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名门秀色陌果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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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门秀色陌果 作者:rouwenwu

    性回屋做着针线。

    千喜在门口来回转悠,反复扭着已经发白的手指。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腿也转得酸软了,正要回房陪母亲,赫子佩和程根一左一右的扶着脸色煞白的陆掌柜回来了。

    “爹!”千喜惊扑了上去,视线落在陆掌柜血肉模糊的腿上,心瞬间提到了噪子眼上,“爹,你这是怎么了?”

    陆掌柜的虚弱的睁开眼,无力的扬了扬手。

    “爹遇到狼了,逃跑的时候踩空了,摔到涯下面,跌伤了腿。”赫子佩轻轻推了推千喜,“别挡着。”

    陆氏从里面奔出来,“相公!”还没看到陆掌柜的伤,泪就已经先流下来了,全没了主意。

    “根儿,让千喜扶着爹,你快去请大夫。”赫子佩将陆掌柜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使劲拽了拽,另一只手扶紧了他的腰,尽量让陆掌柜的体重压在自己身上。

    送走了大夫,陆掌柜靠坐在床上叹气。

    陆氏给他挟着被角,“大夫都说了,这骨头也就是错了点位,只要安心养着,过两三个月就能下床。”

    陆掌柜的看了妻子一眼,“哎!”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爹,你别为摊子上的事烦心,我不是还有我和子佩哥吗?另外跑腿卖力的事,不是还有根儿吗?您就安心养着吧。”

    “是啊,你就放心吧,这不还有我和根儿帮着千喜吗?”赫子佩去倒了碗茶递给际掌柜,“大夫也说了,爹这伤全在养,只要养得好,恢复起来才快。”

    陆掌柜看了看千喜,又再看了看赫子佩,心里定了些,没刚才慌乱了,喝了大半碗茶水,“可是还有一件难事。”

    “有什么难事?爹尽管说出来,大家想想主意。”千喜接过陆掌柜手里的茶碗,将茶角泼到门外。

    “就是这买染料的事,我们家的染料都在马家村买,马掌柜念着我们生意不容易,这半个月才结一次账,可是这个马掌柜是个死心眼的人,认定了我,才给赊帐,换个人只怕就不成了。我们家这生意,不赊账,根本就转不过来。”

    千喜大眼睛骨碌碌一转,“我跟爹去过几回马家村,马掌柜的也认得我,我去跟他好好说说,以后由我来买染料,应该说的通。”

    “可是这马家村来回两个多时辰,那些染料又重,你一个姑娘家……”陆氏坐在床边上忧心重重。

    “我担心的不就是这个么。”

    “爹,你别担心,我陪着千喜去拿染料。”赫子佩想着,等过些日子马掌柜认得他了,也就不用千喜跑这趟远路了。

    “可是你又是摊子上的事,回来还要染布,这能行吗?”他这一倒下,哪儿也少不了子佩的事,想想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他还只有十五岁。

    “行,没问题,根儿现在也能染了,这染料也不用天天拿,隔三差五的才去一回,哪能抽不出这点时间。”

    “以前没他们俩,我们也过了,这多了两个人手,难道还过不出来了不成?爹,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养伤吧。”

    千喜依在床边百般劝慰,陆掌柜才宽了心,又将张师傅涨月钱的事说了。

    陆氏心里就揪得难受了,叹了口气,“这才缓过神来,他怎么就这样了。”

    “这不是没办法吗?”陆掌柜心里也不好受,自己以前就想着考功名,没跟着爹好好学手技,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倒是千喜想得开,笑笑道:“涨了就涨了吧,这以前不也这么过了。”说着又转身打趣赫子佩,“子佩哥见了那些婶子叔的,这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让他在嘴皮上再加二斤蜜,这一两把银子不就回来了吗。”

    赫子佩不好意思的搔着头,“哪能象你说的。”

    陆氏这才被逗笑,“这丫头,也不跟着你子佩哥好好学着点,就知道欺负人家。”

    第006章 自当家

    更新时间20091129 18:30:35字数:2263

    千喜整理着今天收来的布料,一块布一块布的对仔细对照着做下的标记,是哪家的布,要染什么颜色。

    赫子佩笑着送走了一个妇人,将手里的绸子递给千喜,“李家婶子给儿子娶媳妇用的,染大红色。”

    千喜接了过去,也仔细的写上了‘李家婶子,大红’。

    赫子佩看了看旁边木板上堆得高高一叠布料,“那些都记清楚了吧?”

    “你就放心吧,全记得清清楚楚的,错不了。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以后你自己来写。”千喜白了他一眼,这啥事,他都要操个心。

    “嘿嘿……放心,放心,我也就是问问。”他被千喜一瞪眼,马上服了软。在客人面前,他油嘴滑舌,能把哭的人说笑了,转眼又能把笑的人说哭。可一到了千喜这儿,就什么也不灵了,只得个傻笑。

    他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街上稀疏的几个来往行人,“也差不多到打烊的时候了,我出去会儿,一会儿来接你。”

    “你要去哪儿?”千喜追在后面问。

    “我去捡担柴。”赫子佩从桌角抽了条麻绳就走。

    “家里柴不是还多吗?”

    “我算着郑老爹家的柴不多了,明天根儿给他送染好的布去,顺便给他带些柴。”他走出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吩咐,“今天收的布多,你等我回来再收摊,别逞能闪了腰。”

    “知道了。”

    赫子佩见她答应了,才转身走了。

    千喜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等赫子佩回来,收了摊,回了家,听陆氏在厨房喊,“千喜,刚才鸡在窝里叫得厉害,你去看看,该是下了蛋了。”

    千喜应着,蹲在了鸡窝前面,伸手进去摸了摸,乐了,居然有两个蛋。

    掏了出来,走进厨房,将其中一个握在手里藏在袖子里,将另一个递给陆氏。

    陆氏正在给张师傅做饭,“刚才张师傅还说要喝两杯,我正愁没东西给他下酒呢。”拿了个碗,砸了能鸡蛋,麻利的搅动。

    千喜见瞒过了,还有一个鸡蛋的事,眼角带笑,“我去看爹去。”

    “都累了这一天了,去休息会儿吧。”

    “碍。”千喜应着一溜烟出了厨房,先将鸡蛋藏了,才去了陆掌柜的房间。

    晚上,千喜抓住端了洗脚水从张师傅房里出来的根儿,“子佩哥呢?”

    程根向房里弩了弩嘴,“在里面给张师傅捏膀子呢。”

    千喜拉下了脸,“累不死他。”在铺子上忙了一天,回来又染了几缸的布,这会儿还要服侍那老东西。

    把眼睛凑到门缝上往里张望。

    赫子佩正笑着给张师傅捏着肩膀,“师傅你真是神人,难怪谁都夸你手艺好,染出的料子光鲜。”

    张师傅被他这么一捧,有点飘飘然了,“是吗?都有谁夸我?”

    “周家的媳妇,沈家的嫂子,肖家的婶子,哎哟,这可多去了,哪能说得完。”

    张师傅脸上的横肉全舒展开了,笑得眯缝上了眼,“我能有这么神吗?”

    “当然有了,就拿今天的那块红绸子说吧,刚才我还在担心呢,那水都不烫,那绸子怎么染得上,可是那绸子一下水,就上色了。”

    “你懂啥,这种绸子,那水一烫,就皱了,色也就变了,这水温只能掐到……”张师傅说到这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住了口,转头看赫子佩,见他只是笑口盈盈的给自己捏着膀子,没有别的神情,才放了心。

    等张师傅转开了头,赫子佩抬起头看见门缝里向他招手的千喜。

    不露痕迹的又给张师傅捏了几下,见他有了睡意,才道:“师傅,这天也不早了,您早些休息。”

    张师傅闭着眼,点了点头,扬了扬手,示意他出去。

    赫子佩放轻了脚步,出了屋,掩上门,拉着千喜远离了张师傅的住处,才小声问千喜,“有事?”

    “你也不嫌累,累了一天了,还巴巴的来服侍他。”千喜拉起袖子,拭着他额头的汗,撅着小嘴,瞪着他,但看着他脸上的倦容,又不忍心再骂。

    “嘿嘿,这不难得收一回绸子吗?”赫子佩看着她绢美的面容,心里暖暖的,一身的疲惫顿时减轻了不少。

    “问到了?”

    赫子佩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

    千喜意会了,轻笑着,“你真行。”

    “嘿嘿!爹娘都睡下了?”他望了望陆掌柜的房门,“爹的腿今天痛得厉害吗?”

    “爹说好了不少,不大痛了。”

    “那就好,不早了,你也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千喜点了点头,将煮熟的鸡蛋塞到他手里。

    赫子佩看着手里还有余温的鸡蛋,“你有吃吗?”

    “我吃了,这是给你的。”千喜垂下眼帘,不让他看到她撒谎时眼里的慌乱。

    “娘知道吗?”

    “娘知道了,这还不到了老东西肚子里了,让你吃就吃,哪来这么多废话。”千喜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转身回屋了。

    直到千喜进了屋,赫子佩才笑着用大拇指轻轻抚着手里的鸡蛋。

    进了屋,剥了蛋壳,放在鼻子闻了闻,吞了口口水,拍醒睡得正香的程根,把鸡蛋递给他,“给。”

    程根睡眼朦胧的眼,瞬间睁开,“哪来的?”

    “千喜给的。”

    “你给了我,你自己呢?”

    “我吃过了,这是你的。”

    程根这才欢欢喜喜的接了过去,咬了一口,一想,不对。刚才还看到千喜呢,如果是给自己的,刚才就该给了,抬起头看向赫子佩。

    “好吃吧?”赫子佩,看他吃的高兴,打心里高兴。

    “好吃,不过子佩跟我一块吃,就更好吃。”说着,将手里的大半个鸡蛋递到他嘴边。

    “我吃过了,你吃吧。”赫子佩不舍得吃。

    “你骗我呢,刚才千喜姐问你在哪儿,还是我给她说的,你在师傅那儿。”

    赫子佩知道瞒不过去,坐到床边,“你正身体呢,该补补。”

    “你不是也在长身体吗,而且你每天没黑没白的累,更该补补,你不吃,我也不吃了。”程根硬是把鸡蛋放在他嘴边,赌着气。

    赫子佩也知道程根的性子有多倔,只得道:“好,好,我吃,我吃,还不行吗?”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

    程根这才又高兴了,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把那大半个鸡蛋吃了。舔着唇回味无穷,“能再有一个,多好。”

    赫子佩拍了下他的头,“美得你,睡吧。”

    程根滑躺下去,侧身看着在身边躺下的赫子佩,“子佩哥,你天天这么累招来的生意,可挣的钱全进了师傅的口袋,我们饭都吃不饱。”

    “睡着,相信我,以后会好的。”

    “嗯,我信呢。”程根又舔了舔唇,心满意足的睡了。

    赫子佩却睁大着眼,把手枕在脑后,不知想着什么。

    第007章 两小无猜

    更新时间20091130 18:25:31字数:2017

    千喜看着眼前的小河沟,揉着已经走得酸痛的膝盖,秀眉拧在了一块,“这一会儿功夫怎么就涨水了,刚才还能看到垫脚石。”

    赫子佩左右看了看,也没有地方可以垫脚,要过小河,只能趟着水过了。放下手里的染料袋子,脱掉鞋子,挽高裤脚,微蹲下身,对身边的千喜道:“上来,我背你过去。”

    “我自己能趟过去。”千喜弯下身,脱了鞋子,脱下袜子,纤细白嫩的小脚上起了好几处水泡,泡得老高。踩在鹅卵石上,水泡顿时崩破了一个,疼得她吸了口冷气。

    赫子佩看着她脚上的水泡,心痛了,一个姑娘家走了这许久的路,真难为了她,拦住正要下水的她,“雪水化了不久,这水凉,你踩这冷水,别落下什么病根来,快上来。”

    “你趟不是也凉吗?”

    “我一个男人,怕什么,哪来这么多磨蹭,叫你上来就上来。”

    千喜脚上也实在痛,又经不住他催促,伏上了他还略显单薄的后背。

    赫子佩将自己的鞋子递给她拿着,站直了身,将她往上耸了耸,找到最佳的位置,拧起地上的染料袋子,小心的摸下了小河沟。

    小河沟的水虽然不太深,但也没过了膝盖,有点刺骨的寒冷。

    过了河他也不把她放下来。

    “子佩哥,你放我下来,抹干了脚,把鞋穿上,别受了凉。”

    “这点凉,哪能就凉了我了,爹娘没收下我之前,下大雪,也只有那么一条破单裤,那才叫冷呢。”子佩又将千喜往上耸了耸,“碍,话说回来,如果那晚没你给我的那个红薯,我可能还挨不到你下门板。”

    “你还记着呢?”

    “怎么能不记着?我得记一辈子呢。俗语有说,受人点滴之恩,必定涌泉相报,何况这还是救命之恩。”

    千喜咬着唇瓣,抿嘴笑了,“那你也放我下来,你也走了这许久的路了,也累了。”

    “不累,你脚上全是泡,也走不快,回去晚了,娘又该担心了。”赫子佩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快没入西山,更加紧了步子,免得等天黑透了,在前面林子里遇上狼。

    “子佩哥,你说咱爹的腿真能好吗?”在医学并不很发达的古代,再加上又是偏远的小镇,也没什么好大夫,这伤筋动骨,也实在不是小病。

    “准能好。”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爹是好人,还得等着赶明享我的福呢,这腿怎么能不好。”

    “你这是什么歪道理,再说了,爹以后也是跟着我的,怎么能享你的福。”

    “嘿嘿……我说享我的福就会享我的福。”赫子佩傻傻的笑着。

    千喜虽然觉得他的话纯粹没有依据,但心里却是甜蜜蜜的,“明儿,我也帮你一起染布吧。”

    “你又不会,染啥布。”

    “不会可以学啊,我学会了,多个人手,你和根儿也能轻松些。”自从有了赫子佩和程根,张师傅月钱虽然涨了,但却做起了甩手师傅,每天关了门调好了色,余下的重活全丢给赫子佩和程根。

    陆掌柜伤了腿,他又要去摊铺上接生意,回了家又要染布,里里外外的忙,没有片刻的空闲。虽然程根帮着跑腿送料子,但大大小小的事,始终是离不得他。

    别看他随时乐呵呵的,千喜暗暗看在眼里,哪里不知道他是咬紧牙关硬撑着呢。

    “那些全是粗重活,一个女孩家,学那些做什么,有我和根儿足够了。”

    大男人主义,千喜撅着小嘴,小声嘀咕。

    “你说啥?”他没能听清楚,侧过脸来问,残余的夕阳给他的侧影镀上一层金光,越发显得俊郎。

    “没啥。”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千喜知道他虽然好脾性,但认定的事却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说不让她学,就不会让她动手。

    春去秋来,转眼一年过去了。

    大和染坊的生意在赫子佩和千喜的张罗下红火起来了,凑了钱盘下了隔壁家快要倒闭的染坊商铺,自己捣鼓着粉了墙,又将原来的旧家俱重新漆了遍。那破旧的小铺居然被他们焕然一新了。

    这一有了门面,来往的客人也就更多了,虽然对对面‘福通染坊’的生意影响并不太大,但王掌柜心里已经不大痛快了,对着‘大和染坊’的方向呸了一口,“这咸鱼还会翻身了,我到要看看这上了岸的鱼还能蹦多高。”

    虽然赫子佩早就打好了主意,和卖染料的马掌柜熟络了,就不让千喜跑步遭罪了,但不让她再跑的话,却一直没肯说出口。不知咋的,就是喜欢陪着她走这段路,听她在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东道西。

    仍然每次都是自过那条小河沟开始,就背着她回家。

    有一次千喜问他,“子佩哥,你背着我不重吗?”

    “重。”

    “重,你还背?”

    “习惯了。”

    千喜伏在他肩膀上,低声的问,“那以后,我老了,你还背我吗?”

    “背,背到我背不动为止。”赫子佩心里趟过一条温泉。

    千喜笑着闭上了眼,听着树上的蝉叫。

    “千喜……”

    “嗯?”

    “我有点儿事,想跟爹商量,就是不知成不成。”

    “什么事?”千喜见他说的慎重,睁开眼,紧盯着他的侧面。

    “我想让爹把张师傅辞了。”

    “把他辞了?”千喜惊叫了一声。

    “这个人心术不正,又太贪了。我打听过了,‘福通’是好的师傅也就三两银子。他这后来又找爹涨了两回月钱,都涨到五两银子了,还不满足,这个人根本喂不饱。”

    “可是把他辞了,这染布的事……”

    “他那点本事,我早学会了,我染出来的布比他染的还光鲜。再说爹的腿也好了,虽不能用力,但每天都让根扶着去铺子里坐着,根本不用担心这人手的事。”

    “我看成,就不知咋爹那个菩萨心肠,狠不狠得下这心。

    “你觉得成,我就去跟爹说去。”

    “成,你说去。”千喜也极不喜欢那个一天到晚色眯眯往她身上乱看的张师傅。

    第008章 逼亲

    更新时间2009121 18:18:52字数:2448

    陆掌柜盘腿坐在床上和妻子对着油灯直叹气。

    “他爹,你看这怎么是好?”陆氏愁得脸上都可以拧出汁了。

    “唉,我这不是正在想吗?”他想了这一晚,都没想到办法。

    “张师傅这一把年龄了,怎么就要打咋家千喜的主意呢,说什么也不能把千喜给了他,再说千喜还差半年才十五。”陆氏听得咬牙切齿。

    “唉,今天我还没直接回绝他,他就染坏了两匹布,这是在给我们下马威。一会儿子佩回来,还得跟他商量着怎么赔人家的布,唉,看这事!”陆掌柜的气得拍着身边的床缘。

    “你看这样成不?我们就跟他说将千喜许了子佩了。”陆氏向前凑了点,小心的问着。

    “他不就是怕千喜到了十五,我们许给子佩,才巴巴的赶着现在抢着先订下来吗?”

    “那我们干脆让他走吧。”陆氏拉住丈夫的手腕。

    “让他走?那我们染坊啥办?”陆掌柜愁得直摇头。

    “要不我们出钱请人给他张罗一个,前几天我还听罗婆子说西村有个寡妇,两年前死了男人,一个有带着个孩子,张罗着想找个呢。那寡妇还没我大,和张师傅的年龄也登对。”

    “娘子,你怎么就没看出来,他这是看上我们家千喜水灵了。”

    “我哪能看不出来?难道我们女儿出落的水灵,就该遭这个罪吗?”陆氏眼圈红了,“谁家不盼着女儿长得好,以后能找个好婆家,我们千喜长得好,倒不对了。”气丈夫拿不定主意,摔开他的手,没好气的道:“你敢答应了他,我就带着千喜去要饭也不回这个家了。”

    “看你说的,我这不正在想办法吗?”陆掌柜见妻子火了,急了,还要再说,被妻子扯了扯袖子,转过头,见千喜愣在了门口,显然听到了他们刚才说的话。

    “你们回来了?我给你们温着饭菜呢。”陆氏站起身准备往厨房走。

    千喜涨红了小脸,竖着秀眉,“我去呸那老东西去。”一甩头就要往外走。

    陆氏忙上前拉住,“千喜,你不能去。”

    “我就去,他炸着我爹身上的油,还不满足?把这人连肉带骨头都要吞了。”千喜挣着要往外走。

    陆氏是怕事的老实人,忙将她紧紧抱住,“千喜啊,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了,你爹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听见就听见了,怕什么。”千喜故意扬大了声音,“我还没十五,他的年龄比我爹还大呢,他凭什么啊他?”

    陆氏忙去捂她的嘴,“千喜啊,你是姑娘家,这话说不得,人家听见了,会说你没有贤淑之德的。”

    “这时候,还怕什么人家说啊。”千喜又急又气,泪珠在眼眶里转了圈就滚下来了。

    陆氏更是心疼的,扯了袖子给女儿抹泪,回头骂丈夫,“就怪你没本事,让女儿跟着我们受这个气。”

    陆掌柜心里也不好受,重重的“唉”了一声,拍着大腿,“这叫什么事啊。”

    站在门口的赫子佩拉了拉千喜的袖子,“千喜,你先别急,让我跟爹谈谈。”

    “你有办法?”陆氏知道赫子佩主意多,眼里升起了希望。

    “嗯,娘,你也别急。”

    千喜想起在路上他说辞张师傅的事,顿时冷静了,“你可要跟爹好好说。”眨巴着大眼睛,眼里全是期望。

    赫子佩朝着她认真的点了点头,没有一丝优柔寡断。

    千喜这才笑了笑,让开了门口,等他进去后,反手掩上了门。

    陆掌柜见赫子佩神色淡定,暗喜,这小子有主意了。

    赫子佩招呼着陆氏坐到陆掌柜身边。

    陆氏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试探着问,“子佩啊,你什么主意?”

    赫子佩没直接答她,走到桌边端起桌上的陈茶,泼了,重新倒上新茶,转到床边上,恭恭敬敬的面对着陆氏夫妇,平举着茶碗,‘扑通’的一声跪了下去。

    陆氏夫妇懵了,对视了一眼,陆氏伸手来拉他,“孩子,你这是做啥,快起来说话。”

    赫子佩僵着不起来,“爹娘,给我三年时间,三年,我一定把大和做成太和镇第一染坊,到时请爹娘将千喜许给我,我以后就是您们的亲儿,生在陆家,死在陆家。”眼里真诚没有一丝玩意。

    千喜没想到他直接向爹娘提亲,羞得耳根子都红了,用手捂着脸,从指缝里偷偷看他。这两年来,他比刚来的时候高了,壮了,体态修长,模样也更加的俊郎。加上这两年他对自己的处处照顾,心里早一百个愿意。又偷偷看向爹娘,唯恐爹娘摇一摇头。

    陆氏听了他这话,鼻子一酸,泪就下来了,“孩子,起来再说。”

    “爹娘不答应,子佩就不起来了。”他将茶水端得平平的,没有一点抖动。

    “孩子,你就是不说,我也琢磨着等过两年,把千喜许给你,只是不知你的心意。”

    赫子佩看了看依在母亲身边的千喜,俊脸红了,所有的心意全在眼里,“我一定会对千喜好的。”

    千喜放开手,红着脸和他对视。

    陆氏拉了袖子抹了泪,转过头对陆掌柜的道:“千喜他爹,你倒是说句话啊,不能让孩子总这么跪着。”

    陆掌柜的心里也是激动,但终归是个男人,觉得住气,把腿从屁股下拿出来,坐直了身子,“这张师傅那儿,怎么办?”

    “咱把他辞了。”

    “可是他在我们家这么多年了……”

    “爹,狼仔养大了是要吃羊的,好心也得看对谁。”

    陆掌柜的不置而否,他哪能不知道张师傅贪得无厌,“可这请人也不容易,这太和镇染坊师傅也就那么几个,另外的都被别家包着呢。”

    “布我来染。”

    “你有把握?”陆掌柜诧异的看着他,“这事开不得玩笑。”

    赫子佩点了点头,盯着陆掌柜,将碗递到他面前,没有退意。

    陆掌柜看了他好一会儿,嘴角泛开笑意,那抹笑意越扩越大,布满了整张脸,接过他手中的碗一口气喝了大半碗,递给陆氏。

    陆氏也一仰脖子喝了。

    千喜的脸更红了,背着陆氏夫妇,深深的看了赫子佩一眼,打了个唇语,“三年。”

    赫子佩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千喜跑着去了里屋,扑到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低声呢喃,“子佩哥,三年,我等着。”

    陆氏喜的泣不成声,拉着赫子佩,“儿啊,起来吧,我们信你能成。”

    赫子佩又给陆氏夫妇磕了三个头,才站起来。

    程根呆站在门口,贴着门听里面的谈话,见赫子佩出来,正着脸色,捶了他胸脯一拳,“你以后敢对千喜姐不好,我揍你。”

    赫子佩笑着受了他一拳,“我不会给你机会。”

    两人有说有笑的回房了。

    “相公,当年行了一回善,留下了子佩,现在却救了我们一家子啊。”陆氏抹干净眼角的泪,压在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陆掌柜看着关上的木门,意味深长的道:“这小子成啊。”站起来,拉平身上的衣角,“是该去找张师傅了。”

    第009章 不怀好心

    更新时间2009122 18:27:47字数:2053

    福通染坊门前冷冷清清。

    王掌柜眼红的望着对面门庭若市的大和染坊。

    一个妇人挟着卷布料走过,他马上跳了出去,“嫂子,你染布啊?咋哥又给你捐好料子回来了?”

    妇人也不看他,仍朝大和染坊走。

    “在我这儿染吧。”王掌柜追着不放。

    妇人停下了,“这还奇怪了,这过去你不是嫌我给的钱少,不接我的吗?我记得你还说什么一年没两块料子的事。”

    “哪能有这事,我怎么能说出那话。”王掌柜的有些尴尬。

    “王掌柜,你可是贵人多忘事,可我却记着呢。再说了,人家子佩染出来的布又光艳,还不掉色,我没理由不去他那儿啊。”说完抬脚进了大和染坊。

    赫子佩忙从柜台后迎了出来,“婶,您来了?”一边给妇人搬着凳子,一边向里面叫着,“千喜,给婶倒杯茶来解解渴。”

    妇人满脸是笑,扬声叫道:“千喜,别忙了,我这才出来,也不渴。”

    千喜端了茶出来,“倒杯茶能忙着啥?”

    妇人笑着接了,喝了一口,“这几年都不知该怎么谢谢你们,全是子佩和根儿帮着挑水砍柴的。”

    千喜看了看子佩,笑道:“婶,他有力气,你跟我们客气啥。”

    妇人拉着千喜的手,凑上前问,“闺女,你们这啥时候办好事啊?”

    千喜脸上飞了红,“急啥。”

    “话不能这么说,这么好的小伙子,长得俊,人又聪明能干,多少姑娘眼馋着呢。”

    “谁家的姑娘要,他爱去就去呗。”

    “嘿哟,这丫头。”妇人笑着打了她一下,又转头问赫子佩,“你啥时娶我们千喜啊?”

    赫子佩搔着头,嘿嘿傻笑,“快了,快了。您这布是想染啥?”

    “我也没啥主意,你就自己看着染,合我穿就行。”

    子佩拿出些染色小布样,挑了一块葱绿色的,递给妇人,“您看这色怎么样,这色抬皮肤,穿上身,人显得精神。”

    妇人一看就喜欢,“行,你说好就好。我这就不耽误你了。”站起身,还没出门,又有人挟了布卷进来。

    王掌柜的转回自己铺子,拿起桌上的茶壶,就着嘴喝,却是干的,狠狠的顿在桌上,“都是些饭桶。”

    王夫人忙迎了上来,帮他倒了茶,“这又骂谁呢。”

    王掌柜又望了望对面,“唉,我怎么就捡到不到这样一个伙计,我们这儿养了一堆饭桶,只知道吃,没点屁用。”

    店里的伙计们,将身子缩了又缩,生怕惹火上身。

    前些日子生意好,掌柜的天天就想着歪念,盘算着娶甑家的寡妇做小,那寡妇才二十出头,也没生养过孩子,不光是模样水灵,身材更是丰润得紧,胸大,屁股大,小腰却是一握,没少让镇里镇外的男人流口水。

    王夫人平时看着软弱,其实是有心眼的人,哪能不明白,一旦那甑家寡妇进了门,近两年定是要受宠的,再说自己已过三十,皮肤也黄了,虽说是正室,却也难免要受到丈夫冷落。

    本来就为这事范着愁,可巧‘大和’上来了,这不旦上来了,还把自家的生意挤兑得快没地站了。

    当时就想给丈夫出点主意的,接着发现,这么一来,掌柜的反而没心思理会甑家寡妇的事了,竟在这一事上,反而帮了她。

    于是到嘴边的主意,生生的给咽了回去,直到前两日甑家寡妇嫁了临村的一个木匠。

    王掌柜也就死了心了,王夫人更是放了心了。

    见丈夫又在为‘大和’发脾气,也不恼,陪着笑,“不过是个毛没长硬的小子,犯得着伤这么大神吗?”

    王掌柜正在气头上,听了这话当然更不中听,将手里的紫砂壶重重的顿在桌上,瞪大了眼,“屁,你就知道说风凉话,平时见你主意不少,这些日子要用得上你的时候反倒哑了,有能耐,你拿个法子出来,收了他。”

    王夫人嘴角勾起,露出一股邪笑,“这明着不行,难道不能来暗的吗?”

    王掌柜‘呲’了一下牙,歪了歪嘴,又‘啧’了一声,看了看周围,伙计们早溜开了,也没人能听到他们谈话,才压低声音,“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找土匪做了他,但轻了不顶事,重了,那酸秀才肯定要告在衙门去。那秀才又和知府有同窗之议,关系不错,闹大了,肯定不肯罢休的,到时我们一样脱不了身。”

    “你傻吗?直接弄了子佩那小子,当然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可是……”王夫人歪着一边嘴角,笑了笑,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王掌柜来了精神,凑上前,“你有啥主意?直说,少在这儿卖关子。”

    王夫人就是抿着嘴笑,不说话了,慢腾腾的端起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悠悠哉哉的喝着。

    王掌柜急了,一把从她手中压了杯子,拧了拧眉头,“你到底要啥,玉锣?金钗?苏杭丝锦?你说,少在这儿装模作样。”

    二十年夫妻,他能不知道她那点心思?不过是想借这机会讨些好的。

    “这些,我都不要。”王夫人拍平了衣衫上的一个褶皱,假装叹了口气。

    王掌柜有些懵了,她平时不最爱材吗?“那你要啥?”

    换成以前,她铁定借机要一大堆的金银首饰,填充自己的小金库,但经过了甑家寡妇的事,她知道最重要的还是地位,“我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

    “哪两个条件?只要我做得到,别说两个,十个都答应你。”现在赫子佩就是他的心头刺,还能有什么事重要得过摆平赫子佩?

    “这第一,我要老爷两年内不纳妾。”甑家寡妇的事虽然暂时平了,谁知道下个又是谁?不如乘早断了他的心,虽然只开了个两年,但下次再遇上个什么事,又再一个两年,这样一个又一个的两年……

    王掌柜心里就一紧了,又‘哧’了下牙,但心一横,不就两年吗,大不了不往家里引,再说家里还放着几个小呢,“依你,那二个条件又是什么?”

    王夫人眼里闪过一抹笑,“这第二嘛……我要你卖了珍娘……”

    第010章 真真假假

    更新时间2009123 18:10:53字数:2103

    王掌柜的牙根一酸,周身都不自在了,这个珍娘是一个月前才在人贩子手上买来的,当时是那贩子差了他的赌债,一时间又拿不出钱来,就把珍娘给了他了,与其说是买,到不如说是赌来的。

    当时他听人贩子说拿人来当赌债,还不想要,后来一想,听说这个珍娘是他一直不舍得卖的,想必也有些长处,便勉强跟着去看了。

    哪想这一看,就对上了眼了。

    珍娘才二十二三岁,长得柳眉杏眼,皮肤更是白嫩得象是一掐就能出水,又不象十来岁的小姑娘不解风情,一顾一盼间风情万种。

    路上盘算着和人贩子讨价还价的心早就飞到九宵云外去了,暗赞人账子果然好眼光,收着这么好的一个货色,也难怪他不舍得拿出去卖,一直自己留着享受。

    再看人贩子正呆呆的看着珍娘,一脸的不舍得,唯恐人贩子后悔不肯抵了。

    二话不说,将债条塞回给他,带了人就走。

    那珍娘也是被人贩子拐来的,带在身边已有近两年时间。

    人贩子脾性不好,又爱赌,每次赌输了回来就打她,这日子过得也不舒坦,如今有人要领她走,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只是不知这新东家为人如何了。

    不过对她来说,就算是出了狼|岤进虎窝,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到了王家一看,竟是个家境殷的人家,而买自己的人,还是正正当家的。心里一转悠就知道自己是踩到狗屎了,使着浑身的本事,见缝就钻的硬往上贴,盼着有朝一日能被他名正言顺的收了房。

    可惜她时运不好,王掌柜的领了她回去,睡了一次,便遇上染坊上里烦事,这事也就搁下了。

    王夫人暗里看在眼里,哪能不恨,又发现这珍娘来了家里才一个来月,便有些害喜的反应,心里就琢磨开了,万一当真生下个一男半女的,她这妾就纳定了,早动了拽她的心思,只是一时间没找到借口。

    好在这些日子王掌柜日日忙铺子上的事,珍娘一直寻不到机会把害喜的事告诉他。

    偏这时候,人贩子不舍得珍娘,偷偷来看她。其实二人见面并没怎么着,不过是人贩子问问她过得是否还好,毕竟珍娘跟了他两年,心里总还是惦记着的,那天一时冲动,把她抵了出去,事后也后悔,不过白纸黑字,也容不得他反悔。

    然而无巧不成书,就这么站在后门边说了几句话,就被王夫人给撞上了。

    当时王夫人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看了珍娘一眼,就扶着丫环进屋去了。

    珍娘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这下肯定落下了什么话根了,忙打发了人贩子,关了门,跟在王夫人后面,急得脸色煞白。

    跟到王夫人屋外面,丫环一摔帘子进去了,她站在了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低眉垂眼的道:“夫人,我跟他什么事也没有,就说了两句话。”

    王夫人正坐上坑,端起丫环送来的热茶,慢条斯理的吹了半天,喝了一口,透着门帘缝扫了眼在门外急得搓手的珍娘,嘴角抿开了笑。

    直到那盏茶喝得差不多了,才使了个眼色给丫环,“让她进来吧。”

    珍娘进了屋,直直的就跪在了王夫人面前,“夫人……他只是来给我带个话,我们什么事也没有……”

    王夫人接过丫环递来的手炉,笑眯眯的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说你们有什么了?”

    珍娘愣了愣,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解释,王夫人的确是什么也没说,她这么做把没有的事给说成有的了,越描越黑。

    王夫人懒懒的升了个懒腰,站起身,往里间走,“我在外面忙了这大半天了,也累了,也要小睡会儿了,你也回屋去吧,省得老爷回来看到你杵在这儿,还以为我怎么对你了呢。”

    珍娘这才爬了起来,抖平了裙子上的褶皱,目送王夫人掀了帘子进去了,才忐忑不安回了自己的屋子。

    又再说王掌柜的,刚尝过珍娘的味道,那女人象是水做的,一碰就软了,让男人感觉象是掉落进了绵花堆,要有多爽快就有多爽快。

    这还没回过味,王夫人却要他卖了珍娘,这不是在他身上割肉吗?再看王夫人,虽然一副历来顺受的样子,但眼里却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心里就有些烦燥,“她只是一个下人,又碍着你啥了?你巴巴的要把她往外拽。”

    王夫人早料到了他不会肯,将他喝剩下的茶脚泼了,又重新倒上热茶,“相公,我这可是为了王家的声誉着想,也是为了您的面子着想。”

    “扯蛋,她一个妇人家,能和王家声誉扯上什么关系。”他与王夫人夫妻多年,哪能不知道她从来就容不下人的。

    碍着她娘家的势力和财力,以及她的的头脑在生意上能给他出出主意,所以家里虽然纳了几个妾,却也不敢宠着,她才算勉强容下了。

    可是这个珍娘可真把他迷上了,又哪里肯就这么放了。

    “相公,你天天忙着生意,家里的事过问的少。那个珍娘是带着种过来的……”她说到这儿,停下了,去接他手中的茶杯。

    “什么?”王掌柜手一抖,半杯茶,又泼了大半出来,溅湿了衣衫,但转念想,这孩子会不会是自己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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