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念春闺第3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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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春闺 作者:rouwenwu

    太夫人道:“娘当然后悔!”

    谢葭伤心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然而脾气却也被激出来,咬着牙忍住哭,道:“娘,可是儿不后悔,儿要做您的儿媳,要做将军的妻子!”

    太夫人只是叹息:“你啊……”

    谢葭豁出去了,索性道:“儿回来之前,父亲把儿叫去说话,并嘱咐儿,这话不能对旁人说!儿知道,娘必定是已经知道了的。儿也想留在京城伺候娘,可是娘,若是您年轻的时候,必定也会跟着老将军去的吧!”

    闻言,太夫人震惊了,然后惊疑不定:“你……那西凉之地,贫苦非你所能想……”

    谢葭道:“儿要去,儿必须去!比起那西凉之苦,儿更受不得现在这样的苦处!看着将军一无所知,成日忙碌忧虑,儿却不能将事情全盘托出!儿盼着去西凉的那一天,盼着将军能够知道真相,如释重负!”

    卫太夫人却不欣慰,反而又生气起来:“你就只会逞一时之勇!真到了西凉,你后悔也来不及!娘说的话,你们没有一个当回事。你和清风都还年轻,有的是长久夫妻可做!娘挑选了那虞氏给清风做妾,她生的儿子也不至于就辱没了你!你怎么就一点儿也不明白娘的苦心,不肯安安分分的听长辈一句劝!”

    谢葭大胆地道:“娘当年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没有后来生了清风,老将军的香火又要何以为继!娘当年跟着老将军征南闯北,膝下孩儿夭折了一个又一个,怎么没有想过要留在将军府好好看着卫氏的香火!怎么没想过要给老将军纳妾,免得卫氏香火无以为继!”

    这些话一下戳中了太夫人的伤心事!

    果然她勃然大怒,想也没想,一巴掌就甩到谢葭脸上:“混账!”

    她是练武之人,手劲儿奇大。谢葭一下就被打了出去,摔在地上,只觉得头昏眼花,脸颊迅速火辣辣的疼起来,嘴里也觉出了腥咸。太夫人似乎也非错愕,面有悔意!

    但是谢葭慢慢地爬了起来,头昏眼花地给她磕了个头,口齿清晰地道:“娘,儿辜负了娘的一片苦心……又叫娘伤了心,可是儿不后悔。若是让您现在再选一次,当年是否还会跟着老将军走?”

    她低声道:“儿知道娘必定还会。儿……心意已决。除非娘将儿休弃下堂,不然儿这辈子,都要追着将军,与他同甘共苦。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太夫人终于掩面而泣:“清风这样,你也这样……你们怎么就不想想娘会伤心,你父亲也会伤心的啊!”

    谢葭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娘……”

    卢妈妈连忙冲了进来:“太夫人,太夫人!”

    谢葭道:“娘!”

    太夫人厉声道:“你给我滚出去!我卫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

    “娘!”

    卢妈妈忙道:“夫人,您就先回去吧!”

    谢葭只好站了起来,又是一阵头晕,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出了门,轻罗等人都大惊失色,连忙扶着她往江城楼赶。轻罗急得都快哭了:“先前听到您和太夫人起了争执,可没想到太夫人竟然就动了手了……”

    谢葭心乱如麻,只道:“娘也是在气头上。”

    轻罗哭了起来,道:“姑娘在家里,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

    谢葭也伤心得不能自已:“爱之深责之切……娘也是为了我好。可惜我……”

    终究是要辜负她一片苦心。

    之前,太夫人试图改变卫清风,让他走一条比较安稳的路线。可是现在,她自己大约也明白了这是不可能的。几乎是以一种认命的态度,她把希望放在了儿媳妇身上。天知道,做母亲的,放弃自己的儿子……这个决定下得有多么的揪心。

    可是没想到,连儿媳妇也要跟她背道而驰!

    她孤苦伶仃,再没有别的更亲近的人了……所以才会觉得不安,开始和以前不怎么走动的亲戚来往吧。

    谢葭无法想象她到底有多伤心,才打了自己这一巴掌……

    卫清风一回来就听说母亲和妻子起了冲突,好像还动了手。连忙先去给太夫人请安,结果被赶了出来,一屋子的丫鬟都由卢妈妈领着跪在门外,似乎是在求太夫人消气。

    卫清风心知不好——母亲虽然脾气暴躁,可是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阵仗!莫非是妻子做了什么,触动了她的伤心事?

    他连忙赶回江城楼,路上抓了负责江城楼外务的徐妈妈来问。

    徐妈妈想到邢妈妈的态度,小心谨慎地道:“今儿一大早夫人去给太夫人请安,略是起的晚了一些,太夫人本来就不喜。后来又是知道了夫人彻夜不归的事儿,发了一通脾气,连卢妈妈也赶了出来。听莲院的人说,当时夫人似乎是大声顶撞太夫人,把太夫人生生气哭了……”

    但是对谢葭挨了打的事情,避而不谈。

    卫清风听得皱眉。母亲非常喜欢这个儿媳妇,虽然也会怄气,可是——做婆婆的看见媳妇儿绣的荷包,心就软了,这分明是把她当女儿看的啊!

    n0106:风起

    妻子刚嫁过来的时候,天天陪在母亲膝下,无可指摘。他知道自己必定要让母亲失望,也非常庆幸感激妻子的乖巧懂事,能替他尽一尽孝道……

    他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起了冲突?”

    徐妈妈道:“说还是因为夫人彻夜不归的事儿。”

    卫清风进了江城楼。里面竟然也是哭声一片。轻罗知画刺槐紫薇鸳鸯,一个不少都站在门外,竟然个个都眼泪涟涟的。

    连刺槐和紫薇也……

    “将军!”

    知画跪了下来:“将军!”

    卫清风脸色阴沉,心知刚才那婆子并没有言无不尽,这事情必有蹊跷!

    轻罗也跪了下来,哭道:“将军!”

    现在阖府上下都传得沸沸扬扬,太夫人要撵姑娘回娘家啊!姑娘肝肠寸断,伤也不治,人也不见,已经把自己关起来整个时辰了!

    卫清风眼看这些丫头都说不出话来,心中更加烦闷,索性越过她们自己推开门进去了。

    谢葭坐在床前,垂头丧气地抱着自己的膝盖。

    卫清风第一眼就看到她红肿的脸颊,一时难以言语……如果不是他带她出去,也不会让母亲伤心,连累她受累。

    谢葭倒不在哭,只是低声道:“将军,我又让娘伤心了。”

    卫清风沉默了半晌,才道:“你到底对娘说了什么,娘才伤心成那样!”

    谢葭又愧又悔,当时何必争一时之气!可是有些话,却又不能对卫清风说!

    她低声道:“娘还在为虞氏的事儿生妾身的气,言她千辛万苦挑了这个出身良好的大家女,就是不想让那孩子辱没了妾身。又跟妾身讲了卫氏的传承和祖先训诫,提点妾身要以大局为重。可妾身对她说。旁的妾身什么都能忍,唯独这事儿是绝对不能的……言辞激烈,争执了起来。是妾身顶撞了娘,然后,然后娘一气之下就打了妾身。再把妾身赶了出来,说是。说是卫家没有我这样的儿媳妇!”

    说着,她又把脸埋在了膝盖里。

    卫清风恨不得也给她两个耳光:“什么时候了!还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还不跟我说实话!”

    谢葭只把脸越埋越下:“妾身说的是实话。”

    卫清风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足够我休了你!不孝,又妒忌!七出你就占了两条!娘既然把你接了回来,就是不打算再跟你计较虞氏之事,怎么可能现在又发难!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葭被他吼得哆嗦了一下。愈发缩了起来:“妾身,说的是实话……”

    卫清风一把把她拉了起来,道:“走!跟我去给娘请罪!”

    谢葭被动地让他拉下了床,踉跄了两下,憋红了眼眶拉住他的手,哀求道:“将军,将军!您这样拉着妾身出去,像什么样子!妾身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府里的下人又会怎么看妾身!”

    卫清风冷冷地道:“若是娘现在就让我休了你,那你也没有以后了!”

    谢葭僵住。只觉得被人一盆冷水从头顶淋了下来……如果,如果太夫人真的要他休了自己,那么,他……

    卫清风却是这才看到她伤得那么重!

    他的手就松了松。半晌,道:“娇娇,你别怨娘,都是我……以后我再也不带你去那种地方了。”

    他竟然对她认了错……

    一时之间,谢葭心中百味杂陈。

    她低声道:“娘对妾身好,妾身知道。妾身这就去给娘请罪。”

    卫清风叹了一声,道:“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先洗干净,然后上了药去休息一会儿。娘那儿,我去说。”

    谢葭道:“不,我还是要去给娘请罪……”

    卫清风把她按了下来,皱眉道:“别倔。”

    说着,叫了人进来。轻罗和知画胆战心惊的,打了水来给她洗了脸手。然后再让府里的医婢来给她上了药。卫清风让她到床上去睡。

    她确实受了惊吓,只觉得脸上还一阵一阵火辣辣的疼。又一夜未睡,躺下时觉得自己会辗转反侧,实际上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卫清风看着她睡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去把朝服换了下来。

    他慢慢地问屋里人话。可是当时并无人服侍在侧,只依稀听到里面有争执,零星片语,也不足以推断出什么来。只能确定,母亲确实被气得不轻,这个他在看到莲院里的那个阵仗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猜想可能又是因为昨夜彻夜未归的事情激怒了母亲,虽然惊讶,但是母亲必定知道了昨夜他们留宿在哪儿。但是妻子到底为什么顶撞母亲,还把母亲弄得这样伤心?这他就想不通了。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去了一趟莲院。太夫人尤在盛怒之中,避而不见,这是他早就料到的。

    兜了一圈,他还是不死心,又恐再触怒母亲,只好趁卢妈妈起身去张罗太夫人的午饭的时候把人叫了过来问话。然而卢妈妈知道的并不比其他人多。

    她回忆了一下,道:“太夫人是因为夫人彻夜不归的事儿先生了气……当时夫人就跪下了,并无顶撞之言。”

    “后来,老奴就被太夫人赶了出来,也不敢靠在门上偷听。太夫人盛怒之下,确实说了没有这个儿媳妇一类的话,但老奴伺候太夫人那么多年了,也了解太夫人的秉性……那必定不是当真的话。不是真的爱惜夫人,也不会生那么大的气。”

    卫清风一头雾水,却找不到头绪。

    然而他也不能多做停留,客云居的灭门案越牵越广。皇党咬住外戚不放,外戚则拼命地在皇党里拉垫背的。扯来扯去,竟然把谢嵩也扯了出来。

    卫清风意识到萧氏是打算让萧七爷来接管那个用来顶罪的旁支在江苏一带的势力,觉得这是个削弱他们的大好时机。只要阻断了萧七爷的出仕之路,基本上萧氏的江湖势力就被削减了大半。所以他要匆匆赶到谢府去,和谢嵩商量此事。谢嵩和吏部尚书交情匪浅。

    连着几日,朝堂风起云涌。

    谢葭也不敢再面对太夫人,只好一直称病在床。这样未免有些矫情,好像在向婆婆示威报复。可是她身心剧疲。尤其是每天卫清风回到府里,那副心力交瘁的模样,他时有忧虑,也曾诉苦君心难测。有对自己一心辅佐的君王的怀疑甚至失望,却也有一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决绝。

    她心里有事,一句话不敢多说,只怕开了口自己就会不忍心,然后就全盘托出。可是朝堂之事她并未涉足太多,却也知道不可妄言。卫清风若是现在就心里有数,反而会一下子乱了阵脚。现在他豁出去斗,到时候的惨败才更让人相信。

    可是看卫清风,他很是想找她说说话,哪怕知道她是个妇道人家跟她说这些无济于事,也好过满腹心事无处宣泄。她却总是冷漠以对。

    谢葭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脸上早就好透了。卫清风只当她还是在赌气,并不怎么样她,自己心里实在烦闷,就出去喝闷酒。

    这一年,第一场雪姗姗来迟。

    这日,知画满脸欣喜地道:“姑娘,下雪了!”

    谢葭放下书,笑道:“真的啊,今年的雪比去年晚了几天。”

    “可不是”,知画呵了一口气,脸蛋红扑扑的,笑道:“姑娘,不出去走走吗?”

    谢葭瞪了她一眼。

    然后就听到外面出来轻罗有些惊意的惊呼:“太夫人安好!姑娘,太夫人来了!”

    谢葭大惊失色,不知道该翻身下床,还是该继续坐在床上装病。慌乱间,太夫人已经进来了。

    她满头华发,披着玄色大氅,进了门就把手里的龙头杖给了身边的卢妈妈。卢妈妈满脸的笑意,看得谢葭心头一松。

    “娘……”她做出欲下床的动作。

    太夫人瞥了她一眼,道:“躺着吧!”

    谢葭有点尴尬。她也不过是被扇了一巴掌,就躺了大半个月,现在脸颊上光亮得很,半点什么痕迹也没有。“养病”一说,实在是太过无稽……

    太夫人却并不是来跟她算账的,她在床边坐下了,半晌,方道:“你们先出去,让我和葭娘单独说两句话。”

    卢妈妈察言观色,连忙带着人都下去了。

    太夫人似乎没有发现谢葭的不安,面色淡淡的,沉吟了半晌,方道:“葭娘,你们可能不能在家里过年了。”

    谢葭一怔。这一句话,蕴含的信息实在太多!

    太夫人叹息道:“近日,朝堂上绕来绕去,都是为了那暗杀刺史之事。清风想要补这个篓子,却总是捉襟见肘。他频频去找你父亲商量此事,你父亲常常托故无暇。这事儿,在朝堂上下,都惹得人议论纷纷。清风有他自己的脾气,当然不可能苦苦求着你父亲。进宫面圣,却也无甚用处……”

    太夫人道:“萧氏这次是下定决心,不把清风拉下马,誓不罢休。”

    谢葭想到卫清风最近心事重重的模样,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n0107:准备

    太夫人道:“我去见过你父亲。你父亲说,最多拖到下个。”

    她长出了一口气,道:“我想着,总不能负气不去送你们。”

    谢葭的眼眶湿润了:“娘……”

    她这样的地位,却亲自到这里来了……如果自己可以懂事一点,不要成天就想着逃避,每日都去给她请安,说不定她也不用这样放下长辈的架子过来了吧。是眼看着日子一天一天近了,她心里才慌了起来

    太夫人摸着她已经光滑如初的脸颊,面上有着淡淡的怜惜:“叫你受委屈了。”

    谢葭摇摇头,道:“儿不委屈,儿对不起娘······儿又叫娘伤心了。”

    太夫人无奈地叹息,眼角有些疲惫之色,道:“你们年轻人,有你们年轻人的日子······我总觉得,跟着老将军金戈铁马一生,临到老了,能像个寻常诰命那样,赏赏花,喂喂鸟·`····给你们带带孩子什么的。可是没想到把你们也拴住了。你三伯母说的没错,我们卫氏的媳妇儿,又有哪个是寻常的?”

    她不停地叹息:“娘老了,真是老了······”

    谢葭不禁想到那句话,父母在,不远游······

    只觉得心中备受煎熬。如果不是他们流放在即,太夫人根本就不可能这样想通。她其实是被强迫妥协的,被心中对子女的爱意逼迫,被一天天越来越近的日子逼迫。儿媳妇又总是不来请安。最终她顾不上其他的了,只好自己过来了。

    只为了和儿媳妇言归于好·也为了……到时候能去送他们一送。

    太夫人给了她一粒鸽蛋大的猫眼石,色泽非常纯净,道:“这是娘当年随老将军征西凉的时候得的。那里的人最喜欢这样的猫眼儿。

    家里有一些,过一阵子娘让人收拾出来让你们带过去。这颗最大的,算得上是价值连城·你先自己收着。出门在外·心思活络些,结交西凉人,宝石什么的,也别舍不得给。”

    她走了以后,谢葭就趴在床上看那粒猫眼儿,突然发现正好能把人的一只眼睛投射进去······长长的睫毛,变色的眼睛,显得如琉璃般璀璨,非常好看。她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当年老将军送给太夫人的。太夫人一直贴身珍藏至今。

    卫清风又到夜里才回来。

    以为回家之后,又是和从前一样的冷冷清清,因是他自己进了门,脱了外套放在一边。

    谢葭突然从角落里钻了出来:“将军······”

    卫清风被她吓了一跳,一脸的错愕之色,随即只有些疲惫地道:“怎么下床了?都好了?”

    谢葭道:“是,将军。妾身服侍您更衣吧。”

    一边说着,一边又不动声色地去他衣服上闻了闻,果然又闻到不寻常的香味。顿时柳眉倒立。

    卫清风终于笑了起来,觉得这醋劲儿颇熟悉颇亲切!

    他道:“今儿娘来过?”

    谢葭嘟囔道:“将军·您今儿是打哪儿来?”

    卫清风无奈地道:“从香满楼回来。好了,先别说这个,今儿娘来过?可曾为难你什么?”

    谢葭道:“哪儿能呢!胡说八道!”

    卫清风:“……”

    谢葭一本正经地道:“娘哪里会为难我们?她只会为咱们好!你这么说,太不体谅娘的苦心了!”

    卫清风:“……”

    后来看到放在床头的猫眼石,卫清风才回过神来,暗自嘀咕道:“原来这么好哄。躺了大半个月,给你一块石头你就下了床了!”

    谢葭想到他一定是误会自己总是躺在床上·是挨了打所以在赌气。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不过卫清风倒不觉得什么。他一直觉得她非常娇气,刚嫁过来那会儿简直就是只刺猬·动不动就会生气。出身高门,从小就让岳父捧在手心里宠着,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轰动京城······挨了一巴掌,只赌个半个多月的气,算少了!

    不过现在下了床就好。

    他收拾妥当,熄了灯上了床,道:“你明儿起早些,去给娘请安。”

    谢葭趴在他怀里,道:“嗯。”

    他竟然绝口不提自己的忧虑和烦恼,也不怪她没能像个贤惠的妻子邢样陪在他身边,为他分忧解愁。

    前段时间是觉得身心俱疲。但是和太夫人和好以后,谢葭就有时间搭理他了,也为此感觉到非常烦恼……男人的感情总要有个宣泄口。若是在她这里得不到,大约就去找别人了······就算是现代,这种事情也屡屡发生,何况现在是古代……古代男人在家里藏个十朵八朵的解语花,都是寻常,还能传为佳话……

    第二天一早起来,谢葭服侍卫清风穿衣,看他面色如常。

    她想了又想,最终隐晦地道:“将军,妾身知道这些日子,您心里都有事。”

    卫清风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看着水银镜里那个温柔地替他梳头的女子。

    谢葭抿了抿唇,道:“妾身是个妇道人家,帮不上忙······不过将军,妾身要说的是,不管日后怎么样,遇到什么,妾身总会和将军在一起的。将军不用担心内院。”

    闻言,卫清风有些诧异,道:“你是否听到外面有什么不好的风声……放心,都是没事的。你自己也说过,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谢葭嘀咕道:“才不是担心这个。将军,时辰不早了,妾身先送您去上朝。”

    卫清风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在他心里,妻子不过是一个会任性撒娇的大家闺秀,并不是什么能藏得住秘密按捺得住心思的人。她若是恨谁,恨意便溢于言表。若是吃醋,也不愿意装大方闹别扭,而是都大大方方写在脸上。正是因为这样,卫清风才会觉得在她身边非常轻松,不需要揣摩她的心思,也不需要任何伪装。

    哪怕这并不是什么好习惯。

    例行调戏了她一回,卫清风去上朝了。

    谢葭看着天色根本就还是披星戴月,却也不打算回去睡了。阮师父领了罚,身体还没有康复,将养在屋里,所以最近她都不用锻炼。

    到了时辰,她去给太夫人请安,亲自带着端着食盒的丫鬟。

    “娘。”

    太夫人笑道:“葭娘来了!”

    果然是一副心无芥蒂的模样。

    谢葭笑道:“给娘请安。娘总是起的那么早。”

    太夫人道:“好香,你带了什么?”

    “路过厨房,就顺手把娘的早膳带来了。”

    然后就伺候太夫人用膳,这次太夫人没有拒绝她的布菜。

    吃过早饭,谢葭就守在太夫人膝下,跟着太夫人学刺绣,看舆图。刺绣太夫人也是半斤八两,不过舆图却是一把好手。太夫人又跟她讲当年随老将军征战西凉时的一些事情。

    谢葭只是默默地听,好像只是太夫人突然开始忆苦思甜,她也尽一个儿媳妇的责任陪着婆婆说话打发时间罢了。

    第二天开始,卫太夫人开始系统地教她一些管理家务的办法。

    首先要从管账开始。知道她身边有个得力的轻罗是能管账的,特地把轻罗叫来见了一见,并且考了她的珠算和心算,还有统筹能力。

    考了大半天,太夫人颦眉道:“珠算尚可,心算差了些,要多练着。葭娘,不如从府里带一个管账的过去。”

    谢葭看了一眼勃然变色的轻罗,忙道:“娘,您说的这是哪儿的话。轻罗毕竟还年轻,慢慢学着便是了。何况,我现在也还不中用,手里也没什么大账,这个丫头便足够了。府里的大管事跟着我,倒是大材小用了。”

    卫太夫人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但还是有些严厉地看了轻罗一眼,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便算了。你总也要培植一两个你自己的亲信之人。

    谢葭松了一口气······真要流放到西凉,那必定是卫清风先流放过去,她带着人慢慢走在后面。她若是带太多人,太过招摇,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毕竟那里山高皇帝远,卫氏的势力再彪悍也不过是在京中和军中一带。阎王好哄,小鬼难缠,到时候若是因为太扎眼犯在了那些地头蛇和小官吏手里,才是不值当。

    回去的路上,她看轻罗有些惴惴不安,便安抚道:“轻罗,你也不用往心里去。府里管账的,都是墨痕姐姐那个段数的,哪个不是几十年的练过来的?你今年才开始学管账,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轻罗不禁道:“姑娘,轻罗以后一定用心学着。”

    谢葭道:“你能这么想,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轻罗又道:“太夫人今儿怎么突然把奴婢叫去考账呢,我心里也慌,也没个准备什么的……”

    谢葭只得安抚道:“娘在教我掌家,当然也要看看我身边的人怎么样。你剧心急,慢慢学着一些就是了。”

    轻罗以为她是不愿意接收府里的大管事,怕束手束脚,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争气才是。

    太夫人要谢葭背熟西凉的舆图和风俗人情。那里杂居了十几个民族,民风非常彪悍,俱不是好惹的,大多数被归于匪类。若是一不小心冒犯了他们,那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no108:意决

    谢葭过目不忘,也花了很长的时间来记那本厚厚的书。又怕被卫清风发现,每日只能呆在太夫人膝下仔细阅读那些书卷。太夫人则开始一个个的调教她身边的人。

    刺槐和紫薇是要跟着去的,白平也被从谢府叫了回来。这几日被太夫人压着苦练武功。知画和鸳鸯则被分配到厨房忙活。虽然觉得奇怪为什么明明有厨子,却还要她们来熟悉这些,学的又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太夫人分有令,她们也不敢不从。

    有人疑心太夫人是在用这种法子欺负媳妇儿。

    不过婆媳俩都顾不了那么多了。

    太夫人把谢葭留在膝下,道:“只恨从前没有早一些把这些都教会你,总以为你在府里,这些都是不要紧的,只要你会用人,就自会有人把所有的事情都给你打理妥当。罢了,现在你能学一点是一点吧。清风毫无准备而去,你不能也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才是。”

    谢葭认真地做着针线,手指都被刺了好几下,也不抬头,只道:“娘,我都知道了。”

    太夫人看她的手已经巧了许多,只好在心里苦笑,道:“也难为你了。只是到那西凉之地,旁的不说,清风的衣物肯定要你自己来做,别人做我也不放心。娘教你,在那种地方,许多秘密啊,都是藏在身上的。所以这衣物啊,都是要有讲究的。”

    谢葭看着那歪歪扭扭的针脚,无奈地叹息。

    太夫人心中有些淡淡的怜惜……她本来是京里出名的才女,把玩的是琴棋书画诗酒花,连笔粗糙一点儿都怕磨着那双手。可如今……

    因是她也没有太多的要求。只道:“只要做出来能上身就行了。一个流放之囚,难道还要讲究这些不成。”

    谢葭又有些舍不得,总想做到最好。但是无奈天赋有限,只能勉强平平整整地做了一件外套出来。

    西凉那个地方属于西北方。濒临戈壁滩,还有好几座大雪山,早晚温差大,但是难得的是四季如春。只是偶尔会有大风。因此并不需要准备厚厚的大氅和棉絮之类的东西。因此谢葭只是学着做单衣。

    做好一件,拿给太夫人看,太夫人笑了一笑,道:“不错了。”

    谢葭终于背完了西凉的风土人情和舆图。这个时候。已经快过年了。

    卫清风倾轧于朝堂,也注意不到母亲和妻子每日黏糊在一块儿都在干什么。更没空关心妻子眼下的阴影为什么会越来越重。

    皇帝的圣旨是一天半夜里下的。

    那天晚上,谢葭伏在卫清风胸口上,睡得正香。

    外面突然喧闹起来,一瞬间灯火通明。谢葭被惊醒了。卫清风抱住她。道:“莫惊,看看怎么回事儿。”

    谢葭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一瞬间连呼吸也急促起来。虽然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可手心里还是细细密密地出了汗。

    长安大声道:“将军!圣旨到了!”

    卫清风有些惊讶,下了床去点了灯火。谢葭也手慢脚乱的,连忙去拿了外套来给他穿上。又抖着手给她系好腰带。卫清风的脸色很阴沉,眉宇间戾气必显。但似乎又若有所思。

    谢葭俯身给他穿鞋。

    等她站了起来,卫清风扶住她的肩膀,半晌,才道:“若我有事,你回谢家去。”

    “将军……”

    卫清风脸色凝重,道:“我卫府世代忠良,不管出了什么事,当不会连坐。你我夫妻一场,念着我对你的情义,望你照顾好母亲。”

    “将军!”

    卫清风早有所觉。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连他一直非常信任尊重的谢嵩也颇有置身事外的意思,不过一个多月的功夫,他仿佛看透了世间冷暖。只觉得往日的信仰似乎都在被慢慢摧毁。

    起初也曾迁怒于妻子,尤其是谢嵩三番两次的想要把妻子接回去的时候。他都只是冷眼旁观。可是后来……气也渐渐消了。也许愚昧,可他看着母亲和妻子相谈甚欢似乎一无所觉的模样,又觉得起码这些人不会抛弃他。

    若是真的有事……还是让她回公爵府去吧。她这样的人,不该受苦的。

    谢葭一瞬间又心乱如麻,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慌乱不已:“将军,将军……”

    卫清风安抚地拍拍她的手,道:“我去接旨。你放心,你会没事的。”

    言罢,他抽回了手,走了出去。

    谢葭看着他决绝而有些惨淡的背影,终于抑制不住追了上去,但无奈自己还穿着亵衣不能出门,只近乎凄厉地道:“将军,将军!”

    卫清风的脚步一顿。

    谢葭匆匆披了一件大氅追到门边,只觉得心跳得快从嘴里跳出来了,低声道:“将军,您别怕,妾身永远跟着将军!”

    卫清风终于笑了起来,以为她是在说只要她跟着他,谢嵩就不能不管他吧!

    他道:“别傻,回去。”

    说完,他就走了。

    谢葭忐忑不安地等在屋里,短短的不到一刻,几乎比她这辈子还要长。她穿好了衣服等着。又怕事情再有变化,伴君如伴虎,若是今上受了外戚的蛊惑……

    外面又开始喧闹起来。谢葭再顾不得了,冲了出去。

    轻罗等在门口,面带焦急,道:“姑娘!皇上将将军下了诏狱!”

    谢葭面上一白,赶到正院,果然见人正要给卫清风上枷锁。太夫人也匆匆赶到,用眼神制止了谢葭欲冲上去的的举动。

    传旨的是个白面太监,神色凛然,道:“太夫人不必忧心,陛下有话,卫氏世代金戈铁马,功垂千秋,陛下都记得!”

    卫太夫人举着龙头拐杖,恨恨地敲在地上,却不看那太监,只看着卫清风,道:“清风,你放心,娘定然不会让你遭受半分冤屈!你要记住,我卫氏男儿世代精忠报国,你也不能丢了这份骨气!”

    卫清风心中却五味杂陈,他以为自己已经成为弃子了,看向太夫人,温声道:“娘,儿子不孝,辜负了您的期望。”

    月光下,谢葭泪流满面。

    传旨太监道:“将军,请吧。”

    谢葭走到太夫人身边,太夫人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葭娘,别冲动!”

    谢葭深吸了一口气,只好看着卫清风被人押走。

    婆媳二人再无心睡下,看得出来,太夫人也怕事情有变。

    第二日一早,太夫人进宫面圣。谢葭则匆匆赶回公爵府。

    到了公爵府门口,谢葭下了马车,府前竟然连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她不禁皱眉。往日她回娘家,都是府里最有脸的妈妈亲自来迎的。她不禁冷笑了一声。

    门房不咸不淡地引了她进门。

    谢葭不着屋,先去了怡性斋。

    入画亲自迎了出来,面有忧色:“姑娘……”

    谢葭忧心忡忡:“父亲在哪里?”

    入画并不知道就里,只道:“姑娘,侯爷每日忧心,可是朝堂起伏,也是无奈之事。姑娘只管放心,侯爷定会保姑娘周全。”

    谢葭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道:“入画姐姐,劳您费心了。”

    说着,便进了怡性斋,见了谢嵩。

    谢嵩似在出神,半晌方叹道:“娇娇。”

    谢葭的眼圈儿就一红:“爹爹。”

    谢嵩道:“你先坐下。”

    谢葭就坐下了,有些不安地绞着自己的手指:“爹爹,昨晚皇上下了旨,把将军下了诏狱。儿看将军的模样,倒像是万念俱灰……这里头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谢嵩道:“他不知就里,自然是那副模样。你放心,再审几日,年前会将他流放西凉。诏狱之中,陛下亲审,接了密旨,交了兵符,事情也就结了。”

    谢葭终于松了一口气,道:“这就好……儿心里,总是慌乱得厉害。”

    谢嵩道:“娇娇,年后,你就搬回来吧。父亲年纪大了,也希望你承欢膝下……清风流放个三五年就会回京。这段日子,你就尽尽孝道吧。何况,太夫人只得这么一个儿子,也需要你来服侍。”

    谢葭沉默了,半晌,方道:“父亲,儿不孝……还是想跟着将军去西凉。”

    谢嵩面色一沉:“娇娇!”

    谢葭跪了下来,低声道:“父亲,儿……心意已决。”

    谢嵩耐心地道:“娇娇,西凉之地寒苦。儿行千里母担忧,太夫人时时挂念着清风,难道你忍心不侍奉膝下吗?”

    谢葭低声道:“娘她……已经知道了儿的主意。也曾大发雷霆,可是到后来,也愿意成全了儿。并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教儿西凉的风俗,和掌家事物。”

    谢嵩沉默了,半晌,才道:“那父亲呢?父亲,只得你这么一个嫡女……”

    谢葭的眼泪落下来,磕了个头:“父亲,儿不孝。”

    谢嵩长叹:“娇娇啊!”

    他道:“你为他背井离乡,千里相随,他可明白你的苦心啊!若是日后,他辜负了你,你岂不是要肝肠寸断!要知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父亲原想着只要你和清风相敬如宾就好!”

    谢葭只能继续磕头:“父亲,儿不孝。今日儿并不知他日之事,更不知将军往后会如何……儿只知道,若是让将军一人流放西凉……出了什么意外,儿才会真正肝肠寸断。”

    n0109:趁机

    谢嵩沉默以对。谢葭就长跪不起。

    半晌,做父亲的终于还是妥协了。

    他低声道:“父亲早就派人去打点过西凉。你们到了那儿,依我给你的名帖去拜访便是。”

    谢葭长出了一口气:“谢父亲成全。”

    从谢嵩那里告退出来,谢葭还有些浑浑噩噩回不过神来。

    知画有些担忧地望着她:“姑娘……”

    谢葭抿了抿唇,道:“准备马车,咱们回将军府。”

    知画有些惊讶,心知不该劝,犹豫再三,还是叹息了一声,道:“姑娘,您先休息一会儿,我这就去给您准备马车。”

    谢葭无心再顾其他,当下匆匆忙忙回到将军府。

    整个将军府肃穆一片。众人看到她,似是有些惊讶——大概是以为她根本不会再回来吧!

    谢葭去了莲院。太夫人依然坐在她平时坐的那张椅子上,虽然衣着打扮无不妥之处,神色泰然,可到底还是有些憔悴之色。谢葭想到从此她要独守将军府,就有些心酸,上前去行礼:“娘。”

    太夫人似是才回过神,淡淡一笑,道:“葭娘回来了啊,来坐下吧。”

    谢葭依言,坐在太夫人脚边,轻声道:“娘,儿回家看过父亲,父亲说,事情不会再有变化。”

    太夫人点点头,淡道:“葭娘,娘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跟清风去西凉?”

    谢葭有些惊讶,心底有些不安:“娘,这些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吗……”

    她还因此挨了打的!

    太夫人摆摆手,道:“有些事儿,你不明白。跟着清风去西凉,不仅仅是吃苦罢了。有可能还会把命丢在那儿。娘现在说给你听,你都别急。”

    谢葭只好按捺住情绪,低声道:“娘。您说。”

    太夫人叹了一声,道:“你是肯定不能跟清风一起走。这一路上,起码要走两个月。外戚少不得要派人行刺,你出门在外。祸福难料。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西凉远在西南,一路上道路坎坷还是其次,翻山越岭,那些光怪陆离的事儿是你想都想不到的。野兽毒蛇,哪一样都能要了你的命。”

    “你到了西凉,娘早就告诉过你,那里共有二十四个蛮夷部族。虽然早已归顺,但是民风却非常彪悍。清风倒罢了,你一个女人,即使是公爵之女,就算在那儿出了什么事儿,也是平常。西凉还连着骁勇的西羌,每年都要到西凉边境掠抢一阵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人人惶然。你……”

    谢葭耐心地听了,并不作答。

    太夫人道:“你不用愚贞莽撞,回去好好想想。你是生在京城的骄花,实在是没必要白白夭折在那种地方。”

    谢葭沉吟半晌。道:“娘,能不能打通关系,让儿去看看将军?”

    太夫人半是松了一口气,道:“我进宫去见见皇上。”

    谢葭点了点头,便退了出来。

    卢妈妈看她出去了,见太夫人面有失望之色,不禁道:“太夫人,夫人年纪毕竟还小……您也不想她去吃那种苦头的。”

    太夫人闻言失笑:“我当然不想,对她说这么一番话,也是要让她萌生退意。”

    当天下午太夫人就进了宫。回来就告诉谢葭,让她准备一下,明儿就能去探望狱中的卫清风。

    谢葭有些惊讶竟然这么快,又看太夫人面有疲色,不敢再多问什么,只道:“娘,您要跟儿一块儿去吗?”

    太夫人道:“不,娘不去了。你去看看清风,告诉他,不要意志消沉。”

    谢葭点了头,又问道:“娘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吩咐?”

    太夫人道:“这次没有,只是你们夫妻寻常相见。”

    谢葭更惊讶了,但还是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第二天她起了一个大早,随意穿了一件绣紫鸢尾的月牙白长裙,就匆匆出了门。

    诏狱关的都是朝廷大员,等闲是没有人来探视的。谢葭给过狱吏赏钱,狱吏就带着她进了大门。然而这里和谢葭想的很不一样。虽然带着监狱特有的阴沉,感觉比较干燥宽敞。来往的狱吏见了她都客气地行礼,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聚众喝酒赌博之事。一个牢房只有一个犯人,隔了两层门,有的关了里面那层密不透风的铁门,有的则开了一扇,留着栏门——看起来里面那扇门倒是由他们自己开不开的!只是每个牢房两侧都是密封的,并不能和对面的人说话。

    谢葭几乎走到走廊的尽头,才看到卫清风。

    狱吏道:“将军,夫人来看您了。”

    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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