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债桃花劫:诱拐腹黑少主第38部分阅读
孽债桃花劫:诱拐腹黑少主 作者:rouwenwu
另外两个女子在一间屋子里坐定,江书雅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每样东西都好奇地摸了个遍也仍不肯罢休。
“真没想到,我也有一天会来到冥幽宫的地盘,不知道冥幽宫少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目张胆
“冰块。”夏夏一边驾轻就熟的拾掇自己的包袱行囊,一边随口道。
“嗯?冰块?什么意思?”
“书雅明天准备表演什么?”夏夏也不回答,直接扯开了话题。
她们刚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告知,明天会有一场二次筛选,每个人都要表演一点什么,形式不拘,就是挨个过个眼。其实关键的是,她们每个人的身家都会在这段时间里被彻底清查。
“还没想好。”江书雅皱眉道,“这也来得太突然,真像你说的,弄得跟选花魁一样。”
“反正就是走个过场,没必要那么较真。倒是那些浑水摸鱼进来的,有什么企图的家伙,可要当心了。”
“咦,我想到个好主意。”江书雅眉头一动,忽然道,“不如咱俩一起舞套剑法吧?那些个大家小姐定都是玩弄些琴棋书画,太没意思。”
“嗯?这个主意真是不错。两个人舞剑,如果配合得好,肯定比一个人更有看头。”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去替咱们俩登记,顺便借两柄剑来。”江书雅惯用飞镖,夏夏用匕首,两人都没有佩剑,这东西就只能问冥幽宫借了。
江书雅前脚出门,两个人影后脚就蹿进了屋里。
“大白天的能不能别这么明目张胆?”夏夏头也不抬,将衣裙一套套理出来。
“潇,你看她那什么态度,咱们为她东奔西走忙得要死要活,她倒是风凉得很。”袭方怒气不小,“要不然下面的事你别靠我们,冥幽宫现在在彻查你们的身份,马上就会查到你那个蹩脚的安城夏家了。”
“查就查呗,我还不信安城一户姓夏的人家都没有了。”
潇潇始终不温不淡,听到这才挑眉道:“那也别遮掩了,明天我们替你把身份底细捅到公子陌跟前去,怎么样?”
夏夏一听,不动了,一双眼幽怨地抬起:“潇潇姐——”
“别,楼主大人,我可当不起,你那是说来来说走走随心所欲的很,哪里当我是姐啊!”
夏夏知道,她这次是玩过了,连潇潇也不帮她说话了。
☆、回来第一个收拾你
“唉呀,你们都别跟我一般见识了成不?我不懂事不听话叫你们操心了,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夏夏非常适时地放低了态度,“再说,人家也不是来玩的啊,人家是有正经事要来办的。”
“嗯,非常正经。”袭方讥讽道。
夏夏对此直接无视:“大哥呢?还没回来?”
“怕是碰上了什么紧急事,这会儿一点音讯也没。”潇潇道。
“回来第一个收拾你。”袭方仍是不甘寂寞。
夏夏懒得跟他斗嘴,直接对潇潇说:“姐,你们这么光天化日地混进来不太好吧?万一被发现了…”
“别担心,不会的。倒是你,自己要万事小心,这五六十号人里鱼龙混杂,有些绝非善类。外面的事我们帮你料理好,这里就靠你自己了。”
“嗯,我有分寸的。”
“琉璃已经暂时混进了青鸾殿里,有事你可以联系他。他会帮你。我们几个就先行一步,等到了冥幽宫再和你们汇合。”
潇潇慢条斯理地交代着,夏夏却是一愣:“你们要潜伏进冥幽宫?这可行吗?”
虽然,她自己的目的地也同样的冥幽宫总部。
“放心,这次我们可是得到了二哥支持的。”袭方一脸得意道,“有二哥帮忙,冥幽宫还不是来去自如。”
潇潇瞪他一眼,夏夏却是面色古怪。
“我要是冥幽宫的人,肯定先想法子灭掉所谓二哥…”
“切,他们才不敢…”话音未落,潇潇一掌甩至其后脑勺,委屈得袭方直拿星星眼看她,“你这个女人,还有没有记得我是四哥…”
没说上两句,门口又传来了动静,袭方反应迅速,直接一个猛蹿,从窗口溜了出去,潇潇在夏夏耳边压低声音重复了一句“记住,万事小心”,也随后蹿了出去。
出现的人是江书雅,她似乎很顺利就借到了剑,并没有耽搁多长时间,夏夏也就没事人一样,配合她一起练剑法。
别说,两个姑娘互取所长,还真达到了极为不错的效果。
江书雅提出练一套刚柔并济的简单剑法,夏夏又在其中夹杂了潇潇独创的特色路数,两个人配合起来相得益彰,甚至还吸引了另外同院的一个姑娘加入,自告奋勇要为她们配曲。
☆、简直是一场灾难
这一夜,无人入眠。
夏夏相信,这些个小姐对竞选本身的热情大概都比征婚大。到了大半夜还歌舞升平,不知疲倦地临时抱佛脚。
哪怕,明天那个乌龙过场根本没有她们想象中那么重要。
女人么,扎推在一起就难免有攀比的心思,尤其还是美丽的女人,自然个个不愿输于人后。最后就成了,不想睡的在拼命制造噪音,导致想睡的人也陪着没法睡。
中途有人起来□□过,夏夏惊讶地发现,居然还是之前见过的那个警惕得像刺猬一样钱四小姐。这位小姐显然是想睡觉的一类,被这么一折腾,火气立刻上升,和同院的另一位姑娘险些大打出手。不过这是夏夏她们隔壁院子里的事了,具体怎么善后的她也没有关心。
只是真心觉得,混迹在这一群小姐里,简直是一场灾难!
而这场灾难持续到第二天也没有结束。
第二天,夏夏一行人按着白衣女的指示和其他姑娘一起聚集到幽府前厅之中。
厅堂很大,所有姑娘分站两边,前面放着六张桌案,中间主位也放着两张金丝楠木的椅子,只是这些位置都暂时空着。
夏夏站在人群之间,一张脸如丧考妣,要不是场合不对,她估计就要挥剑发作。
五六十号人分两边站虽然不算拥挤,也着实有些密集了。尤其是,当四面八方浓郁得快呛死人的脂粉气都汇集过来,刺激着某人被训练得格外灵敏的嗅觉时,就简直无异于凌迟了!
夏夏甚至在这些可怕的香气中闻到了一两股细弱游丝的毒药味。不过在各色气味掩盖之下,她也不能确定。
只是心中暗暗警惕着,果然如潇潇所说,这群人里鱼龙混杂,只怕也不尽然是身家清白的小姐。
人群渐渐到齐,两边的桌案象征性地摆上了瓜果点心,座位的主人也陆续出现,落坐。
先是两个白衣女,分别落坐于两边最靠前的位置。
一如所有白衣女的气质形象,面无表情,傲然不可侵犯。
“唔,这些白衣女的性子可真是冷清,吓人。”
☆、俗媚的女人
说话的是唐柳,那个自告奋勇要给夏夏和江书雅配乐的姑娘。这姑娘出生于当地的名门,可是性子十分胆小,就因为夏夏常常板着一张不太愉快的脸,看起来也有些怕夏夏,倒是和性情和善的江书雅比较合的来。
夏夏也把目光投向那两个白衣女,瞬间眼前一亮。
居然又是一个熟人,要是没记错的话,左边最前位的白衣女正是在冥幽宫曾经和她做过对的蓝儿,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收敛了。现在再看,似乎是升官了呢,气质也越发地出众了。
紧接着,两个中年妇女携手而入,分别落坐于左边第二张及第三张位置。
“啊,这是西街的张婆和东街的王婆,这两人不是素来死对头么,怎么这般好了?”唐柳作为地主,很自然地为夏夏和江书雅做起了解说工作。
原来这两个人是流玥城有名的媒婆,平时还似乎是对头。
“天——”
这厢未完,又一个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进了门,一进来就大剌剌地把所有姑娘扫了一圈,连端坐的白衣女也不例外。
夏夏立刻发现,这会儿不只唐柳,很多大家小姐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了。
“这…是青楼的老鸨么?”江书雅鄙夷地望了一眼妇人的装扮,大朵的绣花纱衣,几乎满张脸都是脂粉堆砌而成,顾盼间一股子风马蚤气息。
江书雅本只是想损那妇人两句,没想到此话一出唐柳脸色愈发难看,立刻感觉不对:“不是吧?真是老鸨?”
“我不确定,好像是…”
其实,只看那扮相风姿,在场多半人就约摸猜出了大概。
这里多半都是有身份的小姐,却要叫青楼老鸨来对她们评头论足,也难怪众人不忿。
夏夏倒没什么大感觉,媒婆老鸨们阅人无数,看这些姑娘们自有一套,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她只是有些怀疑冥幽宫的品味。
老鸨她也见过不少,像水月居的秦妈妈,阮红楼的红姨,那个个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人物,怎么冥幽宫就偏生生找这么个俗媚的女人来,他公子陌就不怕挑出一只只花蝴蝶做老婆么?
☆、要玩真格的么
最后一位入座的,却是大大的一位熟人了。
冰儿只一出现,同样四周扫视一圈,所有窃窃私语立刻噤声。
夏夏惊异地发现,那张威严的面孔上并不如曾经的那般冰霜,反而多了一丝柔和。曾经乌黑的长发绾作了妇人髻,一袭白衣也换成了普通的淡青布裙,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得家常了,可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倒是不减反增。
夏夏第一反应是:冰儿嫁人了?
想当初凌霜殿的第一人,如今怎么反坐到蓝儿之下了?
由不得夏夏多想,流水般的表演就已经开始了。
阵仗是有了,流程却是一切从简。主持的是蓝儿,她不多废话,对着名册叫到人,人就上去表演。
不得不说,刚开始的时候,夏夏感叹了好一阵,这些小姐真正是个个多才多艺,每一个拿出手的表演都精湛无比,美轮美奂,至少门外汉的夏夏是这样觉得的。
因为冥幽宫没有任何措施配合,这些小姐们也往往都是三两结队,献舞的搭上奏乐的,吹箫的拉上弹唱的,说是小型乐队组合都不为过。
不过,当这种表演反复进行,且每一个都完整冗长而又没有新意时,夏夏就开始觉得枯燥了。
倒是两个媒婆和一个老鸨看得两眼放光连连发问,只是被那老鸨问道的姑娘脸色总是不那么好看。
进行到一半,夏夏终于开始上下眼皮打架时,人群里忽然发出了小小的马蚤动。
江书雅推搡了她一下:“快看,那是什么人?”
夏夏本不欲理会,无奈江书雅和唐柳都太过热情,不停在她耳边碎碎念,她也就只好无奈地掀开眼皮看一眼。
这一看,却是僵住了,瞌睡虫瞬时跑了个没影。
来人是一男一女,落坐于主位,也没有人出来介绍,表演照常进行着。
这一男一女,女的身材娇小玲珑,一双眼睛明亮有神,染着淡薄的笑意。男的面带银制面具,墨发披肩,说不出的诡秘。两人都穿着白袍白裙,远看去倒似一对璧人,清冷出尘,不似凡间应有。
“乐乐…”夏夏喃喃道。
只这一瞬间怔神,似乎就感觉到一道目光闪电般刺来,犀利尖锐。
夏夏赶紧略微低下头。
“夏夏你怎么了?”江书雅察觉夏夏的反常,便问道。
夏夏也不答,只等那目光逡巡一圈又离开了,才微微松了口气。
心中暗叹,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这种敏锐程度,即使潇潇姐也比之不及。
真是世事难料,没想到再相遇,是这样一番场景。
夏夏微微抬眼,又看了一眼银色面具的男人。虽然他稳坐如山,几乎没有动作,虽然他带着面具,虽然他不曾说过一句话,出过哪怕一声,但她心里就是知道,这是公子陌无疑。
公子陌和乐乐?没想到,这两人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幽府。
看来是她错估了公子陌对这场征婚的期待么?
他以为,这种程度的戏码,他还是不屑来看的。
心中忽然就升腾起一股子失落以至恼怒,怎么,是要玩真格的么?
☆、抛媚眼
不过恼怒归恼怒,该有的警惕心她还是有的。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熟人在身边,对她还真是不小的压力。
“唐柳,夏蓝雪,江书雅。”
又一场表演结束,蓝儿终于喊道了她们的名字,唐柳明显身体一震,居然还有些怯场。
倒是江书雅一派老江湖作风,携着唐柳淡定出场,还不时在耳边提示她。
夏夏在那一刻其实也很紧张,尤其是,她意识到,她即将赤果果地暴露在众多熟人的目光之下,尤其是,其中一个曾经认出过她,另一个,也有短暂的交手。
不过越是如此,她表面却越发显得镇定,红楼一年多来苦心栽培的成果在一刻彰显得淋漓尽致。
唐柳在堂中央坐定,夏夏和江书雅持剑分站两边。弦动,音起,人飘舞。
开场就是一个华丽的双人对剑飞跃转身,直引得现场一阵马蚤动。
不得不说,唐柳这妞不愧是真正的才女,似乎越紧张,她发挥得就越好。尤其是,只要琴音一响,她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一样,双目微闭,全情投入,发挥得绝对要比练习时好太多!
三个女子均蒙了面纱,夏夏和江书雅穿一套粉色纱裙,唐柳着一身及地水绿衣衫,乍一看,就像是绿叶上两朵娇花飞舞,十分养眼。
这套剑法其实十分简单,胜就胜在夏夏融入了潇潇的一些特色路数。
潇潇的武功本就以灵动柔韧见长,现在她们用极少的内力发挥出来,杀伤力是没有,但极富观赏性,比那些大家小姐千篇一律的歌舞表演有看头多了。
自然,三人立刻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夏夏甚至能用眼角的余光瞥到,原本显得漫不经心的两个白衣也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她们来,倒是冰儿,万古不变的波澜不惊,不愧是深得公子陌真传!
只是这些她都并不在意。
她的目光始终只聚焦一点,旋转,腾跃,剑花飞舞,最终定格的始终是那一点。
那仅仅露出的眉眼是难得精心描摹过的,泛着妖娆的笑意,眸中波光潋滟,神彩不散,不自觉就叫人沉迷。
可见,伟大的化妆技术自古就是让人惊叹的!夏夏这些年虽然脸型轮廓线条越发长得妩媚起来,但那双眼睛仍是原来的样,明亮而圆润,显出一点稚气。可这一修饰,立刻改变了整个人的气质,众人看着,只觉得像一个妖媚女子不停朝着主位抛媚眼。
只有夏夏自己晓得,她越看着那戴着银质面具的人,心中就越发郁闷起来。
从她出场到现在,他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哪怕是一点点微小的动作。
事实上,从他出场坐定到现在,就没有过任何动作,哪怕是换个坐姿叹个气什么的。
如果不是大家都亲眼看着他走进来,此时大概要怀疑这只是个木头道具还不是真人了。
一圈旋转,夏夏分明看见乐乐用手肘推了推他,只是他依旧稳坐如泰山,岿然不动。
乐乐的脸色很败坏。
忽然,音乐一变,唐柳的曲风由缓慢柔和变得急促紧张起来,仿佛展开了一个新的篇章,刀光剑影,危机四伏。
☆、别有图谋
这本是一个极自然的过渡,更是将表演推向了一个□□。
但问题是,这个变化不在计划内!
夏夏皱了眉头,看见唐柳一副忘我陶醉的神情,使眼色给她也根本看不见。倒是江书雅立刻随即应变,瞬时换了一套干练杀伐的剑法,调转方向,就朝夏夏□□。
夏夏自然格挡,两人一来一往,便成了一段对剑。
这一回,因着音乐的变化,江书雅的剑法也就犀利了起来,一招一式都格外较真,夏夏也就只好全力奉陪,随着音乐代入情绪,境况渐佳。
只是,也不知道是突然换了曲风江书雅也有点慌了,还是她自己用力过猛。
对到一半,江书雅的剑忽然被她挑飞,直直地朝主位射去。
她心中一惊,但身体已经下意识地腾跃移动,长剑利落出手,带回跑飞的剑,一个画圈,又落到江书雅手里。
众人看得一阵唏嘘,唐柳也终于回过神,曲调一收,渐入尾声。江书雅吓得脸色发白,但还是坚持将剑法舞玩,做一个收势。
弦落,音定。
四周一片寂静。
“不错。”
第一个开口的是乐乐。她将三人依次打量了一遍,从出场开始第一次发言了。
只是说这话的同时,嘴角却噙着一抹冷笑。这把唐柳吓得不轻。
两个媒婆一个老鸨两两对视,似乎也没有什么要发问的。
江湖女子,素来不是她们的菜。
倒是冰儿难得开口了:“三位姑娘才艺无双,不如揭下面纱一见吧。”
夏夏一怔,却也没有太多意外,随两人一同揭下面纱。她今天的妆画得很浓,很妖,但她仍是微微低了头,并不直视任何人。
果然,冰儿并没有什么大反应,看过一眼,就朝蓝儿点点头,示意她的问话结束了。
夏夏退下时,仍是偷瞄了公子陌一眼,明知道要隐蔽,却不知怎么的又有些期待。
然而这一回她失望了。主位上的人根本没有过任何动作任何反应,一如之前那般坐着。到她退下,视线也不曾挪移过。倒是乐乐,在她望过去的时候露出一抹讽笑,显然是将她的小动作都看进了眼里。
接下来的表演就恢复了冗长乏味,如果是古琴独奏那几乎都要成了催眠曲,冥幽宫也是,弄个表演也不说限制一下每场时间,从中午开始愣是拖到了晚上饭点也没完。
好不容易等到所有表演结束,蓝儿终于站起来,朝着众人道:“各位这几日就暂时歇在幽府,一切饮食用度都由我冥幽宫承担。这几日里,我们会详细核对诸位给出的身家信息,以确定这一轮的筛选。”
她说完,朝着主位上的乐乐示意,乐乐点点头,终于站了起来。
“唔,流程你们大概知道了。我再提醒一下诸位,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些人可能并不是为征婚而来,而是别有图谋,我就此奉劝一句,到此为止,事情还能善了。如若冥顽不灵,非要挑战我冥幽宫的底线,那也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一个机会
一席话出口,气氛立刻变得压抑起来,饶是夏夏听了,心里也是万般不舒服。
第一次见到这样一面的乐乐,第一次听到她用这样盛气凌人的口气说话,真是…颠覆。
而且,她自己,似乎就是她口中“另有图谋”的那一类。
心中忽然就冷冷一笑。
一年多前她们是伙伴,是死党。现在想来,她当时可是没少算计她。
如今,就让她看看她所谓“心狠手辣”的一面吧!她拭目以待!
震慑的作用起到了,乐乐就转了口,幽幽道:“不过,各位小姐此番前来也不容易,有的甚至是跋山涉水,为了展现我冥幽宫的诚意,就让我们少主跟各位说几句吧!”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轰动。显然,大家都没想到冥幽宫少主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传言此人深居简出,从不露面,江湖上他的消息更是少之又少,如此神秘之人,她们现在就要与其面对面,如何不让人激动?
更多的姑娘,负着家族使命而来,却也好奇,她们今后可能嫁与的夫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乐乐已经坐下,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虽然他一出现就伴随着颇多揣测,但究竟没有人敢相信这就是那位神秘人物。然而主位的女子如今这样发话了,那么擦测也就基本落了实。
只是,过了许久,在众人诸多殷切的目光之下,那人也没有动,更不要说发话了。
夏夏隐在人群里,也同样死死瞪着公子陌,心中有一些不对劲的感觉。
就是刚才江书雅失手将剑打向他,他也分毫没有动作过,就是她揭下面纱的那一刻,他也没有一点声息传来。
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虽然主张隐蔽潜伏,也未尝没有算计自己暴露身份的可能,也考量了诸多对策。可是,现在全部落空了。
良久的沉寂,久到乐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
夏夏分明又看见她推搡了公子陌一把。
这隐秘的小动作看起来居然是那么的扎眼。
可饶是如此,公子陌仍没有半分动静。
乐乐终于有些恼了,甚至没有遮掩一脚踩在公子陌脚上,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面具男子终于动了。
缓缓的,离开椅背,挺直身子,然后向疼痛的根源看了一眼,又微微扫了一眼身边的女子,
却不知道面具下隐藏的表情是如何。
最终,才把目光转向眼前一大群目光热切的女子们…嗯,甚至老鸨。
他草草将众女扫过一遍,并不停留,然后,缓缓开口。
“我给所有人一个机会,现在退出,冥幽宫不追究任何原因。”他的声音如一贯的冰冷沉定,带着无形的压迫气息,“一旦你们坚持留下来,不管今后如何,都将成为冥幽宫的人,从此和外界和你们家族再无牵扯。”
一句话,没有再多余的言语动作,他直接起身离场,把马蚤动留给人群。
无疑,这句话也再次在众人心中掀起阵阵涟漪,有人沉浸在兴奋中尚不能自拔,有人越已开始审度利弊,决定选择。
☆、搅黄婚事
唯有夏夏心中老大一阵不屑。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惯用这个破伎俩呵!什么机会不机会的,冥幽宫,她夏夏这次是去定了!
“那个真的是冥幽宫少主吗?听声音好冷酷哦!”
众人散场,三三两两议论纷纷,唐柳也是一时没放下心中震撼,让夏夏想起曾经的自己,很容易就能理解她此时此刻的感受。
那个人,只要他愿意,总是能释放令人生畏的气息。
倒是江书雅产生了一丝不快的心情,想来她也是江湖打滚惯了,并不买这样的账:“他那样是征婚的样子吗?我看是招手下还差不多!”
颐指气使,还给她们一个机会!
“那你们准备留下吗?”
夏夏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两个人均是一怔,江书雅皱眉反问:“你呢?”
“看看吧,反正还有些天呢!”夏夏并没有明确答复,便随口糊弄了几句。
接下来,就再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公子陌乐乐还有冰儿都再没有在幽府众人面前出现过。
倒是一群小姐们扎堆在一起,总是发生各种大大小小的别扭事。
这些女子,在家里个个是尊贵地娇养着,哪怕不是十分得宠的,至少也有一众下人呼来喝去颐指气使。现在到了这么个大环境,大家都差不多,白衣女也不会特别伺候着她们,更有那挑衅生事不怀好意者,就难免闹出一通通鸡毛蒜皮的麻烦事。
于是,到第二天开始,就有人收拾行礼走人了。而且一旦有人带了头,这个走势就更大了些。
毕竟,脱离家族于她们来说是一件很大的事。
要真能嫁进冥幽宫还好说,可这里的竞争的女子如此多,个个都是出类拔萃,万一落选了,要一个堂堂小姐给冥幽宫当女仆么?
所以,有点心性有点眼见的姑娘第一批就选择了离开。后来还有一些,纯粹是受不了白衣女们高傲的姿态,受不了自己一下子不被重视的落差。
夏夏这里的三人约好了三天以后互通决定,这三天里同时也是观察其他姑娘们的动静。可任她们谁也没想到,三天以后幽府差点就走得光秃秃的没剩几人了。
三人坐在庭院里的石桌前面面相觑。
此时已经几乎没有了丝竹乱耳,没有了女人间常见的争端,庭院间也开始显出了凄清之色。
两个姑娘神色都很凝重,似乎这个现象在和她们的决定做争斗,唯有夏夏表面不行于色,心里却幸灾乐祸的厉害。
她敢保证,要是这场征婚活动由她来做,绝不会落得如此惨淡的光景,至少能让公子陌弄个大众情人形象,左拥右抱不在话下。
现在么,哼哼哼,叫他们抄袭她的创意,画虎不成反类犬了吧?
还有那个公子陌,表面一副拒人千里的清冷模样,现今却玩起这种两面三刀的把戏,看她不把他的婚事搅成黄河!
事实上,这三天里她就没有闲着,东院使个绊子破坏和睦,西院传个把消息危言耸听,现在,估计还有姑娘带着冥幽宫少主不好女色的消息黯然离去!
“我留下。”夏夏想得正欢,对面唐柳却讷讷开口了。
☆、竞争对手
“咦?”夏夏有点出乎意料。唐柳这小妞最是胆小,也难免有些娇气,听她言语在家里的待遇也非常不坏,她还以为她是要犹豫的,没想到却第一个作出了决定。
唐柳看见夏夏好奇地瞪她,脸色顿时有些绯红。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有点怕夏夏。
“呃,我家里其实挺复杂的。虽然我的日子过得不算坏,可其实我不喜欢…那样的日子。”
夏夏仍是好奇。
那样的日子?哪样的?大家族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层出不穷又烂俗的宅斗戏码?
江书雅似乎更能理解唐柳的心情,立刻接过话去,却是语重心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少主娶了你,他也许并非娶你一个呢?你看他搞出这么大的排场征婚,弄得跟皇帝选妃一样,大概也是想要三宫六院左拥右抱的吧?那时,你还不定做大做小,还不是一样要小心翼翼过日子?又况还有选不上的可能呢…”
此话一出,唐柳还没什么反应,夏夏却猛咳了一阵,好在没吃东西,不然准得噎死。
皇帝选妃?三宫六院?
神啊!她还真没联想到这一茬!难不成公子陌还真不只要找一个老婆?难道这一批人里他还要挑个十个八个?天哪!他想死吗?!
不过话说回来,江书雅想得也真够远的,连做大做小都想进去了,这让夏夏十分汗颜。
“不被选上才是好呢!”唐柳的回答却是让两个人同时意外了,“嗯…其实,我一直很羡慕姐姐你们,能习武保护自己,行侠仗义…能用轻功飞檐走壁,真是好看!要是我没被选上,按少主的说法,也是必须留在冥幽宫的,那她们势必要收下我,也许…我可以…”
话没说下去,两人已经听明白了,同时也很无语。
这个千金小姐,舒坦日子不乐意过,居然喜欢打打杀杀,真是看不出来!
“那你爹娘呢?”江书雅又多问了一句。
“我爹自是欢喜我留下来的,我娘么…她不是我亲娘,我亲娘很早前就过世了…”
于是,江书雅也沉默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唐柳决定了,她们也没必要多做干涉。
“书雅姐姐你呢?”唐柳反问。
“那,我也留下吧!”
江书雅回以一笑,夏夏却是在心里暗暗哼气。
说得多勉强似的!
别看她嘴上最是看不过公子陌的样子,暗地里连做大做小的问题都想了,自然是打算留下的。
不过她更多的是在气公子陌,想当年,那是多么一个飘逸出尘洁身自好的美少年啊!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花蝴蝶!实在可恶!
两人都表了态,自然同时看向夏夏,夏夏也不废话,直接一句“我留下”,没有解释。
三人顿时沉默了。
既然同时选择留下,那么很显然,无论原因如何,她们都成了竞争对手。
有时候女人的心思就是转换的这么微妙,只是一个决定的瞬间,不同的情绪就慢慢滋生开来。
☆、你真的喜欢上公子陌了?
值得高兴的是,在各种阴谋伎俩手段之下,留下来的人是越来越少。
夏夏很得意地预见,公子陌想挑十个八个那是没希望了。因为,到最后一天身份审核结束,又除去了几个生辰八字特别不合的,留下的姑娘就只剩七个了。
夏夏这一堆就占了三个,另外四个里,居然还有那个钱四小姐以及和钱四小姐发生争执的赵小姐。
饶是如此,夏夏还是狠批了一顿琉璃。
“还有七个哪!七个!北斗七星才七颗,金刚葫芦娃才七个,你给姑娘我留这么多敌人是看我闲的不顺眼么?!”
琉璃隐在暗角,听得一头雾水加郁闷:“楼主,你身边的两个是你说不动的,这样再除去你也就四个了…”
“我不管!”
“可是…再少下去你也不怕真的脱颖而出么…”
“那又怎么样!姑娘我不配么?!”
沉默了一会,也许是无语了一会,琉璃忽然开口问:“楼主,你真的喜欢上公子陌了?”
他是个直人,要么不说,要问就是白话,绝不像潇潇袭方那样拐弯抹角。
夏夏噎了半天,才恼怒道:“我是看不惯他们这么办事!再说我不是也在办正事么!你管的也真多,要你查的东西呢?”
“放在你枕头下了。还有,楼主,你要小心…”
话未完,音忽然断了,细碎的风声一响,夏夏知道他已经遁去了。
正皱着眉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说话声。
“夏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你在和谁说话呢?”来人是江书雅。
这叫夏夏心中一惊。
这个女子轻功不在自己之下啊!她根本没听见她的步伐。
“跟石头自言自语呢!”夏夏随口忽悠,“对了,你不是歇下了么,怎么又起了?”
“唉,明天就要启程去冥幽宫了,谁睡得着呢!我刚才起来去找唐柳,这不也发现□□空空的么?”
“没准又跑去山上数星星了,别管她,明天一路累着呢,咱们早点歇着。”
江书雅一愣:“明天的路途很长吗?”
夏夏恍然一怔,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摇摇手,也不多说,免得多说多错:“谁知道呢!想来不会舒坦吧!”
说着也不管江书雅,自己先往屋里去了。
琉璃果然早就把她要的东西送到了。那是一份二十多年前她爹娘的资料,不过这份资料并不详细,看得出来是东拼西凑,有的消息甚至和事实有出入,并不十分可靠。
饶是如此,夏夏还是从中得到了一些以前从来不知道的东西,只是她越看下去,眉头就要皱紧几分。
唐柳果然上山数星星去了,早上一身露水满脸疲色地回来还被夏夏嘲笑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打架了呢!”
一句话,说得唐柳心虚万分,再不敢抬头正眼看夏夏。
至上路,七个姑娘又少了一个,是那和钱四小姐做对的赵小姐,不知怎么早上开始腹泻不止,只能被嫌弃地抛下了。
毕竟,她们马车里总不能一直带着夜壶走吧?
☆、圈养待宰的猪
这一次走的,却不像夏夏上次去冥幽宫那般艰难。
总的来说,一路乘坐马车,没有翻山越岭,没有横渡天险,大概也是考虑到那些小姐们的身体素质,才走了这么条相对稳妥的路。
即使这样,还是有些人为了一路的颠簸叫苦不迭。不过,没有人会搭理她们,甚至是,她们每一个外来者,一路之上都是被蒙了双眼的。
最舒坦的是唐柳,一路睡得死沉,到了目的地尚不自知。
照例,进冥幽宫前很是要危言耸听一番,搞得像黄泉地府,一去不回的样子。
夏夏故地重游,却是找不到当初敬畏又新奇的心情了,只依稀能从别人的反应中,找到当初自己的影子。
物是人非,说的莫过如此吧。
危言耸听完,之后的一切就是驾轻就熟了。
收拾住处,缺什么该往哪里要,什么规矩是要注意的,什么地方不能乱闯,这一些东西还能记得分明,甚至能关照一下身边两个忘乎所以的家伙。
不过她们忘乎所以也没有多久,就被一盆当头凉水泼醒。
现在竞争的人数不是少么?很好,冥幽宫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且个个从小培养,心性资质都是上佳。何况祖训有云,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于是乎,六个女子惊愕地发现,她们千辛万苦各种算计才赶走一大群竞争对手,却又迎来了更强悍的对手!
而且她们立刻从优胜者沦为了弱者!
夏夏心中更是没好气。要知道,之前赶走的那群人里一大半都是她的功劳。现在居然从白衣女里调出一拨人和她们一起竞争,这跟走后门有啥区别么!
白衣女们是本土选手,本来就占了地利人和的优势,又加上白衣女们个个都是练家子,哪里是那一群弱不禁风的小姐大家小姐惹得起的?
更何况,她们居然得知那个之前的评委蓝儿现在也纳入了候选人之一,这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么?
于是,唐柳愁了,江书雅怒了,夏夏…阴暗了…
真可惜她的“天使爱美丽”用光了而且袭方也配置不出来,不然的话…哼哼哼…
所有待选的女子都被分配在了独梅院中,四个姑娘一间屋子,条件不错,就是略显得拥挤。
夏夏她们三个分在一屋,另外还多了一个面生的白衣女,据说叫冬雪,从她们进门就一直高昂着脑袋用鼻子看人。
于是乎,连一向热络的江书雅都懒得去和她交好,三人自成一堆,没人理会她。
接下来,她们的日子也就舒坦多了。没有表演,没有竞选,冥幽宫从来不喜喧哗,也不兴这些热闹。
她们要做的,就是好好呆在这个院子里,学规矩,适应环境,偶尔听听长辈的经验教诲。
用冬雪的话来说,就是调教。
圈养着,调教好了,等待少主哪个兴起逛过来,然后提留走一个顺眼的。这事就成了。
夏夏对此十分憎恶地想到,她们就这样成了一群圈养待宰的猪!
☆、少主的夫人是内定的
然后,她们就真的闲下来了,除了偶尔的互相看不顺眼闹些个小别扭,日子过得真和猪没太多区别。
非要说区别,也就是唐柳依然会夜夜出去观星,然后在黎明前风尘仆仆地回归,睡个颠三倒四。
江书雅就比较修身养性了,偶尔读几本书,奏几首曲,舞几套剑,
那个冬雪虽然傲气,却也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尤其看到江书雅舞了几套剑法,就手痒得厉害,几通切磋下来,江书雅从不落下风,两人的关系倒也明显改善。
于是夏夏她们就知道了,冬雪不是傲,只是不喜欢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小姐,依她看,这样的女子是配不上她们家少主的。而冬雪自己也是白衣里的新人,不过在同批人里出类拔萃,就得到了这样一个梦寐以求的机会。
冥幽宫的女子比那些不知所谓的大家小姐更清楚,她们的少主是个多么冷清的人,而成为他的妻这是曾经想也不敢想的奢望。
冬雪的原话是:“其实你们都不要抱太大期望了,少主的夫人是内定的,是宫主亲自挑的人选,从小就悉心培养,且深得少主欢心。她做少主的妻,已经差不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这个她,说的就是乐乐。
夏夏不知道唐柳和江书雅怎么想,反正她听到这话时很不是滋味。一想到幽府之中两人同进同出,以及那看似随意,实则亲密的小动作,胸口就跟闷了块大石头一样喘不顺畅。
清闲的日子她没有闲着,虽然她们的活动范围受到限制,夏夏还是趁机找了些空子钻了出去。不算远,却都是一些旧处,一些有着回忆的地方。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这一日,她又蹿到了离独梅院不算太远的清荷院,那是她曾在冥幽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