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念春闺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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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春闺 作者:rouwenwu

    牛涂嗣湃眯惠缃ァ?

    卫清风披头散发,身穿白色囚衣,还是很整齐干净,只是嘴边的胡子渣长出来不少。

    看到谢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谢葭又给了狱吏赏银,自进了牢房。几乎是下意识的,卫清风去关了里面那层铁门。

    谢葭扑到他怀里:“将军。”

    卫清风有些错愕,然后却笑了起来,原本高度紧张的思绪也放松了一些,反手搂住她:“娇娇,你怎么会来?”

    谢葭摇摇头,轻声道:“妾身让娘进宫去求见了皇上,求来了恩祉。”

    卫清风半晌无言。想到她年纪轻轻可能就要做寡妇,心中百般滋味。

    谢葭轻声道:“娘让妾身告诉将军,千万不要意志消沉。”

    “嗯。”

    谢葭长出了一口气,又道:“将军。”

    卫清风把她扶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她的眉眼,心道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不由得又叹息了一声。

    他道:“你不用担心,回去以后,求了娘,让她在族里给你找个男孩儿过继了,只当是我的子嗣,好好教他。以后要听娘的话,和娘一条心,不要再任性。”

    谢葭的眼圈儿一红,又低下了头,默默不语。

    卫清风再忍不住,把她搂在怀里,长叹:“娇娇,我不该娶你!”

    谢葭深吸了一口气,道:“将军,何必再这样说?能嫁给将军这样的盖世英雄,是妾身的福分!”

    卫清风不禁苦笑,道:“恐怕我是卫氏第一个因犯下谋逆之罪的忠武侯……还提什么盖世英雄!”

    后又道:“若是事出,你回文远侯府去避一阵子,等抄过家,再回将军府。”

    谢葭心里难受的紧,张了嘴,却还是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半晌,只道:“将军,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妾身有些话,也就不在乎许多了。”

    卫清风有些惊讶,扶着她坐下了,道:“你说。”

    谢葭抿了抿唇,道:“将军从前总说妾身是醋缸,可妾身从来没认过。如今就告诉将军,妾身就是个醋缸!”

    卫清风没料到她要说这个!有些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然后终于笑了起来,道:“这我早就知道了。”

    谢葭却不笑,只定定地看着卫清风:“将军,您能不能给妾身一个,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卫清风沉吟不语,半晌方道:“这个承诺,你何必来要?你的醋劲儿这么大,我从来没想过要别人。何况眼下……”

    谢葭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将军,妾身今年十四岁,只要将军这句话,这辈子,无论可以活到多少岁,都不再心慌畏惧,永不变节。莫说今日之事,无论来日发生了什么,妾身也自认生是卫家人,死是卫家鬼!”

    卫清风动容。

    母亲是寡妇……他见过太多寡妇,寡妇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她出身高门,年纪又小……要一手挑起一个家族的负担,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她深入牢狱,不要他手中的任何东西,却只要他一个将死之人的,这样几乎虚妄的承诺吗?

    难道她从前,都生活在不安和恐惧里?

    他叹息:“娇娇,我答应你,若是我能避过此番浩劫,这辈子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只要你一个,与你携手到老。”

    谢葭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又有些羞愧,倾身过去抱住卫清风:“将军!您不要怪妾身!”

    卫清风心中都隐隐作痛:“怎么会怪你!”

    他从来不知道她在乎他到了这个地步!只要一个几乎虚无的承诺,难道就可以支撑她一生!

    谢葭握住了他的手,已经说不出话来:“将军。”

    卫清风低声道:“别怕,娇娇。”

    半晌,他把她扶了起来,道:“你不能久留。不然叫人起了疑,事情难免会扯到你和母亲身上去。”

    谢葭只得站了起来,最终还是舍不得,红着眼圈儿踮脚亲了亲他胡子拉碴里的嘴唇。

    卫清风压抑住心中的狂潮,指尖划过她娇嫩的脸庞,声音有些嘶哑,道:“去吧。”

    谢葭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卫清风看她关上了门,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只是苦笑。半晌,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心中却有一丝丝难言的的触动。

    谢葭出了诏狱,就回了将军府。

    她去见了太夫人,见面就下了跪:“娘,您说新年之前我们就要出发,现在,请指点儿,要怎么打点出行的行李吧。”

    太夫人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葭娘!”

    no110:流放

    卫氏谋逆案闹得满城风雨,结果却出来得出乎意料的快。腊月二十六,今上下了圣旨,削去卫府忠武侯爵位,并革除卫清风官职,流放三千里至凉州。念在老将军为国战死,抄家之后又并未有其他要命的东西,便特旨保留了卫太夫人开国二品国夫人的爵位。

    卫清风即可押解出京,连和家人拜别的机会都没有。同时牵连的还有不少将领,其中就有秦子骞。

    刚过了年,京城的雪还没有停。

    两辆蓝顶的朴素马车行出了京城,在皑皑大雪里显得有些孤寂渺小。

    赶车的都是年轻男子,头戴着斗笠看不见面容,只有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黝黑的大手,在这大雪纷飞的天气里似是不畏寒,依然显得非常的悠闲有力。

    第一辆马车里坐着三个女孩子,居中的那个穿得最厚实,腿上还放着手炉,正颦眉研究手里的一副舆图。正是谢葭。

    知画捂着手,道:“姑娘,咱们刚出了京。”

    谢葭点了点头,道:“是,走三天官路,就要开始走小道了。还是要小心为上。”

    这坐车的滋味儿着实不好受,才坐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颠得人屁股疼了。

    刚出了京,走官道自然是安全的。

    但是三天后出了官道,众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为了保险,众人选择居住在官家的驿站。虽然简陋了一些,但是来往的多是各地官员和信使,有人行刺的可能性就比较小。

    夜里,谢葭沐浴过后,又坐在桌前看舆图。卫清风是被押解出京,全程步行。手脚还上了手铐脚镣,按估计,最快也要四个月才能到凉州。早出发四天。他们走的又是山路,应该早已经出了京城的范围。这样一来,她们就落后了整整两天的脚程。

    轻罗披着大氅。来到谢葭身边:“姑娘。”

    谢葭收起舆图,道:“轻罗。你早些休息,明儿一早还要赶路。”

    轻罗叹道:“姑娘,是您要早些休息才是。这舆图不看也罢。”

    谢葭道:“我手头也没有什么事儿做,看看也无妨。长安和长忠呢?”

    “在外面喝酒呢。”轻罗无奈地道。

    谢葭笑了起来,道:“天冷,喝点暖暖身子也好。你去盯着点儿,别让他们喝醉了就是了。”

    轻罗点了点头。退下了。

    日夜兼程的日子,起初只是非常不习惯。又因为太夫人的话,谢葭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的。但是走了大半个月,也没有碰见行刺的。她心里又急,怕行刺的人都跑到卫清风那儿去了。

    现在想来,她出京的消息,确实没有放出去。京里的人知道的她的最后一次出现,应该就是在卫氏抄家之前,她回了文远侯府。后来她又是直接从文远侯府出发的,而且是一大早。根本没有惊动任何人。本来就是锁在深闺里的妇道人家,就算她都不再出现,段时间内也不会有人怀疑。

    但是到了现在,心里再怎么担心也没有用。只能安慰自己说卫清风身边有卫氏暗卫护着。应该不会有事。

    大半个月后,到了揭阳。这是一座山城,出了城后,就全是山。要去西凉的方向,必定得翻山过去。长安去找了个一个当地村子里的向导,让他带一行人过山。

    不巧的是谢葭的小日子一早才来。每次小月子来,她都要肚子疼上一天,一整天都虚浮无力,脸色苍白,基本上每个月到了这个时候,她都是躲在床上的。

    她看着那巍峨的高山,问向导:“一上一下大概要多久?”

    向导道:“这山是开过的,不高,也没有马贼。我们走最多半个时辰就能走一个来回,各位一个半时辰也就够了。”

    谢葭倒抽一口冷气,道:“这山是瞧着不高,还要这么久?”

    向导咧开嘴憨厚一笑,道:“山路弯着哟,比看起来要远些!”

    谢葭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只好跟着向导上了山。

    真正开始上山,才知道这古代的没有经过开发的山是多么的陡峭。就连有一身好武艺的武婢们也是小心翼翼的。唯有那向导,毫不在乎地从峭壁上就这样走过去,把轻罗和知画吓个半死,那向导还笑呵呵的,仿佛就是在看她们的笑话。

    谢葭爬到一半,肚子果然剧痛了起来,只好停下来稍微休整。

    向导道:“瞧这天色,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可就要下雨了哟。以这位夫人的脚程,没有个把时辰是上不去的哟。”

    谢葭听了不由得暗暗叫苦。这么冷的天,又是在山上,要真是又下了雨,那可真是倒霉到底了。

    马车在山下就卖了,长安和长忠牵了两匹马上来。此时便道:“夫人,要不您骑马上去吧。”

    其实早在山下的时候,她们就这样提议过了,只不过谢葭觉得骑在马上比走路还要来得更加惊悚,便拒绝了,想要自己爬上去。如今她的体力早就透支了,不但肚子疼得厉害,连鬓角也一跳一跳的,脑袋疼得厉害,全身跟血压过低一样开始发麻。想来想去,只好答应了。

    知画扶着她上了马,看她摇摇晃晃的,心里又一阵紧张:“姑娘,您可要坐稳!”

    谢葭点点头,却无力地俯下了身子,手里抓着马鞍。

    长安道:“夫人,咱们得赶在下雨之前下山去,您坐稳,千万别怕别松手!”

    谢葭“嗯”了一声。

    谁知长安竟就牵着马,在陡峭的山壁上狂奔起来!谢葭惊呼了一声,但也无法可想,只好手里用劲,微微俯下身子,牙关咬的发酸。

    长安呼喝了一声,带着众人,赶着那向导,飞快地在山中狂奔,不到片刻的功夫便到了山顶。但是谢葭的感觉上时间却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腿肚子早就酸涩不堪,腰部没有放松,早就痛得要命。

    向导看了看天色,道:“马上就下雨了!”

    下山的路更险。谢葭被颠得几乎要昏过去,路上马儿脚一滑,一个踉跄才站稳了。她自己倒还没什么,分别被紫薇和刺槐背着的知画和轻罗却都已经吓了个半死。

    这样的狂奔虽快,可是下山的路程才走一半,雨竟然就下了起来。不到片刻的功夫,谢葭的大氅表层的皮毛就全都湿了,垂在脸颊两侧的头发更是已经湿透。

    等到下了山,她连气都喘不过来,直觉得肺像要炸开一样难受,整个人是被紫薇从马上抱下来的。

    但是那向导道:“脸色还是红的,不打紧,缓缓就好了。”

    几个人在山下避雨。长安冒雨骑马先奔进城去买马车。

    果然过了一阵子,谢葭缓了过来。因为是出行,几个人的行李带得并不多。上山的时候全让长忠一个人背着几乎和他人等高的行李。谢葭的大氅只带了两身,此时便换了一身。

    长安回来以后,众人谢过向导,坐着马车进了城。

    长安已经在城里驿站都安排妥当了。

    谢葭两辈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到驿站马车又颠了半个时辰,差点要了她的小命。好不容易熬出头,到了驿站,喝了一碗热汤,就倒下了。

    这一觉睡得直到半夜,她才爬了起来。

    知画守着烛火,忙道:“姑娘,可觉得饿?还是先起来沐浴吧。”

    谢葭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嘀咕道:“看来我这身子骨还真是不行。”

    知画的眼眶就有些发涩,道:“姑娘这是哪儿的话,您是千金之躯,哪里吃过这种苦头!”

    谢葭撑着酸痛的身子爬了起来,又拿出舆图来看,道:“我们的脚程算快,我估摸着,最多一个半月就能到凉州。这就走了三分之一了,一路顺利,真是天大的好事。”

    知画了拿了早就准备好的温粥给她,轻声道:“姑娘,要不明儿就留下来休息一天吧。反正不耽误事儿。”

    谢葭闻到粥香,微微抿了抿唇,道:“我们坐马车呢,前面一带都是官道,怕什么。”

    喝了粥,又泡了个热水澡,她舒服得喟叹了一声,几乎是在浴桶里就打起了瞌睡。

    次日,众人又风风火火地开始赶路。

    谢葭一直怕自己会感冒,不过幸好从前每日锻炼,这身子骨还是说得过去的,并没有就这样病倒。

    渐渐适应了这种赶路的日子,她倒也不觉得苦了。

    后来又爬了几次山,幸好天气不错,她也没有吃不消。只是晒黑了一些。

    又走了大半个月,她们出了关中,渐渐进入凉州的地盘。

    幸好带的这几个武婢和家将都是好手,实在走不过去的山崖,他们都会背着几个弱女子过去,负重两百多斤眉头也不眨一下,照样健步如飞。至于路上碰到的小流氓什么的,就更不怕了。

    谢葭渐渐宽了心,算着卫清风的脚程。此时他应该还在关中。

    但是出了关中进入西凉,路况就复杂的多了。那里的驿站不再像关内一样密集,基本上走上两三天都可能碰不上一个。所以他们要做好露宿的准备。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no111:出关

    夜里几个人就在研究舆图,谢葭不禁颦眉,道:“这儿都是山路,马车怕是用不上了。”

    大约是海拔高了起来,几个不会武功的都开始渐渐有些高原反应。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个个都是黝黑甚至略带紫红的脸庞。

    长安看妻子为谢葭而忧虑,就道:“不如我们就在这儿住下来,先适应一阵子,等将军来了,再过去……”

    谢葭颦眉道:“长安,将军已经被削爵革职,以后不能这么叫了。就叫他……九爷。我们怎么能在这儿等他,等了难道能让他和咱们一块儿走?还不如早点过去打点。”

    长安一笑,道:“还是夫人考虑得周到。”

    于是第二天,照旧出发。

    关外的山几乎是一座连着一座,众人的脚程渐渐慢了下来。起初的几天,还能赶上回城里,找个客栈过夜。有人把守,倒也没有出过什么事。

    直到有一天,天都黑了,众人才爬到山顶。看来是无可奈何,只能在山里过夜了。

    没有马车,只好简单地收拾一下给几个女孩子睡。所幸没有下雨,便在地上扑了一层厚厚的干燥的落叶,再铺上大氅。这里的气候比中原略暖和一些,晚上席地而卧再盖一件大氅,倒也不觉得冷。

    第一夜,谢葭自然是睡不惯。虽然有火堆,不怕野兽,但是她怎么睡都不踏实,总觉得睡的地方有虫子一类的东西,也许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身上也痒痒的,结果辗转难眠。

    第二天倒是天一亮她就睁开了眼睛。其实时间还很早。几个练家子一夜不睡,竟然还精神奕奕的。谢葭半秒钟也不想再在山上呆了,能骑马的地方就骑马下去。不能骑马的地方就让紫薇背着一路狂奔。终于赶在午时之前下了山。

    刚出关的时候惊艳于这里的碧海云天,和高山苍翠。现在她是到了看到山就想吐的地步。

    一行人非常狼狈地进了一个小镇,然后找了个小酒楼坐下来吃饭。

    这里的饮食和中原也大不相同。谢葭吃了几天的干粮清水。早就期待的翘首以待想要大吃特吃一顿。结果上了菜,看着颜色不错,却粗糙的很。而且光是油。也没有咸味,简直吃得人胃里反。

    一顿饭吃下来。众人的面色各异。

    最终谢葭长叹了一声,嚎叫道:“早知道咱们什么也不背,光背一袋盐出来了!”

    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轻罗笑道:“姑娘若是实在吃不惯,我去借了伙房,下一顿厨就是了。何必千里迢迢把盐背过来。”

    谢葭想了想,也是……

    可惜不等轻罗有机会一展厨艺,当天傍晚又上了山。在山上吃的干粮。这座山是人常走的,他们脚程快,半夜就下了山,随便摸了一家客栈,就住了下来。

    越是上了山,高原反应就越严重。谢葭看着众人的嘴唇都变成了紫红色,心知自己也不能幸免。高原反应的现象之一便是拉肚子,一天几次泻下来,谢葭终于支撑不住,病倒了。

    紫薇把她背下山。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客栈,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找了个地方就地休息。但是偏不巧又逢上雨天,地上潮湿的很。那里o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别说是马车,就是想多买几件毯子都没办法。长安策马狂奔,找到村落,带了几床棉麻的毯子。

    “只能买到这个了,马车他们不卖,给银子也不卖。银子在他们这儿也没什么用处。”

    因为高原反应,感冒了分外难受,只觉得胸口压着巨石一般,气都喘不过来。

    轻罗和知画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守着昏昏沉沉的谢葭,却无法可想。

    长安看了轻罗一眼,道:“其实只是风寒罢了,只是在这儿会难受一些。”

    直到三四天后,长忠去买干粮回来,才带回来一辆马车。

    “进城跟当地县令要的,说是京城来的。”

    长安有些惊讶,道:“将军已经被革职,你是以什么名目去要的,他们也信?”

    长忠瞥了他一眼,道:“这县令是谢大人的门生。”

    轻罗一怔。谢嵩的门生,无一不是高门显贵,怎么在这种地方有个小县令,是谢嵩的门生?

    谢葭轻咳了一声。

    轻罗忙道:“姑娘,好些了吗?”

    谢葭的鼻音极重,深吸了一口气,道:“头还有些沉。再休息休息,我们快些进城吧。”

    轻罗扶着她坐了起来,道:“姑娘,先上车坐着,虽然简陋一些,但也好过睡在地上,湿气重。”

    谢葭头重脚轻地上了马车,道:“其实我已经好了的,这身子沉的,就是睡出来的。”

    轻罗默默不言。

    其实她的身体算是不错的。可是每每到了夜里,不翻翻舆图她就睡不着觉。这哪里是睡出来的毛病,根本就是思虑过甚煎熬出来的啊。

    知画道:“姑娘,如果不想睡,我们这就进城,进了城,找到地方住,就会舒服一些。”

    谢葭点了点头,道:“那就进城吧,正好要去给父母官见个礼。”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知道她是好得差不多了。跟了她那么长时间,当然了解她的秉性。就是再急,她也不是任性折腾的人。

    进城的路还算平坦,但只是没有丛山,道路依然有些颠簸。为了照顾谢葭的身体,众人放慢了速度,按照脚程还要两个多时辰才能进城。

    一路上为了缓解疲乏,众人都说着趣话打发时间。

    长安牵着马车,走在最前面,笑道:“这西南的地方也真是奇怪,连猪都是放着养的,一个个瘦骨嶙峋的。”

    长忠道:“瘦归瘦,瞧着味道就不错。”

    知画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道:“你就知道吃!”

    轻罗道:“可惜没把姑娘养的猞猁带来。不过这儿天这么冷,也不知道猞猁能不能活的惯。”

    谢葭就道:“猞猁原本就是活在雪山上的,怎么会怕冷?”

    轻罗就笑了起来,道:“我是看我们家毛毛,倒像个人似的,吃吃睡睡都要捡好的,谁知道它从前是什么样的。”

    长安突然道:“我听说这山里多是猿猴,都成了精似的,力气奇大,怎么一路上都没碰上?”

    话音刚落,长忠突然跳了起来:“你打我做什么!”

    长安道:“没,没打你,我就是想掏点干粮吃。刚跑了一天饿得慌……干粮呢?你包袱皮怎么破了?”

    长忠一怔,回头看了看,果然几乎等身高的包袱皮就破了个大洞!

    “可能是树枝刮破了吧……”长忠这么说着,却有些警惕起来。

    这地方的林子,太密了!旁边还有悬崖,上面草木丛生,简直难以探手。

    长安立刻抽出兵刃,厉声道:“紫薇刺槐!”

    不等他喊,紫薇和刺槐就已经拱卫在马车周围,刺槐有些严厉地道:“知画轻罗,你们上马车去!”

    知画和轻罗直道:“怎么了?怎么了?”

    但是谢葭已经厉声道:“上来!”

    知画和轻罗再不迟疑,上了车去。

    几乎是同时,谢葭感觉到车顶重重一震,倒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车顶上。

    长安骂了一声脏话,然后道:“我这个乌鸦嘴!”

    难道是猿猴!

    谢葭背脊绷得紧紧的,出声安慰轻罗和知画:“不过是几只猴子罢了,我们坐在车里,他们进不来。”

    话音刚落,头上的顶帐竟然被从两边撕开!

    三个女孩子惊呼一声,但是片刻之后就有一支几乎裂缝的大箭把趴在车顶上的那只猿猴射了下来。而且车身连震了两三下不止,看来刚才趴在车顶上的是几只大猿猴合力撕开了车顶。

    轻罗握住谢葭的手,瑟瑟发抖:“姑娘,姑娘……”

    谢葭听着车外人猿大战的动静,又看了一眼头顶那个让人不安的大洞,只道:“放心,没事。”

    这场乱斗几乎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猿猴龇牙咧嘴嘶鸣的威胁声不绝于耳,长安等人不停地发出呼喝声恫吓那群畜生。知画和轻罗抖个不停,谢葭索性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终于,长安高呼了一声:“夫人,安全了,您先出来吧!”

    谢葭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自扶着车厢拉开了门帘。看到满地躺着的几乎比一个成年男子更高大的猿猴,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长安等人都十分狼狈,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抓伤,索性看起来并不严重。长安喘着粗气,道:“这是山里的猿群,刚才约莫有三十来只围了上来,被我们击毙了十几只,剩下的都吓跑了。不过路堵住了,马车是过不去了,夫人,您还是骑马下山吧。”

    谢葭看着地上的尸体,却眉头紧皱,道:“不要掉以轻心,在府里的时候,娘给我看过这边的风土人情和飞禽走兽记载的书。山中有大猿,通人性,但是性恶,常常抢劫甚至杀害过往的行人。而且这种大猿报复心极强,被我们杀了那么多同类,恐怕会躲在山里伺机报复。这山里丛林又密,它们身手矫健,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no112:救美(一)

    众人都累得像死狗一样,但是听她这样说,又无可奈何。只好又采取夺命狂奔的下山方式,半刻也不敢休息。但是经过刚才的一战,耽误了时间,又因为卸马车折腾了许久,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天都要黑了。看来今晚又是只能露宿山野了。

    长安和长忠点了火把,整个队伍都小心翼翼的。

    谢葭骑在马上,比众人看得高远,只觉得整颗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长期的精神紧绷竟然治愈了早上的头疼乏力,出了一身冷汗,缠绵数日的风寒倒像是好了一般。

    林子里的风声萧萧,听着让人毛骨悚然,更有不少禽鸟时不时掠过头顶,每次谢葭的心都要抖一抖。

    长安举着火把,突然停了下来。

    谢葭不禁问:“怎么了?”

    长安抬了抬手,却没有回答。但是长忠已经慢慢地抽出了兵刃,刺槐和紫薇也慢慢地退到了谢葭身边。

    少顷,风声突然一凛,刺槐迅速搭箭长弦,破风之声一响,顿时就射中了远处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团。谢葭听到熟悉的嘶鸣声,这才确定,是那群猿猴回来报复了!

    果然,不多时,从四面八方渐渐走出了几只身形巨大的猿猴,竟然是呈包围之势。长安长出了一口气,他们太大意了!

    但似乎是畏火,那些猿猴只在不远处抬臂吆喝,龇牙咧嘴的威胁,并不敢靠近。

    谢葭立刻道:“它们怕火!”

    长安一挥手上的火把。果然众猿就退下去一些。但是并不走远,还在周围盘旋着,似乎是在伺机而动!

    谢葭急得亡魂大冒,手里不停地安抚受惊的马儿,道:“小心猿王!”

    在书里记载。本地彪悍的猿猴。即使是身形强壮有力的年轻人也抵挡不住。尤其是猿王。恐怕体型更加彪悍!也就是长安等几个身手好的,白天能联手击退几十只猿猴的进攻。但是他们自己也弄得非常狼狈。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是如此凶悍的野物!

    僵持了几分钟,一只大白猿突然仰天长啸!

    林中风声越来越紧,竟是有不少野物都被惊动,纷纷逃窜!

    不多时,一声怒吼传来,然后竟如地动山摇一般,好像是有什么成群的巨兽由远及近。正在狂奔而来!

    长安一听着声音就头皮发麻,只好道:“长忠,你带夫人先走!我们留下来殿后!”

    谢葭看了泪眼婆娑的轻罗一眼。冷冷地道:“恐怕是来不及了!”

    她已经借着火光看到了……

    果然,眨眼之间,猿群就冲到了面前!约有五六十只巨猿,围在四周。只是分不出那只是猿王。似乎是聚集了同伴,众猿虽然一时畏惧着火光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已经不再后退,而是不停的挥臂嘶鸣,恫吓对手。

    马儿焦躁地嘶鸣,还要拖着一个刺槐来拉马。谢葭索性利落地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刺槐急道:“夫人!”

    谢葭摆摆手,大惊大惧之下竟然冷静了下来,她沉着脸,看着眼前这混乱的情景。

    刺槐咬了咬牙,搭箭上弦,道:“这些大猿皮厚的很,三箭才能杀死。与其这样,我们不如火攻!”

    长忠点了点头,道:“你们来准备,我和长安先挡住它们!”

    谢葭一眼扫过猿群,心中就是一凉。拖住它们,怎么拖?这些猿猴大胆的很,又猿多势众,现在看来,他们手里的几个火把就显得分外渺小可怜。

    刺槐让轻罗和知画把谢葭团团围住,又从长安和长忠手里接过大包袱,就地拆了。长安和长忠则就扯了那包袱皮在手里,迅速捆在马鞍上然后绕一圈又和马尾巴捆在一块儿。果然那群大猿猴像知道了什么,都马蚤动起来,叫嚣得更凶了,却更不敢靠近了。

    刺槐和紫薇蹲在那一堆散落出来的行李里,弓箭和短刃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双眼还要警觉地看着四周,手里不断地找着地上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最终刺槐惊喜地叫道:“我们带了足够的松脂,足够烧一阵子了!大不了把这山都烧了!”

    因为长期要宿在山中,所以才有所准备。其实……谢葭低头看了一眼,还真没多少。这几天都在下雨,地面潮湿,真要烧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眼看群猿就要按捺不住,就要冲上来。

    长安回头看了一眼,再不敢犹豫,迅速牵了两匹马一前一后站好,然后呼喝一声,和长忠点了那牛皮包袱皮,顿时空中就弥漫着一股难言的焦糊味儿。马儿受惊,嘶鸣起来,狂暴地在原地咆哮。长安长忠拍了马屁股,马儿就飞奔出去,竟然没有顾自己逃走,而是冲进了大猿群里把猿群冲的七零八落,而且还会主动掉头追着猿猴跑!

    刺槐和紫薇的手快速翻动着,卷了一只又一只的火箭,提了弓上前去。

    四周大猿在两匹烈火马儿的追逐下不断逃窜,撕心裂肺的哀鸣,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似有回音,令人心生惶惶。谢葭眼看着几个会武的都拿了火头箭在射杀四处逃窜的猿猴,连忙拉了正惊惶四处张望的轻罗和知画一起跪在地上,拿了松脂和油桶出来继续裹箭头。

    一时之间,几人围成一个包围圈,把几个不会武的女孩子护在中间,倒也相持不下。但是这并非长久之计,等马被烧死,那些猿猴一定会奋起进攻。

    谢葭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轻罗不禁道:“姑娘……”

    谢葭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烧马匹,不如烧这些死猴子!”

    长安立刻会过意来,呼喝了一声,带着长忠一块儿上前,抓了地上的松脂倒在猿猴尸身上,一下子点燃了七八丛大火!

    果然让那群猿猴心生畏惧,顿时嘶嚎得更加大声了。

    火光冲天之下,那些大猿竟然有大半都抱着脑袋想要躲起来,刺槐一箭便射穿了一只大猿的脑袋,撕声道:“射脑袋!”

    大猿皮厚,要一箭毙命必须打在毙命点上。但是刺槐一箭呼啸而去,其冲劲之大,几乎让风声都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她自己的右手却也战栗不已,短时间内难发第二剑。

    长安长忠眼看所剩箭不多,索性放弃了长弓,长安咆哮道:“保护夫人!”

    言罢,提着贴身短刃冲了出去。

    看来是打算近身一搏了!

    聪明的长安就是这样也没忘了继续烧掉地上的猿尸,并把猿尸踢过来堆到谢葭等人的身边,无形之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保护圈。

    猿猴的数量虽然多,又强壮,但是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却也少了大半,剩下的凶性也被磨去大半。

    刺槐和紫薇渐渐松了一口气。

    谢葭却看出端倪,低声道:“明明害怕的要命,怎么却不逃……”

    刺槐一惊:“怕是猿王躲在暗处。”

    谢葭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低声道:“鼓着劲儿,眼下能多杀几头是几头!”

    刺槐和紫薇听令,立刻搭箭上弦,右手已经颤抖不已,但还是咬了牙双箭齐发!

    谢葭道:“去!别浪费体力!”

    刺槐道:“可是夫人……”

    谢葭道:“我站在火堆里,不要紧!”

    刺槐和紫薇咬了咬牙,再不犹豫,抽了匕首,终于冲杀出去。

    少顷,一声怒吼几乎响彻山谷!

    众猿哀嚎着抱住了头,似是惶惶。长安等人手提着带血的匕首,茫然四顾不知所以。

    眨眼之间,一个巨大的黑影竟然就迎面从林中窜了出来,两撞翻两匹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马儿!长安躲得快,也被擦了一下,待他落在谢葭视线之内,半边脸都在淌血。然而那张年轻的脸庞上却有些戾气,他呸了一声:“畜生!”

    众人这才看清楚猿王的真身,竟是一只足有三人高的大白猿!双目幽黑,在火光中显得有些阴鹜,仿佛成了精一般,在算计着什么……它的爪子足有人的一掌长,恐怕被它抓一下就会没命!

    那些小猿在它身边围着,顿时显得无比渺小,此时都欢欣雀跃地挥臂嚎叫起来。

    长安冷道:“我攻它双目,你们攻它双臂!”

    谢葭立刻道:“别傻,先试试它的本事,注意撤退!”

    长安答应了一声,挥手抹了一把脸,直跃而起往那畜生面门而去,那猿王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大约也知道长安要攻击他薄弱的双目,顿时愤怒的咆哮了一声,挥臂去挡。

    刺槐和紫薇立刻从两个方向包抄上去,双双立在那畜生双肩上,咬牙举剑用力刺入了那猿猴的双肩之中!

    然而……

    猿王愤怒的咆哮,巨掌一震,竟然就地动山摇,刺槐和紫薇防不及防就被甩了下来!长忠一看形势不对,连忙甩出长鞭把要被猿掌扑到的长安卷了回来。

    刺槐和紫薇一看手里断成两截的匕首,心就凉了半截。这畜生简直刀枪不入……

    众猿得意的龇牙叫嚣,猿王却并不龇牙,双目依旧阴鹜,冷冷地扫视着火光里的谢葭。谢葭被它看一眼,顿时觉得背脊发凉。(未完待续)

    no113:救美(二)

    “书里记载,活了百年的猿王,不但刀枪不入,而且还如成了精一般,甚至此人更加聪明

    这难道就是百年猿王,得天独厚,难怪这般厉害,难怪视自己的同族也如蝼蚁一般谢葭低声道: “它的弱点就是双目和心口。 可惜”

    难以近身。

    幸而毕竟是畜生,还是怕火光,一时倒也没有攻上来。 但是却有一种好整以暇的神色,站在火光外,冷冷地看着躲在火堆里的众人。 似乎是知道,这些东西烧不了多久谢葭看着身边一个个残兵败将,心中叹息。 一路都走得这样顺利,难道今日要死在这些畜生手里

    半晌,她道: “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我们来想个办法。 ”

    众人都看向她。 这些日子,大家也都看出来了,她虽然是个文弱女流,却博闻强记,而且也算得上是足智多谋。 说不定55ab真能想出什好办法来

    谢葭对上那双阴鸷的眼睛,半晌,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遂冷冷地道: “这畜生要的是我。 不如以我做饵!”

    众人大惊。 长忠忙道: “夫人,不可冒险!何况,这畜生未必就”

    谢葭极度紧张之下,反而笑了起来,道:“不, 你看它的眼睛,它就祇盯着我。 与其一块儿死在这儿,不如冒险一试。 ”

    说着,她伸出手,噙着笑意,有些轻蔑地,朝那巨猿摆了摆纤秀的手指,虽然一身狼狈,然而在火光中,竟似有万种风情那般。 那猿王果然只盯看她,那张阴鸷的脸上竟然像是扯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

    长安长忠顿时大怒,眼看着谢葭提着裙子,慢慢地走了出去

    长安生性冲动,咬了咬牙,趁着那死畜生就知道盯看谢葭看,低头抓了一手的油脂在手上。 长忠会意,一边紧张地看着就要走出火光圈的谢葭,一边拿匕首去火堆上炙烤,然后将松脂铺在匕首上。 又将匕首反复炙烤。 顿时就烧得吱吱响。

    谢葭慢慢走出了火堆。

    她的心都快要从嘴里跳出来 ,心知这巨猿一个巴掌下来, 自己恐怕就是一个脑袋开花的下场。 不过既然被围困在这儿横竖都是死,那还不如死前一搏

    也许这就是她生命中最后的几分钟了,或许还不到一分钟。 她花了一点点时间来思念自己的丈夫和家人,然后就深吸一口气。 那一瞬间,她什么也没有想。

    巨猿伸出它的巨手,手掌向下,慢慢地伸向她。。。。。

    谢葭紧张地闻上了眼睛。

    眼看就要碰到她,长安终于按捺不住,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提着匕首冲了出去。 他的速度极快,敏捷的像一头小狼,直冲上去迎着那猿掌而上一剑插进了那猿猴的手掌中!

    果然插了进去!

    猿王怒吼!

    长安顾不得许多,一把抓起谢葭丢了出去,被追上来的刺槐接住。 长忠提着匕首伺机而动,看那猿王暴躁的想去扯掌心里的匕首,然而却吃痛那般一碰就停了下来。 看来它不但怕疼,而且还轻敌!

    长忠瞅准空门,就朝那猿王的面门扑了上去!

    顿时更大声的哀嚎响彻丛林!众猿瑟瑟发抖躲在一旁,却没有半只上去帮忙!

    长忠成功刺瞎了那猿王的一祇眼睛,眼看它后退了好几步,正欲再追。 然而有个人比他更快!长安手里提看箭直冲向那长满白毛的胸口!

    然而,那箭没有经过处理,却从中间又折成了两段。

    猿王愤怒的咆哮,一巴掌拍在长安身上把他拍落!

    “长安!”

    “夫君!”

    长忠欲去拉他,却被一爪子抓在背上,顿时吃痛摔了下去,眼看两人就要丧身猿掌!

    刺槐一箭射出,却如软头箭打在那猿王身上一下, 只是暂时转移了一下它的注意力。 眼看着他的爪子还是要怕将下去!

    谢葭终于按捺不住再次冲出火堆。

    轻罗等人大惊失色: “姑娘/夫人!”然而那猿王果然被谢葭吸引了过来,再没有刚才那种轻蔑从容, 而是丢开长安忠不管,愤怒地朝她扑了过来, 似乎就是要以巴掌把她拍死在自己的手下!

    “夫人/姑娘!!”

    长忠拼着蛮勇冲了上来,跃到那猿王的头顶上,然而祇是拖了拖它前进的步伐。

    谢葭不能看看别人为自己去死,咬着牙道: “刺槐,紫薇,带他们先逃!”

    刚刚她看过了,后面的猿猴并不多,只要刺槐他们速度够快,绝对能逃出生天去! 用她争取来的这一手点儿时间!

    可是这话听在刺槐等人耳中却是无比错愕55ab吃惊,甚至有些离谱: “夫人!”

    怎么可能丢下主子就逃!卫氏没有这么怯懦的家将武婢!

    眼看着长忠拖着那猿王,然而猿王却还是越来越近,甚至一爪抓着长忠,长忠被捏的吐出血水。

    谢葭想让他先跑,然而却怕得说不出话来,索性闭上眼睛等死。

    突然那猿王咆哮了一声,竟是戛然而止!

    众人惊喜地欢呼: “将军!!”

    谢葭不可置信地睁开眼,果然见卫清风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刚刚就是一脚踢在那插在巨猿眼睛上的匕首上,顺势把长忠带了出来。 他还穿着一身熊包似的棕色棉衣一类的东西,然而在谢葭眼里,他从来没有这么帅过!

    先前觉得长安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没想到卫?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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