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闺第39部分阅读
念春闺 作者:rouwenwu
卫清风的速度比他还要快的多。提着长忠在巨猿手底下就这样晃了过去一看然也有可能是现在那猿王还受了伤的缘故。
他把良忠一55ab推,那猿王已经咆哮着逼近,竟然不去追地,而是去扑谢葭!
卫清风看看吓傻的谢葭,不由得暗骂,冲到她身边把她扑倒在地上, 自己覆在她身上,竟是生生挨下了这一击!
“将军!”
谢葭祇觉得他并没有压在自己身上,虽然闷哼了一声,但是身子却一直绷直,始终留着一些距离。 只感觉到周边的碎石被震飞不少,要不然她甚至反应不过来那掌已经拍了下来。
刺槐迅速搭弓射箭将那猿王逼退几步。
卫清风这才有时间把谢葭扯了起来,然后往飞奔而来的紫薇怀里一推。
谢葭大喘一声,劫后余生的感觉十分强烈,整个人僵住不能动弹,手脚发麻,看着卫清风竟像没事人一样,穿着那身熊包大衣和猿王缠斗起来!
“他,他” 谢葭急得要命,却语不成句!
刺槐紧紧抿看唇,半晌,方道: “将军从小修行武当山心法,以力化力的功夫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夫人请放心!”
这时候,两个咋咋呼呼的人追了上来,嚷嚷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哩!”
冲到火堆旁边,又惊呼了一声,忙道:“诶!死猴子,快滚开滚开!”
然后就是叽叽喳喳的猿猴叫声。
刺槐回过头去看, 不禁颦眉,道: “是押赴流放的差役”
谢葭却无心他顾,眼里只有那缠门的一人一猿。
斗了大半个小时,卫清风终于一跃而上跃到了那猿猴的颈后,双腿环住它的脖子,健腰一扭, 顿时就响起了一声令人毛分悚然的“?嚓”声,倒是那猿猴的脖子被他生生拧断了!
然而他不敢大意,一跃而下用力拔了那猿猴眼中的匕首,果然那家伙还能够大声哀嚎!
卫清风咬了咬牙,落在它胳膊上,举了匕首就往它心窝里直刺!
猿王顿时嚎叫的更大声了,卫清风几乎半挂在它身上,步步紧逼, 最后几乎把自己的手也插了进去!少顷,竟生生将那猴王血红的心脏揪了出来。
猿王这才轰然倒了下去。、谢葭也脚下一软,差点昏倒。
“将军”
她脚软不能靠近,然而后面却冲出了两个差役,被猿猴抓的披头散发,直嚷嚷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东西哩!”
冲到面前,那又矮又瘦的道: “卫将军,你跑的那么快,追死我们哩!”
卫清风看了谢葭一眼,道: “这是我夫人,在这里遇到了猿猴袭击。
另一个高大的看了地上那巨大的猿尸一眼,顿时脸色苍白,拿脚去踢了踢,道: “这家伙我碰上过一次,也是押赴犯人从这儿路过。差点死在它手上。 ”
谢葭心里便有数了,竟然能在猿王手下逃脱,看来不是泛泛之辈了。 可是听他的口气,怎么好像干了很多年这种差役似的。
她正想着,那两人就笑嘻嘻地给她行礼,那高的道: “小人高速,见过将军夫人。 ”矮的道: “小人吴明,见过夫人。 ”谢葭回避神,忙道: “这怎么敢两位快快请起,妾身已经是平民之身了。 ”
说着,又看了卫清风一眼。 卫清风半点不为所动,负手看天。
那两人倒也有一丝,笑嘻嘻的,还是坚持行了礼。
谢葭实在是无力应付了,顾不得其他,只好抓着卫清风的手,问道: “将军,您怎么”
卫清风低声道: “我是骑马出关的,本来早该到的。 出关的时候山中碰上雪灾, 停了一停。 ”
谢葭松了一口气,也没有力气再问更多
no114:重逢
但是被卫清风瞪了一眼,他又改笑道:“这山下确实有个猎用的房子,将军和夫人如果要休息的话可以到那里去休整。
我们先进城去等着。将军午时之前到驿站来跟我们碰头就是了。”
谢葭有些惊讶,想不通卫清风一个押解的犯人怎么还有这种待遇。
高达又道:“至多等到午时,不然我们哥俩也不好交代。各位家将小姐,不如就跟我们一起进城去养伤。”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确实经不起颠簸了,一方面,是知道卫清风带着体弱的谢葭也跑不了多远吧。
谢葭看着身边的人伤的伤,受惊过度的受惊过度,不由得叹了一声,道:“伤得这么重,怎么进城?”
高达道:“那不打紧,吴明先去调几辆马车过来就是了。山下再走一里路,就进城了。”
卫清风点了头,道:“就这么着吧。午时我们到驿站碰头。”
谢葭有些放心不下,但也只好点了头。
先埋了马尸,长安还昏迷不醒,但是长忠和刺槐紫薇都在马坟边跪了下来。谢葭想到这两匹马通人性,最后等于救了他们一命,不禁也神色黯然。
略收拾了战场,两批人一起下了山,便分开了。
卫清风一直紧紧绷着脸不说话。
谢葭回过神来,见他这样,不由得也有些忐忑。山下那小木屋是上山打猎的猎户的补给之地,食物和饮用水都非常充足。山下的猎户上山到了这里,用了什么都会自觉的补上去。而且建得非常牢固,避开了雪崩和泥石流的轨迹,所以是个非常好的躲避之地。
两人进了屋,卫清风走在前面自先脱了那一身臃肿的棉袄。他大斗猿王出了一身大汗。
谢葭摸到桌上有水就先给他倒了一杯,低声道:“将军。”
卫清风就把那冰冷的水喝了,道:“你怎么会来?娘怎么会让你来?”
谢葭笨手笨脚地蹲在炉子边升火,很快屋子里便暖和了起来,她低声道:“娘知道。我想陪着将军。”
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他的视线转了过来。虽然没有回头,可也觉出脖颈上起了一些鸡皮疙瘩。炉子里的火烧着带着湿意的干柴,发出一点儿细碎的声音。
半晌,卫清风又道:“哦那怎么不多带几个人,路上怪危险的。”
谢葭抿了抿唇,道:“将军,不管怎么样,明面上妾身都已经是平民,将军又正在风尖浪口上,若是前呼后拥一大帮子,不是惹人诟病吗。况且,带几个身手好的也就是了。真要带着许多人,到了西凉当地要怎么安置还是一个问题。阮师父她们也跟着来了,不过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到时候会安置在凉州城里,并不和我们在一块儿。”
卫清风便道:“那你便不怕死吗!”
谢葭不防他突然提高了声音,顿时吓了一跳,片刻后就有些委屈,轻声道:“将军妾身怕。”
卫清风长出了一口气。
看她可怜,便把她抱了起来放在铺着兽皮的床上坐好,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认真的道:“娇娇,既然怕,又为什么要来?不过是几年的功夫,我就可以回京了……”
谢葭就赌气道:“妾身为何不能跟着将军来?妾身年纪还小,没有任何不方便,更不用怕在西凉照顾不好卫氏血脉。几年的功夫,等咱们回了京城,也就是了。何况这塞外风光,妾身早就想来看看……嗯……”
她的话没有说完,他突然低头吻住了她。
他的吻缠绵而热烈,似乎压抑不住什么,又隐隐带着些怒意……又似乎是狂喜!
谢葭被他压着滚到了床上,只觉得混着汗水的兽皮味道腥的厉害,屋子里的火光炽热,简直叫人有些吃不消。
“将军……”
“嘘,叫我九郎。”
“九、郎……”
卫清风喘着粗气,把头埋在她白嫩的脖颈之中。他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跟过来······后来他才知道母亲和妻子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这丫头更是借着这个机会跑到诏狱里来逼自己发了一个那样的誓。起初是有些生气,但后来还是好笑居多·……竟然不管什么时候也不忘了吃醋!
但是在他心中,妻子一直是个任性又自我的小姑娘。也许对他有些爱意,但那就像一个小孩子想要抢夺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愿意让别人染指那样。虽然很荒谬,但是他一直是抱着一种好笑并且纵容的态度对待她的。看她怎么对待自己的仇人,怎么去不折手段的达成自己的目的,就知道她绝对不是一个脑子不清醒的人。很多时候,他觉得不管什么样的境地,她都不愿意让半滴脏水泼瓣自己身上······
现在才想起来,从前的点点滴滴……那次被母亲打了,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是她执意要跟来的……
谢葭不禁嘤咛了一声:“将军,别咬,疼······”
他轻轻的“哼”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怒气。越来越成熟的顶端被蹂躏得一塌糊涂,整个雪白的胸脯都又红又肿。她轻声告饶,他反而热情高涨,嘟囔着:“让你不听话!”
灼热的汗水湿了她满身,好像一层热烫的薄膜贴在了自己身上,她气也喘不过来,感觉他把自己紧紧揉在怀里,跪在自己双腿之前……
“嗯!”她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却只是一挣,还是被他紧紧揉成一团,抱在怀里热情的缠绵不休。
第一次没有持续多久,但他泄出来之后,身体依旧紧绷,抱着她喘着粗气。她被那滚烫的热情几乎要烫伤了,然而这无处可躲的压力却又叫她要窒息。
直到他慢慢的又开始动了起来,带起身体一连串的反应,太过激烈的感受让她承受不住,却总是也昏不过去。
她不禁哭着求他:“九郎,九郎……”
卫清风略松了松手,感觉到她大口的吸气。
他这才反应过来,由着她瘫如泥一般软在了床上,然后看到她失神的双目。
他倒抽一口冷气,竭力忍着又要去抱她的,只好更用力的冲刺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火光炙烤着汗水和原始的兽性,似乎外面的冰天雪地都不值得一提。最终他倒在了她身上,看她又被压得翻白眼也顾不上了,只好紧紧的抱着她平息自己内心的那一阵阵狂潮。
谢葭昏睡了过去。
睡了大半个时辰,她终于醒了过来。想想自己本来就一夜未睡,又是大病初愈,在这种高原地带分外难受,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留情把自己折腾晕了,竟然还若无其事那般睡在旁边打呼噜!
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得用力蹬了他两脚。
“嗯?”卫清风睁开眼,似乎还有些不清醒,“怎么?”
谢葭的娇脾气发作,没好气的道:“没什么!”
卫清风也不以为意,仲手去搂她,笑得如食髓知味一般,道:“那阄什么脾气!怪爷没有怜惜你?”
谢葭翻了个身,感觉他果然从背后搂了上来,不禁又有点难耐,低声道:“将······九郎,然后我们怎么办,分开走吗?”
卫清风含糊不清地道:“嗯,分开走。”
谢葭心里就一沉,不自禁地道:“妾身带人跟着您不行吗?”
卫清风低声道:“莫淘气,这一段路到凉州,当没有大害。你身边带的人都受了伤,你自然要留下来,这是其一。其二便是,我先到凉州,给你安置妥当了,你才好落户入住。”
谢葭讶然,这是她一开始的想法啊,只不过颠倒了一下而已。
谢葭不禁道:“妾身看那两个差役,不是泛泛之辈,九郎····…”
卫清风不禁低笑,道:“那两个人,确实只是寻常差役。只是……大约是我运气好,发现了他们的不寻常之处。”
“……不是皇上的人?”
“自然不是”,卫清风笑了起来,道,“可惜,有一身本领,却不愿意为朝廷所用。他们是西凉本地的卢族人,平时住在京城,两个混世魔王一般,虽然位卑言轻,然而却从来都不被任何人左右,更没有谁能把脏水泼到他们身上……”
“知道你跟了出来,我提出要骑马出关,他们竟也允了。就以那时的从容之态,就不是俗物!”
谢葭一凛,这两个人并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
然而······她却担心:“九郎,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萧氏的人,到底又是什么居心······”
卫清风嗤之以鼻:“爷看人,何时看走眼了!”
后又道:“我迟早要到西凉,他们知道我迟早会查清楚他们的底细!”
心照不宣的关系……
她正想着,他的手突然在她身上摸了两把,她就一个激灵:“九郎……”
卫清风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道:“嗯,不干什么,放心。”
谢葭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果然只是在自己身上随便摸摸罢了,倒像是在丈量尺寸什么的,大约是看她瘦得厉害吧······
也就随他去了,自顾自的开始睡了起来。她实在是累坏了
no115:定居
然而谢葭感觉自己并没有睡多久,就被卫清风拉了起来。
看过她身上无大伤,只有脚上有些水泡的痕迹,和似乎是擦伤的几道疤痕,卫清风便放了心,把睡眼惺忪的人儿抱了起来,道:“先把衣服穿上。”
谢葭微微颦眉,张了张嘴,嘟囔道:“可是妾身还想睡。”
眼睛酸涩的像睁不开似的。肚子也饿。这个时候,将军府的滑鸡粥就格外让人想念。
但是也不用卫清风多说,她就从被子里爬了出来,叹了一声。屋子里的火光让人眷恋,可是想到外面冰天雪地的样子,她又隐隐头疼,不情不愿的船上了衣服。
突然脚上一热,是卫清风帮她穿上了鞋。、
谢葭彻底醒了过来。
卫清风低着头耐心的把那双崭新的小皮靴给她扎好,一边笑道:“等到了凉州,我们去租个院子。凉州的天气其实不会太冷,夏天也不热,正是适宜的。院子不大,你爱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凉州花多得不得了,等到了五六月,满山满谷都是花海。我就带你去看。”
谢葭一愣,突然想起在公爵府……刚下了床的时候,那双温软的兔绒鞋。
卫清风给她穿好鞋,捧着那一双小脚看了看,倒是笑了起来,道:“别娇气,在凉州,我也把你照顾的好好的。”
他不说自责,不说愧疚,只把这些最深沉的东西都埋在心里。云淡风轻给她一个承诺。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才二十出头。
谢葭笑了起来,道:“妾身是来照顾九郎的。”
又道:“九郎说了,明年开春,带妾身去看花海。
卫清风终于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当下夫妻二人各自收拾妥当。堪堪在午时赶到城中。
谢葭眼看驿站在望突然想了起来道:“妾身要去拜会这里的县令。他有赠马之谊。”
卫清风点点头,道:“你们先在驿站歇两天。等大家的伤好了再上路。”
谢葭道:“好。将军只管先去凉州。”
卫清风笑了起来,道:“傻丫头,我们已经到凉州啦。只不过凉州之大…… 我们要定居的地方,是边陲的小城,叫和庆。”
谢葭又一怔… …那离廖夏威廖刺史不是还十万八千里远?!
高达和吴明已经迎了出来,眼下也没有时间多说。卫清风碰了碰谢葭的手臂,两人就分开了。
谢葭松了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驿站。
知画形容憔悴的迎了出来道:“姑娘。”
谢葭点点头,道:“他们人呢?”
“都在休息呢。轻罗姐守着长安,但不久也睡了过去。姑娘,喝点粥?”
谢葭饥肠辘辘,自然点头说好。粥端了上来,看起来是毫不起眼,里面只有一点儿玉米粒什么的。谢葭起初也没在意太多,吃了几口,发现竟然香的不得了,连吃了三四碗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实在太饿。
她终于把碗放下了,竟有些意犹未尽,道:“这是什么粥,这样香?”
知画笑道:“就是普通的鸡粥。”
“…… 鸡?”可是粥里半粒鸡肉也没有看到啊。
“就是把鸡放进去和粥一起煮,再把鸡捞出来另外做菜。这是本地的吃法。”
“味道挺鲜的。”
其实她从小吃惯山珍海味,若不是饿的厉害,估计也没有什么稀奇
吃饱喝足主仆二人坐了下来,开始商量正事。
知画道:“这玉康县令姓陈,口碑还是不错的。在这里做县令已经做了三年了。”
“是爹的学生?”
“这倒世不曾听说。”
谢葭寻思了一回道:“不管怎么样,多想无益。现在我们是平民之身,又是外来客,他们愿意跟我们扯上关系,也是正好,省了许多功夫。”
虽然此地离和庆还很远,但是横竖不过走一趟的功夫,总不会有什么坏处。
当下各自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几个练家子的身子底子好,伤的不重的都已经缓了过来。只有长安还行动不便。
谢葭就带着长忠刺槐和知画,一起驱车到县衙去。当然,车子是跟驿站借的。
本地是个小城,县衙看起来也不比上京大衙。
到了门口,报了名号,就有衙役来请她们进去。看起来,这衙役倒是充当了小厮一类的角色。
迎出来的是一位身材高挑面如满月的妇人,梳着罗鱼髻,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看起来有七八分温婉,又透着些许精明。
“卫夫人!来就来了,又何必带着东西。”她笑意盈盈的让谢葭坐下了。
谢葭笑道:“陈夫人这是说哪里的话,妾身是特地来感谢陈大人的赠车之谊的。”
陈夫人便道:“听说夫人病了,不知现在可好?”
谢葭道:“已经无恙了,幸好有陈大人的及时雨!”
闲聊了大半日,陈县令终于下了堂,匆匆赶来。听了下人来报,陈夫人就请谢葭移位大厅。
谢葭到了大厅,那陈大人官服未除,就已经等着了。他是一个身量修长的男人,相貌平平,气质中庸,但是有一种读书人特有的儒雅气质。
“卫夫人!”
谢葭大吃一惊,不敢接他的礼,忙道:“陈大人,妾身已是平民之身,哪里敢接大人如此大礼!”
陈夫人瞧了便也笑道:“大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客气反而生分了。”
陈大人就瞪了她一眼。陈夫人这才噤声了。
陈大人让谢葭先坐,复又诚恳地道:“卫夫人怕是不认得下官吧。十年前就是雎阳馆初立的时候,在下进京去赶考,曾经得过令尊的教诲。令尊的才学,实在令下官惊为天人,若无令尊教诲在下三年后再考恐怕也无法金榜题名!”
十年前……
谢葭便道:“大人和家夫……是同窗?”
陈大人诚恳地道:“不敢提同窗二字。但是在下官心中,一直以师礼称谢大人。”
谢葭心中若有所思。这家伙一看就是没什么背景的,不然不会被放到这个鸡不拉屎鸟不螫蛋的地方来。现在不管卫清风如何,谢嵩都还是百官之首,嘤调动一个县令简直轻而易举,在这种小官眼中简直就是天人一般的存在。
不是卫清风流放经此地,恐怕这陈县令就只能一辈子默默的在心里给谢嵩执师礼了。
但是不管他是什么居心,不管这位陈夫人的眼神有多么的不以为然,但是他们既然是流放居于此地,那当然也就没有拒绝和这种官员交往的道理。虽然路远… …但是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谢葭便笑了起来,道:“大人说起来还是妾身的师兄… …妾身也曾进入雎阳馆求学。不过只是去凑了个热闹罢了。”
陈县令一听立刻便道:“卫夫人既然抬爱下官,那下官也就厚着脸皮叫夫人一声师妹了!”
谢葭顿时就笑的像朵花一样,又送了他一副谢嵩的笔墨。果然是打蛇打到七寸上,此人诚惶诚恐地收下了。
谢葭婉拒了他们留自己吃饭的邀请,只说家里还有伤员。
陈县令一听立刻关切的道:“是随行的家将受了伤?”
谢葭直言不讳,道:“过山的时候,遇上了山里的猿王袭击……还好带出来的几个家将都是身手不错的。”
陈县令听了勃然变色:“山中猿乱由来已久,竟叫师妹遇上了!”
谢葭笑了起来,隐隐有些傲然,道:“折损了两匹马。不过已将猿王斩于山中。”
陈县令当场怔住。
陈夫人忙道:“卫夫人可有看错,那果真是猿王?要知道夫君曾重金请了百来号勇士上山去杀猿王,也是无功而返… …”
谢葭叹道:“卫府武将都是各有所长的,也是我们运气好。人倒是都没事,只可惜折损了两匹马……”
说着就平淡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略去了卫清风出现不说,只说自己手下几大家将勇斩猿王。几乎是立刻,就看到那陈夫人的脸色都变了。看着站在一边的刺槐和紫薇,都隐隐肃容。谢葭看着好笑。
又推辞了一番,谢葭才带着随行出了门来。陈县令非要送她们一辆马车。谢葭看得出来这地方没什么油水,他们也过的算是清贫——那陈static/12345/file/fontig/furenjpg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遂也不占他们便宜,留下了足分量的银子。言辞恳切,陈县令也不好不收。
回去的路上,刺槐就百思不得其解,问她:“夫人,咱们送给他们的那副谢大人的真品,就已经价值连城了,何必再给银子呢。”
谢葭笑呵呵的道:“横竖咱们不缺那点钱。书画这种东西,在这儿又不能吃不能喝,再说妇道人家识字都不容易了,哪里认得什么书画。我们既然是大家出身,又怎么能跟她们一般见识。现在不能拿她的便宜,到时候她知道了这书画值多少……还怕她不服服帖帖的!”
刺槐没有很听懂,只道:“咱们出门在外,能省还是省着点好。夫人不是说行事不宜太过张扬,怕被人拿了把柄吗?”
谢葭道:“那也不能失了身份。
更不能白拿别人东西。被人说穷要骨气总比被人说是私交当地县令的好!”
她想了想,又冷笑道:“横竖我爹现在还是朝廷一品大员,愿意给他们脸子,他们都要给我兜着才是!”
刺槐就噤了声,不敢再提。
知画却知道她心意… …恐怕是又想起了姑爷下狱的时候,所遭的人情冷暖吧!
一行人回到驿站,稍作休整,第二天又再次出发。
因为知道卫清风跑在前面,众人倒也都好整以暇了起来,不再没头没脑的赶路。若要过山路,便找了当地人来领路,绕远一点都没关系,重要的是保证安全。
长安在马车上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可以独自骑马了。
当地的马虽然品种一般,但是显然更擅长行山路。山中马道要比人路还要多。因为山实在太多,若是要运送物资什么的就非常不方便。因此便修建了一条又一条又高又险的跑马道。当地人非常彪悍,即使是旁边嶙峋的的山路也敢直接走过去。当地的女人甚至也能牵着马在陡峭的马道上跑上几个来回,脸不改色心不跳。比起到现在看到这山路还吓得脸色发白恨不得手脚并用的谢葭,不知道要高多少个段数。
这一路走下来,天气竟然渐渐暖了起来。谢葭开始明白了卫清风的话。这西南地区,大约可以比拟前世的昆明这种春城一类的城市,高山上冷的要命,雪山皑皑,可是山下的气候却是冬暖夏凉,非常宜人的样子。
又走了大半个月,总算到达和庆。
众人一路风霜,都非常疲惫。进城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夕阳西下,整个城市被笼罩在一层难以言喻的美丽细碎的阳光下……
长安道:“将军住在城西。听说是个叫翠屏园的地方。”
谢葭笑了起来,道:“听名字就不错。”
一群人到了城西,七绕八绕,好不容易绕到那个所谓的“翠屏园”……那是一个极小的门户,门上歪歪斜斜挂着那个匾额,写着“翠屏园”三个字。院子只是刚刚打扫出来,二进的院子,还不如将军府一个小院子大。小院子里乱七八糟的摆着许多花卉,还没有整理出来。因此就有些灰尘。
谢葭一笑,道:“木头屋子挺好看的。”
正说笑,卫清风回来了。他换了一身朴素的青色长袍,但是掩盖不住他修长挺拔的身材。他带了两个小子,探头看了一眼,道:“来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然而眼角却偷偷望她脸上瞄。
谢葭道:“不错,是个好地方。”
又问:“九郎到哪儿去了。”
卫清风便自拉着她把她往楼上带,一边道:“屋子里已经收拾干净了。我去县衙记录一下户籍。算着时间你们也该过来了。你是大臣之女,在县衙留个名字,那就是他们的责任了。”
谢葭脚下踩着木头梯子,讶然道:“那岂不是走动也不方便?”
卫清风道:“总是稳妥一些的。”
楼上共有一个主卧,一个茶厅,并三个小卧室。
卫清风道:“楼下还有四接屋子,一个伙房。”
“那大厅呢?”
“按当地人的习惯,就是半建在楼层下。我们吃饭也在那儿。”
说着,推开了主卧门让谢葭进去。好像是刚建好的房子,占了整个墙三分之二的木头菱格窗子,倒是颇有一番韵味。
谢菝笑道:“挺好的。”
卫清风笑道:“床也做好了,你的梳妆台什么的都做好了,之后要添补什么,就看你自己的了。”
谢葭点点头,道:“恩。”
两人看过了主卧,其他屋子都是给下人住的。谢葭也不好去参观。
卫清风便让刺槐把人都叫来给谢葭过目,拜见主母。
除去谢葭带来的人,还有一对当地母女。母亲是中原汉族,姓孙,只叫她孙嫂。
嫁了个羌民,生了个女儿今年才十一,名叫央宗。
谢葭大概分配了一下人员。房间多,人少,几乎可以一人一间。就让几个单身的女孩儿陪着住在楼上,轻罗夫妇和长安住在楼下。孙嫂母女就负责洒扫和采购。
安排好这一切,天也黑了下来。吃过孙嫂做的饭,感觉和中原菜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月亮就升了起来。
静谧的月光之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就显得格外幽静。谢葭这才觉出这个院子的美来。
下人搬了椅子让他们俩并肩坐在院子里看月亮。
卫清风低声道:“这院子不大,所以没有大树。但是有一株叶子花,开起来倒也茂盛。明天带你去逛花市,若是碰到喜欢的,再买就是了。”
谢葭看了看这个院子,笑道:“好东西不少了,咱们先收拾出来,要请当地官员吃饭。至于花花草草什么的,来日方长,慢慢弄也不迟。”
卫清风便也不强求什么,只是笑了一笑。
谢葭又问:“九郎,您明日要去做什么?”
卫清风道:“各方地方官我都已经拜访过了。既然要在这里住上几年,我打算再四处看看,开个小铺子做营生,也好掩人耳目。明儿我打算四处看看。你呆在家里,把家里收拾好了就成。”
谢葭答应了。
这里的天黑比较晚,谢葭觉出日里长,但夜幕一降临,很快就摇摇欲坠,最后被卫清风抱回了楼上去睡。
虽然是个陌生的地方,不过有卫清风在,还是一夜安好。
第二天竟然睡到日上三竿,卫清风啼笑皆非。
“往日在家里看你最讲规矩,偶尔一次让你起不来你就要闹半天脾气,吵着要去给娘请安。怎么一分出来单过,就成了这个德行。”
谢葭不满地道:“妾身一路舟车劳顿,好不容易能睡个稳妥觉了,当然要睡个饱才行。以后回了家里,妾身一样会尽心服侍母亲的。”
卫清风便道:“行,你爱睡便多睡一会儿也没什么,但以后不准再随便生气了。”
谢葭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就俏脸一红,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卫清风很有耐心的陪她洗漱过了,吃了早饭,才提要出去的事。谢葭问起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只说就不在家里吃午饭了。“
谢葭便送了他出门。
看着乱糟糟的院子。谢葭的心情也很好。
她把人都叫到自己跟前,道:“今儿就把院子整理出来吧,老是乱糟糟的也不是个事儿。”
于是分配了任务。她自己则坐下来,细细侍弄那些花草。
都是一些叫不出名字来的花,谢葭瞅着有些像鸢尾,又像兰花,也不知道是什么。有一盆甚至快枯了,她寻思了一会儿,便剪了下来,打算索性做成干花挂在墙上好了。
从杂物间里拖出来一张长椅,她便让人抬到大厅去,再让人去买了些棉垫子、木头长桌子和几张长凳子回来。又把厨房整理了出来。
整理好之后便是打扫。花了一天的功夫也没把院子折腾妥当,但是也做的七七八八,她想着来日方长,确实是不急。
卫清风傍晚的时候回来了,她正带着人把书籍和茶具整理出来,放在二楼的茶厅里。
按照当地的习惯,茶厅和客厅都是半开放的空间,并不作门。她决定入乡随俗。
卫清风看了一回,觉得甚满意。同时心里又暗暗奇怪。东西都是他买的。然而他整理了四五天了也没整理出个究竟来,谢葭刚来一天,竟然就上上下下都打点妥当了。
他摸了摸鼻子,心想大约是术业有专攻。
谢葭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等了一天了就等他回来,见到他当然笑逐颜开,迎了上去:“九郎,您回来啦!”
卫清风笑了一声,道:“嗯。整理的不错。”
谢葭道:“九郎有一手好书法,还请将军重新题一块门匾的好。再随便收拾一下,也就可以见人宴客了。”
卫清风便道:“好,明儿我就去再做一块门匾回来。不过现在也能见些客人。最近我结识了几个开米铺的生意人,打算明天请回家里来做客,你瞅着安排吧。”
谢葭一愣;“米铺?”
卫清风点点头,道:“恩,都是本地的商人。”
他的身份尴尬,官方不敢多有结交。但是市井商贾之流却是巴不得趋之若鹜。但是卫清风愿意放下身段去和这些人来往,却也大大出乎谢葭的意料之外。不过想到他在京城……连李大郎这种人都愿意来往,却也就没有什么了。
她想到太夫人。太夫人是非常重视规矩和等级的,若是让太夫人知道了,恐怕又要横眉怒目,说他不务正业,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了。
她想得笑了起来,但只柔声道:“九郎用过晚膳没有?”
“还没有!做什么好吃的了?”
“都是当地菜,没有什么稀奇的。九郎,明儿我们请客,这个分寸要怎么拿捏才好?”
她跟着卫清风上了楼,一边服侍他更衣,一边道:“妾身没有和商贾打过交道,若是坏了九郎的事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