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债桃花劫:诱拐腹黑少主第42部分阅读
孽债桃花劫:诱拐腹黑少主 作者:rouwe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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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地府,三途河边,一面水镜幽幽流转,光华闪动,映出女子调皮的笑颜。
彼岸站在跟前,手中缓缓执起一枚翡翠玉佩,表情似欣慰又似担忧:“寻得心之所爱,诅咒也就破了,我的孽障也算得了救赎,那些人也不用再被连累受苦…至于以后如何,也全凭他们各自造化了…”
“恭喜姐了。”泽轩微微一笑,笑意淡薄,原本清秀的脸上凭添了几分沧桑。
“怎么,你不高兴?”
泽轩不语,只是眼神幽幽地看着水镜中相拥的一男一女。
“现在后悔了?我早跟你说什么来着?”彼岸捏紧手中的玉佩,诅咒的力量消失,它也彻彻底底地回归了本来面貌,微一用力,就化作了一团莹绿色的齑粉。
“我不后悔。”泽轩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蓝色的发丝无风自舞,“只要她幸福,怎么都好。”
“呆子!”彼岸不雅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语气一转,也显出浓浓的担心,“诅咒一破,妖儿的布局也就真正开始了,只怕到时你我也帮不了她…”
“没事的。”泽轩仍是淡然,岁月不知何时在他脸上刻画下了一副波澜不惊,“我了解她的为人。她不会选择恨的。”
“但愿。”彼岸古怪地看了泽轩一眼,他倒是比她还淡定了,“不过就我所知,妖儿已经找上君陵尹了…只是,她大概还不知,我已经将前世的记忆还给了他…”
“管他呢!”泽轩咧嘴一笑,难得透出一点孩子气,“我守护我的夏就好。”
☆、欲爬少主床未遂
夏夏畏罪潜逃,心情无比舒畅,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有了那么点归属感。
在路上大摇大摆晃了一圈,却没找到袭方的影子,就回了独梅院。
没想到的是,一晚不见,居然也有人会担心她。
刚进院子就见唐柳坐立难安地靠在石桌边,一见她出现,面上一喜,迎面就小跑过来,只是站在一米开外又生生停住了脚。
“夏夏,你终于回来了,昨晚你和书雅都没回来,我还担心你们出什么事了,问浣衣房的人也不知道…你…”
唐柳打住话头,犹疑地看了夏夏一眼,一袭白色长裙,未施脂粉,看起来多了几分清秀,不似往常的浓妆惊艳。
呃…有时候,化妆技术其实可以当易容技术用…连气质也能篡改几分。
“我没事。”夏夏微微点头,表示对唐柳的热情还有点不习惯,“书雅大概不会回来了,你也别操心了。”
“为什么?”唐柳一愣。
“呃,欲爬少主床未遂,被丢出去了…”夏夏张口就来,血淋淋的事立刻化作一股恶趣味,笑得好不过瘾。
唐柳站在那里目瞪口呆,下巴好久没合不上,再看夏夏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更觉头皮发麻。
“哼,没想到她也是这样的人,真是活该!”
尖锐的声音传来,却不是唐柳,而是在窗边观望已久的冬雪。
夏夏自然早就发现了她。自从唐柳的事情被捅破,冬雪和院里人的关系就急剧恶化,好在平时不用走动,难得看到互相不会顺眼避着也就是了,倒是第一次看她上来主动插话。
看样子,她对江书雅的下场也是丝毫没有同情,虽然之前看起来关系尚可,可一牵涉到她们少主,她就自然产生了排斥厌恶。
批判完江书雅,她一双犀利的眸子立刻盯到夏夏身上,满脸质问神色:“你为什么穿着我们冥幽宫的衣服?”
唐柳终于阖上了下巴,冬雪的问题也是她想问的,一见面就发现了夏夏的变化,只是她却没胆子直接问出口。
倒是夏夏,玩味地笑了。
时隔一年再穿上这身衣服,心境倒是不同了。
“我本来就是冥幽宫的人,为什么穿不得?”
“你?”冬雪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果断道,“不可能,你明明是外面选进来的,和那个江书雅是一道的!”
夏夏看冬雪这样,玩心越发地重起来:“这个建议不错,我会向她学习的。至于她的失败,就当是我成功的探路石好了,哈!”
“你…无耻!”冬雪是新进的白衣,其实性格还算单纯,夏夏一露出老油条本色,她就立刻有些招架不住了。
“对了,冬雪,论起辈份来,你实在该尊称我一声姐姐的。”她坏坏一笑,凑到冬雪耳边,“要不然你去司行院查查,先前两年的高级贴身侍女名单?”
“我当然知道!今年是秀姑姑和嫣然姑姑,去年是乐乐姐和夏…”冬雪咆哮到一般,懵了,看着眼前人惊疑不定,“夏夏姐?”
“诶,乖!”夏夏不客气地摸了小丫头一脑袋,看向院门边,一乐,“不陪你们玩了啊,不许出卖我!我先闪…”
☆、天要变了…
一句话完,人嗖地一声冲向门内,在自己屋里倒腾出几样东西,又迅速从窗外溜走,直接翻墙而出。
夏夏前脚落跑,一袭白衣已经后脚跟进院门,阴云密布的脸扫过院子一周,看向仍没回神的冬雪和唐柳。
“她人呢?”公子陌薄唇翕动,牙根暗咬,一副欲择人而噬的模样。
他的嗅觉极好,她分明刚刚在这里停留过,这瞒不了他。
“少主?!”冬雪被这一前一后惊住,愣愣地回不过神来,连基本礼都忘了行,“您找谁?”
“夏夏。”公子陌冷眼横到屋里,微微眯起,“她往哪里去了?”
冬雪和唐柳都下意识地伸手指向夏夏的屋子,可指到一半,又想起夏夏说不许出卖她,顿时一脸神色诡异。
然,公子陌并不理会这个,只一眼就直接向屋里蹿去,直看得院中两个少女面面相觑,口不能言。
半晌,冬雪才摸摸脑袋,满脸乖巧识相地躲回屋里…长期摸爬滚打的经验告诉她,天要变了…
夏夏的身家不多,最近得的最有用的是一张琉璃好不容易搞来的冥幽宫血刹殿暗桩分布图。
说起来,冥幽宫占了偌大的地方,夏夏也就在凌霜殿呆过,偶有一次跟着乐乐去青鸾殿的天鹅湖里偷过天鹅,其他地方就再未涉足了。
她出了院子一路向北,潜行到一间荒废的院子,立刻纵身跳进去。
出来时,一身白衣已然脱去,换成了一袭紧身黑衣,衣袖口还有冥幽宫特有的纹饰图案。
没错,她正是要借此混入冥幽宫最森严的血刹殿地盘。而据青老所说,冥烈此刻就在其中修养。
她本是想和袭方商量一下情况对策再行动,却不知为何袭方三人似乎同时失去了踪影不再出没。她不想拖沓,尤其是今天早上听到乐乐和公子陌的对话之后,更觉得有必要见一趟冥烈。
毕竟,他有可能是她所知道的最后接触过她爹娘的人。乐乐说,凌门她爹娘被救一事很像冥烈下的手…
她很感激公子陌一直挂心着她的事,想也知道,便是她不在的日子里,他也一定尽心尽力地替她找想,关心着与她有关的事。
只想想她在凌门与乐乐相遇那一遭,乐乐似乎就是在探访她爹娘的下落。
可是,感激归感激,她其实并不希望他卷进这个混乱里。因为她发现,她是那么喜欢他,万一,冥烈真和她爹娘的失踪有什么干系的话,她也绝不想因此迁怒他。
所以这一次,她单独前来,赶着这个点,也只怕是以后会被看得死死,不见得有时间。
血刹殿是一块相对贫瘠的土地,大多以山石为主。这里没有华丽的建筑,没有秀美的亭台回廊,有的只是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土地和一个个粗糙的人工山洞。
夏夏一进入这个地界,立刻全身警惕,严谨地按着琉璃给她布置的路线缓慢行进。她能感觉到,空气中处处弥漫着不稳定的杀机,只要一个不留神,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你长大了
冥烈修养的地方位置极深,属于血刹殿的高层领地,也是到了这块地方,才有简洁的院落群出现。
好在据琉璃的信息说,给她留的这套衣服也分等级,她这个边儿的花纹,一般人不会轻易拦她。
不过,她仍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差池。
冥烈倒和公子陌一个性子,仿佛仗着是自己的地盘所以布置得格外托大,越是靠近他的院落,守备的力量越是松懈。到院落时,几乎就没有人烟了。
不过夏夏现在知道,这也是高手布置的一种选择。
因为他本身的洞察力无与伦比,所以布置太多人手在身边反而扰乱视听。这样清静的环境稍有风吹草动,他们自己就能察觉。
夏夏出奇顺利地一路溜进冥烈的院落。
院落相对很狭小,且并不像一个长期居住的环境,很荒芜,只有简简单单的两间连通的屋子。其中一间散发着浓烈的草药味道,也不知放了多久,有些甚至闻上去有些霉变。
夏夏正考虑着以什么方式去见冥烈,却见其中一扇屋门自己从内打开了,当即一愣。
随后定了定心神,干脆放开气息,直接大摇大摆从正门走进去。
她猜想得不错,对于高手而言,她一出现在这个院落地盘内,就会立刻被锁定。
屋内唯一的人一身黑袍,负手站在窗边,背对着门,窗外是一片荒山,即使春夏交接之际也未显出半分绿意盎然。
听到门边的动静,他慢慢转过身来,望了一眼同样黑衣的夏夏,眼色一时有些吃惊。
不过这种吃惊很快就被掩盖了下去,转而是一种了然。
“我曾经就在想,不知道我们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冥烈笑得一脸沧桑,语气沉缓道,“你长大了,夏夏。”
“劳烦宫主还记得我。”夏夏微微皱眉,态度客气疏离。
一年多来,冥烈看起来似乎老了许多,原本的威严锐气似乎被重伤磨砺了,额间隐隐聚着黑气。夏夏一眼就能认出,那是他爹下的手,看来,仁风堂的前辈还真是得了确切消息,并未糊弄她。
这冥烈,一定和他爹交过手。
“宫主可知我为何而来?”
一年前,夏夏对这个老人算是颇多敬畏,一年后再见的感觉,却是豁然不同了。
“我没有你爹娘的下落。”冥烈淡淡笑了一声,目光幽幽打量着夏夏,直接道。
“你见过他们。”夏夏皱眉道,“爹在凌门涉险,你救过他们。”
冥烈似是站得累了,缓缓踱回榻边,慢慢靠着坐了,才道:“一年前我就失去了他们的行踪。”
冥烈的话很简洁,夏夏心中却是突突地跳。因为她感觉到冥烈知道很多,可是却并不十分愿意说。
“宫主,您之前就认识我了,是吗?”夏夏想起进门时冥烈说的话,不由问道。
冥烈也不回避:“你四岁之前,我还经常见到你。”
“既然你当时就认出我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爹娘的下落呢?”
“呵,你爹娘那时未必有心思寻你。”冥烈忽然笑得讽刺,同时夹杂着一种深深的落寞。
☆、你会后悔的
夏夏秀眉微拧,这位宫主似乎对她爹娘怨念很深啊!
虽然她想不到为什么他要说这种谎话,但是她爹娘是什么样的人,待她如何,还不是这样一两句话可以挑拨的了的。
索性也不再提那个,想来从冥烈口里得到她爹娘的下落也不太现实了,转而问:“既然救了他们,为什么又和他们动手了?”
冥烈瞄了一眼夏夏,忽然神色有点诡异:“恐怕,你不会想知道的。”
夏夏揉了揉大阳|岤,微微有点头疼了。
这个人,根本没有谈话的诚意啊!
叹一口气,退后百步问:“我爹伤得严重吗?”
“死不了。”冥烈一脸可惜的表情,“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如此,夏夏躁动的心也算安定了几分。
看来他爹和冥烈谁也未占到大便宜。冥烈虽然伤势颇重,但就看目前的样子,恢复起来也不是大问题,根基底子都未折损,难道,是看在故人份上毕竟留手了?
夏夏猜不透,就琐碎的情报来看,这位宫主和自己爹娘的牵扯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可是既然他没有一点谈话的诚意,又没有她爹娘的下落,她也没有闲心去套那些八卦。她的时间可不多。
“如此,我就不打扰宫主修养,告辞。”
“慢着。”
夏夏回头,一脸疑惑地看向冥烈。
“夏夏,作为陌儿的养父,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陌儿他不适合你。”
夏夏直视着冥烈一时深邃的眸,微微一晒:“宫主客气了,你想说我配不上他吧?”
“随你理解。我的话是事实。”
“哈,配不配得上另说吧!他已经我的人了,我就打死也不会放手,您要还有气儿,不如去游说自个儿子。劝他放手还比较靠谱。”
夏夏也彻底失去了谈话的耐心,这位宫主的怨念还真不是一般深,她作为她爹娘的女儿已经被连坐了。想当初冥烈是多么希望公子陌成家,现在换做她夏夏,却来百般非议。
“我们两家可算是仇家。”冥烈瓮声瓮气道。
“仇是你们上一辈的仇,要打要闹你们上一辈自己解决,少拿我们后辈当枪使。”
一言出,冥烈脸色微冷,隐隐现着怒意:“果然和你爹是一个骨子里刻画出来的,狂妄不知天高地厚。”
“过奖。”夏夏直接回以白眼。
她以前比这个还狂,现今完全是被他激怒了才出言不逊。也不打算再废话了,直接闪人,结束这不愉快的对话。
临走,还听见冥烈阴森森地挤出一句:“你会后悔的,夏夏。”
好吧,夏夏无语望天,学会后悔也是件不错的体验。至少现阶段,她的字典里还没容下这个词。
去时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激动心情,纵然阳光晴好,心也微微藏了阴霾。
她和公子陌…还真是不让人看好的一对啊!
今天也就是冥烈这样说她能疾言厉色,要是改天,她爹娘把同样的话题抛给她呢…
想想都头皮发麻啊…
几步步出院子,夏夏心情纷乱,没有了来时的谨慎。连被人堵死了去路,也才后知后觉。
☆、哪壶不开提哪壶
公子陌就那样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再愕然惊觉,石化般地停在原地。
“还跑么?”他不咸不淡地开口,语气里着实有危险的气息。
夏夏讪笑一声,看了看四周处境,又看看自己一身黑衣,人赃俱获啊有木有!
“不跑了…”
“过来。”
夏夏瘪瘪嘴,仿佛自投罗网的羔羊,乖乖走上去,任公子陌牵住她的手。
“有事可以跟我商量,为什么一定要背着我?”两人牵着手,仿佛只是普通小情侣漫不经心地散步聊天,却惊煞了一众暗处的眼。
夏夏吸吸鼻子:“你偷听了?”
公子陌狠狠剜她一眼,并不准备放过她。这个凡是想不到找他依靠的毛病,一定要扭正过来!
“就算他是我爹,我也不会由着他对你爹娘不利,你大可放心。”
夏夏东瞅瞅西瞅瞅听得三心二意。
她就是知道他的心意才更不想劳烦他,左右为难肯定不好受吧?少一个人添堵不好么?
再说,除了冥烈那里,其他冥幽宫能查到的消息红楼也能查到,又何必浪费资源呢?
“你在听我说吗?”公子陌猛地停住脚步,声音冷沉,而夏夏因为惯性差点冲出去。
“在听,在听。”立刻小鸡啄米。
公子陌沉默了,幽深的瞳眸仿佛要洞穿她的内心。
刚才,在冥烈的院子里,他见到了一个与认知中完全不同的夏夏,不怯场,不摇摆退缩,犀利得像一口开锋了的匕首。和一年前的她完全不同。也是这时,他开始真正看到了一年时间在她身上磨砺的痕迹。
不是说担心,也不是说不能接受这样的转变,只是心中怅然,什么时候开始,那些过去的迟钝,小心翼翼,糊里糊涂都成了她在他面前掩饰的面具了呢?
“走吧。”他牵着她的手,继续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却只字不提刚才的事。
反倒弄得夏夏心虚起来,眼角连连偷瞟他。
“公子陌,你说嘛,我有认真听。”
“…”
“你不问问我,我这身衣服哪里弄来的嘛?”
“这个内贼本事不小,我会查出来。”
“呃…”夏夏瞬时有点歪嘴,她其实想炫耀炫耀她穿这件黑衣多好看的。但是似乎好像大概…连累了一个未知线人?
其实又何止一件衣服,一路从凌霜殿到血刹殿深处安然无恙,未惊动任何人,没有内贼相助又怎么可能顺利完成?
这种几乎已经动摇冥幽宫根本的威胁,公子陌心里怎么可能不在意?
“其实…我…”
“不想解释就不用解释。等愿意说了记得自己告诉我。”公子陌仿佛知她心中所想,直接截断她的话。
夏夏的话一下就噎了回去,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嗨,公子陌,我现在是红楼楼主,虽然只是挂名的,但我家三人正全力潜伏在你家”,这样吗?
真是…太怂了。
“那你能别查吗…”夏夏还惦念着那个被他无端连累的人,
“不可能。”
夏夏瞬时垮脸,她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是你第一个女人吧
荒芜贫瘠的土地,苍凉的山石,两人久久无言,一路静谧。
当心慢慢宁静下来,不再浮躁,不再纠结,夏夏觉得,其实这样一直走下去也好。
她是个聒噪不安分的人,但有时候,着实很眷恋公子陌的那份宁静优雅,很舒心,也很踏实…
“夏夏。”
“嗯?”
“嫁给我吧。”
“哦。”夏夏若有所思地应了,隔了好久才猛然从自己惬意的世界中清醒,一脸鬼样地瞪着他,“啊?!”
“你已经答应了。”公子陌的声音蓦的轻松起来,嘴角的弧度慢慢勾起。
夏夏懊恼瞪着他,嗫喏道:“有这么随便的求婚么?”
其实最主要的是!她才刚开始想谈恋爱啊!结毛毛婚啊!闪给谁看啊!
她的花前月下呢?她的山盟海誓呢?她的你是风儿我是沙呢?!
“你答应就好。等你找到了你爹娘,我会上门提亲,到时再谈明媒正娶。”
夏夏狐疑地看了一眼公子陌的满脸淡定,又感觉着他微湿的手心,忍了好久,才终于没提出异议。
可是另一句话,却是憋了很久终于没有忍住。
“公子陌,我是你第一个女人吧?”
“…”
静。静。
有那么一刻,夏夏觉得这一片有些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意味…
公子陌幽幽转过脸,一双眸子刹那闪现过万千情绪,潋滟的波光酝酿着危险又诡异的气息,直定定地落进她的眸中。
“当我没问…当我没问…”
夏夏心里一个激灵,直骂自己不长记性,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是啊,她是真的很好奇啊很好奇!
因为她发现,公子陌虽然表面很淡定,其实很青涩啊有木有!不会说好听的话哄人,忒浪漫的一件事从他嘴里出来淡如白水,而且他在居然紧张诶!牵个小手紧张还表个小白紧张?她都怀疑她能从他手心里拧出一团水来了!
夏夏却不知道,她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听在心思曲折的人心里,早已变了味道。
是,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没有错,那么她呢?他又是她第一个男人吗?
公子陌不敢确定。
钟离从来不是好人,更是极没有安全感的人,他的信条从来就是,不择手段地将别人变成自己的人,属下也好,女人也好,都是如此。
他们的关系曾经那么好,他亲眼见证过他们之间的亲密,他无法想象…钟离有什么理由假作正人君子…
他甚至挑衅地当着他的面,吻夏夏!
危险的气息再弥漫开来,诡异的眼神越发幽深,饶是外表装得多淡定,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蓦地,抓着的大掌忽然一紧,直接将她拉倒在自己怀中,左手更是紧搂住腰际不让她退离自己。
然而只有一个动作,他就觉得自己好像炸药点燃了一般,全身血液逆流而上,冲毁了理智,满眼幽深化作了无可扼制的陷落。
夏夏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全身都被熟悉气息包裹其中,心中一阵一阵悸动。到嘴的惊呼还没出口,就被完完全全覆盖住,徒留一腔温软湿润…
☆、唯一替死鬼
这不是夏夏的初吻了,但是夏夏觉得,这必然将成为自己此生中最难忘的一个吻…
开场很惊心动魄扣人心弦,过程很短小精悍耐人寻味,收场却是跌宕起伏匪夷所思…
夏夏正被公子陌突然而来的热情代入了那么点角色,正陷落在爱的唇舌纠缠之中,忽然,噗噗噗噗噗,耳边连续几声闷响爆开,两个人顿时都敏感地立刻分开,微微平定l喘气,恼怒地扫向四周。
虽然眼见中一个人影也无,但是夏夏也隐约猜到,他们这肯定是给露天表演了,且不知亮瞎了多少双暗处的眼。
公子陌兴致被扰,脾气水涨船高,冷着一张脸怒吼道:“滚出来!”
声音空荡荡地在山石间回响,一时间沉静无声。
忽然,一个黑影从某块巨石后被踹了出来,身体刚刚好滚落几圈砸在夏夏和公子陌面前,屁股上一个灰脚印还清晰可见。
“哇,夜玄!”夏夏恼怒过后,是满眼的幸灾乐祸。
显然,夜玄不是偷窥的唯一人,但却是被丢出来的唯一替死鬼…
夜玄难得不淡定了,幽怨地瞪一眼身后,跪下,怆怆然道:“主子,属下是影…”
作为主的影,那肯定要贴身跟着主不是…那主又没叫他回避,他也不能擅自离开不是…
夜玄其实也很怨念,作为影,曾几何时,他已经变成了主子觉得碍手碍脚的存在了?
“去领罚。”
“是…”
公子陌冷冷宣判完毕,冷眸又扫向几块巨石后面,面色越发沉冷。
夏夏忽然拉了拉他的手,眨了眨眼:“其实看看也不会掉块肉嘛!”
众黑衣在暗处连连点头无声附和。
公子陌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终于不再追究,只打横抱起她,直接运起轻功,往凌霜殿方向而去。
直到两人身影全无,巨石后才蹦出一个两个三个一连串黑衣,摩拳擦掌,冷笑连连。
“待会儿我来动手,谁也甭拦着。夜玄这家伙跟着少主这几年太舒坦过了,今儿非揭掉他一层皮不可。”
“没人拦着,你赶紧往死里弄,这小子抢女人还输给三帅,丢尽了我们血刹殿的脸面…害老子最近见青鸾殿的都直不起腰来!”
“唉,哪像少主如此英明神武,到人嘴边的肉也能给生生抢下来…”
“不过你们注意到没有?”
“嗯?”
“少主技术不行…”
“噗…”
夏夏发誓,她真的不知道这群黑衣背地里敢如此腹诽他们少主,她真的真的只是好奇公子陌的属下,冥幽宫最□□的血刹殿是如何作风,所以她建议悄悄折回来潜伏,看一场好戏聊以解闷,却不想,听到了如此惊悚的评论!
此刻公子陌的脸早已黑成了锅底,比任何一次都黑得可怖,而夏夏却在他怀里笑得抽搐,想憋住却憋得满脸肌肉疼。
技术不行啊!说出了她的心声啊有木有!
而公子陌,恼怒得拔腿就走连气都没处发,出去教训人么?天,他丢不起那个脸!
☆、他不正常
也许,公子陌半死不活地生活二十多年,万般事情都可以看得淡了。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什么奇怪的情况到他身上都成了顺理成章。
可是现在不同了。
他除了比正常人睡得久点外性命无碍,他还等到了心爱的女子回头,他的生命将步入一个正常人行走的轨迹。
问题是,用这个世俗的眼光来衡量,他已经是不正常的了!
二十二岁高龄未婚男子也就罢了,事实上他从小未近过女色,性子更是淡薄得厉害。除了疏离的上下属关系以外,他的生命里压根没有出现过恋人,情人,女人这一说。
他的大哥冥剑虽说同样高龄未婚惹老头子头疼,但好歹是在花街柳巷里浸滛大的,红颜知己更是一抓一大把,情事上面必然是懂的,不像公子陌,便是成年了也不会有人教他男女情事,更别说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姑娘自己送上门了…
夏夏把其中因果联系起来透彻想一遍,顿时就乐坏了。
心目中最近的神的男人,和情窦初开联系在一起?
此次次事件直接导致了公子陌在她心中走下了神坛,遥远地,她已经隐隐看见了自己翻身有望。
不过那毕竟还是遥远的,而眼前的情况则是,暴怒中的公子陌无法淡定了,无处发泄的憋闷在脸上层层酝酿,长这么大,第一次,作为男性的自尊,受伤了!
他一路把笑得抽筋似的夏夏抱回枯风院,踹门,进屋,毫不停留,直至把夏夏一把丢在软被上。
然后在夏夏惊愕地目光下,拖鞋,上床,拉床帷。
“你要干嘛?”夏夏狠狠眨眼。
“练技术!”公子陌咬牙切齿,一俯身直接把夏夏压在身下。
“咯咯,别,痒…”越是这样,夏夏越是乐不可支,这家伙,完全不晓得情调是神马啊有木有!她两手撑着公子陌的胸膛不让他彻底覆上来,嘴里边喊,“别别,我跟你说正事先…”
公子陌仍是一脸怒意,可动作还是停了下来,静等着她的下文。
“把手给我。”
夏夏手一摊,接过公子陌伸出来的手,指腹微捏,脸色渐渐有些古怪。
“怎么像是中毒?”她反问公子陌,公子陌也愣了,眉毛慢慢拧成一股,“唔,而且像是…那种毒…”
其实不用夏夏说,他自己也就察觉到了奇怪。他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就是再想要她都不该会在大庭广众下做那样的事。那是他的地盘,他当然知道一路上究竟分布了多少暗卫。可是某一刻,当情欲的导火索被点燃,他的身体就仿佛完全失去了牵引,理智也瞬时丧失,只有强烈的冲动和欲望盘亘在心间。
他的反应超出了正常,刚是是这样,早上也是这样。
而夏夏给出的答案是,中毒。
“哼,该不是你又吃了哪个女人送来的不干不净的东西吧?”夏夏鄙夷地看着公子陌,瞬时想起琉璃说的,那些小姐身上可没少备这一类的药。
公子陌却只冷冷道:“春药还奈何不了我。”
☆、长点心眼没
他倒是说得直白,倒把夏夏闹了个红脸。不过想起来也是,一般的蝽药也就是毒,一般的毒能拿公子陌怎么样呢?搞不好会变成安眠药效果吧…
“哼,就算这样,你养着她们也终究是个祸害,说不定哪家忽然又冒出一个祖传独门密毒啥啥的,你以为你百毒不侵了?”
这番话说的,与其说是狡辩,不如说是酿醋,整个从头到尾酸溜溜,好在公子陌的表态也更直接。
“明天就处理。”
“你当卖废品呢?说处理就处理…”夏夏直接白眼赏赐,再看看被阻挠以后就不再越雷池半步的身体,心中微微有些纠结。
她的话说得差不多了,剩下调查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然后,他能不能不要那么听话,该干嘛干些神马?
雷厉风行她不喜欢那什么循序渐进还是可以的吗?!!!
他难道不知道,他就这样一直靠她那么近的距离说话,手掌心都能感受到透着衣服传来的温度和完美的肌肉线条,也是很容易心猿意马的么!!!
事实证明,公子陌真的是个雏儿,他完全不了解小女人善变的心理以及自己进攻的尺度。
她拒绝,他便强持着性子,宁可如此受罪也不动分毫。
一阵大眼瞪小眼后,夏夏终于失去了耐心,干脆把公子陌拨去一边,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
“饿不饿?”眼看都差不多过了午饭的点了,公子陌才想起夏夏除了早上喝了些汤大概还没吃什么东西。
“饿!”夏夏背对着他,恶狠狠地道。
“走吧,去吃点东西,秀姨给你备了饭。”
“不吃了。”夏夏懊恼地翻身坐起,“我回独梅院。”
“怎么了?”
“去收买人心!”
“唐柳和冬雪么?”公子陌若有所思,“冬雪练武天资极好,心性略为焦躁,但大体还算懂事理。唐柳的心性资质都是上佳,只是尚未打磨,你要是喜欢,以后将这两人留在你身边也是不错。”
一席话完,却未见夏夏的脸越发不好看了。
这家伙,居然跟她躺在床上讨论别的女人是优是劣,而且如数家珍,他倒是长点心眼没?!
“你倒是很看得起唐柳啊?”夏夏阴阳怪气道。
公子陌终于发觉夏夏语气不对,重新将她捞回怀里,温和道:“她和那时候的你很像…”
“诶?”夏夏怪叫,“不是吧?我有那么胆小么?”
瞧那动不动就畏畏缩缩的样子,好像周围人都是豺狼虎豹似的。
“在我面前很像。”
夏夏闭嘴了。
好吧,她在公子陌面前确实就是一副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的样。以至于现在都还有后遗症。
“那你说,我的心性资质和她比,如何?”
夏夏有心想引导公子陌说些甜言蜜语,嗯,毕竟他是初恋,她要体谅他。谁知道,公子陌沉默半晌,最后诚恳道:“资质差不多,心性你差她太远。”
然后,整个枯风院里里外外所有生物就都听见了一声爆炸式的怒吼冲天而起。
“公子陌——你这个白痴!!!”
☆、第一场争吵
小情人间的第一场争吵就此爆发,夏夏忍无可忍爆粗之后,她相信,她在公子陌心中的乖乖兔形象也就此崩塌了。
趁着公子陌还不明所以之际,直接负气跑回独梅院,路上回过头来再想,心里愈发哭笑不得。
这个家伙,怎么就能当着她的面这样面不改色地捧别的女人呢?!
未进独梅院就听见刀剑铮铮碰撞的声音,进门一看,竟是唐柳和冬雪打了起来。
好吧,夏夏看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公子陌说的确实是实话。
只短短一段时间,唐柳已然从一个完全不通武术的人变得可以和冬雪单打独斗,虽然实力上还是差距甚大,但每每遭遇险情,都能发现她惊才绝艳的冰山一角,惊人的模仿速度,融汇贯通,犀利地找出对方弱点为自己拼命制造机会。她缺的不过是积累和技巧。
事实上,自上一次唐柳一曲配乐超常发挥后,她就意识到,这个姑娘心性极好,越是关键时刻越能挖掘出自己潜力,这样的素质简直就是千载难得的练武好料。
不够,她心里狠狠补充了一句,这也不能成为公子陌贬她捧唐柳的借口!
两个女子斗了一会微微分神,就发现了观战的夏夏,先是冬雪岔了口气,一剑偏差,唐柳连退三步躲过,两人才生生停了下来。
此时冬雪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到了夏夏身上,瞪着她张口结舌:“你…你…”
她实在觉得,这辈子诡异的事都在这一天发生完了。
先前是夏夏自曝乃是白衣,让她忽然记起某白衣高层的姓名巧合地也叫夏夏。
然后是少主亲自驾临,一脸阴沉地似乎是在追杀某人…
现在夏夏安然无恙回来了,居然还穿了血刹殿的服饰!
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什么情况?眼前这个女子又究竟是什么人?
“夏夏,少主还在追杀你么?”唐柳不安地开口问道,她不知道夏夏怎么得罪了公子陌,只知道之前少主的脸色真是出奇不好,她跟着他那么久,看过大多数都是冰冷没有温度的表情,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喜怒形于色。
“没事,一时半伙追不来。”夏夏不在意地摆手,“你们在切磋?”
“嗯,是啊,冬雪姐说教我武功呢!”
“哦?”夏夏对冬雪倒是刮目相看了一眼,早前的时候,明明还跟她们势同水火呢,这番转变倒是玩味得很啊!见她还在盯着她见鬼般地“你你你”个没完,夏夏干脆朝她咧嘴一笑,得瑟道,“怎么样,衣服帅吧?”
那表情,真恨不能将一口白牙全露出来外加打上一个贼闪亮的光效。
冬雪终于猛地闭上嘴巴,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忽然扬起剑,一声长啸,直接朝夏夏攻来。
“夏夏姐,冬雪不才,请你赐教!”
“喂喂喂,你干嘛,靠,说打就打啊,还动真格的啊!”夏夏骂骂咧咧转出手中匕首。
虽然冬雪的功夫她还没放在心上,但是她不是武术狂热分子啊,她对没事拿练武切磋当交流压根不感兴趣好不好!
☆、天生的刺客
几招对下来,夏夏立刻连连咂舌,这冬雪可是一点不客气,一上来就毫不吝啬地往外甩看家本事,要不是她练了潇潇那路诡异的功夫,还真会猝不及防吃个亏。
好在一路形势稳下来,夏夏就慢慢控制了节奏,反让冬雪跟着她诡异的步子左冲右突,应接不暇。
唐柳在一旁看得越来越眼热,整个人兴奋地连气质都变了。
忽然在一个当口大叫一声:“夏夏姐,我也来了!”整个人就蹿入重围,和冬雪并肩而立,齐刷刷地出剑。
夏夏气得差点没吐血,后脑门齐刷刷地全是黑线。
这两个妞,面对她居然结成攻守同盟?打算造反怎么的?
就这一分神间,夏夏居然放了个机会给唐柳,那姑娘的灵光乍现再次迸发,剑法半道扭转攻向夏夏露出的破绽。
夏夏失了先机,无奈只能硬碰硬地格挡,冬雪又抓住机会配合攻击,夏夏连连几招处于被动,匕首数次被砍,心疼得她几乎要跳脚!
开玩笑,她这可不是长剑是匕首啊!匕首不带这么用的啊啊啊!
匕首的刀刃要是损伤了,刺杀时往往大打折扣,精度准度无一不受到影响,这种刺杀武器都是一两招下去就知有没有,哪里经得起这样损耗?!
可无奈的是,夏夏又不能对这两人下杀手,只能有一招一招陪着对练。
而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打到这里,夏夏不得不再次对唐柳心生赞叹,这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刺客。她很快就领悟到,两人同时攻击对夏夏路数诡异的功夫意义不大,反而是利用巧妙的时间差攻击,将极大的消耗夏夏的战斗力。
而且,同时攻击往往需要极大的默契配合,她和冬雪自然做不到,一个不好还会互相阻碍。于是她蛰伏在一边,在待冬雪出手间隔一个呼吸后紧跟出招,如此一来,夏夏等于不是面对两个人,而是面对一个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的对手,且对方的体力是自己的两倍!
真是头大无比!
“喂,我说,你门两个太卑鄙了啊!赶紧停手,不然老子生气了,会下黑手的!”夏夏每次出手硬挡都倍儿心疼地看一眼她的匕首,那可是她吃饭的家伙,要是折损在这里她会想拆房的。
可两个姑娘似乎打红了眼,说什么都不肯停歇,越打越起劲,吃了小亏眼里还泛出兴致勃勃的光芒。
唐柳更是兴奋地大喊一声:“夏夏姐,有什么招数您尽管使好了,我们都顶得住!”
夏夏眼神略暗:“姐的招数可都是下三滥的…”
“放马过来!”冬雪豪气万丈,似乎做好了夏夏洒出一箩筐暗器的准备。
夏夏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