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芳菲尽第45部分阅读
陌上芳菲尽 作者:rouwenwu
铎他遣使来承认我就是j细,还愿意用城池换回我?这多少有些交换战俘的味道。可为什么,我觉得这一切极其虚幻,像是在听一个跟自己无关的故事。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诡异,我原本以为自己能掌控命运,可到头来才发现,很多事情,早就在我的理解之外。
“许小姐,王爷得知你私闯营帐,命属下请小姐即刻离开!”门口的守卫突然掀帘进入,对许璧乔严肃道。
原来,许璧乔是闯进来的,但她丝毫没有被戳穿的难堪,冲守卫厉声喝道,“我知道了!”然后对我笑着扬了扬眉:“素华姑娘,后会有期了。我想我们不用等太久就会再见面。刑场上,我会去送你,去容国的大道上,我也会去送你。”
不知一下午是怎么过去的,浑浑噩噩已经到了晚上。面前的饭菜一点没动,可我丝毫不觉得饿。
外头依旧是一浪高过一浪的严惩j细呼声,直把人鼓耳膜震得发痛。我原本以为,死已经是最坏的结局,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一个转折——云铎以这种意外的方式突然出现。
高衍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顺应众意处死我,以告慰南方枉死的将士,安抚军心,重新凝聚人心。二是将我这个“j细”送回容国,交到云铎手上,容国人依约退兵,南方之困一解,高衍便可集中兵力,围攻京城。
再没第三条路。
夜深了,明天大概是个阴天,月色朦胧。营帐里没有点蜡烛,我静静坐在黑暗中,脚边有一只金色花纹隐隐闪烁的小蟋蟀,它很友好地在我脚旁边跳了几下,匍匐在草间瞿瞿歌唱。谁说过要夜夜拥我入睡,而如今,居然只有这样一只小蛐蛐在陪伴我。
回想来到这个时空的七年,不禁感叹光阴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七年时间,白驹过隙,从最初追求自由和无拘无束的我,到现在为了某一人可以豁出一切,走过了一个多么艰难的历程。然而,这一切就要戛然而止了吗?
突然,帐外传来两声轻微的响动,似乎有人倒在地上,还有一人的低咽和刀剑出鞘的声响。我刚警觉地站起,一道黑影便快速地闪了进来,他疾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捂住我的嘴,然后将我往背上一甩,背好便飞速往帐外飞奔。
他对整个军营的布局非常熟悉,带着我左突右绕,奇迹般地没有被守卫发现。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跃出大营栅栏那一刻。面对围上来的军士,刀光剑影间,他一剑砍断了栅栏,吹响一声唿哨,暗夜之中奔来一匹毛色如黑绸善良的战马。黑衣人将我扔上马背,自己随即跃上,那马驮着我们从那道裂缝中飞跃出去。
这一跃,马腾空跃起那一瞬间的感觉,恍然间让我忆起多年前的芳华园的那一幕,有一人救我狮口脱险后,带着我于树顶御风而行,一样的洒脱和自在。
他抱住我匍匐在马背上,耳畔是呼呼划过的羽箭声,就像死亡的号角,但我一点都不害怕了,背后那人温暖而宽厚的怀抱像是一道铜墙铁壁将我护住。
不知策马狂奔了多久,铁箭破空的声音渐渐少了,直到四周变为一片寂静。茫茫夜色中,我们骑在马上没有方向地奔跑着,耳边惟留马蹄踏在夜色下的嗒嗒回响,寂寥而急促。
身后那人只是牢牢圈住我,一刻不停地催马前行,两人都没有说话。天涯苍茫,天地浩阔,总有可以去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到现在,大家应该都觉得很明了了吧,许璧乔知道那么多往事的原因
是不是偶写得太糟糕了,这点击咋呈一段一段的不规则状递减,还好偶有一颗磨硬了的心,坚持到底的说!
☆、天涯静处无征战
这匹马耐力和速度都是上乘,跑了一整夜,当它浑身汗湿的时候,青云密布的天际终于现出一线曦光,万道金光冲破云层的阻碍,挥洒在宽广山河间。我看清面前是一片山地,高大葱郁的松树和桦树生长在山间。
太阳渐渐升高,天空湛蓝,晨风中飘散着花草和自由的气息,马蹄惊起一群在树上鸣唱的飞鸟,远远看见绿草如茵的山脚有一处村落。
身后一直紧紧抱住的人扯紧缰绳勒住马,□的黑马喘着粗气,微微耷拉下脑袋,放慢了脚步。我缓缓回头,毫无意外地对上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那里面映着最美丽的朝霞,还有最动人的情意。
我们彼此凝望着,相视一笑。这一笑却让忍了一晚上的眼泪刹那间汹涌而出,要说的话太多,却又似乎不知从何说起。他理了理我被风吹散的长发,眼波澄澈,笑意暖暖。
昨晚从黑衣人进帐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是谁,自己爱人的气息我怎么会感觉不出呢?即便蒙住眼睛,失去嗅觉,也还能感受得到他熟悉的体温。
“你”我揪紧眉头,哽咽着开口。
他放开缰绳,将我圈在怀中,低头在我额头印上一吻,背对灿烂的朝阳,笑容欢欣,语声笃定:“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千万种情绪冲击在心头,我无声地张了张口,再说不出什么,只能紧紧抱住他。我想说的他都了然于心,深邃的黑眸波光流转,他的唇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我听到世界上最沉悦的声音:“从此以后,世间没有了高衍,只有一个叫高廷绪的男人和他的妻子。”
世间之大,总有可以容下我们的地方。
山坡上绿草如茵,已经有早起的农人赶着牛羊往林间走去,高衍下了马,顺着通往村庄的那条土路牵马前行,路边开满了粉色的格桑花,宁静美好。
迎面走来一个农人模样的和善老伯,高衍上前打听这是什么地方,在寻找到合适住所之前可不可以先暂住几日。那老伯一身简陋的粗麻衣,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上遍布皱纹,将我们上下打量一番后,咧嘴淳朴一笑:“看二位不像是寻常百姓,莫非是大户人家逃婚出来?”
我不得不惊叹于这老伯看人的眼光,我和高衍都穿着寻常布衣,这都能被他看出些端倪?我和高衍相视一笑,高衍点头道:“算是吧!我们二人以后就打算长住在此了,想选块地建所房子。”
老伯爽朗一笑:“二位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别找住处了,如果不嫌弃,就跟我来吧。那地方虽说简陋一些,但修一修总比你们自己动手盖来得快。”
那老伯把我们带入林间,叶影斑驳,鸟鸣幽幽,脚下厚厚的腐叶松软,往前走,居然听见水鸟悠长的叫声在不远处回响。当走到树林尽头时,我忍不住深深倒吸了口气。
眼前碧波万顷,白鹭从烟波浩渺的水面掠过,澄澈的水面倒映湛蓝天空,仿佛可以一眼看到深深的湖底,湖水呈数种颜色,依次从最边上的浅蓝到浅绿,最后到遥远湖心的墨绿幽深。岸边是笔直高大的松树,树脚开满了丛丛紫色和黄|色的鸢尾,晃眼一看像是千万只蝴蝶栖息林间。
老伯见我们二人惊叹的表情,笑道:“这湖呀,不知道养活了多少代桐花村人,后生们都在这打渔,家里的老人才去山上放羊。”边说便带我们沿岸前行。
我没想到湖边除了那些红松,居然还有其他植被——竹子。老伯把我们带到距离湖边不远的一片茂盛的竹林,其间有一座破败的竹屋。老伯解释说这片竹林是个很早隐居于此的一个世外高人所种,很多年过去了,这片竹林也愈发长得茂盛。竹屋则是他年轻时在湖边打渔时的居所,现在老了不再打渔也就废弃了。
我惊喜不已,在我看来,这个叫桐花村的地方简直就是如世外桃源一般的仙境,有山有水还有这间小竹屋。我和高衍连声感谢他老人家,那老伯乐呵呵一笑,交待我们既然长住于此,以后有什么事就到村东头找他,还跟我们说了一番附近的风土人情。照他这么说,我们现在其实是在景国的西边,原来我们昨晚是一路向西行的。但在哪里都无所谓了,不管在何处,我身边都有那个人一直陪伴。
我和高衍谢绝了老伯的帮忙,自己动手修葺竹屋,这间竹屋隐藏在密林深处,很少被风吹日晒,保存完好,除了屋顶被覆满的落叶压塌以外,基本没什么大问题。
高衍去附近找来些结实的藤条,将墙壁和屋顶重新捆弄了一番。我把里外仔细收捡打扫了一番,将屋里原本就有的一张简陋额藤条床和藤条桌椅擦洗干净,摆放好后,居然有了点家的味道。
正午时分,那老伯还专程来给我们送了馒头,老远就听见他爽朗的笑声,他笑道就担心我们会饿肚子。高衍从怀里掏出银两给他,他却连连摆手,说什么都不要,最后干脆板起脸来严肃道:“虽说二位是大户人家出身,可也别小看了我们桐花村的人。我是看你们逃婚而来,无依无靠。这位公子又与我家小儿年纪相仿,才不忍心看你们受苦。”
我笑道:“老伯这么乐善好施,儿子也一定很孝顺,一家人肯定过得幸福和睦。”
老伯听后却神色一颓,长长地哀叹了一声:“早就家不像家了,这几年打仗打的,小儿被抓去当兵了,两年多没归家,也不知道死是活。老婆子是生生把眼睛哭瞎了,儿媳在家也整日以泪洗面。唉!这日子”
口中的玉米馒头顿时变得难以下咽,高衍的脸色骤然变了,他蹙紧眉头,低头不再说话。没想到桐花村这么一个宁静如世外桃源般的偏僻小村庄也难逃战祸殃及,我急忙转移话题,向老伯打听起附近有没有什么城镇集市,好去买些家用的物品。
老伯说对岸就有一个镇子,划船过去要快一些。我们又絮絮地聊了一些,吃完了饭,我和高衍将老伯送出竹林,一路往村里走去。
老伯的家在村东头山坡脚,两间简陋的小土屋,篱笆围做院墙。一个年轻女子本正在井边取水,见到有外人来急忙扔了桶躲进了屋里。老伯笑着招呼坐在院中枣树下的老妇人,说是有客人来了,就是今天跟她说过的那位公子和小姐。
那老妇人摸索着椅边靠着的拐杖,抖抖索索要站起来却脚下一软,我和高衍一齐上前搀住她,那老妇人茫然地睁着无光的眼睛,咧着瘪下嘴笑了笑,嘴里念叨着说我们都是好人,一定有好报。
她的话说得我心里极不是滋味,我们是好人高衍一直笑着看她,弯腰搀扶那老妇人进屋,趁老伯不注意,掏出自己怀中的钱袋,将全部银两都抖落堆放到屋角柜子下,我默契地替他挡住了老伯的视线。
老妇人拉着我们的手,絮絮叨叨地讲起了自己的儿子,想到那青年现在也许已经是沧河边上一具白骨,我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老妇人又吩咐儿媳将洗干净的床单送我们一条,一再强调是儿子结婚时缝的,统共没用过几次,洗得很干净。
我笑着接受了,但心里难过得想要掉眼泪,坐了一会儿,便以还要修葺竹屋为由告辞了。回去的路上,两人牵手边走边看路边风景,刚才那偷偷放下的银两,让我的心稍微宽慰了些,虽然知道那根本解决不了什么。
我们都刻意压下愧疚伤感的情绪,气氛有些冷清。高衍从路边摘了些格桑花,编了个粉红的花环递给我,我对他一笑,想把花环往他头上放,他躲来躲去,我便追着他绕树跑,林间一时回响起两人的欢笑。
“你别跑!”我绕着树转了一个圈,不期撞入没有按原来方向跑的高衍怀里,他抱着我,低头看着喘笑不止的我,笑容澄澈:“娘子,从明天起,我们真的要自食其力了。”
我握紧他的手:“钱财乃身外之物,这么做应该的。他家中已经没有了壮年劳动力,我们以后还要多帮他们做些实事才好,有时间多去照顾照顾他们老两口。自食其力好啊,我喜欢自食其力的生活!”
高衍笑着点头,然后低头吻了吻我的脸颊,“你放心,你相公我不会是让娘子饿着肚子的。”
“那我今晚要吃烤鱼。或者这里的野山鸡也行。”
高衍含笑看着我,眼中似有深意:“娘子之命岂敢不遵?不过此刻,我一时觉得浑身无力。”灿烂的阳光下,他脸上印下斑驳的叶影,眼眸中光华闪烁。
我了然一笑,然后凑到他脸上,若即若离,在嘴唇刚要碰到他脸颊上的时候,突然一把推开他,笑着往湖边跑去。
他从后面追来,连声喊道:“娘子快跑,我要追上你了!”声音里掩不住笑意,时慢时急的脚步声,惹得我一阵尖叫狂奔。
初夏的晌午,热烈的阳光映照着湖水,湖面上流淌着粼粼波光。高衍砍了两支竹子削尖,这会儿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卷着裤腿站在湖岸边叉鱼。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结实胸肌流下,在阳光下一闪而过,有一种动人心魄的性感,我在岸边拾柴火,回头眯眸看着他,不知不觉笑得像一只狐狸。
一阵水花响起,阳光下他举着一条银光闪闪的大鱼,高兴地看向我,却正好碰见我犯花痴的眼神,他一愣神后有几分得意,黑眸熠熠生辉:“娘子,看什么这么专注?”
“看我相公啊,今天才发现原来我的相公也是秀色可餐的。我细细一回想,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他拐骗成功的,真有点稀里糊涂的。”我由衷感叹。
高衍大笑:“就当是你□成功的好了。”
我放下手里的松果,拉下脸严肃道:“高衍同学,你知不知道这是个很严肃的命题,我上次问你的时候,你就没有回答我。明明是我热爱自由的精神感召了你!”
高衍又是一阵大笑,将那条鱼从竹尖取下扔回岸边,装聋卖傻地继续叉鱼,我索性挽起裙裾跳到浅水处,朝他一阵泼水。他挡也不是躲也躲不掉,恼道:“鱼都被你吓跑了。”
我望着他沾上水渍成深色的裤子,邪恶一笑:“我只知道你裤子湿了,要不要上来晒一晒,顺便我们好好聊一聊□的事情。”
高衍低头看了看被我泼湿的裤子,也邪佞笑道:“我不介意放岸上晾着,你介意我现在脱了么?”
“你脱啊!我不介意,我一点都不介意!”我冲他挑了挑眉,无赖一笑,然后随手指向湖边道,“呀!那里有一位洗衣服的大婶!”高衍回头去看,我忍不住大笑起来,不想脚下一滑便直直跌进了水里。
高衍惊呼“小心!”急忙淌水过来拉我。我没用他拉,自己迅速从水里站了起来,抹一把脸上的水,发现衣服全都湿漉漉地贴着皮肤,从头到脚都在滴水,狼狈不堪。我哭笑不得地望着几米开外极力憋住笑的高衍,哀嚎一声:这就是害人终害己啊。
幸好高衍的外袍一直堆在了岸上,倒是个干的,我缩在他宽大的外袍里,将湿了的裙子铺在湖边的石块上晾着,看着他叉鱼。他叉到一条,我就鼓掌欢呼一阵。他得了表扬,越发得意,更是卖力地抓。
练过武的人就是不一样,精度和力度都把握得好,没多大会儿功夫,又叉到了好几条大鱼,我们俩就寻思着晚上送两条到老伯家。
太阳渐渐西垂,我用拾回的枯树枝和松果点了堆火。高衍将抓到的鱼收拾一番后,穿在松枝上烤着,不一会儿就阵阵香味扑鼻。虽然没有盐和其他佐料,但这鱼却依旧鲜香无比,带着点甜味。
吃完了鱼,从昨夜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的我俩终于累了,两人就倒在岸边鸢尾盛放的草地上躺着,夜幕刚刚低垂,浅浅的月亮悬在空中,天色半明半暗。睡了一会儿,感觉精神好多了。
高衍起身下到湖中游泳,月色很好,湖边茂密的树林在湖水中映出晃动的暗影。累了一整天,是该好好下去洗个澡。
湖水触上皮肤凉凉的,我不会游泳,只在岸边浅水处将身体浸入水中,细细地揉着打湿的头发。高衍在不远处游泳,一会儿仰泳、一会儿蝶泳,像一条大鱼,掀起一阵阵欢快的水花声。
不知什么时候,耳边突然安静下来。我转身向水面四处张望,湖水如一面映着皎洁月亮的光滑镜子,不见丝毫涟漪。
“高衍!”我有些害怕,不知道他突然去了哪里。没有任何回音,我小心地趟着水,往他刚才在的地方游去。
“哗啦”一声水响,我还没来得及叫出口,就被一个有些凉意的身躯从后抱住。那人放肆地笑着,我惊叫着让他放开我,他愈发笑得得意,双手还不安分地罩上我胸前的两团柔软,揉捏着蓓蕾。
浑身迅速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月色下的肌肤微微泛起了蔷薇色。他在我耳畔坏笑一声,一时激起了我的玩心,我反手迅速握住了他的,他一时诧异,微微怔了怔。我从没对他有过这么大胆的举动。
我感觉那东西在手中渐渐膨胀发烫,本是得意地回头对他一笑,却发现他眼中浮起一抹愉悦的神色。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要甩手,高衍抱得更紧了,急道:“不要放!”说着吮上了我的耳垂,手指也没闲着,轻轻拨弄我的蓓蕾。我竟鬼使神差地听了他的话,没有放手,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感觉让心头痒痒。
手背是冰凉的湖水,手心却是越来越坚硬灼热,高衍的喘息越来越重,却仍贪婪地吮吸着我的耳垂,粗重的鼻息让我忍不住一阵颤栗。
“扶它进去”
“啊?”我从浓情中回过神来,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脸一时红透。
“乖”他继续哄诱,还象征性地向前拱了一拱。
见我半晌仍红着脸羞羞答答迟疑不决,高衍终于失去耐心,就着从后抱住我的这个姿势,将我抱高,我刚一松开手,那灼热的坚硬就紧紧抵在了腿间。
不知是不是因为湖水的阻力,他试了几次,想将我放着坐下,都没有成功。
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却一直没能如愿,我忍不住笑了。他听见我的笑声,狠狠咬牙道:“小妖精,看你往哪儿跑。”
我一愣,这台词似乎在西游记里听过,下一秒,他已经把我翻转过来。我们俩改为了面对面。他邪佞一笑,抱着我往湖边趟去。
作者有话要说:偶真是一个神奇的姑娘,在大家以为偶要写宅斗或者宫斗的时候,偶笔锋一转,开始写种田偶觉得种田文最美好的就是亲近大自然,淡淡的温馨~
话说,偶还发现自己胆子越来大了,写h写得越来越大胆,额,这两句话怎么像颠过来倒过去似的~嘿嘿大家自动忽视它~
☆、东山白首还归去
湖边有一片石滩,高衍寻了一块扁平的石板,将我放下。幽蓝的天幕上点点繁星闪烁,一弯新月斜斜挂在天际,如水的月光从茂密的林间泄下。
耳边是唧唧虫鸣,仔细听似乎还有湖中鱼儿咬动水草的细响。
良夜靖好,我脑中突然冒出的是这样一个字眼。
身体上却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高衍眯着眼睛看来,不满我的不专心,惩罚般轻咬我胸/前的蓓蕾,我一笑故意不看他,兀自闭上了眼。
但下一秒,更强的惩罚就来了,他突然拉开我的腿,毫不犹豫一记撞入。我惊叫一声,睁开眼蹙眉看他,“痛啊!”
他顿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有些懊恼,蹙眉小心地观察着我的表情,然后俯首吻住我,身下没有再动,开始不断撩拨,直到我情迷意乱地嘤咛出声,他才继续进攻。
他精壮的腰身被染上了一层浅浅的月色,我紧紧搂着他的脖颈,仿佛荡漾在一片温暖的海洋。
“高衍……高衍……”我忍不住低低叫出口。听到我的喊声他身下更强劲,他喘着粗气说道:“叫我廷绪!”
我忘了,这里没有睿王高衍,只有一个叫高廷绪的男人和他的妻子。
“廷绪……”
夜色将春色尽数遮去,独留下彼此缭绕的低吟和喘息。
第二天下午,我们划竹排去了对岸的集市,那个小小的镇子居然是这一带的行政中心,我在镇上看到了府衙。白墙碧瓦的房屋朴素清雅,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有些年头,都被磨得泛起了光亮。百姓们也都很淳朴,我们打的鱼和野鸡因为新鲜,卖的价钱还不错,买了点米面,剩下的够配置口锅和几副碗筷了。
我们在陶器摊上买了几只青花瓷碗,碗口的花纹是几朵素白的梨花,我告诉高衍,我的名字正是来源于梨花,素华也做素花,父母取“素华春漠漠,丹实夏煌煌”一句中的素华二字为我的名。
高衍看着那碗口那枝素白的梨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道:“原来娘子的名字还有这样的由来,真是人如其名,素净美好。”
卖瓷器的老者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俩笑了,我悄悄拧了高衍一把,低声道:“有什么话,你就不能留着回去肉麻。”
那老者捋须笑道:“一看二位就是刚新婚不久,今天是来配制家用的?你们要是喜欢,待我回去再烧制一套梨花杯碟,日后等你们来取。”
高衍喜道:“如此甚好!那有劳老伯了。”然后侧首看我,“若有时日,我们去窑里亲手烧制一套。”
“好啊!我要自己设计图案……”我觉得这主意不错,两个人一路规划着一路继续逛集市,买了点油盐,在集市上逛了一圈后便回去了。
碧水斜阳,竹排缓缓从湖中划过,远处的树木和山沐浴在余晖中,安恬美好。这样的日子,真希望能永远。
日子平静地过了几天,我烧菜水平一般,高衍倒也不挑食,一直夸好吃。不去打猎和捕鱼的时候,他帮助我从附近移栽些野蔷薇和野栀子花到我们的竹屋外,我的计划是让蔷薇绕上屋檐,栀子花在屋外要小有规模。
我选择种栀子花也是有一番寓意的,栀子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与约定,它从含苞到怒放前后经历由冬至夏的半年时间,象征坚强、永恒的爱,代表一生的守候。夏夜里那馥郁的香气更是如爱情般让人迷醉。
高衍对此一直大力支持,他的赞赏无疑激起了我继续美化家园和生活的欲望,变着法地创新。我发现大自然真是一个巨大的宝库,比如说这附近有一种开在刺株上的白色野花,团簇雪白,特别漂亮。记得在老家,奶奶常做这道菜,将花用水焯过后炒食,入口还余有淡淡的花香,没想到在这个时空也有。
我很惊喜地去采,想着可以给高衍做一盘野花宴,但一时兴奋,一不留神,袖子被花枝上的藤刺刮破了一道大口子,风一吹过,呼啦呼啦地很有喜剧效果。
晚饭的时候,高衍对我的这道新菜赞不绝口,但敏锐地发现了我手背上被刺划出的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还有那处被我补过的衣袖。我解释说不小心被挂破的。
高衍哪里会信,我只好实话实说了,他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心疼,抓过我手抚着上面的伤口,严肃地交待我,以后不准再去采这花了。
第二天清晨,是悦耳的鸟鸣将我叫醒。习惯性地一伸手却发现竹床一侧空空的,睁眼发现身侧已没有了人。我起身推开屋门,清新的雾露迎面袭来,竹林中有尚有朦胧的雾霭,缕缕金光从树叶缝隙中穿透,青青竹叶上露珠晶亮。
他这么早是就出去打猎了……我微微蹙眉,露水还没干,这样是要打湿衣服的,真是不爱惜自己身体,这么想着,忍不住心疼。
他中午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做饭,老远便听到他在屋外高声喊着:“娘子……我回来了!”
我奔出屋去,看见他背着弓箭从湖边走过来,脚下泥泞不堪,一头汗水却笑得极其开心。我上前拭去他额上的汗水,心疼道:“一大早就出去,雾露这么重,也不等太阳出来。猎到什么了?先不说这个,饿了吧?快进屋吃饭。”
他深邃的黑眸里跳动着光芒,拉住我的手:“我们带上干粮走吧,趁现在时辰早,去镇子上还来得及。”
“来得及?我们赶去镇上做什么?”我一头雾水,他却笑得愈发开心,闪亮的黑眸中全是幸福和满足,我从来不知向来稳重的他为什么事会高兴得像个孩子。
他也不跟我解释了,进屋拿了几个馒头包好,拉起我就走:“到湖边你就知道了!你猜我今天猎到什么。
我无奈道:“难道你今早在湖里捕到美人鱼了?”
“美人鱼是什么鱼?美人还是鱼?”他回头看我,调笑道,“哈哈……我已经抓到过一条不会游泳的美人鱼了!”
我们的笑闹声比我们更早穿过树林到达岸边,惊起了岸边的一群白鹭,湖光浩渺,碧水悠悠,浅滩的青青竹排上躺着一头肥壮的野猪。不错,这就是他一早上的战果,准确说应该是一晚上的,我后来才知道,他是昨天后半夜就出去埋伏等候的了。
我们划船去了对岸的集市,野猪可不好猎获。才在集上一摆开,就引来了众人的围观,不过迟迟没有人出价。后来好不容易卖给了镇上一户富户,开价却很低。我不愿意,高衍却爽快地同意了。
我心疼道:“一晚上加一早上的辛苦和危险,就值这么点银子啊?”
高衍抬头看了看有些西斜的太阳:“这都下午了,我们再不卖掉就没时间了。”
他满脸幸福的笑容瞬间感染了我,我轻叹着抚了抚他发皱的衣襟,鼻子突然有些酸涩,他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然后一本正经道:“娘子,我想给你作件新衣。”
我被他逗乐了,笑道:“你给我做新衣?你会吗?”
他故作恼怨地瞪我一眼,唇角却是藏不住的笑意,随后狠狠拉着我的手将我拖进了临街的裁缝店。别看这个镇子小,裁缝店里居然还有那些名贵的绸缎和丝绢布料,那些当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如今早就不需要那些轻纱曼罗了。隐居于此,布裙荆钗,有何不好?
高衍挑了一块手感很好的布料,紫罗兰的底色上纹有细小的暗花,离远看大方朴素,近看却很精致细腻,但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我蹙眉摇头:“这太华丽了吧?你想想我穿着它去爬树摘花做饭的样子,你不觉得很滑稽?我一个乡野村妇,怕对不起这好料子。”
“我只知道你穿上一定很美。”高衍温柔地笑着看我,那眼神仿佛已经看到我穿上的样子了,说着还拿起那匹布料往我身上比划。
我往一旁闪去,胡乱抓起旁边的一匹粗布挡住他:“我觉得这个好,实用耐穿,还是那么漂亮的颜色!”
高衍和老板一阵愕然,然后不约而同地望着我手中的布瞪大了眼睛。我低头看去,发现自己手中抓着的布是暗暗的土红色,暂且不说料子,颜色就实在是不敢恭维的。
我歪了歪嘴,一咬牙,理直气壮道:“我就喜欢这亲近大自然的颜色,大地是养育万物的母亲,土地的颜色才是最美的。”
那老板讪讪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丝狡黠:“这位夫人,依我拙见,还是你家官人手中这布匹更适合你。此布匹乃西建长绒棉所织,染功精细,不易褪色,堇色更是衬夫人的肤色。夫人也知道,如今容国人打过来了,西建那边乱哄哄的,这两匹还是去年留下的,恐怕今年都进不到货……”
容国人……西建……打仗……这店家的话进到耳中,让我的心头猛然一颤,拿住布匹的手也跟着微微抖了下,小心抬头地看了看高衍,他低头抚着那匹紫罗兰色的布料,面色平静,看不出丝毫端倪。
一切并没有因为我们的离开而结束,该继续的还是继续,包括战争和燃烧的苦难,这些是我们永远躲不掉的东西。
高衍拍板道:“店家,就买这匹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了钱。
“慢!”我一个箭步上前按住那匹布料,振振有词道,“相公,你忘了吗?我们待会儿还要买一块新床单和一床褥子,还有家里的油盐酱醋都用完了,对了,我们上次跟那老伯约好的杯碟也还没去取,这样算来,除非我们欠老板钱,嘿嘿……”
高衍蹙眉:“怎么会?我昨天还看见油盐都还有……”随即了然看我,固执道,“那些以后再买,今天必须给你做这件衣服!”
我笑吟吟一把将钱揽进自己怀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拿起店家放在桌案上的剪刀,潇洒一挥,冲刚才那块土红色的布料扎了下去。高衍伸手来抢,还是晚了一步,在他和老板的惊叹声中,剪刀已经落了下去。
高衍目瞪口呆地望着我,气恼又不得发作:“你……”
一个显眼的口子,成就了一匹不得不买的布。走出裁缝店的时候,我脸上挂着胜利者的惬意微笑,高衍则有些悻悻。为了防止他用剩余的钱再回去把那匹紫罗兰布料买了,我又拉着他在街上逛了一圈,到另一家裁缝店买了一块心仪已久的绣有大红牡丹和翠绿叶子的花布。
高衍对我的审美情趣已经无言以对了,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我以为你不喜欢大红大绿的东西。”
确实是,今天一天已经颠覆他的审美观了,从那匹土红色的布料到这条床单。我谆谆教导道:“人人都说我们是新婚小夫妻,不买条喜庆的床单,多对不起眼睛雪亮的广大群众。其实,我原本想的是这床单上除了富贵牡丹,还得绣个龙凤呈祥呢,这老板却愣是说不敢,可惜了。怎么?你不觉得这床单很好看吗?”
高衍接住我冷冷扫过去的一眼,立马严肃起表情,表示出很深刻的思想觉悟,坚决点头:“好看!娘子挑的东西那是没得说,我看改天我们再来买两块回去当窗帘。”我顿时惊倒,窗帘就算了吧……
回到家里,吃过饭后,我就欢快地将床单铺上。左看右看,发现古人绣这图案做新婚床单真是有道理的!这种花色的床单在温馨的烛光下真是越看越好看。繁花叠瓣,金色花蕊粉色花瓣在大红底子上越发娇艳,绿叶在淡淡昏黄中自有一番清新味道。
高衍以铺新婚床单必须做点新婚之事为由,自然没有放过我,于是我们很节约蜡烛地早早去试用新床单了。我对他这几天没完没了的热情很是诧异,他却无耻道:“长夜漫漫无所寂寥,身边又是如此佳人。我是怕达不到佳人的要求……”
我咬牙瞪眼看他,狠狠踹向他小腿:“少来!明明是某人好色,我有那么欲求不满吗……”
他扬眉惊诧道:“是吗?我怎么记得有一次,有人跟我讲了一副对仗极其不工整的对联,上联是千杯不倒姐,下联是……”
“啊!你别说了!”我急忙去捂他的嘴,没想到他还记得那次我喝醉酒说的话,他则得意地大笑起来。
夜风将栀子花香味拂进竹屋,夜已经深了,两人相拥而眠,他的呼吸渐渐平稳起来。半夜的时候,感觉到他轻轻抽回了手,似乎要翻身下床,一直没敢睡实在的我猛然一转身,抱住了他胳膊:“又要去哪里?不准你再像昨晚一样跑了!”
他微微诧异,随即了然轻笑:“我不走。”然后又环住了我。我靠到他怀里,脸贴在他胸膛上,轻声道:“我知道你想去干什么,可是我想说,就算你再打到一头野猪明天拿去卖了,我也不会要那布料做的裙子。你应该懂我的心,如果我要的是那些,就不会和你在这里甘之如饴了。没有锦衣玉食,没有纷繁人事,我们的生活要多简单就有多简单,多好!”
“即便没有那些,我也要为你撑起一片天。”高衍轻叹了口气,将我搂得更紧了。
我笑着他怀里靠了靠:“这间竹屋这个小院,离我梦想的家已经很近了。和你在一起后,我一直有个梦想,一同住在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一间小小的木屋,屋顶爬满粉色蔷薇,屋外繁花绿树,树间装一架藤篾秋千……”
他笑着静静听我说,两人相依的夜晚,安恬而美好。只有屋外夜风吹过竹叶的飒飒低吟和着夏虫的唧唧叫声。
第二日,高衍整整用了一天时间,用藤条将竹片绑起来,做出了一架秋千,就支在门前的最粗大的两根竹子间。我傍晚时候很开心地荡了好久,坐着的青竹板已经被高衍细心地磨平了,他看着我高兴也乐呵了一整晚。
这是闲暇时的娱乐活动,除此之外,我们当然也没忘记继续美化家园。我交待高衍下次逮野鸡要活的,然后在竹屋一侧两人花功夫用竹子圈了一个鸡圈,放养逮回来的野鸡,这样做自然是要下蛋吃。
可关了两天,那几只鸡愣是一个蛋没有下。我仔细想了想,猛然忆起动物界是雄性鸟类羽毛比较鲜艳,那就是说这些羽毛颜色艳丽的家伙都是公的了?我大呼郁闷,高衍却建议我不如改养白鹭,他在湖边见到过白鹭的蛋。
我无奈翻了翻白眼,白鹭你就能分出公母?这样讨论一番,还是觉得野鸡的辨识度高一些,于是我们改为了抓羽毛灰白的野鸡,留下一只宰吃后,余下几只公的全带到集市卖了,再顺道从裁缝店将我的衣服取了回来。
因为是个不小的洞,那店家没办法只用线补起来,只好用同样颜色的布料打了一块补丁。我讪讪一笑,我那天的力道真是够大,居然戳了这么大一个洞。
从我回家穿上这件衣服后,高衍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我,看我穿这件打补丁的新衣快活地在屋里屋外忙来忙去,他的眼中满是歉意。
“不好看吗?”我拉着裙摆笑着站在他面前,他微笑着颔首:“娘子穿什么都好看。”
我得意道:“那是当然!最关键是,这可是我相公用辛勤汗水换来的!劳动创造美,所以这是最美丽的衣服,我喜欢!呵呵……我的相公最棒了,来,给你奖励一个!”说着我踮起脚尖环住他脖颈,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两人相视一笑,屋外斜阳脉脉,竹林间秋千随着吹过的湖风微微晃荡
作者有话要说:温馨小日子,可能有点琐碎,但是感情寓于平淡中嘛,嘿嘿
☆、人生百年如流电
我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九天了。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明明感觉每天都很短暂,可九天下来,却仿佛过去了很久,就像是在这里生活了九年。
湖边、竹林里,无处不留下我们的欢笑和足迹。清晨的流岚晨曦,傍晚的湖光山色,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