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弃:下堂皇妃要出阁未完第12部分阅读
莫相弃:下堂皇妃要出阁未完 作者:rouwenwu
还不知道,黑夜中他的目力几乎与白天一样好。
她越躲,他就非要逼着她就范。
直到吻上她微张的唇,不由分说撬开她齿关,灵活舌尖缠绕她无措的丁香小舌,缠绵悱恻。唇上是她抵死抗拒咬出的痛楚,赫连卿不管,干脆放开她的手,随便她动手捶打、想要推开他。
捧着她一直不安分想躲闪的脸,不顾一切汲取她唇间美好。
甜的,她的唇是甜的,赫连卿心里有点高兴,在她这里他重新有了味觉!
她咬的口中都是血腥味,他却吻的用力,甚至浅笑,脸颊那梨涡深深。好不容易,才恋恋不舍放开她。
她恨恨瞪着他,方才他要握她掌心,不得已她丢下手中银针,不然定要给这变态点苦头吃!
“是要算账,你马上就知道了!”他心满意足舔着唇角鲜血,第一次近距离凝视她时,展露那孩子气般的微笑。
正文 不喜欢我就不要再碰我
赫连卿地笑迷人,往往是他最善于的伪装,算账!当然了,他得和安紫薰好好算一次,至少让她以后长个记性。
“我的丫头还有木棉都去哪里了?!”她被赫连卿从马车上提下来,直接一路送到住的院子。从进门开始,安紫薰就没有见到平时伺候她的人,更为不安地问他。肋
想起上次她不过和春水出去一趟,当时守卫的侍从活生生的被赫连卿刺瞎一只眼睛,毫不手软!
“有空担心你自己!”赫连卿将她丢在床榻上,不过动作比以前哪一次都要温柔些,她摔在柔软被褥上,挣扎要爬起来,冷不丁他也一并坐下靠着,健硕欣长的身体把她挡住。
“我说了,不关她们的事!”安紫薰真急了,他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就这么似笑非笑瞧着她。捉摸不透他今夜的反常,她的武功打也打不过他,又担心阿端和木棉,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憋住火气。“我私自出去是我不对,你不是要算账吗,一起算到我这里好了,赫连卿你别动她们两个!”
他眼里划过一抹微怒,他还什么没说,她就一股脑说这么多。“本王就这么冷血无情,非要拿你丫头开刀不成?!”
安紫薰皱皱眉,他有时做事出乎意料,下手极狠毒,她不是没有见过。今夜这事,赫连卿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镬
她不言语,表情却瞬间多变,他眸底深深望着。
安紫薰什么时辰穿着男装从王府后院逃跑,走的哪条路线、去了哪里,这些都有人给他汇报,在赶回的路上,赫连卿确是怒极。
她就如此冲动做一件事,在狩猎时也如此,甚至营帐那一夜她更甚。
“王爷饶过她们的话,这么看的话也不是冷血无情。”
赫连卿冷哼转了话音,“过来,替本王的伤口止血。”他吩咐一句。
他受伤了吗?
安紫薰从天一水巷回来,不见他有任何反常,还能对她动手动脚的。就连方才把她抱进来,也不费多少力气。怎就好好受伤了?
转头半疑惑看赫连卿,仔细看去他脸色确实有些难看。
凝着她探究目光,他吃力的抬起一条腿放在床榻上,黑色衣衫浸透鲜血,染了她床褥。
黑紫色一块!~
对了,当时暗器来的突然,是赫连卿帮她挡下。
“看够了就过来。”
“木棉在哪里,我去找她来!”这毒霸道她知晓,赫连卿有三生蛊可抵百毒,可身体毕竟还是要受折磨,眼见脸色却变的难看,眉宇间隐隐泛起黑气。
“你先将暗器取出来,再喊她过来。”
“是伤在腿吗?”她大概估摸了个大概地方问他。
“嗯。”他应声,“把外衫先解开,佩剑咯的难受。”
照着赫连卿说的她伸手在他腰间,停了停硬着头皮扯下他束腰玉带,除去外衫和佩剑。月白色单衣半敞开,露出他结实漂亮的身体。
西楚第一美男,肤若凝脂来形容一点不夸张,长年习武,胸肌线条完美,呼吸起伏间充满喷发的张力,力与美的结合。
不是第一次见,却是第一次这样打量。只是、只是他伤的不是这里……
伤口在大腿处,暗器没在皮肉里,要挑出来需花些功夫。
她拿了剪子,剪下伤口周围被血打湿黏贴皮肤的布,微微发颤的手指尖不过不小心扫过他伤口周边皮肤。
已经下手非常小心轻柔,她还要尽量避免不去看眼前,他那处有了动静的昂扬。
赫连卿喉咙里发出一声沉吟,再睁开眼里藏着一团暗暗的火苗,盯着低头为他处理伤口的安紫薰。
车上那番纠缠,她束发的带子早在被他扯下,他才发现安紫薰长发及地,幽黑丝滑如缎子般美,此时垂落,有些扫过他手臂,微微的痒。
男装稍显宽大,她清瘦几许,还没有完全养好,露出一截雪白脖颈。他目光凝着,顺着衣领而下,想着那衣衫下包裹的身体,曲线毕露又香软迷人。
喉结上下连动,他呼吸变的粗沉。
她拿了磁石准备吸出暗器,发丝遮住泛起绯红的脸颊,“你别乱动!”她皱眉低呵。
磁石粘出暗器,只听见赫连卿低沉暗哑的嗓音。她拿了湿帕子擦拭伤口涌出的黑血,很快伤口毒素清除,三生蛊发挥功效,他伤口很快止血。
她别过目光,不看赫连卿已然起了很大反应的身体,“好了。”安紫薰想从一侧逃开。
瞬间他捉住她手腕,翻转的将她按压在床榻上,她的手掌被他强硬按在紧绷的小腹,一点一点下滑到他炙热的坚硬,颤抖的覆盖。
暗哑低吼地一声,带着浓稠强烈的欲/望,“账还没有算完,你哪里都不许去!”
隔着布料,他欲/望烧的灼热,撩起她衣袍下摆,他挺身昂扬贴在她臀部磨蹭着,一手探入她亵裤,揉捏那脆弱的敏感。
“赫连卿,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再碰我,我不是你想要就要,不要就丢开的玩具!”安紫薰眼里氤氲猛然侧目咬紧了唇,瞪着他。
赫连卿一楞随即怒极!
派人看守她住处,是为防止那黑衣人偷袭,那次被他逃脱,势必回来找她复仇。
她体内还有余毒未清,他取了三生蛊的血加入药膳里让她服下,每夜再晚他回来时,必是来这里看她是否好转。
还有她寒症怕冷,他嘱咐木棉小心照顾,她吃的用的穿的戴的,哪一样是亏待了她!
玩具!?什么样的模具值得他赫连卿如此费心过!
正文 身不由己
安紫薰挣扎,他越发抱地紧,身子贴靠亲密,她有多美妙赫连卿知道,他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中。
“不许碰我,滚出去!”她受够了,对他曾经的那份感情,可不是让赫连卿可以随意将她搓扁揉圆的。
滚出去?赫连卿冷笑,寒眸紧紧盯着她。肋
“这里是王府,你是本王的女人!”
他什么时候受过别人颐指气使,本已怒极,强迫的扳过她的脸看去,见她咬着唇眼眶蓄满眼泪,赫连卿没来由的心中顿紧。
手中力道刚松,她立刻连推带踢的脱离他掌控,缩在床角落里。
“你的女人何止我一个人,赫连卿你想找人上/床,去花浅幽那里,别碰我!”
“安紫薰你还没有资格命令本王要哪个女人,你已经嫁给本王,要怎么对你可由不得你说的算!”早说过这个女人不知好歹,对她的一番心思,算是白费了。
她擅自主张偷跑出王府差点送命,他暗中赶回救她,她一句关切没有,连对那姬云裳也比对他上心。
真要个女人暖/床实在简单,对女人他素来温柔,只有对这安紫薰,每每见了总是避免不了一番口舌之战或者令他愠怒动粗。
俯身上前捏着她纤细手腕,用力之大,安紫薰似乎听见骨头咯咯作响。镬
男女力量悬殊,加上赫连卿真的恼了,她当然不是他对手,没几下纠缠就被他拉扯到怀里。他眸中带着团燃烧的火焰,捧着她满是泪水的脸肆意亲吻。手掌顺着她脊背滑动,一阵酥麻从她腰部开始顺着脊椎朝上。
“你别让我恨你!”安紫薰又急又乱躲不开他,她身体诚实的对赫连卿爱/抚做出了反应。
他伏在她耳边轻喘笑道,“等下你爱还来不及,说什么恨!取悦本王是你份内的事!”顺着她雪白脖颈往下,他细细吻着,手指一下扯开她半幅衣襟。
倏的,赫连卿停下动作,目光锐利盯着她的眼睛,全无情/欲。
“本王送你的虎符去哪里了?”胸口空空无一物,他亲手为她戴上不准她私自摘下。
安紫薰也楞住,抬手摸着脖颈处,对了,虎符去哪里了?这东西重要,她一直戴着不离身,也担心哪一次赫连卿突然不见她戴着,又会闹的不开心。
她记得出府前,明明是戴着的啊……
转眼看四处,不见踪迹。
赫连卿已然起身,穿戴好衣衫他脸色沉凝,调令西楚京中守卫兵力的虎符外,那东西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用处。
“我去找!”她站起身,她知道那对赫连卿很重要,不仅是兵权,再者丢失虎符是犯了军纪失职之罪,有可能连庆王府上下都要受到牵连。
他却冷冷将她推开一边,“不用,管好你自己。”冷漠疏离,她身子颤了颤,瞧着他漠然离去,接着门推开又被狠狠甩下的声音。
一室,都是赫连卿留下的气息,愣愣的站了一会,安紫薰慢慢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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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室雅致,男子尚未入眠,见了手中的东西,眯着眼细看一会道,“就这么个小东西?”
“是,属下亲手从安紫薰身上偷得。”黑衣人在他身侧道。
男子点头,人人求而不得的东西,赫连卿就这么随便串起送了女人,偏巧那女人更不珍惜在意。
三弟,你从来也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从不会珍惜,只要你想得到,父皇都会给你,除去这太子位子你没有外,本宫真想不到你还差什么?
帝都守卫的虎符,对他而言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三弟难得与他会抢个东西,他身为太子就陪着玩玩,结果输了,还输在两个人手中。
父皇最后判定输赢,也考虑到安紫薰,她身后有手握兵权的镇南王,还有雄霸南海的金家。影贵妃与父皇,给他这个自小得宠的弟弟找了个如此有实力的好妻子。
还记得那个女人临死前来找他,“太子琛,只要你不动卿儿,我可以保证他一辈子不会觊觎西楚王的帝位。”
可惜影贵妃,相让你卿儿死的人,可不是本宫,你至死恐怕也不到是谁对你卿儿下手,害得他中毒多年,算算赫连卿也没有几年可活了。
不过他活着一天,总会让人心里不舒坦一天,真是麻烦。
唇角淡淡笑意,“不错。”他赞叹一句,接着把那红线穿着的东西随意丢在一边。
“那属下告退。”
“等等,你受伤了?”地上有几滴细小血迹,他素来对血腥味道敏感,察觉后皱眉隐隐不悦。
黑衣人连忙道,“属下无能!”安紫薰的暗器确实有伤到了他,靠着忍术他才得手偷袭她。
未果赫连卿突然出现,他只有先行逃开。
“你受伤还敢回来这里!”赫连琛脸有怒色。
“属下虽然受伤,但是一路上都仔细小心,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线索牵扯到殿下您!”黑衣人心中一惊,知晓赫连琛对他起了杀意。
片刻,赫连琛叹口气,“看在你为本宫做了不少事上,暂饶过你这次,若是再出了岔子,本宫定要杀你!”
“属下知道,多谢太子殿下开恩。”黑衣人匆匆退下。
启动手边机关,小小暗门从一侧打开,“你听完了,也该出来了。”赫连琛露出温和笑容,对暗门里站着的人道。
里面走出的人素色衣衫朴素,一直手臂半折吊起在胸口不能动弹。缓缓走到赫连琛面前,他不由露出个苦笑,“殿下,为何是我?”
雌雄莫辨的容颜,此时笑意苦涩。
“怎么,还是不愿意为本王做事?”对他,赫连琛语气温和,始终淡淡笑着。“本宫那三弟一向不好惹,今夜他瞧见你与王妃在一起,就打断了你的手臂,再发觉丢了虎符,第一个会找你,姬云裳你当真不怕死?!”
“怎会不怕死。”他苦笑连连,“您的厚爱姬云裳心里记着,可是太子殿下,我不过一介乐师,现在连手也断了,还能为你做什么?就连弹奏也成问题,和废物一般!”
“能做什么本宫心里自然清楚,现在庆王妃对你没有防备,你不妨帮帮本宫留在她身边,又不是让你害她。”赫连琛走来,凝视低头的姬云裳,手指一下一下摩挲他的脸庞。
姬云裳木然的站着,苍白了脸苦苦的笑容越发涩着,“就只要留在王妃身边吗?”他最后轻声问道,不敢躲开太子分毫,任由他的抚摸。
“这可不是个轻松活,本宫三弟近日好像挺喜欢她,你走错半分,断的可不是手臂,说不定是这脑袋!”
一把掐住他脖颈,将姬云裳推在书案,那些堆积的东西,一股脑扔在地上。
“这是虎符,是本宫三弟送给安紫薰的,能调动京城兵马。”他慢慢将这个系在姬云裳脖子上,他纤细姣美的线条令赫连琛目光一亮。“丢失了这个罪责很大,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明白了。”姬云裳说完紧抿双唇,赫连琛的手抚过他的唇,呼吸变的急促,他紧紧闭起眼睛。
蜡烛倏的被熄灭,黑暗里衣衫响动,未几,急促低沉的喘息在寂静里响起,只听见赫连琛笑着低语,“云裳,你若是女子当真可比倾城之貌。”
“太子殿下……别……”姬云裳哀求。
啪啪几声耳光后,赫连琛冷声道,“你不过是个一个卑贱的伶人,不是本宫,你早就死了,听着,若是完成本宫交代的事,本宫就放你条生路,不然……”
姬云裳凄厉的叫声被捂回口中,那虎符在黑夜里发出幽幽哑光,却不及他眼中扭曲的狠戾!
一夜未眠,安紫薰静静坐着,直到天亮阿端进来,“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她轻轻摇头,看见阿端无事站在面前,她立刻放心,想来赫连卿并没有对她们两个怎样。“王爷呢?”她追问。
“奴婢不知道,王爷天不亮就出去了。”阿端回答。
安紫薰长长叹口气,发愁虎符丢失的事情,忽的听阿端在哼着小调,那么熟悉。“你再唱什么?”
“哦,是王府外有个弹琴的,是南海小调,奴婢听了就随口哼着。”
她忽的站起,二话不说就冲出去!
正文 不是不担心,而是她要不起
王府门前弹琴地人并不是她猜想的姬云裳,是个清瘦的年轻女子布衣荆钗,抱着一张弦琴站在风中不住咳嗽。
她手中弦琴,安紫薰识得是姬云裳昨天要卖的那张。
见安紫薰出来,她打量一番,有点疑惑慢慢上前,“我家少爷说这里的主人昨天买下他的琴,请问买琴的那位公子可在?”肋
“姬云裳让你来的?”听出这声音是昨夜屋中生病之人。
“正是我家少爷,这位夫人认识?”
“他人呢?说好今早派人过去拿,怎么让你送过来了。”
女子低垂眉眼声音很轻,“我家少爷病了,不方便出门,让奴婢送来王府,请夫人转交给卖主,奴婢回去好告之少爷让他放心。”
姬云裳当时舍身救她,被赫连卿那一掌伤到,当时过于匆忙,她没来及询问清楚。他托人送琴到王府,应该是知道她身份。
“那他现在如何?”
“少爷说请夫人不用担心,他自己能照顾,不过赎回这琴大概要再拖些天数了。”她眉眼里满是担忧,匆匆拜别安紫薰转身离开。
直到夜晚将至,也不见赫连卿归来。
蜡烛燃到尽头,猛的一跃,屋中刹那一片黑,安紫薰回神朝外看去,很多天每每到此时前后,赫连卿总会来这里一次。镬
每次他来,安紫薰知道,可她都默默呆在房中,其实她心中期冀着什么,却压抑着不肯再动心一分。
耳边脚步声轻轻,随即飘来一抹药香,是木棉。
“王妃,你一天没有吃喝,多少吃点吃点,再喝了药。”那纤细秀丽的背影静静一天,动也不动,木棉心中明白安紫薰不会理睬她,毕竟是她将那晚她去处告诉了庆王爷。
这次虎符丢失,王爷临走前虽然生气,就这样还嘱咐她照顾王妃。王妃嘴上对王爷一字不问,可木棉看的出她毕竟是在担心。
换了热膳食与汤药,她站在安紫薰背后,突然的跪下。
“奴婢知道对不起王妃,有些话还是要对王妃说明白。”
半柱香功夫,她跪着不动,安紫薰知道木棉个性坚韧,如果继续不理睬,她一定会跪到底。
“说吧。”她转了身子伸手扶她起来,对木棉她没有恨意,毕竟她听从赫连卿的吩咐,事情又牵扯到赫连孝和她的安危,若是安紫薰站在她的位子来选择,想来自己也是会那么做。
执意不肯起身,木棉扬起头对面前的她说道,“奴婢一早就托人打听,可宫里没有消息出来,这虎符关系重大,王妃光在这里发愁也于事无补,还请王妃先用了膳食和汤药。至于木棉,请王妃随意责罚!”
“起来吧,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并不怪你,若非王爷及时赶到,我恐怕早就受伤小命不保,是我自不量力想一个人探听表哥与七爷的消息,轻视了对手。”她瞧了眼桌上的东西,胃里空空的,她只觉得身子有些冷,却不觉得丝毫饿,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虎符丢了,他还没有消息回来,我没有心思吃下东西。”
“你的身子安好王爷很记挂,还是用点吧。”木棉劝慰着,她虽然一直跟着七王爷,对庆王爷的为人也有所耳闻,对待女子虽然温柔,却更无情。
狩猎返程中王爷一宿一宿不眠的照顾中毒的王妃,真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般用心。
记挂她……
安紫薰心里五味杂陈,他对她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同变化,她不想去感觉到,她不想记着,更不想领情!
金痕波与赫连孝失踪,虎符丢失,一连串事情发生过来,安紫薰撑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如今她要怎么办?
“木棉,那个叫做东方的是什么人?”倏的她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冷若冰山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想起他?
“国师东方非池,据说他能未卜先知。”
“备马,我要出去一趟。”她站起身披了大氅果断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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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崎岖,也是夜色赶路,她单身一个人上路骑着玉花聪上山找东方非池。
天色蒙蒙亮,她已然来到云雾山峰。
云雾缭绕终年如此,东方非池黑发白衣站在台阶最高处,瞧着彻夜赶路而来的女子。冰山雕琢似的面容看不出一丝神情。
“庆王妃。”他人冷,声音更冷,像轻轻敲击一块寒冰,听到的全是碎冰破裂的那种寒意。
她舔舔干涸的唇,“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找你,可我现在也不知道找谁。东方,赫连卿的虎符我弄丢了,他现在身处宫中,我全无消息。虎符丢失不是小事,也许会连累到很多人,我想请你帮忙!”
东方非池抬头凝视上她的眼睛,浓丽婉转清澈透明,很美的眼睛,赫连卿会着迷也不奇怪。“想让我推算虎符在哪里?”他问道。
安紫薰摇头,“老实说我不相信什么未卜先知,虎符是我丢的,我自然会承担责任。”
安紫薰只第一个对他能力不屑的人,也是他第一个看不透的人。
正是这个看不透的女子,却令他有种说不出的预感,她是赫连卿一生的劫数,将来总有一天,会在这四天之地,因她起一场百年不遇的战争!
“你不相信那你为何来找我?”
正文 只赢不输的赌约
面对他地问题安紫薰缓缓道,“这块虎符虽然是调令西楚京城守卫军,对三军主帅的赫连卿而言,这是绝对不可以犯下的错误。若是因为虎符丢失引起祸事,我难辞其咎。我不仅是庆王妃,还是镇南王的女儿,一旦出事,皇上一定会借此下令削藩,安家上下几百条人命恐怕不保,势必牵扯到南海金家,又是一场战事。”肋
云雾里,她迎风站立,紫色衣袖蹁跹飞舞,那张平淡无奇的面容沉静,这段话是她心中一直存在的担忧。
“你想我在皇上面前给安家留条后路。”
安紫薰笑起来,“是,只有你能做到。”
“你该求赫连卿,他在皇上面前说的话比我这个国师管用的多。”东方非池拂袖,正欲离开。
她快步走到东方面前拦住他去路,“你和他交情应该匪浅,他不曾信任什么人,却在三生蛊发作时有你和赫连孝在身边。”
“他这个人,我一向不喜欢,不是看在同一个师傅份上,我懒得理睬他。”东方冷笑,赫连卿难缠,他的王妃更是难缠。
“我不想牵扯到他,无论什么事!”她抿紧了唇,木棉说的那番关于赫连卿的话,安紫薰承认有点扰乱了她的心思,来时她想了很多,若是将来有一天,赫连卿领兵与她的亲人兵戎相见那一刻,她要如何抉择?镬
“你觉得,赫连卿会放过你吗?庆王妃,你最好不要有想逃离他的念头。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不是你一个人能阻止发生的。”
东方非池一字一句说的清晰,就像能洞悉她心中所想。
“那家伙一定没有告诉你,他担心的不是仅仅是兵权,他费心得到的东西送与你,你认为是为了什么?”东方见她脸色一变,莫名的起了点坏心思。
他了解赫连卿,就如同赫连卿了解他一般。
那家伙等这块虎符整整十年,将这样珍贵的东西交给安紫薰保管,他心里在盘算什么,东方非池能想到。
都说他能观星象卜卦,其实哪里是观天上繁星,而是观人世间凡心!
赫连卿这颗心,心思太多,想得到太多,也确实得到太多,却从不知道珍惜。
“庆王妃,想我帮你不难,你敢不敢和东方非池定个赌约?”他突然朝安紫薰提出个要求,“赢了,我答应你三个条件,无论多难哪怕是违背道义,我也会遵守完成。”
“输了我要给你什么?”她咬着唇,确实她不信占卜未知一说,可东方非池那席话真正的猜到她心中所想。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内心被看的透彻。冷不丁的,安紫薰打个寒颤。
如果他说的不差,那赫连卿不肯放她,她要怎么顺利离开?
“三生蛊。”他慢慢说出那三个字。
“不可能的!”安紫薰摇头,他要三生蛊是为了他母妃,那么非人的痛楚他一忍三年,不是每个人能做到。
任何知道三生蛊寄宿他身体的人,赫连卿一个也不会绕过!何况要得到他的三生蛊!
东方非池却不以为然,“你答应不答应?”
“你要赌什么?”安紫薰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很难得笑了笑,却比不笑还令人生寒,安紫薰想,这也许是东方非池为什么不笑的缘故吧。
他恢复冷冷表情说道,“你的一条命。”
“我赌他不会!”他几次都想要她的性命,怎么会为她舍去三生蛊,东方非池这个赌约古怪的很。
“你只要答应,从现在开始你欠下我一条命,你不是要保护镇南王与南海金家吗?我一定帮你做到!不过等我索要你这条命时,你就要给我,或者让赫连卿拿三生蛊来换。”
安紫薰沉思一会,接着伸手与他隔空击掌盟誓,她一个人换几百条性命,真的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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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雾峰返回帝都,没有到城门外,远处就有人朝着她飞奔过来。
“阿薰!”来人远远的喊着她,气喘吁吁的跑着。
停下马,安紫薰跳下马背,“你怎么每次都这么突然出现?”他满头大汗,听她问话只是一个劲的笑。
这孩子气的笑容还真令她有点说不出的感觉,苦苦涩涩的在心里。
“等你好久,我们走吧。”他说着就拉起安紫薰的手,对身后的人招招手,一辆马车徐徐而来,荣福驾车。
“春水,你要回去吗?”见他车里放了不少旅途吃用的东西。
赫连春水连连点头,“回锦州!”他推着安紫薰就要她上马车。
“你们怎么要急着回去?”安紫薰问着眉头直皱的荣福。
“侯爷。”荣福看不过,又不好出声回答安紫薰什么,只好对任性的自家主子抱怨,“庆王妃不能和你走,你这又是……”
“为什么不能?不走就来不及了!”他没来由的一句,安紫薰抓住他的手。
“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庆王妃别听侯爷说的。”荣福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病好了脑袋好像更不清楚,今儿进宫一次,回来就不知道为什么要走。出来了,还特意去王府找你,然后守在这边半天。”
赫连春水才不理睬荣福说的,他只催着安紫薰快走,嘴里叽叽咕咕的念叨,“我看见皇上打了三皇叔,他还打过我,可疼了,他还说要找阿薰你入宫!”
正文 全天下只有我能动她
皇宫偏殿,赫连御风紧抿双唇,一脸愠怒负手来回走着。
殿前站着赫连卿,父子两人之间皆是一语不发。
谢成进来见状在赫连御风身边轻轻一句,“庆王妃觐见。”
“让她进来!”赫连御风闻言顿时眉头拧起,在赫连卿面前拂袖,“惹祸地东西!”肋
“安紫薰叩见皇上。”她匆匆进来,第一眼就见赫连卿站在一侧,见了是她,那双原本沉静无澜的眼睛变的冷厉。
“你来做什么?!”显然他惊讶安紫薰出现在这里,不等赫连御风吩咐她站起来,他过去一把将她拉起朝后推搡,眉头拧紧低吼道,“滚回去!”
赫连御风大怒,用力拍着书案,指着赫连卿,“放肆的东西,朕还没有说话,你倒是来了精神!她是奉了朕的旨意入宫,岂是你能随意命令的!”
“父皇,虎符一事儿臣失职,父皇怎样责罚都可以,可与安紫薰无关。”他方才沉默不语,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此时却沉了眉眼将她挡在身后,掌心用力包住她小小的手掌,还是那般凉意,安紫薰却没来由心底一热。
赫连御风突然怒极反笑,“你承担?身为三军主帅,你居然丢了虎符,你怎么承担?朕问你,若是被有人拿走这虎符,西楚帝都的兵权就落在了旁人手中,你如何来保护西楚子民!到时出现祸事,岂是你一句承担就可以挽救的!”镬
他说的这一切正是安紫薰所担心,“皇上,虎符一事其实是……”
赫连卿锐利眸光盯着她,气势骇人。“朝堂之上,容不得你一女子放肆。”
“庆王妃,你有什么话要对朕说的?”赫连御风瞧着安紫薰急迫的表情,他放轻语气转而问她。
“父皇,她没有话要对您说,是不是王妃?”他手中用力暗示她不准再乱说一个字。
安紫薰咬着唇瞧了他一眼,固执的偏转过头再次看向赫连御风,她已然将安家与南海的退路想好,至于赫连卿,他为什么要如此维护自己,她不明白,只想别再与他牵扯任何。
“安紫薰确实有话要说。”她慢慢将手掌从他掌控中抽出,莹白皓腕被他捏出几道指痕,手腕上那枚绮凤镯与他带着的龙吟钏碰撞一起继而分开。
十二年,她与赫连卿之间,就像这镯子,有朝一日,他是龙翔九天的王者,而她已然不想也不会是伴着他的那只凤。
“安紫薰!”他厉声喊着她的名字。
尽力甩开他的手,在赫连卿惊愕气愤中,她俯身跪下,“皇上,那虎符是我弄丢的,自知犯下不可弥补知错,王爷爱护安紫薰,可我心中不能原谅自己,所以向皇上请罪,请皇上责罚!!”
赫连御风听了看着她身边的赫连卿,半晌道,“兹事严重,庆王妃肯主动承担,朕必须要给出个交代。”
“安紫薰甘愿领罪。”
“皇上要怎么处置安紫薰?”赫连卿见她说出一切,突然笑起来,眼瞳深幽看不透他此刻所想,转身她又询问赫连御风。
“她是你的王妃,按军中规矩,杖责五十以儆效尤,若最终因此引起祸事,朕也不能手软,与庶民同罪,赐死!”
安紫薰心中一冷,这个结局她心中想过。
“皇上要怎么处置儿臣?”赫连卿又问。
“你包庇王妃,失职看守,罚你半年俸禄,闭门思过,三军主帅的帅印你先交还给朕。这虎符追查一事,则交给太子去办。”
他听了笑笑,却抬起头道,“父皇不公平,这虎符是儿臣送与安紫薰的,要罚杖责也该是儿臣去领。”
“庆王是想揽下你王妃的责罚?”赫连御风沉声道。
“是!”他回答然后走到安紫薰身边,狠狠的按住她肩头,她不要他的偏袒保护,她甩开他的手,是想和他撇清关系,你凭什么这么做?
安紫薰,除非本王不要你,不然你休想得逞!
虽然他笑容魅惑,她能觉察到那笑容之后的怒意多深。
“王爷不用再偏袒安紫薰,是我弄丢了虎符,理应受到责罚。”她低头将目光偏离他。
“父皇,安紫薰是儿臣的女人,再是犯下错误,由儿臣来担待,就是要她的性命,也只有儿臣能动手!”
“你定是要保她?”赫连御风加重语气问一次。
“是。”
“来人,庆王爷忤逆圣意,庭前杖责一百!”赫连御风声音失了温度,立即命令道。
瞧着赫连卿那张酷似谢鸿影的倾城之貌,他心头一怔,内心里那按压数年的情感一并充满心胸。
影儿,到底是你的儿子,随了你的性子,无论朕如何对他宠爱,总是不得他一点好!
你护着安宗柏,他现在护着那个男人的女儿,只有弄的朕不开心,你们母子才会开心点是吗?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谢成赶忙跪在一旁求情,伺候赫连御凤二十余年,第一次见他对赫连卿如此动怒。
除去不能给他皇位外,赫连御风对赫连卿的宽容宠溺来自那仙去的女子,这二十多年来众人皆知。
“蠢奴才,再多言一句连你也一起罚了!”他怒极踹了上前求情的谢成。
杖责一百,一下下敲击在赫连卿后背,毫不留情。皇上有令,哪一个敢不从!
“王爷!”安紫薰与谢成被人拉出殿外,她转身瞧着赫连卿,他目光也随着她而动。
相隔远了,她看不清他眼中所想表达什么,却只记下,最后一眼在晨曦中,原本阴沉的他,突然的对她扬起的一抹微笑,亦如初见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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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责一百,赫连御风想来气极,将赫连卿禁足,面壁思过,直到虎符找到为止。
安紫薰拧了帕子替他擦去额头汗水,脊背上满是纵横交错的棍伤。
理应三生蛊有医治伤口的作用,可赫连卿却没有用,这下受伤严重,陷入昏迷,迷迷糊糊的醒了几次,认出是她在身边后,死命的握住她手腕不放,然后又沉沉睡去。
“王妃,奴才来照顾王爷,您回去休息下,这都一夜过来没有合眼。”谢成送他们回来,也未有回宫,在一边伺候着。
“我没事的,倒是劳烦谢总管送我与王爷回来。”
“奴才没用,眼见三殿下受伤什么忙也帮不上。”谢成自责。
“亏了最后总管冒死求情,不然皇上因为我一事盛怒,恐怕我也不能平安回来。”
“奴才多嘴一句,三殿下为王妃你触怒皇上,以后王妃行事要更加注意。三殿下得圣宠多年,也或多或少的得罪了不少人,奴才还摸不清皇上的意思,眼下没有兵权在手,你们要多加小心。”
“总管大人的意思安紫薰明白。”她点点头,再看昏睡的赫连卿,没有几天又是满月,赫连卿一身是伤,她担心那黑衣人会趁机再回来。
“影贵妃没有选错人,奴才也放心三殿下以后有个贴心的人照顾了。”谢成目睹安紫薰
一路对殿下的精心照顾,还有偏殿上,殿下对她的保护。“殿下性子冷,看似对谁也不上心,却像影贵妃,其实是个重情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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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成最后的念叨不断在她耳边响起,安紫薰脑海里浮现出他微笑的神情。
忽然的,“安紫薰……”他低低一声喊她名字,她回神以为他醒来,不由身子凑过去听他要说什么。
“赫连卿、赫连卿。”她不敢摇他,轻轻唤他几声,见他还是闭着眼睛,面色潮红,伸手摸他额头,烫的厉害。
赫连卿难受的哼了一下,紧紧拧起眉宇,“她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能伤她……”
这一声,像一枚石子,不经意投入她好容易才平静的心湖,一层层涟漪漾开。
赫连卿,你不是厌恶我的吗?为什么要突然对我这般好……
正文 最怕情动时,你已淡漠
更深露重,一场秋雨一场凉。
留影宫外,满地黄花一片萧瑟。
一切如当年摆设,简单雅致却更随意,处处有着曾经主人地点点滴滴。
墙壁画幅描摹的女子,身姿轻盈飘逸,淡淡一笑倾城之貌,对赫连御风而言,共同生活十四年的枕边人,却永远似一抹鸿影,近在眼前可从未有能紧握住她。肋
“皇上。”门外是谢成,很久以来,赫连御风没有到过这里,似乎在记忆中完全遗忘宫中还有一处这样的地方。
良久,看着画像的赫连御风开口道,“他怎么样了?”
“庆王妃在照顾王爷,皇上放心。”
“放心?”他哼了一声,“朕这颗心如何能放的下!”
“虎符丢失罪责难逃,王爷揽下一切,只是为了保护庆王妃。至于冲撞皇上,王爷事后也非常后悔,可是皇上父子哪里有隔夜仇,您这些年对庆王的宠爱,王爷是记在心中的。”
“朕就是太宠着他!”赫连御风将酒杯重重搁下,半晌睨着谢成道:“朕问你,你说卿儿对安宗柏的女儿是不是真的有了感情?”
“皇上,奴才是残缺之人,这感情一事……”谢成苦笑,在他看来,内心所期盼的正是如此,影贵妃遗愿便是三殿下有生之年能有一真心疼惜他的人在身边,那庆王妃对他倒是真心的好。镬
那担忧关切的眼神,并不是随意能装出来。宫中险恶,他能好端端的活过这二十多年,一双识人知善恶的眼睛早就练就。
对于赫连御风带着醉意逼问的眼神,他想了想继续回答道:“他们成婚有些时日,若说没有一点感情,恐怕不可能。”
“是啊,这人若是有了感情,总分早晚亲疏。”赫连御风似乎想起什么,一向温和眼眸透出一抹寒栗。“影儿有远见,早早令朕答应与安宗柏结为亲家,你看现在,连朕最喜欢的儿子也离朕越发的疏离。”
“皇上……”
一声脆响,赫连御风手中酒杯被狠狠砸碎在地,瓷片酒水飞溅一地。
“他们母子都巴不得离朕远远的,朕是对他们不够好?还是哪里做错?一个临终不肯见朕一面,一个对朕大胆忤逆,多年的夫妻之情,终究是抵不住当初她和安宗柏的感情,她不从朕,还令朕的儿子也疏远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