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莫笑我胡为(全)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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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笑我胡为(全) 作者:rouwenwu

    闱之事,违者当诛!”

    见天子已然生怒,语中竟是动了杀意。原本正想借此事再奏天子的朝臣皆噤声,不在此刻捋虎须,姜尚色不变,只不卑不亢的稽首道,“臣愿请命。不知,可否请苏妃娘娘伸出右手,让臣一试。”

    少女闻言小心翼翼的从帝辛高大的身子后探出头来,嗫嚅道,“又看右手?上次……你上次在皇后姐姐那里,不是已经看过了吗,那时你还说我不是妖怪呢。”

    帝辛平平扫了姜后一眼,握住苏苏纤细的右腕,低声道,“苏苏,这是最后一次了,今日之后,没人会再以妖邪之名欺你。”

    “但是……如果以后还是……”她迟疑的咬着下唇,止住话。

    “不会,”帝辛放柔了语调,道,“今日之后,朕不会再让任何人以妖邪之名如此欺你。”

    苏苏在心中冷静的吐槽:但如果是其他的名义,你会酌情考虑是吧。

    面上却保持依赖的望着他,而后信任的朝姜尚伸出右手,浑身的肢体语言都散发出:陛下,我是相信你,我是为了你才愿意伸手的哟!

    姜尚眼角不着痕迹的抽搐了下,对于一个隐约窥见苏苏甲醇真面目的人而言,姜尚的忍功已经不可谓不高了。

    玉琵琶道,“我且与他斗上一斗!”

    苏苏心中的不祥之感却在此刻攀升到最高峰,“不行!玉琵琶你快走!”

    心念流转之间,姜尚一把扣住苏苏的脉门,运上丹田中先天元气,双目蕴蕴含光,钉住了苏苏。

    同时,玉琵琶微一蹙眉,姜尚所触之处骤然成冰,寒气如练,顺着他的手往上攀爬!

    位于中间,同时承受二者斗法的苏苏却是苦不堪言,在场众人只见少女在姜尚触到她右手的瞬间惨白了脸,勉力忍耐了几秒,便忍不住痛呼一声,身子无力的倒下……

    帝辛忙将她拦腰抱住,少女在他怀中星眸半阖,呼吸紊乱,身体止不住微微颤抖,却是痛到了极致。

    “姜尚。”帝辛冷厉的转向仍紧扣苏苏右腕的姜尚。

    姜尚道,“陛下,臣已把住那妖邪的脉门,此刻这妖邪附身在苏妃之上,是以臣在与她斗法之际,难免波及苏妃。”

    玉琵琶发现此刻苏苏的情势不妙,方意识到此刻的苏苏是服了玄丹,没有妖力的废材狐狸精,身体自然也无法负荷他们的激烈斗法。

    暗处的寐喜察觉到苏苏这边情况危矣,遂要现身助玉琵琶一臂之力,却听玉琵琶心音传来,“寐喜!你不要过来,此刻并非你的现身之时,莫要仓促在这姜尚面前曝露出你的气息,日后待你我从长计议。”

    言谈之间,玉琵琶同姜尚又斗法数轮,此刻最无辜的受害人当选苏苏,她十指微颤着,可怜兮兮的抓紧帝辛的衣襟,缩着肩膀,梨花带泪道,“陛下……痛,好痛……”

    帝辛搂紧哭得抽抽噎噎,小脸煞白的少女,对姜尚喝道,“若是此次验明苏妃并非妖邪,朕即刻将你处以剖心之刑。”

    姜尚平静道,“诺。陛下。”

    位于二人斗法的中心,顷刻间,苏苏周遭的气流突然震荡了一下,玉琵琶心知不妙,她身上的障眼法在他们二人的冲击之下,开始渐渐崩溃了……

    在战局之外的寐喜捏紧双拳,竭力克制着冲入场内的冲动!

    苏苏只觉吾命休矣……众目睽睽之下,障眼法在这当头被击溃,这不是存心要置她于死地!思及此,她在帝辛怀中不由怨怼的看向姜尚。

    她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就非要这般步步紧逼?

    四目相对,却见姜尚眉目似乎波动了下,速度快的几乎让她以为方才只是场错觉。

    眼见苏苏身上气流的波动越发剧烈,近乎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原本正全力和姜尚斗法的玉琵琶低咒一声,下一秒,却是毫不迟疑的卸下所有防御,直接从苏苏身上撤出元灵,硬接下姜尚的攻击。

    苏苏心一提,猛然咬紧唇,在心中大声唤道,“不要!玉琵琶!”

    电光火石之间,姜尚动作如飞,在玉琵琶还未完全脱身之时凌空画下符印镇住她的元灵,随后放开苏苏的脉门,隔着衣裳前心用符,后心用印,锁住玉琵琶的退路,左手捏指成诀,化作一道剑光刺入玉琵琶的四肢!“妖孽!还不现身!”

    “啊啊啊——”

    一个尖锐到几乎能刺破众人耳膜的尖叫响起!

    只见帝辛怀中的少女周身突然腾起一团黑气,有如实质般在空中隐约汇聚成一个风姿绰绰的女子的剪影,胆小的朝臣甚至被吓得当场厥过去……

    “妖怪!”

    “原来真有妖怪!”

    少女似乎被吓呆了,只知道怔怔的盯着那团黑气。

    那妖怪放声大笑,张狂肆意道,“冀州苏妲己果真是个绝色佳人,可惜也是个没趣的主!老娘附在她身上这段时日可算玩腻了!姜尚是吧,要么你就当场毁了我的元神,否则今日之仇,改日我定要十倍百倍的回报在你身上!”

    姜尚只充耳不闻,冷静的阖上眼,双掌相对!

    隐隐风雷之声响起,自他掌心之中霍然腾起一团烈火,火焰如蛇般爬升扭曲,须臾之间,竟形成一条火绳,锁住玉琵琶!

    刹那轰然一声巨响!玉琵琶被烈焰围身,逃出无门——

    卷三:妲己无道惑乱君王 群妖赴宴(上)、(中)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人有时候,就不应该那般去较真。

    可是这些道理,她后来才琢磨明白,于是狠狠跌了个大跤,演出一场讽刺的鱼龙变。

    三昧真火!

    烈焰围身,玉琵琶瞳孔紧缩,如何也料不到今日会葬身于此。

    冲天火光之中已看不清玉琵琶的身形,但见平地突起一阵狂风,风随火势,须臾时燎彻天关;火趁风威,顷刻间烧开地户。此刻天色已暗,如墨天幕内隐现电光,姜尚偏头朝帝辛微微颔首,“请陛下和众妃速速回避,臣将引下雷霆。”

    只见他二指捏诀,指尖直指苍穹!

    一道滚雷轰隆炸响,破开云层,猛然往被三昧真火绕身的玉琵琶生生劈下!

    同一时刻,帝辛发觉怀中的少女身子僵了僵,他低头望向她。

    苏苏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别开脸,“陛下……我,我害怕。”

    帝辛紧了紧双臂,将她越发揽紧。

    少顷,风收火止,烟雾消散之后,原地现出一面通体剔透的玉石琵琶来。

    姜尚敛目道,“陛下,此妖已现出原形。”

    一旁的宫人三三两两战战兢兢的靠近,而后小心翼翼的捧起那面琵琶,疾步献给帝辛。

    苏苏怔怔盯着帝辛手中被打回原形的玉琵琶,原本她以为,这些妖怪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急欲摆脱的梦魇……她如何也想象不到,如何也想不到玉琵琶竟然会为了她……落得如此下场。

    仿佛有一把冰冷的火从心底燃起,通体生寒,却意似油煎。

    姜尚……纤长的指甲掐入手心,温顺胆怯的双眼背后强抑下滔天怒焰,她的视线在他面上游移一圈,最后定格在姜尚的咽喉,却是苏苏第一次认真动了杀念。

    莫论是妲己的因素,即便是站在身而为人的角度,她已选择了站在寐喜玉琵琶这一边,此次她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非除姜尚不可。

    “陛下……”少女拉着他的袖子小声央求道,“这玉石琵琶好生漂亮,苏苏也粗通些音律,那个……可不可以,将这琵琶装上丝弦,让苏苏试试这玉石的音质如何,今夜弹奏给陛下听?”

    帝辛道,“这般妖物本就该当场折毁,留在身边恐日久生变。”

    少女不甘心的撅起嘴,“可是它害了我这般久,苏苏以后也要天天弹它作为报复。”

    帝辛垂眸瞥了苏苏一眼,“莫再任性,还嫌自己的祸事……”

    话未落,突如其来的浓烟伴随着骤起的怪风笼罩住这方圆数十里处!

    帝辛直觉伸手想去拉少女,少女却似脚下不稳,身形摇晃了下,错开了他伸出的手。

    “陛下!”

    少女惊呼一声,下一瞬雾气突然加重,原地便瞬间失去她的身影。

    且不说后来苏苏将玉石琵琶偷放于摘星楼上,采天地之灵气,受日月之精华,数年之后,返本还元,重新掀起一场灭世热潮……

    此刻,烟雾深处,寐喜拉着苏苏的手一路疾驰,他面容沉冷至极,双目赤红,单手横抱着这面玉石琵琶,一身掩盖不住的浓重煞气。

    苏苏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此刻还能再说些什么,半天只能憋出一句,“玉琵琶她……是否还能再救得回来。”

    寐喜道,“此事你无需插手。但是苏苏,我也有一事要唤你。”

    苏苏迷惑的转过脸,“什么事?”

    寐喜沉默了片刻,道,“你……此前和姜尚可有瓜葛。”

    “怎么可能!”苏苏哀叫一声,可转念又想起她是没有,可是真正的妲己有==!只得又讪讪的补充,“我想起来了,好像……好像有那么一点点。”

    “这样吗。”寐喜移开眼,没有再开口了。但苏苏觉得他抓着她的手的力气隐隐又加大许多。

    苏苏只佯装不知,道,“玉琵琶她……真的没事?”

    “三昧真火毕竟非凡火,玉琵琶的内丹受损,元灵也被击溃,”说到此,寐喜眼中煞气更浓,“皇城内的摘星楼位于朝歌之眼,汇集整个商汤天下的运势灵气……”说到此,他顿下来,只道,“日后我会潜入宫,将玉琵琶的原形置于摘星楼,待她藏身摘星楼吸收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或可在五年后归来。”

    “我来,”苏苏停住脚步,“寐喜,让我来。”她委实不愿意再让他冒险。

    寐喜斜睨她一眼,“你还嫌自己如今不够打眼吗?”

    苏苏忧郁的抱头,“没有关系,我如今还算受宠,努力点撒娇打混,帝辛会应允我去摘星楼奏琴,到时候我就伺机把玉琵琶也带去,藏好些就可以了。”

    寐喜沉吟了下,苏苏忙轻摇着他的手,“好寐喜,我真的没有问题,你就当是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再说,现世中除了玉琵琶,只剩下你可以照应了,既然于我是件方便办成的事,寐喜你就不必再冒险入宫了。今日之后,帝辛一定会让姜尚留守宫中,以镇妖邪。到那时……”

    “若是被其他人发现你将玉琵琶带入摘星楼……”

    “真的不会有事,再不然,我就光明正大求帝辛让我带着玉琵琶上摘星楼奏琴,也是可以的。好寐喜,你就别让我担心好吗。”苏苏将尾音捏得又酥又软。

    “你……你说的是什么话!”少年窘迫的别开脸,不习惯道,“怎么说话凭地肉麻。”

    苏苏将脸凑近他,故意娇滴滴地道,“寐喜,你就从了我吧~”

    他不自在地将苏苏的脸推开,喝道,“你又在胡说什么!”

    苏苏也不插科打诨了,只退开了身子,郑重地道,“寐喜,我知道你不放心我。相信我,真的没有关系。这次玉琵琶的事……全是因我而已,无论如何,我决不希望你有任何意外。”

    寐喜怔了怔,终于妥协的让步道,“好吧,若你这般坚持的话。如今宫中妃嫔和庙堂朝臣皆针对你,你……且小心就是。若是一有状况,切记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知道。”

    少年偏头望着她姣好的侧脸,边拉着苏苏的手漫无目的走下山麓。

    “还有什么事吗?”突然这样看她。

    寐喜迅速转正脸,“没有,没什么事。”随即又恶声恶气道,“若是看你也是因为最近你又老态了许多!大娘,你该好好保养身体了!”

    你这个死小鬼……

    苏苏额上爆出青筋!

    凭你这种死要面子爱逞强的个性,哪个伟大的女性能胸襟宽广的接受你。

    她不着痕迹的伸手摸摸自己的眼角,非常好,一点皱纹都没有,而后慢吞吞的回眸朝寐喜冷冷一秀自己的眼白,不和他计较。

    两人便奇异的沉默下来,在寂静的山麓中只听见彼此浅浅的呼吸声。

    “你要带我去哪里?”又走了半晌,望了望天色,月上中天。若是她再不回去,待明日她毫发无伤的出现时怕是会引起众人的怀疑。

    寐喜抿紧了嘴,他想要和她在一起,更长一点的时间,哪怕多一点也好。

    “寐喜?”

    不想放她回去,他只口气恶劣地道,“叫什么啦,还有事情没知会呢。”

    苏苏道,“什么事?”

    少年滞了下,道,“轩辕坟里的妖怪们想你了,希望你能早日归来。”

    苏苏“哎?”了一声,她走之前,和这些妖怪的交情有这么好吗。

    寐喜却蓦地想起真有一事,心情顿时激越起来,“今年正是九百九十九年一度的帝流浆,苏苏,或许玉琵琶不需要五年就能归来!”

    这是他第一次撞上九百九十九年一度,出现在七月十五这夜的“帝流浆”,只一夜的修炼便相当于吸取千年的日月精华,此前他曾经和玉琵琶算过,此次帝流浆的降落之地正是王宫,到时苏苏或也能借着帝流浆重新恢复法力。

    苏苏却委实不知什么是帝流浆,只能郁郁的不懂装懂,也作出一副欢喜状,“真的吗!我好高兴哦。”

    寐喜道,“七月十五那夜,势必有不少妖怪同去王宫,你记得那夜要等我,别被其他妖怪给采补了去。”

    苏苏乖顺地点头,“好的。”

    寐喜在原地又拖拉了一阵,直到感应到姜尚快要破解了他的迷障,追踪到此地后才粗鲁地拉着苏苏往回去的路上走。

    夜极深,苏苏一路跌跌撞撞的跟在寐喜身后,突然脚下一绊,苏苏猛然往前一栽——

    “啊……”喉中的惊呼还未出口,腰间一紧,下一瞬,她便被寐喜勾住腰拉入怀中。

    少年的胸膛很结实,苏苏的鼻子撞到他硬邦邦地前胸,她不由哀叫一声,捂住鼻子想抬起头。突然脑后一沉,寐喜一手揽紧她的腰,另一只手按住苏苏的脑袋,重新将她的头压入怀中。

    鼻腔瞬间被属于少年的淡淡青草味占据,苏苏老脸一红,这家伙掩饰感情的功夫蹩脚极了,她方才是努力才保持自然的装傻,此刻他不管不顾的这么一搂一按,她该……如何开口,对彼此才是最好。

    “喂,”少年将尖尖的下巴搁在她发顶,收拢双臂,“大娘,真不想放你回去了。”

    群妖赴宴(中)

    苏苏敛目,“你这是什么意思……”

    勉力装傻的话才说到一半,寐喜就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我明白,你都知道的。别当我有那么愚蠢。”

    纸窗户都被捅成这样了,本以为他只是一时冲动,此刻苏苏也明白他此行是另有预谋,或者……至少也是存了试探之意。

    “寐喜……”

    “苏苏,这段时日,我想了许久。”寐喜将苏苏按在怀中,不让她退开身子,“我……不知道该怎样做,似乎如何也没有两全齐美的办法。”

    苏苏不动了,没有再挣扎的听他诉说,

    “明明你年纪又大,性情不够温顺,在妖怪中也不算多美貌,毫无才能,常常给我惹麻烦,个性又一点都不讨喜……”

    喂喂,你够了吧!苏苏一脸黑线地道,“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寐喜沉默了良久之后,“我不知道。”

    =口=

    苏苏霎时暴走的开始挣扎,要从这家伙怀里出去。

    “别动,”他摁住她,按在她脑后的大手一路下滑到她腰间,圈住。

    他的声音极低,在夜色中俯下头贴近她的耳畔,有种暧昧的暖意,“苏苏,我喜欢你……这件事很糟糕,非常的糟糕。”

    “我……”

    刚刚想开口,蓦地他偏过脸右手重新固定住她的头,阖上眼,吻上她的唇。

    苏苏唇上一热,察觉他想分开她的唇,探入舌头时,她不由忿忿地暴起伸手用力推他的脸,现在的少年人是怎么啦!一声不吭的就熊熊亲过来!

    既然才刚刚表白,就请维持好纯情的形象,不要一下子就进入了十八禁好不!

    寐喜紧紧地抱着她,将她牢牢的困在怀中,不让她挣脱。食指和拇指同时往苏苏的牙关一按,成功地让她乖乖张嘴,伸舌勾住她退缩的舌头。

    牙关无法合上,苏苏被迫启唇,仰头承受着少年热烈甜腻的吻。

    感觉他情不自禁,热切的抱着她,亲了又亲,辗转厮磨,一刻也舍不得分离。

    “你别……呜……”

    她几次想开口,但在他的攻势下如何也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少年卷着她的舌轻轻一吸,柔软而亲昵的摩挲着她的齿关,苏苏脚下一软,身子负荷不住他的重量,往后一倾,少年随即顺势将她往后压倒在地,把她摁在草地上覆了上去……

    “……你,放……”

    苏苏艰难的挤出几个词,努力挣扎!我不要打野战啊啊啊——

    原以为这次反抗又会再度被镇压下去。谁知,这次少年倒当真停下动作,他的呼吸还有些不稳,那双在黑夜中亮得惊人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原本在热吻中皆能保持淡定的某大娘终于忍不住热了双颊,偏头避开少年专注的视线。

    混蛋,干嘛用这么认真的表情看着她!苏苏很想爆粗口,这般认真的表情,让她也忍不住……突然害羞了起来。

    寐喜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重新转回来正对着他,眼前的她双颊晕红,衣裳凌乱,恼怒又羞涩的模样令他几乎要把持不住。

    “大娘,你再用这样的表情看我,今晚我就不放你回去了。”

    苏苏下意识的抬手想摸摸自己的脸,现在的她是什么表情?

    寐喜抓住她的手,“别动,还是就这样吧,让我看看你。”

    在这一刻,少年撤下所有心防,毫无保留的将所有的感情全部展露在她面前,低软的情话,如诉如慕,令人难以抗拒的专注热情。

    苏苏在他的目光下低垂着眼,从初见寐喜那天起,一直以来,接触到的几乎都是他恶劣的一面,如今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赤诚情动,她竟然也微微无措了起来。

    “我……”他伸出手恋恋抚摸着她的脸颊,“我想,我是很喜欢你。”沉默了片刻后道,“或许以后都找不到这么喜欢的人吧。”

    苏苏抬起眼看他。

    “在你眼中,我究竟算什么呢?”寐喜道,“是你可以随叫随到的仆人?是你在帝辛的后宫可以仰仗的后盾?是你还有几分情分的师傅或者是朋友?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想,未来,该怎么做。”

    苏苏道,“你和玉琵琶是一样的,来到‘这里’之后,你和玉琵琶是我第一个开始接纳也是真心接纳之人。”

    “但是我要的不止如此,现在却也……只能到如此了。”寐喜收回手,静静地说,“其实今日来,除了想告诉你我的心情之外,也是要告诉你我的决定。这段时日以来,我也做了许多的蠢事,我无法抗拒你,但除了远远的看着你,也没有任何方法了,我找不到更好的两全齐美方法。”

    苏苏自然知道,她早已知道彼此已经僵成了半个死局。

    迷障之外,姜尚的气息越来越近,甚至隐约还能听到一阵喧嚣整齐的马蹄之声。

    “时间到了。”寐喜直起身子,深深的看着苏苏半晌,低低地道,“虽然真的很喜欢你,但是很遗憾,我不能再喜欢你了。”

    苏苏没有开口。

    他的选择很明智。

    如果放任他的感情继续滋长下去……对彼此,都将是场灾难吧。

    少年的眼神很明亮,明亮得将他此刻的心绪都曝露得一览无遗……许多年以后,苏苏依然还记得那双热切中隐痛深深的眼。

    少年只是看着她,对她,亦或是对自己,静静的重复了一遍。

    “苏苏,很遗憾……我不能再喜欢你了。”

    少年的身影无预警地在下一秒消失,周遭如褪色的水墨画般,以消失的寐喜为中心,遮天古树碧绿草茵一片连着一片,迅速的消散,逐渐露出原本废弃的祭祀台的原型……

    苏苏只觉得自己的四肢骤然无力,不由自主的阖上眼,昏倒在地……

    朦胧中,似乎听见姜尚的声音,“陛下,找到苏妃了……”

    “苏苏……”

    ……

    隔着水镜,寐喜望着她被匆匆赶来的帝王抱在怀中,那男人轻轻吻了吻他所吻过的她,抱着她,弯腰进了奢华的车撵……

    车轮碌碌,少年挥手打破水镜。

    明明曾经这般接近……

    明明也是他开口先斩断了情丝……

    但……

    他阖上眼,环臂抱住他自己,额头轻抵在指尖……

    他觉得他的心……好像坏掉了。

    卷三:妲己无道惑乱君王 群妖赴宴(下)、(终)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耳边隐约听见系于车撵前的叮当铃音。

    她不知道此刻是现实,亦或是梦境……

    思绪如薄纱,半遮半掩地在她眼前朦胧的展开一幅瑰丽的画卷……

    头顶是一弯墨蓝的苍穹,东天浮着一轮笼着淡淡烟云的玄月,八千丈的昆仑峰顶薄薄的蒙着皎皎白雪……

    等等!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个是昆仑?

    苏苏脑中一片混乱,她从未去过昆仑,为何会这般下意识的笃定这便是昆仑?

    画面在她眼前快速的跳转……

    下一瞬,眼前霍然现出一片繁盛的桃花林,朵朵如杯口大的桃花迎风颤抖着吐露芬芳,层叠的粉色花雨中隐约窥见一个少女的身形,她摇摇被沉甸甸的桃花压弯的树枝,霎时惊飞树顶的雀鸟,一时落英缤纷……

    “别闹……”

    桃树下被纷飞的桃花瓣铺洒一身的青衣少年拂开散落在衣上的花瓣,慢慢走入月光中……

    苏苏惊讶的掩住唇……

    这是……这是少年时期的姜尚?

    那少女的脸笼在夜色中,背着月光,始终看不分明……但她却再明晰不过的感受到少女此刻充溢在胸中的思慕喜悦。

    画面慢慢的越离越远,渐渐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仿佛在看着一场两个人的默剧,看着那少年背倚着花枝,静静注视着少女为他在月下桃林歌舞……

    看着那少女纤细的腰肢如风折柳,轻点着脚尖翻飞旋转,身姿袅袅……

    真美……

    苏苏暗叹,就是再精美的电影也不如这个现场体验震撼人心……

    倏地,那月下独舞的少女仿佛感应到她的存在一般,突然无预警地抬头——

    那一眼,仿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在这一刻交汇……

    苏苏倒吸一口气,猛然坐起身——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寿仙宫内,两旁宫人们惶惶然伏跪在床下。

    苏苏睁开眼,寿仙宫内灯火通明,从敞开的朱窗隐约窥见窗外熹微的晨光,她扶着额,“我何时回来的?”

    “回娘娘,是昨夜戌时陛下将您亲自抱回来的。”宫人语中掩饰不住的喜色,“陛下当真十分怜宠娘娘呢。”

    苏苏揉揉额头,只“嗯”了一声,便倦倦的重新趴回床上。

    宫人慌忙道,“娘娘,娘娘你身子可有不适?”方才苏妃初醒,竟也忘了提,昨夜苏妃是被陛下送回来的,她们只隐约知道苏妃被妖怪俘走,幸而陛下神勇,司天官姜尚也道法精妙,早早便将苏妃给救了回来。虽然司天官为苏妃诊脉,确定无碍。但陛下还是不放心,遣了贴身宫侍在寿仙宫内候着,一旦苏妃有碍便即刻通报。

    苏苏只懒洋洋的摇头,“只是着了梦魇……”当她醒来时发现是在自己的寿仙宫,而不是地牢抑或是闻仲或其他术士手中,她一颗心便已经放在肚里。

    如今整个宫廷,唯一对她的身份知根知底的便只有姜尚……

    其实昨夜他大可直接将她连同玉琵琶一道收了,或者在破解寐喜迷障那刻,当场将她的身份捅破,但……

    苏苏阖眼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她不知道为何他事到临头,却莫名放过她……

    思及梦中朦胧见到的那一幕,仿佛窥见了什么不该知道的隐秘,苏苏不自觉抓紧衣襟,胸中泛起难以言喻的不安。

    之后的日子平静却暗潮汹涌的度过,她平日几乎都待在寿仙宫,足不出户,令人也拿捏不到什么话柄,至多也只是觉得这盛名于外的苏妃太过内敛低调,印象单薄。

    寐喜自那日之后,虽然断断续续也有几次联络,他的态度不变,依然还是那么毒舌,仿佛那日的情动表白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同为理智型的苏苏,自然松口气,也努力配合的将彼此的关系维系到最初。

    极少数的时候,她在参加宫宴时偶尔会和姜尚打一个照面,他每次皆是目不斜视,保持根正苗红的君子形象,坚决不与她这妖孽有牵扯。但若是她稍稍有了额外动作,他便毫不放松的盯紧她,只待她做出危害江山社稷之事就一举拿下她!

    至于闻仲闻太师现在人还在西岐和未来的周王大战,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估计就是想方设法的除掉她这个妖女吧……

    唯一值得安慰的,似乎也只有帝辛。

    仗着帝辛短暂的怜宠,苏苏暗中将玉琵琶的原形置于摘星楼顶,只待七月的帝流浆。

    或许是帝王皆情淡,对比其他宫妃,苏苏也只能勉强判定帝辛应该是很宠爱她的吧,他们之间始终都隔着一层无形的障壁,他既不希望放她过去,苏苏也不想让他走进来……

    这样一盘点,苏苏突然对自己穿越以来的男人运感慨万千。

    不是说妲己是祸国妖孽,令一干男人神魂颠倒么?

    苏苏托着腮,还是说她的男人运当真有这般惨不忍睹……

    在那场浩大的封神之战中,她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偶尔也觉得这样平静的日子其实不错,就当自己是古代宅女,待她慢慢沉寂得在所有人中不再惹眼,她便可以考虑犯几次可大可小的禁忌,令帝辛将她送往冷宫……约莫在冷宫再待个半年,她就可以顺利完成任务离开朝歌了……

    就在苏苏觉得可以就这样一直平静得朝着既定目标前进时,闻仲大败西岐领兵凯旋的消息,将她的既定人生轨道在此刻重重推往另一个高峰。

    春末夏初,闻仲班师回朝,王都沸腾了!

    帝辛率兵亲迎太师,为庆贺大捷祈求国运,帝辛举一城之力兴建鹿台。

    历代商王皆要兴建祭台,但此次帝辛的鹿台无疑也是历代最奢靡的。

    苏苏曾看过鹿台的大致结构图,虽然此图号称是集所有巫师巧匠之力所画出的“非翎毛,非走兽,非山景,非人物”的祭台奇画。

    但当苏苏对着此图仔细的研究了大半天哪边是头哪边是尾,通篇比毕加索更毕加索的难懂抽象,只能无奈的承认自己在这个时代果然是毫无审美见地的无知文盲。

    幸而按照此图作出的效果不错。

    鹿台高四丈九尺,殿阁巍峨,琼楼玉宇,玛瑙砌就栏杆,明珠妆成梁栋,夜现光华,瑞彩非常。

    巫师道,“此台真是瑶池玉阙,阆苑蓬莱。陛下早晚宴于台上,自有仙人、仙女下降。陛下得与真仙遨游,延年益寿,禄算无穷。”

    负责督造鹿台的姜尚并未言语,此次鹿台倾注了大量人力物力,几乎将王都周遭各个封邑的奴隶掏空,方在七月初建成。

    苏苏当夜照例奉旨赴宴,出门前她抬头看了看时辰,天色尚早,她思忖着此宴闻仲会在场,她干脆随意晃一晃脸便告假退回寿仙宫也好。

    临行的路上和姜后的御撵交错而过,苏苏透过飘飞的帘幔,突然发现跟在姜后车撵前的宫人隐隐有几分眼熟。

    那宫人看到她后,忙恭敬地向她低头行礼,神色却透着几分不知名的惊惶。

    两人的车撵只短短交错了数秒,便再也看不到宫人的身影。

    苏苏又思忖了片刻,还是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他,便也不再费心。

    却不想……

    这一去,她便再也没有回来。

    群妖赴宴(终)

    今夜的宴会比平日更加隆重奢靡,这也意味着:比平日更晚开饭==!

    还以为能早点回去,苏苏出门前没有事先填过肚子,此刻肚皮已经开始哀号了,偏偏那祭文还在念得没完没了。什么时候开宴啊,她忧郁的撑着小下巴,极度想暗杀历代编写祭文的巫师祭祀官们。

    今日这般正规的大宴按照她的品阶,是坐在妃嫔中的第四位,稍远一些,斜对面正是殷郊殷洪两位皇子。

    殷洪年纪小小,却是执着成|人巴掌以上的酒盏朝她点点头,大眼弯弯,笑容灿烂得露出一对小虎牙,很是可爱。

    啧,所以她最讨厌小孩了,尤其是这种阴险的小孩。

    十四岁的大殿下殷郊却没有什么掩饰情绪的意思,只傲慢的抬起下巴睨了她一眼,转过脸去。

    真是……

    苏苏摸摸脸,难道她真的是史上最没有魅力的狐狸精吗……

    终于,冗长的祭文结束了,宫人们捧着佳肴美酒鱼贯进入大殿。

    苏苏矜持地飞舞着筷子,含蓄又迅速的解决桌上的菜肴。

    此次夜宴的陪宴官乃是亚相比干,大宴共三十九席,鹿台上每重楼阁分十三席,共据三层。十分之郁闷,闻仲黄飞虎比干自不必说,但近来在帝辛跟前俨然已是朝堂新贵的姜尚也同在此列。

    闻仲稍早见到她时只冷哼一声,其后便直接无视她,和天子朝臣们把酒共谈攻伐周方国一役。只是……

    闻太师他那双眼是无视的,但平日总是闭着的第三只眼却怒目而瞪,牢牢得锁住她。

    强大的心理压力啊……

    苏苏小爪子扒拉着酒菜,始终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如何也不想与闻太师三目相对。

    宴席间,男人们大谈征战,女子们集体排挤她,苏苏只想快快填饱肚皮,待够了时间就尽快退场,是以一直将周遭的声音当作耳边风,不想,飘忽的注意力突然被一个名字吸引。

    “……西岐战败称臣,西伯侯姬昌子伯邑考,愿入朝歌纳贡代父赎罪……”

    帝辛漫不经心地道,“伯邑考所纳何物?”,

    闻仲将进贡本呈上,“乃是七香车,醒酒氈,白面猿猴,美女十名,代西伯侯赎罪。”

    苏苏的神经霎时敏感起来。

    哦哦哦,她熟悉这段,终于撞上了熟悉的剧情了……泪流满面中。

    见原本精神萎靡的苏苏突然兴奋起来,闻仲和姜尚抬眼投去关注。

    苏苏只得重新按捺,凝神又听了一阵,大致知道伯邑考会在一个月后启程入朝歌进贡……

    “妹妹很关心那伯邑考?”黄妃爽朗无比的声音冷不伶仃在耳边响起。

    “苏苏没有……”苏苏郁郁地继续扒拉着爪子,在宫斗中,这是作弊啊作弊!

    身为练家子,黄妃能充分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来去无影神出鬼没!偷窥、探秘、诬陷、栽赃……这些宫斗上的先天优势黄妃全具备了,苏苏只能采取被动防御。

    “那伯邑考据说是周方国第一美男子,妹妹到时想不想去看看?”黄妃亲热的和苏苏咬耳朵,

    苏苏睁眼说瞎话,“黄妃姐姐,我还是喜欢像陛下这样英武的男子,伯邑考就……”

    更何况,那家伙可是一出场就挂掉的跑龙套,挂掉就算了,还悲惨地被剁成肉酱,做成肉饼喂了老爸……

    想到这,苏苏对着自己盘中的肉饼不由抖了抖,失去食欲。遂嘱咐左右,借尿遁出了大殿先休憩一会,待乘会凉散个步再回去。

    月下的鹿台榭耸凌云,楼阁重重,显雕檐碧瓦。亭台叠叠,皆兽马金环。

    九曲栏杆,饰玉雕金光彩彩。千层楼阁,朝星映月影溶溶。

    苏苏迤俪着长长的裙摆缓缓走过回廊,不远的宫苑内有八百诸侯国进贡的珍奇异兽,平日她足不出户,今夜还是她第一次游览鹿台。时间所限,在鹿台略略兜转一圈,宫苑内的草地尚有一些露水,苏苏小心的拉高裙裾走上阶梯,突然,一个雀跃无比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狐狸!想不到这么快就见到你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苏苏一脸黑线的回头,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正惊喜的看着她……

    苏苏:“……”

    “你怎么会在这?”苏苏头疼的抚额,提溜起兔子先生的耳朵将它抱到相对安全的假山后,若是被闻仲和姜尚撞见,它怕是会立刻变成一只烤兔子。

    兔子在她怀中扑腾,“若是再晚个几天,七月十五就没位置了!”毕竟是九百九十九年一次的帝流浆,妖怪这么多,僧多粥少,它自然要早点来占位。

    原来是提前来踩点的,苏苏道,“你的同伴呢?”

    “轩辕坟只有我是最快到的,他们还要明日才来。”兔子耳朵迅速竖起,那双红通通的眼睛格外自得,“倒是你,很久没见了,虽然我的毛皮还算光亮,不过我身边的雌性们都很思念你的手艺呢。”

    苏苏嘴角抽搐一下,想起当年日日为它数毛,保养的悲惨生活……

    “狐狸,你现在的表情很扭曲哟。”

    “……真是不好意思啊。”

    “那帝辛如何?你何时能回轩辕坟。”兔子前一秒还忧心的问,下一秒就很跳跃地道,兔爪子优雅的按在苏苏的手背上,深情地看着她,“啊……肚子有点饿了,有食物吗?”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胡萝卜?”

    “最近我比较喜欢白菜,谢谢。”

    苏苏:“……”

    返回宴会厅时苏苏的脚步飘渺,回到坐席时不期然和闻仲四目……咳,不对,是五目相对……

    苏苏默默的别过脸,她果然还是无法适应这个神话时代啊。

    和那只风马蚤的兔子先生谈了片刻,她已经确定这几日之内,包括轩辕坟在内的各界妖怪皆会陆陆续续的潜入王宫,虽然此刻宫中有闻仲和姜尚坐镇,但帝流浆的诱惑显然足以令妖怪们抛头颅洒热血的飞奔而来……

    思及此,苏苏再窥了闻仲和姜尚一眼,今日潜入的兔子依照他们二人的修为应该不可能会没有发觉吧,但他们此刻依然安稳的坐在原地而不是挥舞着法器跳出去除妖,难道是……他们也知晓那帝流浆的存在,想保存实力待七月十五那日妖魔夜行好一举拿下?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比如:兔子其实是传说中的高手高高手,是以闻仲和姜尚才没有感知到它的妖气,让它大大咧咧的潜入王宫……

    但……脑中浮现出那张闪亮的兔子脸优雅的说“如果是新鲜萝卜的话,我比较喜欢八分熟,这样既有甘甜的口感又有清脆的嚼劲”……

    好吧,苏苏抹一把脸,这个问题容她稍后再考虑。

    此刻,夜宴正进行到歌舞阶段,歌舞奴隶们穿着暗红的短打裤,赤脚,腰间束着色彩鲜丽的束带,露出赤裸的上半身,手执着青铜刀戈盾牌,模拟着战场双方激烈的交战。

    商的民风好斗尚武,是以歌舞皆极为粗犷阳刚,充溢着纯男性的征服和掠夺。战鼓和石磬的呜响配合着激烈的武舞,节奏简单却极为煽动,令听者血脉皆沸腾起来……

    一舞毕,众人心绪浮动还未敛下,突然,原本站在姜后身后的宫人猛地冲入歌舞台,跪倒在地后抬手直指着苏苏,扬声道,“陛下!宫闱妖孽未除!她是妖怪!”

    全场沉寂了一秒,下一刻所有的目光霎时集中在一脸惊愕的少女身上,低低的私语慢慢在朝臣中漫开……

    帝辛神色未变,只淡淡的挥手朝左右道,“拖下去,斩。”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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