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掬月纪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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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掬月纪 作者:rouwenwu

    子冲顿时感觉,原本想好的千言万语,被小月沉静的态度,死死的堵在了嘴里,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仿佛一切是这么的理所应当,云子冲一向知道,小月有这个本事,把原本严重的事情化解的云淡风轻,可是别的事情自己都能依她,这件事上,如果自己退了一步,就是万劫不复了,自己绝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于是猛的抬起头,一把抓住小月端着茶盏的手,力气太大,致使盏中滚烫的茶水,顷刻间都洒在两人的手上,小月不自觉的一颤,想抽出手,却被云子冲死死握住,小月不得不抬头和他对视,他的眼中瞬间燃烧起各种炽烈复杂的情绪,悔恨、埋怨、激动和深深的沉痛,汇聚成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令小月几乎不敢再看下去。

    小月眨眨眼,回避的错开眸光,低低的道:“你这样于事无补,一切是你自己的选择,记得吗”云子冲用力握住她的手,丝毫也不敢放松,仿佛自己一旦松手,就会再也握不住一般,听到小月的话,云子冲脸上闪过一丝愠怒道:“是,我一开始的决定错了,可是你也不应该连个解释改正的机会也不给我,竟自一走了之吧即使我后来疯了一样的赶到邺城,可是你已经不知去向了,我到哪里去找你,只凭一件事,你就要嫁给云子烈,你不觉得你太狠了吗”小月微微笑了。眸光不在避开,直接盯着他道:“一件事,虎子的事情你忘了吗,我不信以你的聪明,看不出凶手就是司马峥,在我和司马一族,或者说,我和你的江山之间,你又一次摒弃了我,如果不是云子烈,虎子到今天还是一个彻底的废人”云子冲一愣道:“你说虎子没死”小月蹭的站起来,转身不再看他,而是把目光投到了窗外,廊厦前的灯影映在湖里清晰可见,一阵风吹过,湖面荡起一阵涟漪,瞬间把灯影打得粉碎粉碎,再也拼接不回原来的样子,云子冲沉默半响道:“当时邺城的情况,你不知道,司马峥安排严密的没有丝毫的破绽,一环扣着一环,还没等我去找机会,洗清虎子的冤屈,他已经坠落星月河,不知去向了,你让我……”

    云子冲的话没说完,就被小月挥手打断道:“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如果你是看在七年的情分来喝喜酒的,我欢迎……”

    小月的话刚说到一半,云子冲就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声凄凉而悲恸,令人听了不寒而栗,笑过后,云子冲大声的道:“喝喜酒,小月,纪小月你真说的出口,七年的情分,原来你还记得我们有七年的情分,即使我错了,你也不应该如此决绝,就斩断我们之间的所有退路吧,如果你嫁了云子烈,我!我!我……”

    连说了几个我字,云子冲只觉得心里一阵天翻地覆的绞痛,强压了半天的腥甜,再也压制不住,一张嘴,噗的一声,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小月回头,不禁吓了一跳,急忙紧走两步,想扶住他有些不稳的身子,却不妨被激怒的云子冲一把挥开,子冲用的力气很大,小月不禁踉跄一步险些跌倒,云子冲一愣,待要上前扶她,可是想到她刚才绝情的话,不觉又停住了脚步。

    两人默默的对望,谁也不说话,时间一点点的流过,仿佛这样能地老天荒一般,过了不知多久,云子冲低低叹了口气道:“丫头,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也是给我们一个机会,我在邺城已经和外祖父说过了,这次我就和你一起隐居尧山,不在过问朝廷的事情,管它什么兵权江山,百姓世族,我都抛开,只陪着你采药行医,过你梦想中的日子,就像你说过的,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大婚

    云子冲的眼中透着十二万分的真诚和急迫,小月顿时感觉心里就如一团不停缠绕的乱麻一般,剪不断,理还乱,眸光错开和子冲的对视,转身看向窗外,夜色已深,空中悬起了一轮静静的满月,把淡淡的清辉均匀的洒下来,映在湖里一片晶亮的银白,从小月的角度望去,可以看见湖边的一个观景亭,小月眸光一跳,亭子里临湖立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即使他是背对小月的,那种凌人的霸气,还是令小月知道,他不是别人,而是云子烈。

    仿佛瞬间,小月脑中的乱麻就齐齐而断,小月立刻就想明白了,以云子烈的强势作风,之所以接受她见子冲一面,就是要让自己彻底的和云子冲做个了结,算起来,拖泥带水确实对谁也没有好处,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讲,自己都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不是吗,再说小月这一刻几乎有些憎恨自己的理智了,她知道即使云子冲想退隐,也绝对不会实现的,司马家能答应吗,皇帝能答应吗,还有司马峥,不知道还有什么阴谋在悄悄酝酿,说实话,论阴谋诡计,即使你一个智商200的现代人穿越来了,也只是小学生的水准,毕竟论歹毒,论龌龊,法治社会出来的现代人,永远也及不上这些古代人。

    小月低低的叹口气,没有回头,但是却轻轻的开口吐出三个字“太晚了”云子冲蹬的退了一步,又向前急促的走了几步,站在小月的身后道:“太晚了,怎么会太晚了,我未娶,你未嫁不是吗”小月幽的转回头直接而残酷的道:“子冲你还是太天真了一些,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你我,还有许多别人,有你的父母,你的族人,我也有我要维护的人,这些都是你我的无奈,即使我今天跟你走了,你以为我们真能找到一处纯净的桃花源吗,到了现在,我才明白,世上哪里有什么桃花源,有名利,有争斗,就永远没有可避世隐居的桃花源,月城,尧山,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近些日子,我都在想,即使没有这些波折,你我就能在一起吗,我不确定,人的命运很难把握,我已经认命了,其实我知道,周若很喜欢你,而且她也很不错,满目河山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你我就这样做一世的兄妹吧,毕竟亲情远比爱情长久”云子冲目光中的晶亮瞬间熄灭,眼神空荡而迷茫,仿佛黑夜中失去灯塔的航船,望着小月失去了焦距,嘴角竟然奇异的牵起一丝笑容,很凄凉的道:“兄妹,七年的呵护,我竟然只呵护出了一个妹妹,可笑啊!可笑”眸光一闪,目光也望向了窗外,看见了亭子里的云子烈,低低的笑了,笑声犀利而讽刺,望着小月道:“何必找这么多理由,你直接告诉我,你变心了不就最直接最快速了吗”小月一惊,想要辩驳,可是想到无论自己如何分辨,仿佛也没什么意义了,也许就让他这样以为,才好过一些吧,所以小月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既不解释,也不分辨,这样一来,云子冲的怒火重新聚集了起来,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臂膀,大力的摇晃了几下道:“你为什么不反对,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为什么……”

    到了后来,几乎没有了声音,只有喃喃的为什么,不断的从他的唇角断断续续的蹦出来,小月顿时感觉,心里一阵阵的钝痛,就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在凌迟她心一般的难过,小月紧紧咬住嘴唇一语不发,云子冲的手渐渐放开她,垂了下去,就如同没有了生命的游魂一般,转身向外面走去,身影有些不稳的摇晃,如廊外被风吹动的灯火一般,时明时暗,他走到很缓慢,但还是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小月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一步,想去扶她,可是步子刚刚抬起,又静静的收了回来,云子冲已经走到了殿门处,停住了脚步,站了片刻,低低而颓败的道:“原来七年我掬住的,不过是水中一场空空的月影,你可以选择嫁给别人,但是绝对不要奢望能得到我的恭喜,我永远也不会祝福你”说完仿佛一瞬间有了力量,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小月也如同打了一场最消耗体力的持久战一般,身子一歪,就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感觉浑身都是疲累无比,这一刻小月真的明白了,自己是真心喜欢云子冲的,刚才甚至她真的想过抛开所有的一切,和他飘然远去,从此千山万水始于足下,可是自己真的太理智,没有那份冲破一切藩篱的勇气,也许自己不适宜爱情,爱情中最不可缺少的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气和激|情,小月实在太缺乏了。

    小月摇头苦笑,蓦地感觉身前有个阴影笼罩,不由的抬头,正对上云子烈灼热而激动的眸子,那种可以焚烧一切的炽烈情绪,充斥在他美丽的眼中,云子烈一伸手,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嘴唇凑到小月的耳边,低低的道:“你不知道,我现在多么高兴,多么庆幸,你既然选择了留下,我可不可以,以为你也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对吗?对吗”声音虽然喜悦激烈,但是含着掩饰不住的脆弱,小月不禁苦笑,看自己做的什么事情,云子烈仿佛也认真了呢,可是他这种强势霸道的人,偶尔流露出的脆弱,却令小月有一种不由自主的怜惜和酸涩,没有听到小月的回答,显然云子烈很不满意,双手上移,捧住小月的脸颊抬起,眼睛直直的,近在咫尺的和他对视,眼中有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坚持和执着,小月微微有些动容,心里暗暗一叹,自己已经选择了不是吗,已经那样坚决无情的拒绝了子冲,所以还有什么可在乎坚持的呢,什么都没了,至少眼前云子烈的希望,她还是可以满足的,于是微微闭上眼睛,垫起脚尖,缓缓送上自己的唇。

    云子烈几乎是难以形容此刻自己心情的,狂喜、快乐、都不足以形容万一,应该说圆满,这一刻,云子烈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圆满的再无丝毫缺憾了,只要有她,只要能永远把小月抱在怀中,那么自己真的开始感谢老天对他的厚爱了,唇片相碰,一片温暖,这个吻既温暖又缠绵,清清淡淡但是动人心魄。

    至少令云子烈的灵魂安定了,辗转吸允很久,云子烈才放开她,小月已经有些呼吸急促,脸颊绯红,云子烈端详她良久,一个用力,把小月横抱在怀中,低低而温柔的道:“夜了,你该休息了,明天就要举行婚礼,那些礼节很繁琐,但是请你为了我稍作忍耐,因为我迫不及待的想让整个尧国,知道你是我的昭王妃,今夜是你独居的最后一晚,明天你就完全属于我了”说着把小月抱到了寝殿,在宽大柔软的床榻上,轻轻放下,拉好丝被,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吻,站起身退出了帐外,隔着红色的纱帐,小月仿佛都能感受到他离去的脚步是那么的轻快,小月缓缓闭上眼,至少云子烈是心满意足的,这场抉择还是有些价值的。

    翌日,天还没亮,藏月宫已经是一片热闹,宫人们来回穿梭,准备今天的大婚,藏月宫的东配殿是原来的观荷宫改建的,格局基本上没变,大殿中央是一个偌大的汉白玉池,里面植着满池名贵的白莲,正值花季,冉冉盛放,娇艳明丽,侧面是宽大的妆台,小月坐在镜台前,身上的红色嫁衣奢华而啰嗦,到底穿了几层,小月已经无暇顾及,只是感觉浑身重的可以,可是从偌大的镜子中倒影出来的人影,却是美丽的超乎寻常,层层的深浅不一的红色裙摆垂在地上,在身后拖得很长,其实这里的正装真的和汉朝有很多的相似之处,无论是胸前展翼而飞的金凤,还是领口宽袖上的缠枝,都奢华的令人惊叹,整个礼服就是红色和金色两种颜色的组合,即霸道又尊贵。

    宫人捧上缀满明珠的金凤冠,美丽到了极致,周若把金凤冠小心的戴在小月头上,透过铜镜周若的表情复杂难言,给小月整理好凤冠前面的珠帘,周若抬头盯着小月道:“虽然我有些怨你,但是看到表哥能这么轻松快乐,我又不觉得该感谢你,从小到大,我跟在表哥身边长大,他很少露出真心的笑容,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生死,也许是仇恨,使得表哥已经渐渐失去了一个那男子,该有的至情至性,我和父亲一直以为表哥这一生,都不会对那个女人付出真心,或是爱上那个女人了,可是你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昨天看见表哥那种发自内心的高兴,像是一个平凡的男子一样,对婚礼紧张和期盼,我很欣慰,可是到了这个最后关头,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你确定你要嫁给表哥吗,虽然他现在很快乐,可是我很了解他,他比任何人都骄傲,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欢他的话,我想你们以后会是一个令人遗憾的悲剧,表哥的强势和骄傲不可能模糊不清的继续下去,你懂吗”小月眸光一闪,从镜子中紧紧盯着她,微微露出一丝苦笑:“你认为,以他的性格,如果我反悔,他会允许吗”周若沉默了,大殿中瞬间一片寂静,过了半响,两个宫人进来道:“吉时已近,请王妃起”纪小月转身,两个宫人急忙过来扶她,小月前行两步停住身形,迟疑的道:“这是我的选择,即使将来有什么后果,我想我一个人可以承受,你不要担心,我想现在你应该有更担心的人才是吧”说完迈步跨出了大殿,大殿外停着九凤琉璃车,美丽的犹如梦幻中的南瓜车,就不知道坐在上面的自己,是不是到了子时,也会变回一无所有的灰姑娘,在宫人的搀扶下,小月登上了车,车撵沿着宫道缓缓前行,就像昭王回宫那天一样,所有通往乾元殿的中门都依次打开,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并不刺眼,穿过轻薄的云层照在宫道上,栏杆上,把一切妆点的仿佛一场美丽的梦境一般。

    乾元殿是整个昭王宫的正殿,气势恢宏而庄严,高高的云阶据说有九十九个之多,两侧的汉白玉围栏上,都是一颗颗象征性的龙头,小月的车撵到时,两侧已经站满了盛装的文武百官,礼官在一边捧着长卷等待,宫人把小月扶下了撵车,从小月的脚下,一直绵延到层层玉阶上的红毯,长的仿佛没有尽头。

    礼官一番吉祥的开场白过后,两侧的宫人就齐齐的闪开,小月知道这个玉阶只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去,小月举目向上望去,可以清晰的看见乾元殿檐角的九龙檐雕,威武而狰狞,小月暗暗吐了口气,抬步向上走去,一步一步走的很慢,但是很稳,小月经过的地方,两侧的文武百官均跪下大礼参拜,过了不知多久,终于看到了尽头,乾元殿外,云子烈盛装相待,很难得,云子烈今天也穿着一身鲜艳的大红色蟒袍,下摆处绣着金色张扬的盘龙,头上的金冠,在阳光下发出刺目的光亮,照的小月不由自主的举起右手的宽大袍袖遮掩。

    很快一顶明黄的万民伞就遮挡在了头顶,小月眨眨眼才看清了,云子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旁边,冲她伸出了右手,灼灼的目光令小月不敢对视,犹豫片刻,小月把手轻轻放在云子烈手中,云子烈微微一笑,紧紧握住,牵着她一步一步走上殿前的高台,从上向下望去,小月不觉有些晕眩,急忙暗暗定定神,尧国的大婚比小月想象的简单,大致上都是别人做的,需要小月做的,不过是向天地各敬一杯酒而已。

    紫月面色复杂的呈上玉盏,云子烈拿起递给小月,小月接过,用手指沾了酒向空中和地上弹了几滴,自己凑到嘴边一饮而尽,没有想象中的辛辣,反而清甜中蕴含着淡淡的酒香,带要把玉盏放回,这时玉阶下一阵不寻常的喧哗声起,小月低头望去,即使相隔不算近,小月还是清楚的看见了子冲憔悴惨败的脸色,和那种不顾一切的狂乱目光。

    小月一愣,待要看清楚些,顿时感觉心痛如绞,头更是眩晕的厉害,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朦朦胧胧起来,仿佛隔着一层细细的薄纱一般看不真切,脚下有些撑不住的绵软,用尽力气想支撑,却终不能如愿,身子一歪,感觉右手腕的佛珠突然的断开,而小月的身子随着那些掉落的珠子,向高台下面倒了下去,最后的意识只听见一阵惊讶声:“看天上竟然出现了一弯新月,日月同辉,多奇怪”

    回归

    一阵阵的心痛,折磨的小月想就此睡去也不行,不知道过了多久,心痛的感觉才渐渐离开了,小月正要好好的睡一觉,可是耳边传来的喧闹声,吵得小月实在是很难过,遂大声喊道:“不要吵”可是没人理会她,耳边的声音还是锲而不舍得响起,小月没法子,努力睁开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焦急而憔悴的脸,小月不禁一愣,想做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力气,可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却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爷爷急忙抓住她的手腕搭脉,而爸爸和妈妈几乎立即就冲了出去。

    小月微微转头打量周围,很显然,这里是现代的医院病房,而且,小月的目光扫过侧面的输液架,上面吊着一袋||乳|白色的液体,正顺着点滴缓慢的输进自己的静脉中,小月估计应该是类似营养液之类维持生命的物质,过了半响,爷爷露出一丝笑容,摸摸小月的头道:“怎么这样看着爷爷,昏迷了一个月,不认识爷爷了吗”小月想张口说话,却发现嗓子又干又痛,奶奶急忙拿了一杯水,轻轻扶着小月靠做在床上,小月喝了几口,才开口道:“我怎么在这里”声音嘶哑而低沉,爷爷奶奶没有回答,爸爸妈妈已经和一个医生走了进来,医生小月认识姓李是爸爸的学生,一系列的常规检查后,李医生才道:“老师师母您们放心,小月已经没大碍了,不过还需要好好休养一阵补充营养,毕竟一个月来只靠营养液总是不行的”说完伸手拍拍小月的头幽默的道:“我说学妹,你怎么采药也这么认真呢,那株石斛再珍贵,也及不上你的生命不是,好在悬崖上有一颗伸出的树干挡住了你,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不过你的运气不错,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昏迷,今天又为什么突然苏醒,但是你能醒过来,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也许你就是那个医学上无法解释的病例”说着点点头出去了,爸爸妈妈急忙凑过来道:“怎么样,小月那里不舒服”小月摇摇头,缓缓靠进妈妈的怀里,久违的温暖令小月感觉一言难尽,自己如何能说的清楚,自己的奇特经历,就是自己,现在也怀疑那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大梦罢了,毕竟那里有个尧国,又哪里来的那些出色的男子,这一切,比小说更不真实,可是那种心痛,小月还清晰的记得,小月不禁摇摇头,一切都回归了现实,自己没有掉下悬崖,那么所有的一切,就不是真的了,自己又可以按部就班的过自己平凡的现代生活了多好。

    可是心底也有隐隐的失落,一个星期后,小月就出院了,毕竟年轻,身体底子也不错,所以恢复的也很快,爸爸妈妈很快又进入了忙碌的行程中,而小月的任务就是休养,在家休养了十天,小月已经是生龙活虎的有些坐不住了,奶奶看着她在院子里不停转悠的样子,笑道:“小月若想出去就去吧”小月摇摇头道:“不知道出去干嘛,仿佛去哪里都没有兴趣”奶奶突然想起一事道:“不如你替我去城西的庙里还愿吧,你昏迷的时候,我去哪里发了愿的,既然你果然醒了,还是去还愿的好,不然佛祖会怪罪的”小月原本不信这些的,可是心里不仅想到了梦里的慧空大师,遂道:“好!奶奶那我去了”奶奶点点头,奶奶说的那个庙在城西的繁华地带,据说很灵,所以香客居士也很多,大概香火旺,布施多,所以庙也修得异常辉煌,寺庙门口都是一些卖香和贡品的小店,还有一些据说是开过光的佛珠手串和玉石等,小月挨个的一家家的逛了,到了门口,买了些香走了进去,小月从来没来过这里,尽管在这个城市土生土长,游目四顾,发现也有许多年轻的男女,就像一篇网文里说的,如今的社会,人们更需要精神上的寄托。

    小月绕过前面到了正殿,正殿供奉的是千手千眼观音,无论你站在那个角落,都仿佛高高在上的菩萨慈爱的注视着你,就像注视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目光中蕴涵着大爱和慈悲,也许是时间不对,寺里的香客并不多,寥寥可数的十几个人而已,小月跪在蒲团上,很虔诚跪拜,毕竟是替自己来还愿的,跪拜后,起来走到殿外的大香炉里,把手里的香点燃插在里面,才转身向侧面走去,寺庙很大,侧面有一个角门,通向寺庙的后院。

    小月探头看看,不禁一愣,后院竟然有几株盛开的樱花,粉嫩的花瓣缀满枝头,小月左右看看见没有禁止入内的牌匾,遂迈步走了进去,虽然仅有几株却很繁茂,偌大的树冠攒满了樱花,一阵风吹过,花瓣飘飘而落,带给小月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树枝掩映间,有一间禅房坐落在樱花树的后面,小月顺着石板小路走了过去,禅房枝桠一声开了,小月不禁一惊,走出来的,是一个身穿百衲衣的老和尚,面容竟然和小月梦中的那个慧空大师一模一样。

    小月顿时有一种庄生晓梦的感觉,不知道自己是庄生还是蝴蝶,很混乱,震惊过后,小月匆忙局促的一笑道:“打扰大师了,请见谅”老和尚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既是有缘,还请禅房一叙如何”小月思量了片刻道:“如此叨扰大师了”老和尚屡屡自己白色的胡须道:“女施主请”小月随着老和尚进了房间,房间不大,但是布置的很古香古色,完全没有现代的元素,甚至连电灯都找不到,不过窗边的矮几上,倒有一个臂粗的蜡烛,矮几侧面有两个蒲团,老和尚说了句:“请坐”小月很熟练的跪坐在上面,老和尚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坐在了小月对面,桌上有一个很简单的粗磁的提把茶壶,和几个竹制的杯子,老和尚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小月,小月低头一看,不禁又是一愣,杯里的茶水碧绿清澈,浮着几片嫩绿的竹叶,正是久违的竹叶茶,小月不禁暗暗苦笑,难不成自己有些精神错乱了,为什么又想起梦中的事情呢,老和尚沉默半响道:“老衲法名慧空”小月险些一口呛到,急忙抬头道:“你说您的法名是慧空”老和尚道:“然也”小月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暗道,这也太巧了,一样的摸样,甚至连名字都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愣愣的望着对面的老和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老和尚倒是也没说什么,而是轻轻念了几句:“佛云:人有二十难:贫穷布施难;豪贵学道难;弃命必死难;得睹佛经难;生值佛世难;忍心忍欲难;见好不求难;被辱不真难;有势不临难;触事无心难;广学博究难;除灭我欲难;不轻未学难;心行平等难;不说是非难;会善知识难;见性学道难;随化度人难;睹境不动难;善解方便难,女施主终是没悟透彻,一时的安逸,那里能解累世的苦难,我佛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在这里平静了,别处可就是水深火热了,女施主还需及早回去解众生急难 ,才是功德啊”小月盯着他道:“可是我已经决定了,不管那是不是一场梦,还是真的存在过,我都再也不想去经历了,那种无助和心痛再也不想重复,请大师见谅,我不是菩萨,我救不了众生,我只能救我自己罢了”说着站起身就要出去,慧空大师道:“施主留步,我擅自改变天机,来到这里,已经违背了天意,必将折寿,可是我还是要说,请女施主三思”说着把手腕上的那串佛珠递给她道:“十天后会是一个契机,思念往往就是最好的媒介,我话尽至此,望施主仔细斟酌”小月想了想,还是接过佛珠,快速的转身出了禅房和小院,急匆匆顺着原路返回到了大殿外面,可是想了想总觉地太不对劲,又顺着路走了回来,可是那里有什么角门樱花和小院,不过是一处院墙罢了,小月摸摸手中的佛珠,逃似的出了寺庙回家了,回到家里,简单的应付了奶奶几句,就冲回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仔细端详手中的佛珠,无论是色泽,还是手感,都异常的熟悉。

    小月微微叹了口气,感觉从心里涌上来一种沧桑和疲累,不由得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而小月也进入了自己的梦中,梦中一切仿佛隔着玻璃一般的朦胧,景物很熟悉,依稀是邺城星月河,河水滔滔翻滚着,而邺城内外已经是一片硝烟,城下的大军,俨然像是云子烈的军队,而城门大开,出来的竟然是云子冲,两人在马上,不知道说了什么,小月听不见,而一片硝烟过后,两人的身影顿时消失了,满地都是血流成河的焦黑尸体,令人作呕。

    而渐渐的小月似乎听到了很多人喊马嘶,和不绝于耳的惨叫声轰隆声,隐隐的,她知道这一切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不是自己把火药带进了这个地方,不会有这样的尸横遍野,小月急忙捂住耳朵,再也不想听周围的声音,可是一只手突然拿开她的耳边的手,小月愣愣的抬头,却是云子烈狰狞的表情,他阴沉的道:“我说过,我要让整个尧国给你陪葬,如果你泉下有知就回来,哪怕只是灵魂我也要,好不好”最后一刻突然变成了子冲的脸,捧着小月道:“你说过愿得一心人,临窗挽青丝,可是你食言了,小月,小月,你食言了”接着是无数个血肉模糊的尸体,指着她道:“你是凶手,纪小月你是凶手”小月急忙摇头辩驳道:“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小月,小月”一阵剧烈的摇晃,小月突地睁开眼睛,是奶奶有些着急的脸,看她醒了道:“你喊什么,我在外面都听见了,难不成做了什么噩梦”小月定定神,勉强的笑了笑道:“没事奶奶,大概是昨天看了恐怖电影的缘故”奶奶瞪了她一眼道:“要我说那些个电影根本就不应该看,没一点根据的胡编乱造,还暴力血腥,看了一点儿好处没有,以后别看了啊”小月点头答应,奶奶才放心的出去了,小月不禁摸摸手腕上的佛珠,暗道,自己这么久了从来没做过尧国的梦,怎么今天一戴上这佛珠,立刻就做了这个诡异的梦,挠挠头,用遥控器打开对面的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一则关于天象的新闻:“据天文学家的侦测,十天后,本市将出现一次难得的星月同辉奇观,在市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千年难遇,望广大市民到时不要错过”小月烦躁的按下了遥控器的关闭键,画面顿时消失了,小月低头抱着膝盖蜷缩起来,感觉心里七上八下异常烦乱,难道自己竟然还要回去,那一场左右为难的乱局,自己好不容易逃出来,小月真的没有再去面对的勇气,小月很了解自己,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鸵鸟。能躲一时是一时。长长的叹口气,小月决定暂时不想这些事情,摘下手腕的佛珠,扔到床头柜的抽屉里,下地去找爷爷去,爷爷正坐在院子里的藤萝架下擦拭二胡,看见小月下来道:“来来给爷爷拉上一曲夜深沉听听,真是好久没听了”。

    面对

    悠扬而传统的韵律缓缓响起,小月不禁想起了月城的那些日子,一切真实的历历在目,想忽略都不行,原来那真的发生过,不是一场大梦,爷爷望着小月,不禁微微皱皱眉,感觉这次她醒过来之后,不太一样了,怎么说,仿佛经历了什么,以爷爷对小月的了解,她仿佛在逃避什么事情。

    一曲拉完,爷爷目光慈祥的道:

    “来小月今天爷爷和你就说说霸王别姬,小月你说项羽可称的上霸王”

    小月眨眨眼笑道:

    “爷爷这话奇怪,他不就是霸王吗,从古至今,也唯有他可称霸王了,难道不是吗”

    爷爷摇摇头道:

    “以我看,他其实名不副实,他不配做霸王,他不过是个懦夫”

    小月不禁一愣,爷爷看了她一眼,继续道:

    “当初项羽突围而出,到了乌江边时,身边尚有八百余骑,俱是精兵良将,无不以一当十,即使打不过刘邦,起码可以保护项羽全身而退,以图东山再起,可见项羽不是没有渡江生息的机会,只是项羽固执地认为,天之亡我,不愿渡河,乃自刎而死。这说明他不是个勇敢的英雄,而是不敢明对失败的弱者,如果他当时渡江回了吴地,也许我们今天所看到的历史,就是另一个样子了,所以爷爷说他不是霸主而是懦夫,爷爷始终认为,人生很长,谁都会遇到艰难的挫折,是勇于面对,还是退缩逃避,这两种态度,关系到一个人以后的一生,我相信一次逃避,就有一百次的退宿,那么最后人生就只有两个字失败,所以无论哪个领域都是勇者的游戏,懦夫的坟墓,小月你可明白”

    小月愣愣的听着爷爷的长篇大论,觉得爷爷说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把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通透,是啊!自己仿佛就像是个躲在硬壳里的蜗牛,以为藏住了自己的头,就会躲过一切,其实身后爬过的地方,已经留下了深深的印迹,难以磨灭,无论如何艰难,自己亲手埋下的种子,都应该等待它的花开,对于某些事情,其实只要问问自己的心早已有了答案。

    想到此,小月蹭的站起来,上前抱住爷爷,在爷爷的脸上左右各亲了一下道:

    “爷爷您真的很厉害,谢谢”

    说完转身进去了,看着又恢复往日活跃的孙女,爷爷不禁摇摇头笑了:

    “这丫头还是没长大啊”

    小月回了自己的房间,重新从抽屉里拿出佛珠戴在手腕上,突然小月想到了一件事,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穿回来了呢,如果不是那个纪小月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想自己大概是不会回来的,那么自己喝的那杯酒难道有问题。

    小月脑子中不由得闪过当天的情境,紫月端着酒时复杂而忐忑的神情,小月恍然大悟,她当然知道紫月不会下毒,可是至少她应该是知情的,想到她看云子烈的眼神,小月低低叹息一声,坐在床上,爱情真的能使一个嫉妒如狂的女人磨灭良知,紫月的心态不难猜,她可以忍受云子烈拥有庞大的后宫和众多的女人,但是她却要在云子烈生命中,占有最重要不可替换的地位,可是如果云子烈却对自己认真了,认真到甚至眼里容不下任何别人,她就再也忍不下去了,正赶上有除去情敌的机会,她当然不会顺水推舟,紫月的心机比那个下毒的也好不到那里去。

    但是小月也不想追究了,毕竟在爱情里用尽心机,也是情有可原的,她至少比自己勇敢,想到此,小月不禁想到了子冲,其实在穿回来的那一刻,小月脑子里想到的只有子冲,自己原来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子冲,即使他没有云子烈的美丽和强势,也不能给予自己真切的安全感,可是他却能给自己绵延不绝的温暖,就如温润的春水一般,慢慢侵润小月的心田,不知不觉汇总,已经浇灌起了心中最美丽的桃花源。

    记得自己曾经绝望的说过,那个世界那里有什么桃花源,现在小月终于明白了,桃花源不在别处,就在彼此的心里,所谓心远地自偏,桃花源无处不在,小月微微一笑,脑中闪过云子烈的绝色面容,那个张扬霸道而美丽的男人,真的令人难以拒绝,即使小月很清楚,自己喜欢的不是他,可是还是时常被他蛊惑和感动,他是个至情至性的真英雄,可是自己和他毕竟是晚了七年,还有谁,温润如玉的赫连之,和他在一起,舒服的令人难以忘怀,可以说赫连之是自己的知己,他了解自己并且尊重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

    不想不知道,原来自己有这么多牵挂在尧国,她手里仿佛牵连着几个人的命运,这三个出色的男子,自己真的何德何能。也许自己可以想个妥帖的法子,使大家各得其所,可是首要问题自己必须先回去面对这一切,才能相机解决。

    既然想到了这一步,小月就必须先安排好这里的事情,自己真的不知道,这次自己要如何穿回去,不过慧空大师既然说了,想必不会错,所以在后面的几天时间里,小月决定好好的陪伴家人,其实算起来,自己在尧国待了七年多的时间,而现代不过是一个月,想人生不过匆匆百年,空间和时间往往是世间最难以解释的东西,也许以后她和家人不能再见面,也许是隔着空间共同存在着的,这样想,仿佛一切都是可以释怀。

    毕竟对于家人来说,平安幸福仿佛才胜过一切,想通了这些,在以后的九天里,小月尽可能的待在家里承欢膝下,给爷爷拉他喜欢的二胡伴奏,帮着奶奶收拾院子中的小花圃,种上爷爷喜欢的薄荷等驱蚊草等植物,爸爸妈妈下班回来,小月会亲手烹茶给爸爸,也愿意和妈妈聊聊她喜欢的古典音乐等等,用尽一切手段让他们快乐,也许自己不孝,但是那个烂摊子毕竟干系到太多人的生命,自己怎能坐视不理,还有子冲,自己这几夜连着梦见他悲伤孤寂的脸,那种万念俱灰的表情,夜夜侵扰着小月。

    到了第九天的夜里,小月坐在自己的写字台前给家人留书,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尧国写过两封信,每封信写的时候,自己都以为是最后一封,可是却都没实现,但是每封信确实被自己一语成箴,确实每封信似乎都代表着别离、感伤、和无可奈何。小月脸上闪过一片黯然。

    低下头,把自己的经历详细而认真的交代了一下,虽然匪夷所思,但是小月相信,家人如果发现自己不见了,应该会渐渐接受,毕竟自己从小到大从来不会说谎,小月觉得家人很可能还会祝福她,以她为傲,毕竟她鼓起了勇气去面对,不管结果好坏。

    爷爷不是说了吗,只要勇敢就能胜利,自己努力了最起码不会留下遗憾,第十天一早,小月就出了家门,她不知道老和尚说的契机在哪里,但是她强烈的预感到,可能还是和雾灵山有很大联系,于是她还是来了雾灵山。

    到了山脚下时,小月看看手表,时针指在了九点,小月在山里人家吃了碗鸡丝面就上山了,顺着记忆中的山路缓缓而行,虽然小月觉得自己已经过了漫长的七年,可是这里却不过才一个多月,季节不过刚是初夏,山上除了满眼的翠绿,繁茂的枝叶,入眼全是漫山的野花,比上次开得更艳丽张扬,一阵山风吹过,仿佛有幽幽的琴声传来。

    小月抬头向上望去,已经到了半山腰,斜斜出现在面前的,仿佛正是自己上次采药所走的狭窄山路,小月稍一犹豫,就踏了上去,越向前走,发现琴声仿佛越清晰些,但是还是隐隐约约的听不出是何曲调,很快就到了上次的峭壁下,小月抬头,石斛已经没有了,峭壁的岩石间,不过是凹凸不平的砾石,和几颗顽强生长的杂草荆棘,在阳光下随风摇曳。

    一阵清风吹过,又送来一阵琴声,这次小月终于听清楚了,正是云子冲时常弹得曲子,越人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可是琴声里却没有那份小月熟悉的思慕和忐忑,而是深深的悲伤和怀念,小月不禁顺着声音,向侧面走了两步,发现仿佛是从悬崖下面传来的,小月凑近悬崖边,向下望了望,云霭雾气弥漫其间,深不见底。

    小月想了想,觉得自己如果跳下去,穿越倒是不见得,可是肯定必死是无疑的,小月虽然想勇敢面对,但是仍然没有慷慨赴死的激|情,想到此,不禁摇摇头,感觉头上一阵刺眼的亮光照射下来,小月下意识的抬头,却发现峭壁外的天空,除了不可逼视的太阳,旁边赫然出现了一弯新月,明亮皎洁的如同深深夜色中的样子,仿佛从上面射下一缕月光,照在小月站的地方。

    小月手腕上的佛珠突然光芒大盛,渐渐阔大成一个光晕,把小月周身包裹了起来,刺目的白光一闪,小月抬起手想遮住眼睛,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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