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跑跑江湖打打酱油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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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跑江湖打打酱油 作者:rouwenwu

    总之你太粗鲁,我才不嫁。”

    “这样那样这些那些是怎么样?”

    小蛮推开他,跳了起来,跑了两步,回头嫣然一笑,春色染上眼角眉梢:“你自己琢磨吧!死大叔。”

    他若是能琢磨出来,还会问吗?泽秀一个人坐在回廊上冥思苦想,想不出一个头绪,这些柔丝一般烦恼又快乐的事情实在不适合多想。

    他长叹一声,撑在栏杆上望着头顶纷染如火的杏花,只觉平日里的利索劲都没了,一会笑一会皱眉一会咬牙。

    最后他终于站了起来,扶了扶腰上的三把剑,决定出门抓几个通缉犯,把这些郁闷的事情暂时丢在脑后。

    锦绣之卷 第四章 香不冷(一)

    第四更。

    小蛮开始绣那把扇子,是在泽秀走后第三天。

    一连三天没音讯!不回来睡觉不回来吃饭!若不是雪先生他们一个劲保证泽秀绝不会有事,她简直就要抓狂了。

    这个男人真的很过分,求婚不遂就在那里耍小心眼,赌气跑出去不回来。她决定不能宠着这种坏习惯,一定要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行为,否则真要被他骑在头上一辈子。

    小蛮再也不急着问泽秀今天有没有消息,她摊开冰绡绸,开始描花样子。

    描了一半的时候,突然觉得泽秀出去也没什么不好,两个人总不能成天腻在一起,什么也不做。她有她喜欢做的事,泽秀也有自己喜欢的事,委屈她或者委屈他,都是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总是腻在一起,那不叫爱,叫牛皮糖。

    她花了五天功夫,才把花样子描好,工笔的孔雀描起来简直是折磨人,配色与针法的配合更是要人命,小蛮暗暗后悔,应当问佳檀多要点订金,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一个月能不能绣的完。

    她花了一整天,好容易将孔雀脑袋给绣出来,正要喝口茶休息休息,忽听端慧在门外叫她。她急忙过去开门,却见端慧又扮成了漂亮的女孩子,端着一个小食盒笑吟吟地走进来。

    “泽秀少爷快回来啦,这两天应当就到,小蛮可以放心了吧?”

    小蛮心中一喜,面上却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回来就回来,特地跑来告诉我做什么。”

    端慧也不理她这种小矜持。凑过去看她绣的扇面子,啧啧称赞:“小蛮的女红真好,比外面的针织坊也来得强。上回府上来客人。让容月去订做一双枕套,指明了要绣云纹如意。等了三天,拿回来一看,线头还在上面呢,粗糙地很,配色也不美。”

    小蛮端着热茶喝了一口。轻道:“嗯,我也有这个意思,身上的钱买一块地皮应当够了,打点打点,开个针织坊,专门卖这些手工艺的东西,说不准能赚些钱。总比把钱放在那里成天看着强。”

    端慧眼睛一亮:“你不早说,我对开封这里还挺熟悉,若是要买地皮。我可以带你去找合适地。”

    小蛮放下茶杯,倒是有些心动:“也好……”

    春天的夕阳照在身上都令人懒洋洋地,昏昏欲睡。

    泽秀骑在马背上。由着它在街上慢慢走,他一时还不太想回去。他早已习惯了恣意奔放的生活。像风一样。随便去哪里都觉得很自在舒适,如今这股风尾巴好像被人揪住。他去哪里都有一个牵挂,其实并不太习惯。

    那些又烦恼又快乐的事情,柔丝一样缠住他,不讨厌,好像还有点喜悦,也让他重新变得懒洋洋醉醺醺。:

    他还不太明白,究竟要怎么样才叫诚意。某个坏心眼的小鬼给他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就算一时丢在脑后,到底还是要捡回来重想。

    他仰起头,辫子散了开来,长发随意披在背上,街上有很多人在看他,惊艳地,爱慕的,怔忡的他并不在意,早已习惯这些眼神了。

    他是仗剑天涯的侠客,不是忸怩的贵公子。

    但无论是侠客还是贵公子,遇到感情的事情都会一样烦恼。

    比如他会想,这么多天一个招呼也没打就跑出去,她会不会担心?会不会发脾气?会不会气得在哭?会不会又想了很多鬼点子来折磨他,就是不肯给他一个答复?

    又烦琐又平淡,但是让人流连忘返。

    护城河畔的杨柳已经垂下了碧绿的柔枝,随风摇摇晃晃,很像娉婷的女儿身姿,他随意看过来,正要策马让它快些走,河对岸地一个身影突然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那人也骑在马上,不过衣服可就好多了,薄软的春衫,又宽大又鲜艳,上面绣了无数朵大芍药,广袖长裙随风微微晃动,时而鼓起时而飘舞,她整个人看上去也像一朵芍药。

    她在低头和走在身边地一个男子说话,长睫微颤,双颊上的笑意比春风要美。浓密地头发突然被风吹起,盖住她地半边脸,那个男子体贴地伸手替她拨开。

    泽秀微微眯起眼,停在河岸旁,定定看着他们过桥,然后走过来。

    她一直走到很近的地方,才好像突然惊觉了似地,突然回头,立即看到了他,眼睛登时一亮,上下打量一番,却是微微一笑。

    “你好脏啊,也好臭。”她笑吟吟地。

    泽秀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上有血迹有泥土,确实又脏又臭,但,重点不在这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年男子,冷道:“他是谁?”

    她笑得露出一排雪白的牙:“笨蛋,端慧啊端慧,你都看不出来?”

    端慧赶紧上前行礼:“见过泽秀少爷。”

    哦,原来是他,平日里都扮成女人,他早忘了他其实是个男人,穿上男装竟半点没看出来。

    泽秀嗯了一声,淡道:“你们出来乱跑什么?”

    小蛮策马朝前走,回头嫣然一笑:“我干嘛要告诉你。”

    青丝在她纤细的背部翻卷飘舞,夕阳将她的影子拉了很长,像一根针,狠狠刺进他眼里,竟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他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无法抑制。

    端慧小声道:“小蛮姑娘想买一块地做生意,我陪她出来看。”

    “生意?”泽秀问得茫然。

    “她打算办个针织坊什么的,做点刺绣手工艺的买卖。”

    泽秀笑了笑,过一会,轻道:“也好。她喜欢就好。”

    小蛮回去之后继续取出针线绣孔雀,发誓今天一定要把上身给绣完。

    刚绣了几针,就听见有人敲门。是端慧的声音:“小蛮,雪先生让我送饭来了。”

    她答应了一声。手头一时放不下,便道:“麻烦你直接送进来,谢谢。”

    门吱呀一声开了,小蛮头也不抬,低声道:“等等啊。我把这一针弄完。”

    没人说话,她绣了一会,突然觉得不对,急忙转头,却见泽秀换了干净的薄软春衫撑在旁边看她刺绣。小蛮轻道:“怎么是你。”

    他看也不看她,淡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说话还是那么讨厌。小蛮不理他,继续绣,但他在旁边杵着,小蛮总觉得他是在看自己。可是每次抬头都发现他是在专注地看绣品。她终于无法绣下去了,停针转头看他。

    “怎么不绣了?我看着呢。”他也转头看着她。

    小蛮微微一笑:“你……看人还是看画?”

    泽秀眉毛也没动一下,很冷淡地说道:“看画。人有什么好看地,和猴子一样。”

    小蛮登时怒了。把绣品一收:“不绣了。我吃饭。”

    泽秀从善如流,把食盒放在桌上。端菜出来,拿出两双筷子。小蛮撅嘴道:“干嘛,你也要在我这里吃?”

    “我为什么不能在你这里吃?”

    她气得无话可说,抓起筷子猛扒饭,一颗小肉丸突然落在她碗里,泽秀淡道:“多吃肉,瘦的和皮猴一样。”

    她立即夹了一颗蒜头丢他面前:“你才多吃点蒜头,嘴巴太坏了,消消毒。”

    她生气的时候很好玩,也很甜,泽秀很想笑,然后他真地笑了。

    “不许笑。”小蛮恶狠狠地瞪着他。

    泽秀果然不再笑,上下看了看她,突然说道:“这衣服一点也不适合你,难看的要命。”

    他回来就是挑刺吗?小蛮愤怒了,把筷子一丢:“我不吃了。”

    她跳起来打算把这个死男人狠狠揍一顿,泽秀撑着下巴看她,悠然道:“衣服太难看,所以你还是赶紧脱了吧。”

    小蛮呆住,好像不太能理解他说了什么。泽秀很诚恳地点点头:“你没理解错,我就是那个意思,衣服难看地要命,快脱了。要不,我来帮你脱?”

    他很好心地抬手去解她的衣带,小蛮突然又跳了起来,掉脸就跑。还没跑到门口,眼前人影一花,他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她。小蛮轻轻叫了一声,挣脱开来,头上的发簪金光一闪,落在地上,满头青丝倾泻而落。

    她转身朝屋内跑,面红如火,却是在笑:“你的诚意就是这个?你这个死色鬼,去死啦!”

    烛火被人一口吹灭,屋里陷入一片黑暗,小蛮只顾闪躲,不知何时又被他一把抓住揉在怀里。她惊得一跳,只听他低声道:“不错,这就是我的诚意了,你要还是不要,只看你。”

    “你自己说我是瘦皮猴地!”

    “我就喜欢瘦皮猴,你有意见?”

    她没意见,半点意见也没有。

    他去解她的衣服带子,不防她突然一挣,轻飘飘地跑开,回头嫣然一笑:“你这个死色鬼!想得美!”

    她推门要出,下一刻却扑进一个炽热的怀抱里。

    他抱,她躲;他低头亲,她故意让。绣满芍药花的衫子像羽毛一样轻轻落在地上,退退退,无处可退,一头栽进温柔之乡,一切于她都是新鲜而且陌生。

    所幸有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否则明朝怎生见得他。扑簌簌泪点腮边落,急煎煎每每眼难交。温软软可怜亲香玉,紧煞煞红浪滚银涛。小院深沉,帷帐里喧嚣。

    喧嚣,锦帐为人拽住,潸然如泪珠掉落,将所有起伏跌宕都藏匿在幽深之中。一把青丝摇曳而出,犹如一支蘸饱了墨的笔,忽而一撇,正是“东风舞困瘦腰肢”,那样一捺,却是“披离满径点胭脂”。

    纤细的手指探出来,这样一拧,叫做“娇滴滴鸭绿鸳红”,那边一扭,叫做“颤巍巍雨迹云踪”。

    这一笔行书狂草,秀丽图文,又怎是一个妙字可以比得

    一夜狂喜。

    大家要的船戏来了,够大够豪华吧?

    话说,这次出门,玩没玩到,给冻得大病一场,发烧烧得脑子要沸腾。大概是因为烧得沸腾了,所以这几章如果有逻辑错误语言烦琐等等,大家包容一下哈

    可恨我的相机,到了喀什就坏了,郁闷的想杀人,出门发现手机没电,匆匆忙忙连充电器也没带(有我这样倒霉地旅游者么……)

    就吃了一次大盘鸡,辣的我胃疼,眼泪狂飙,晚上就开始发烧,酸奶啊手抓饭啊羊肉啊通通成了浮云。

    很郁闷的新疆之旅。同学们,身体是游玩地本钱,出门玩之前一定要锻炼身体呀像我这么衰……

    泪奔而去……

    再奔回来我言而有信,船了,而且很豪华。谁谁说不豪华的,风声太大,我没听见……

    锦绣之卷 第五章 香不冷(二)

    今天两更。

    第一更。

    绞断最后一根线头,小蛮长长出了一口气。

    她的脖子很酸,背也很痛,眼睛也有点睁不开,累得要命,不过心里很舒畅。

    举高手里的扇面子,上面绣着一只工笔孔雀,鲜艳妩媚,栩栩如生。光影变幻间,色泽好像也在变,一忽儿是绿,一忽儿是蓝,一忽儿是金,令人目眩神迷。

    小蛮很满意这个绣品,左右上下看了好几遍,确定没什么失误和遗漏的细节,这才推门走了出去找佳檀。团扇子他们住在后面的院子里,隔着一条人工小河,过了桥便可见那里的幽幽青竹。

    小蛮本来打算直接把扇面子送过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突然想起佳檀让她绣孔雀是瞒着团扇子的,她这样正大光明地跑去找她,虽然团扇子不会说什么,但佳檀难免难堪。

    她立即停下脚步,在桥上犹豫不决。刚好容月提了水桶来河里打水,见她踯躅不前,便笑道:“小蛮姑娘是来找团扇子二爷他们的?可来的不巧了,二爷和二夫人都出门办事呢,只怕十天半个月的都回来不了。”

    汗,出去了?小蛮点了点头,道个谢,转身便走。早知道她就不绣那么快,赶命似的,反而把自己累个半死。

    容月又道:“对了,雪先生让端慧交代你呢,最近外面乱的很,小蛮没事就别往外跑了。府上人人都忙,等忙过去了。再让泽秀少爷陪你玩。”

    一听到泽秀两个字她不由自主有点心虚,随便寒暄了两句就走回自己的院落。

    看样子府里确实有什么事在忙,连端慧都很少来了。雪先生他们更是没个影子。至于泽秀……小蛮只觉脸上发烫,情不自禁用手去捂。其实。她也有很多天没见到泽秀了,自从那个晚上之后,他就消失了一样,不晓得忙些什么。

    那天早上起来,枕畔床边空空的。半个人也没有,那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第一次让小蛮体会到了一种别样地失落孤寂。开始的几天见不到他,她想了很多很多,想得心力憔悴。

    她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某个人成为她的整个天空,一举一动都对她产生巨大地影响。

    所以小蛮开始忙自己的事,因为她不喜欢为了任何人而失去自我地感觉。

    如果要说小蛮有什么天赋,熟悉了解她的人一定会说:撒谎骗人、八面玲珑。

    但其实她最大的本事。是无论任何环境任何遭遇,遇到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会努力让自己过得快活。好像绝望两个字。永远都与她无缘。

    大概是因为在忙,雪先生的府邸里明显空了不少。 …以前那些随处可见穿红着绿的丫鬟们都不知去了哪里。偶尔有一两个走过,也是匆匆忙忙。头也不抬。

    雪先生不见人影,团扇子夫妇也不见人影,泽秀更是不知所踪,连端慧也很少能见。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小蛮心中疑惑,回到自己地院落,正要推门进去,忽见门已经被人打开,半掩在那里。最近不寻常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她下意识地警觉起来,在门外犹豫了一下,突然问道:“谁在里面?”

    回答她的是一阵脚步声,门呼啦一下被人拽开,入目就是一张脏兮兮的黑色大氅,来人挽着粗长的辫子,桃花眼熠熠生辉,定定看着她。

    小蛮一时呆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无意识的声音,跟着猛然垂头,耳朵都红了。

    “是……是你啊。”她有一丝的慌乱,绕过他飞快进屋,把手里的扇面子放在桌上。

    他跟过来,抓起扇面子眯眼看了一阵,道:“绣的真不错。”

    小蛮倒了两杯茶,微微一笑:“那当然,不看是谁绣地。”

    泽秀笑了一声,一把从后面抱住她,小蛮只觉耳上一热,他细细吻了上来,一面轻道:“想我了没?”

    她顿时软了,急急抓住他的手:“我为什么要想你!”

    他拆下她头上的发簪,滚烫地唇落在她脖子上,呢喃:“就因为我是你夫君。”

    小蛮淡道:“是么,我还以为你只是说着玩玩。”

    她话语里到底透出一丝幽怨苦楚的味道,泽秀不由一愣,轻轻将她扳过来,低头看了半晌,轻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走地。”

    小蛮没说话,他肯定是不会知道,那天早上起来看到空荡荡地床,一室的死寂,她茫然地等了一个上午他也没回来,那种滋味究竟是如何地。

    泽秀见她的眼睛慢慢红了,像是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慢慢凝聚,被她憋在那处,还撑着装没事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酸,慢慢抱住她,摸着她的头发轻道:“对不起,是我不够周到。因为突然有急事,我没忍心叫醒你。”

    小蛮别过头,有点尴尬:“好啦……那、那也没什么……”

    “嗯,今天难得有点空闲,正好补偿一下……”说着他就有点不规矩,小蛮涨红了脸死死拽住他的手:“你就只会想这个?!”

    他急切地去解她的衣服,“当然,我是男人啊。”

    小蛮扭着身子躲开,使劲捂住鼻子:“你身上臭死了!也脏死了!别碰我!”

    泽秀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血迹和泥巴还在,还有汗渍,好像确实又脏又臭。他叹了一口气,只好放开她:“好吧,我乖乖听命。在这里等着我,不许跑。不然抓到了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小蛮狠狠瞪了他一眼,脸上绯红:“你去死啦!”

    泽秀去后面浴房洗澡。换下的大氅就放在椅子上,小蛮抓起来看了看。厌恶地皱起眉头,真臭,不晓得他怎么能穿进去的。她把衣服裹成一团,丢在角落里,打算洗洗补补。

    忽听他在浴房里大声叫她的名字:“小蛮。帮我拿干净衣服过来。”

    她只得拿着衣服,隔着屏风把衣服挂在上面,却听他在后面又叫:“水不够热啊,加点热水。”

    此人真当自己是大少爷她是奴婢啊,小蛮在屏风后面冷笑:“你不是大侠吗?冬天用冰雪洗澡都没问题的,不够热也没大问题嘛。”

    他笑骂了一句:“死丫头。”

    紧跟着水声淋漓,小蛮只觉一只湿漉漉地手抓住自己,一阵天旋地转,她扑通一声掉进了浴池里。像一只落水的猫,惊慌失措,拍着水要往上面爬。

    有人从后面抱住她。似乎是比水还要烫的肌肤贴上来,一直熨进衣服里。小蛮只来得及低叫一声:“现在还是白天……”就被他拖了过去。

    衣服悠悠荡荡漂在浴池里。不停有涟漪拂动。它们也跟着摇晃。她不自觉地抬手紧紧抓住木浴池地边缘,像是要倾倒下去一般。湿漉漉的长发披满在地上。

    他们在互相吞噬,一时分不出胜负。他满面硬硬地胡渣刮在脸上脖子上胸前,又痒又痛,可是这样的感觉很快也被另一种狂潮吞没。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会死,像那天晚上一样,瑟缩着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像是恐惧,也像是不知所措。

    她的嘴唇好像被人咬破了,有点疼,一丝一丝牵扯着她的神智。慢慢等浪潮退去,她才感觉出有人在伤口上一下一下轻轻啄吻着。

    “胡子……”她喃喃说着,捧住他地脸,“刮胡子。”

    他在前几天应当刮过一次,这次新长出来的并不长,但就因为不长,所以刮在皮肤上疼的很。小蛮拿着匕首,很认真地帮他把那些可恶的胡须刮干净。他的手还是不老实,这边摸一下那边揪一把,忽而停在她脖子和胸前密密麻麻的红痕上,慢慢摩挲着,轻道:“疼不疼?”

    有些是胡须刮出来的,有些是他亲出来的,还有些是他的指痕。

    小蛮摇了摇头,将匕首洗干净又擦干,放在浴池边上,回头一看,她地衣服在水上早漂了老远,够也够不着。

    “我要上去。”她有点埋怨地说着。

    泽秀笑道:“上去还要和我说吗?”

    “可我没衣服。”

    “那么难看的衣服穿了还不如不穿。”

    小蛮抬手就打,他笑着闪开,抱住她出了浴池。小蛮尖叫一声,死死巴住他的脖子,急道:“你疯了!快拿衣服!”

    有人主动投怀送抱,他绝对不会客气,湿漉漉地上床放下帐子又是一阵胡天胡地。

    小蛮快睡着地时候,他好像贴着耳朵在说什么,断断续续的:“……不要出门,最近开封府很乱……在家好好待着……没法陪着你……忙完了我带你去漠北骑马……”

    她实在太累了,后面他说了什么,她再也没听见,沉沉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来,他又不在了。

    床头放着一张字条,她打开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写了一行话:半个月之内无法回来,照顾好自己,不要随便出门。泽秀留。

    他总算有点进步,走之前知道留张字条了。小蛮笑了笑,倒是觉得神清气爽,起身梳洗一番,忽听门上被人敲了一下,好久不见地端慧在外面说道:“小蛮,我可以进来吗?”

    她急忙去开门,却见端慧又是一身男装打扮,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她。

    “雪先生他们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们地影子了。”小蛮给他倒了一杯茶。

    端慧柔声道:“是有点私事要处理,雪先生就怕你在府里待着闷,让我回来陪你。”

    小蛮笑了笑,他一旦恢复男装,她好像就不晓得跟他说什么,意识里反复提醒自己他是个男人,而不是穿着女装的娘娘腔。

    不过他虽然穿着男装,举止还是和女人没区别,拿着她绣好地扇面子赞了半天,和她讨论了好一会配色针法,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小蛮不是要做生意么?上次去看的地皮你不太满意,这次我在开封有个熟人要卖一个地段极好的房子,他们是打算乔迁去江南住,因屋子有些老旧,所以迟迟不能脱手,小蛮若是想看,我可以介绍一下,价格也可以商量。”

    小蛮眼睛登时一亮,嘴上却说道:“房子老旧可怎么办,要开店的话,不太吉利吧。”

    端慧笑道:“这有什么,拆了重建也可以。主要是地段极佳,靠着护城河,人来人往的,倘若价格能谈下来,还是你划算。”

    小蛮点了点头:“好啊,那就去看看。”

    端慧微微一笑。

    锦绣之卷 第六章 香不冷(三)

    第二更。

    出门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容月,他很惊讶。

    “小蛮这是要去哪里啊?”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端慧就笑道:“雪先生吩咐,别让闷着小蛮姑娘,叫我带她出去玩玩呢。”

    容月犹豫着点了点头,他怎么不记得雪先生有交代过这句话。不过端慧向来是雪先生的心腹,他说的话不会有假,于是他提醒了一句:“外面……嗯,比较乱,都要小心,早点回来。”

    端慧将小蛮扶上马背,轻道:“放心吧。”

    春天果然是令人舒畅的季节,护城河畔的杨柳已经垂下了很长的枝子,随风摇舞着。路上时常可见穿着春装出来踏青游玩的少女,长长的袖子像一双双蝴蝶的翅膀,很是灵动。

    小蛮在马上骑了一阵,见端慧牵着马在前面走,心里有些愧疚,轻道:“端慧,我还是下马一起走吧。”

    他一愣,跟着笑道:“好啊,小蛮喜欢怎么就怎么。”

    她跳下马背,和他并肩走在街上,不时问一些那房地的事情,端慧只笑答看了就知道。

    走了一会,忽然停在一扇门前,小蛮四处看看,这里果然人来人往,正对着护城河,地势绝佳,她心中顿时喜欢起来,只盼价格能谈低一些。

    端慧敲了两下大门,过一会便有仆妇来开门,门口是个宽阔的院子,房屋是古旧的两层,果然破破烂烂。只是似乎没有人住的痕迹。

    小蛮正看着,忽听端慧说道:“小蛮觉得如何?”

    她点了点头:“还可以,倒是要把这么高的围墙拆了才行。挡光。我觉得五百两黄金就可以打住了,再高了不划算。”

    端慧低声道:“只怕你有钱也买不到。须得用别地东西来换。”

    小蛮没听清,回头道:“什么?”

    端慧微微一笑,柔声道:“不,我是说,小蛮。总算捉到你了。”

    她心中一惊,一时未能反应过来,只见他取出一块帕子在面前轻轻一晃,一股浓烈的甜香扑面而来,她脑子里嗡地一声,不由自主软了下去。

    小蛮从来没怀疑过端慧,不,或者说她在雪先生府上根本就没有产生过“怀疑”这个念头。

    她知道泽秀的家族不简单,至少没有他自己和雪先生说得那么简单。所以雪先生身边地人,她更不可能去怀疑,更何况那人是端慧。

    突然想起泽秀说最近开封府很乱。别随便出门,雪先生府上也古里古怪的不见人影。她虽觉得怪异。却没往深处想。如今大概是明白了,他们不知搞了什么行动。…:惹得泽秀他们都以为是来找麻烦地,转移了视线,其实他们的目标还是自己。

    就是不知他们抓了自己是要剁还是要砍,抑或者是因为她的身份郭宇胜的孙女。

    小蛮幽幽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入目是半旧的屋梁,屋里黑漆漆,星星一点地烛火在桌上跳跃,没有声音。

    她觉得很热,很闷,脑子里嗡嗡乱响,像是有一万只蜜蜂在纷扰,难受得恨不得剥掉自己一层皮。

    一个人影出现在床边,是个少年,头发全部束在后面,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面容清秀,双目犹如暗夜寒星一般。他执着烛台,低头看了看她,低声道:“你醒了。”

    小蛮觉得他很熟悉,声音和容貌都熟悉,但大约是迷|药还起着作用,一时就是想不起他是谁。

    他端了一盆热水过来,拧干了帕子替她擦脸上奔腾的汗水,然后是脖子,肩膀小蛮突然发觉自己身上没穿衣服,光溜溜地躺在床上。

    这个认知让她猛然清醒过来,一把坐起,捞起被子就裹住要害。

    “不用怕,一路过来我已经做了无数次。”少年的声音含笑,很温柔。

    小蛮的脸都青了,做?!他做什么?!

    仔细打量他,她突然失声道:“你是端慧?!你怎么……”好像长得不太一样,他现在看上去……更像一个男人?印象中端慧的下颌是十分柔和的,所以扮起女人来惟妙惟肖,但这个少年的下颌冷厉,犹如刀斧雕琢出来的一般。

    端慧淡道:“是不太一样,为了扮成女子,不得不在脸上做些功夫。”

    他从腰间皮囊里取出一些肉色地东西,在下巴上摸捏了一阵,再抬头,那个弧度柔美的端慧果然回来了。

    小蛮很想晕过去:“你……你是天刹十方的人……雪先生居然不知道……”

    “观星家族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到地。”他淡淡一笑,见她又紧张又羞涩,微微发抖,便又道:“你不用怕。如果你是个男人,被迫扮成女人好几年,说话举止行为甚至心里想的都要和女人一样,你会对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只是帮你擦汗而已,什么也没做。”

    小蛮长长吐出一口气,略微放松了一些,接过他手里地帕子:“我自己来。”

    奇怪,天气也不是很热,她为什么一直流汗?热地要命?

    “注意不要受凉,这是迷|药的后劲,为了不着痕迹把你带到杭州,我让你昏睡了十几天,或许现在会有点难受,不过很快就好了。杭州?!她又震撼了,回头瞪着他。

    端慧还是一贯地温柔沉稳:“我家先生在杭州香不冷等你。”

    香不冷又是个什么鬼地方……小蛮一肚子疑惑。

    她又被人抓了,像球一样,这个抓一下那个抢一下。

    要哭吗?不,算了,哭哑了嗓子不划算。还累。

    要闹吗?也算了,估计她还没闹呢就会被人打昏,她可是一点功夫都不会。

    要郁闷吗?还是算了。她没那个力气郁闷,都被捉来了。如此高明的骗局,她能怎么办,乖乖认栽吧。

    端慧递给她一杯茶水,她正好渴的厉害,一口喝干。问道:“现在是在哪里?”

    “离杭州城五里外的农家。”

    小蛮点了点头,把茶杯还给他:“衣服给我,我不喜欢光着身体。”

    端慧果然把衣服放在了床上,但不是原来地那套,而是一套粗布的男装,还是最老气普通的那种。她一愣,端慧道:“明天要改装赶路。”

    说完走了出去,等她穿好衣服再进来,手里已经端着一碗清粥外加几块胭脂鸭脯。

    “你没有哭闹。我有点意外。”小蛮两手无力,端不起饭碗,端慧便一勺一勺慢慢喂她。

    她干笑了一下。再怎么胆小没见过世面地人,这一年多被人抓来抓去。这个追杀那个砍手。也习惯了,她也想哭闹。奈何身体不配合,只得作罢。

    “先生不会伤害你,所以你不用怕。只要你乖乖听话,香不冷会有许多比泽秀天权更加俊美的男子可以送给你,日子只会好不会坏。”

    小蛮差点被呛到:“我……要男人干嘛?!”

    他没说话,只是淡淡在她脖子上扫了一眼,上面还留着淡淡地痕迹,是泽秀留下的。

    小蛮登时涨红了脸,想骂人,但又不好意思老了脸为这种事吵,少不得把火气压下去。

    吃完饭端慧将碗往桌子上一放,自己扯了一把藤椅过来坐在门口,背对着她,淡道:“睡觉吧,明早还要赶路。”

    小蛮和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上的汗也不知把衣服打湿了多少遍,慢慢地终于觉得舒服了一些,整个人却像脱力了一般,虚弱得一吹就倒。她想喝水,四处看看找不到茶杯,只得说道:“我……渴了,有水吗?”

    端慧立即给她拿了一个茶壶过来,喂她喝了几口。

    过一会,却听她又开始喊口渴,他只得继续起来喂她,如此这般连续三四次,最后一次她再叫唤,都快三更了。

    端慧缓缓起身走过去,低头看了她一会,轻道:“难道我下错了药,将蝽药下给你了吗?很抱歉,你若是难受,我也帮不了你,我对女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你只能自己解决。”

    小蛮大怒,厉声道:“你这个变态!我什么时候说是蝽药了!我是要……解手啊!”

    端慧只得把她抱到外面,坐在门口等她解手完,虚弱地走回来,他再把她抱到床上,突然道:“我还是有很多法子可以对付你,你若是再叫一次,我便不客气了。”

    小蛮又怒又尴尬,在床上缩成一团,她想吗?!还不是那个迷|药的作用!一会就渴得要命,喝了一肚子水怎么可能不解手。

    她果然不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月上中天,端慧忽然又低声道:“对不起,小蛮,我不该那样说你。你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

    小蛮没说话,只觉心中有些酸楚。她又何尝不是真正将他当作过好朋友。她从小到大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朋友,直到阴差阳错被不归山带了出来,遇到许多人和事,有讨厌地,有喜欢的,也有满不在乎的。

    端慧就是她很喜欢的一类,温柔又稳重,好像什么事都可以和他商量,他永远都会含笑为你解惑。虽然他是个男人,但如果说她在心里是将连衣当作了自己妹妹,那么端慧在她心里就像是姐姐一样。

    可惜这个姐姐到底做不长久,他居然是个卧底。

    “我受了先生很大的恩惠,他救我,养育我,教导我,希望我将来能做一个出色的男人。”端慧淡淡说着,“所以他让我去找雪先生,我一点犹豫也没有就答应了。可是我现在变成了这种样子……大约永远也不会是出色的男人。”

    如果说没有后悔过,那是不可能的。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雪先生府上店里的那些少年,都是真心真意想做女人,可他不是,他是男人,一个男人扭曲了自己去做女人,到头来会变成什么?

    “我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我已经是个怪物了。”

    小蛮不由翻过身看着他,他背对着她坐在藤椅上,动也不动,像个雕塑。月光撒了一地,青白单薄,他好像要在那种光芒里融化一般。

    “但你……还是个人。”她低声说着。

    端慧沉默了一会,低声道:“睡吧,明天还要去香不冷。”

    好,乃们要直白地,今天的够直白吧。。。。

    还不够?再不够的话,就要写成se情小短篇,会有屏蔽字体地。。。

    我是纯洁的好十四,决不能发生这种事。床戏,那是什么?挠头纯洁地飘走。。

    锦绣之卷 第七章 无奈何(一)

    继续两更。

    第一更。

    扮女人果然是端慧的本事,第二天小蛮一睁眼,他已经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最普通的乡下大婶,神态举止声音无一不像,简直是神奇。

    小蛮理所当然成了大婶的丈夫,一个标准的乡下老头儿。

    端慧挽着她出门,一手卡在她后背要害上,低声道:“不要想耍任何花招,乖乖跟着我走。”

    小蛮咳了两声,摸着山羊胡子,被他夹着扶着朝前走。过路的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这对老年的恩爱夫妻,年纪那么大了还如此亲密,怎不叫人感慨。

    杭州城很大,也很繁华,但不是小蛮想象中的那种繁华。江南烟波浩渺,春景如画,风里都带着醉人的味道,别有另一番风流气象。

    若不是端慧一直把手放在她背心威胁,她真是眼睛都要看花了。

    “……那个,娘子啊,走了半日也没喝口水吃点东西,你饿吗?”小蛮肚子里咕咕叫,从出门到现在都一整个上午了,走了那么多路,连口水都没喝,她实在受不了。

    端慧微微一笑:“还好,相公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可我忍不住了……”她嗓子眼干得冒火,看到路边有人在搅浆糊都想抢过来喝一口。

    端慧并没答话,拖着她飞快走过大街,朝东一拐,却是一面很高的白色围墙,再走几步便是一扇门。门口站着几个红衣少年,唇红齿白很是漂亮。小蛮顺着那几个少年往上看,在他们头顶上横着一块匾额。上书三个大字:香不冷。

    汗,她还以为香不冷是什么机密的地方。居然还挂着匾额。里面轻纱乱舞,脂粉气扑鼻,不是卖胭脂水粉的就是妓院,不过从门口这几个看门的清秀少年来看,估计是妓院地可能性不大。难不成……是男妓院?!

    小蛮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浑身僵硬地被端慧拖过去,那几个少年立即笑吟吟地迎上,连声问候:“客官快请进,是想买些什么?”

    端慧看了看小蛮,略带羞涩地说道:“相公,可否陪我去看看胭脂水粉?”

    哦,原来只是个卖胭脂水粉的店,小蛮松了一口气。胭脂水粉用地最多的是女人,这店里安排地都是漂亮少年来招呼,倒也算个新奇。只是。这种恶趣味,她怎么那么熟悉?

    她点了点头。两人被几个少年请了进去。小蛮正打量着院子里的风景,忽然闻到一阵香风。紧跟着一个低柔的声音响起:“客官是想买些什么?小可愿为做参考。”

    她一回头,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笑吟吟地立在后面,他穿着松松的鹅黄|色袍子,看上去又慵懒又妩媚。小蛮正要说话,却听端慧说道:“这里有没有凤仙花淘了四次上地胭脂汁子?”

    少年眉头微微一挑,含笑道:“当然有,客官请随我来。”

    他领着二人进正厅,过穿廊,绕花厅,眼前一会是珠帘环翠,一会是行礼招呼的美少年,氤氤氲氲的脂粉香气夹杂着春花的香甜,令人陶然欲醉。小蛮正被这巨大的屋子搞得晕头转向,忽然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玲珑又雅致的小庭院出现在面前。

    带路的少年轻轻一笑,转眼就不知去了哪里,端慧将小蛮放开,突然单膝跪在地上,低声道:“先生,端慧幸不辱命,把人带来了。”

    远远的假山上有一座竹亭,里面坐着一个穿着浅紫色袍子的人,长发披肩,看不清容貌,他嗯了一声,说道:“做得好,上来我看看。”

    端慧轻声道:“小蛮,先生叫你了,快去。”

    没奈何,她只得拢着袖子朝假山那里走,一节一节上了台阶,那人背光而坐,看不太清楚,只觉他黑发披在背后,光看背影倒不觉得难看。她慢慢走进竹亭,亭中安置着一张藤桌,桌上放着一个棋盘,那人修长地手指捏着一颗黑子,正是自己和自己对局,好像遇到了什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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