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喜事第49部分阅读
名门喜事 作者:rouwenwu
曲元和他师父都曾说过,这对—后的子嗣并无影响,但我总觉得这事也没个准的,或许真是我的问题,所以,你就别琢磨那么多了。孩子的事,能有最好,若是没有,也无须在意,上官家的香火已有大哥和子墨他们继承,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白文萝微怔,没想他会将这说出来,心里一时稍稍松了口气。其实她之前也曾这么怀疑过,只是这事对男人来说,应该是很难以启齿,所以她从未有——丁点这样的意思显露,然现在他就这么轻轻松松地道了出来。。。。。。
只是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到底是谁的问题,都必须经过实践才能得知。如今这样,有谁会为是男人的问题!
“你,出生的时候怎么回带上胎毒的?”白文萝听,沉默了仵久,然后就抬起头看着他问道。她一直就不知道他生母是谁,这一年多来,也从未听人提起过,就似乎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估计是我母亲怀我的时候,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吧,以至于一生下我她就过世了。”上官锦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就将身子滑了下来躺下,接着道:“好了,睡吧,那些事情不用想那么多,我若不愿,谁也逼不得。”
自那一夜的谈话后,上官锦算是表态了,但白文萝心里想的却是更多了起来。或者说,她的心开始有些混乱起来,有种理不清的感觉混淆着她,想得越多,就越觉得迷茫。明明是能看得清这以后的路,却不知为何,有种走不下去的感觉!她很明白,关于子嗣,无论是她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或者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她没有怀上身孕之前,就要一直面对让不让别的女人进来的事。上官锦目前是会拒绝,但是两年后呢?三年五年后呢?谁能保证自己的想法永远不会变,特别是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时代。如果她真的命中无子,如果她还想在以后的日子继续站得稳的话,最终还是要她开口让人进门的。。。。。。
白文萝轻轻叹了口气,即便一一一她能有自己的孩子,那以后的日子,也不见得能完全逃开这些事情。
伺奉王妃,管理妾室,教养子嗣,处理内院的杂事,拿捏好亲戚间的人情往来。还有在外,同别人说话总得说一半藏一半,无论开不开心,脸上一定得挂着得体的笑容。无论什么时候,说话都不能大声,不管心里多么不痛快,也不能喊出来一日复一日,永不停歇的小心算计,生怕行错一步,说错一句。
而她从始至终。所有的一切,都是系在那个男人身上,完完全全依附于他。他是她的靠山,为了保有在他心中的地位,必须全身全心的围着他。在这府里,小心翼翼,循规蹈矩地过着日子。这样的一场战斗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一辈子!
这就是她的价值所在,这不是早之前就算好的吗,她也一直是这般一步一步地走着,可为何现在心里会忽然觉得不甘!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一日比一日强烈地笼罩住她,像是慌,像是迷茫,像是找不到归属感嫁给他依附于他,是她费尽心思,一步一步的算计后终于得以实现的事然而现在,她竟无法接受自己永远只能倦“附于他的事实!”
原是她早就算好的一直棋,然下了一半后,她忽然不想再落子了!很想干脆把棋盘整个掀翻!这样的情绪太可怕。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波动,陌生得让她觉得恐惧!
王府的日子依旧如常,平静而琐碎,每个人都在默默做着自己的事。而王妃自那次与她说了这事后,就再不曾提起过。然这段时间来,一种找不到发泄口,理不清缘由的沉闷情绪,无形中将她整个柬缚住。一直到六月初的时候,白文萝才终于真真正正想明白,自己纠结这一切的原因。
每年的六月,京州的贵族都会相邀外出打猎,时间差不过有两个月的时间,因此大多数人都带上眷属前往。去年上官锦因受命在家思过,所以没有去,而今年,大家自然是不敢将他落下的。
白文萝站在帐篷外看着前面一骑骑意气风发的京州贵族,此处是距京州四十里外的皇家狩猎区。成片的草原,如织锦一般,风一吹,翻起一色的波浪,深深浅浅的颜色,一直滚到天边,连接着那已被夕阳染上金边的白云,奇莫无比。
而这如连城一般的营帐后面,则是绵延的青山,侧面还有一片不算茂密的树林,虽那山上也有不少猎物,但是狩猎的话,还是野地和树林里较方便——些。因此这里一落营,趁着天还未黑,男人们就迫不及待地跃马而上,扬蹄而起,甭管是不是正经打猎去,那也先得是纵马驰骋一番,才不负这一路来的期待之情。
此次夏猎,前来的皇亲贵族众多,白文萝就瞧见不少熟悉面孔。其中最惹人注目的就是恭亲王了,在这一群人中,他的排场最大,车马最为华丽。陪着前来的除了恭王妃和一位侧妃。另一位,却是令她有些意外了,竟是三年前见过的景阳公主。她嫁到康王府后,就从孟氏口中听说景阳公主两年前嫁给南方的一位郡王,没想今日会在这见到她。
白文萝看着从前面的帐篷里走出来,一身华服的贵妇人,心中一时有些惋惜。再见不到当年那穿着一身火红色骑马装,眉眼带着几分英气,甩着马鞭,在雪地里骑马驰骋的张扬女子。
“当年看到你的时候一点都没想道,你居然会嫁给锦二哥,还是皇上给指的婚!”景阳也是瞧见了白文萝,于是就抛下那边正同她叙旧的贵夫人,朝白文萝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眼,然后说道。
“好久不见。”白文萝笑了笑,点了点头,一时有些犹豫,不知是该称呼她为公主,还是郡王妃。
“照理,我该称你一声舅母可对,只是你比我还小一岁呢,这叫着也别扭,还不如就相互叫名字吧。”景阳公主笑了笑,解了她的难,就接着问:“锦二哥呢,怎么这一来就将你给丢下了?好些年没见他了,我正想找他说两句话儿呢!”
“在那边呢,刚恭亲王等人邀他去比试一番,没瞧见大家都跑到那边凑热闹去了吗。”白文萝说着,就指着远处的几个影子示意了一下,只见那几个影子越跑越远,大有不决出高下势不罢休的挥。
“难怪,我来晚了,刚刚还想那边怎么那么热闹。”景阳顺着她所指,往那瞧了——眼,然后就收回目光,瞧着她问道:“当年曾说过,要教你骑马的,结果我却是食言了,如今你可是会骑马了吗?”
“还比不上公主。”白文萝笑了笑,含蓄地说道。
景阳又打量了她一下,忽然就叹了一声:“你也是变了,果然,这嫁为人妇后,想不改变都不行!”
“变了?”白文萝一时有些不解。
景阳笑了笑,眉眼间有几分落寞,一会才说道:“记得当年见到你的时候,虽然话不多,但瞧着就是清清楚楚的一个人,如今,竟要变得与她们一般了!”景阳说着,就朝那边那几个聚集在一起,一边攀比,一边指指点点的贵夫人,然后又接着道:“我也是变了,以前总不屑与她们多说一句,如今,竞要特意找上去寒暄几句。”
白文萝听得怔住,说不出话来。景阳回眼看她,就笑道:“算了,不说那些了,这天底下哪还有谁是一成不变的!难得来这一次,你跟我来!”景阳说着就伸出手,拉着她往自己的帐篷那走去。
第四十三章 搏杀苏醒
景阳将白文萝拉到自己的帐篷内,然后让自己的侍女和白文萝身边的丫鬟都候在外面,并交代了,没有她的吩咐不许进来打扰她叙旧。“郡王没在?”白文萝要进帐篷前问了一句。“嗯,他过来的半道上,忽然有事又反回去了,估计得明儿才能过来了。我本还想趁着这机会,找几个意气相投的好好纵马驰骋一番。谁知那些女人,一个个过来,就只是为看住自己的男人。哼,男人是过来是狩猎的,女人过来却是为了守住男人!”景阳拉着白文萝进了帐篷后才开口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但声音却是刻意压低了些。白文萝瞧着她说这话时,眼中带着几分怨气。忽然想起前段时间从孟氏口中听说,景阳公主去年曾怀过一胎,却在四个月大的时候不小心流掉了!随即郡王身边的一个小妾接着就给怀上了,算着时间,这会差不多到了产期,难不成那郡王半路返回是为了那小妾的事。白文萝瞧着景阳面上的神色,心里隐隐这么怀疑着,因而一时也不好开口接话。
景阳也没想要她接话,拉她进了帐篷后并没让她坐下,而是拿出一套黑色的骑马装扔给白文萝,自己则拿出一套白色的骑马装,随即就一边动手换一边接着道:“换上,咱俩比一场去!”
“你一一”白文萝拿着那套黑色的骑马装,迟疑地瞧着已经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一半的景阳。虽没有规定说随行的家眷不可骑马,但是她们两人这般出去的话,指定会惹得大家指指点点,看着倒像是作秀一般了。
景阳瞧了她一眼道:“别担心,我后面早已准备了两匹马,原是郡王和我的。我们直接从后面出去,不理那些七嘴八舌的人。营帐后面就两个侍卫,我刚刚已经让人打点好了,之前原是想自己出去跑一跑的,既然碰到你了,就陪我一会吧!反正这会大家都在前面呢,没有谁会注意到后面的。而且我帐篷外面还有侍女和你的丫鬟候着,就是有人想到,也只当你跟我在里头叙旧呢。一会我们跑一圈回来,再将衣服换了,谁也不知道。”
白文萝原是想要拒绝了,她终觉得这样不妥,然却被景阳接下来的话,让她改变的注意。
“你难道就真想将自己完完全全变成外头的那些女人一样!若是那般,我也不强求,一个心被牵住的人,是无法真正享受得到风和速度带耒的快意!”景阳换好骑马装后,又将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别再腰间,然后拿起一支乌黑的马鞭,放在着手里轻轻摸着,挑着眉看着她说道。白文萝顿时发现,那个带着几分英气,神采飞扬的女子又回来了。
于是两人相—互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然后就从那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她们出去时,那后面果真没有瞧到侍卫的影子,就只两匹马栓在那。景阳骑的那匹依旧是她当年的雪影,而给白文萝骑的则是一匹通身皮毛漆黑发亮的乌骓马,亦是难得的神骏。只是那马个头太过高大,白文萝翻身上去的时候还好,然当她真真正正坐到马背上时,才发觉她的两脚刚勉强能够得到下面的脚踏!幸而这匹马的性子还算温和,估计是平日里被驯得很听话了。因此去仅拉着缰绳调整了几下,又有景阳在旁边帮忙,这匹马侯乖乖让她骑在背上了。
“怎么样,要不就跟我换一下。”景阳虽是这么说,但是她还是舍不得将自己的雪影让给别人骑。白文萝怎么会看不出来,便笑着说道:“不用,我的腿比你还长一些,你若骑这匹的话可不比我还吃力!到时要是输了,你该说是你让着我!”
“哼!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比一比,就跑到那边的山头去!”景阳说着,已经一马当先扬蹄而去。白文箩倒是不急,先在马脖子那轻轻拍了拍,然后马鞭在空中啪地一甩,同时踢了一下马腹,抓紧缰绳,就追了上去。
劲风吹散满心阴霾,马蹄踏碎一路繁华,暮色下的草原,夕阳下的青,壮丽的美景,无边的视野一一粗糙的缰绳紧紧抓着,手心传来清晰灼热的痛,胯下的颠簸,胸口的翻腾。。。。。。风刮在脸上,一片冰凉!
一黑一白,两匹马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近,慢慢持平,最后黑马终于超越了白马!
眼前的景色连成一片,生命在风中飞扬,景阳似乎在她后面喊,然而风太大,她没有听到。激扬的蹄踏声一路飞进山里,惊起百鸟,林木泽密,马儿无法发挥速度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白文萝坐在马背上,看着眼前那充满勃勃生机的绿,到处缠蔓的藤本植物,青翠的复生植物,粗壮的树干上长满毛茸茸的苔藓,这里寂静得只听到她和胯下的马儿粗重又畅快的呼吸声。胸口剧烈地起伏好一会,她才放开缰绳,垂下手,抬起脸,似全身都放松了下来,闭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
远处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景阳拉紧僵绳,终于在她后面停了下来,然后才喘着气,略有些不甘地说道:“这骑术,是锦二哥教你的!”
白文萝没应声,依旧是那么抬着头,闭着眼睛呼吸着。
空气那么新鲜,微风里带着自由的味道,回想起刚刚肆意驰骋的感觉,就似后背上长出了双短膀般,只要轻轻一用力,她就能翱翔九天!
景阳驾马走到白文萝旁边,瞧着她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呼吸还很沉,以为她是一时累得不想开口说话。景阳又想到自己刚刚比输了,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于是就撇了撇嘴,然后便将目光往四周看了一下。也不知是看到什么了,她忽然就跳下马,走道一丛灌木丛旁,弯下腰有些惊讶地说道:“这里居然还长了这个东西!”
白文萝终于睁开眼,轻轻吐了口气,然后才往景阳那看过去,正好景阳也转过头来对她说道:“你下来帮我一下!”
“怎么了?”
“竟长了几株兰花,不知是不是莲瓣兰。要是的话,那可是很难得的品种,我想将它挖回去,你过来帮我把这旁边的灌木拨开,我挖着方便点。
白文萝听景阳说着的时候,就往那一瞧,果真看见几株叶脉纤长,形态娇弱的植株隐于那灌木丛中,景阳正小心翼翼地拨着旁边的灌木丛。白文萝只得翻身下马,走到景阳身边,一边帮忙一边说道:“你居然还喜欢养这东西。”
景阳没看她,只淡淡地说道:“有些喜好,是为别人培养的。”
白文萝一顿,手中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景阳感觉到她的目光,正要说什么,然这会却听到她们的马忽然一声长嘶,似受惊了般,猛地就转头往林外跑出去了!是乌骓马先跑,随即那雪影也跟在后面跑开了,景阳要叫已来不及!
“怎么回事!”景阳一时顾不上那株兰花,赶紧就直起身,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放入嘴里往那边打着口哨。
“小心,这有蛇!”白文萝往那地上一瞥,赶紧就将景阳给拉了一下,使得她的口哨声才打了一半就歇了。而景阳一听到蛇这个字眼,一下子就惊叫了起来,忙抓住白文萝的手臂道:“在哪里在哪里!”
“已经溜了,这么慌做什么,山野之外本来就多些东西,也不知道那两匹马刚刚是被咬了,还是——”白文萝正说着,然话还未完,她忽的就停了下来,眼睛嗖地一下,就往周围扫了一圈,同时伸手捂住景阳的嘴!
林中一时静了下去,周围的空气猛地凝重了起来。景阳虽不知怎么回事,却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不敢乱挣扎。然等了一会,也不见白文萝说什么,周围也没见发生什么事,以为白文萝是在耍自己,于是就掰开她的手,可正要开的时候,白文萝忽然就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小心,有野兽!”
“什,什么!”景阳睁大了眼睛,然还不待她多想,果真发现她们侧面的灌木丛动了动,=,随后就从那慢慢走出一匹目露凶气的野兽!死死盯着她们!
白文萝倒吸了一口气,居然是野狼!而且眼下那匹野狼离她们,也就十五米左右的距离,想要跑开是不可能的。再有最让人当心的是,狼一般都喜欢结伴而行,也不知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野狼守在暗处,等着扑上来将她们撕碎。
“怎,怎么办,马偏偏都跑了!”景阳被吓得有些慌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别慌,我们慢慢住后退,盯住它的眼睛,别害怕!”白文萝沉着声音,慢慢道:“后面有棵树,看见没有,那树杈也就一人高,到那的时候,我托着你爬上去,然后你从上面将我拉上去!我们必须在它扑上来前爬到树上!”
似乎是白文萝的沉着影响了景阳,她吸着唇,死死压住心里的惊慌,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两人就靠在一起,极为缓慢地一步一步往后退。马靴踩在落叶上,发出细微的声音,却有震动耳膜的效果。然她们往后退的同时,那匹野狼也在往前慢慢逼近,距离一直就控制在十五米左右。
那棵树,距白文萝她们不过就三四米之远,然这短短的一段路,却走得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景阳此时才发觉,这林中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此时夕阳已快落山,林中昏暗一片,只有前面那匹野狼的眼睛,恶狠狠地发出莹绿的凶光。
后背终于贴到那树干上,白文萝微松了口气,眼睛一边紧紧叮着前面的野狼,一边开口低声对景阳说道:“你慢慢退道我后面,我会在你臀下托着,记住,一定要快!”
“好!”景阳应着声,正待要后退,白文萝忽然又问道:“你会爬树吗?”
“会的。”景阳眼下不敢多说,以前她在宫里的时候,就是最不听话的公主。骑马射箭,爬树掏鸟蛋,一点都没少干过。
于是,景阳后退,转身,手攀上树杈,手臂用力往上提。白文萝脚尖轻轻移,身子微侧开一点,一手伸出去托住景阳的臀部。而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的眼睛不曾离开那匹野狼半分,因此那匹野狼似被她们的这一番动作弄得有些迷糊,似在犹豫,是马上扑上撕咬,还是依旧紧叮,伺机而动。
白文萝也不看景阳,咬着牙,手用力往上一托,刚开始很沉,只是才眨眼间,手上的力量忽的一轻,随即就听到景阳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快,我拉你上来!”
景阳一爬到树上,那匹野狼似终于明白眼前的那两猎物要做什么了,它鼻中顿时发出沉沉的呼吸声,眼见马上就要扑上前来。白文萝没有丝毫迟疑,瞬间就转身,一手攀上树枝,一手抓住景阳伸下来的手,然后她的手臂用力的同时,两腿随即往那树干上几个蹬步!后面,野狼已经扑上来了,眼前的猎物越来越近,它忽的就从地上一跃而起,猛的一个扑杀,就咬了过去!
白文萝没有回头看,她爬上树的那一瞬,就知道自己的马靴被咬到了,于是将腿狠狠地一甩,就将那挂在她脚上的力量给甩掉了!
树下的野狼从地上翻滚起来,死死盯着树上的人,发出恐怖的呜呜声。
“你,你没事吧,被咬到了吗!”景阳满是惊恐地问道。
白文萝喘着粗气,刚刚从爬树到甩开野狼,她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眼下腿还在微微颤抖。
幸好那野狼只是咬住靴子的前面,这双马靴是景阳的,她的脚比这靴子要小一些,因此那狼牙虽是将这厚实的马靴给撕破了,却没有伤到她的脚趾头。
“没事。”良久,白文萝才道了一句,虽然还在喘着气,但她的声音依旧跟刚刚一般,平稳且沉着。
上官锦取胜归来后,少不得要同那些前来祝贺巴结他的人寒暄一阵。只是他在说话寒暄的时候,眼睛总是不时往这营帐的四处扫一下,然却总不见白文萝的身影。于是便草草应付完那些人,随即就往自己的帐篷那走去。可他刚一进去,就又出来了,刚刚取胜归来的喜色已经退去了大半。
而此时的木香,早就瞧见上官锦回来,于是便往那帐篷里喊了一声,然等了一会,却没听到有人应声。她正待要喊第二声时,忽然就发现有个人影从眼前晃过,竟一下子就往那帐篷里冲了进去。
越来越昏暗树林里,那只守在树下的野狼好几次想扑到树上去,然后又滑了下来,吓得景阳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最后,那匹野狼只好在那棵树下恨恨地绕了几圈,然后便对着树上的那两人,稳稳地守在下面,死死盯着。
“你怕不怕?”见白文萝自爬上树后,就一直沉默不语,景阳便开口问道,她觉得自己现在迫切地需要有人跟她说话,来缓解她心里的紧张和恐惧。
白文萝从下面收回目光,看了景阳一眼,只是还不等她开口,景阳又说道:“别怕,我们再等等,一会营帐那边的人发现咱们不见,很快就会找过来的!”
白文萝听她这么一说,就转头往营帐的方向看过去,似沉思了一会,然后就道:“等人来救吗?”
“当然,不然我们还能怎么办。”景阳没深想她的话,随口就应道。下面的野狼盯着人的凶光,实在太可怕,让人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即将被吞入腹中的肥肉一般!
周围的空气被危险的气息压得沉沉地,不确定的希望在远方,天就要入夜,林中或许还埋伏着未知的危险。一退再退,一等再等,难道除了这样,就再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这匹野狼,从出现到现在,一直就不曾将同伴唤来。她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一匹落单的野狼,可能是饿了好些天了,所以见到她们,宁愿死守着,也不愿放过。
白文萝心里下了决定,马上就动手解开自己腰带,随即将她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挂在树枝上,然后就将手中的马鞭弄出一个圈,打了个可活动的结。
“你,你干什么?”景阳被她一番动作弄得愣住。
“把你的匕首给我。”白文萝没回答景阳的话,只是朝她伸出手,见景阳没给,她便直接从景阳腰上取了下来。拔出刀削,握在手中感觉了一下,随后就拿起自己脱下来的外衣。
“你——到底要干什么!”景阳觉得自己的声音忽然干哑了下去,她隐隐感觉到,眼前的女子,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几乎盖过了从树下传上来的危险。白文萝刚刚的沉稳和冷静已经让她惊讶了,而现在,明明还是那张脸,可看着竟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你好好坐着,别掉了下去!”白文萝微转过头,瞥了她一眼。交待了一句。
那一瞬,景阳只觉得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睛,根本就不像是人类该有的眼神,那是。。。。。。那是。。。。。。她还找不出答案,就看见白文萝将那把匕首咬在嘴里,紧接着就将她手里的外衣朝那匹野狼,扔了下去!
黑色的外衣,准确,落在狼头上!机会,只有一瞬!白文萝对准那匹一时有些懵住的野狼,猛地就跳了下去,在它甩开罩在它头上的外衣前,扑到它身上!在落到它身上的同时,她手中那用马鞭做成的圈,瞬间就套在它的头上!用力拉紧!衣服蒙住了它的眼,马鞭套住了它的脖子,惊恐的野狼开始做临死前的暴动挣扎,那力量,几乎将白文萝从它身上掀翻!白文萝紧紧抓着马鞭,双腿死死压着试图从她身下逃走的野狼,力量有些悬殊,或许下一瞬她就要被甩开了!
搏命,要抓住的就是时机和机会,生与死,往往就在一线之间。
嗜杀的血在体内重新复苏,开始沸腾!
她一手拿下咬在嘴里的匕首,一手将手中的马鞭送到口中咬住!两手紧紧握住那把匕首,嘴里死死咬住马鞭,终于,在她被野狼掀翻之前,她双手将匕首高高举起,对准野狼的脖子,狠狠刺了下去!
刀锋,刺破衣服,割破皮毛,划裂血管,势如破竹,没入脖子!那一瞬,野狼发出一声呜咽般的惨叫!那股反抗的力量,出现瞬间的停歇,然白文萝一点都不敢大意,依旧死死握着匕首,没有丝毫的松懈,并且还拼尽力气往里推!
野狼,果真爆发出临终前的最后一次反抗,一下子将白文萝从背上甩了下来,然白文萝只是从它背上滑到地上,手里依旧紧紧握着匕首,嘴里依旧死死咬着马鞭。并且,因这身体滑下来的关系,使得她握着的那把,已经刺入野狼脖子的匕首,正好顺着这一股力量,将野狼的脖子又割了一刀!
野狼,终于死在她的手里,当它停止了最后的挣扎,静静地躺在那树叶凌乱的地上时。林中的这一场无声拼杀,终于结束!树上的景阳已经被惊得发不出声音来了,此生以来,从未见过这样激烈的,赤裸裸的搏命拼杀!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是停止了跳动,又似乎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般!
太阳落山了,月亮升起来了。
白文萝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野狼的尸体前,握住那把匕首,用力一拔,猛地就拨了出来。浓稠的鲜血喷到她身上,她没有避开,只是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拿着那把沾满血迹的匕首,直起腰,抬头,挺胸,静静地看着那轮初升的明月。
原来,这些天来的迷茫不安,根本就是与孩子无关,与女人无关,与王妃无关。。。。。。
其实没有人能逼得了她,是她自己在逼着自己,凡事都想要做得最好,但是,有些事情,无论怎么做,都没有最好的时候。
“文萝!”上官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里的两人,一个是沉浸在刚刚的震撼中,一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竞都没发现,那马蹄声的到来。
听到上官锦的声音,白文萝才慢慢转过头。
昏暗的树林里,沾了一身鲜血的她,手里握着一把还在往下滴着鲜血的匕首,苍穹上的明月洒下清冷微光,照在她单薄的身上,她背后是深黑幽暗的树林,她脚下是野兽的尸体。
“你来了。”白文萝轻轻的说了一句,然后忽的就扬起嘴角,明亮的眼睛,纯粹的笑容,似一下子照亮了这昏暗的树林,盖过了天上的明月,让他觉得一阵炫目!
第四十四章 吃干抹净
夜幕已落,帐外燃起了篝火,男人嘹亮的歌喉在夜空中飞扬。天苍茫,雁何往,酒喝干,再斟满……听着外面豪气冲天的歌声正出神,忽然就感觉脚踝一阵剧痛,她唔地一声,幸好嘴里咬着毛巾,没有伤到舌头。垂下眼,上官锦已经将纱布一圈一圈地包在她的脚踝上。刚刚在那林里从树上跳下,紧接着就同那匹野狼搏杀,她到底是扭伤了脚踝,只是当时一心拼命,并未发觉。将她的脚处理好后,木香赶紧端来清水,上官锦一边洗手一边说道:“虽然只是轻微扭伤,但也得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好,你这段时间尽量别走动。”“嗯。”白文萝摸了摸自己被包的厚厚的脚踝,试着伸了伸腿,其实这种程度的痛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只是为了尽快恢复,接下来的几天就只能老实待着了。不过她对自己这个身体的协调性,多少还是有些叹息,才这点动作就扭伤了脚,若是以前白文萝刚想到这,忽然就打住了,心中随之一笑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拼尽所有,畅快淋漓!
“想什么呢?”让木香退出去后,上官锦又拿出一瓶药膏,然后坐到她身边来。除了脚踝扭到外,她的膝盖和手臂上皆有或大或小的淤青和擦伤。一直就知道她不同于别的女人,柔弱的外表是她迷成别人的假象,凶猛的灵魂随时可化成凌厉的刀锋!遇到危险从来不慌,受了伤也从不掉泪,这样的女子,让他着迷,让他一次比一次不可自拔。
刚刚她站在林中月下,血染衣衫,手提匕首,听到他唤她时就转过头,然后对他忽而一笑,瞬时让他心醉神迷。。。。。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上官锦一边给白文萝的手臂上抹着药膏,一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今天的事,他已经说不出是生气还是害怕了。这个女人,为何就不能乖乖坐在树上,等他过去!那林中,除了野狼外,熊虎豹,都有可能出没!如果有个万一,这天下,他还再去哪找到这样的一个她来!
“景阳她没事吧。”看着上官锦有些阴霾的脸,白文萝却是笑了笑,声音里带着几分闲适的慵懒,似看透了一切般,再没有之前话里话外都带着的那种小心翼翼。
原来上官锦发现她们不见后,随即就拎出守在帐篷后面的那两侍卫。虽是问清楚了,然茫茫草原,无边山脉,谁知道她们两个女子具体是在哪个方向,于是便分头寻找。幸而是他先找到的她们,而白文萝不想过于引人注意,于是那匹狼自然就被说成了是上官锦杀死的。只是当时上官锦才找到她们没多会,别的人很快就找了过来,因此她也没来得及跟景阳多说,两人就被分开了。回了帐篷后,前来探望的人也都一律被上官锦给拒之帐外。
“她比你好多了。”上官锦抬眼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
“林中的事,我刚刚忘了拜托景阳不要跟别人说去,你让人帮我到她那边嘱咐一声可好。”白文萝不在意他冷淡的话,嘴角弯了弯,轻轻缓缓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笑意。
上官锦叹了一声道:“我能不想到这个吗,早让人说去了。只是你,既然不想引人注意,又何必做这等事来,在那等我一会不行!”
白文萝瞧着他明显是真的生气的脸,有些惊讶,上官锦又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她的袖子拉了下来接着道:“好了,身上的擦伤不少,虽是抹了药,但是眼下天气热,注意别化脓了!”
白文萝收回手,应了一声,然后抬起眼看着眼前略有些生气的男人。乌沉沉的一双眼中,含着淡淡的浅笑,粉嫩嫩的一点唇上,弯起微微的弧度。上官锦瞧着这样的她,忽的又想起她在林中的那一笑,暗沉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扫视,口中顿时一干,他抿着唇,喉结动了动,就移开视线说道:“今晚你好好休息吧。”他说着就要站起身,却不想白文萝竟忽然靠近,手臂一下子缠上健的脖子!
“你一一”他微讶。
“谢谢!”她刚一启唇出声,紧接着就主动吻上了他。
药瓶子从手中滑落,咕噜地一下就滚到床上,唇舌纠缠间,他已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化守为攻,狠狠噬咬,用力吮吸!直到感觉自己下腹开始发热,他才勉强收住心神,将她推开,然后喘着气,盯着她徽红的脸,看着被自己肆虐的红肿的唇好久才板着脸说道:“脚都成这样了还不好好待着,撩什么火!”
“嗯,我瞧你刚刚想吻我来着,难到不是?”白文萝的手臂依旧在缠在他的脖子上,即便是让他推开了一些,两人之间依旧是靠得很近,她说话时的呼吸一直就在他的下巴和脖子上缭绕不去。并且话才说完,她的手就开始不安分地在地脖子上挠着,然后又将唇凑上去,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接着就滑到下巴、喉结、脖子。。。。。。一路留下细细辟碎的吻。
“文萝。。。。。。”被她这越来越大胆地挑逗,上官锦呼吸开始急促,恨不得马上就将她一口吞入腹中。只是顾虑到她的脚伤,亦是知道她今日必是累极度,身上必有许多不适,因此并不打算碰她。
然她却开始解开他的衣襟,手一下子就探了进去一她对他身体的了解,就如他对她的了解一般,知道哪里能让他兴奋,知道哪里能让他受不了。。。。。。
“文萝,快停下,你的脚一一”他的声音已经哑到几欲听不清,手一直在推开和抱紧她之间挣扎。
“这点伤,不算什么,我想要你。”她声音含糊,却及其赤裸坦白地说道。
“你明天,得起不来了。。。。。。”
“没关系,我想要你,明儿的事,明儿再说一一”
“你一一真是妖精一一”他一声叹息,再不坚持,顿时就将她压了下去。
帐外的歌声渐渐歇了下去,帐内的呼吸也慢慢轻缓。上官锦微起身,看着身旁的人那一副吃饱喝足后,一脸满足地沉沉睡去的模样,一时心里又是怜爱又是无奈。他侧过身,一手支着脑袋,垂着眼睛看了她许久,忽然就轻叹道:“真是被你吃干抹净了!”
白文萝微微动了动,脚就从被子里露了出来。上官锦瞧着她脚跟上包着的厚厚纱布,只觉得一阵刺眼,起身将她的腿轻轻放好了,然后躺回来,再瞧她安静的睡脸,只得叹息一声。俯下脸在她眉尾那落下一个温柔至极的吻,轻声说道:“你没事就好。”
那一晚上,大家瞧见上官大人将他的夫人从林中带回帐篷后,就再没出来过。只有帐外面的篝火在熊熊燃烧,一直燃到天亮。
第二日一早,红日初升,朝霞满天。
既然是来狩猎的,自然没道理整日待着帐篷里让人笑话的,早上起来没多会,白文萝就将上官锦赶了出去。木香帮白文萝梳洗完后,没多会,景阳就过来了。
“你的脚如何了,原本是想昨晚就过来看你的,只是你外面的侍卫不让进来。”景阳在白文萝跟前坐下后就说道。
“就是扭到筋了,不严重,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白文萝笑了笑,然后就让木香上茶来。
景阳瞧着坐在眼前的这个女子,惊讶的发觉,这前后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感觉到自己好似看到三个不同的人一般。
昨日刚见到白文萝,只觉得她几乎要淹没在那一众贵夫人中间,与自己最初见到她时的那种感觉,相差很多。就像是一颗光华流转的珍珠,被蒙上了灰尘。然而,才用不了多会,她马上就改变了看法。原本以为那一场赛马,自己指定会赢的,却不想。她竟从后面慢慢追了上来,并且距离越拉越远!她从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看着那人与马几乎合为一体的漂亮骑术,让她心里止不住生出嫉妒来!可是,再往下,她连嫉妒的心都没有了,不可思议的沉着与冷静,不仅是让她惊讶,还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就信服。再接着的那一场搏杀,炫目得让她几欲睁开眼,无法言喻的震撼,使得她整整一晚上,眼前晃动的全是那个无声厮杀的画面!
而现在,再看白文萝。又是跟昨日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景阳轻轻打量了白文萝几眼,只见她上着藕丝对梯裳,下着翠绫镶边裙,柔美的脸上带着浅笑。乍一看,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亦是无法将这样的她,跟昨日那一场厮杀连起来。然而,只要再看第二眼,就会发觉,她面上的笑,是那种看淡了一切,透着难言的闲适与慵懒的笑意。
这样的气质,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学得来。
这样的女子,既有明察秋毫的聪慧,亦有杀戮决断的魄力。
“我今儿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说几件事。”景阳接过木香捧上来的茶,轻轻搁到一边,就直接开口说道。
第四十五章 “战场”
“嗯?”白文萝瞧景阳这一脸郑重的神色,当是什么重要的事,便也正了脸色。景阳先是看了她一会,然后才叹笑了一下,面上露出几分怅然来道:“先是收回我昨儿对你说的那些话,你跟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样,也不可能一样,是我看走了眼。”没想她说的是这个,白文萝微怔,完后也是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道:“其实你也没有看走眼。”白文萝说到这,停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似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我。。。。。。当时原就想做得像她们一样的,是你提醒了我。”景阳一时不解她的话,便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白文萝却又笑道:“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值得这么说收不收回来的。”“如果是对别人说倒就罢了但你不一样。”景阳摇了摇头,看着她,眼中带着许些羡慕,许些佩服:“我听说,你成亲这一年多来,肚子一直就没见消息,但锦二哥也一直就没有纳妾,还特意带你上别院休养。”
白文萝笑了笑,没答话。
“说实在的,我听说这些后,心里对你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锦二哥那么优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