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名门秀色陌果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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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门秀色陌果 作者:rouwe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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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门秀色

    作者:陌果

    第001章 穿越之小户人家

    更新时间20091124 10:57:30字数:3281

    “砰……啪……”

    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炸响了寒冷沉闷的冬天。

    “过年了,过年了!”孩童们摇着手中的浪鼓儿,候在一边等着捡没能炸掉的爆竹。

    千喜依在自家大门的门框上看着那一张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又再抬头看了看头顶悬着的写着‘大和染坊’四个斑驳的大字的陈旧门匾。

    过年了,又是一年了,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了。

    她本来是浙江丝绸学院时装设计系大二的学生,去年的今天一家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火锅,不想瓦丝炉爆炸,她只见眼前红光一闪,便不知人事了。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这个离二十一世纪一千多年前的唐朝。

    新身份是太和镇的‘大和染坊’陆掌柜夫妇的独生女儿,十三岁。

    大和染坊生意萧条,只雇着一个染布的师傅,时常入不敷出,只能勉强糊口,离倒闭也不远了。

    千喜在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以后,就一边小心翼翼的熟悉这个新世界,一边尽自己所能的帮着陆掌柜夫妇排忧解难,她的懂事贴心丝毫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更没想到过自己的女儿已经换了个人。

    “千喜,吃饭了。”陆掌柜三十多岁是个清瘦精神的男人,方正的脸膛透着些憨厚。

    “来啦。”千喜脆生生的应了,搓了搓放在身后,被屁股压麻了的手,进了堂屋。

    残旧的木桌边缘的漆已经掉了不少,桌上放着一大碟热气腾腾的煮红薯,一小碟腌萝卜,一碗水煮白菜。

    在炉灶边忙碌的陆氏长得眉清目秀,一脸的慈祥,苗条身段。将一盘蜡肉,一碟油酥花生米,一碟炒鸡蛋,一大碗白米饭,外加一锡壶酒放进木托盘,递给陆掌柜,“给张师傅送去吧。”

    “娘,让我送吧。”千喜上来接木托盘。

    陆氏看了眼已经出落得冰花一样水灵的千喜,略沉了沉脸,“让你爹去,你也大了,以后少在张师傅眼前转。”

    千喜想着这些日子,张师傅的视线总往自己身上转悠,意会了母亲的意思,雪白的小脸微微泛红,乖巧的点了点头。

    陆掌柜端着托盘走出两步又停下了,回过身,将托盘放在桌上,刨了小半碗白米饭在千喜的碗里,又夹了两片肉放在上面。

    陆氏面露难色,“相公,这……刚才下米的时候,张师傅还来过,下了多少米,他心里有数。”

    千喜忙笑着要把肉往外夹,“爹,我不喜欢吃肉,怪油腻的,你都给张师傅送去吧。”

    陆掌柜的拉下了脸,“爹要你吃,你就吃。”端起木托盘走了。

    千喜看着面前的小半碗白米饭,和上面的两片肉,眼睛湿润了。默默的拿来两个碗,将一片腊肉放在其中一个碗里,又拨了些白米饭盖在上面。

    又剩下的那片肉分成两半,将其中一半放到另一个碗里。

    陆氏忙过来抢碗,“千喜啊,别分了,你还在长身体,你自己吃。”

    “娘,你这样,我会生气的,大过年的,你不想女儿生气吧。”千喜护住碗。

    陆氏长叹了口气,看着女儿将剩下的白米饭分成两分,眼眶里滚着泪珠。

    陆掌柜回来,看着碗里的白米饭和从碗底翻出来的肉片,眼圈也泛着红。

    这个年也许是千喜两个世纪以来过得最清苦的年,但心却暖暖的。

    穷有什么关系,能重生,还能有这样疼爱自己的爹娘,这样的福气不是人人能有的。

    千喜笑着吃掉了碗里的那点点白米饭和半片腊肉。

    吃完饭,天阴沉沉的,云层压得很低,突然没那么冷了。

    “要下大雪了,我去把门板上了。”千喜放下手里的碗。

    “门板重,等你爹一会儿吃完了去上吧。”陆氏递了一个红薯给丈夫。

    “不重,刚吃饱,正好有力气。”千喜说着话,人已经奔进了院子,陆氏也只能由着她了。

    陆氏冲着千喜的背影喊着,“小心着点搬,别闪了腰。”

    “知道了。”千喜回过头冲娘亲做了个鬼脸。

    “这孩子,越大越没点样子了。”陆氏摇着头笑了。

    “我们家就一个女孩,又比不得有钱人家能给女儿富裕的生活,让她磨练磨练,也好。”陆掌柜的倒是希望千喜能象男孩一样独立坚强。

    千喜搬着门板,一个小叫化坐在门坎上抓了把雪不停的搓着赤着的脚,那双脚连着破单裤腿里露出来的小腿早冻得紫黑。

    小叫化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了看扶着门板呆看着他的千喜,一骨碌爬起来,“就走,就走。”一边说着,一边跺着脚,赤脚踩着冰冷的地面,小跑开了。

    千喜心里突然象堵了块什么东西,大过年的,这孩子还在外面挨饿受冻。

    上了最后一块门板,探头出去,见那小叫化为了抵寒,抱着膀子从街口跳到街尾,又学着台上的戏子,从街尾跑抄着台步,窜到街口,动作滑稽。

    千喜却笑不出来,奔回堂屋,看了爹娘一眼,拿了一个红薯奔回门口,等那小叫化路过门前时,冲他叫道:“喂,要饭的。”

    小叫化停了下来,看了看两旁,并没有别的人了,不能确信的,看向千喜,指着自己鼻了问,“叫我?”他脸上已经脏得看不到样子,那双眼睛倒是漆黑有神。

    “你还看到有别人吗?”千喜撇了撇嘴,伸出拿着红薯的手,“给你。”

    小叫化盯着她手里的红薯吞了吞口水,却不上前来接,又再看向千喜,“你家大人不会骂你吗?”

    千喜蹙起秀眉,扫了一眼堂屋内忙着收拾碗筷的母亲,“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说给你就给你,我爹娘可好人了。”

    “真的?”小叫化清澈的眸子闪着喜悦的光芒。

    “骗你咋的?”千喜上前两步,将红薯塞在他黑得象煤炭一样的手里,返身进了门,‘哐’地一声掩上门,上了横木门栓。

    那一晚,狂风呼啸,雪下得很大,是这一个冬天最冷的一夜,千喜总挂记着那个孩子能不能挺过去,不断的凑到窗户上往外看,不时的能看到他来回奔跑的单薄身影,奔到后来,已经是卷缩着身子,不断把手放到嘴边呵着气,慢慢的走动。

    到了后半夜,眼皮实在沉重了,才倒在床上睡了。

    清晨,雪停了,院子里厚厚的积了一层雪。

    陆掌柜推开房门,望了望天,“今天会是个好天气了。”拿起笤帚,去扫院子里的雪。有昨天年饭的好心情,今天看起来更加的精神。

    张师傅从窗气探出头,不屑的冲着陆掌柜的暗呸了一声,低声嘀咕,“抠门,一点米饭,两片破肉还要苛扣老子的。”

    随着一个娇小的身影飘进院落,张师傅脸上的横肉顿时松弛下来,绿豆大的三角眼放着光。

    “爹,早上好。”千喜小心的不踩到父亲堆起来的积雪,径直去了大门口下门板。

    “千喜,让我来下。你别动了,一会儿闪了腰,你娘又要埋怨我了。”陆掌柜慈爱的看着女儿,放下手里的笤帚。

    千喜已经卸下了一块门板,第二块却被外面的雪卡住了,推不出来。拿了烧火棍打算出去撬出门槛里的雪。

    刚迈出门,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扑倒在地,翻过身来,看着门坎上躺着的被雪盖住的人形,眼里露出恐惧,惨叫着,“爹……娘……爹……娘……快来啊……”

    陆掌柜和陆氏听到叫唤,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匆匆的奔出来。

    陆氏看了一眼地上,“哎哟”一声,将千喜搂在怀里,“别怕,别怕。”这大冷天冻死人也是常事,“相公,快拿样东西裹了,找个地方埋了吧。”

    千喜看着被她踢到而露出来的那双紫黑的赤脚,心里一阵难过,那孩子还是没能挨过昨晚。

    陆掌柜将小叫化从雪里刨了出来,一探他鼻息,“还有气,娘子,快,快准备热水。”抱起小叫化,大步进了屋。

    陆氏忙放开了千喜,抢着进屋去舀了些热水,浸湿了巾子,在两只手间来回捣着,坐到床边。

    千喜凑在床边,紧张盯着面目全非的小叫化,心砰砰直跳,昨天还看着来回跑着,今天就一脚踩进了阎王殿,怎么说这也是一条命啊。扬脸催着母亲,“娘,你快点。”

    “这丫头,急个啥,这巾子太热了,能把他烫烂了。你也别在这儿干候着,去捣些姜汁来冲碗姜汤来。”陆氏支开在床边死守在床边的女儿,这丫头跟她爹一样,长了一副菩萨心肠。

    “碍。”千喜一溜烟的去了,拿了块姜,又怕小了,冲的姜汁不够浓,又重新挑了块大的,洗得干干净净的,细细的捣碎了,压了汁,舀了锅里的开水,冲了一大碗姜汤,端了过去。

    到了床边,陆氏已经将小叫化手脚身体擦洗了个干净,盖上了棉被。

    陆掌柜正将手捅在被子里上上下下的搓着他冻僵的腿。

    “娘,他会死吗?”

    “气已经开始足了,阎王不会收了。”

    陆氏笑着又换了盆干净水,仍捣凉了巾子,给小叫化擦脸。

    千喜这才长松了口气。

    去了脸上的污垢,陆氏‘碍’了一声,“多俊的小伙子,差点给冻煞了。”

    千喜端着姜汁,凑上去看了,撇着嘴笑了。

    小叫化十七六岁的样子,削瘦的面颊棱角分明,浓眉细目,笔挺的鼻梁,嘴不大,紧抿的薄唇慢慢褪去了紫黑,显出花瓣一样的娇柔,果然十分的俊俏。

    第002章 捡来的小叫化

    更新时间20091125 18:00:52字数:2264

    陆氏将小叫化扶起来靠坐在床上,用被子裹了,“千喜,你一点一点的喂他喝下点姜汤,要慢点喂,别呛了他了。”

    她让丈夫继续揉搓着他的四脚,让他能尽快的转暖,将不舍得吃的那点面粉舀了出来去厨房捏面疙瘩去了。

    千喜端了碗坐到床边,舀了半勺子姜汤,凑到他唇边,轻轻撬着他紧闭着的唇,一点点往里面倒。

    两勺子烫热的姜汤下去,小叫化浓密的睫毛抖了抖,呛得轻咳了一声,醒了。慢慢睁开眼,窄长晶亮的眸子对上千喜乌溜溜的大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说得出话来,“是你救了我?”

    千喜粉面泛了红,“不是,是我爹,和我娘。”回头叫道:“爹,娘,他醒了,他醒了。”

    小叫化这才感觉到自己麻木的腿被揉搓着,看向床下方的陆掌柜。

    陆掌柜才停了手,上来查看。

    陆氏正端着面疙瘩走到门口,听到叫唤,也抢到床边。

    小叫化忙翻身起来,在床上就要跪拜,看到千喜红着脸扭开头,才发现身上的破衣服已经被脱了去,忙卷了被子,给陆掌柜的夫妇磕头。

    陆掌柜的忙按住,“别磕了,快别磕了,这才醒来,身上还僵着呢。”

    陆氏将面疙瘩递了过去,“孩子,先吃点暖暖身子。”

    小呢化端着碗,泪就流了下来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男子汉大丈夫,哭啥,快吃。”陆掌柜推了推他手里的碗。

    “哎。”小叫化这才抹了泪,三口两口,稀里呼噜把那碗面疙瘩吞了下去。

    “慢点,慢点,别噎着。”陆氏眼睛也开始发酸,千喜已经别过脸抹泪了。

    千喜端着那半碗姜汤,眼巴巴的看着她娘,“娘,这姜汤,还要喝吗?”

    “他这已经活过来了,不用喝了。”接了小叫化手里的空碗,递给千喜,一起收走,将又要跪拜的小叫化按了下去,“你冻了一夜,这身子骨还虚,乘刚吃了暖和,赶紧睡会儿补补元气。”

    小叫化昨晚在冰天雪地里折腾了一晚,也实在没什么体力,这一倒下,眼一闭也就睡过去了。

    陆氏坐在床边,叹了口气,“多好的一个孩子,唉。”她自己只生了一个千喜,就再也没有出了,家里人丁单薄一直是心里的疙瘩。极轻的问在一边发呆的丈夫,“我说相公,这孩子醒了,该怎么办呢?”

    “哎,我这不正犯着愁吗?”陆掌柜卷了地上的脏衣服,准备拿出去烧掉,免得有虱子。

    “我跟你说啊,这孩子可不能再赶他出去了,从阎王那抢回来的人,再往死里推……可就太……哎……”

    千喜静静的听着爹娘对话,望着父亲的大眼睛里流露着恳求,希望父亲能留下这个小叫化。

    “哎,你也知道我们这买卖做得……就这三口人,都快揭不开锅了……再多一个人……唉……”陆掌柜无奈的望了望天,这日子过得……哎,他这个男人窝囊啊。

    “我就是自己少吃一口,也饿不死。”陆氏嗔怪的轻啜着丈夫一口。

    “我也少吃一口。”千喜怯生生的小声接了过去,语气里却没有犹豫。

    “唉。”陆掌柜的长叹了口气,“依你们,依你们。”

    正要迈出门槛。

    躺在床上的小叫化一骨碌爬了起来,在床上将头磕在床缘上,‘咚咚’的响,“你们以后就是我子佩的亲爹娘,亲妹子。我有力气,啥都能干。”声音响亮而真挚。

    陆氏忙抢上前去扶住,看着他额头上的包,抹着泪,心疼的直叫,“快别磕了,我以后就是你的娘。”回过头白了丈夫一眼。

    千喜躲在母亲后面抿着嘴笑。

    子佩又‘咚,咚’地磕了两个响头,响亮了叫了声,“爹,娘。”才直起身。

    陆氏清清脆脆的应了,“碍。”背转身抹去眼角的泪,打开箱子,取了陆掌柜的一套衣服,又拿了件棉袄,用手量了子佩的肩宽手长,“我这就给你改身衣服。”

    子佩刚抹掉的泪的眼,又湿润了。

    千喜小跑着取了针线篓子来,捧在怀里,对子佩笑道:“叫饭的,你咋这么爱哭。”

    子佩见她比自己还小上几岁,难为情的低下了头,“以后都不哭了。”

    千喜咬着唇瓣盯着他看了几眼,又笑了笑,坐到母亲身边帮忙去了。

    陆掌柜心里也不好受,深吸了口气,稳住情绪,拉了张凳子坐到床边,“以后就留下吧,别跪着了,我来问你话。”

    小叫化这才坐了回去。

    “多大了?姓什么?你的名字是谁给你起的?”陆掌柜以前读过不少书,考了好几次科举没能上榜,父亲过世,才接下了父亲的这家要倒闭的染坊。觉得子佩这个名字,不象没读过书的人起的名字。

    “十五了,我姓赫,是我去世爹给我起的名字。”赫子佩垂下头,两眼含泪。

    “哎,家里还有人吗?”陆掌柜叹了口气,如果这当爹的还在,哪能要孩子在外面流浪啊。

    “没了。”赫子佩吸了吸鼻子,“前几年旱灾,没吃的,我奶奶,娘和妹妹饿死了,我爹去给人搬石头摔死了。”

    “哎!”陆掌柜的揉了揉他一头的乱发,“一会儿,我帮你剪剪。”这几年一个孩子也不知是怎么熬出来的。

    千喜依在父亲身边,笑不出来了。

    历史中的唐朝是富裕到夜不闭门,其实哪儿没有穷人,这远离京城的小地方,不知有多少人受着贫穷的折磨。

    她自从穿越过来,虽然穷困,但受着陆掌柜夫妇宠爱着,总还没挨过冻,也能吃饱。与这个小叫化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啊,对他更生了恻隐之心。

    张师傅看着他们抬了个人进了屋,半天没再见人过去招呼他。

    坐在那儿等着送早饭,左等不来,右等也不见人,心里不痛快了,一脚迈了过来,撇了床上的赫子佩一眼,抽了抽一边的嘴角,勾出不屑,“恭喜掌柜了,平白拾了个免费的伙计。”

    千喜听不惯张师傅的冷嘲热讽,拉下脸,一拂脸转身出去了。

    张师傅的视线追着千喜出了门,才转回来。

    陆掌柜对笑着站起来,对赫子佩道:“子佩,这是张师傅。”

    赫子佩忙向张师傅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张师傅。”

    张师傅抬高下台,也不应,看了看门外的天,“这再晃晃,就该晌午了,这还要开工吗?”

    陆氏放下手里的针线,“这早饭已经做好了的,我这就去张罗给你送房里去。”

    张师傅这才甩着袖子走了。

    赫子佩看着张师傅的背影,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

    陆掌柜拦着妻子,“我去送,你赶着把子佩的衣衫缝出来。”

    陆氏应着重新坐了回去,拿起针线。

    第003章 两小无猜

    更新时间20091126 18:30:26字数:2162

    “陆掌柜……陆掌柜……”一个十五四岁的小厮扶着门框,探头往里面张望。

    “狗子,有事吗?”陆掌柜在帐本上写下最后一笔,抬起头,看向门口。

    “我爹说程三叔过了,要我来唤您和婶子过去呢。”

    “过了?”陆掌柜惊得手一抖,一滴墨汁滴在帐本上化开了,放下笔,站起身,奔着里屋去了,“娘子,娘子!”

    陆氏在围裙上擦着手上的水,从厨房出来,“什么了不得的事?这么风风火火的。”

    “快,快走,你三哥过了。”陆掌柜的跑的急了,直喘着粗气。

    “三哥过了?”陆氏愣住了,半天没能回过神来,“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狗子爹让狗子过来唤呢,快,快过去看看。”陆掌柜一叠声的催着,拖着妻子的手就往大门外走。

    “过了?”陆氏这才醒过神,自己没有听错,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人还没看到呢,你先别哭。”陆掌柜现在没有时间安慰妻子,拉着她走得更快。

    赫子佩端了一盆刚染好的湿布来晾,只看到陆氏夫妇在门口消失的衣角,问呆立在那儿千喜,“刚才爹说谁过了?”

    “我三舅。”千喜长叹了口气,接着他手里的大木盆,“我表弟可该怎么办啊。”

    赫子佩抖开布料,搭上晾布用的竹杆,“不是还有你三舅母吗?”

    千喜嘴角下拉,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女人嫌我舅穷,生下根儿不久就跟人跑了。”

    “那他们家也没人了?这根儿多大了?”赫子佩拉着湿布上的褶子,丝毫不马虎,不留下一个褶皱。

    千喜心里泛着丝丝凉意,昨天三舅还打了些鱼给他们送来,今天就这么没了,“没了,根儿和我一年的,小我两个月。”帮赫子佩拉着布料,“我们家又要多一个人了。”

    晚上陆掌柜扶着哭软了的陆氏回来了,后面跟着个两眼红肿得象桃子,一边走,一边抹眼泪的大男孩。

    春风带来了暖意,雪也融了。

    赫子佩端了一盘热水,对着虚掩的门唤了声,“张师傅,我给你送洗脚水来了。”

    “进来。”里面传来懒懒洋洋的声音。

    赫子佩推开门,将脚盆放在正在搓脚板底的张师傅面前,拿着擦脚布候在一边。

    张师傅刚把脚沾了点水,猛的一缩,瞪大了三角小眼就要发作。

    赫子佩马上蹲下身,搅着热水,仰着脸笑着,“我看师傅辛苦了,特意把水打得热些,让您烫烫,消消疲劳。您试着把脚慢慢放下来,我给您按按脚底。”

    张师傅竖起来的两小截稀拉拉的眉毛顿时放了下来,“正好,我累了这一天了,也该活络活络血脉了。”当真把脚试探着往水里放,踩在赫子佩的手上。

    在一边抹着灰尘的程根斜了一眼满脸享受的张师傅,鼻子里轻‘哧’了一声,小声嘀咕,“一共就干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活,还累了一天呢。”

    张师傅耳朵尖,落下的眉毛又竖了起来。

    赫子佩马上给程根使了个眼色,让他快出去。

    张师傅拿着一支鞋砸向程根后背,程根闪着逃出门去了。

    “师傅,根儿年龄小,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赫子佩把鞋子捡了回来,端端正正的放在他面前。

    张师傅鼻子喷着气,“那小子就是不上道。”

    千喜看着气呼呼进了屋的程根,问,“根儿,那纸老虎又骂你了?”

    程根愤愤的将手里的抹布摔在桌上,“他用鞋砸我呢。”

    “你没事别去招惹他。”千喜大了他两个月,就摆起了姐姐的派头,“今晚的菜粥稀了点,我烤了点红薯,你自己去灶下面掏,给子佩哥留点儿。”

    说完从门背后摸了扁担,提了水桶往院子外面走。

    赫子佩端了洗脚盆出来,将洗脚水泼在墙角,回头看见正迈出大门门槛的千喜,放下手里的木盆,三步并两步的追了过去,夺了她手里的水桶,“我不是说过,这水都由我来挑吗?”

    千喜斜了他一眼,“你不是在忙吗?”对他讨好张师傅十分的不喜欢。

    赫子佩对她的挖苦也不生气,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挑了水桶就走。

    他这一笑,千喜还来了脾气,跟在他后面,“喂,你干嘛要对他那么好,你不知道他有多蛮横无理吗?尽给我爹脸色看,还老欺负根儿。”

    赫子佩把桶放在水井边,一边摇着辘轳,打水,一边看着满面怒容的千喜笑。月光下,轮廓分明的脸更显得俊朗。

    千喜被他看得不自在了,用手背擦了擦脸,手背上干干净净,没什么不妥,扶住辘轳的另一头帮他一起摇,“你看人家做什么?”

    “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赫子佩说完,自己就先脸红了,把摇上来的水倒过木桶。

    千喜的心‘突’地猛跳了一下,脸上也飞了红,心里却象塞了块蜜饯一样甜,满肚子的怨气也没了。

    两个人谁也不好意思再说话,只是默默的一人一头摇着辘轳。

    赫子佩一直不敢再看千喜,挑了两桶满满的水就要走。

    千喜忙拦着,“子佩哥,我知道你劲大,但这水也太沉了,我们一起抬着。”

    赫子佩推开她,“姑娘家,挑啥水,闪开。”挑着水,晃悠悠的往院子里走。

    千喜只得小跑着在后面跟着,不断的叮嘱,“小心闪了腰。”

    “没事。”赫子佩一鼓作气的挑到水缸边才停下,望了眼站在窗边上的张师傅,压低声音对千喜道:“你进屋去。”

    千喜也看到张师傅在看她,不高兴的一甩头进了屋。

    张师傅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小,嫉妒的眼圈发红,被千喜甩了个白眼,心里更是不爽快,重重的‘哼’了一声,‘砰’的一声摔上了窗户。

    陆氏轻轻掩上窗,满脸的笑,对正挽着袖子在写字的丈夫道:“子佩聪明又勤快,过两年,把我们千喜许了他,我们老了也有得靠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丈夫搭理,放下手里的针线篓子,不满的提高了声量,“相公。”

    陆掌柜写好最后一笔,放下手里的毛笔,笑看着妻子,“孩子们还小,你就操上这份心了,何况不知子佩是什么心思,我看子佩以后肯定能出人头地。”

    陆氏听了这话,不中听了,沉了脸,“我们家千喜出落的多水灵啊,还能亏了子佩不成?”

    陆掌柜笑着摇了摇头,伏低头吹着没干的墨汁。

    第004章 偷师学技

    更新时间20091127 18:20:11字数:2681

    千喜喂了小鸡小鸭,转过身瞧见赫子佩正趴在张师傅闭紧着的窗户上,仔细的瞅着什么。

    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打算好好的吓他一吓。

    赫子佩耳尖,听到身后细碎的脚步声,转过头,刚好看见将双手举在肩膀两侧,正准备使坏的千喜,极快的捂住她的嘴,用只能他们两能听到的声音,“嘘”了声。等她意会了他的意思,才放开手。

    “你在做什么?”千喜凑在他耳边问。

    赫子佩又将手指压在自己的薄唇上,“嘘!”了一声,转过头,将眼睛凑到窗户角落的一个小孔。

    千喜看他看得认真,也用口水打湿了手指,轻轻在窗户另一个角落里的窗花上捅出个小洞,凑上前往里张望。

    张师傅拉了拉木门,确定门锁好了,取了勺子开始调配染料。

    千喜转过头,见赫子佩紧紧的盯着张师傅的手,那认真劲,象是巴不得自己就是张师傅手上的量勺。恍然大悟,他这是在偷师学艺。有了这个发现,看他的眼光就和平时不同了,这小子是个有心眼的人啊。

    直到张师傅调配完了染料,赫子佩才猫着腰,扯了扯千喜的衣袖,挥挥手示意她一起离开。

    二人远离了张师傅的住处,千喜才小声问他,“你这么看着,有用吗?”刚才她只看到张师傅从不同的袋子里舀染颜,可是到底舀的什么,又各是多少就完全没数了。

    “我在爹买回来颜料的时候,就在袋子上做了记号,什么颜色,我记着呢。”赫子佩掏出一个陆掌柜丢掉的过期账本,那帐本被一分为二,再重新仔细的装订过。

    他坐在门槛上,在小本子的反面认真的记录着。

    千喜凑了过去,看着他竟写了一手好字,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你会写字?”

    “会点。”赫子佩招起头,脑门撞上了千喜的额头,痛得她‘哎哟’一声捂住额头,眼泪水在眼框里打转。

    赫子佩慌了,忙放下手里的小本子。扯着袖子手忙脚乱的给她抹眼泪,“撞哪儿了?撞哪儿了?”

    千喜只是死死压着额头不出声。

    赫子佩更急了,去抠她的手,“别捂着,给我看看。”

    千喜也只是刚撞上时疼,这时早不疼了,看他急,有心逗着他玩,到了这时候,也忍不住了,‘噗’的笑了。

    赫子佩这才知道上了当,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又坐了回去,拾起小本子。

    “你在记什么呢?”千喜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写写画画。

    “今天爹收回来的布料有两匹,要染深蓝色,我刚才记下了张师傅每个袋子里舀出来的颜料份量,只要分成两份,就是一匹布的用量。以后遇到要染这种颜色的布料,只要按这个用量加上去就对了。”赫子佩将自己记录的颜色和用量一一指给她看。

    “你真行啊。”千喜轻轻擂了他的肩膀一拳。

    赫子佩看着她抿着嘴笑了,这才发现她今天换了出门才穿的衣衫,“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正准备去铺子里帮帮我爹。”千喜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

    “我跟你一起去,反正我在这儿闲着也是闲着。”赫子佩收起小本子,站了起来。

    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院门,张师傅开门出来,狠狠的剜了赫子佩的背影一眼,往地上‘呸’了一声,“毛还没干就想哄小姑娘。”望了望天,“这工钱也该涨涨了。”

    将腰带紧了紧,也赶着向陆掌柜的铺子去了。

    陆掌柜的铺子,其实就是在集市上的一个摊位。遮雨篷下面摆着一张旧书桌,书桌上摆着一个牌子,‘大和染坊’,旁边搭着一块长木板用来放纳来的布料。

    陆掌柜的坐在旧书桌后面,望着帐本发呆。

    千喜站在长木板上整理着纳来的布料。

    赫子佩站在铺子外面,张望着来往行人。

    对面是一家装修体面的大商铺,金字招牌写着‘福通染坊’。店门口人来人往,福通染坊的王掌柜坐在柜台后面,扫了眼柜台前的中年妇人,“嫌贵啊?我还没空染呢。”

    中年妇人听了这话,心里不痛快了,“我们这街坊邻居的,我在你这儿染了多少年了布了,你这价涨的也太狠了。”

    王掌柜撇了撇嘴角,“多少年了?这一年就这么一两匹料子,加起来也不过五六匹,挣你这点钱,还没够塞牙缝。”

    中年妇人被他一阵抢白,更气了,“你怎么这么说话的?”

    “我这说话咋的的?你到底染是不染?”王掌柜瞅了眼她手上的布料,嘴角抽了抽,那点面料也挣不到两个钱,不大爱搭理了。

    中年妇人鳖了一肚子的气,看了看手里的料子,这料子是她男人出去跑了大半年生意,特意叫人给她捎回来的,不染吧,放着又觉得辜负了男人的一翻心意,忍了忍气,正要说染。

    一个锦衣华服的妇人带着个丫头进来了,丫头手上捧了块锦缎。

    王掌柜一扫刚才的冰块脸,堆着笑,抖着一身的肥肉,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沈夫人,您要染布啊?”

    那个叫沈夫人的妇人,淡淡的点了点头,指着丫头手上的缎子,“这颜色,我不喜欢,你帮我改改。”

    王掌柜瞅了眼那块缎子,假装面露难色,“哟,这是块好料子啊,改颜色啊,这可不是一般的技术,难度很大,这太和镇,还真没两家能染出来……”

    “得,得,得!”沈夫人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茬儿,“不就是价钱的事吗?多少钱,你尽管说,只要你染好了,少不了你的。”

    “哎,看您说的,我哪有那意思,您放心,包给你染好。”王掌柜立马去了难色,上前接丫头手上的缎子。

    中年妇人被晾在那儿,怎么想怎么不是味道,使着气,黑了脸,挟着布料迈出了‘福通染坊’。

    走到街心,招眼看了看坐在旧书桌后面的陆掌柜,正要转身离开。

    赫子佩迎了上去,笑道,“婶,这是叔给你捎回来的料子吧?”

    中年妇人停了下来,打量了下赫子佩,认得是大和染坊的伙计,随意的,“嗯。”了一声。

    “这料子可真好,看这光泽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纱织的,叔在外面跑着,心却想着婶子,可真不容易。”

    妇人心里象是塞了颗蜜饯,乐了,“他哪能有你说的这么好。”

    “怎么没有啊,辛辛苦苦在外面奔波,给你捎的却是最好的东西,这心啊,谁看了能不明白?”

    妇人心里更舒畅了,刚才一肚子的气,也没了。

    “婶,您这是去哪儿?”

    “拿这料子出来染染。”妇人晾出了布料。

    “这面料厚实,光泽又好,染淀蓝色,做成对襟袍子,穿在您身上肯定高贵,等叔回来看了,准喜欢。”

    “是吗?”妇人眉开眼笑,将手上布料递给赫子佩,“不如你拿回去看着染你说的那个什么淀蓝色吧。”

    “成,包给您染好,染了我再给您挂一层浆,不容易掉色。”赫子佩接了过来,小心捧着。

    “这啥时候能染好?”

    “明天就能染好,您也不用来跑一趟取布了,我明儿给你送家里去,还能顺便帮您挑两担水。”

    “这怎么好意思?”妇人更是打心眼里高兴。

    “这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叔在外面跑着,婶就一个妇人在家,兄弟又还小,这担担抬抬的重活,也没个人,街坊邻居的,就该搭把手。”

    “啧,多好的小伙子,那我明天就在家里等着了。”

    “婶,你尽管在家等着。”

    送走了妇人,赫子佩捧了料子递给千喜。

    千喜睨着他笑,“你嘴可真甜。”

    赫子佩搔着头,嘿嘿傻笑,没了刚才的满嘴油。

    陆掌柜的看着他暗暗点头,这孩子以后肯定大有出息。

    因为以前打算写大染坊的同人,这文开篇是以那个为背景,所以会有感觉类似,不过后面会是不同的故事,大家可以拭目以待。

    第005章 天灾人祸

    更新时间20091128 17:59:24字数:2850

    张师傅迈进了小摊铺,老大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陆掌柜前面的旧书桌上,一双小眼在千喜身上上下溜达。

    千喜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背过身拿后背对着他。

    张师傅稀疏的眉毛挑了挑,露着一嘴的黄牙笑了,“哟喝,这丫头!”

    赫子佩上前一步,站在千喜前面,刚好挡着张师傅的视线,哈了个弯,露着笑脸,“师傅,您来了。”

    张师傅被挡住了视线,有些不高兴,但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脾气也发不出来,只得冷淡淡的“嗯。”了一声。

    陆掌柜的轻咳了一声,转头对赫子佩道:“这会儿也没多少人了,你跟千喜先回去吧。”

    千喜得了父亲指示,一甩脸出了小摊铺。

    赫子佩向张师傅和陆掌柜更行了个礼,唱了个诺,“我先回去了。”才捧着收来的布料,追着千喜身后走了。

    陆掌柜合上了账本,静坐着等张师傅发话,这个人绝不会无故到这小摊上来。

    “掌柜的,我们这买卖可是越来越好了。”张师傅直到望不到千喜的背影了,才转过了头。

    “你刚才也看到了,这还是子佩没白天没黑夜的来回张罗拉的点生意。”陆掌柜人老实,想到这儿,就说出来了。

    张师傅这脸也就拉了些下来,随即又笑道:“也不管这是谁张罗的,反正这回来的布也多了,我从早累到晚的,这月钱也该涨涨了。”

    陆掌柜的听他提起生意的事,就想到了是来涨月钱的,心里就有犯愁,这有了子佩张罗,这最近生意才算平稳了些,不象以前一样拆东墙补西墙的,这月钱一涨,只怕又要象以前一样了,但既然他提了出来,也就不能不理会,“涨多少?”

    “五两银子,怎么样?”张师傅转溜着小眼,试探着。

    陆掌柜倒吸了口冷气,这真是狮子大开口,这月头到月尾也就能挣个五六两银子。他们一家五口还要吃要穿的。干笑了两声,“张师傅,我们这买卖,也不过比以前好那一点,但是我们家价钱比别人低,再说子佩没日没黑的累,也不能白使唤人家啊。”

    “子佩?他不是你干儿吗?再说了,不是你捡了他进屋,他早死在外面了,他还敢要工钱,这不是反了他的。”张师傅一瞪眼,就露了凶相。

    “他虽然是我的干儿,但这也十五了,再过两年也该讨房媳妇,这啥不要钱啊?”陆掌柜知道这月钱不涨,他是不会罢休的了,也不愿在子佩的事上跟他争下去,“张师傅,你在我这儿已经有好些年了,我也从没亏过你,这样吧,每个月加一两,二两五,怎么样?”

    这个价钱已经是占了总收入的一半了,去了这三两,他们一家几口也就落下二三两的银子。

    “二两五?你也给得出来,我也不多说了,三两五。如果你觉得不合适,觉得合适想请我的人多去了。”张师傅从桌上跳了下来,撇下了嘴角,斜着眼睨着陆掌柜。

    陆掌柜慌得站了起来,如果他走了,这染坊也就真的要倒了,“三两五就三两五,你说了就算。”

    张师傅嘴角海浮起得意的笑,拍拍陆掌柜的肩膀,“掌柜的,我们哥俩的感情有什么好说的,别人就是堆一座金山在我面前,我也不能撇开你啊。”说完哼着十八摸的小调走了。

    陆掌柜无奈的重叹了口气,“唉!”这么一来,还不如以前生意不好的时候。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收了摊子,去临村买染料去了。

    千喜依在门框上望了又望,“娘,爹怎么还不回来?”

    陆氏也凑到门边来向外张望,天空已挂起了夜暮,也是焦急,“你爹中午说过,要去马家村买染料,不过都这时辰了,也早该回来了,该不是被人拖住了脚吧。”

    赫子佩担了水回来,看着门口伸长了脖子张望的母女俩,“爹还没回来?”

    “就是没有回来,真要急死人了。”千喜心里感到隐隐的不安,父亲老实,从来不随便贪别家的饭菜,也不喝酒,这哪能被拖住什么脚?

    “我出去找找看。”赫子佩琢磨着,可别是遇上了狼,将水倒进水缸,冲屋里唤了声,“根儿,跟我一起去。”

    程根在里面应着跑了出来,二人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陆氏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来,只是得了个急,索性回?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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