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梦回大清(番外)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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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回大清(番外) 作者:rouwenwu

    估摸了个方向走着,心想等下找个小太监问问就是,正想着就见一小太监过来,他还认得我,给我请了个安,我便问他茗薇姑娘住处,谁曾想那小太监竟然是她认下的弟弟,到也巧了,一听说有东西带给姑娘,他便自告奋勇接了过去,我也不好推辞,只是再三叮嘱他定要交姑娘手上,他一口一个让我放心,请了个辞转身就走了,我也匆匆回到屋里,轻轻在爷耳边回了话,他也没多表示,继续跟娘娘拉着家常,不多会也就请辞回了府。

    回到府中,爷又问起,我只是照实说了,只见他眉头一皱,说到,“找个机会去打听下, 是送到姑娘手里了吗?别弄岔了!”“嗻!”我赶紧回话,到也忐忑起来。幸好后来落实那物件却是被姑娘收了起来,这才放心,也给爷回了话去。这事儿也算告了一段落,而我的心里却是越来越不塌实了。

    又过了几日,听说着十三爷跟九爷府上的德阳打了一架,伤着了,当晚皇上让他歇在了德妃娘娘那儿。第二天爷去了娘娘那里找十三爷一块上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回来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半天没有动静,早上从娘娘那里出来时还是平常样子啊,这会儿怎么就这样了呢?我想着只有一个可能,自然是跟那茗薇姑娘脱不了干系。而那几天,十三爷过府的次数也见着少了,紧接着有关十三爷和茗薇姑娘的谣言也就这么起来了,传的沸沸扬扬,都说到不着边际了,竟然有人说茗薇姑娘已经被十三爷宠幸过了,说的人言之凿凿,说是很多人亲眼看到十三爷躺在了茗薇姑娘的床上,时间就是他受伤的那天晚上,我终于明白爷那天关了自己半天的原因了。心下却在想,这下到也好,或者爷就此断了念想了呢。

    (三)

    事实在证明事情并没有按我希望的那样发展下去,爷只是在那段时间少出门,也吩咐下人不要跟人家嚼舌头根子,事情也就这么歇下来了。只是之后有一次爷办差回来,让我送了一套宫制的书给茗薇姑娘,又不让说明是谁送的,我那颗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我也终于明白事态的发展并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那次接踵而来的冬狩就把整件事情推到了浪尖上,收都收不回来。

    那年冬天皇上下了旨到东北打围猎,那些个皇子阿哥多有随行,还点了几个平时得宠的娘娘随行,那德妃娘娘也在其中,当然还有颇得她赏识的茗薇姑娘。自从看到她出现在随行的队伍里时,我的心就是惴惴的了,只能安慰自己十三爷也在随行的队伍中,爷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一路上女眷都是坐在车里的,也就没有再碰到茗薇姑娘,到是十三爷失踪了会,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找回他后队伍不知道何故停了下来,好在时间也不长,接着往目的地赶,终于在天将黑的时候到了地方,扎营安顿了下来。那晚皇上和大家一起用了膳,席间到也其乐融融,到是十三爷只喝了几杯酒就不适的退了出去,心下嘀咕,估计是在席上没有看见那位茗薇姑娘着急了。爷也当没有什么的随了他去。

    谁曾想第二天就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爷一早出了门,也没有让我跟着,过了不多久,他的伺卫跑来找我,说是爷探路的时候碰到了两只还没有猫冬的黑瞎子,被伤着了,我忙放下手头的东西,赶了过去。等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爷身上满是血迹,陆太医正撕剪着爷的内衫,我忙蹲下紧跟着伺候着,就怕万一有个闪失,幸好听着陆太医说并无大碍,只伤及了皮肉而已,我这才放下心来。这个时候一个伺卫慌张跑着过来,说是十三爷被那黑瞎子缠上了,还没有等我回过神,一道女人的影子跟着跑了前去,看清楚了竟然是茗薇姑娘,我心下一怔,却发现爷这时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大惊的说到,“主子,您别乱动,您,您不能起来呀……”而他全然听不见周围劝阻的声音,抹掉了要给他止血的参片,踉跄着就跟了过去,也不顾大冬天的光了个膀子,我赶紧接过了递过来的外衣,还有几片参片,也紧跟了去,让他披上了外衣。

    等我们赶到时,只看见十三爷拿着刀还在跟那黑瞎子周旋,却是找不见茗薇姑娘的踪影,爷好象发疯般问着旁边的人,终于有人看见了她,她竟然就在离黑瞎子不远的树林边上,我看见爷脸上已经全部是汗了,满脸焦急的神情,眸子里竟有着极度的恐慌,全然忘了自己还是负伤之人。

    突然从林子里滚出一只小熊,难道……我心下一慌,而小熊凄惨的叫声也把那只与十三爷搏斗的大熊给引了过去,走向了正坐在地上的茗薇姑娘,当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全然不能动弹了,爷的脸色一变,瞬间完全没有了血色,不顾一切的想冲上前去,幸好我事先叫好了两个伺卫,好不容易把他给按住,他却像疯了般狂吼,“小薇,小薇,快跑,快跑啊!”十三爷却已经跑了过去,而十四爷竟然也在那里狂吼。突然爷挣脱了伺卫的制服,抢过了一把弓和一羽白箭,以最快的速度射了出去,正中了那黑瞎子的要害,终于那笨重的家伙倒了下去,爷往后退了退,打了个踉跄,我赶紧上前想要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径直了往前走了去,当众人找到茗薇姑娘的时候,十三爷已经晕倒在了她身旁。而爷急走了几步来到她面前,轻唤了一声小薇,转而去看十三爷的伤势,我知道他的心是放下了。

    接下来一片混乱,传太医的传太医,做担架的做担架,十三爷终于是被抬了走。这时茗薇姑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好象崴着了脚,脸色很难看,眼看一个趔撅要倒了下去,一直注视他的爷伸手扶住了她,又好象对她说了什么。这个时候十四爷却去而复返,脱了自己的大氅下来包在了茗薇姑娘身上,又顺势抱起了她,对着爷说了句,“四哥,还是我来抱吧,你也受了伤。”爷伸在半空的手就停在了那里,却也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这下子估计也想起了自己身上的伤来,那伤口因刚才那一箭,又加深了不少,此时真渗着血出来,我赶紧叫了两个伺卫,给爷披上了大氅,敷上了参片,将他扶走。走了几步,爷突然回过了头去,看了一眼十四爷的方向,脸色一凛,我赶紧示意那两个伺卫,架似的把爷拉回了帐篷。我心中突然一个转念,难道十四爷他也……?如果我的想法儿不幸是真的,这又如何是好,这圈里面的还没有绕出来,却又绕进去了一个,我轻叹了口气,这个岂是我这个做奴才的理得清楚的。

    等我们回到了屋里,德妃娘娘和太医已经在帐里侯着了,一脸的焦急,爷只问了十三爷的情况,娘娘说到是不碍事,只伤了皮肉,爷点了点头,躺在了榻上,娘娘也紧跟着过去,嘴上吩咐着让太医赶紧着给瞧瞧,爷突然抬起头对娘娘说,“额娘,今儿个晚上让你身边的茗薇来照顾我吧。”说完竟然昏了过去,屋子里乱成了一团,而我的心却“咯噔”一下,再难平复了!

    (四)

    德妃娘娘竟然应承了爷,让茗薇姑娘去了爷的帐子伺候,一起去的还有娘娘身边的李海儿,却又把我给调到了她身边,说是一下从她那里去了两个人,让我过来接个手。就这样我来到了德妃娘娘的帐里,心里想着调李海儿过去怕是别有用途吧。

    小心地跟着娘娘回到她帐里,等着她用完了膳,我便站立垂首一旁等着伺候。猛然发现,四周围不知道何时已经是静悄悄的,没了声响,正奇怪着,娘娘那饷儿却出了声,“秦全儿,你伺候四贝勒多长时间了?”我一惊,忙走上前,跪了下去,这才发现帐内除了我们俩已经没有了别人,这会儿也没有多想的空闲了,口中答道,“回娘娘的话,已经一年三月有余了。”诚惶诚恐的样子。“哦,起来回话吧,现在也没有旁人。”德妃说道,我口中谢着恩,起身站在了一旁,却仍然低了个头,也不知道接下来她会再什么问题,心想着不要是有关茗薇姑娘的就好。“贝勒爷和几位福晋平日里处的可好。”娘娘接着问,“回娘娘的话,挺好的。”我答完了这句,气氛又凝重了下来,好一会儿娘娘也不开口,而我不敢抬头看究竟是个什么状况,紧张地连呼吸都不敢有太大的动静。

    “那贝勒爷跟那茗薇姑娘又是怎么一回事情?”询问的语气里带着探究,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我最怕的问题还是提了出来。心下也没有盘算好怎么回答,一惊,两腿自然的一低,就这么跪了下去,说不出半个字来,只是呆在了那里。“但说无妨,我不怪罪就是。”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了爷那张苍白的脸,这些日子他消瘦了许多,也更加少了言语,当下就做了个决定,“回娘娘的话,爷到没有怎么说起过茗薇姑娘的事情,只是让奴才送了几样东西过去给她,瞅着也不是很差的东西,至于爷心里怎么想的,奴才的确是不知!”我的头垂的更低了,心里想着:“爷,奴才只能做到这些了,以后的事情只能看造化了。”“起来吧,今天的谈话,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知道吗?”我点头应承着,“你出去叫冬梅她们进来吧,经这么一折腾,我有些累了,你也去歇着吧。”我答应着退了出去,唤了冬梅她进去来。就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帐子里,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心却还跳得厉害,想想刚才,不确定自己是做对了还是错了。

    第二天一早,跟着娘娘又去看了爷,茗薇姑娘竟然不在帐里,却是冬莲在伺候着,娘娘脸上明显不悦了下,唤过了冬莲轻声问着,估计是问茗薇的下落,我隐约听见十三爷的字句。过了会娘娘叫过了冬梅低声地吩咐了几句,冬梅掀了帘就出去了。或者是动静大了点,爷竟然是醒了,我发现爷似是越发的落寞了,脸色还是一样的苍白,那眼神儿也失去了平日里的气势,没有了神。娘娘看到,赶紧吩咐我去把准备好的早点端上来,我赶紧着遵照着办。心里却想茗薇姑娘难道去了十三爷那里,不知道这一夜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爷现在的样子估计对他来讲并不是一件什么好的事情。

    等我端着早点回到帐里,茗薇姑娘竟然还是没有影儿,德妃娘娘从我手中接过了粥碗去,亲自喂爷进食,爷的脸色终于也有了些许好转。正吃着,就见门帘子一动,茗薇姑娘进了来,先是给娘娘请了个安,又紧着给爷请了安,爷只是闭着眼,没有说是什么,娘娘却淡淡的问出了刚才那个问题,她果然是去了十三爷那里。茗薇显然是愣在了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额娘,是我让小薇去的,昨儿个老十三为我受了伤,儿子心下惦记着,就遣她代我去看看。”突然,一直闭眼休息的爷开了口,就这么一句话,他的心意估计不仅茗薇姑娘听明白了,娘娘也是听了个明明白白。事情竟然也就这么过去了,之后娘娘又去看了十三爷,我发现十三爷的情况不知道比爷好多少,神清气爽的,竟然又能够逗着娘娘说笑了,仿佛就没有受过这个伤一样。见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坐了会就离开了。

    为什么两个伤的差不多的人竟然会有这样的天差地别,一个一夜之间就恢复了精神,谈笑风生,而一个却还萎靡着还没有精神,这太医开的药竟然不及一个叫做茗薇的女子的药效来得好!如果昨天这味叫茗薇的药是让爷服下了,那今天的情形就是截然相反了的吧!从十三爷那里出来我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但是这个毕竟是如果,我知道经过昨晚,估计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过了,答案也已经清楚的摆在了面前。不过爷还有德妃娘娘,她毕竟是爷的亲额娘啊,或者爷还是有着很大的希望的,不然他今天也不会那么说了。

    而事情如果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之后偏又发生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我还清晰地记得那天午后发生的事情,那天娘娘躺在床上小憩,我也趁这工夫靠着柱子打起了盹,这个时候帐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忙站直了身子,帐外传来了十四爷的声音,“额娘,额娘!”声音一到,人也跟着进来了,床上的德妃动了动,睁开了眼,冬梅扶了她起身,在她身后垫了个大抱枕,她的面容自然的放柔了下来,微笑着招呼着十四爷坐下。十四也找了就近的地儿,也就说着谁谁今天打着了什么了,谁谁又出了洋相,皇上又夸了谁了,突然话锋一转,说到,“额娘,你身边的那个叫茗薇的挺机灵的丫头怎么不在啊?”“哦,我让她伺候你四哥去了,你四哥身上有伤,她比别人心更细点。”娘娘答到,忽然又问,“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十四爷挪了个地儿,紧挨着德妃坐下,有点撒娇地说,“额娘,这丫头我也喜欢的紧,你就跟皇阿玛说一声,赐了给我吧!”我当一下呆在了那里,我的担心终于也是成了真,如果这时我还有什么困意的话当下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也看到德妃拍着十四爷的手一僵,缓缓站起了身,转过头看着十四爷,说道,“你这是当真?”十四爷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儿重重的点了下头,“那要是我不允呢?”德妃平淡又仿佛有点半开玩笑地说到,十四爷抬起了头,有点撒娇又带点耍赖的说,“那我就撞了那个柱子去,额娘,你就帮了儿子这一回吧,以后我好好念书就是了。”德妃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只是说着考虑考虑,就让十四爷退了出去,十四爷神色不安地掀着帘出去了,留下陷入沉思的德妃,还有心里大惊的我,这十四爷横插了这一杠,德妃娘娘的想法就再也简单不起来了。

    (五)

    回到爷身边伺候已经是到了济南府的低界上,我终于是结束了那胆战心惊的日子,好象又是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但是这平静没有能维持多久,就发生了一件事情,对旁人来讲或许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儿,但是对于我们家爷,十三爷,甚至十四爷,还有就是茗薇姑娘,却是件石破天惊的大事了,从此一石激起千层浪,平复已经是很难,自家的心情也只能是自家知道了。

    那日,济南府的官员在大明湖畔搭台观礼,还备了硕大豪华的龙舟,爷自是要随行,还有他的额娘德妃娘娘。我心里却预感着今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之后传来的消息,也正是验证了我的预感,不仅真的发生了事情,而且是件大事情,皇上给十三爷指婚了,对象正是我们爷心心念着的茗薇姑娘。我自是一惊,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这么快就定下来了,没有任何的预兆。从旁的太监宫女们那里知道,今儿个十三爷本是没有出席的,也没有到那龙舟上伴驾同游,却偏又在路边逛庙会当口被十爷看见,谁知道当时他身边还带着德妃娘娘身边的茗薇姑娘,被皇上一并唤到了船上,一下两下的,皇上竟然一高兴把姑娘赐给了十三爷做了侧福晋,又听说这个提议还是德妃娘娘给说出来的。周围一阵议论纷纷,羡慕的,讽刺的,挖苦的,赞叹的,不以为然的,但是这通通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我们爷当时怎么样了,不要做了傻事才好啊。

    我焦急地站在下人舱里,打听着任何新来的消息,还好,到了散席的时候,除了皇上赏了茗薇姑娘一个珍贵玉镯子的消息,再没有别的消息。我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心来,爷终于还是忍住了,不管当时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晚上伺候着爷就寝的时候发现他右手的小指甲断了,右手掌左侧也新添了一个伤口,我只当作没有看见,没有问起,也是不敢问的,其实不问我心里也是清楚不过了,当时爷是怎么强忍忍下来的啊。想到晚上爷回来时的满脸落寞,越发苍白的脸,一言不发的坐了很久,只闻他的叹息再没有其他,之后便早早吩咐我们伺候就寝了,连平日里睡前看书的习惯也省了。

    回京的路上竟也平静,只是每位爷脸上表情各异,一路上有点诡异的气氛,爷是尽量避免着与茗薇姑娘的接触,脸色越发的冷淡,话也越发的少了,只是他无意间眼神的投向却清清楚楚出卖了他的心。不过这之中有一个人却是和大家不同的,那就是十三爷,自从赐婚了以后,就没有见笑容从他脸上消失过。他依然是跟往常一样跟在爷身边,偶尔会消失一会儿,但是我看得出爷和十三爷之间已经隔了点什么,而且是不能被点明的东西。不过感情像是比以前更好了些。

    回府以后日子照样的过着,不过爷去宫里的次数到是没有以前多了,只是些例行的请安,看他也是些避讳着什么吧,心想爷若是真这么就此放下那也就好了,但是连我都知道这谈何容易呢!自不说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就是各房去的次数也明显少了许多。而爷的心事儿却是更加的重了。

    那天我正在廊下走着,迎面走来了福晋的贴身丫鬟珍珠,我拉开个笑脸迎了上去,这珍珠平时最得福晋的心,我自是要小心着才是。给她打了个千,就听她说,“秦全儿,福晋让你过去会,有话要说。”我赶忙应着跟了过去,想着福晋不过也是问些爷日常起居的事情,平时也常在问起的。

    跟着珍珠进了门,见福晋坐在那里绣着花儿,我忙上前请了个安,她见是我,就谴退了身边的丫鬟,只留了珍珠在身边儿,我心里一紧,这场景特别的熟悉,曾经在德妃娘娘那已经上演过一出了,我也终于是反应过来,这不是普通简单的询问,估计又是跟一个人有关。我心里面直打起了鼓!

    “秦全儿,”福晋轻轻地声音唤醒了我,“奴才在!”我忙答道。“爷这几日都在干些什么啊?最近怎么少来走动了。”“回福晋的话,爷这几日公事较多,就是在书房也是要呆到子时以后啊!”“我听说他各房都少走动了,最近看他越发的瘦了,笑容也更是不见了,是不是在冬狩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是……?”我一惊,跪在了地上,“奴才该死,奴才没有伺候好贝勒爷,奴才……”“好了,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儿,我只问你一件事情,爷现下这样,是不是和她有关系?”她加快了语速,有点不耐烦。我猛抬起了头,直直地看向她,这又是如何被她知道的呢,而口中愣是说不出那个是字儿。福晋看向我来,脸色微微一变,说到,“我明白了!”回头又唤道,“珍珠,赏秦全儿几块碎银。”又说到,“今儿个就拉个家常,没有必要让爷知道,省得他烦心。”我点头称是,领了赏退出了门去,手上的碎银却似有千斤重,压在了那里。

    (六)

    跟着爷领旨去了安徽办差,同行的还有十三爷,不曾想这一办就是将近半年。这其间十三爷跟茗薇姑娘是书信不断,府上的几位福晋也是常有书信来问候,而每次爷都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书信是一并着送来的,爷的书信数量照比着十三爷的要多,基本每位福晋都有托书过来,偶尔也有捎带衣物的,而十三爷就茗薇一封,但是总是厚厚的,每次都见十三爷在那里笑的眼泪水儿都要出来了,真不知道那茗薇姑娘都写了些什么。而爷终也是好奇的,每次收了信就会看向十三爷那里去,这个时候爷的眉心就会微微蹙拢来,眼睛里的颜色是黑的不见了底,手也紧紧地握着。十三爷偶尔也会无意间抬起头来看一眼爷,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感觉仿佛自己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马上两道目光别了开去,但是过不了多久十三爷的笑声又会传来。

    终于有一天,爷收了信后,走到了笑得前仰后翻的十三爷旁,说到,“十三弟,有什么好笑的东西,让四哥也乐乐吧,这些日子把人都憋闷坏了!”十三爷止住了笑,抬头看了爷一眼,眼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是马上又是笑容满面的,把信纸儿递给爷说到,“四哥,你看看,这小薇也不知道哪里弄来那么多笑话儿,以前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看这段,再看这段……”十三爷说得兴奋,往爷手里放了一堆纸儿,而我看爷脸上也渐渐放柔了,笑意也从他眼中溢出来。“四哥,平时我跟你说的笑话儿,都是从小薇这里看来的,想想她真是个特别的人儿,真是很想她啊!”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十三爷终究是考虑到了什么,平常这茗薇姑娘是根本触及不得的,大家都在刻意的回避,看来今天十三爷有点忘形了。爷很快把话题岔开了去,再也不提。

    一日午后,我跟着爷出门散心,走了好长一段路,看一个水塘子边上有几个姑娘在那里嬉戏,爷愣愣地站住了,望了好一会儿,喃喃道,“我看到小薇了!”我听了一惊,回了声,“爷!”他一下清醒了过来,带着我到了一个绣庄,走了进去,我心下很是纳闷,爷这又是唱得哪一出?老板热情的迎了上来,爷也不多说,只说要定多少数量的荷包,又仔细儿挑了一块布料,挑了个花型,还有线的颜色。接着爷从腰带里取出了一张纸儿来,让老板照着上面的字儿绣到里子里去,我仔细地看了过去,一惊,这不是前些天不见了的茗薇姑娘的信纸儿吗?十三爷那几天翻个遍的找,怎么也找不见,懊恼了好几天呢。今儿个却在爷手里头出现,怕是那天看信的时候偷留下的。老板还殷勤地招呼着,问了别的荷包样式和布料,爷淡淡地说随意,他只是为一个人这么上心啊,说白了别些个人只是个遮掩而已。我在心里叹到:爷啊,这辈子,你许是放不下这个人了。

    终于是回了京城,爷和十三爷复了命就直奔了德妃娘娘的长春宫去了。荷包是挨个定了名字给的,由娘娘统一分发了下去,断是不会弄错的。因这次爷和十三爷办差办得好,皇上很是高兴,爷的贝勒品级又上了一级,而十三爷也封了贝子,娘娘自然是高兴的很,留了爷他们用膳。

    十三爷在屋里看不到茗薇姑娘,问了娘娘,娘娘答说是在里屋收拾着他们带来的礼物,就急急地进了去,也带进去了爷的目光,外头的人都笑开了。娘娘跟爷聊着天,好久也不见十三爷出来,就笑嘻嘻地让冬莲去请了他出来。冬莲进去一会出来说道,“他们小俩口正亲热着呢,怕是一时半会也分不开来的。”笑声儿又传开了,还夹带着戏语,而独是爷想装着笑都已经装不出来了,脸色越发的冷漠,拿着茶碗的手也在轻轻的抖动。又过了好一会儿十三爷终于是出了来,娘娘就紧着笑话着他,十三爷也不恼,笑着说,“我是等着有点儿急了。”屋里刚消的笑声儿又起了来,而我却感到爷的周围冷的很。

    皇上又要南巡了,这次让太子留下监国,爷也被留了下来,为的是辅助着太子爷,德妃娘娘因为皇上特许了每年这个时候要去香山祈福的也没有随行,茗薇姑娘自然也是跟去了香山,只有十三爷跟了前去。

    爷送了娘娘去了香山也马上回转了,幸好这香山和皇宫还是有些个距离的,想着也不会惹出什么事端来。以为日子就这么过去了,突然间娘娘那里带了话来,说是娘娘在香山身体不逾,随行的陆太医也拿不定主意,当下皇上又不在,只能过来请了爷去。爷向太子爷请了辞就直奔了香山去了。

    到了香山见着娘娘,到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染了风寒,吃了药却一直不见好转,反而越发的重了,爷坐在床前宽慰着娘娘,不多会儿,茗薇姑娘走了进来,给娘娘和爷请了安,我偷偷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色不是很好,精神也很不济。她就一直呆在娘娘身边伺候着,有好几次我都看到她好象有话要跟爷说,却每次欲言又止,怕是爷也看出了什么。

    伺候着娘娘躺下,爷让我自己在屋里呆着,独自出了门去,爷还是决定去见了,见了又怎样呢,只是徒增伤心罢了。一柱香的工夫,爷从外头进来,看不出任何情绪来,我也不多说话 ,只在旁边小心伺候。

    这一住有了些日子,只按时给娘娘请安,照顾娘娘喝药之外,就是关起门来读书,处理京城送来的公文,也没有再去找过茗薇姑娘,到是相安无事,娘娘的病也一天天的好转了起来。看着爷想也有了回京的打算,突然京城接连两天没有送信和公文过来了,由过了两日,派了人去京城打听,却一个没有回来,我也感到了事情的不简单。爷这回也不敢轻易回了京城去,就又住了下来。又过了几天,太子突然派了人来,临出门时执意着让爷回去,爷推脱不过,只能答应了回去,这边刚声音落下 ,那边茗薇姑娘却失足落了水,爷想都没有想就冲了过去,把姑娘捞了上来,回头干脆的回了太子派来的人。

    茗薇姑娘这次的病着实不轻,捞上来时已经是昏迷不醒了,陆太医看了以后开了些药,说是只能看姑娘自己的造化了。爷那天就一直守在姑娘床前,一夜没有合眼。第二天去跟娘娘说了要亲自照顾茗薇姑娘,说是万一有个事情难向十三爷交代,娘娘自是明白个中道理,只是之前的事情也没有多阻拦,由了爷去。

    除了用膳和睡觉的时间,爷就呆在了姑娘的房里,而茗薇姑娘却也一直不见好转,烧一直没有退下去,时醒时昏的,就是醒来神智也不是很清楚,有好几夜爷都守在那里,连药都是他亲手喂了下去。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就呆呆地握着她的手,喃喃地叫着小薇,而我只能在旁边干着急,什么都做不来。或许是爷的深情感动了老天爷,那天陆太医来过了之后,告诉爷说姑娘的烧退了,过几天就会醒来,爷终于是放松了心情,折腾了这么几天,他的脸越发的瘦,越发的苍白了,神态间满是疲惫。

    随后的几日,茗薇姑娘还是一直昏睡着,爷时不时的到她屋里转转,用手探探她的额头,没有再烧才放心的离开,只让冬莲她们仔细伺候着。一直到十三爷风尘仆仆的赶来,爷才退过了一旁,去的不再那么勤了。而茗薇姑娘也在十三爷来了之后不久醒了来。

    不久德妃娘娘也被皇上派来的人接回了宫,而宫中的确是发生了大事情,索额图竟然想扶持太子登基逼皇上退位,终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败了下来,最终是被圈禁了起来,太子到是没有被牵连的太深,依然做他的太子爷。而爷当时远在香山,更是没有什么瓜葛,不曾想竟然躲过了一劫。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爷越发的不爱说话了,更称病向皇上告了假回家静养,读书参禅,与各房福晋也更加的不亲近了。我真怕他哪一天参到了什么,进到那佛门里去了。

    (七)

    大红色的喜帖静静地躺在书桌上,烫金的喜字儿格外地扎眼,喜帖的上方,一只胳膊支在了那里,胳膊上的那只手握成了拳,支撑着脑门,我看不清楚爷的神情,只知道爷自从接了这张喜帖起,就一直是这个姿势,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而喜帖也始终没有被打开过。

    烛火在那里一闪一闪地跳动着,偶尔传来一声“劈啪”的声音,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声响,气氛让人窒息。我终于忍不住,拿起剪刀,走到桌子边上,拿开了罩在蜡烛上的罩子,剪下了一段烛芯,这时爷猛得抬起了头,我一惊,只见手一抖,那段剪下的烛芯正好掉在了喜帖上,紧接着一只手覆在了上面,火熄了。我惊恐地跪在了地上,口中忙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罢了。”爷的声音传来,带着点沙哑,我吃惊地抬起了头,只见爷已经站了起来,手上拿着那张喜帖,走到了我面前,喜帖上赫然一快被烧过的痕迹,就像一只丑陋的蝙蝠趴在了上面,露出狰狞的表情,煞是碍眼。我看着爷苍白的手,颤声说到,“爷,让奴才看看您的手吧,得赶紧叫个太医来瞧瞧吧。”

    “不碍事,没有特别疼痛的感觉。你把这张帖子给福晋送去,让她看着置办点东西,就跟她说东西往好的去置办,十三弟不是别的人。”爷吩咐道。

    我接过了帖子,打着灯笼到了福晋院子里,等着珍珠的传唤,心下还想着爷的手,那么大团火怎么就不烫手呢?“秦全儿,秦全儿!”突然耳边传来珍珠的唤声,我忙答了声,“想什么呢,那么出神,福晋让你进去呢!”说完就转了身去,我紧紧地跟在了她身后。

    进了屋子,我递上帖子,重复了一遍爷的话,福晋打开了帖子,脸上浮出了一抹笑意,“这十三弟的事儿,早说要办要办的,到今儿个终于是定下来了,他这下终于是可以安了心了。”话语间掩不住的高兴。我低头站在那里,想到,高兴的人何止他十三爷一个人啊,这府上除了一个伤心得已经不知道疼痛的人之外,剩下的都应该是开心的吧。

    “秦全儿,”福晋唤了我一声,“奴才在。”我忙答到。这面上是怎么回事情,我扑通跪在了地上,说到,“都是奴才该死,不小心给弄的。”过了会儿,又听她说到,“算了,既然爷没有怪罪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以后得小心着点,这到了递帖的那天,人家看着了,以为我们家爷对人家有意见呢。珍珠,你给好好给补补,添上些红色,好看些。”说完就把帖子递给了珍珠。“秦全儿,我这就过去爷那里一趟,这么大个事情我一个也不好就这么做主了,怎么也得跟爷商量一下。”我慌忙起身,答到,“是,奴才在前面引着路。福晋您请。”

    这一路我忐忑的到了书房门跟前,到了里屋报了爷,迎着福晋进了屋里。福晋进了屋,刚想福身行礼,爷就出声制止了,“就我们两个,没有外人就免了这俗礼吧。”福晋答了声是就坐了下来,脸上明显带上了些喜色。

    “这会过来有什么事情吗?”爷一贯清冷的声音传来。

    “妾身看到那张帖子了,这么大一件事情还是觉得要跟爷来商量一下的好。怕送小了失了对十三爷的礼数,礼大了又怕失了对太子爷的礼数,还是得让爷先定夺下的好。”福晋不紧不慢的说到。

    “恩,到是你想的周全,既然你想周全了就着手去办吧,对了,眼见着十三弟也要开府建牙了,再置办点到时候用得着的,等大婚过后再送去,他现在日子还紧些,我做四哥的总得帮衬着点的。”爷又说到。

    “是,妾身明白了。”福晋轻声答道。“那府上派谁过去给十三弟府上呢?”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主张,你置办好贺礼就可以了,免的太辛苦了。回头你看看,找个人陪你一起去,人多了,也好有个商量。”爷淡淡地答到。

    “是,那妾身就告退了。”福晋福了福身。

    “恩,早些歇着吧,赶明儿起就得忙着了。”爷挥了挥手

    “爷……”福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什么事情吗?”爷抬起了眼。“不知道今晚爷过不过屋里去?”很小声的询问声。“哦,今天还有公文要处理,就不过去了,改天我会去你那屋里看你的,早些回去歇了吧。”说完爷就坐在了书桌后面。我赶紧着到了门口,掀起了帘子,口中道,“奴才恭送福晋。”她抬起了头又往书桌方向望了一眼,转了身离开了,我明显看到福晋脸上的落寞。

    放下帘子,我走到了旁边,想去给爷收拾收拾床。“秦全儿!”爷的一声呼唤传来。“奴才在。”我忙跑到了书桌跟前,低了个头,“赶明儿你出府到雅尔拉塔家打听打听,小薇进宫前是由谁伺候的,现在身在何处,别太张扬了,打听出来就来回了我。”说完又低下头处理他的公文了。“嗻!奴才遵命!”

    我退了出去,继续收拾着爷的床,爷啊,你又是何苦来着,应该是放弃的时候了,十几天以后,她就是十三福晋了,你最在意的弟弟的媳妇,你的十三弟媳,一切都已经定了性,再难更改了,不放下又能如何呢?徒增了伤悲而已啊!

    (八)

    我默默站在长春宫的某个院子里,望着眼前那间被打扮地喜气洋洋的屋子,红绸带,红灯笼,一地的红纸,到处都是红的,而到了我眼里却成了血,现下屋子里的爷从心底里流出来的血,鲜红鲜红的,在那里肆意的流淌。刚从德妃娘娘那里出来,知道茗薇姑娘已经去了十三爷的宫殿,其他阿哥也吵着去闹洞房了,连这院子里的小丫头小太监们都跟着去凑热闹。自从上次那件事情后,十三爷大婚是宫里头件喜事,大家都想趁着松口气,缓缓劲儿。

    爷这些日子身子越发的瘦削,脸色也越发的苍白了,以前的衣服穿他身上好象宽大了些,在府里的日子在书房以外已经很难看到他的身影,每次听他屋里传出的阵阵梵音,我的心就凉下一阵。爷今儿个早早就差了人让福晋她们进宫帮忙,而自己呆坐了很久,才带着我匆匆往着长春宫赶去,给德妃娘娘请了安,却径直来了这,茗薇姑娘的住所,人已去,楼已空,徒留失心人。我这个时候真恨不能让老天再造出个茗薇姑娘来,收拾这满地的伤心去。正想间,爷从屋里出来,手上叠着几张写了字的纸,抬头看了看,“你就在额娘这里等着,我去完了十三弟那里自会回来。”说完把纸塞入了衣襟中,头也不回的走了。

    屋里传来了笑闹声,好象几位阿哥都在,我终是不放心的,跟了来,又怕爷发现,远远地躲在了假山洞里,看着爷,他只站在门口却不进去,负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风吹起他的衣袂,落叶悄打在他的身上,远远望去就如一座雕像般—落寞。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打了开来,太子打头从里头出来,不知道跟爷说着些什么,最后出来的是十三爷,他像似被硬拉了出来似的,远远的看不清楚表情,只看到他站在了爷面前,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却也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见着他们向我这个方向走来,我只能赶紧的退了出去,做我该做的事情。

    是晚回了府,爷是坐在福晋的马车里回来的。席上他是谁敬的酒都喝,却是少吃菜,当下就不行了,竟然比十三爷早醉了去,福晋也没有办法,禀了德妃娘娘匆匆就赶回了府。到了府上爷却醒了转来,吩咐了几声就匿身于书房,也不传任何人伺候,连我都被阻在了门外,只说了谁都不许打扰再无声响。福晋在书房门口足足站了一个时辰,也只能黯然的离开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想这一伤到底伤到了多少人去啊,那厢必是浓情蜜意的洞房花烛,而这厢?岂是一个冷字可以形容的,唉,明天还有一个家礼,按照规矩新媳妇要给叔伯兄弟点烟递茶,到时候见面不知道又会是如何的光景啊,我心里已经隐隐开始担心了。

    第二天的家礼,爷没有让我跟着,只带了他的长随。这一天我却是心不在焉的,做事情的时候不是落了这个就是落了那个,刚刚差点把架子上的唐三彩给摔了,我只能回了爷的书房,收拾起他的案子,恍惚间一页纸掉下来,忙蹲身捡了起来,上面不全是爷的笔迹,我本看不懂几个字,只能识得痛,爱,落等少少的几个字,赶紧收拾了,等着爷回来。

    入夜时分爷回了来,看不出任何表情,只吩咐了准备消夜到年主子屋里,再无其他,我忙跑着去张罗,一切准备妥当后,只见那娇滴滴的年主子靠在爷身上,满脸的欢喜,而爷脸上带了浅浅的笑意,眼中却只有茫然,只一杯杯喝着酒,脸色微红后就吩咐着睡下了。家礼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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