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名门贵妻第77部分阅读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名门贵妻 作者:rouwenwu

    能否找到婆家。”福王妃说话却又更尖锐了几分,“哪怕是找到了婆家,也是祸害了一大家子人。”二人说着,对视了一眼。

    彼此在暗地里,都有意无意的在人前说起这事。而福王妃和安王妃二人本是皇亲国戚,所来往的人也极多,恰巧是夏日里,大家无所事事,坐在一起最喜欢张家长李家短的说些闲话。

    没过几日,金陵城不少人家都听说了沈大太太敲诈侄女嫁妆一事。人人谈起沈大太太之时,都露出了异样的神情。沈大太太虽说久居家中,可这些日子为了沈佩夏的婚事四处奔走,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气得躺在床上一整天不吃不喝。

    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收拾了一番,就上福王府求见。

    哪知正是月底的时候,沈紫言正和管事妈妈对账册,听说她来,眉头皱了皱,低声吩咐墨书:“只说我有事抽不开身。”这倒也是实话。墨书心里恨得牙痒痒,能不见自然是不想见,欢欢喜喜的吩咐了门房的人,如此说了一通。

    却说沈大太太吃了闭门羹,更是恼怒,又有蝴蝶在一旁添油加醋,越发觉得自己面子受了折损,对沈紫言的恨意又添了几分。又不敢去安王府放肆,生生的憋着一肚子气。

    沈紫言想到杜月如那日的神情,隐隐似有所觉。待到手上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便命人去沈府请了杜月如来说话。不过两个多时辰的功夫,就听得下人来报,杜月如的马车到了福王府垂花门前。

    秋水亲自站在那里迎接。

    杜月如虽说小时候经常进福王府耍玩,可今儿进府,却又是一番别样的心情。路上遇见杜怀瑾脖子上顶着个小姑娘,细看下却是杜晓月。不远处的杜子宁一身蓝色滚边的袍衫,手里握着一柄木剑,正比划着招式。

    三人之间的画面,显得十分温馨。

    杜月如不由看得痴了,站在原地立了好一阵。

    秋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到这副场景,笑了笑,“我们少爷最疼小小姐和小少爷,闲暇时就逗弄着孩子……”杜月如点头,笑了笑,只是笑容到底有些淡薄。这才抬脚去进了院子,自有丫鬟替她撩开了帘子。

    沈紫言吩咐丫鬟替她斟了一杯热茶。

    眼见着她双手捧着热茶,浅浅抿了一口,才开门见山的问:“你今日和青钰还好吧?”杜月如眼眶一红,垂下头去。沈紫言见着不好,朝着墨书使了个眼色。墨书会意,带着众人退了下去,掩上了门。

    沈紫言放下了手里的茶盏,默默的凝望着她,“有什么话,只管和我说,这里也没有旁人。”杜月如双手捧着茶盏,紧握了握,而后又慢慢松开,过了片刻,声音有些哽咽:“青钰他要纳妾……”

    明天是子夜二十岁的生日。也算得上是人生浓重的一天。

    从前总有一个人在生日前一天对我说生日快乐,傻傻的认为那就是独一无二了。今天等了一天,不敢下线,不敢关机,生怕错过什么。然而始终也没有等到那个人的祝福,唯有黯然神伤罢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唉,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啊。o

    第三百二十章 因果(四)

    沈紫言一怔。

    嘴角微嗡,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有一股叫做寒意的线,从心底冒出来,将她团团绕住。

    她没有想到,她的弟弟,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那个天真的弟弟,居然有一日,也要纳妾了。

    论理来说,哪怕是亲姐姐,也不该干涉弟弟的纳妾之事。

    事实上这种事情在大多数人眼中,是十分寻常的事情。尤其是在杜月如接连生了两个女儿以后,纳妾更是理所当然。只怕是安王府那边,也是无话可说。甚至安王妃可能还会在暗地里劝导杜月如要大局为重,不要使小孩子脾气,免得影响她和沈青钰之间的夫妻情谊。

    然而沈紫言心里却不是个滋味。

    也许是和杜怀瑾相处得久了,她渐渐觉得,夫妻之间,彼此都是唯一的。或许这个念头在旁人看来荒诞而可笑,可她心底深处,从来都是这么想。想必杜怀瑾也是如此,所以这些年,从未有过纳妾的念头。

    眼睫微颤,沈紫言抬眼,瞅了杜月如一眼。

    到底不过是十七岁的女子,从小又在父母庇护下成长,还未练就油盐不进的本事。一个人的心只有那么大一块地方,哪里容得下许多人。也许别的女子,在遇到这等事情时,伤心落泪之余,还要在外强颜欢笑,更多的却是思索如何对付这新进门的妾室。

    然而杜月如身上有她罕见的天真。

    就如同那初夏刚结的果实,风霜还未侵蚀,雨雪又还未来临,有着令人艳羡的风华正茂的活力。在她身上,沈紫言如同看到从前的自己。或许是,不希望母亲的悲剧再降临在杜月如身上。

    从前她的母亲死在阴谋算计下,而如今,杜月如这样天真浪漫的人,不是在女人与女人的争斗中渐渐迷失,变得心如止水,面对上蹿下跳的妾室们,处变不惊,运筹帷幄,就是重蹈沈夫人覆辙。无论是哪一种结局,都是沈紫言不愿意看到的。

    她只是希望陪伴在她弟弟身边的女子,是简简单单的,爱慕着他的,与他白头到老,那便足够了。

    沈紫言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些:“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子?”杜月如撇开了头,似乎有些羞耻,“是母亲的娘家侄女。”沈紫言愣住。

    这事情,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柳氏以寂寥为理由,接来了自己的娘家侄女。原本是想要给沈青钰做妻子的,可是当时沈紫言赶在她之前,说出了安王府欲和沈府结亲之事,这事也就就此罢休了。当时柳氏似乎也没有接来那侄女,沈紫言杂事繁多,自然就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没想到时隔三年多,这事竟又被提到了台面上来。

    “娘家侄女?”沈紫言不由冷笑,“母亲倒也真是放得下身段,自家侄女也能送来做妾室。”语气里有浓浓的讽刺。杜月如哪里听不出来。

    之前她得知此事,满心惆怅,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偏偏母亲还教她要处变不惊,只不过是一刹那间的功夫,她就想到了自己的大姑姐,福王府的三夫人。

    其实二人从前接触并不多,直到她嫁入沈家以后,才开始渐渐走动起来。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她和自己的三堂哥杜怀瑾之间,有着让人说不出来的和谐和温馨。这种情境,和她从前见过的任何夫妻之间,都不相同。

    可到底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出来。

    可巧沈紫言问起这事。

    杜月如想起了方才花丛中见到的杜怀瑾父子女三人,眼眶微湿。

    沈紫言看着她眉目间的伤心,暗暗叹了一口气。就问道:“你可知这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杜月如一怔。沈紫言索性将话说得更明白些,“是母亲提起的,还是青钰自己提起的?”杜月如也是聪慧之人,苦笑了笑,“是夫君主动提起的。这事一直没和您说起,一个月前母亲的娘家大嫂来探亲,带来了她的女儿,后来母亲的大嫂回去了,她女儿却留下来了……”

    这么说,也不过是近些日子的事情了。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杜月如进府以后,沈紫言也不大管沈府上的事情。慢慢就将权力移到了杜月如身上,到后来,除了大事,对于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基本上不甚在意。

    或许是下人们觉得柳氏的大嫂探亲,也不过是小事,就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

    在对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不了解之时,沈紫言决定还是保持缄默的好。“这事我会问问青钰的。”沈紫言目光一冷,“毕竟你们从前也是伉俪情深,突然就要纳妾,未免叫人猝不及防。”

    杜月如想到当时沈青钰语气里的坚定,却对于沈紫言的劝导不抱多大期望,只觉得心头酸酸涩涩的,让她寝食不安,也不知到底要如何,才能回复当初平静的心情。凄然一笑,仰面望天。

    正是斜阳西下之时,夕阳的余晖撒了她满身,白皙的面庞也被踱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然而越是这样,让人看着,越是觉得心酸。

    杜月如笑了笑,“也是时候回去了。”沈紫言点点头,命墨书送着她出门。

    独立在窗前,眼见着杜月如一步步走远,沈紫言紧锁住了眉头。

    杜怀瑾正从外间进来,满头是汗,见了她,也不顾还有丫鬟在场,一把从背后抱住她,在她耳边呵气:“说完了?”沈紫言出乎意料的没有推开他,微微点头,神情落寞。

    屋子里传来一阵窸窣的衣服摩擦的声音。

    见着她神色不对,杜怀瑾不由低声问:“怎么了?”沈紫言身心俱疲,倒头靠在他怀中,不答反问:“那两个混世小魔头呢?”“林妈妈领着去娘那里玩了。”杜怀瑾吻了吻她的耳垂,“我看着月如走的时候,眼眶红红的,有些诧异,就来看看你。”

    沈紫言心里一软,也不瞒着他,叹道:“青钰要纳妾了。”杜怀瑾微怔,没有说话。沈紫言在他怀中,鼻间萦绕着熟悉的清香,令人昏昏欲睡,“你说,一生一世一双人,该有多好?”身后自然是久久的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杜怀瑾幽幽的声音传来,“各人有各人的命途罢了。”沈紫言只觉得心口有一处似要炸开来一般,忍不住红了眼眶,“我母亲就死在妻妾算计上,想不到我弟弟如今……”

    再也说不下去了。

    杜怀瑾伸指,轻轻按住了她的唇。

    沈紫言面上的泪,簌簌的落下来。连她也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只不过是想这么哭一场罢了。

    或许,不过是埋藏多年的愧疚。

    她从来不敢深想,若她早些处置了那些人,她的母亲,如今的结局会不会不同。

    说到底,就是她一时的疏忽,或者说,是从来便懒怠的性子。

    从前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现在自己做了母亲,屡屡看着一双儿女,便想起当时母亲的辛劳和不易。

    杜怀瑾一直静静的摩挲着她的后背,默默的替她擦拭着眼泪。

    依稀记得有许多年,未曾这么哭过了。

    杜怀瑾的手慢慢抚上了她的面颊,伏低下身子,轻轻落下一吻,“紫言,不要哭……”愈是这样,沈紫言愈是觉得心酸,肩头微微抖动,似要将从前的委屈尽数倾泻出来才好。杜怀瑾任由她眼泪鼻涕涂了他满身,慢悠悠抱着她进了净房。

    轻轻将她放在一旁的软榻上,径直站直身子开始一瞟一瞟的舀着热水。沈紫言愣住,哭声渐微,好容易才问道:“你在做什么?”杜怀瑾优哉游哉的朝着木盆里倒水,听见她问起,颇为风马蚤的使了个眼色,“难道你不知道我打算沐浴?”

    沈紫言木然的回望着他。

    杜怀瑾如同看着白痴一般,抖了抖自己的衣裳,“你眼泪鼻涕抹了我满身,我总要清洗清洗!”沈紫言脸上微热,然而还是强辩道:“与我何干,说不准就是在哪里蹭了蹭……”杜怀瑾就慢悠悠走了过来,在软榻便蹲下了身子,微微抬起了下颚,“是吗——”刻意拉长的语调,带着些许慵懒和戏谑。

    沈紫言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神情,然而每一次瞧见,都免不了一阵脸红心跳。

    这种神色下的杜怀瑾,总是显得,格外迷人。

    或者说,是扰人神思。

    杜怀瑾自己似乎并不知道如此,总是无意识的做出这副神情来。然而就是这种无意识,先更是魅惑人心。杜怀瑾拍了拍她的头发,又用力揉了揉,“好了,我们彼此彼此,扯平了!”沈紫言僵住,难以置信的斜睨着他,“你还是三岁小儿?”

    杜怀瑾眉梢微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成天和子宁晓月那俩孩子在一起,自然而然也就变得一般无二了。”沈紫言顿时无言。

    第三百二十一章 因果(五)

    自知在插科打诨一事上,从来就不能和杜怀瑾相提并论,也就撇开了头。

    偏偏杜怀瑾不肯消停,在她嘴边啃了啃,“娘子,我们共浴如何?”“什么?”沈紫言大吃一惊,显得夺门而逃,“不行!”这事想也不用想。杜怀瑾显然早料到她会有此反应,眼里有一闪而过的促狭光芒。

    而后竟当真松开了她,一步一步的,在她目光的注视下,走向了门口,打开了门。

    “你不洗了?”沈紫言看了他一阵,没底气的问。眼看着浴桶里热气苒苒升起,弥漫在两人身边,怎么看怎么都是要下水的模样。

    “自然是要洗的。”杜怀瑾背对着她,双手正搁在门闩上,似乎随时可能迈出一脚。蓦地嘴角一勾,在沈紫言还在发愣的当口就一脚踹了上去,两扇门应声合上了。随后一把扯开了外袍,随手扔在了不远处的榻上,慢悠悠走了过来,双手托住了沈紫言的下巴,细细端详着她,“既然紫言舍不得我,那就不走了。”

    “你请便。”沈紫言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就欲离开。却被杜怀瑾揽住了纤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我说了要一起洗,那就要一起洗。”杜怀瑾眉头皱了皱,双手撑在了沈紫言双肩上,垂下头盯着她,“你是打算如何?”

    他高大的身影,投下了一道长长的阴影,将沈紫言笼罩在了其中。

    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压力。

    总觉得此刻的杜怀瑾看起来有些危险。

    哪知下一刻,杜怀瑾又绽出了灿烂的微笑,“紫言,可要我替你更衣?”沈紫言浑身立时打了个寒战。杜怀瑾这厮,看起来越是温柔之时,反而更是叫人不寒而栗。立刻挤出了一抹笑,“不必劳动你了。”

    “是么?”杜怀瑾目光下移,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眼,双臂环绕在了胸前,眉梢微挑,“那你便自己动手吧。”一面说,一面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沈紫言面上腾地红了一片,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见着她久久没有动静,杜怀瑾再也忍耐不得,倾身上前将她抱住,呵气如兰,“那便让我代劳了。”论起力气,沈紫言哪里是他的对手,连挣扎也免了,只冷冷的看着他,“你若是敢胡来,我饶不了你!”

    “是,娘子。”杜怀瑾笑呵呵的,解开了她的衣带,似乎对于她的警告,并没有多放在心上。沈紫言紧张得身子微僵,在他手下微微的颤抖。隔得这么近,又是在亲自替她宽衣,杜怀瑾不可能没有察觉,衣裳解到一半,露出了她圆润的肩头。

    杜怀瑾却住了手,沿着她的肩头,一点点吻了上去。

    沈紫言的肌肤本是欺霜赛雪般的白皙,此刻却一点点透出了些许嫣红。

    撩得杜怀瑾更是欲罢不能,手下的动作也就急促了些,重重的吻上她的唇,几乎令人无法呼吸的炙热袭上心头。随着嗞的一声,衣衫尽解,轻飘飘落在了地上。杜怀瑾牵引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身侧,“紫言,你也替我解衣裳……”

    沈紫言浑浑噩噩的,早已失去了意识。双手一阵乱抓,却始终寻不到衣带的结头。

    杜怀瑾轻笑了一声,“真是傻女子……”沈紫言面红耳赤的,无意识的反驳:“你才傻……”“呵——”杜怀瑾笑了笑,握住她的手,一把拉开了自己的亵衣,露出了莹润如玉的大片肌肤。

    不知何时,沈紫言双手已揽上了他的脖颈。

    杜怀瑾离了她的唇,伏低身子,如蝴蝶一般的吻,带着些许濡湿,一点点下移,最后落在她胸前双峰上。沈紫言身子一软,几乎站立不稳。杜怀瑾双臂将她紧紧抱住,在她腰间一阵乱揉,而后将她打横抱起,跨入了浴桶。

    温热的水很快就覆盖了上来,沈紫言手忙脚乱的,几乎踩不到底。只得胡乱攀住杜怀瑾的肩头,低低的喘气。杜怀瑾哧的笑了一声,目光熠熠生辉,如同春日里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般,“紫言……”

    他的脸,贴着她的,听着二人之间彼此交缠的呼吸,在这夏日的黄昏,添了些许暧昧。

    沈紫言默默垂下了头,双腿缠上了他的腰。

    杜怀瑾顺势而入,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水花乱溅,整片地面,几乎没有半点干燥的地方。

    事了后,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一轮弯月高高的挂在柳树梢头,还可见到遥遥的寒星几颗。

    杜怀瑾温柔的替她擦拭着身子,柔声说道:“既然心里不痛快,那便寻个时候,和青钰开门见山的说说,也就罢了。”“自然是要说说的。”沈紫言疲惫的半合着眼,靠在桶壁上,任由他手上软巾轻轻拂过她的面颊,“说起来,这几年,我们姐弟,也有许多时候,未曾坐下来好好说过话了。”

    杜怀瑾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这也是好事,真到了不得不好生谈一谈的地步,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了。”方才的欢好已然耗去了她浑身的力气,沈紫言头歪了歪,靠在桶壁上,已经沉沉睡去。

    杜怀瑾的话,自然是散在了腾腾升起的水汽里。

    手上用力更是轻了些,眼里流淌出毫不掩饰的宠溺。见她睡得香甜,忍不住伸出手去,一遍遍抚摸她的额头,面颊,鼻子,嘴角,最后,点了点她花瓣色的唇瓣,露出了一抹笑意。

    随着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沈紫言缓缓睁开了双眼,浑身上下,有微微的酸疼之意。想到此处,忍不住暗自埋怨起杜怀瑾来,也不知是谁昨儿个似出笼的猛虎一般,几乎耗尽人所有的力气。

    只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就见一道绯红色的影子扑了上来,“娘亲!”沈紫言顿时大感头疼,挤出了一丝笑,“晓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早了!”杜晓月小小的嘴高高撅起,“我都用过早饭了,是爹爹不许我们来打扰娘亲,我才等了一个多时辰的。”

    童言无忌,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却叫沈紫言没来由的脸一红。

    杜晓月已爬上了床,连被子将她抱住,“娘亲,你是不是生病了?”沈紫言斜睨着她,“说什么呢?”杜晓月委屈的望着她,“那为何娘今日起得晚了?”沈紫言头疼的垂下头去,苦苦寻思着该寻个什么理由才好。

    哪知杜晓月接下来得一句,彻底将她抛到了无底的深渊,“我去问祖母,祖母只是抿着嘴,笑眯眯的望望林妈妈,又望望我,却是一句话也不肯多说。”这下子,连福王妃也知道了……

    沈紫言在心底哀嚎了一声。

    不过是贪睡晚起了一回,这下子大家可有了茶余饭后的新谈资了。

    却说福王妃见着杜晓月小小的身影慢慢跑远,望着林妈妈直笑:“看样子我们晓月很快就能添个弟弟妹妹了。”林妈妈掩袖而笑,“您又不是不知道三少爷的心思,自上次三夫人产子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以后,三少爷再也不肯提起此事,似乎生怕再出什么岔子的样子。”

    福王妃笑着摇头,眉梢微挑,“那可说不好,有些时候,来了就是来了……”林妈妈忍不住笑着嗔道:“您这哪里是做母亲的,分明就是看三少爷笑话!”福王妃不以为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我也闲来无事,不过是看看小辈们的笑话度日罢了。”

    林妈妈替她揉捏着肩膀,掌不住笑了。

    用罢午饭,沈紫言和福王妃说了一声儿,亲自邀沈青钰出府品茶。

    这还是首次。

    沈青钰诧异之余,很快就应约而来。姐弟二人坐在绮梦楼一处厢房内,靠窗而坐,朝外望去,还能看见连绵的秦淮河静静流淌。“我从前不知道这地方。”沈紫言端起茶盏,示意他吃茶,“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一度不喜这名字,到了此处以后,才发现有些事情,第一眼往往容易叫人误会。”

    “是姐夫带你来的吧?”沈青钰难得的戏谑笑了起来,“姐姐如今也不是当年在家时的模样了。”“那你呢?”沈紫言淡淡的笑,目光里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可还是当初的沈青钰?”

    沈青钰面色一僵,目光微闪,“三姐——”不必多说,显然已经知道了沈紫言寻他出来的目的。沈紫言立了起来,打开了窗屉子,遥遥望着远处的景色,淡然说道:“我听说你要纳妾了,本来不该我插手,可事情这么突然,我很想你能给我一个理由。”

    “更何况,还是母亲的娘家侄女……”沈紫言的语气始终淡如云烟,然而细听,却不难发现其中的伤心和锐利,“不过一个月的光景罢了,真能让你失魂落魄?”“三姐!”沈青钰急急打断了她的话,“不是这样的,三姐!”

    “那又是怎样?”沈紫言猛地一转身,双手紧紧攥住了窗棂,投来的目光,似刀子一般锋利。

    第三百二十二章 因果(六)

    在沈紫言灼灼的目光注视下,沈青钰的脸色一点点转白,偏过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总而言之,并非我所愿……”这句话里面可大有文章。既然不是他所情愿,那就是迫不得已了。

    按照沈紫言对于柳氏的了解,多半是她使了什么手段。

    “到底怎么回事!”沈紫言沉下脸,冷声说道:“你好歹说个子丑寅卯,这样我也能替你想想法子。”沈青钰苦笑了笑,颇有些垂头丧气的意思,“三姐,我知道你一向聪明,可这一次,只怕是老天爷也帮不了我……”

    沈紫言心中一跳。

    不要说现在沈青钰流露出了不情愿的意思,就是沈青钰是心甘情愿要纳妾,只要这妾室是柳氏的娘家侄女,沈紫言都不可能如此轻易的让她进门。柳氏的野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当初她初进门之时,首先想的,不是如何和继子继女和睦相处,而是在自身位置都还不稳的情况下,就急切的想要铲除他们姐弟三人。后来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在府上的地位,也不知用了多少手段。

    这样的人,虽说没有大智慧,可一旦耍起狠来,也由不得人不提防。

    沈紫言神色一凛,离了窗子,在沈青钰对面坐下,并不看向他,“你我姐弟二人,一母同胞,本该推心置腹,如今你吞吞吐吐,有所隐瞒,岂不是叫人伤心?”沈青钰嘴角微嗡,欲言又止。

    自沈夫人过世以后,沈紫言时常教导少年时的沈青钰。是以沈青钰对于自己这位三姐,不但爱戴,并且尊重,对于她说的话,甚少有反驳的时候。如今沈紫言说到了这份上,倒真叫他一时之间没有别话来推搪。

    踟蹰了半晌,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都是我一时糊涂,已和柳思思有了夫妻之实……”“什么?”沈紫言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到底是自己的私事,沈青钰一时难以启齿,沉默了好一阵才唏嘘道:“不久前,母亲命人传我去吃酒,我本不欲去,可那日正好有同窗在,总不好在外人前驳了母亲的面子,只得去了一趟。那日母亲便说她也好些日子未见我,留我吃饭,我不好推辞,就饮了几口薄酒,也不知怎的,不胜酒力,醉到在桌上,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说到此处,沈青钰露出了几分羞赧之色。

    话说到这里,已经不必再说下去了。

    十有八九,就是沈青钰醉的稀里糊涂,然后和柳思思发生了那事。

    可是事情哪里就有那么巧!

    沈青钰咬了咬下唇,深垂下头,“后来我醒来时,就见柳思思衣衫不整的躺在一侧,悠悠转醒,见着我,便要寻死……”虽说是亲姐弟,说起这些事,还是觉得十分羞耻。令他抬不起头来。

    沈紫言倒不觉得如何。

    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她心中已有了定性。

    多半是柳氏在那酒里放了些什么,让沈青钰醉到在一旁,而后柳思思便趁虚而入。这样一来,很可能沈青钰并没有和柳思思发生什么,但当时的情境,给了沈青钰一种错觉。而柳氏这群人借着沈青钰宅心仁厚,又是熟读圣贤书,自然不可能不负责。

    若是沈青钰当真和柳思思出了什么事,沈紫言也丝毫要允许她进门的意思。

    一个自己投怀送抱行为不检的女子,进了门,只能是一种祸患。

    女子最重视的,无外乎名节和清白。柳氏也出身书香门第,她的侄女,自然不是小门小户的女儿,会轻率到如此地步。这其中,定然有不得不说的理由。沈紫言暗自思忖了片刻,挑眉望着沈青钰,“你就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我哪里会不知道。”沈青钰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可男子汉大丈夫,混账事情做下了,就是做下了。要怪,只怪我心软,轻信了旁人!”沈紫言慢悠悠端了茶盏,浅浅抿了一口,“你暂时不用急,拖上半个月再说,这事我自有计较。”

    “三姐你有法子?”沈青钰眼中一亮,露出几分急切之色来。

    “能不能成,还得看天意。”沈紫言含含糊糊的回了一句,还是忍不住责备:“你又不是不知道柳氏的德行,怎可如此大意?”“是我太不小心了。”沈青钰满脸羞惭,“我以为是在自己家中,不过吃上几杯薄酒,应该没有大碍的。”

    沈紫言又是可叹又是可气。

    责备归责备,自己若不先下手为强,只怕真要称了这柳氏的心意了。

    现在还只是诬赖沈青钰毁了柳思思清白,若是再过上些时日,只怕就要说出更不堪的话来。沈家也是大户人家,对于名誉一事,十分看重。若这等丑事传了出去,只消被沈二老爷听见一言半语的,只怕沈青钰一顿板子是逃不了了。

    而沈紫言对于这种粗暴的惩罚,有着难以言喻的害怕。

    她不会忘记,福王府的世子杜怀瑜,就是死在了福王的一顿打下。

    沈青钰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哪怕是科考,也是顺风顺水,从童生,秀才,到举人,都是一举夺魁。

    沈紫言无奈的摇头叹息,又问:“月如知道这事吗?”“不知道。”沈青钰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痛苦之色,“那日她刚巧回安王府了。“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沈紫言不由抚额,怎么那一日,事情就刚好撞在一起了!

    不过,说不准,正是柳氏看中了那日的时机。

    沈紫言神色微冷,急于弄清自己心中的疑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立刻就站起身来,开了门。却见西晨风正抱着双臂,斜斜倚在楼梯一旁,见她出来,一双狭长的凤眼眯了眯,竟朝着她风马蚤的抛了个媚眼,“三夫人……”

    沈紫言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然而沈青钰是一板一眼的人,沈紫言也不欲让他见了困惑,索性就支开了他,“你暂且先回去吧,我和西公子说说话儿。”沈青钰微微颔首,暗自嘱咐她,“你当心些,我瞧着那西公子有些邪气的模样。”

    “不妨。”沈紫言淡淡的笑,“是你姐夫的好友,出不了事。”沈青钰回头深深看了笑容满面的西晨风一眼,这才迈着步子下了楼梯。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消失在耳畔,沈紫言脸上的笑意一散而去,淡然的瞅着他,“什么事?”

    “没事。”西晨风面上笑意更深,“只是好奇罢了。”沈紫言不怒反笑,“难道西公子不知道,不该问的事情,越少知道越好么?”“似乎并没有觉得不能问。”西晨风嬉皮笑脸的模样和杜怀瑾倒有几分相似,只是看起来更多了几分邪魅,“我只知道三夫人看起来很苦恼。”

    沈紫言心念微动,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上上下下,深深打量了他一眼,“你可否替我打听一件事情?”西晨风眉梢微挑,摊开手,“但说无妨。”大庭广众的,沈紫言哪里好说起自家的丑事,只是想到他是杜怀瑾的心腹,必然有几分常人没有的本事才对,说不定这事托给他,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西晨风似乎早料到她会如此说,戏谑的笑道:“难不成三夫人瞒着我们三公子,还有旁的心仪之人?”捏准了沈紫言经得起玩笑,不会着恼。

    几年的相识,彼此之间都有些熟悉。

    沈紫言果真不恼,只凉飕飕的说道:“看起来西公子是没有把握了,我看还是得另寻高明的好。”一面说着,一面就作势要下楼。果不其然,西晨风从袖中抽出一把折扇,叭的一下打开,拦住了她的去路,“什么事?”

    沈紫言料定了他会如此,住了脚,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是我继母的娘家侄女,闺名唤作柳思思,劳烦你替我打听打听她在湖州的名声。”能做出这等事情的,名声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一般好人家的女儿,哪里会肯心甘情愿的做妾,更何况这种迎怀送抱,自荐枕席的作为,更是为人所不齿。

    可是沈紫言要的,不是揣摩,而是真凭实据。让柳氏哑口无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证据。西晨风轻声笑了笑,轻轻摇头,“三公子果然是料事如神。”沈紫言微微一愣,下意识的问:“你说什么?”

    西晨风抿着薄唇,含笑望着她,“不然你以为我如何会在这里等上一个时辰?”沈紫言立刻会意过来,笑了笑,“看来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杜怀瑾的聪明早已见识过,然而如今再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还是唏嘘不已。

    玉成在栏杆上,探出半边身子,诧异的望着二人。西晨风原本笑望着她,蓦地笑意微敛,“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在绮梦楼这种地方,没有杜怀瑾的陪伴,自然是无法久待。

    沈紫言微微颔首,头也不回的下了楼。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在楼下,仰起头望他,微微一笑,“多谢你。”西晨风不以为意,面色如水。

    随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拐角,西晨风嘴角才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后会有期,紫言……”不过两个字,却让他的舌尖,似灼伤一般的疼痛。这还是第一次,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也是最后一次。

    而日后,三夫人三字,不离口。o

    第三百二十三章 絮语

    一晃神的功夫,沈紫言已出了门,在秋水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不远处,绮梦楼二楼的窗口,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雕花木门咯吱一声响,随着这道声音,西晨风妖媚无双的面容出现在门口,依旧是戏谑的笑,却多了几分异样,“既然来了,为何不出去见见?”许熙淡淡的笑,“也无甚大事,无需叨扰。”

    “是么?”西晨风轻飘飘瞥了他一眼,也不挑破,自顾自出了屋子。

    眼前却不由浮现三年前,决绝的那一幕。

    沈紫言难产的那一日,许熙在福王府外,侯了一整夜。而初秋的风,带着些许凉意,撩起他的衣摆。肩头犹沾着两片不知何时飘落而下的黄叶。随着喜讯的传出,一刹那间,竟看到许熙黯淡的面容刹那间变得光亮起来。

    而他竟喜极而泣,接触到他目光的瞬间,似乎立刻觉察到什么,一拂袖,泪光便消失在了眼角。莹润如玉的面庞,波澜不惊。

    见人无数,以为这个人,永远能将人玩弄于股掌而不动声色。

    然而那一刻,西晨风终于明白,或许,是他识错了人。

    那样的许熙,以后再也不曾见过了。

    后来再见时,只知道许熙面上始终云淡风轻,谈笑自如,宛如那天的情景,不过是西晨风的一场错觉。可是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两滴泪,就那样重重的打在了他的心上,落下了不可磨灭的坑坑洼洼。

    马车在垂花门前缓缓停了下来。

    才将将进府,杜晓月就撅着屁股,踉踉跄跄的扑了上来,抱住了她的腿,“娘亲——”声音濡软而清丽,任谁听了,心里都漾出一道道波纹来。沈紫言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抱在了怀中,“在这里等娘亲?”杜晓月温顺的直点头。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一抬头,杜怀瑾一手牵着杜子宁,淡然浅笑,“回来了?”沈紫言心里的阴霾和怒气,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迎了上去,笑道:“和青钰说了一阵子话,还托西晨风帮着查点事情。”

    杜怀瑾对这事难得的热衷,“西晨风消息来得极快,你暂且安心,多则七八日,少则三五日,总会有消息的。”沈紫言颔首,忍不住垂下头,低声说道:“多谢你。”杜怀瑾却浓眉倒竖,“怎么今日如此生分?”

    也不待沈紫言答话,伸手摸摸她的头,“你我夫妻之间,何须见外。”其实也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情。方才她在马车上,回想起西晨风说过的话,慢慢咀嚼,想起这些年他对她的庇护和包涵,心里蓦地生出一股缠绵之意来。

    曲曲折折,兜兜转转,只觉得一颗心,似要飞到九霄云外一般。

    这样的话,沈紫言不知听过多少回,还是有片刻的动容。

    却只听得杜子宁和杜晓月窃窃私语:“娘亲在爹爹面前,还是小孩子一般。”声音虽小,却叫人听得格外分明。杜怀瑾扑哧一声笑,见着沈紫言一瞪眼,立刻收敛了笑意,嘴角却仍噙着一抹笑,垂下头,双肩微微抖动。

    沈紫言就没好气的看着他们两个小鬼头,“不许再胡说了!”声音虽然威严,口气却没有半点强硬,杜子宁哪里真会惧怕,反倒是和杜晓月相视一眼,捂着嘴,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让人见了就疼到心里去。

    杜怀瑾这厮却唯恐天下不乱,硬来横插一脚,“你们娘亲本来就比我小,在我面前……”剩下的半句话被生生咽了下去。沈紫言暗中一把掐住了他的手背,狠狠一拧。杜怀瑾神色不动,暗中却覆住她的手背,趁机摸了一把。

    他的手总是如同他的人一般,带着微微的冷意,然而却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晓月,今儿晚上和娘亲一起睡,可好?”沈紫言不动声色,笑眯眯的俯身,望着杜晓月。这招永远百试百灵,在杜怀瑾跟前,沈紫言也不介意一而再再而三使出这一招。果不其然,杜怀瑾脸色微变,又开始和杜晓月讲道理:“你娘亲白天劳累了一整天,晚上你怎么可以再闹她?”

    “我不闹!”杜晓月振振有词,“我服侍娘亲!”不过是孩童之语罢了。

    “是么?”杜怀瑾出乎意料的没有再坚持下去,似乎是默许了。沈紫言暗自诧异,一偏头,就见杜怀瑾眼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忍不住抚额,这厮多半又有什么鬼点子了。说时迟那时快,就听得杜子宁清脆的声音传来:“羞羞,三岁的人了还要缠着娘亲!”

    “你才羞羞!”杜晓月恼羞成怒,嘟着嘴,怒目而视。杜子宁一双凤眼里满是取笑,嘴角微勾,活脱脱就是一个小杜怀瑾,“那你还缠着娘亲!”“我不缠了!”杜晓月到底受不得挖苦,决绝之言脱口而出。

    看着这俩孩子斗气,沈紫言终于明白,杜怀瑾在打什么注意。

    或许有些时候,大人不懂小孩子的世界,而小孩子和小孩子之间,却有着令人惊叹的默契。杜怀瑾这厮,是撺掇着杜子宁横插一脚呢。沈紫言倍感头疼,跟着这样的父亲长大,这孩子会变成什么样子,可真是难说。

    想到此处,忍不住嗔怪的白了杜怀瑾一眼。

    杜怀瑾却是眉梢微挑,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那神情活脱脱是调戏良家女子的登徒浪子,叫沈紫言粉脸微红,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杜怀瑾就更来了兴致,上前几步,凑到她耳边,低声絮语:“紫言晚上可是我的……”

    这是在院子前,人来人往的,身边还围着两个孩子,沈紫言斜睨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若是再这样没脸没皮,我可恼了。”杜怀瑾依旧是温润如三月桃花的笑?br /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