惯,她还挺自在的,笑着拆开手中的带子,文房四宝一一请出,恭恭敬敬的顺到文锦的手边上。
军营里没别个活动。
吹吹口琴、吹吹笛子啊,都算得上顶不错的娱乐了。
也有你来我往的娱乐活动,少
一般新兵连的训练可以把人拔掉一层皮儿,哪里有交流的机会
这时候,“时间像女人的沟,挤挤就出来”,就变成了新兵蛋子的座右铭。
有棋瘾发作的棋迷,逮着空儿就得拿着棋盘,找人去杀几盘。
也有烟鬼,见缝针的弄来烟,那得吞云吐雾解一下馋儿。
弄弄呢,没别个爱好,就这笔字。
她想了想,人家都能去杀几盘、抽几支烟,自己正正当当的,为什么不能也去找文锦讨教书法
这不
她来的目标明确,目的纯粹。
文锦呢
看得清楚,笑得可清淡了。
“好啊,墨宝可以给你,不过你可先得回答我出的题儿,答出来,你要写多少个字,我都帮你写。”
他说的轻描淡写。
弄弄一听心里就稳了,猜题这种事儿可难不住她。
孙允瓷曾经就蛮自豪的和一帮发小炫耀过:“我妹妹啊,天上的,知道一半。地上的,全部知道”
一半夸张一半吹,但也能看出咱们弄弄学的杂、学的广。
不过,她还蛮谨慎的,板着张小脸,严肃了半天,正色道::文主任尽管出题。不过咱们说好,太专业的题儿,我可答不出来,你要问我火箭发方程式什么的,我可没办法回答。”
“不会出太偏的题。”
“那咱们试试”
“不过还有个事儿,你答出来了,我认输,给你字,你要答不出来,怎么办”
“”
答不出来怎么办
弄弄没想过,却也是个愿赌服输的主儿,直接抿着粉润润的唇,正色道:“答不出来随你罚。”
一听这话儿,文锦眼前一亮,笑的好温和,好诱惑,“答不出来嘛,或者是错一题,可以选择脱一件衣服,或者为对方做一件事儿当惩罚,好不好”
低沉醇厚的嗓音,几乎含着弄弄的耳尖,轻轻的在她耳畔说着。
这妖
玩不死人,不偿命。
要是别的时候,弄弄没准就不和他玩这游戏,倒不是怕,而是他这态度,显然妖了点、邪了点、甜了点、魅了点
可烟有烟瘾,酒有酒瘾,棋有棋瘾
弄弄也有字瘾
何况,文锦看着自己的目光透着说不出的魅惑,颇有一副“你答不出来,玩不起”的架势,这了不得一下子激起了弄弄的斗志。
“好啊”
淡淡说着,弄弄对他那一笔字,志在必得
“我这墙上,挂着一副平字。”
“是。”
“那就这样吧,你用平来组10个词。”
他轻描淡写。
话音一落,弄弄就愣了。
文锦说那些条件,弄弄真当他会出些艰涩难解的题儿。
虽然相处的时间也不太久,可弄弄还真就把文锦透了他看起来优雅从容,却其实有着虎豹般的行动力。
这样的主儿,绝不会由人欺之。他不欺你,都算是大发慈悲。
可弄弄骨子里也有种拗劲儿。
你要欺负我,我还偏不让你如愿
你要出题,那就放马过来。
弄弄想过文锦出的各种各样的题目,有可能是军事相关,再不然也许和医药有关,不过咱们当初说好的,不能太偏。
你偏了,就是你的问题,我可不陪你玩儿。
想了那么多种可能,完全没想到文锦竟然玩起了小学语文知识,让自己来组词儿。
“平静”
她试探的问了一句。
“嗯,然后。”
一双手随意交叠着,支在下巴下面,文锦挺平静的,清亮如水的眼睛仿佛润着新鲜的水蜜儿,上面镶嵌着两颗闪闪发光的宝石,格外漂亮。
“平和”
她继续试探的丢出个词儿。
“2个,再然后”
“平顺。”
“3个。”
“平安、平素、平凡、平庸、平淡、平定”
一口气组了6个词。
这压一点儿也不难啊,从始至终,文锦一直微笑着看着她,就好像压不在乎这个游戏自己到底是输是赢一样。
使出反常必有妖。
弄弄是个谨慎的,知道自己过来,他就从来不会放过一切可能,一定会哄着自己陪他做一些爱做的事情。
这次,她还真就不乐意了。
咱们的弄弄也是有脾气的
她今儿个就是为了这一笔字来,就是不想陪你玩些其他东西,“平稳。”最后1个词蹦出来了。
小姑娘眉眼晶亮的,倔强的看着你,那意思就是:用“平”来组词,我都答出来了,你要怎么办吧
轻轻着她的头,欢喜的亲了亲她的脸。
文锦宠溺道:“都对了啊,看来是我输了喽,来,你要写的字,我帮你写”
文锦眼底闪过一抹亮光,笑得可淡了。
弄弄虽然不大喜欢和他一见着面,总要发展到其他的地方,可委实很喜欢他的唇,文锦的唇很薄,口感又软又凉,果冻一般的可口任何女人,只要亲他一下,恐怕都会有一种上瘾的感觉。
弄弄忍不住轻轻咬了咬他的唇瓣,欢喜的眼神都亮了亮。
她喜欢文锦的吻。
“乖弄弄,要写什么字呢”
“刚才你叫我组词,我组的那些词儿,你都写下来给我”含着他的唇瓣,弄弄轻轻的说着。
那么甜,那么美。
亲热这种事情,并不是只有男人会有瘾女人也会
男人为而爱。
女人为了爱才会有。
文锦宠溺的亲了亲她的小脸,脸上软软的触感,喝,凉凉的,就像是夏天,冰冻果冻在脸上轻轻的弹了一下,劲脆爽滑。
弄弄抬起头,满单纯的,就是想亲一亲这么甜、这么软的唇。
文锦多狡猾
直接坐回了桌子前面,手中拿着笔,案上铺开纸,神色还蛮正经的,“要不要来看看”他开口相邀,刚刚亲过弄弄的唇,像天光下的一线儿水光,美得诱人。弄弄忽然间,就特别想把他扑倒,吃掉。
“不要。”
沉默了下,她眼神一闪,也察觉出来了
文锦逗着自己呢
小姑娘倔强的扭过头,窗外的天,漂亮得宛如景德镇的青花瓷,那种一望无垠的烟蓝清透纯净,给人一种美的撼动。她的心一下子静了。
“刷刷”几笔。
文锦写的极快,“好看吗”
他还问着呢。
“嗯。”
弄弄感慨的叹了一声,清澈的眼眸儿,倒影着霁青色的天空。
文锦回头,看她一眼,这东西还傻乎乎的,一脸虔诚的看着天空,登时乐了:“我是问这字。”
“啊字”
你说这东西多糊涂。
歪着头,一回头,反应过来,撇撇嘴,对他耍嘴皮子的工夫挺无语的:“你要写的不美,我还不找你来呢。”话是这么嘀咕着,可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好漂亮”
欣喜的吹着墨迹,弄弄欢喜的叫了起来。
人有魂,字有魄儿。
说实话,弄弄对这话素来是半信半疑。
可如今服了
真服气了雪白的宣纸上,墨迹清淡,写了几张的纸,正前的,是俩字“平顺”。
别个都拉下了,偏这俩字,越看,越觉着欢喜,眼前仿佛跃上一副画面,很朦胧,很远,却给她很温馨的平淡感,就仿佛触手可及的温暖。
文锦真把字里的魂儿,写出来了
弄弄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直到文锦叫她好几声,她这才一脸惊喜的问着:“为什么要写篆书”
“小孙女士请我来写字,我自然要挑来手的来写,楷书嘛,板正,草书嘛,潦草悄悄负责的告诉你,我画画的可比字写的更好哦。”
文锦眨巴了下眼,说得蛮正经的。
弄弄一下就想起来秦朝时候,有一位书法家擅长写篆书,有人不服,与他比试,这位书法家从容不迫,抽出一张纸,在纸上画了十个圆,组成了一个同心圆。又抽出了一张纸,画横竖各画了十笔。看到这同心圆和棋盘,那个不服的书生,立马五体投地,对书法家的书法,表示由衷的折服。
没别个原因,那同心圆,像靶子,那20笔,横竖组成了一张小棋盘,而所有的比划,细一致,距离相等。
既然能把圆和直线画的如此彩,由这一手,可以推知书法家落笔稳,功力不凡。
文锦这笑话,蛮冷的。
不过弄弄还是觉得挺好玩的,正笑着呢,拈着毛笔的手指被文锦轻轻握住了。
“怎么了”
她疑惑的抬头,文锦清澈明透的眸子,温和的注视着她:“既然,我又擅画,又擅字,小孙女士又喜欢,不如嫁给我吧。”
像是一道闪电,忽然霹了过来,闪得弄弄整个人都有些发蒙,“我”
如果说,刚才的文锦,是平淡温软的流水,给人一种温和无害的感觉此时的文锦,分明似天上的闪电,惊艳光耀天地,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威势,又像是闪电后,那密密匝匝的大雨笼成了一张网。
“别急着拒绝。你喜欢的平安、平顺、平和我都可以给你。你要的平淡,我陪你一起守护。嫁给我,没有波澜,没有激情,再不会有让你害怕恐惧的事情发生。像山涧的湖泊,安静,淡然。”
一般的女孩,要的可不就是浪漫和激情。
文锦这样的求婚词,却在这样一个慵懒到有些无趣的傍晚,写了这几笔字,说了这么无聊的话要是一般女孩,恐怕早就气的扭头就走。
可弄弄不,没有人知道就连哥哥姐姐都无法理解她要的平淡,要的那种不扎眼、普通平实的感觉。
文锦这样的说辞,反而狠狠戳中了她心中最柔软的衣角。
在这样的威迫感、并着说不出的平和下,弄弄忽然有一种无法逃脱的惊慌,她不怕文锦,但清晰的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隐约的不安并着奇怪的欣喜
有什么,似即将被未知的事物打破。
那天,弄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总觉得不对。
哪儿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文锦怎么就求婚了
法定结婚年龄不是得20岁,就算文锦求婚了,自己这年龄不也没到,那就是得订婚吧
“孙弄弄”
正想着呢,耳畔一个尖锐猛烈的哨声,狠狠的撮了一下。
“到”
“呵,还知道到我当你耳朵给猫吃了”
丢开哨子,冷冷的嘲讽着。
秦骁双手负后,挺直的腰杆,冰冷的容颜,浑身仿佛笼着一层说不出的煞气。
话音一落,红一区三班的新军阀们登时爆笑出声。
逮着空儿奚落孙弄弄,哪怕就这么一两次,也足够大快人心。
“知道今天的训练内容是什么吗”
“泅渡”
整齐的声音,从腔中炸出,像炸雷似的。
虽然已经快到秋天了,不过秋老虎还有几波的热浪没过去呢何况是这种高温强度下的训练。
一提到泅渡,新军阀都乐了。
自打从h区回来以后,大伙儿就没怎么沾过水。
能在水里训练,总比在地上,被太阳烤个一整天好吧
文锦求婚,似乎是真的想结婚了
可,自己怎么想的呢
弄弄还是有点儿心不在焉,连什么时候上了车,什么时候被拉到水库旁边,什么时候被踹下水,都没反应。
直到呛了几口水,漫天匝地的大水蜂拥着,卷入口鼻。
弄弄这才吓一大跳。
“救救命”
扑簌着双手,水腥味儿灌进肺叶,呛得她不停咳嗽,一咳嗽,更多的水灌入口鼻
新军阀们一下水,登时舒服了。
啧
多凉的水啊
皮肤都快烤掉一层皮了,冷不丁浸水里泡泡,也挺舒服的不是。
再一回头,看见弄弄。
文霆一下就乐了:“战友们,见过狗刨式没”
“没有”
“现在由孙弄弄同志,为我们表演狗刨式”
他话说到一半,沉郁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有些奇怪的盯着弄弄那边,小声:“文霆,孙弄弄不会是真不会游泳吧”
“怎么可能要真不会游泳,刚才就不会下水了”
话音越来越小。
方才,还狗刨着游着的浅绿色人影,这会儿动静越来越小,扎眼间只剩下个水泡骤然间,一种说不出的惊恐窜入心底,这里可是密云水库,早前没少出过事儿刚才把孙弄弄踹下水的,好像刚好是自己
她如果真不会游泳
“沉郁,快快去救人”
骤然吓得面色大变,文霆刚要行动,只听“噗通”一声,不知什么时候,秦骁从车上下来,二话不说,一个扎猛子进水了。“孙弄弄,松手”
耳畔有一个低沉冷漠的男嗓,声色俱厉的呵斥着。
“你吼她干什么”
有人轻斥。
文锦无论何时,说话都温和的仿佛能浸出水,此时的声音,却透着点儿不快不是因为弄弄抱着秦骁不快,仅仅只是因为秦骁吼了弄弄。
这叫什么事儿
秦骁冷笑。
“你说我吼她干什么我没用霹的,已经给你面子了。”
“抱你一下又不会少块。”
“你”
清早的泅渡训练,自弄弄溺水,就一直陷入僵局。
直到秦骁把弄弄带回营地,周遭依然乱成一团。
原来,打从弄弄被秦骁救上来以后,双手就没撒开过怀中的“浮木”你说她到底是溺水了还是没溺水
要没溺水,怎么到现在一直闭着眼睛,苍白的小脸,睫毛还抖着呢。
可她要是溺水了
一般人不都没意识了,双手松开了,她怎么就死不撒手
文锦心疼的,眼里担心着。
他对弄弄,一径的疼到了骨子里,无论是对、是错、是好、是坏只要那人是孙弄弄,他就忍着、容着、宠着、疼着。
不辨是非。
他也知道自己的求婚,把弄弄吓到了弄弄会莫名其妙的溺水,这件事上,原本就是弄弄给出的一个消极回应。
≈≈≈
文锦急,弄弄急,秦骁也不见得舒服。
秦骁是什么人
早先说过,这是文锦军校的同窗,曾当过特种兵,是红一区某团的营长,少校军衔,拿过各种军功,现在被调来特训红一三班。
秦骁原来在亚热带丛林和毒枭斗狠的时候,眼儿都不眨一下。
什么是特种兵
那就是国家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
这样的杀人机器,你不能指望他有任何人类的感情,更别指望他怜香惜玉。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人给我弄走”
秦骁的声音此时格外暴烈。
天光洒落,但见这年轻军官漂亮的眼眸儿,冷得仿佛浸在冰里的黑水晶。那俊俏的模样,活脱脱是希腊神话中走出的美少年。
他尝试过直接掰开孙弄弄的手指,但是还没动作,就被文锦制止了。
对此,秦骁也挺绝的,冷笑的看着文锦,道,“我可不是柳下惠。”
这东西一直用粉嫩的部,紧紧贴在他下腹的某个位置,纵是秦骁的特种训练中,学过如何克制自己的欲望,但依然是有反应的。
“我知道。”文锦答。
知道
秦骁怀疑文锦本不知道自己话中的意思。
可有可能吗
“她的蹭的位置不对,再不撒手,我做出什么也纯属自然生理反应,你应该知道我说到做到。”
深吸了口气,文锦站起身,走到窗前,直接打开了窗,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点上,没有抽,就任它燃着。白烟袅袅,呛人的味道直接冲上了鼻腔。
窗边的年轻军医,致完美的五官在烟雾中朦胧了,却越发显得俊俏、温润,莫名的,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每当文锦做选择的时候,总习惯点上一支烟。
他没有烟瘾,也不喜欢抽烟但这股呛味儿,能让他理清思绪。
许久,才见他修长的指尖弹了弹烟灰,把明灭的荧光摁灭了,淡淡叹了口气:“我先走了,她醒来,你通知我。”
秦骁以为他想通了,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句回答,当即暴了:“文锦,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对她动。”
丢下句令人遐想无边的话,文锦走的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