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身为奴第62部分阅读
破身为奴 作者:rouwenwu
凤修却根本没有休息,而是半靠在床上整理着要呈送给裴王爷的奏章和公文,敬德总是憨厚的脸上有着担忧和无奈。
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从干裂的唇中溢了出来,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凤修摆摆手,随后再次的看向手中的公文,粗重的喘息声下,整个人似乎随时都会昏厥一般。
无奈的,敬德看了一眼病中却依旧不肯休息的凤修,只能大步的向着外面走了去,如今,也只有王妃一个人可以劝动主子了。
听到凤修病重的消息,伊夏沫呆滞的一怔,一旁的音璇知道她与凤修的关系,不由的拍了拍伊夏沫的肩膀,“王嫂,你也不用太担心,熊大夫已经开方子抓药了,凤丞相身体原本就不好,这次是长途跋涉才会累到的。”
“主子听到回皇城的士兵说王妃和王爷不和,担心之下,所以才会日以继夜的赶路,半个多月都没有好好休息,到了咸丰城那夜又淋了大雨,才会一病不起的。”敬德低沉的嗓音打断音璇的话,恳求的目光诚挚的看向一旁的伊夏沫,“王妃,主子如今还带病处理着公务。”
淋了大雨,是他来的那一天,自己质问之下,他才会淋雨生病的,伊夏沫心头一悸,看向神色哀求的敬德,冷漠的心微微的动摇了。
“奴才知道王妃对主子有诸多的误会,可是这一次,还请王妃去劝劝主子,当初,在东大街被匡衡伏击的时候,主子曾经不顾性命的要保护王妃,就请王妃看在主子曾经的情谊上,还请王妃屈尊移步。”
屋子不停的有咳嗽声传来,如同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伊夏沫心头柔软的地方倏地被触动,推开门,看向依靠在床边,埋首大堆奏章的单薄身影,一身白色的亵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发丝有些的凌乱,那张脸苍白而疲惫,却依旧努力的集中精神去阅读奏章。
“你不要命了吗?”这样的额凤修让她无法狠下心来,伊夏沫责备的开口,一把拿过他手中的奏章,在凤修错愕抬头的同时也发现了他的脸色多么的苍白而疲倦,嘴角干裂的渗透着血丝,双眼凹陷,一圈疲劳的灰黑色,瞳孔之中更是充满了血丝,完全是没有好好休息的虚弱。
“夏沫?”苍白的病颜上缓缓的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凤修任由伊夏沫抽走了手中的奏章,还想说什么,胸口突然窒息的一阵紧缩。猛烈的咳嗽声再次响了起来,而不想让伊夏沫担心,凤修则快速的转过身,压抑着低咳着。
看着眼前那单薄的后背弯曲着,因为压抑的咳嗽声儿不断的颤抖着,伊夏沫再次将凤修与伊冬雪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手也担心的拍上凤修的后背,“病成这样还逞强。”
“我没事,老毛病了。”猛烈的咳嗽后,原本苍白的脸此刻却是红晕的血红,凤修喘息着,目光眷恋而温柔的凝望着床边的伊夏沫,冰冷的手无声的握紧伊夏沫的手,“夏沫,我真的没有想要害过你。”
“你养好身体。”抽了抽手,却无法从凤修的掌心里抽出,伊夏沫低声的开口,虽然想要相信他,可是心头因为有了怀疑的存在,所以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的信任他。
失望着,凤修缓缓的松开手,无力的靠回了床上,苍白的脸上带着苦涩而痛苦的笑容,“夏沫,你在乎的人是裴王爷,所以当初就算王爷曾经利用过你,伤害过你,你对王爷却是那么的信任在乎,而我,只因为有过嫌疑,夏沫你却已经据我千里之外。”
轻轻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进来。”凤修努力的压抑下心头失望的神色,可是虚弱之中,这一点的坚强却怎么也维持不了,一张脸依旧是淡淡的苦涩和无奈。
“凤丞相,王妃。”龙四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伊夏沫在屋子里不由错愕一怔,随即向着凤修继续回禀道:“凤丞相不用担心,王爷已经查清楚了,之前在咸丰城外的那次董婉儿的伏击,之所以龙四没有收到消息,是因为先锋哨兵被大燕朝收买了,所以董婉儿才能不动声色的将一千多人埋伏在树林里伏击王妃。”
也就是说,那一切都和凤修没有关系,并不是他在暗中操纵了一切,所以也就是说厥云并不是凤修安排的人,他和这一切都没有关系。
“如此,也不枉本相日夜兼程的赶到咸丰城和王爷回禀一切。”舒心的笑着,凤修脸上终于露出了连日来第一个轻松的表情,致谢的看着龙四,“一切都有劳龙将军了。”
155章 残兵刺杀
“凤丞相你休息,末将告退了。”龙四躬身退出了,屋子再次剩下伊夏沫和凤修两人,如今一切都已经清楚,并不是凤修暗中操纵董婉儿让她伏击,也不是他安排厥云将自己劫持走。
“我……”伊夏沫刚要开口,凤修却已经宽容一笑,疲惫的开口道:“我知道你也是无心的,我没有怪你。”缓缓的开口,看着伊夏沫脸上的愧疚之色,凤修温和的点了点头,昏沉沉的躺回床上,“去看看裴王爷吧,原本是来咸丰城帮助王爷,可是到头来却什么忙也没有帮到。”
想要道歉,可是凤修却已经闭上眼睛了,伊夏沫只能将那股歉意压了下来,看了一眼睡下的凤修,转身退出了屋子。
听到那关门声,凤修刚刚闭上的双眼再次的睁开,原本满是疲惫的目光里快速的闪过一丝的凌厉,夏沫,缓缓的从口中念出伊夏沫的名字,凤修再次的闭上眼睡下了。
自己真的错怪了凤修,伊夏沫有些的失落,这些天裴傲依旧避而不见,让她一直不安着,却还是压抑着心头的惶恐不去打扰裴傲,又加上凤修的事情,让伊夏沫忽然感觉自己似乎真的很没用,除了杀人,自己似乎什么都帮不了他们。
站在阳光下,浓烈的光芒照射在脸上,伊夏沫渐渐的感觉到眼前一阵阵的黑暗席卷而来,晕眩之下,整个人也踉跄不稳的一个晃荡。
“怎么了?”就在伊夏沫极力的想要稳住自己恶毒身体,将眼前的黑暗甩离时,一声熟悉的嗓音低沉的传来,宛如隔世一般,疲软下的身体被搂进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没事,只是太阳晒久了。”黑暗渐渐地褪去,眼前越来越清晰,伊夏沫转过身看向从背后扶住自己的裴傲,阳光之下,他依旧是一身黑色的锦袍,冷峻的脸庞,只是瘦了很多,脸颊深深的凹陷下来,让她忍不住的伸手去抚摸他清瘦的脸。
她是皇兄的女儿,在伊夏沫手快要碰触到脸颊的同时,裴傲快速的侧过脸,狼狈的,带着痛苦的躲避开她亲昵的动作,看着她一瞬间错愕的脸,心如同被利剑绞割般的痛了起来,可面容之上却依旧逞强的维持着那份冷傲和漠然。
“裴傲,你告诉我究竟出什么事了。”缓缓的收回落空的手,伊夏沫倏地抓紧裴傲的胳膊,清霜般的脸庞紧紧的绷住,目光锐利的盯着裴傲冷酷依旧的面容,不给他再逃避的机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他明明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却感觉那么的遥远。
看着那极力的压抑着失望和痛苦的小脸,看着她把急切的询问,裴傲只感觉自己的灵魂都痛了,如同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无形之中狠狠的扭曲着他的灵魂,让他每呼吸一次,四肢百骸都痛的无法自己。
他能告诉她自己是她的亲叔叔吗?他能告诉她,她和他血脉相连着,就算她的灵魂是自由的,可是这副身体,他曾经占有过,一刹那,峻冷的脸上闪过无数的表情,裴傲深呼吸着,在伊夏沫等待的目光里缓缓的开口道。
“少白和铁立两路人马里应外合,大获全胜,如今大燕朝除了少数残余的人马在奋力反抗,已经算完全归顺了。”裴傲心阵阵的痛着,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必定会让她失望,会让她痛苦,可是他却已经没有办法了。
“为了安抚大燕朝的百姓,不让他们怀有任何敌对的情绪,不再怀有复国报复的仇视,大燕朝的长公主——伊紫儿愿意和亲嫁到苍紫王朝,她之前死去的相公乃是护国公的儿子,如今守寡在宫中,如今伊啸已死,大燕朝一部分的军队和大臣已经对少白臣服了,可是还有很多的老臣和百姓不愿意投降,如果有护国公率先投降苍紫王朝,那么我们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完全收复大燕朝。”
“所以你要娶伊紫儿?”伊夏沫听圆儿说过这个大燕朝的长公主,没有伊啸的暴戾,长公主温柔娴淑,和护国公的儿子婚姻曾经是一段佳话,虽然丈夫已死多年,却一直没有改嫁,恪守妇道,在大燕朝被百姓爱戴着,娶了伊紫儿,再加上少白在大燕朝的威信,恩威并施,彻底收复大燕朝,甚至不需要一点的血腥和厮杀。
“本王没有要娶任何一个人,只是在想一个圆满的办法。”看着她眼中那渐渐冰冷的痛,裴傲根本无法再说出任何一个伤害她的字,可是,如今,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所以才会用伊紫儿这件事做一个合理的借口,让她以为他的避而不见只是因为这个。
伊夏沫缓缓的放开手,目光平静的凝望着裴傲那冷峻如霜的脸庞,在裴傲以为她伤心了,绝望的时候,她却突然的开口,幽幽的嗓音坚定而执着,“裴傲,你骗不了我,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让你甚至不惜用这样的借口来搪塞,欺骗我。”
震惊,明白,痛苦,欣慰,一瞬间,裴傲无力的笑了起来,满心满眼的痛,是啊,他们都太了解彼此,也都太深爱着彼此了,这样的谎话,或许可以骗的了其他人,却独独骗不了她。
“夏沫,对不起。”沉痛的开口,裴傲抬手缓缓的按住伊夏沫的双眼,不让她看见自己那快要崩溃的痛苦脸庞,她该栖息在他身边,让自己保护着,可是如今,裴傲第一次感到了无力,俊朗的脸上落满了痛苦和哀伤,裴傲颤抖着嗓音,“夏沫,再给本王一些时间,让本王理清了一切,本王会亲口告诉你的。”
他的手遮挡住了双眼,一片黑暗里,伊夏沫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出裴傲那低沉话语里的痛苦和绝望,究竟是什么事?为什么自己没有任何的预兆,可是……
清瘦的脸上缓缓的露出了笑容,浅浅的,不美,却足以撼动裴傲痛苦不堪的心扉,“我会一直等着你,等着你告诉我一切的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她的笑依旧是那样的让他眷恋,若是以往,裴傲必定会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唇,汲取着她口中的甘甜和美好,可是如今,这样甜蜜的一切却如同魔咒一般,带来的却是无尽的痛苦。
缓缓的松开手,在伊夏沫睁开眼的时候,裴傲已经转身向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浓烈的阳光下,黑色的身影却如同被层冰霜覆盖着,孤傲,寂寥的让伊夏沫感觉到阵阵的心疼,必定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才会让他如此的痛苦,甚至不愿意告诉自己,可是伊夏沫知道,这个时候,她会一直的等待下去,等他再次回归为那个狂傲而尊贵的裴王爷。
一直想要和凤修道歉,却总是被这样那样的变故给耽搁下来,伊夏沫心头的愧疚越积越重,尤其是凤修的病一直没有好,虽然没有加重,可是将军府里的药味不散,咳嗽声不断,让伊夏沫再次的感觉到了愧疚和担心,他的身体原本就和姐姐一般,大雨那天,如果不是自己的质问,他不会淋了雨,也不会病的这么重。
“王嫂,我回来了。”看着屋子里失神的伊夏沫,音璇挫败的摇着头,快速的进来屋子,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茶壶,狠狠的灌了一壶的凉茶,身体的燥热这才被压了下来。
“王嫂,我真的弄不懂你和表哥了,避而不见也就算了,为什么像两个陌生人一般,连说话都让我当传话筒跑过来跑过去。”抱怨着,尤其是在这样的烈日炎炎的天气里,让自己当跑腿的。
音璇实在不解的看着伊夏沫,这世间最不可能冷战,最不可能不见面的两个人居然真的天天不见,甚至连话是让自己传达,可说他们冷战吧,天气这么热,表哥却总是水果和冰块向着王嫂这里送,每天都要下人询问王嫂有没有睡好,有没有不吃饭,关心的程度彻底让音璇不懂这两个人究竟怎么了。
“裴傲怎么说?”伊夏沫知道音璇的不解,可是她明白,如果不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如此,所以这个时候,自己只需要相信裴傲就可以了。
“表哥说,他已经派人严密的调查过了所有的事情,真的和凤丞相无关。”音璇用手扇着风,英气的眉宇,亮丽的脸颊因为刚刚在烈日下走动而被晒红,清朗的语调,飒爽的英姿,完全不见那个为情所苦的女子,她虽然不若伊夏沫的冰冷,可是感情的痛却还是被深深的压抑到了心底的最深处,展露给外人的永远是属于音璇的爽朗和美丽。
“我知道了。”如果说裴傲已经调查过了,那么真的和凤修无关,是自己都错怪他了,那么不管如何,今日,她一定要找凤修去道歉。
“可是王嫂,表哥让我告诉你。”目光快速的扫了一眼四周,音璇坐到了伊夏沫身边,低声的开口道:“表哥说一切都和凤丞相无关,而且凤丞相如果真的有什么阴谋,必定不会冒险离开皇城来到咸丰城,可是表哥说,凤丞相的一切都做的太过于完美,任何一件事都和他没有关联,正是这样的完美无缺,所以表哥说才更加的可疑。”
怔了一下,伊夏沫静静的听着音璇的话,那一桩桩的事情表面看起来都和凤修没有关系,而且事后也都查清楚了,却还是没有关系,可是正是这样就说明凤修不单纯吗?
有些不能理解裴傲的逻辑和思维,可是伊夏沫却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选择相信了裴傲,他既然如此说,那么自己至少还应该防备一些。
凤修的院子,熊大夫刚诊断出来,便遇到了刚走过来的伊夏沫,“熊大夫,凤修的身体怎么样了?”看着熊大夫满脸的担忧之色,伊夏沫不由的感觉到一丝的担心,心头的愧疚更是增加了几分。
“凤大人身体原本就不好,如今更是雪上加霜,而且忙碌于政事,更没有好好的休息,所以才会导致身体不能痊愈。”熊大夫担忧的开口,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凤修的院子,隐隐的还是可以听见他的咳嗽声,劳心劳力,虽然病情没有恶化,可却一直无法痊愈。
“王妃如果可以劝得动凤丞相,还请凤丞相暂时不要处理政务,多出去走动,活动活动筋骨,等身体完全康复了再为国操劳。”对着伊夏沫鞠了一躬,的、熊大夫诚挚的开口,自己虽然是大夫,却根本劝不动凤丞相,凤丞相身边的侍从也多番劝阻,可是凤丞相根本不听,不过倒是听那侍从说凤丞相独独听王妃的话。
“我知道了。”点了点头,伊夏沫快速的向着凤修的院子走了去,咳嗽声清晰的传来,一声一声,撕心裂肺一般,让伊夏沫纤细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脚步不由的加快了几分。
夕阳西下,傍晚的夏日没有了白天的炎热,稽河城边,徐徐的晚风柔和的吹拂着,碧绿的柳枝随风飘荡着,原本曾经经过一场血腥恶战的咸丰城,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而且战事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所有人烟稀少的河边,显得格外的安静。
“倒是好久没有这样悠闲过了。”依旧有些的咳嗽,可是终究还是放下了政务随着伊夏沫出了将军府,凤修回头看向身侧的人儿,夕阳金色的余晖那般祥和的照射在她的身上,一缕发丝调皮的舞动着,白皙的脸庞虽然清冷,可是凤修知道在冷漠之下,她有着一颗炽热的心。
“你身体不好,原本就该多休息的。”对于凤修,伊夏沫那柔软的一面总是不经意的流露出来,听着他间歇的咳嗽声,抬手自然而然的拍上他的后背,明明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的在朝廷中岌岌劳碌。
看着伊夏沫那略带无奈的脸,凤修苍白的脸上笑容不由加深了几分,即使这样的看着她,却也让他感觉到满足,这样的女子,虽不美,不艳,可是却温暖着他的心。
“为什么不放下丞相一职呢?”看着凤修那浅笑淡泊的脸庞,白色的衣裳,墨黑的发丝,清瘦的脸,苍白而疲惫,可是即使病中却也掩盖不了他与生俱来的优雅之态,秋菊之姿,可是为什么却放不下功名利禄。
“夏沫,有些事不得不为。”很多很多年之前,他不曾想过争名夺利,那是他也想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可是身不由己四个字是血淋淋的残酷,不是每个人都如同裴王爷那般的幸福,身在宫中,可是却是父慈兄爱,如今更有她陪伴在身侧。
想着裴傲,凤修温润如水的眸光之中快速的闪过一丝的嫉妒,只是却很快的又归于平静,笑容浅浅,温和的嗓音,宛如一个谦谦君子般的闲雅。
不明白凤修眼中的坚持,伊夏沫随着他的脚步走动着,直道不远处,一个半大的孩子正呆呆的站在一处被大火烧毁的房子面前,破旧的衣服在晚风里晃动着,满是污垢的脸庞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废墟,眼神呆滞,看得出又是一个在战乱里流离失所的孤儿。
看着那呆滞的如同木头般站立的孩子,凤修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去,修长的手指温和的搭上少年的肩膀,轻声的开口询问道:“这是你家?”
少年这才缓缓的转过目光,看了一眼凤修,沉默的点了点头,那一双眼里却有着流淌而出的悲伤和痛苦,爹娘都死了,他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送你去善所。”凤修沉重的叹息一声,看着眼前的少年,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原本苍白的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一股深深的愁思,善所乃是裴王爷命令士兵临时搭建的,收留所有无家可归的孤儿,老人,让他们衣食无忧,等战事完全平息之后,再由专门的官员来安置所有战乱之后的难民。
摇了摇头,少年依旧不发一言,只是目光更加留恋的看着眼前的废墟,这是他的家啊,如果不是战乱,不是大燕的畜生,爹娘不会死,今年过年刚刚会叫他哥哥的小妹不会烧死在屋子里,少年原本麻木痛苦的脸上扭曲着,阴影里,有着愤怒的仇杀,他要为爹娘报仇,为小妹报仇。
凤修终究还是善良的,看着不远处废墟前的两个人,看着白衣胜雪,温和关切的凤修,看着背对着自己,倔强站立的少年,伊夏沫还不曾收回视线走过去,却在刹那,一股危险的感觉席卷而来。
“杀!”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伊夏沫戒备的同时,一批杀手却已经从暗中飞掠而来,手中的长剑大刀凶狠的向着伊夏沫砍杀而来。
不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的衣服只是普通百姓的衣裳,没有蒙面,可以清晰的看到其中一两个人脸上不曾愈合的伤疤,这些应该是大燕朝残余在咸丰城里,利用普通百姓的身份混迹在城中,所以没有被发现。
“不要过来!”对着凤修沉声的开口,伊夏沫身影迅速的向后躲闪过去,并没有反击,而是一步一步的躲避后退,拉开和凤修的距离,让他可以安全。
虽然大燕朝刺杀的人又十多个,可是不是正规的杀手,他们的攻击只有猛烈两个字可以形容,而相对而言,被围困在中间的伊夏沫,掌心里的匕首凌厉的阻挡下长剑,清冷如霜的小脸上没有半点的惧色,也没有意思的凶狠,冷坑淡淡,如同这些人要刺杀的并不是自己。
而面对伊夏沫异于常人的镇静,刺杀的人却是带着满腔的愤怒和报仇的仇恨,所以根本没有合作和配合,每一个人都是横剑猛烈的砍杀着,招招狠毒,都是必杀的愤怒,可在伊夏沫那近身搏击的精湛身手下,猛烈的攻击渐渐地减弱了下来,地上也多了几具僵硬着,流淌着鲜血的尸体。
似乎知道即使占据的人多却也不是伊夏沫的对手,余下的几人对望一眼,刹那,围成了一个三角形将伊夏沫困住,多余的一人则快速的横剑向着远处的凤修杀了过去。
原本只是冷漠的面容,可是在看见对方的行动之后,伊夏沫冷幽的双目倏地冷酷下来,血腥闪过,那不是单纯的阻挡,多了一股血腥的狙杀。
鲜血淋漓的飞溅在脸上,伊夏沫快速一脚踢开眼前的挡住身影的男人,纤瘦的身影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向着凤修分方向飞奔而去,而身后余下的两个男人看了一眼死在地上,抽搐的同伴,也随即向着伊夏沫的身影追赶了过去。
看着快要接近自己的男人,凤修一手抓住身前的少年快速的将他给拉到了身后挡住,而几乎在同时,脸上受伤的男人一手已经迅速的将长剑驾到了凤修的脖子处,根本不给他半点躲避的机会。
终究还是迟了一步,伊夏沫身体停顿下来,匕首上的鲜血顺着握紧的右手一点一点的滴落在地上,夕阳的光芒凄迷如同残阳照射在杀手那得意而冷酷的身影之上,狰狞的看向伊夏沫的脸上有着报复的仇恨。
“放过凤修,我放过你们三条命!”刚刚还是纤瘦白皙的手,此刻是触目惊心的鲜血淋漓,伊夏沫冷声阴寒的开口,锐利的目光冰冷的锁住要挟凤修的刀疤男人。
“哈哈,大燕朝已经亡,国主惨死在裴傲手中,我们还要命做什么!”刀疤男人狂乱而疯癫的大笑着,眼神有些的涣散,国破家亡,他们效忠的国主已经死了,苟延残喘的活着,不过是想要找裴傲报仇,可恨裴傲身手就高出他们许多,而且身边一直有着暗卫严密的保护着,报仇根本没有希望。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明明是大燕朝的公主,却不知廉耻的跟在裴傲身边,甚至连大燕朝王国了,国主被斩杀在城门口,她亦狼心狗肺的没有任何的痛苦之色,所以他们决定了,杀了伊夏沫,为国主报仇,也让裴傲痛苦一生。
果真是大燕朝残余的士兵,伊夏沫肯定了刚刚教授时的推测,可是如今凤修在他们手中,而且还是三个不要命的人,伊夏沫知道自己就算身手再快,也无法从三个亡命之徒手中将凤修给救出来。
暗中,远远跟随的暗卫也戒备的看着眼前的僵局,他们的任务是保护王妃,所以凤丞相不在他们的保护之列,而且刚刚王妃故意将这大燕朝的余党给引到了远处,所以他们也跟了过去,这样才导致凤丞相被挟持。
“一命换一命!”随后赶过来的两个男人也站到了一旁,目光冷酷而毒辣的盯着伊夏沫,她不但不离开裴傲,刚刚竟然还狙杀了两个大燕朝忠心耿耿的将士。
一瞬间,如同回到了当初在东大街,凤修被挟持时,那是伊夏沫只想保他周全,根本不在乎自己受伤,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可是此刻,看着被挟持在长剑下的凤修,伊夏沫满是鲜血的右手缓缓用力的握紧掌心之中的匕首,清冷的脸上有着一抹愧疚,她不能为了他舍命了,她答应过裴傲,会一直好好的保护自己,不让他再担心。
凤修的心凉了下来,看着伊夏沫那幽幽的冷眸,他知道她抛弃自己了,她不会再像当初那样的保护自己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一股痛从心底蔓延开来,身体冰冷着,凤修苦涩的笑着,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伊夏沫,今日若是裴王爷,她定然会不顾一切的来保护他吧。
“放了凤修,否则我让你们素无葬身之地!”匕首握的很紧,手背之上青筋暴露而出,伊夏沫却已经做了攻击的准备,只是对上凤修那凝望的,带着温柔和宽容的双眼,冰冷的心不由的感觉到阵阵的愧疚,她万般不愿意凤修受伤,可是她却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
“当初在苍紫王朝的皇城,面对突厥的第一杀手匡衡时,公主不是用自己的命换凤修的命吗?怎么,如今公主却成了贪生怕死之辈?”看着伊夏沫不为所动,刀疤男人愤怒的冷笑着,手中一个用力,冰冷的剑锋划破了凤修脖子上的肌肤,鲜血顺着伤口殷红的流淌下来。
“我不会为了别人舍命!”清幽的话冷冷清清,坚定如铁,伊夏沫缓缓的摇头,看向三个男人的目光中有着拒绝,视线落在凤修那从脖子上滴落在雪白长衫上的血迹,准备着发动最后的攻击。
156章心结解开
“那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既然杀不了公主为国主报仇,我们也要让苍紫王朝的丞相为国主陪葬!”刀疤男狠毒的开口,看了一眼根本不动摇的伊夏沫,目光一狠,杀机展露,架在凤修脖子上的长剑猛的举起,随后要重重的划破凤修的脖子。
骤然之间,伊夏沫一咬牙,单薄的身影宛如疾风一般的向前掠过,愧疚入山一般沉甸甸的压在了心头,即使她身影再快,可是这是兵器的时代,没有子弹,她根本没有办法救凤修。
火石之间,刚刚被凤修保护在身侧的少年却突然的撞向了刀疤男人,没有任何的防备之下,刀疤男被那突然冲撞力量之下,身体一个摇晃,砍杀凤修的动作有着片刻的迟疑,而这样的时间也没伊夏沫赢取了时间,雪白的左手不顾一切的抓住了那冰冷而锋利的剑锋,而几乎在同时,右手中的匕首狠厉的划破刀疤男的脖子,近距离之下,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在伊夏沫的脸上,飞溅在凤修的身上,连一旁的少年也是满身的鲜血。
而暗卫也在同时现身,余下的两个男人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却已经被暗卫斩杀在了剑锋之下,确定没有了危险之后,暗卫再次的隐匿到了暗处。
僵持着,凤修没有动,眼中那曾经一闪而过的失望早已经没有了,笑容温和的看着伊夏沫,“早知会这样,必定将敬德带在身边。”
左手刚刚握住了长剑还有一股火辣辣的痛,可是真正痛的地方却是小腹,伊夏沫缓缓的低下头看向身侧,刚刚救了凤修一命,而自己没有防备的少年,满是鲜血的脸上有着毒辣而扭曲的笑容,一把锋利的匕首通过那小手狠狠的刺进了她的腹中,鲜血不停的落在地上,滴答滴答声下,是少年得意的笑容。
“你是大燕朝的公主,我要杀光大燕朝的人,为我的爹娘为我小妹报仇!”所以他刚刚才不顾一切的救了凤修,可是却在眨眼之间,将一直藏在身上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伊夏沫的小腹之中。
“夏沫!”这样的变故,凤修惊恐的一愣,目光缓缓地下移,这才发现伊夏沫的小腹处已经是鲜血淋漓,为什么会这样?
一刹那,凤修脸色煞白一片,目光快速的看向地上刚刚被伊夏沫划破喉咙却还不曾彻底断气的刀疤男,却见他森冷冷的笑着,喉咙被割破,已经无法发声,鲜血汩汩的从咽喉处蔓延出来,口中也不停的冒着血泡,可是那双眼,却是恶毒和毒辣的,那是报仇之后的得意。
“夏沫!”在少年冷酷的将匕首抽出来时,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凤修惊恐的大喊着,一把接住伊夏沫踉跄的身体,目光疼惜的看着她血色渐渐失去的小脸。
而暗中刚刚隐退的暗卫这才惊觉到了变故,惶恐的对望一眼,快速的现身一把抱住伊夏沫的身体,迅速的点住她身上的|岤道,沙哑的嗓音满是失职的愧疚,“王妃?”
“去熊大夫的药铺。”虽然小腹传来阵阵的剧痛,可是伊夏沫却依旧保持着冷静,对着暗卫快速的开口,一手紧紧的按住伤口,阻止大量流淌出来的鲜血。
“是!”两个暗卫一个快速的回将军府通知裴傲,一人快速的抱住伊夏沫飞快的向着距离几条大街的熊大夫的药铺飞快的赶了去,而原地,只留下三具尸体,和手中满是鲜血的少年,还有神色苍白的骇人的凤修。
“问清楚,杀无赦!”冷冰冰的嗓音从薄唇里吐了出来,凤修愤怒的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对着暗中开口道,随后身影快速的向着伊夏沫刚刚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一旁,在凤修离开之后,两个黑影快速的现身,快速的向着少年询问着什么,片刻之后,鲜血飞溅在地上,少年的尸体被不知不觉的扔进了稽河中,两个黑影立刻如同鬼魅一般的消失在了夕阳薄暮之下。
鲜血不停的从伤口中流淌出来,满身是血的暗卫被阻隔在了门外,而随后赶过来的凤修则是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担心的看着紧闭的木门,一盆一盆的鲜血不停的被丫鬟从屋子里端了出来,门还是紧紧的闭合着,半点声音也没有,给人一股死亡的窒息感觉,凤修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了一起,脖子上的伤口还没有处理,一滴一滴的鲜血不时的滑落下来,将原本就已经满是鲜血的白色锦袍,渲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屋子里,熊大夫看了一眼神色清明的伊夏沫,敬佩的同时,不由责备的开口,“王妃也太大意了,幸好伤口不深,没有伤到腹中的孩子。”
原本虽然苍白,可是却忍着伤口缝合痛苦的伊夏沫,刹那整个人如同定格住一般愣住,一手震惊的抓住熊大夫刚治疗的手,愣愣的语调从口中艰难的吐了出来,“你说什么,我有孩子?”
“已经两个多月了,王妃你不知道?”熊大夫脸庞微微的抽动了一下,快速的把手抽了出来,继续为伊夏沫缝合着伤口,王妃果真是奇女子,这样的针线刺过皮肤的痛也可以忍受住,却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两个多月,那应该是那一夜,她离开皇城的时候有的,伊夏沫终年很少有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呆愣住这么久,一股喜悦从胸口迸发而来,让原本失血而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了一股幸福的笑意。
“王妃要多加小心,老夫尽量开一些不会刺激到孩子的药物,幸好没有伤到。”看着原本那冷如霜花的脸上缓缓露出如此明亮的笑容,熊大夫慈祥的一笑,或许是冥冥之中有神明保佑,那一刀虽然扎在了小腹上,却没有伤到腹中的孩子,不幸中的大幸。
而屋子外的小厅里,裴傲几乎是疯狂的赶了过来,当视线看见凤修那一身的鲜血,原本冷厉骇人的脸庞彻底的崩溃,“王爷,属下罪该万死!”暗卫看着裴傲那剧痛而惊恐慌乱的脸,扑通一声,单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愧疚万分的开口请罪。
喘息着,神情剧痛,裴傲几番的呼吸才压抑下那要崩溃的咆哮声,一把揪起地上的暗卫,寒声低吼,“夏沫怎么样了?”
“熊大夫正在诊治,不准任何人进去。”暗卫快速的回话,看了一眼裴傲,目光更加愧疚的低垂下来,是他们没有保护好王妃,让王妃在他们眼皮底下受伤。
而几乎在同时,门嘎吱一声开了,一个小丫鬟再次捧着血水快速的走了出来,门再次被关闭上,裴傲此刻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能呆呆的看着那丫鬟手中殷红的血水,她究竟受了多重的伤,才会流了这么多的血。
“表哥你冷静一点,熊大夫正在救治王嫂,不会出事的。”随后赶来的音璇也骇到了,担心的看了一眼关闭的木门,拉住裴傲坚硬的身体,眼神示意一旁的暗卫退下。
“本王知道,她不会出事的。”她那么坚强的一个人,无论怎么恶劣的环境下都坚强的活了过来,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出事呢,安慰着自己,裴傲面容紧绷的面对着木门,对着音璇摆摆手,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门口,死寂里焦急不安的等待着。
叹息一声,知道怎么劝说也没有用,音璇这才转身看向满是鲜血,脖子上伤口还不曾包扎的凤修,低声的开口,“凤丞相,让音璇给你包扎吧。”
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凤修也伤了,王嫂也伤了,可是保护王嫂的暗卫却没有半点的伤势,如今看凤丞相脖子上的伤口,只怕王嫂的伤和凤丞相脱不了关系。
而屋子里,也点燃了蜡烛,明亮之下,伊夏沫腹部的伤口已经缝合好,左手掌心握剑时的剑伤也上了药,熊大夫疲惫的坐了下来,而床上原本该是重伤疲惫的伊夏沫却精神异常的好,和一个病人完全的不相称。
“王妃的身体好好调养半个月应该就可以下床了,不过王妃要多加小心腹中的胎儿,冰冷的食物最好少吃,药物方面,王妃不用担心,绝对不会危及到孩子的。”熊大夫有些喜爱的看着眼前的伊夏沫,这一生治疗过无数的病人,却很少有人有王妃这样强大的自制力,整个缝合过程一声痛都没有喊,原该是这样的女子才配的上王爷。
“不要告诉裴傲。”双手小心翼翼的覆盖在小腹上,伊夏沫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从没有想过孩子,在现代时,根本不会想到这些,而在苍紫王朝,虽然常常听裴傲细说起要生一窝的孩子,可是伊夏沫却只当是个玩笑而已。
可是如今,真的有一个孩子在肚子里,很是奇怪的感觉,那一刹那的震惊之后,有些的高兴,有些的茫然,可是一想到裴傲知道这个孩子差一点死在自己的大意之下,一生从没有怕过什么的伊夏沫,突然感觉到了毛骨悚然,裴傲吼起人来还是很恐怖的。
“王妃的顾虑,老夫知道了。”呵呵的笑着,连续忙碌了一个多时辰,熊大夫这才恢复了些体力,又替伊夏沫把了脉,母子均安,这个孩子真的很顽强的活下来了。
黑暗里,等待的时间宛如煎熬,当那扇紧闭的木门终于打开,走出来的不再是捧着血水,或者拿着血衣出来的丫鬟,而是一脸平静的熊大夫,裴傲麻木的失去了感觉的身体这才渐渐的有了感觉。
“王爷不用担心,王妃一切安好,已经在床上休息了,老夫去煎药。”熊大夫温声的开口,看了一眼脸色灰白的没有血色,整个人看起来比屋子里伊夏沫还要苍白的裴傲,不由动容一笑,这才迈步向着外面走了去。
她没有事,裴傲深呼吸着,僵硬的迈着步子走进了屋子,血腥味还蔓延其中,不过开了窗户,阵阵的清风下,纱帐在风里微微的浮动着,床上,伊夏沫安静的躺着,除了脸色苍白之外,手上包着纱布,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危险。
“我没事。”看着一步一步艰难万分的走过来的裴傲,伊夏沫轻柔的开口,声音有些的弱,毕竟腹部刚刚才被扎了一刀,不过精神很好,抱着纱布的左手正轻柔的放在小腹的上方,那里有着她和裴傲的孩子。
依旧没有说话,知道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裴傲紧绷的脸色依旧没有恢复,颤抖着手抚摸上伊夏沫温热的脸庞,虽然是失去血色的苍白,可是却是温暖。
“裴傲,我真的没事。”从他那颤抖的手感觉到裴傲的害怕,伊夏沫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裴傲却紧紧的按住她的肩膀,弯下身紧紧的抱住伊夏沫的身体,将脸埋在了她的脖子处,实实在在的抱着她,感觉着她的体温,那紧绷的,差一点就停止跳动的心此刻才恢复了活力,跳动着,让裴傲知道她真的没事,还活着。
“本王这一生从没有这么怕过。”低沉不清的嗓音从伊夏沫的脖子处传来,微微的哽咽紧绷,裴傲闭着眼,放松了些手上的力道,可是却还是将伊夏沫紧紧的抱在怀里,这样才能说服自己她真的没有出事。
裴傲!他竟然惧怕到这种程度,动容着,伊夏沫抬手抱住裴傲僵硬不已的身体,右手轻柔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惊恐的情绪,“我没事,当时我已经将那个男人解决了,所以才会放松了警惕,却没有想到那个少年竟然会偷袭。”
“究竟怎么回事?”深深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