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媚祸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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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祸 作者:rouwenwu

    两人之间只有□关系是亲密的,情感关系却依旧淡漠。齐霖虽然时不时会赏赐些东西给苏绮媚,但却从不讳言看上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泄欲,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甜言蜜语。苏绮媚也从不计较,乖巧得让齐霖非常满意。

    所以,当出现齐霖发愣不说话的情形时,苏绮媚也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不会去多想他在干什么,更不会主动询问。她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活着的充气娃娃,任凭齐霖摆布就行,休想让她像□那样不知羞耻。

    “我这样算不算又做□又立贞洁牌坊。”苏绮媚在心里冷笑道。

    齐霖回过头来,看着垂头不语的苏绮媚。比起被莫笑带到天香楼那时,她成熟了许多,也沉默了许多,可样貌看起来却更加美艳。即使此时只能看到她侧面长发掩盖下的雪白脖颈,他居然也忍不住浑身发热。

    当他带着蓇蓉果准备离去时,吴太后曾经暗示他不要因为苏绮媚而冷落了其他妃嫔,当然,吴太后真正担心的是她的侄女吴贵妃,生不出皇子,吴贵妃的地位就不平稳。

    齐霖有些讪然,倒不是他有心冷落吴贵妃,可与苏绮媚相比实在是让他提不起胃口来。说来也怪,其实苏绮媚并没有像太后所认为的那样百般诱惑他,甚至比吴贵妃还要端庄,可就是能让他念念不忘。

    这是不是一个危险信号。

    “呵呵,朕光顾着想事情,竟忘了还有东西要给你。”齐霖笑着走过来,坐到苏绮媚身边。

    “什么东西?”苏绮媚问道,因为这是齐霖希望听到的。

    “你自己打开看看,看你认不认得。”齐霖把木盒递给她。

    齐霖已经不是第一次亲手送她礼物,苏绮媚没有太大的好奇心,也并不觉得很光荣,但她还是听话地接过盒子,心想大概又是一件珠宝首饰吧。

    打开盒子时,她的确愣了一下,里面不是华丽的珠宝首饰,而是一枚黑色的果实,形状有点像青榄,但更大一些,表皮平整,光泽暗沉,远看就像是一枚黑色的石头。

    “这是什么?”想不到齐霖会送她一枚奇怪的果实,苏绮媚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朕就知道你没有见过,这可是青丘皇室才有的异果。”齐霖兴致勃勃地讲解道,“这是蓇蓉树结的果实,据传蓇蓉本是天界的神树,五百年前玄女娘娘把它带到了凡间,却发现这树只能在青州成活,就把它留在了这里。我朝立国后,便把都城定在了青州,并在神树的位置修建了神庙。因为每年结实的数量不多,所以蓇蓉果只供给皇室,外界是根本见不到的。”

    “原来是神果。”苏绮媚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脑子里却在回想:“蓇蓉,这名字我在哪里听说过?”

    “呵呵,是不是神果已经没人说得清了,可这果实吃了,确实能让人神清气爽,对身体有莫大的好处。”

    “既然是这么珍贵又稀少的神果,陛下为什么不自己留着或是献给太后?我这样的身份,实在是配不上。”她又不是青丘皇室的人,享受太高的待遇会让她觉得心慌。

    齐霖搂住她,把嘴贴在她的耳边说道:“太后那里已经送上了,这一枚是朕特意留给你的。你也不必多想,蓇蓉果对女子宜处更大,朕就是想让你的身子更好些,也才能好好地服侍朕啊。”他一边说一边伸出舌头轻舔苏绮媚的耳廓,以便让她相信自己的话。

    苏绮媚的身子轻轻一颤,齐霖也轻轻地笑了。可其实,苏绮媚不是因为他的举动有了反应,而是因为她终于想起来在哪里听过“蓇蓉”这个名字。

    “又西三百二十里,曰嶓冢之山,汉水出焉,而东南流注于沔;嚣水出焉,北流注于汤水。其上多桃枝钩端,兽多犀兕熊罴,鸟多白翰赤鷩。有草焉,其叶如蕙,其本如桔梗,黑华而不实,名曰蓇蓉。食之使人无子。哈哈,听懂了吗?这最后一句是说山中生长着一种蓇蓉草,叶子像蕙草的叶子,茎根象桔梗,开黑花,不结实。人们吃了这种草会失去生育的能力。”

    那天,孙乐乐抱着那本《山海经》特意将这一段挑出来念给她听,还说如果世上真有这东西就好了,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就好执行了。

    “这可不是一回事。”当时还是丁环佩的她不同意孙乐乐的论点,“计划生育政策只是暂时性地限制人的生育能力,你说的这个蓇蓉草简直就是让人断子绝孙,太残忍了。”

    “好,那就拿来做毒药。让那个小贱人吃下去,这辈子连个屁都生不出来,叫那个臭男人悔断肠子!”孙乐乐毕业前夕惨遭男友背叛,真恨不得让前男友断子绝孙。

    望着盒子里神秘的果实,那日和孙乐乐的辩论历历在目。记得她最后还批评孙乐乐无权剥夺别人的生育权利。那么现在呢?这枚蓇蓉果和《山海经》里不结实的蓇蓉草到底有没有关联。齐霖给她这枚果实,是想让她的身体更加健康,还是想彻底断绝她怀孕的可能,让她成为更加安全的性伙伴?

    “怎么?不喜欢吗?”

    “不,当然喜欢。只是一想到这是玄女娘娘从天界带来的神果,让我有些不可思议。”苏绮媚压抑着内心深处因为那个猜测而带来的不安,假意笑道,她现在的感觉其实也的确是不可思议。

    “那你怎么还不吃?别担心,这果子可不难吃。”

    “是啊,闻起来有股清香,一定很美味。只是这果子实在太珍贵了,我可舍不得马上吃掉,想多看一阵,明天再吃吧。”齐霖的催促让苏绮媚更加不安,让她觉得吃下这个果实就是跳入了一个险境。

    齐霖也曾经想过把实情告诉苏绮媚,然后逼她吃下蓇蓉果。可是想到她对姬满的爱护,让他担心会激怒她,破坏了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关系。现在的一切也是靠强迫得来的,但他并不想尝试把苏绮媚逼到极限,他能预感到那不会是一个他想要的结局。

    一旦确定苏绮媚的确不认识蓇蓉果,他就决定采用哄骗的方式。把皇室独享的珍贵的神果送给她,这可比送珠宝首饰还显得用心,只是谁会想到,这神果是专门用来惩罚那些对皇权造成威胁的女人,就像鸠酒和白绫。

    “你喜欢就好。”他不想显得太着急,那会让苏绮媚起疑的。“可你千万小心不要被满儿拿去当玩具玩,这东西小孩子吃了可不好。”

    他曾经看到姬满拿着他赐给苏绮媚的珠宝首饰在泥地里玩。那孩子的确是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如果他不是姬冰的儿子,而是他和媚儿的儿子该多好。可惜,他不能让媚儿怀上他的孩子,那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包括他自己。

    当然,很快,就不需要再有这个担忧了。

    第五十二章 一帘幽梦

    “夫人,这神果摆久了就不新鲜了,药效也就不好了。您还是早些吃下吧,别辜负了陛下的心意。”水月把装着蓇蓉果的盒子放到了苏绮媚面前。

    她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提醒苏绮媚,这让苏绮媚更加警惕,依着两人之间相敬如冰的关系,若不是得了齐霖的暗示,水月怎么会如此关切此事?

    姬满也看到了盒子里的蓇蓉果,立刻引起了他的兴趣,一把抓在手里,然后就往嘴里送去。苏绮媚和水月都被吓了一跳,合力把蓇蓉果从他手里抢出来,竟把小家伙惹哭了。

    “小少爷,这东西可不是您吃的哦。”水月对姬满的态度可比对苏绮媚亲切。

    “你把他带出去吧,免得他又捣乱,这果子我这就吃了。”苏绮媚把蓇蓉果拿在手里,在她怀里的姬满仍然不依不饶地想要抢回来。

    “是。”水月面露喜色,抱着姬满出去了。

    苏绮媚拿着蓇蓉果,并没有急着把它塞到口里。不止是水月的急切加深了她的担忧,其实,单凭玄女从天界带来此果的传说就让她怀疑,这是不是玄女假齐霖之手来惩罚她。她可不会忘记,她来到这个世上所遭遇的一切都拜玄女所赐。

    她不担心蓇蓉果是会要人命的毒药,这对齐霖而言是多此一举,最大的可能就是类似《山海经》里所记载的蓇蓉草,让她彻底失去生育的能力。这个结果对于齐霖、对于青丘的妃嫔和权臣都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那么对于苏绮媚自己呢?她当然也不想怀上齐霖的孩子,不止是因为青丘国那个不尽人情的规矩,也因为她始终渴望有一天能摆脱齐霖的囚禁,过上自由自主的生活,又怎么会想和他有子女血脉的牵绊?

    可是,不想怀有齐霖的孩子,并不等于她永远都不想再做一次母亲。在苏绮媚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遇上一个真心爱护她、不在乎她过往的男子,能给心爱的人生一个孩子,然后一起生活,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手里的蓇蓉果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黑色的光芒,透出一股压抑感压在她的心头。是吃下它,换一时之安,还是不吃,保住自己做母亲的权利?如果吃了,却又遇上想与之生儿育女的人该怎么办?如果不吃,却又不小心怀上齐霖的骨肉又该怎么办?

    苏绮媚捏着蓇蓉果,像是捏着一颗小型炸弹,留也不是,丢也不是。她的心里千回百转,也想过干脆吃下它,断了怀孕的危险,避免与齐霖冲突的可能。

    可是,一想起齐霖哄骗她这是良药,一想起水月突然的无微不至的关切,一想起张德妃以祖宗规矩为由逼着她堕胎,一想起这一生处处受制于人、步步皆危,苏绮媚的心里又涌上一股强烈的不甘。

    要不要做母亲,应该由她自己来决定。

    不过,苏绮媚心里也明白,要她吃下蓇蓉果,不止是为了断绝她怀上齐家骨肉的可能,更重要的是为了保证吴家、张家的利益。如果她拒绝,哪怕她愿意天天吃避孕的汤药,也不能让那些人放心。因为在他们看来,处在她这样的处境,媚惑皇帝、母凭子贵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齐霖也不会答应,因为这样也会损坏到他的利益。这大概就是他欺骗她的原因。

    不管自己对蓇蓉果的猜测对不对,齐霖肯定向她隐瞒了真相。这让苏绮媚有些难过,尽管她没有指望过齐霖会爱上她,但两人之间如此亲密,多少还是希望齐霖不仅仅是把她当作玩物。

    “哼,原来天下的乌鸦真的是一般黑。”想起由宠爱变作憎恨的姬冰,苏绮媚冷笑道。这个世上真的会有愿意与她真心相对、长相厮守的男人么?

    希望也许渺茫,但她不想放弃。

    水月又抱着姬满回来了,玩得正高兴的姬满早已经把刚才那个新玩具忘得一干二净,而且盒子里也已经看不到蓇蓉果的踪影,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果核。

    “听陛下说这是神果,所以我没有丢弃果核,不知能不能用来栽种。”苏绮媚假意说道。

    “那怎么可能?蓇蓉树可是只有一株,没办法种出第二株。”水月是真的笑了起来,看到果核,她终于可以向陛下交差了。

    这天夜里,齐霖又来了,得知苏绮媚已经吃下了蓇蓉果,也显得比较欢喜。

    “那东西吃了可会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因为自己欺骗在先,齐霖心里也有些愧疚。

    “又不是害人的东西,怎么会觉得不舒服?”苏绮媚故意说道。

    齐霖干笑两声,“那就好。”然后又想:“反正媚儿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也无甚遗憾,就算将来要把姬满送还给南禺,朕也会保她衣食无忧。可是,若是把姬满送回南禺,姬冰一定知晓媚儿在朕的手中,会不会也要朕把媚儿送回去呢。听说他偶尔还会独自到碧澄宫逗留,也不许别的妃嫔住进去,看来并没有对媚儿忘情。可不拿姬满做文章,那几个老东西肯定不干,朕也不能白白替姬冰养儿子……唉,到底该如何是好?”

    齐霖心里烦闷,抬眼看看一脸平静的罪魁祸首,突然一阵恼怒,翻身将苏绮媚压在身下,低声说道:“那就让朕试试这神果的效用吧。”

    这是什么地方?苏绮媚疑惑地四处张望,却只看到一片黑暗,伸手摸了摸,两边都是冰冷的墙壁,可头顶却毫无遮掩,但也只能看到黑压压的天空,一颗星星也看不到。

    苏绮媚小心地摸着墙壁向前行走,她好像是走在一条狭窄的小巷里,可她不是应该睡在齐霖的怀里吗?苏绮媚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却知道自己只能往前走,不管前面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了亮光。“是路灯!”苏绮媚立刻兴奋起来,不顾一切地向前跑去。没错,那的确是一盏路灯,可让人惊讶的是,那不是燃烧的烛火,而是一个亮得晃眼的白炽灯泡。借着灯光,苏绮媚还看到两边的墙壁不是泥土和石块堆砌的,而是平整的水泥墙。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又穿回来了?”苏绮媚摸着水泥墙喃喃自语。此刻的她应该是苏绮媚还是丁环佩?

    “叮咚!叮咚!”后面传来的叫声更让苏绮媚大惊失色,因为那是大学时同宿舍的姐妹给她取的昵称。

    她马上转过身来,看到两个女孩正追上前来。“阿玲?小蓉?”苏绮媚揉了揉眼睛,她没有看错,这两个女孩正是同宿舍的两个好姐妹。

    “你们怎么样会在这里?”苏绮媚又惊又喜,可是阿玲和小蓉的脸上却并没有喜色。

    “叮咚,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小蓉?”性子直爽的阿玲一脸愤然,一旁的小蓉却是满脸幽怨。

    “怎么了?”苏绮媚还没能从与旧友重逢的喜悦中脱离出来,面对阿玲的指责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你明知道那个男人要伤害小蓉,怎么能丢下她自己跑了呢?”伴随着阿玲的话,小蓉看向苏绮媚的眼神也更加哀怨,让人立刻明白她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

    “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苏绮媚当然不承认自己做了这样的事,可又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做了这样的事,这让她的辩解显得有些无力,于是,她又不甘心地叫道:“受伤害的人是我啊!”被齐霖视为玩物的人是她,孤立无援的人是她。

    “哼,我们不要理她!走,小蓉,我去替你报仇。”阿玲拉着小蓉继续向前跑去。

    不,不要丢下她,不要把她一个人留在那个陌生而又冷酷的世界。苏绮媚张开嘴,却无法出声挽留远去的朋友,只好跟着她们的背影使劲向前跑。

    前面出现一个岔道,阿玲和小蓉拐了进去,苏绮媚却停了下来,因为她在这里又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

    “妈妈!姐姐!难道我真的回来了?”苏绮媚满腹酸涩,可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

    “环佩,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妈妈看到苏绮媚却也是皱着眉,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你怎么可以任由那个坏男人欺负你的朋友,而你自己却跑了呢?”

    “环佩,你真是个胆小鬼!”一向护着她的姐姐也极为不屑地说道,“被那个坏男人糟蹋的人应该是你!害了小蓉的人是你!”

    苏绮媚满心骇然,近在眼前的妈妈和姐姐却又像是远隔千里。“我没有!我没有!被人糟蹋的人是我啊,真的是我。”她只能无力地说着这些话,可妈妈和姐姐却充耳不闻,继续指责她。

    “叮咚!”阿玲拉着小蓉突然又出现了,“小蓉怀孕了,你要对她负责!”

    “我……我不能对她负责。”苏绮媚望着羞答答的小蓉连连摇头。

    “为什么?”

    阿玲、小蓉、妈妈、姐姐,四张愤怒的脸一起出现在她的眼前,可苏绮媚却一点也不慌张,因为她突然知道了答案,好像那个答案是早就印在脑海里的。

    她微微地一笑,说道:“因为,我也怀孕了。”

    “谁的?”

    她依然微笑着说道:“我不知道。”

    “啊!”苏绮媚惊叫一声,坐起身来。

    “怎么了?”身边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陛下!”床帐外也响起一个声音,那人竟是撞开门冲进来的。

    苏绮媚还有些恍惚,但她已经想明白自己还是睡在床上,身边靠近她的身影是齐霖,床外焦急紧张的身影是莫笑。

    “媚儿怎么了?做噩梦了吗?”齐霖又问了一遍。

    “嗯,做了个噩梦。”苏绮媚点点头,然后就无力地倒在齐霖的怀里。

    齐霖和莫笑说了些什么,莫笑又是如何离开的,苏绮媚不知道,她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还好,真的只是一个噩梦。

    第五十三章 噩梦成真

    虽然明知这只是一个梦,但那光怪陆离的梦境却一直萦绕在苏绮媚的心头,以至于她睁着眼直到天亮。许久不曾想起的亲人、朋友就那样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梦里的喜悦在苏醒后又化作无尽的悲哀——这一生只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比这更可怕的是最后的那两句话,“我也怀孕了”、“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难道是意味着她将会怀上齐霖的孩子?因为她没有乖乖吃下那神秘的蓇蓉果……

    苏绮媚突然坐起身来,拉开床帐,盯着床边小几上的一盆兰花,泥土里埋着的除了兰花的根茎,还有那颗蓇蓉果的果肉。

    苏绮媚使劲地摇了摇头,她没有做错,未来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都不该放过。更何况,俗话说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是因为自己太过于担心此事,才会在梦里反映出来。

    当水月又端来那碗黑漆漆的药水时,苏绮媚终于放下心来,就像她所预料的,即使那蓇蓉果的效用真的是绝育,齐霖也不会贸然停止让她服用避孕的汤药,否则他的谎言就要曝光了。

    苏绮媚很高兴地喝下那碗汤药,好像真的是在吃什么灵丹妙药。可她不知道的是,这药的配方已经不一样了。

    青丘国天盛四年(南禺国永治十三年)八月,胡子花白的王太医正在给苏绮媚号脉,脸上无甚表情,心里却已经是如万马奔腾。他敢拿他的脑袋保证,这是喜脉!

    苏绮媚没有留意王太医的眼神,而是看着那盆依然放在小几上的兰花,往日翠绿的茎叶已经枯黄、萎缩。她心想,如果当日她真的吃下那颗蓇蓉果,她的□和卵巢大概也会像这样萎缩甚至消失掉吧。

    “夫人不必担心,只是有些气血不畅而已,待老夫开个药方,吃几剂药调养即可。”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太医,王太医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苏绮媚回过头来,看着假装若无其事的王太医,心里却觉得好笑。她已经做过一次母亲,身体里的这些变化骗不了她,也骗不了贴身服侍她的水月,否则又怎么会请王太医来。

    她没有想到那个噩梦居然成真了,但很快,她便从惊讶和惶恐中镇定下来,因为可以预料的后果正是最好的解决方案。虽然她做不到若无其事,但她也知道,这孩子即使能生下来,也将面临朝不保夕的命运,倒不如让他或她毫无意识地离去。

    王太医当然不敢在皇帝面前隐瞒这个消息,很快,齐霖便怒气冲冲地来了。

    “那颗蓇蓉果,你是不是没吃!”他已经审问过水月,得知水月只是看到那枚果核,并没有亲眼看到苏绮媚吃下果实。

    “吃了。”面对齐霖的怒火,苏绮媚居然毫无畏惧,她相信齐霖想不到她会把果肉埋在那只花盆里。

    “胡说!你若是吃了,又怎么会怀孕?”齐霖刚说完便后悔了,这不是等于在招认自己先前欺骗了苏绮媚吗?

    果然,苏绮媚冷笑起来,说道:“原来那颗神果竟有如此妙用,陛下的一番好意还真是不同寻常。”

    齐霖有些尴尬,但很快便又沉下脸色说道:“朕知道你气朕当初没有说实话,可朕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啊。你也知道我们青丘国皇室的规矩,没有入宫的女子怀有皇家血脉一律不得生产,更何况你还是……多少人就等着你出错好治你的罪。朕出自下策,就是为了让他们安心,他们安心了,你也才活得下去啊!”

    苏绮媚又冷笑道:“原来陛下还真的是一番好意啊。可是,陛下想过没有,我落到这等地步,是我自己想要的吗?是,我这个人没本事,又无权无势,活该被人欺压,你囚禁我、逼我委身,我也毫无办法。可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还自以为是对我好,难道在你眼里我连个人都不是吗?”

    齐霖闻言大怒,说道:“朕何曾不把你当人?以你的身份,朕把你丢到大牢里,甚至杀了你都不为过。可如今你的吃穿用度不比宫里的妃嫔差,就连姬冰不肯认的儿子朕都替你养着,你还有什么不乐意?至于说囚禁你,你当朕不知道吗,你表面上顺从朕,可心里没有一日不想着逃离。哼,你想走,朕偏不让你走!”

    “这难道是我的错?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来青丘国,更没有想过要从你身上捞取什么好处。是你从一开始就不讳言要利用我们母子,还一次次用满儿来胁迫我,若是换成你,你不想逃吗?我承认在吃穿方面你没有亏待过我,可是用金子打造的牢笼还是牢笼!”

    苏绮媚的指责让齐霖有些吃惊,他皱着眉,说道:“朕是一国之君,自然要先以国事为重,你是敌国国君的宠妃,朕又怎能当你是座上客?换作姬冰,也是如此。那时朕的确只当你是一个筹码,威胁利诱在所难免。可现在……”齐霖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柔和起来,“现在朕已经当你是自己人,也才会想尽办法保全你。”

    在齐霖看来,让苏绮媚服下蓇蓉果的确是一种保全她的方法,可苏绮媚不能认同他的想法。“保全我?把会让人丧失生育能力的蓇蓉果说成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骗我服下,这就是在保全我?”

    齐霖使劲地一拂袍袖,怒道:“你还不明白吗?朝里有人担心朕对你的宠爱会损伤他们的利益,如果朕不做出表态他们就会逼着朕除去你,而现在朕还不能与他们翻脸,就只能先委屈你。宫里的女人谁不是想着母凭子贵,如果你没办法生下皇子,他们自然就不会在意你,这难道不是在保全你吗?之所以没有对你说实话,就是怕你想不通,闹腾起来又给了别人借口。你们这些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你若真的想保全我,就放我走吧,至少不要再宠爱我,你很清楚,以我的身份是不可能做你的妃嫔的。”苏绮媚恨恨地说道。为什么有些人总以为他们的宠爱对于别人就一定是福气呢?

    齐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没把苏绮媚的埋怨当回事,以为她不过是在说气话。他坐到苏绮媚身边,揽住她,叹了口气,说道:“朕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原以为过段日子就会厌倦了,却越来越脱不开身。若非那失魂引便是朕自己调配出来的,都要怀疑和姬冰一样被人下了药了。”

    他吸了一口气,满满的都是苏绮媚身上的幽香,接着说道:“其实你根本不必担心,朕自打决定要登上这个皇位,就没有想过要做傀儡。总有一天朕一定会独揽大权,到那时,朕要封你为妃,谁敢说个‘不’字,就算是姬冰,朕也有办法让他有口难言,更不会因为没有孩子而嫌弃你。你怎么就不明白朕的苦心呢?”

    “你、你……”苏绮媚非但没有被感动,反而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齐霖竟然以为她不肯丧失生育的权利是担心将来会因此而失宠。

    稍微镇定之后,她本想继续解释自己的坚持不是为了齐霖,可转念一想,对于齐霖这样的男人来说,女人不过是一种工具,或是为了生儿育女,或是为了发泄欲望,或是为了政治需要,或是单纯地为了装饰,又怎么会理解女人的自由与尊严?又怎么会理解她的坚持与奋斗?所以她刚张了张嘴便又闭上了,一个字也没说。

    “你不相信朕?”苏绮媚的沉默让齐霖感到疑惑。类似的话他只对燕儿说过,记得当时燕儿满脸欣喜,两只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相信?苏绮媚并不怀疑齐霖此时说的是真心话,因为他没有必要欺骗她。可这样的真心能持续多久?用丧失生育能力来保全她,其实不过是在保全他自己,总有一天,他也会为了保全自己而彻底牺牲她,就像牺牲那个燕儿姑娘一样。

    “以后的事太遥远了,还是说说现在吧。”苏绮媚淡淡地说道。

    齐霖立刻回过神来,他现在还面临着一个大难题。他放开苏绮媚,站起身来,皱着眉,问道:“你自己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当然是打掉他。”苏绮媚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齐霖。

    “你……”齐霖也看着她,确定她说这话是认真的,而不是气话,心里不由地一阵恼怒。“你既然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难道是存心戏弄朕吗?”

    苏绮媚终于忍不住了,“我才不会拿一个无辜的孩子来戏弄人!我不肯吃蓇蓉果是因为那是我的权利,你可以决定由哪个女人给你生孩子,我同样可以决定给哪个男人生孩子,不给你生孩子,不等于我必须永远放弃做母亲的权利!”

    齐霖愣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苏绮媚的意思,突然怒不可遏,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骂道:“你这个贱人,原来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有朕的孩子,居然还想着给别的男人生孩子。谁?姬冰吗?你别痴心妄想了,你以为他还会容忍你这个残花败柳?”

    “你放心,我不会回头找他的,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们两个男人。”苏绮媚捂着脸,若是没有记错,这已经是齐霖第三次打她了。刚刚还柔情似水,片刻工夫便转为声色俱厉,她只能庆幸自己没有爱上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齐霖听了这句更加恼怒,走上前来揪住苏绮媚的衣襟,叫道:“到底是谁?”

    “没有谁!我说的是以后,以后!”苏绮媚也生气地叫道。

    “以后?你少做梦,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朕!”齐霖手一推,将苏绮媚摔倒在床上,“除非是死!”

    第五十四章 出乎意料

    齐霖的突然爆发,让苏绮媚意识到两人之间自己依然是弱者,于是,她趴在床上,没有再动弹,也没有再说话。

    短暂的沉默让齐霖冷静下来,但心里的怒火还没能发泄完。他看了看四周,恰好看到那盆已经枯萎的兰花,那衰败的模样似乎是在嘲笑他。他抓起花盆,狠狠地砸在地上,碎片和泥土撒了满地。

    苏绮媚被这一声巨响惊得坐了起来,屋外的莫笑也惊呼了一声“陛下”,齐霖给他的回答是“摆驾回宫”,然后便背着手往门外走去。

    回宫?苏绮媚愣住了,她没有想到齐霖就这样走了,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该怎么处置呢?她想喊住齐霖问清楚,可心里还是有一丝惧意,张着嘴一直没能出声。

    齐霖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住了,转过身来冷冷地说道:“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准碰这个孩子,否则……你不要忘了你还有一个孩子。”说这句话时,齐霖的眼神里迸发出强烈的杀意,让苏绮媚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齐霖离去后苏绮媚还坐在床边发愣,那个警告显然是针对她的,是在提醒她不能以任何方式自行堕胎。可齐霖做这样的安排是为了什么?难道他竟然在考虑留下这个孩子?难道她低估了齐霖对自己骨肉的亲情?

    苏绮媚突然害怕起来,不是害怕齐霖话里的威胁,而是害怕他真的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即使没有那条毫无人性的祖宗规矩,即使没有张德妃之流的虎视眈眈,她也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因为她对这个孩子没有丝毫爱意。

    虽然都是自己腹中孕育的骨肉,可两个孩子的情况截然不同。苏绮媚与姬冰称得上正式的夫妻,而且受宠的时候她也确实觉得很快乐,所以她虽然对姬冰感到失望,却从不怨恨他,更不会迁怒于姬满。恰恰相反,正是姬满给了她活下去的力量和目的。

    但齐霖却不一样,对苏绮媚来说,他只是凭借着自己的强势霸占了她,为的只是满足自己征服的欲望,即使最近对她温柔了一些,也不过是一种强者对弱者的施舍。所以,苏绮媚从没有放弃逃离他的念头,这种情况下孕育的骨肉又怎么会让她有做母亲的喜悦?

    “孩子,不要怨恨我,有这样的父亲和母亲,你不会感到幸福的。”苏绮媚轻声地自言自语。她完全可以想像,如果生下这个孩子,她不会母凭子贵,反而会让她和姬满的地位更为尴尬,甚至更为危险。这个孩子只怕也保不住多久。

    苏绮媚盯着那盆兰花的残骸,蓇蓉果的果肉早已腐烂在黑色的泥土里,没有人能分辨出来。她的嘴角慢慢露出一个微笑,是她多虑了,如果齐霖真的那么有父爱,当初就不会骗她吃蓇蓉果。也许只是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有些犹豫。

    “不用担心,齐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怎么做才最符合自己的利益,即使有些不舍他也会这么做的。”苏绮媚安慰自己。她算是看透这个人了,连自己的初恋情人都可以双手奉上,一个未成型的孩子又算得了什么,能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又不是只有她一个。

    就让她等待吧,等着齐霖下旨除掉这个孩子,希望不会让她等太久,她可不想因为堕胎不慎而伤了自己的身体。

    “唉,我好像也越来越狠毒了。”苏绮媚对自己的急切和冷漠感到一丝抑郁。

    此时坐在马车上的齐霖也正在为此事烦恼。

    他知道苏绮媚说的没有错,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堕胎,否则必定会有人指责他不守祖宗规矩,甚至会借机逼他除掉苏绮媚。他虽然是一国之君,但还不能像姬冰那样一手遮天,此时与张、吴两家决裂绝对是愚蠢的做法。

    可是,那是他的骨肉啊!登基四年,也收了不少妃嫔,却一直没有人能怀上他的骨肉,若不是吴贵妃也没有动静,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吴太后让那些妃嫔都吃下了蓇蓉果。有时,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的体质有问题,没有办法让女子受孕。

    所以,当他得知苏绮媚怀孕的消息时,心里除了震惊和愤怒,还有一丝喜悦,初为人父的喜悦。

    青丘皇室并不缺后代。风流的先帝共留下十二个皇子,多年的争夺之后,存活的包括齐霖在内还有五个。齐霖的母家没有任何力量,也没有强有力的同胞兄弟,完全是靠着南禺国的支持,同时认了已丧子的吴太后为母,才得以登基。

    无依无靠是他当时的优势,而现在却成了劣势。其他四王都已经有了子嗣,如果齐霖稍有不测,好不容易抢来的江山就要拱手让人了。他有信心建立一个强大的青丘国并传承下去,可没有流着自己血脉的继承人,又怎能让他甘心呢?

    到底该怎么办呢?如果失去这个孩子,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拥有自己的孩子?如果要保住这个孩子,又要怎么应付张、吴两家?即使他现在的力量足以让张、吴两家不敢随意动弹,可那条该死的祖宗规矩又该怎么破除?

    最可气的是,为什么怀上他骨肉的女人会是苏绮媚,一个他眼下根本没法将她收入宫的女人。

    齐霖闭上眼,右手手指轻轻敲打着坐椅,脑子里则飞快思索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个孩子光明正大的出世,不用受到宫规的制约。

    突然,他睁开了眼,叫道:“停车!”

    车子停下了,骑着马紧跟在后的莫笑赶了上来,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朕暂不回宫,去神庙。”

    队伍换了个方向继续前进。

    苏绮媚一直在等,等齐霖命令她堕胎的旨意,却一直没有音信,像是已经忘了这件事。水月倒是端了几次汤药来,可惜每次喝下后都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证明那不是堕胎药,而是安胎药。

    这让苏绮媚再次紧张起来,她完全不敢想像为齐霖生一个孩子会是怎样的情形。她甚至盼着凶神恶煞的张德妃再来一次,这一次她一定会非常配合。可惜,张德妃也没有来。

    第五天,终于有消息来了,却是要带她出去。苏绮媚来青州足足两年,从来没能离开过囚禁之所,若是以前,她一定会很高兴能有这样的机会,可在这个特殊的时候,这个消息倒让她更加迷惑了。

    这个世代又没有正规的医院,作为皇室,要给一个女人堕胎也用不着专门到什么地方去。苏绮媚带着疑惑,换好衣服,戴上帷帽,跟着水月第一次走出了自己居住的小院。出到外面,来不及观察四周,苏绮媚就被带上了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车里已经坐了一个人,正是齐霖。

    苏绮媚脱下帷帽,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齐霖的神色很平静,似乎苏绮媚怀孕一事已经不再是个难题。

    既然齐霖不肯多说,苏绮媚也就不会无趣地继续追问。她抓着帷帽,靠在车厢的一侧,默不作声,心情随着轻轻颠簸的马车微微起伏。前方等待她的究竟会是什么呢?

    这一路上,苏绮媚都没有机会透过马车上的小窗看看外面,因为四周都盖得严严实实,齐霖不允许外人看到她,哪里都可能会有南禺国的探子。当马车终于停下时,苏绮媚觉得自己像是又结束了一段刑期。

    “戴上帷帽。”齐霖起身下车前说了行程中的第二句话。

    苏绮媚听话地戴上帷帽,也起身下车。下车时有人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待到落地后她才发现那只手的主人居然是齐霖,而且那只手就留在她的手腕处,没有再离开。

    齐霖拉着苏绮媚的手直接往前走,可才走了几步,苏绮媚就突然停住了,拽着他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是神庙吗?”

    齐霖回过头,尽管苏绮媚的脸上罩着黑纱,他还是看到了一丝恐惧。齐霖觉得很奇怪,便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里就是我们青丘国的皇家神庙,由神官大人主持。”

    这里的建筑和南禺国的神庙并不完全相同,但气势却差不多,立刻便勾起了苏绮媚最不愿想起的回忆。她不会忘记,正是南禺国的神官郑允懋为她坐实了对皇帝使用□的罪名,也正是他利用神庙里的神器让她现出了九尾狐的原形。

    “不!我不要进去!”苏绮媚使劲往后退,只是她的手还抓在齐霖的手里,退了两步就僵持住了。

    “怎么了?”齐霖不明白苏绮媚突然表现出来的恐惧,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却以为她是在害怕自己怀孕的秘密会被泄露,便把她拉近身边小声说道:“你不必担心,这里和南禺国不同,神官只忠诚于皇帝,与家族、权臣无关。有朕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苏绮媚心想:“你错了,他们真正忠诚的是玄女。即使你贵为一国之君,只要你对玄女不敬,一样会受到惩罚。那个自以为只忠诚于皇帝的郑神官,其实还不是在按照玄女的指示行事。”可这些话她没法向齐霖解释明白,只能在齐霖的拉扯下走进了神庙。

    第五十五章 大吉之凶

    青丘国的神官姓王,是一个年过五旬的长者,看上去慈眉善目。但这并不能让苏绮媚觉得安心,南禺国的神官郑允懋不也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王神官先替苏绮媚号了脉,确认她的脉相。皇室血脉非同小可,他也不敢只凭太医的诊断行事。

    确认无误后,王神官也有些欣喜,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皇帝总算是有了亲骨肉,也就意味着还有机会得到名正言顺的继承者。

    “臣已经让人安排好了,还请陛下和?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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