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闺第28部分阅读
念春闺 作者:rouwenwu
释放了一回,瘫在她身上喘气。谢葭只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一回。
之后他的心情竟然就变得极好了!翻了个身,摊开手就自己傻笑起来!
谢葭实在是没力气再跟他计较,浑身黏答答的也不想去洗洗。虽然身上还一阵一阵的发疼,但她还是闭上了灌了铅似的眼皮。
片刻后卫清风又来闹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娇娇,洗洗再睡……”
洗你妹……
看她假装自己睡得沉,一头青丝全被汗沾在脸上,双目紧闭面色潮红的模样,他又有点蠢蠢欲动,从后面搂着她,亲亲她的脸颊。
“娇娇……”
谢葭不吭声。
他笑了起来,道:“不想洗,那就再来一次好了!”
“!!!!!!”
谢葭吓得立刻睁开了眼睛,不得不去面对他:“将军!”
“嗯!”他好整以暇,嘴角带着笑意,把她抱过来贴在自己身上。
谢葭用手去推他的腰:“将军,还疼……”
“嘘,我知道”,他俯身去亲她的额头,“不碰你了。”
谢葭这才松了一口气。
卫清风低声道:“我是你的丈夫,别怕。”
谢葭轻轻地“嗯”了一声,也没有力气挣扎了,歪在他身上。
卫清风的兴致不错,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话。结果她睡着了。他愕然之后又笑了起来,这次就没再把她闹醒。
谢葭睡得很沉。却一直做恶梦,梦到后面有个巨人在追,可是自己每跑一步就像是走在针尖儿上似的,疼得厉害。隐约知道是做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在梦里跑得浑身是汗。半夜的时候卫清风把她抱起来给她倒了一杯凉水。喝了之后又沉沉地睡去。
这一次就一夜安睡到天亮。
真的是天亮,卫清风大约是吩咐过别吵她,自己收拾着去上床了。她醒过来时,已经躺在整齐干燥的被褥里。身上也十分清爽。她也不敢去想是怎么回事,连忙把知画叫进来。
“姑娘!”知画一看到她,就面色绯红,显然刚才她是被卫清风叫进来过的。
知画拿了一个小瓷瓶给她看。道:“太夫人从宫里讨来的玫瑰露……姑娘睡着的时候。将军给您上过一次药了。剩下的,奴婢收在药匣子里了,瓶子长这样!”
是知道这种药她如果醒着绝对只愿意自己上吧!
想到梦里朦胧的场景。顿时谢葭脑子又一轰,面皮涨得通红。慌了神似的,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知画也红着脸,道:“才辰时中。太夫人派人来说过了,姑娘可以不用去请安……”
还好还好,还早还早。
她连忙一阵风似的从床上卷了下来。道:“快收拾东西,我们回文远侯府去!”
“姑娘?”知画愕然。
谢葭顾不得自己猴子似的。手忙脚乱地把衣服套上了,道:“快,给我梳头,我们去给太夫人请安,没有收拾好的东西都不要收拾了!”
知画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上去帮她梳好了头。勉强收拾齐整,她也没有耐心化妆,素着脸就跑到了莲院。怎么样都好,也顾不得会不会在太夫人面前失仪了,只要别叫她碰上下朝回来的卫清风——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抽这个小王八蛋!
给太夫人请过安,太夫人只略问了问,也没有阻止她的行色匆匆,让她去了,只吩咐人路上小心伺候着。
等看着她迈着别扭的小碎步跑了出去,卫太夫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谢葭听到声音,吓得差点摔一跤,然后又面红耳赤地一路跑了。
卫太夫人和卢妈妈说笑:“你说,等清风回来,发现小媳妇儿被他吓跑了,会是什么反应?”
卢妈妈也笑,道:“没想到将军这么心急!从前可是从来不知道。”
卫太夫人微微一哂,道:“他还是毛头孩子呢,知道什么!”
知子莫若母,这个儿子平时看起来虽然四平八稳,甚至是有些冷淡的。但其实骨子里还是年轻人的狂妄和不羁,甚至是有些离经叛道的。当初要娶葭娘,也是因为人是他自己喜欢的。礼教约束不了他多久,这一点做母亲的早就知道了!
可惜他没想到小媳妇会落荒而逃吧!
卫太夫人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卢妈妈观察她颜色,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只要太夫人能想起一些母子柔情,那么也许到时候就算政见不合,也不至于……
谢葭哪里还管得了这些,简直就是兵荒马乱地逃了出来。直到安全坐上车,还担心卫清风突然追了来。
知画总觉得她好像在发抖,又不敢多问。
回到公爵府,上次迎她的那王妈妈就在门口张望。看到马车,连忙把大腹便便的珍姬扶了出来。
谢葭吓了一跳,珍姬临盆在即,竟然亲自迎了出来!
她连忙要下了车,却在下车的时候脚一软,被知画扶住。
珍姬蹒跚地迎了上来:“姑娘!”
又道:“不是说傍晚才回的吗?东西都收拾好了?”
谢葭道:“别站在门口说话,先进去吧。”
珍姬点了点头,又笑道:“虽然匆忙了一些,但是蒹葭楼已经收拾好了,姑娘送过来的人也安置好了。”
谢葭有些意外:“这么快?”
府里又出了什么能人?
珍姬笑道:“都是墨痕带着人收拾的。”
谢葭笑了起来。
两人说笑着进了公爵府,珍姬坚持要送她到蒹葭楼,可是还没走两步就气喘吁吁,谢葭只好叫了人来抬了轿子把她抬回去。王妈妈引着谢葭去了蒹葭楼。
走在路上,谢葭看着沿途景致,和刘氏当家时已经大不相同。珍姬出身高门,不像刘氏那样小心谨慎,喜欢把庭院布置得富丽堂皇,倒也是生机勃勃。(
no076:追到
追到
谢葭问了府里的事情:“今个儿我刚回来,明天一早,就让管事的妈妈和管家都到蒹葭楼来,我会腾出一个地方来见人。三姨娘生产在即,就让她不要再操劳了,好生在院子里养着就是。”
王妈妈心思转了几转,点头道了是。
谢葭又道:“明儿叫大少爷的贴身丫鬟也来见我。大娘和刘氏怎么样了?刘氏有孕,也快七个月了吧!”
王妈妈就笑道:“刘姨娘很安分,能吃能睡。大娘的口疾还没治好,现在就在雪园养伤。大少爷每日闭门读书,也很少再出去了。二少爷也请了西席,四娘在学刺绣。四姨娘每日打理侯爷的起居。”
倒是把红姬忘了……
谢葭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张美丽却没什么灵气的脸来。
说话的功夫,到了蒹葭楼。谢葭的两条腿已经止不住地开始发颤,但是在人前并不让人看出端倪。看了看蒹葭楼的情况,便问道:“墨痕呢?”
王妈妈笑道:“回姑娘的话,墨痕夫人让人带了话儿,宋先生正温酒看书,她在一旁伺候着,明儿再来给姑娘请安。”
谢葭点了点头,道:“她也该好生养着才是。听说宋先生打算出仕?”
王妈妈道:“宋先生打算考这一次的秋闱举人呢!”
谢葭笑了起来:“宋先生的才学,不去下场考上一回,确实可惜了!”
言罢,她给了红封,打发了王妈妈去。知画和刺槐等人跟着,进了蒹葭楼。
里面已经有四个婆子,八个丫鬟模样的人站着了。都是她自己从将军府带来的人。大多数都是之前跟着她陪嫁过去的。四个婆子是掌小厨房的。
见了谢葭就齐齐行礼,道:“姑娘。”
谢葭点了点头。道:“大伙儿都辛苦了。把东西收拾好了,就都去休息吧。”
言罢,让人给了足够份额的红封。她自己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跟这种小事了,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楼,让人提了热水来。
直到泡在热水里,她长出了一口气,才有时间好好理一理自己的心思。
连手臂抬起来,都到处是吻痕……
胸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兽性大发的时候蹂躏这对小笼包子那叫一个狠……
下身也还在隐隐作痛。
想起来。又觉得咬牙切齿。但是感觉到伤处已经好好的上了药,感觉有些滑腻,又面红耳赤。
今天是一时昏了头,视那小王八为洪水猛兽。落荒而逃。亏她前些日子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hold住全场。没想到是耍帅出场,结果嗝屁收场!
竟就这样逃了……难免卫清风会雷霆大怒。他这个人,一股子的本土大男子主义劲儿。说不定会怎么想。可是自己既然回了娘家,行走多有不便,外面的事情就更需要倚仗他……
这样想着,谢葭又后悔起来,有些后悔自己的胆小和冲动。
算了,兵来将挡……将军来了小兵也得想着办法挡一挡才是。
她眯上了眼。休息了一会儿,觉得舒服了不少。这才拖着依然疲惫的身子爬出了浴桶。随便换了一身寝衣,爬到床上去,几乎是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睡到大约中午,她自动饿醒了。耳边还有楼下人来人往收拾东西的声音。
知画听到她叫,便推了门进来,笑道:“姑娘,可算醒了。厨房温着粥呢,我来服侍姑娘洗漱,马上就能吃了!”
此举甚合谢葭心意,回到了自己的闺房里,她觉得轻松了不少。衣服也没换,直接穿着寝衣洗漱好了,喝了温热的粥,才问道:“知画,我爹回来了没有?”
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
知画就有些尴尬,道:“早回来了,亲自到蒹葭楼来走了一趟,见姑娘还在睡,问了几句……”
谢葭一个激灵:“你怎么答的?”
知画支支吾吾地道:“只说,姑娘昨晚没睡好……”
谢葭又问:“那父亲什么反应?”
知画仔细回忆了一下,后道:“先是有些奇怪……后来就笑了起来,然后就走了,嘱咐不要打扰姑娘休息,等姑娘……姑娘?”
谢葭用手捂住了脸,让她死了吧!
最终她咬牙切齿地道:“知画,我一定要早早地把你嫁出去!”
“……”
过了一会儿,谢葭梳好头换好衣服,就准备去给谢嵩请安。洗过热水澡,又好好休息过,她的精神头也好了一些。放松了情绪,疼痛也不那么明显了。
匆匆忙忙回到娘家,要是还虚弱地坐轿子,这一府的牛鬼蛇神会怎么想?
谢葭只好又自己徒步了过去。到了怡性斋,才知道谢嵩在雎阳馆。谢葭只好又跋涉去了外院。
旧地重游,难免生出一些感慨来。以前教过他的周先生正带着雎阳馆的小弟子在凌仙亭上作画。//百度搜索八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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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葭穿着一袭艳蓝色长裙,乌发如瀑,带着四个丫鬟路过凌仙亭,听见欢呼声,就回眸一笑。这惊鸿一瞥便一个学生入了画。他的画便成了这一批魁首。
谢嵩在书房。
谢葭在门口停了一停,让人去通报。
片刻后入画亲自迎了出来,道:“姑娘!怎么等在门口,快进来吧!”
说完,又叹了一声。
谢葭低头进了门。雎阳馆的书房没什么变化,谢嵩在里间。还没进门,就听到远远的咳嗽声。谢葭一怔,怎么还没好?
进了门,她也没抬头,莲步轻移上前,俯身请安:“父亲安好。”
谢嵩轻咳了一声,道:“娇娇,回来就好。”
谢葭心中微微一动,只觉得有一个涟漪。慢慢地扩散开来。原本沉寂下去的那种马蚤动又开始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把本主的意识压了下去。看来她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就是谢嵩了。
前段时间她剧烈地发作过一次,然后就虚弱了下去。现在她的情绪波动也很强烈,但却没有办法像上次一样趋使谢葭到雪园去,把谢雪虐了一顿。反而会被谢葭安抚了下去。
这个灵魂已经很虚弱了,或许不久以后就要消失了……
谢嵩突然慌了神:“娇娇……”
谢葭深吸了一口气,擦擦眼角,勉强笑道:“父亲,儿没事。只是,只是……”
若是平时,像“只是因为太过思念父亲”这种话一定随口就来了,但是现在却有些说不出口。也许除了本主。她自己对谢嵩也是有感情的吧。所以才会。这样失望。
谢嵩道:“你来坐下。是不是在卫家受了什么委屈?”
谢葭就到书桌前的一张椅子里坐下了,道:“没有。娘和将军对儿都很好。只是故地重游,难免有些感慨罢了。”
谢嵩神色之间有些黯然。道:“你是否还在记恨父亲匆忙之间就把你嫁了出去?”
想必她早就听到消息,之前自己是想把她培养成世女的,所以才带她到雎阳院。没想到年纪还小就把她给嫁了出去。那个时候就把自己锁在楼里一整年没下来,想来心中是颇有怨言的吧。
谢葭沉默了一会儿,道:“没有,儿知道父亲是为了儿好。”
怎么听都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
谢嵩无奈地笑了笑。道:“清风是个良婿。”
谢葭也笑,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儿知道。”
谢嵩看她一脸的不以为然。只能在心中暗叹,最后道:“这些日子要辛苦你了。”
谢葭笑道:“父亲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不管怎么样,儿也是从谢府嫁出去的姑娘。回来为父亲分忧,也是应该的。”
又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话,谢葭站起来告退了。
她坐在雎阳馆的角落的亭子里发了一下午的呆。
直到下午,知画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她道:“姑娘!您怎么还在这儿坐着发呆啊!”
谢葭白了她一眼,道:“你看着景致,跟着我这么久,怎么就没熏陶出一点艺术眼光来?快走快走,我正想着心事呢。”
知画憋了半晌,道:“将军来了!”
“……”
谢葭忙站了起来,慌乱地四下看了看,道:“你胡说,哪儿有!别吓唬我!”
知画嘟囔道:“哪儿能就找到您这儿来,谁知道您就躲在这儿啊……去给侯爷请安了!估计待会儿就要摸过来了……”
“摸什么摸!说的这么难听……”
谢葭一边说着,就一边贼眉鼠眼地四处看着,见没有危险,连忙回头就跑。心里想着,回到蒹葭楼去,他总不能追来!
知画就在她身后跟着,嚷嚷着:“姑娘,等等我啊!”
谢葭跑了一阵,又想到,他如果是匆忙而来,那么留夜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哪有妻子刚回娘家,他就巴巴跑了来,还过夜的!不管怎么样,他卫大将军的脸面总还是得顾着吧。
想到此处,她又觉得谢嵩跟前儿反而是最安全的。索性掉头跑了回去,打算在谢嵩面前呆上一整天。
知画急道:“姑,姑娘!”
谢葭顾不得回头,结果“咚”的一声撞到人家身上,正头昏眼花,就被人拎了出来。
“跑什么!”卫清风青着脸,丝毫不顾身边还有谢府的人看着。
谢葭却不能不顾,她是要回娘家来掌家的!一回来就出了丑闻怎么行!
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她的手已经一伸伸到卫清风的臂弯里,两眼发晕,却笑容甜蜜:“知道将军来了,来接将军啊!”
卫清风一怔,肌肤一碰,结果两个人相对着红了脸。
卫清风的脸竟然也跟煮熟的虾子似的!
知画小心翼翼地道:“姑娘?”
卫清风突然笑了起来,道:“走,去你房里说!”
谢葭面红耳赤地被他提走了。
知画连忙提着裙子,一溜烟地跟了上去。
谢葭被提出雎阳馆,然后红着脸紧紧拽着卫清风的胳膊:“将。将军!”
卫清风略停了停,一脸不耐烦地瞪着他。
谢葭的脸红得简直要滴出血来。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我不舒服……”
卫清风的手一僵,然后也有些不自在,吩咐气喘吁吁赶上来的知画,道:“去找顶轿子来。”
知画连忙提着裙子换了个方向继续跑。
两人就相对无语,都尴尬起来。
半晌,卫清风才道:“你。你,很不舒服?”
谢葭点头又不是,摇头又不是,最终憋得脸又更红了。
幸好知画手脚快。连忙搬了轿子过来。谢葭上了轿。一路被抬回了蒹葭楼。卫清风竟然理所当然地跟了上来!
谢葭站在楼梯口,看着卫清风:“将军,您……”
他眼睛一瞪。她又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卫清风绷着脸道:“走吧,有笔账咱俩都好好算算!”
说着,把她提上了楼。
他熟门熟路地摸到她的闺房,想把她往床上丢,突然想了起来。只好转了手提着她把她轻轻放到榻上。
谢葭充分对比了一下他的力气和自己的无力,心里权衡了一下。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遂傻笑道:“将军,怎么这就来了?”
卫清风搬了张凳子坐在她对面,道:“怎么不等我下朝?不是说傍晚回来的么?”
谢葭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既然收拾好了,就先回来了。将军也没说要等将军下朝啊?何况妾身也不知道将军什么时候才会下朝……”
卫清风的脸色渐渐青了下去。
谢葭察言观色,心中不禁暗道糟糕。难道刚才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他才气成这样!
“你……”
谢葭连忙握住他伸出来戳他的手,双手捧着,可怜兮兮地道:“将军,妾身知错了。”
卫清风顿时好气又好笑,想把手抽回来,无奈她抓着不放,他要是用力就会把她从榻上拖下来滚到地上去,只好由她抱着。
故意绷着脸:“你错哪儿了!”
谢葭诚恳地道:“妾身不该惹将军生气。”
红唇一启,又吐出一句:“虽然妾身不知道将军为什么生气。”
“……”卫清风抬手要打,她连忙滚到一边。
卫清风彻底无语了:“你跑什么!难道爷还真会打你不成!”
谢葭看他神色疲惫,似乎有些懊恼,便小心翼翼地道:“将军,可是外头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卫清风长出了一口气,道:“娘让你早早地回娘家,你知道为何?”
“为何?”
卫清风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道:“你年纪还小,卫氏不能没有子嗣。娘想从贵勋世家里给我物色一两个出身好的庶女,抬回来做妾。”
顿时谢葭如五雷轰顶,呆在当场,一股来不及阻挡的情绪涌了上来,让她措手不及。
卫清风黯然道:“我和娘政见不合,这你是早知道的。娘早就在准备,想把我送到边关再锻炼两年。可是你年纪那么小,让你跟着娘又怕你吃苦。于是想选两个妾室跟着我去。若是……我一不小心战死了,起码留下一点香火。”
看她那样,卫清风忍不住又道:“你别生娘的气,娘也是为了你好。她的意思,若是妾室真的生了子,也是要养在你名下的。断然不会让你受一星半点委屈。”
这个不能和太夫人计较,纯粹是观念不同。
谢葭的心渐渐冷了下来,却还是有些不信:“娘怎么可能……让将军去送死?”
卫清风微微一哂,道:“起码卫氏的荣耀能保得住。娇娇,我是为家族的荣耀而活的。”
谢葭不可置信,颤声道:“难道将军真的打算……”
卫清风瞧着她,那双大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好像他只要一点头,就会……
他突然笑了起来。
“……”
卫清风笑道:“就知道你不愿意,那你要想法子,不然等娘打点妥当了,你就要等着迎新人进门了。”
谢葭就白了他一眼。
她也不想这么早就做寡妇好不好……
说得她好像就只会吃醋一样。
想到太夫人。她不禁颦眉……早知道这母子俩政见不合,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到这个地步。作为母亲。哪有不爱惜儿子的。可是她大约不想拿着卫氏的荣耀去陪卫清风胡闹吧。卫清风身在朝堂,拒不妥协,太夫人才唯有出此下策……
她不禁道:“那将军,妾身该怎么办?”
卫清风道:“娘多少还是顾着你的颜面,真要抬妾进门也会等过了年再说。她现在在兵部和榆关那边周旋,接下来,可能家里络绎不绝会进将门诰命。所以她才把你支走。”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低声道:“娇娇,我去算过你的八字。”
“?”
卫清风道:“路边摊子上算的。说你命硬克夫。”
“……”
卫清风别开了脸,似乎也有些尴尬,道:“起初是闹着玩儿的,但是没想到算出这样一个结果。不过钦天监也没有这一说。这个做不得数。当时你还没过门。消息被我瞒了下来。我的意思,是让你想个法子,在诰命圈儿里。把消息散播出去……”
“什么消息?”
“就说我命硬克妻。”
“……”
卫清风道:“这样,想把女儿嫁进来的,也得掂量几分。就算有些人家不信,可是门第高的谁会把女儿送进来做妾?门第低的,若是敢送,你势必要他们家背上攀附权贵之名。”
谢葭目瞪口呆:“可是钦天监……”
“三人成虎。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卫清风一脸无所谓的道。
三你妹!本你妹!你有本事你自己怎么不去!!!!
谢葭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道:“我。我试试看……”
卫清风笑了起来,道:“朝廷那边,我来周旋。你放心。”
放个屁……
她顿时蔫了下来。早就知道卫清风能找事儿,而自己也一直有求于他,所以才保持着这种和谐的互惠互利的关系。可是没想到他连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
想到刚才他一脸悲痛的说着什么妾室,什么香火……
心里顿时浑然不是滋味。他是看准了自己醋劲儿大,所以故意这样刺激她,好叫她去给他做那龌龊事的吧!
卫清风长出了一口气,道:“正事儿说完了,现在我来问你,今个儿一早,你跑什么!”
怎么又绕到那上面去了?
谢葭没好气地道:“将军,妾身已经认错了。是妾身考虑不周,难道将军要为这种事情责罚妾身……”
话没说完,就被抱了过去。
顿时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脸又红得像猴子屁股似的。
卫清风看见她手腕上的淤青,眼中一黯,又有些怜惜,道:“疼吗?”
“……”谢葭缩着脑袋,道,“疼。”
她老老实实的说了实话,怕他一不小心又……
卫清风憋了半晌,才道:“是我不好,你年纪还小……”
“……”
卫清风寻思着,今天早上给她上药,虽然没有受伤,但也确实……
心中暗暗懊悔,又生了几分怜惜。
想到今天早上她早早的跑了,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年纪这样小。这样一来,他又自认为很大度地原谅了她的不告而别。
“萧府大宴在后天,你把娘家的事儿整理好,后天我来接你一起去。还有,再过五六天就是中秋了。”
谢葭坐在他怀里,不自在地扭了扭,道:“萧府的事儿,妾身知道了。不过中秋,妾身想着,还是留在公爵府的好。毕竟妾身这才刚回来,又是回来代掌家务的。”
卫清风道:“依你就是了。”
又道:“我再给你调几个身手好的过来,乔装成普通武婢呆在你身边儿。这谢府里不知道还藏着什么人。那个叫青妩的婢女也还没有找到。”
谢葭想了想,也没必要客气,便道:“还是将军想得细致。”
卫清风得意,俯身在她额头上用力亲了一下,道:“知道你跑得匆忙,有些事儿肯定没考虑周全!”
谢葭无奈地擦了擦额头,道:“将军,妾身这才刚回来,您就这样老是呆在这儿,怕不妥当吧……”
卫清风道:“我知道,别催!”
谢葭嘟囔道:“妾身不是在催您,是在‘提醒’您。”
卫清风笑了笑,没打算跟她计较。
又坐了一会儿,卫清风总算是走了。还是赶着回去给太夫人请安。
谢葭送他到楼下,才长出了一口气。
天都快黑了。
她在发愣,知画就在一旁掩着嘴笑。
谢葭回过神,道:“死丫头,笑什么!”
知画笑道:“奴婢这是替姑娘高兴啊!将军对姑娘多好啊!”(
no077:掌家
掌家
谢葭无奈地道:“我还没有用膳呢!”
知画这才消停了,忙去安排准备了。【本书讨论超级群194578883】
隔日,谢葭在蒹葭楼的床上醒来,只觉得有些不真实感。
知画掀了门帘儿进来,笑道:“姑娘醒了?”
一个人从她身后钻了出来,可不就是已经梳了妇人髻的轻罗!
谢葭怔了怔神,才反应过来:“轻罗!你怎么就来了!”
轻罗笑道:“知道姑娘回娘家来了,心里放心不下,索性就跟来了!姑娘虽然有武婢拱卫,但奴婢到底出身谢府,想着还是能帮上一些忙的!”
谢葭下了床,知画连忙拿了衣服来给她披上,她笑道:“就你操心得多!”
后又道:“不过既然你已经来了,我也不好再赶你回去。这样罢,你在我这儿呆几天,回去婆家过中秋,过完中秋,我再把你叫回来!”
知画掩着嘴笑,道:“姑娘这是怕轻罗姐刚出嫁,就和婆家生分了呢!”
轻罗已为人妇,面皮却还是薄,微微红着脸,道:“就你知道!赶明儿姑娘把你嫁了,你才知道你有多少不知道的!”
知画忙道:“轻罗姐,好姐姐!快给姑娘梳头吧,也让我学着一些,叫姑娘舍不得我的手艺,多留我几年!”
主仆几人说笑着,给谢葭梳妆打扮好,用了早膳。下面厅子里早等了一屋子的婆子和丫鬟。
谢葭姗姗来迟,心里有数。这些人,要嘛是珍姬的人,特意来投诚的。要嘛从前是刘氏的人,现在被打翻在地。还能到这里来的,便急着表忠心。以期翻身。再则,恐怕就是j细了。
她的目光一扫,扫过屋内的二十来个婆子丫鬟。大多数都还能叫得上名字。
赵妈妈自尽之后,代掌家务的就是王妈妈。
“姑娘安好!”
谢葭略点了点头,坐在了椅子里,道:“诸位妈妈,大姐,都是府里的老人了。难为你们起了一个大早,到了这儿来请安。今儿我们也不干别的。你们把手里的账目交上来,然后一个一个的上来说了自己是哪个屋的,分管些什么,平时都做些什么。”
言罢。严厉的眼光一扫而过。道:“我做事儿,最不喜欢的就是越俎代庖,和别有用心的人在我身边儿嚼耳根子。现在这儿站的。都是府里有头有脸的妈妈大姐,每个我都会记住。日后我也只听你们说话,若是有人越过你们上来说话,不论是非,连你们一块儿拖出去打了板子。话我可先放这儿了,都记住了吗?”
众人俱是一凛。她这一手。明面上的意思是让她们把手底下的人都管好。暗地里却是在警告她们,不管出了什么事儿。都别想拿底下人顶罪!更不用想借无关紧要的人的嘴来挑唆些什么!
谢葭在心中暗笑,前世见了太多神一样的顶罪临时工,在这儿怎么能犯这种错误!
有人掌家第一天,就要先提个人,捉个错处,不轻不重地罚上一次,以期立威。可是谢葭不喜这一套。一方面是因为大家都习惯了,威慑力不大。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认为趁人心松懈的时候捉住了错处,小惩大诫,更有效果。因此她先把狠话放在这儿了,总有那么一两个不以为然的人,为她证明她的言出必行!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听这些女人介绍自己,并收上来十二本账簿。大伙儿说话的时候,谢葭注意到角落有个丫鬟模样的人垂首低着头,半句话也不说。她心里有了底,等把人遣散之后,独把她留了下来。
谢葭道:“知画轻罗,你们俩到一旁去看账,看完了再说给我听。”
轻罗和知画对望了一眼,齐齐道了个“是”,便在旁边的桌子旁坐了下来,两人开始对账。
谢葭这才仔细打量了这个女子。她形容娇艳,穿着紫色长裙,眉眼含媚,虽然恭顺地低着头,有一种以色侍人的浓厚轻浮感。但是谢葭没有忽略她眼中那一抹厉色!
“你是大少爷身边的丫头,开了脸了?”谢葭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女子轻声道:“是。”
谢葭笑了起来,道:“你不是府里的人吧?”
那女子猛的抬起头,立刻又低下了头:“奴婢不明白姑娘在说什么!”
谢葭笑道:“你也不够细心。你怎么不听听,刚才那些妈妈大姐是怎么回话的,府里懂规矩的,有没有哪个敢这样对我说话?”
一般除非是非常亲近的奴才,府里的丫鬟回话,都会在自己的说法前面加上“回姑娘的话”,或是“奴婢”这种自称。哪里会像她一样……
那女子不敢再言语。
谢葭眯起了眼睛:“你叫什么,打哪儿来的?”
那女子顿时抖得如筛糠一般,拔尖了声音,道:“奴婢不明白姑娘在说什么!”
“啪”的一声,谢葭怒得一巴掌拍在旁边的茶几上,疼也顾不上了,骂道:“你是哪里来的野货!竟然敢混在我公爵府里,还去祸害我们公爵府长子!”
那女子一下子跪了下去,忙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说!”谢葭也懒得和她废话。
“奴婢,奴婢叫青月,是,是大少爷从烟花楼里买来的……奴婢有正经的卖身契,是经了正经编制的丫鬟,姑娘不信,奴婢这就去拿,这就去拿!”
谢葭勃然大怒:“竟然藏了你这样的野狐狸媚子在身边儿!难怪大少爷不知道进取!来人,把她给拖出去,打她十板子!”
两个武婢应声而入:“是。”
一块牌子被丢在了地上,铿锵有声,谢葭怒道:“去把大少爷房里的婆子丫鬟小厮,全给拖出来,每人赏他们十大板!主子藏了这样一个野物在身边儿。竟然也不知道劝,还帮着藏着掖着!就长不了记性!”
“是!”
言罢。就来捡了牌子,拖了那青月出去。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和女人的哭叫声。
谢葭懒得去听她在叫些什么,心里却有些心惊。
青字辈,难道是巧合不成……
想到此女的神态,她最后被拖出去的时候虽然装作惊恐,却是还是有些漫不经心流露了出来。大约是没把谢葭放在眼里吧!
如果是萧府的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又怎么会说出自己是被藏着的青楼妓子?除非。是故意找打……
想通这个道理,谢葭道:“知画,你去把白平叫来。然后到大少爷那去瞅瞅动静。”
知画放下账本,道了一声“是”。
不一会儿。白平进来了。
她利落地请了安。道:“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谢葭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在旁边看着那青月挨板子,我来问你。你觉得此女有没有蹊跷……她会不会武功?”
白平笑了起来,她早就发现了不对劲,没想到夫人竟然已经猜到了了!她道:“她是个有轻功的人,虽然竭力掩饰,让自己显出右脚微坡的样子,但是挨了打之后。虽然步履未变,右脚却又重了起来。奴婢便想着。她应该是有意装瘸,以期能蒙骗夫人和一这屋子武婢的。”
果然如此……
谢葭道:“你去盯她的暗哨,盯得住盯不住?别叫她察觉了,看看她今晚都见些什么人,伤得怎么样。”
白平道:“奴婢能尽力一试!”
谢葭笑道:“好!我就喜欢你们这副爽利劲儿!”
白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知画回来了,道:“大少爷气得冲了出来,说要来找姑娘理论,可走在半路上被身边的吴妈妈劝住了。吴妈妈是大少爷的奶娘。”
谢葭略一沉吟,道:“这样,你领了对牌,带着白平,让白平再去挑个人,一起到大少爷那儿去。就说他的人都受了伤,我这儿先拨两个去伺候他。”
知画有些奇怪,道:“还要白平姐亲自去?”
谢葭道:“让你去,你就去。”
一边的轻罗低头算账,头也没有抬。
知画便嬉笑道:“姑娘肯定有姑娘的考量,奴婢这就去把事儿办了!”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谢葭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丫头!”
言罢,她站了起来,走向轻罗,道:“轻罗,账目怎么样?”
轻罗站了起来回话,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刚看了月例的本子,从账面上看没错。”
“你是说有人作假?”
轻罗道:“别的不敢说,这下人们的月例,如果公允成这样,那肯定是做了假了。”
谢葭颦眉道:“这笔烂账,要算也算不清楚,何况牵扯得实在太广了。你先把你认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的不对劲都记下来。别的以后再说。”
轻罗点头,道了个“是”。
谢葭又把刺槐和紫薇叫进来,吩咐道:“你们收拾一下,把我带来的人参拿出来一个,准备跟我去看看望三姨娘。”
刺槐和紫薇道:“是。”
刺槐鬼机灵似的,道:“姑娘去不去雪园?”
谢葭想了想,道:“现在先不去!免得人家说我那么心急!“
又笑骂道:“你这个鬼丫头!”
当下,收拾了一颗三十年的人参,去珍姬新住的兰英楼。
珍姬又捧着大肚子亲自迎了出来,笑道:“姑娘忙了一上午,还特地到我这里来一趟!”
谢葭笑道:“瞧姨娘说的,你临盆在即,成日上上下下地奔波,也不嫌辛苦,我这算什么!”
又亲自扶着她坐下了,还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笑了起来,道:“我这儿啊,正好有一株三十年的人参,虽然比不得那百年老人参,但是我想着太凶狠的药反而不是寻常能用的,这药性浅的,姨娘生产之后或许用得上。”
虽然看惯了公卿之家,妻妾倾轧争宠。女人之间的争斗亦是十分惨烈,对着珍姬的感觉早就不是当年对着华姬那般。但一来招揽掌过实权的贵妾。到时候填房进了门,她这个做姑娘的,在娘家也不至于孤立无援。再则,珍姬临盆在即,先既无大仇,谢葭对孕妇也是非常宽容温和的。
珍姬推迟了一番,但还是收下了。
谢葭便放下耐心来陪她坐着,手里时不时摸摸她的肚子,说了大半晌的话。才出来了。
她寻思着自己既然把谢宏博身边的人都给打了,消息少不得要传到谢嵩那里去。
回到蒹葭楼刚坐下,知画就回来了,道:“我带人去调过下人的名单。那青月是两个月前大少爷带回来的。直接挂了名放在身边做大丫鬟的。至于出身……”
那多半从青楼带回来一说,是真的了。
谢葭沉吟道:“你想个法子,去大少爷身边的人嘴里问问。势必要问清楚那女人到底是怎么进府的。”
知画道:“是。”
谢葭又问轻罗:“循例。一般主子遇到这样的,都会怎么做?”
轻罗还在查账,闻言也没有站起来回话,而是坐在桌子后面道:“既然有了正经的卖身契,一般不会赶出去。可能会发配到外院去做粗活儿。”
这确实是一般主子的心理……
难道青月的目的是想要借着谢葭的东风到外院去?
眼下只好等知画把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