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贱·人(重生)第8部分阅读
呸!贱·人(重生) 作者:rouwenwu
弟,对自己想来是不屑一顾。如今有人出手治理了他,本就是合了自己心意。
若是让孟小姐与秦珂早日完婚,而秦珂归顺了自己,许是能为自己拉拢了两家的势力?即便不能拉拢,不生敌对之意也是甚好吧?
出了大皇子府之后,秦珂会心一笑:看大皇子的态度,这事便是成了。
…………
孟朱将大皇子领至藏书阁,等候良久总算是碰到闻讯赶来的湘君,而这讯息自然是孟朱让绿腰透过丫鬟们的口透露出去的。
将两人介绍过后,孟朱借口身子不舒服离开。离开藏书阁前,回首,看着湘君仪态优雅端庄,与三皇子并肩而战,好一副小鸟依人的画面。
孟朱不过微微一笑。待不见二人,笑容慢慢僵硬。而绿腰早已候在外头,她神色有些紧张,双手捧住腰间,好似腰部受了伤一般。
孟朱见到她这般模样,忍不住训斥:“慌什么,不过是让你去厨房看看,一会让丫鬟送茶点上去的时候尽点心。”
绿腰重重地点了三下头,那模样跟立重誓一般。
孟朱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腰间的东西务必要送到藏书阁里去,送完之后就去山阳道人的禅房,与小道童聊聊天,别紧张。”
又细细地交代了几句,孟朱才放心。这一刻她的手也是冰冷的。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原来害人的时候心情是这样的紧张。
绿腰平静了许多,但她却忽然提起一件事,神色又紧张了起来:“小姐,从二奶奶那要来的下人方才似乎朝东边去了,若是叫他发现什么……”
孟朱赫然打断:“他去二奶奶那里通风报信更好,你赶紧做事,二奶奶即便是要赶过来也比不上你快。等她到藏书阁,只怕事情早已成定局,叫她看见那场面给她一个警告许是更好!”
待回屋,孟朱为自己沏了一壶凉茶,那茶水喝一口就唇齿生凉。紧张等待时刻,她开始回顾前尘往事,据她所知一切应当是从摔下假山开始,却始终想不透湘君究竟为何如此痛恨自己。
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荡,看着落日逐渐没入山头,金色余晖洒进眼眸。
不知过了多久,忽的眼前光线一暗,只见门口有响动,孟朱精神绷紧,这时候谁出现都意味着不同的结果。她缓缓站起身来,脚上有点发麻,狠狠地跺了两脚,然后才站稳。
朗声道:“谁在外面。”
砰一声,似乎是有人摔倒。随后一个轻若蚊蝇的声音传来:“小姐,成了。”
孟朱心中一咯噔,忙赶出去,看见摔倒在地的绿腰,未曾出手相扶,反而出声怒斥:“不是让你去禅房吗,怎么来这里了?还不快走!”
绿腰愣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25来了,叉腰笑~26、27就在我屁股后头跟着~
话说这二位可不简单,一个动刀一个献吻,一个打打杀杀一个亲亲我我,一个……(以下省略废话n多字)
废话不多说,有请二位隆重登场。
☆、26、《呸!贱·人(重生)》
26、《呸!贱·人(重生)》
绿腰一想起方才做的事,浑身都在颤抖:“我……想着先来告知小姐一声,这样会更好些,免得您忧心……”
听了这话,孟朱舒缓了口气,道:“好了,你现在什么都别想,赶紧去禅房,记得找小道童!若是碰到山阳道人跟他提一句,我过会去找他。”
绿腰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小姐拉起,又用力推了好大一把。虽然她实在猜不透,但看小姐神色不像开玩笑,因而也只得听命行事。
孟朱送走绿腰后回屋,落座,心情却再难平静。今儿个她右眼皮一直不停地跳着,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心想着: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麻烦必定少不了。
一口凉茶还未下喉,果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声音好似腾空而来:“孟朱……”原本无甚气势的名字也被那人尖利的声音唤出了三分戾气与愤恨。
孟朱努力让自己坐稳当了,镇定地继续饮茶,等着那人冲进来。
外头的人早已被她支开,因而门口那人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冲破帘子就闯进了门。
她就那样出现在孟朱面前:长发凌乱,衣衫上头沾了尘泥污子,最吓人的莫过于那双充血的眼——她就是孟湘君,她竟然这样毫不顾忌形象地站在门口!
死盯着孟朱,湘君一步一步靠近:“今日之事是你在背后捣鬼,是不是?带着三皇子过来,你就藏了这诡计,是不是?故意散布消息让母亲过来,就是为了让她看到我的丑样,是不是?”她猛然提高声音,戾气更重,“你说,是不是?”
那声音中有着从未出现过地肃杀,叫孟朱心里也是一震。只可惜她等了这么久、又忍了那么久,为的不就是这样一刻吗?
想通了便也就无所畏惧了。
孟朱稳稳地坐在凳子上,淡笑:“何必生气呢?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等着看你嫁与三皇子的一天吧。做姐姐的,也只能帮你到这份上。如今瞧你这情形已经是三皇子的人了吧?还要祝你足够好运,只这一次就能怀上皇子的骨肉,如此……”她放下茶杯,起身,朝湘君走了几步,“皇子妃的美梦也许不再遥远了。”
湘君冷笑了起来,她掀开腿上已经撕破的裙子,露出左腿。只见白皙的肌肤之上赫然是一道鲜红的血痕,血水顺着大腿不断往下流,而她却未曾在意:“你以为小小那点催|情药能让我中招吗,我告诉你,我就算是因此废了一双腿也绝不会让你如愿!”她提着裙角,一步一步靠近,脚下踏出一朵朵血色红花,如同那曼珠沙华,充斥着地狱的气息,妖冶而阴冷。
孟朱不过笑笑:“如此……便真是遗憾了,不过……”忽然她收起笑容,面色骤冷,“你确定处子之身还在吗?你知不知道,你进了我这屋便是最大的错误,我这里地处偏僻,后头更有一大块空地。那里候着十位绝色男子,他们可都对你的身子很感兴趣呢。”
孟朱继续靠近,她一把抓住湘君的肩膀,如同铁爪一般,牢牢地扣住骨头,一字一顿:“我这个做姐姐的,对你很好吧?”
湘君浑身颤抖,她扬手推开孟朱,转身欲逃开,却不想孟朱的手太过用力,紧紧地抓住了她。
她冲着门口大声呼喊:“来人啊,救命……”
听到这呼喊声,孟朱不由地大笑了起来:“喊吧,喊吧,那十位绝色美男正等着召唤呢,我还在犯愁怎么让他们过来,你这一喊倒省了我不少事儿。”
湘君怒目而视,声音却果真戛然而止。她死瞪着孟朱的脸,蓦地双手揪住孟朱的头发,胡乱地扯,低声诅咒:“你够狠,竟然狠得下心肠如此对待你的亲生妹妹!”
亲生妹妹?孟朱回味着这句话,突然扬手就是一巴掌。
清晰地巴掌声叫湘君愣在原地,她怎么也想不到,孟朱竟然会如此粗暴地掌嘴。而让她更没想到的是,在她呆立的时候,孟朱一口唾沫吐在她脸上,那样恶心。那脏东西的味道直往脑袋里冲,让她整个神经都揪在一块。从小接受淑女教育的她,何时遭受过这样的对待?
孟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握住她抓在自己发梢上的手,狠狠甩开:“别对我说这般恶心的话。我不过是把你对我做的事奉还给你罢了,怎么、不喜欢吗?你对我下手的时候可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对了,替我问候一下碧桃那丫头,她肯迷途知返,最终投靠于我,的确是她有眼光。”
湘君眼眸似寒冰,恨不能冰封万里:“碧桃……原来真是她将东西给你的。好,那我就先了结了你再去找她寻仇!”
忽然她退开一步,嘴角逸出一抹骇人笑意,右手探进腰间,毫无预警地拔出一把匕首,直冲着孟朱刺过来……
饶是孟朱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也不曾料到她有这一招——当下唯有闪躲!
湘君像是疯了一般,盯准了孟朱的心窝子,不管技巧,莽牛一般握着匕首乱砍。
锋利的刀刃呼啸而来,孟朱堪堪躲过一下,第二下又紧接而来。她眼疾手快地举起凳子挡住湘君的疯狂谋杀,有凳子做防护,好歹湘君无法近身。孟朱迅速朝门口移动,眼看着快要出去了,却不料手上的凳子被人夺走,只见湘君双目充血地瞪着她,双手举起匕首……
就在门口了,孟朱抬脚在湘君肚子上踢了一脚,看着她退后一大步。就这个喘息的时间,她掀开帘子冲出屋外。此刻屋子外头空无一人,早在她回屋的时候就已经将人都支开了,为的就是这一刻。她奋力往外头跑去,只消穿过那个长廊,就有清扫的丫鬟。她回头看了一眼,湘君一步一个血印地紧随而来,然而因为腿上的伤口,湘君的速度自然比不上自己。
孟朱冷笑:既然做戏就要做足了。于是她暗中放慢了脚步,边朝着有人的地方跑边轻笑:“你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倒让我确定了一件事,方才已与三皇子有了夫妻之实罢?如此……真是恭喜……”她不断重复着相似的话,一遍遍,催人入魔的咒语一般。
湘君脑海中不可控制地浮现了那个滛乱的画面,任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将画面驱逐出去,许是药力作用,让她眼前都是赤红的一片。她看着那端冷笑嘲讽的孟朱,越发觉得那笑容刺眼,好似孟朱亲眼看着她被三皇子压在身下的场面。赤红色,与她腿上的血一个颜色,与她的落红一个颜色。
这个念头彻底将她击垮,她不要命地举起了匕首,冲着孟朱那张脸奔去,口中喊着:“我杀了你……”
孟朱已经见着人了,及时地大声呼喊:“湘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不要啊……”
有丫鬟下人听到声响,齐齐往这边赶过来。而在看到他们的时候,湘君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怕是上了孟朱的当,因而猛地想要收住脚步,奈何之前跑的太快,一时间还是向前冲过去。
孟朱好似惊恐万分,她腿脚一哆嗦,竟然跑不动,而面对近在眼前的匕首,她只能扬手挡去……
那一刻匕首刺破衣袖,染上殷红血迹;那一刻丫鬟下人们惊呼,围聚过来;那一刻孟朱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顺势倒下去的时候对着近在身前的湘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那日推我摔下假山的人也是你吧。”
这一刻湘君终于明白:原来她都知道,她都记着,只是为了等一个报复的时机。而如今,却是自己亲手将机会交到她手上!
哐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湘君瘫坐在地,面露死灰色,木然地看着下人赶过来扶起孟朱,看着下人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好似自己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她忽然很想笑:枉我自诩为聪明人,却未曾看出孟朱早已不是那个窝囊的女人了,竟让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勾当!真是可笑啊……
孟朱声音虚弱,却异常的坚定:“来人啊,二小姐疯了,快将她带回房,看住了。还有,今日不要对外人提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若是有人探望就说二小姐病了,一律不见客。”她目光泛冷,横扫众人一眼,“若是让我发现有人嚼舌根,别怪我拔了她舌头!”
湘君神色呆滞地看了她一眼,冷笑连连:“我疯了?我果然是小瞧了你,如此设计,如此气魄……”
…………
绿腰到了禅房一直心神不宁,她与小道童也前言不搭后语地聊着,直到有下人过来找她说是出事了,她才不顾一切地赶回去。一进屋子,竟看到满目狼藉,地上的血迹更是触目惊心。她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紧张地看着坐在床边的小姐,轻声喊道:“小姐,这是……”
因为见了红,孟朱脸色有些苍白,她抬起头弱弱一笑:“绿腰,帮我个忙。”她转过身来,抬起右手手臂,却见袖子上都染着血迹,那衣料破裂处能看到手臂上一道不浅的伤口。
绿腰忙冲了上去,手足无措地看着那伤口,嘴角张开合上,说不出话来。眼眶一热,她说话都哽咽了:“奴婢……奴婢去找大夫!”
孟朱用左手拉住她,皱眉:“先别惊动大夫,此事还需告知大娘,若是没有她的支持,只怕这场戏还演不下去。你先去准备纱布和温水,帮我简单清洗、包扎一下伤口就好。”
清洗伤口的时候绿腰实在忍不住了,扑簌簌掉起眼泪来。孟朱本来疼得要死,看到她哭了,不觉心头一暖,龇着牙扯开一个笑容:“行了,这不是没事吗?你瞧着伤口恐怖,但其实也就那样。”
绿腰低着头,低声回嘴:“小姐不用唬我,伤口这么深,怎么能不痛?哪个挨千刀的,竟然敢伤了小姐,真真是……”她听想说“不得好死”云云,可万一那人是三皇子……此言可不就是大逆不道了?
绿腰只能弱弱地问了一句:“小姐,到底是谁下的手?”
孟朱靠在床边上,突然咬住帕子倒吸了一口气,怨怼地盯着绿腰,憋红了脸低吼:“死丫头,你究竟有多恨小姐我,痛死了。”
绿腰低头一看,自己手指压在小姐伤口上,而且因为出神,越压越用力……她手忙脚乱地缩手,又因此打翻了水盆,一时间乒乒乓乓热闹的很。这样一打岔,绿腰也自然没机会再问下去。
孟朱扑哧一声笑开了,忙挥挥手:“行了,你去把屋子收拾一下,这模样怪吓人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小道童在外头喊着:“大小姐可在里头?师傅让我请小姐过去。”
孟朱让绿腰去回了小道童,说一会儿过去。奈何绿腰还没走两步,小道童又补充了一句:“二公子来了。”
孟朱蹭得一下站起来,皱眉道:“绿腰,你过去传个话说如今孟府上不太平,让二公子赶紧离开。”
绿腰方又走了两步,却听小道士又出声了:“二公子交代了,若是小姐不去,他就亲自过来。”
绿腰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望着小姐。
却见小姐笑得无奈,口中还有低喃:“真是拿他没办法。”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将手腕上厚纱布遮掩起来,又在脸上补了胭脂,让脸色看起来不那么苍白。做完这些,孟朱才安心去了禅房。
禅房门虚掩着,孟朱小心翼翼地推开。因为右手有伤,所以她用的是左手,有些不大习惯。
与往日灯火通明的场景不同,里头漆黑一片。连三清真人画像前面也没有烛火点燃。
之前与湘君决裂时候的紧张再一次浮现,孟朱担心这里头有什么问题,因此才踏进几步就赶着往门口走去。
奈何还没走两步,突然被人抓住右手……
作者有话要说:小26表示:瓦是热爱和平的孩子,打打杀杀的什么的真心跟我没关系,啥?有人瞪我?
噗,谁瞪谁怀孕!
小27那货太甜蜜了甜甜腻腻的叫人受不了,真是……耍流氓!
☆、27、《呸!贱·人(重生)》
27、《呸!贱·人(重生)》
孟朱心快跳到嗓子眼了,她感觉到右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纱布咬进肉里,那滋味真是——“痛”快淋漓!她死死咬住嘴唇,才让自己熬住不发出声音来。
嘴唇打颤了好一会儿,这才能张嘴怒斥:“放手!”
此时身体已经被带进一个宽厚的胸膛,清朗如风、余韵似墨的气味在鼻尖晃悠,叫她体会到熟悉之感。孟朱心中一松,试探着出声:“秦珂?”
方一出声,那人便笑了起来,昏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孔,唯有声音朗朗而起:“除了我还会有谁会这般抓住你,恩?”
最后那一声“恩”,蜿蜒曲折地直往心里头钻,脸上哄得一下直冒热气,孟朱打岔地细细笑了两声:“倒是少有人似你这般登徒子模样。怎地,还不打算放开我?莫不是要我喊非礼?”
说话的时候她摸了摸右手手臂,未曾发觉有血水渗出来。心中暗叹:万幸!
秦珂手上没松开,俯身,贴在她耳边,低声轻吟:“本该明儿再过来,可总担心夜长梦多,所以眼巴巴的这时间来禅房等你。可是你这女人,叫我等了多久,你倒是说说该怎么罚你?”
他的唇齿擦过耳垂,肌肤相触的温度擦出火热的气候,孟朱此刻仿佛置身于香火焚烧的鼎炉,那般炽热那般叫她喘不过气来。口干舌燥之间,忽的忆起秦珂之前嬉笑的言语“你可知道成年男子夜晚时分总是格外冲动,若是我……”
身上不由地紧张起来,而这紧张被劈成两半,一半是担心,另一半竟是——兴奋!
孟朱咽了好大一口口水,暗自告诫:要镇定,冲动是魔鬼。
正当她犯愁该如何委婉告诫秦珂要克制欲望之时,却发觉秦珂松开手,人也退了一大步。
不久,禅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如此禅房内便确然是一丝光线也没有了。孟朱年纪虽轻,但眼神却不怎么好使。光线稍稍暗些,瞧近处的东西就吃力的很。只因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屋里头的东西闭着眼睛也能摸到,因而未曾感觉不适。
此刻置身禅房,举目四望,眼前好似蒙了一二三四数不清的黑色幕布,那东西贴在眼睛上,甩都甩不掉。这种看不清、碰不到的感觉让她慌了一慌,咬着牙低声问道:“秦珂,你在哪里?”
她的声音好像落尽一个无底洞,丢进去,却收不到一点回应。而秦珂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刚才还一副分不开的样子,下一秒就躲起来,玩捉迷藏?
孟朱在心里呸了一声:捉你个头!老大不小了还玩着把戏……你快点给我出来,不出来……信不信我悔婚!
奈何无论怎么叫嚣,里头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孟朱垮下脸来:山不来就我,我爬着去登山。
她踮着脚尖、伸开双手一点点摸索方位,盲人摸象一般,哪里无障碍便往哪里去。
坚信:屋子就这么点大,摸索着,总能找到门口的。
一个人与黑暗做抗争的时候,她还不忘瞪着眼睛:“我看到你了,秦珂,你有本事不要逃!嘿,你还躲……你能躲哪里去……”
这样一说,好像房间里真有一个叫“秦珂”的与她在一块,而不是她一个人!
因为一个人在完全看不见的时候真的很没有安全感。
“扑哧——”伴随着一声突然出现的轻笑,房中灯光骤亮!
因为不能适应突然出现的光明,孟朱不自觉的闭上眼睛,口中爆发出怒斥:“秦珂!”
话音还在唇边颤动,却有一双手覆上她的脸,温热的,还带着蜡烛油的味道。只听他轻笑着:“方才见你一个自言自语,真是……恩,很有喜感。”
一句话好似在烈火堆上猛浇了一桶油,呲啦——窜起一丈高的怒火。孟朱闭着眼睛退后一大步:“确实很喜感,先头还担心你找我过来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情,本不想见你,可还是眼巴巴地过来了。结果呢,你把我丢在这里,让我一个人傻子一样找你,傻子一样自己跟自己说话……”她有些气上头了。
先前跟孟湘君折腾,她虽然紧张,但是心里却很痛快,因为那贱人活该被陷害。可如今面对了秦珂,还是要提心吊胆地找他到底去哪里,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担心他在孟府会不会出事?
可秦珂过来难道就为了看她的笑话?
孟朱咽不过气,声音也跟乱了针法的刺绣——缠在一块,哽咽:“确实太喜感了。”
说完转身,迈步。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秦珂喊着:“哎,小心——”声音未落,孟朱已经一头撞在墙壁上。他的手伸在半空中,愣是没拉到……
叹了一口气,秦珂无奈地上前几步,将孟朱转过身来,伸手帮她揉额头,却发现孟朱眼一闭,泪水滚了下来。
秦珂当下慌了,他抬起孟朱的下巴,边用手胡乱擦着她的眼泪,边谢罪:“怎地哭了?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且我……”
还未能说出口,孟朱左手拍落了他的手,皱眉:“别碰我,我如今不想看到你,请你快些离开!”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好歹是睁开了。她扭头,原本是不想再看到那个让她担心又气愤的男人,可惜却看到那样一幅画面。距离她的脚不过数尺的位置,有一堆的蜡烛,点燃的,蜡烛围成一个圆满的圈。圈圈中间放置着一朵朵不知名的小花,红的、粉的、蓝的、绿的……色彩之绚丽远胜过御花园。这些可人的小花好似盛开在地上一般,红烛照耀之下越发的娇艳美好。
这个场景让孟朱惊了一惊,她摸着鼻子不由自主地朝红烛鲜花围成的圈子里走过去,走一步,能闻到花的芬芳,感受到烛火的温度。那一刻心中微澜四起,很美,美得平静而朝气。
秦珂在她背后无奈道:“方才我离开不是为了吓唬你,只是……”他缓缓靠近,从背后将孟朱抱住,手上还有一只缀满彩色鲜花的花环,他小心翼翼地将花环戴在孟朱头顶。声音贴着孟朱的脸颊漫延:“编花环的时候就想着你戴上一定很好看,果然。”
哪有女人不爱鲜花?哪有女人不喜甜言?
看着这个,孟朱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方才秦珂离开不是为了戏弄,而是精心准备这些?
身体被秦珂转过去,对上他的眼,他的眼里摇曳着烛光,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情谊。他的唇线很明显,一张一合之间都能看得见线条移动的痕迹,孟朱看着看着,耳边传来他的话:“再重逢开始,一直未曾对你说过一句话。若是让你带着疑惑嫁与我,那便是一大遗憾。”
孟朱偏了一下头,猜不透他要说什么。
却没想到秦珂未曾说话,却先动手。他的手抵住孟朱下巴,微微使力一抬,将她的唇抬高。
孟朱直愣愣地看着他的脸靠近、靠近,感觉到他的鼻翼蹭到自己的脸颊,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喷在自己脸上……感觉到他的唇覆上。
那一刻她竟然本能地不想躲,躲什么?这便是她期待已久的亲吻!
感觉着秦珂的碰触,她很清楚这一刻自己要的是什么。于是踮起脚尖,让彼此更靠近。她的右手不能使力,只是搭在秦珂腰侧,而左手却攀上他的背——
一只手抱紧。
感觉到孟朱的配合,秦珂捧住她的脸,唇齿相触,能吮吸到她的唇上的味道。
咸咸的——那是眼泪的味道,柔软的——那是唇的弧线。
那一刻尘埃落定,他只有一种感觉:这一壶酿了好多年的酒终于芳香四溢了。如何能不久,自那年宴会上她撞倒自己,她低声致歉,她替大哥圆谎反而被嘲笑。那一刻她的委屈,他感同身受。她如同另外一个自己,委屈过,却未曾抗争。努力善良待人却反而受尽嘲笑与戏弄。
那一刻他不过隐隐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心疼了那位叫孟朱的女孩,而她,会是自己的大嫂。
不是没有遗憾,那个风流成性的大哥如何能善待了她?他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受下人欺侮,看着她从未被丈夫宠爱,看着她独自一人在秦府中努力做好长媳却如何也换不回半寸真心……曾经想过叔嫂身份,因而远远离开,努力不去理会她不去想她,却还是有时候忍不住出手相助。
这才明白:意志再强又如何强得过人心?
想到这,秦珂加深了这一吻,舌尖穿过她微张的牙关,与她的舌交缠,一如交颈共浴的鸳鸯。他努力撷取孟朱口中的芬芳,吮吸着属于她的味道,却酒一般愈饮愈沉醉。
他感受着属于女性的丰盈贴着自己的胸膛,那柔软富有弹性的触感刺激着胸口的肌肤,让他燃起一阵阵难以言喻的情愫,藤蔓一般爬满心房,身下昂然蠢蠢欲动,似是压抑多年的欲望在那一刻受到了感召,苏醒,只待勃发……
他很清楚这股冲动不加控制会是什么后果,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痛苦,如此渴望此刻能够放开一切让两人融为一体。
叩叩叩,三声急促的敲门声催促着,惊醒了屋内情动的两人。孟朱咳了两声,推开秦珂,转过身去。她抚着自己赤红的脸庞,不由大口喘气:这一吻……真是让人目眩神迷。
听着门口小道童喊着:“二公子,快些,师傅马上回来了。”秦珂无奈一笑:真是大煞风景!
而他没有时间遗憾,只得迅速从腰间取出那块同心圆蓝田玉,坠在银质项圈上头,开了暗扣就那样不由分说地为孟朱戴上。
脖子上微凉的触感让孟朱一惊,她低头一看,却发现烛光下一块通体碧透的同心玉落在自己胸前,诧异:“这不是你一直随身携带的吗?”
秦珂神色温柔:“小时从母亲梳妆奁中偷出来的,被发现之后挨了好一顿打,当时我便下定决心,要将这好不容易拿到的玉送与心爱的女子。如同这块玉,此生同心同德,不离不弃!”
同心同德,不离不弃……一字字锤入心中,好在在心上落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孟朱笑了,嘴边还尝到微咸的泪水,却挂上从未有过的笑容。她转过身来,主动踮起脚尖,迅速在秦珂唇上烙下一吻。
眉如月牙湾,眼似繁星河,笑声如驼铃:“好!”笑声之下,她费力咽下一口气,只因——这该死的伤口!
当真是痛并快乐着。
秦珂笑道:“如此,与卿共候八月二十一。”
孟朱道:“八月二十一不正是大公子与万小姐……”
秦珂环住她的腰:“也会是你与我的好日子。”
砰——门口传来一声撞击声,只见小道童木楞楞撞在门上,他揉着脑袋,然后突然捂住眼睛,惊慌道:“我什么都没瞧见,我只是来……来收拾蜡烛与花朵的……那个,师傅已经在……”他用手指着外头的方向,同时眼睛顺着手指看了一眼,突然惊叫:“啊——师傅!”
只见绿腰走了过来,不解地四处张望:“山阳道人回来了吗?方才瞧见他还在山下,争正朝着这边走来……”
她毫无意识地站到小道童身边,目光不过一扫,瞧见禅房里的景象,“呀”地一声惊呼,忙捂住眼睛,同样念叨:“小姐,姑姑……姑爷,我什么都没看到……”
小道童看着她那模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紧张将绿腰当成师傅了!
正纠结之间,却见二公子拉着孟小姐从他面前走过去,脚步镇定。
二公子在出门之后,还回首良善一笑:“屋里头的东西就麻烦二位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撒花,瞪你!不留言,咬你!
刚才小25和26两只说我什么了?哼(ˉ(∞)ˉ)唧,他们那是森森地羡慕嫉妒恨外加寂寞空虚冷。
我自横刀向天笑,一吻吻到外婆桥……文采如此飞扬,众卿还不鼓掌?
☆、28、《呸!贱·人(重生)》
28、《呸!贱·人(重生)》
提起近日皇城根下的喜事,围观众人势必要将目光投向秦府。这座老牌国公府的匾额越发的金光闪闪了,屋顶的琉璃瓦显而易见的纤尘不染了,府中各院落的花卉愈加娇艳了……果然是屋逢喜事要翻新。
言归正传,方才提到的这喜事正是秦府二位公子的婚事。古往今来,兄弟二人同日娶妻的双喜之事实属少见,更何况是秦府这般有头有脸的人家。
这几日秦府门前越发的车水马龙,生面孔熟面孔都削尖了脑袋往里头钻,送礼巴结是少不了的。自然多数都是往大少爷房里去,毕竟大少爷是将来承袭爵位的,虽然风流,但前途不可限量。
不过总有那么几个口味独特的不巴结大公子而是去结交二公子……
孟府也是同样的热闹。虽说秦孟两家的喜事自打孩子出娘胎就定下了,但那时毕竟只是口头约定,经历了诸多变数,换了儿女结亲对象,不变的却是两家的姻亲关系。正三品孟大人不受宠的嫡女与从一品将军不受宠的庶子,如此……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这几日孟朱清闲的很,嫁妆都是大奶奶在筹备,而孟湘君那边虽然扑腾了几下,但孟朱也不是吃素的。她对外头宣称湘君病了,一律不见外客。家中长辈也听闻了下人们的传言,说是二小姐得了失心疯,当日竟拿着匕首要刺杀大小姐。孟老爷着急地找山阳道人查过,道人言辞闪烁,意指二小姐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需要隔离静养一段时间,或许能将那东西请出去。
由此,二小姐开始了名为静养实则软禁的生活。
二奶奶虽然极力争辩,还试图把脏水往孟朱身上泼,奈何既有大奶奶压着,又有山阳道人胡言乱语着,更加上孟朱不日将变成秦府儿媳,她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最最叫她恼火的是湘君和三皇子的事情,她当日亲眼看见三皇子从藏书阁离开,叫她气愤的是——三皇子难不成是个吃霸王餐的?吃了我女儿怎能擦擦嘴就走?
于是乎二奶奶又在各处找门道想和三皇子谈谈“结账”的事情。
不过铁铮铮的事实无情地扇了她一巴掌又一巴掌——皇子哪里是她想接近就接近的?更何况还只是一个年老色衰、卖相不佳的老女人!
孟朱听着一个个好消息传来,不由地仰天大笑:狗屎运。
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秦珂和孟朱的那阵东风躲在长江黄河上太久,终于在八月二十一这一日扭着腰打着阿欠吹来了。
坐在花轿里的孟朱心里挺忐忑的,要说嫁人嘛,她不是新手了。可惜上一次属于盲婚哑嫁,还未曾说过一句愿意不愿意就被人塞进花轿里,有哀怨也只能死死往自己肚子里吞的那种。所以这次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新婚,而且新郎正是她心仪的,顿时有种“人生何其美好”的感觉。
作为陪嫁丫头,绿腰跟在花轿旁边,不由得窃喜。嫁衣、嫁妆诸多事宜上头小姐都是好好先生,奈何有一件事情,她拧得不像话。
她执意要在凤冠之上再戴一只花环,而且还是一只已经花残叶枯的花环!
为了这事后院里头都急疯了,丫鬟告知喜娘,喜娘告知大奶奶,可惜大奶奶来劝都没用。最终一大堆人还是熬不住小姐的坚持,勉强同意让她戴上这怪异的花环。好在有喜帕做遮掩,要不然小姐的这一装饰定要震惊四座。
想到这里,绿腰又是一通偷笑:那花环可不就是姑爷亲手编的那一只吗!
自然,羡慕小姐的好姻缘之际,绿腰也有些淡淡的忧伤:月老何日能眷顾到我呢?
花轿从孟府抬到秦府需要经过两条街无数个岔道口。两条街相交处人烟相对稀少,此时正有十来个黑衣人提着大刀埋伏中。他们听着礼乐锣鼓声不断靠近,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深怕泄露了行踪。
终于等到花轿今日十丈范围内,为首者头一点手一扬,招呼着兄弟们动手了。
十几个黑衣人的突然出现让仪仗队伍出现混乱,京都衙门的一队官差立刻抄起家伙迎敌。可惜被派来护卫花轿的都是官差里最不顶用的——不过是做个护卫的样子,谁能想象到真有人敢抢秦府的新娘子?
黑衣人很快打晕了官差,其中一人见状冲着花轿飞去……
绿腰震惊,她一边让家丁保护小姐,一边冲着轿子里喊:“小姐,外头有危险,您千万别出来!”
可惜话音刚落,帘子就被掀开了。孟朱身着大红嫁衣弯腰、下轿。
她看了绿腰一眼,握住后者的手,微笑道:“放心!”
官差哎哟哎哟地躺了一地,而家丁里也全无抵抗之力。为首的黑衣人持剑一步步朝孟朱靠近,冷笑:“到阴曹地府去跟阎王作伴吧。”
话音未落,刀剑刺来……
绿腰惊慌,找不到任何可以御敌的物什,最后一咬牙,张开手臂护在小姐身前。
孟朱扬起嘴角。
咣当——黑衣人手上的剑被一块石子打落,有一人檐壁上飞身下来,口中大笑着:“无毛鼠辈也敢来闹事,真是不要命了。”说完手中石子一颗接着一颗往黑衣人脑袋飞去,有的打到鼻梁骨,有的正中眼睛,有的连同黑衣人的蒙面布一同塞进嘴里……一时间哀嚎声起。
那人双脚落地的时候,黑衣人已经倒下七八个,剩下的几个见事情不妙,打算溜之大吉。
笑声起,那人冲孟朱作了个揖:“妹子没有受惊吧?”
孟朱点头回礼:“幸亏陆大哥来得及时。”好一派客气的模样,但其实她心里早在骂人了:围观了那么久才肯出手,你可真是“及时雨”!
那人正是陆沛。
陆沛咧嘴笑了笑:老子这时候出现刚好,看着黑衣人收拾官府里头鱼肉百姓的饭桶,可不是欢乐?
原来早几日孟朱便找了陆沛,跟他研究了花轿途中会经过的几个比较危险的地方,然后请陆沛带些人马在途中暗中保护,一旦出现情况就及时出手相助。自然,陆沛有工钱拿,而他不知道这工钱极大可能没法进入他的口袋里了。
因为孟朱和秦珂商量好了,这报酬就当做陆沛给他们二人送的彩礼了。于是一来一往,陆沛还是一纹钱都拿不到。
孟朱让陆沛把黑衣人捆成一团丢衙门里去,让官差们好生“伺候”着,一定要挖出背后主谋。而花轿队修整了一番重新上路。有陆沛和他带来的人保驾护航,他们终于平安到达秦府。
孟朱在喜娘的牵引下跟在万慧茹后头跨过火盆,踩过门槛,一路朝正堂走去。
两位新娘并排同行的时候,万慧茹勾唇,低声笑道:“从今往后该称呼你为弟妹了,可真不习惯呢。”
孟朱笑容依旧:“大嫂,日后还要劳烦您多多关照了。”
万慧茹冷笑:没用的东西,谁有空关照你,你妹妹……我倒是很有兴趣去会一会。只可惜她最近称病不见客,必定是做贼心虚……不过,我跟她来日方长。
秦府同一日同一吉时成就两对新人,自然是热闹非凡。来观礼的宾客大多是达官贵人,纵使见过不少大场面,但看到这情形也忍不住咋舌称奇。连皇上都被惊动,派了身边得力太监送来绫罗绸缎还有两尊白玉送子观音,更打趣说不知两位少夫人孰先诞下秦府长孙。
更叫人吃惊的是,宾客之中还来了一位玉宁公主。这位深得龙心的公主是不可多得的贵人儿,她的到来为本就轰动的婚礼添上一把炽热的火焰。
孟朱透过喜帕打量着周围,坐高堂的是秦老爷夫妇,旁边还站着几位侧室。再往下就是互相调笑的丫鬟下人们,最后目光落在新郎身上。
虽然隔着喜帕看不分明,但孟朱还是感觉到了新郎脸上的笑意,越发觉得今日的他格外英俊帅气。她觉得目眩神迷,任凭喜娘提醒着她何时跪拜何时转身……
一切都好似蒙上了红色喜帕,外头热闹的声音在孟朱听来都朦朦胧胧的,她的目光只落在一个人身上,从此也只会落在他一个人身上。在送入洞房之前,她回眸,感慨万千:何其不易,两世情缘今日总算修成正果了。
相公,今后我会好好待你的!
坐在新房床边上,屋里一派下人笑意盈盈地陪同,却没人说话。等了好一阵子,忽听得门开了。穿着粉红色对襟锦袍的秦霏羽探头进来,她也不顾丫鬟拦阻,大喇喇地在孟朱旁边坐下。方一落座就兴奋道:“孟姐姐,方才你可有听到我吹奏的《凤求凰》?我练了好久,师傅都夸我吹得好……”
大丫鬟银杏捂嘴一笑,嗔怪道:“小小姐,如今可得改改称呼,若是叫大奶奶听到,您哪、少不了挨骂。”
霏羽瘪了瘪嘴:“银杏姐姐怎生得与紫鸢姐姐一样,总爱拿母亲来压我,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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