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酌红颜夕染醉第8部分阅读
墨酌红颜夕染醉 作者:rouwenwu
能滴出血来。连江怀安都捂着嘴假咳了两声掩住嘴角的笑意。
第三十六章 真相大白
第二日,刘府。
刘贵站在自家翻修的别院前,工人正在费力地施工,但别院内除了地底被破坏地坑坑洼洼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动过,看起来更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施工的工头累的满头大汗上前来,气喘吁吁地道:
“刘老板,都翻开了,没有找见有什么藏着的东西。”
刘贵皱起眉头,一贯斯文瘦弱的脸上表情却显出几分狰狞:
“不可能,不可能没有的,给我挖,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
工头无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得吩咐弟兄们继续往下挖掘。
又挖了半天,刘贵的表情显得更加焦虑,不停地在院子里转圈,脑海中浮现出那日所见的蒙面人那双狠戾的眼睛,如果自己没有按约定找到那张羊皮纸……他浑身瑟缩了一下,不敢接着想下去。
正在他暴躁难安的时候,衙门突然来人传唤,要带他去问话。以前也被带去问过,他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几次三番下来都背的滚瓜烂熟。刘贵叮嘱工人继续挖掘,优哉游哉地跟着官府来的人去了。
这次问询的地点是在公堂,堂内高高悬挂的正大光明下,天宝城的府尹正襟危坐着。昨日来过的那三个人坐在侧位,见他走进,那个叫楚天阔的秀气男子向他投来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他心里微惊,不得不庆幸自己昨日连夜将刘陈氏送走。
他熟门熟路地跪下,伪装出一幅怯懦的表情道:
“小的刘贵拜见府尹大人。”
府尹平日里没少受过刘贵的贿赂,事情发生后从没为难过他,只是例行的传讯过几次。今天府尹的态度却有些不同,没有回应他的问候,惊堂木一拍,两边的两排衙差便以棍击地,齐声威武,声音如洪,震得刘贵双腿发软。
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让刘贵心里有些发虚,又听得府尹道:
“堂下刘贵,今晨有人击鼓鸣冤,告你毒害陈家上下十六口,你可认罪?”
刘贵大骇,匍匐在地上高呼冤枉:
“大人,小民冤枉!岳父对我有再造之恩,我怎能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还望大人明察啊!”
说着说着,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一幅含屈受辱六月飞霜的模样。
那府尹狠狠将惊堂木一拍,厉声道:
“来呀,传刘陈氏!”
听到刘陈氏三个字,刘贵瞪大了眼睛,心惊肉跳,背后一阵发寒,额头却汗如雨下。
再看从堂内缓缓走出跪在他身边的女子,面色苍白,眼睛里却一片清明,不正是他那头日里还疯疯癫癫的妻子刘陈氏!刘贵不可置信的捂住嘴,用剧烈的咳嗽来掩盖他的震惊。她……昨天晚上不是连夜让人把她送走了吗?怎么来到了这里?
不等刘贵将脑子里的疑问一一提出来,府尹已经开口:
“堂下刘陈氏,你今早击鼓鸣冤,状告刘贵毒害你一家十六口,可否属实?”
刘陈氏不看刘贵,眼神清明,声音坚定:
“回大人,民妇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谎言,民妇愿遭天打雷劈。民妇与刘贵成婚两年,万万没曾想过,他竟包藏祸心……他本是父亲经营的分店中一个不起眼的学徒,偶然与民妇相识。家父嫌他家境出身不好,但民妇……民妇执意要嫁,为了让我过上富足的生活,家父只好把名下的两成多产业交由他打理。这两年来,他经营不利,生意亏损严重,家中已濒临坐吃山空的状态。民妇一直傻傻的在背后默默支持他,为了不让他面子上难过,背地里去求父亲帮衬他的生意……谁知……”
说到这里,刘陈氏顿了顿,苍白的脸因为回忆起往昔更加苦涩:
“那一日,他说要陪我回娘家看望父母,我还道他真有孝心。晚上他没回房睡,第二日一早他就来叫我起床。民妇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到家才发现……阖府十六口人全都横尸家中,我走到父亲身边,发现他手中握着一条穗子,像是从什么东西上扯下来的……我立刻认出来,这是刘贵一直随身佩戴的玉坠上的流苏。那玉坠是我亲手编好送给他的,并且,当我故作不经意扫过他的玉坠时,那里竟真的少了好多流苏……我被惊得无以复加,情急之下只得装疯卖傻,以求自保……在我装疯的那段时间,我搜集完全了他毒害我全家的证据!”
刘陈氏缓缓抬起手,指向一旁早已瑟瑟发抖却强自镇定的刘贵,眼中是全然不掩的恨意:“我忍辱负重十几日,今天,我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府尹额头微微冒出冷汗,暗暗观察宁墨轩的脸色,这个主子他可得罪不起。在看到他随意扫来的一个继续的眼神时,才挺直了身子正色道:
“来呀,传证人。”
不多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便被召进堂内跪下。一番询问后,埋头急道:
“小的是更夫,每天晚上打更都会经过陈家。案发当天晚上,我见到……我见到陈家的女婿刘贵正从陈家出来,还左看右看,由于小的在暗处,他没发现小的,然后便鬼鬼祟祟的离开了。当时小人心里没多想,毕竟是一家人,这刘贵平日里就畏畏缩缩的,小的只以为他又被陈老爷骂了,怕别人看见才偷偷出门。”
府尹打断他的叙述,问道:
“这刘贵经常被陈老爷骂?”
“回大人的话,刘贵为人懦弱,做生意总是摸不着门道,每月月中结账的时候时常被陈老爷骂,有几次甚至拿着鞭子追着他打。附近的街坊邻居谁都知道刘贵是个靠老婆的窝囊废。”
府尹让更夫退下,又问刘贵:
“你可还有话说?”
刘贵还在做垂死挣扎:
“大人,你不能因为这更夫信口雌黄几句便说我是凶手啊,他又没亲眼看见我下毒,也没有证据证明那毒是我下的……大人,平日里小民的为人您最清楚了,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府尹心下微惊,这刘贵明着是说他证据不够确凿,又暗示他平日里受了恩惠,两人有私交,当着宁墨轩这祖宗,这不成心要把自己拉下马么?当下便板起面孔训斥道:
“休要胡言乱语,你为人如何本官何曾知晓!来呀,传证物!”
待证物呈上来,刘贵立刻面如死灰。
那是一只信鸽,昨天晚上他连夜放出去给“那个人”联系的信鸽。当着众人的面,府尹令人将信鸽腿上绑的纸条拿下,朗声将纸上所写读了出来:
“多谢你的毒药,果然服后毙命。那女人已疯,无甚威胁,今夜将她转移别处,案子已近尾声,过几日将对外宣称她已病死,不出十日,陈家财产便如你所言将尽数归我一人所有。你所要之物定当如期奉上。”
落款处是白纸黑字的“刘贵”两字。
第三十七章 因果报应何时了
刘贵面色惨白,他突然意识到,原来早就有一双手在背后推波助澜,他自以为是的伎俩已经被看破。不管他如何挣扎,对方已经全然知晓……张张嘴,想狡辩,想反抗,却最终化作了一阵长笑:
“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只是不甘!我不甘心啊!那死老头,从来看不到我的努力,对我动辄打骂,我只是他的一个出气筒。他以为他把分了那么一丁点家业给我,我便要感恩戴德吗?我堂堂七尺男儿,却在背后被人说成吃软饭的窝囊废!”
突然,他把脸转向刘陈氏,嘴角的笑容甚是凄惨:
“还有你!当初是你看上我外貌,硬要嫁给我,还说会让我过上好日子!可你看看,我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爹的打骂我忍了,回家后还要哄你开心,满足你的大小姐脾气。你问问你自己,可曾有真心关心过我,问问我想要这样的生活吗!”
旋即,他又大笑起来,眼泪都笑了出来:
“哈哈……不过也好,如今我杀了你全家,我也会死,你就成为寡妇,还是无父无母的寡妇!就算有人还会娶你,你以为那些人不是想霸占你家的财产吗?哈哈!到头来,还是你比我更惨……我死了一了百了,你还得继续留在世上受罪!哈哈哈!”
刘陈氏猛地抬起头,看着刘贵的目光里全然是受伤和悲痛,一张本就苍白的脸更是血色全无。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全,指甲陷进了肉里,却还要努力挺直背脊,任他继续笑骂。这个男人早就不是自己那个温柔善良的相公,他已经成了一个恶魔。
眼看刘贵笑得快要没气,府尹重重拍下惊堂木,喝道:
“刘贵,你既已认罪,我来问你。那毒药从何而来?”
刘贵也不隐瞒,破罐子破摔的坦白:
“那毒药是从一个蒙面人手中得来。他某一日单独找到我,问我想不想要得到陈家的全部财产,然后给了我那种毒药,并且,并且让我事成之后帮他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张羊皮纸。”
“那你找到了吗?”
“没有,当天晚上他也在场,翻遍了陈家都没找到那东西,他还让我回家去找,可我把那女人住的地方都挖了个遍,仍然没找到。”
听到这里,一直旁观者整个案件的楚夕坐不住了,案情已经水落石出。那蒙面人十有八九就是毒神殿的人,只要从刘贵口中问出蒙面人的消息,自己的大哥就有救了!她刚要上前细问,却被宁墨轩按住了手。转过头,宁墨轩缓缓起身起身,对楚夕使了一个跟上的眼神,径自离开了。江怀安也起身离开,楚夕大惑不解,却只有亦步亦趋地跟在背后。
宁墨轩走了,府尹自然也没心思再做戏,草草判了刘贵秋后问斩,便结了案。
一场闹剧,这才算结束。
……
客栈,靠窗的座位。
小二将最后一道糖醋里脊端上来,楚夕伸出筷子如饿虎捕食般扑向食物。嘴里还嚼着东西,含糊地道:
“所以你干嘛案子还没审完就硬要走呢?”
宁墨轩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酒,道:
“既然真相已经知道了,与其留在堂上听那些无聊的陈词,不如早早回来吃饭休息。”
楚夕恍然,几个囫囵把嘴里的饭菜吞了,又叹道:
“唉,一个巴掌拍不响,悲剧的婚姻从来不只是一个人的错。因果报应,此劫不爽啊。”
江怀安来了兴致,为楚夕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问道:
“小夕有何高见?”
小夕这个称呼是江怀安自己取的,自从知道楚夕穿越而来之后,他就询问过楚夕的意见,究竟叫她什么好。楚夕说只要不是“楚楚”、“夕儿”之类的都随便,于是他便折中叫了个不过分暧昧也显得亲近的小夕。对此楚夕没什么意见,在现代的时候,身边的好友也这么叫她。
见有听众,楚夕来劲了,右手执筷在半空中转了个圈,煞有介事地道:
“呐,在我看来,这件事情就是佛教传说中的因果报应了。从当事人,就是刘贵和刘陈氏的供词中,我们可以隐约得到他们结为夫妻的过程。多半是刘陈氏先看上的刘贵,然后以名利富贵为诱饵,让刘贵娶了她。这是因,后来刘贵不堪岳父的羞辱打骂下毒害人,这是果。刘陈氏自己种下的因,如今就得自己吞下这悲剧的果。而刘贵,一方面他贪图安逸享乐的生活,另一方面却不愿意为了接受这样的生活所带来的被岳父看低,被其他人嘲笑的果,于是心生歹意。现在他伏法,正是他不肯接受因果循环而尝试的又一个苦果……不,是最后一个苦果。呐,不知道我这样说你们听懂了没?”
一口气说完一大通话,连楚夕自己都被绕的有点晕,却听身后有人幽幽回答:
“听懂了。”
楚夕为有人捧场而得意满满,但很快回过神,刚才的声音是从背后来的……而江怀安、宁墨轩都坐在她面前,连小莫都是坐在宁墨轩身侧,哪里来的路人甲从背后回应她啊!
楚夕吓得回过头,她背后正站着一身素白的刘陈氏。刘陈氏离她很近,刚才的回应是她发出的声音。
背地里说人坏话却被当事人听到,并且对此做出回应,还能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吗?楚夕顿时觉得无比尴尬。
刘陈氏见楚夕回过头,冲她淡淡一笑,笑容里却带了几分凄凉。
楚夕扯动脸皮回了她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打哈哈道:
“呵呵,那什么,你也来吃饭啊?呵呵。真巧。”
刘陈氏不回话,只定定地看着楚夕,接着她之前的话题道:
“你说的对,确实是我自作自受。当初若不是我看上了他,强行将他留在身边让他娶我,一切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这下楚夕更尴尬了,只得挠挠头道:
“额……其实也不能这样说了……谁没点过去啊。做人总是要向前看嘛!”
刘陈氏对这样不痛不痒的安慰也没多大反应,只是微微福了福身子,道:
“楚小姐,我才从衙门赶来,只是未免夜长梦多,想给你一样东西,也算是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若是没有你半路拦下那些转移我的人,我怕是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我知道你们也在找这东西,当初爹把它放在了我随行的嫁妆里,他一向以婚礼上我长长的嫁妆为辱,自是从没想过去翻看。也算是他命里该绝吧。”
刘陈氏的眼神暗了暗,许是又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不等楚夕继续安慰,她从衣袖里拿出一样东西,不由分说的拉过楚夕的手塞过去。
临走前,她看着客栈外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双眼失焦,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喃:
“他道我装疯卖傻骗他,我倒宁愿真的疯了……也好过清醒的受煎熬。”------------------------消失了很久终于回来了的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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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月黑风高夜
刘陈氏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楚夕却再没了动筷子的心情。
手里那个皱巴巴的东西,正是楚夕一行这次来天宝城的最终目的——羊皮残卷。
楚夕看着这张仍然正面地图背面英文的羊皮纸,心里五味杂陈。这么一个东西,真的值得你争我夺吗?背后指使的人究竟是谁?
宁墨轩像是看出了楚夕的顾虑,难得地主动开口:
“这世上,有得到就会有失去。这不正是你所讲的因果循环么?”
楚夕有些惊讶:
“你这是在安慰我?”
宁墨轩没回答,用筷子敲了敲楚夕碗里剩下的饭菜,道:
“还是快吃饭吧。晚了就看不成好戏了。”
果然,楚夕听到好戏两个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好戏?什么好戏?”
“月黑风高夜,杀人灭口时。”
……
直到楚夕跟着宁墨轩和江怀安来到天宝城大牢内潜伏时,她才明白所谓的看好戏是什么意思。
说到底,那刘贵不过是一个棋子。坏事他做,最终受益的还是那幕后之人。
棋子没用了,为了避免接下来自己的行踪被暴露,那幕后人必然会弃卒保帅,而时间,自然是越早越好。
所以,对于这幕后之人,守株待兔或许是最好的方法。
天宝城不愧是富饶之地,连大牢也修的十分宽阔,牢房很多,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刘贵被关押在一个单独的牢房里,从楚夕所在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清晰的看到牢房里的一切却不被发现。
不知在房梁上蹲了多久,终于在前方的宁墨轩打了个手势,楚夕立马屏住了呼吸,全神戒备了起来。
果然,一个黑衣人出现了。穿着所有黑衣人都会穿的装备,从身形看是个女子。那黑衣人很警觉,四下看了,确定没人才叫醒了牢中的刘贵,对他道:
“跟我走。”
刘贵不疑有它,立马颤巍巍地支撑起自己被用过刑后的身体,面露喜色的想要跟着去。谁知刚站起身,张嘴想说些什么,那黑衣人就往他嘴里扔了个丸子,他瞪大眼睛,没过一会儿就挣扎着倒在了地上〖墨斋小说:〗。黑衣女子冷笑了声,准备离开。
此时正是人赃并获的时候,楚夕哪里会让她跑了,一个劲地给宁墨轩使眼色,宁墨轩这才慢悠悠的落地。放声道:
“姑娘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
那黑衣女子被宁墨轩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警惕地退后两步,江怀安也从另一个方向向她走近,一时间她也走不出去,只得冷冷道:
“你们想干什么?”
实在不能怪楚夕歪楼,主要是这一幅景象太容易让人浮想:两个男子(暂且不管表情如何)慢慢向一个黑衣女子靠近……按照这个剧情的猥琐程度,接下来一定会有人说:“我们想干什么,很快你就知道了。”
但实际上,宁墨轩冷冷的声音很快打破了楚夕的yy,他向黑衣女子投去一个颇有震慑力的眼神,语气不带一丝起伏:
“交出英年逝的解药。”
像是被宁墨轩如此开门见山的直白吓到了,黑衣女子顿了顿,道:
“就凭你们?”
宁墨轩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邪邪一笑:
“不是我们,是我。”
在黑衣女子还没回过神来之前,宁墨轩眼中突然精光大盛,仿若一口幽深的井,诱人不断深入,那黑衣女子眼神开始变得呆滞,不由自主的朝宁墨轩走去。
宁墨轩勾了勾嘴角,发出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
“我要的东西在哪里?”
那女子听话的回答:
“在师傅那里。”
“你师傅在哪里?”
“我师父在……”
还未待她说话,另一个女声响起:
“她师傅在这里!”
有东西划破空气直像宁墨轩飞来,宁墨轩敏捷的一躲,回过头,自己背后多了一个白发女人,也是一身黑衣,衬得白发如银丝般发亮,一双眼睛凌厉阴冷。她的双手瘦得只剩骨头,指甲尖锐,只是声音沙哑,嘶嘶地听着十分难受。她的一只手抓着楚夕的脖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三人。
黑衣女子被这一声惊醒,有些茫然的回过神来,看见白发女子,欣喜地大叫一声:
“师傅,你怎么来了?”
白发女子斜睨了徒弟一眼,语气愠怒:
“平时怎么教你的?居然着了这小子的道!真给我丢脸!”
黑衣女子一脸赫然,低下了头。白发女子又对宁墨轩和江怀安挑衅道:
“年轻人,劝你们最好别动手,否则……”一只手慢慢用力,指甲掐进了楚夕脖子柔嫩的皮肤里,仿佛马上就要刺透皮肤。楚夕喉咙被扼住,又挣脱不得,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里也痛的流出了泪水。
不是说只用看戏就好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人质了?重要的是谁不劫持偏选中了反抗力最低的她。在被白发女子抓住的那一瞬间,楚夕是有过反抗的,不过在吸气的时候突然发现不对劲,可是已经晚了,身体立马使不上力气,只能任她挟持。
在看到楚夕被挟持的那一刻,江怀安脸色大变,正要上前,却又忌惮白发女子扣住楚夕的手,怕她下手太重伤了楚夕。只好厉声道:
“放开她!你要干什么?”
白发女子哪里会放人,手下力气反而更重了,嘴角的笑容十分狂妄:
“我最讨厌年轻人说话没大没小,长的倒是不错,就是不会说话。怎么,心疼了?我偏让你更疼!”
一直没说话的宁墨轩动手了,动作直指被扼住的楚夕,白衣女子有些意外,没想到宁墨轩竟然会对楚夕动手,于是下意识地丢开了楚夕,飞身略过徒弟身边带起她,另一只手一扬,空气中突然弥漫出一阵浓烟,她沙哑刺耳的笑声同时响起:
“想要解药,做梦!年轻人,后会有期!哈哈哈!”
江怀安几乎是在同时就追了出去,宁墨轩接住了被抛到一边的楚夕。牢房中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和一具尸体。
楚夕被这一系列的变故弄得有点蒙,捂着喉咙咳得厉害,脸涨得通红,脖子被那白发女子的指甲划出了深深的血印,连发出的声音也变得沙哑:
“咳咳……别管我!咳咳……去追她!”
宁墨轩皱眉:
“江怀安已经去了,我先带你回去。”
楚夕看了眼躺在地上没了气息的刘贵,问道:
“这就回去了?刘贵怎么办?”
宁墨轩司空见惯,吐出四个字:
“畏罪自杀。”
楚夕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又想起刚才掐住自己的冰冷的手,那个白发女子和黑衣女子下手都一样狠啊!
正想着,却觉得身子一轻,自己竟被宁墨轩直接抱了起来。
公主抱的姿势太暧昧,但楚夕现在浑身无力,不得不紧紧抓住宁墨轩的手臂防止滑下去,脸却悄悄的红了。宁墨轩低头看见她发红的耳根,嘴角爬上一丝笑意。
第三十九章 我可以朝你翻白眼么?
待宁墨轩抱了楚夕回客栈安顿好,没多久江怀安也跟着回来了,两手空空,面色不太好。楚夕一见他,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询问情况,宁墨轩将她按回去躺着,江怀安对上楚夕充满期许的眼神,只轻轻摇头:
“那白发人速度极快,又善用毒,我追了一会儿就没影了。”
“你没事吧?”
楚夕有些担心,江怀安一愣,对她的关心有些意外,很快又恢复镇定,摇头:
“我没关系,只是可恨让她们跑了,线索就这么断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们自己没准备好,你别自责了。如果不是我太弱了,就不会被她挟持了。”
一直沉默的宁墨轩接过话头:
“是这样没错。”
楚夕气结,虽然这是真相自己也承认,可是不用这么一本正经的确认吧。又见宁墨轩一勾嘴角,
“是我疏忽了。连暗卫都被她下毒定住了身,下次……”
不等他说完,楚夕抢白道:
“下次我就不去了!”
宁墨轩把视线落在楚夕身上,一双幽深的眼睛里笑意更浓:
“我是说,下次,你得离我更近点。”
楚夕默了很久:
“……我可以朝你翻白眼么?”
见两人贫嘴,江怀安难得的没有插话,一只手遮在袖子里,紧握成拳。
气氛突然又冷了下去,楚夕抬不起兴致,这件事不能怪任何人,可是线索确实就这样断了。见楚夕埋着头又不说话,宁墨轩皱了皱眉,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不要太担心,她们是为了羊皮纸来的,总会再来找我们的。”
楚夕抬起头,恍然大悟:
“是哈,只要羊皮纸在我们手上,她们肯定会来找的。”
只是这一路,估计就不会太平了。安静的房间里,不知是谁,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那白发女子和黑衣女子的身份,必是毒神殿中人无疑。只是她们为何也要找羊皮纸?难道她们也需要那一份藏宝图?她们拿矿脉来干嘛呢?会不会跟毒手魔女璎珞有关?
这一连串的问题楚夕都得不到解答,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来抢羊皮纸,也不知道为什么抢羊皮纸的人和毒神殿有关系,更不知道为什么,她找解药的路如此艰难。
深吸一口气,楚夕让自己不要再想。宁墨轩和江怀安都已经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她自己,黑暗中,有一种无力感向她袭来,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没用。
会一点三脚猫的拳脚功夫,别人一旦用毒或者内功,就全无招架之力。看得懂几个英语单词,却猜不透其中的含义。枉为一个拥有现代文明的穿越人士,却连自己的哥哥都无法保护……或许是反射弧太长,或者是神经太大条,直到今天,楚夕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她真的,好失败。
这一夜楚夕是在自责和反省中度过的。第二天一早醒来,她便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要学武功。
虽说楚夕曾经练过跆拳道,会一些格斗招式,但是她动作不够有力,全靠取巧,相比有内功的人差了好大一截。如果能练上一些内功心法,至少会让她自保的把握大些。
于是,早餐的时候,宁墨轩和江怀安就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楚夕。头发束成马尾高高的扎在头顶,一身轻便的水蓝色劲装,袖口和裤腿都扎得紧紧的,好一副俊俏精神的打扮。乍一看,还以为是个俏生生的少年郎。
江怀安掩着嘴虚咳了一声,楚夕吃掉手中最后一个包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看着早就停下筷子的两人,笑得煞是谄媚:
“你们两个,谁的功夫好一点啊?”
江怀安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宁墨轩凤眼微挑,眼眸含波:
“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功夫了。”
楚夕微微的想歪了一下,脸噌地又红了,愤愤道:
“我说的是武功,武功!”
宁墨轩笑得高深莫测:
“正巧,我说的也是武功。”
江怀安倒是抓住了重点:
“小夕想学武功?”
楚夕忙不迭点头:
“还是你最了解我啊!我想学点防身的功夫,轻功内功都可以,能速成的最好。”
江怀安失笑:
“这世上哪有什么速成的功夫,都是长久的积累得来的。”
宁墨轩双手交叉,随意说道:
“倒是有这么个功夫。”
楚夕立马来了兴致,作星星眼状:
“什么功夫?”
见宁墨轩不答话,楚夕伸手拉了拉宁墨轩的衣袖,仰头楚楚可怜的冲他憨笑,讨好道:
“宁大人~,宁大使,宁大哥,宁大爷,宁祖宗,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呗!”
宁墨轩低头去看她,见她一张白净的脸微仰着,嘴唇红润精巧,脸颊上有淡淡的粉色,不知为何,语气也轻柔了许多:
“这种功夫,叫瞳术。”
闻言,江怀安先变了脸色。厉声道:
“不行,这功夫太邪门,太危险。若是没把握好,会走火入魔的!”
宁墨轩不反驳,只将楚夕看得更深:
“有风险才会有回报。瞳术利用眼睛将念力集中操控人心神,不用一兵一卒,也能让对方俯首称臣。”
楚夕眼睛更亮了,却有些犹豫:
“这东西好学吗?万一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她昨天可是亲眼见识了宁墨轩对那黑衣女子的操纵,只是后来被打断后那女子很快就醒了。她对此十分怀疑。
“不要怀疑瞳术的效果,昨天是因为那白发女人破了我的阵,多数情况下,我的瞳术能让任何人失去意识。只是这受控制的程度要看被控制的人的意志。那黑衣女子也算有几分意志,虽然被打断了,而且白发女子给她服用了清神的药,但不管怎样,她都会受到反噬。轻则吐血……”
见宁墨轩顿了顿,楚夕忙不迭接着问:“重则呢?”
“重则……”宁墨轩眼神划过不易察觉的阴冷,继续道,“失去意识,成为行尸走肉。”
楚夕听罢,惊讶不已,砸吧着嘴感叹这瞳术太残忍。不过却不失为一个明哲保身的武功。如果能学会,定能省了很多麻烦。
当下心里有了主意,眨巴着眼睛对宁墨轩道:
“那我就学瞳术!你教我!”
第四十章 你想的美
瞳术确实不是每个人都学得会,因为它择主。说起来,它其实是一种南疆传来的蛊术,通过蛊虫给宿体能够控制他人的力量。得到蛊虫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用自己的血养虫,每月放出一碗自己的血,再加上辅助的献祭,持续七年,便得到和自己全然精血交融的蛊虫,再通过特殊的仪式让蛊虫运行体内,如果蛊虫融入血脉,便可得到这样一种天赋的技能,而这种能让人拥有强大功能的蛊虫,叫歃血盟,取其以血为基,不可分割如同歃血为盟之意。但,若是蛊虫不能与人体交融,则极可能被反噬,甚至丧命。是以尽管瞳术功能强大,却鲜有人赶去学,更鲜有人能学会。
第二种方法就简单得多,直接从种有歃血盟的人身上引出蛊虫,一分为二,这样就可以让两个人同时拥有控制人心的能力。
很明显,楚夕选择了第二种。决定好要学瞳术之后,本来计划好的路程便往后推迟了一天,第二天的一大早,睡梦中的楚夕就被拉起来,被洗的干干净净,熏香过后送到了宁墨轩的房内。
宁墨轩的表情有些严肃,他的房间内拉着厚厚的窗帘,黑得十分阴沉。空气里有弥漫的熏香,楚夕不知道是什么香味,直觉的那股异香让人头脑发昏。
走进房间,宁墨轩指了指床,示意楚夕坐上去。楚夕有些心虚,一大早的,又是沐浴又是熏香,还让自己坐床上……这个歃血盟到底要怎么引啊?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宁墨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佻地靠近楚夕,俯下身把玩楚夕的一缕头发,声音很低:
“引出歃血盟,需要两人心意相通。你猜猜,要如何心意相通?嗯?”
最后的那个嗯字微微上扬,余韵悠远,楚夕心里咯噔一下,懵了:
“心意相通……不会是要双修阴阳调和什么的蠢办法吧?”大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楚夕惊慌的神情娱乐到了宁墨轩,他的笑容加大,挑眉道:
“双修?”
又低下头去将楚夕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看的楚夕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才满足的嗤声道:
“你倒是想的美!”
不屑的语气成功的让楚夕炸毛:
“喂,虽然我知道我身材不好……但是!麻烦你把你语气里的嫌弃收敛一点好吗?没人教你男人不能太刻薄吗?”
宁墨轩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拍了拍楚夕的头,凤眼里全是笑意:
“如果你再多说一句,我不介意委屈自己,跟你心意相通一下。”
楚夕立马噤声,宁墨轩迅速地出手点了楚夕身上的某处|岤道,楚夕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借着微弱的光线,宁墨轩的手缓缓抚上了楚夕的脸,手上传来嫩滑的手感,让他心里仿佛被什么小虫轻轻咬噬,痒痒的,却又爱不释手。
四周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房间里又凭空多出了个黑衣人,声音很轻,却一字一顿十分清楚:
“请主上三思。”
宁墨轩默默收回手,站起身,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什么时候我的事情,轮到你来决定了?”
跪得笔直的那人,听到此话身子微微一震,却还是硬着头皮道:
“主上,那歃血盟对你意义重大,若是分离成雌雄二蛊,主上本身的功力会减弱。况且……况且母蛊本是准备给主上的命定之人的,若是给了楚姑娘……”
还未待那人说完话,就被宁墨轩打断:
“那就是她了吧。”
那人像是听到了极不可思议的消息,抬起头的双眼里满是震惊,还欲再说什么,宁墨轩已经不耐地摆手:
“再多说一个字,你就不用回去了。”
那人只得闭嘴,从哪里来又从哪里回去了。房间里再次恢复了静默。
被点了睡|岤的楚夕仍然无知觉地躺着,宁墨轩盯着她看了良久,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看在你让我心情大好的份上,就便宜你一回罢。”
说罢,他抬手将食指划破,启唇吟诵密语,指尖抵在楚夕的额头,鲜血顺着指尖流出,却没有散开,像是被楚夕的皮肤吸了进去,刚一接触到楚夕的额头便渗了进去。指尖的伤口虽小,却随着密咒的吟诵源源不断的往外渗血,均匀地输送至楚夕的额心。楚夕白皙的脸渐渐泛红,像是突然间补足了营养,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随着吟诵的继续,楚夕的身上变化也在加剧,身上开始发出若隐若现的光芒,连发色也变得更加黑亮,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嘴唇更是鲜红欲滴,睫毛微颤,在吟诵声到了高、潮的时候,竟然睁开了眼睛。
但此时的楚夕仍是无意识的,只是机械的睁开了眼睛,她的瞳孔慢慢放大,然后变成了血红色,就在此时,从宁墨轩的指尖缓缓爬出一条金色的小虫,那虫只有小指指甲大小,离开了宁墨轩的身体,仿佛离开了水的鱼一般使劲挣扎,却又在吟诵声中不断翻滚,渐渐从尾稍处长出了新的身体,然后慢慢变大,直至一分为二,成了两条虫。那两条虫一条要大些,一条很小,仿佛刚出生的婴儿,金色中带点粉红。小点的虫在宁墨轩血液的滋养下慢慢地不再挣扎,顺着楚夕的额头,尾稍一动,便钻了进去。而另一条虫也完成了使命,顺着宁墨轩的手指爬了回去。
此时,宁墨轩的额头已经渗满了汗水,眉头紧皱,仿佛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吟诵声这才慢慢减弱,楚夕眼中的红色仿佛融进了瞳仁,淡了下去,直到恢复了普通的茶色。双眼又缓缓闭上,身上的光芒隐去,除了更加饱满的肤色和仿佛长长了很多的头发,一切都与楚夕进来之前没什么两样,好像她只是睡了个美容觉。
楚夕也确实是这样想的,自己不知道怎么睡了过去,等醒来,除了发现皮肤好了点,头发更柔顺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当然,仅是这两点已经够让爱美的她高兴了。楚夕开心的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啧啧赞叹宁墨轩的神奇,嘴里喃喃念叨要让宁墨轩去开个美容院,全然没注意到一旁的宁墨轩紧抿双唇,脸色苍白地像一张白纸,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第四十一章 用眼神杀死你
第四十一章用眼神杀死你
植入歃血盟后,第二天众人又出发了。
歃血盟确实是个好东西,从它进入楚夕身体的那一刻起,就让楚夕有了很大的变化,除了外观上的看上去很美之外,内里也变了很多。比如,眼神突然变得很好,目光如炬,很远之外的东西都能看清楚;身轻如燕,感觉脚步很轻快,就连呼吸都比以前顺畅了很多,一口气上二十楼都没问题。
得了好处,楚夕顿时对让自己拥有歃血盟的宁墨轩敬仰起来,有这么厉害的东西,果然有权有势就是好啊。不过,就算拥有了歃血盟,该学的东西也一样不少。
在身体里有了歃血盟之后,宁墨轩就开始了对楚夕的魔鬼式训练。其实道理简单,掌握瞳术的使用技巧,先要把“眼神”练好。由于刚植入歃血盟,就像一个人重新换了个器官,总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适应。
每天早晨起床就开始用眼睛盯着一个地方看,直到把那处的所有细节都摸清楚,甚至看到每一件物品的内部去。好吧,练成了对对眼什么的不包含在内。
然后开始练习和人对视,当然,那个人自然是宁墨轩。对于楚夕来说,前面看物体的那一关还好过,毕竟都是死物,仔细观察也很容易。但是要想长时间对着宁墨轩还要眼神交流……这委实也太难了些。
且不说宁墨轩那张妖孽的脸有多容易让人无法自持,光是想着两个人目不转睛的对视有多像小时候玩的木头人游戏,就让楚夕有种被踩到了笑点的冲动。往往是宁墨轩下令开始后不到一炷香,楚夕就已经从“抿住嘴唇微微发抖”到“捂住嘴全身颤动”再到“实在忍不住了放声大笑”中徘徊了一圈,本来略显暧昧的气氛登时被笑声破坏地无影无踪。
这也不能怪楚夕,她从小就对这种两个人什么都不做大眼对小眼的游戏有着特殊的感情,条件反射的形成了笑点。
但是没过两天,楚夕就不笑了。因为每当她忍不住发笑的时候,宁墨轩就会轻轻扬眉,然后一动不动的盯着楚夕,嘴角也勾起笑容,只是那笑容和那眼神,总让人想起四个字——不安好心。于是,楚夕总会在那样渗人的眼神中菊花一紧,收起笑容。完毕,他还会凉凉的问上一句:“笑够了?”如此往复,只用了三天,楚夕就再也不敢在眼神练习的时候笑了。
渐渐地,也还真就领悟了些东西,比如,怎么从对方眼神中分辨情绪的波动,怎么样通过这种波动来让自己形成相对应的眼神;比如怎么样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深邃,让对方慢慢地看着你的眼睛,然后仿佛被你吸进去一般;再比如,怎么样用眼神杀死你。
一路走走停停,在马车内摇摇晃晃大概过了十天之后,楚夕终于成功地用眼神让宁墨轩睡着了。或许对其他人来说,让人睡觉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对宁墨轩而言,在有人的情况下毫无防备的睡着,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楚夕的进步和天赋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当他睁开眼睛的刹那,眼神中的迷茫让他看起来十分无辜,像个迷路了的小孩。然而下一刻,却又恢复一片清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