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清穿日子第77部分阅读
平凡的清穿日子 作者:rouwenwu
了。何况他少年时便进京闯荡,与弟弟们疏远些,也是常事。只要相处久了,他还是不错的。至于说等几年看弟弟们出落得如何再决定世子之位的归属,继福晋的用意是好的,但不合规矩。这爵位传承,向来讲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立贤,大哥既是嫡长,又是贤,自然该他承袭。”
简亲王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你大哥就是爵位和官职高些,未必是贤。远地不说,你媳妇娘家,就是立了嫡长又官位最高的儿子,可结果如何?倒不如等小地长大了,看了为人品行再说。各大王公府第里,不立长的也不是没有。”
桐英皱皱眉,道:“他他拉家祖上,就是因为偏爱侧室,越过嫡长欲立庶子。才导致分家,最终爵位还是落到嫡出的幼子身上。这实在不是个好例子。再说,别人家有嫡长不立的却也少,除非嫡子着实不象话。大哥在兄弟们当中,爵位官职最高,又有军功在身。他已经娶妻生子,也没有失德之处。若由别的弟弟们袭了王位。叫他怎么想?袭爵的弟弟又该如何对待大哥?废长立幼,本就是忌讳,别人就算了,皇上和太子知道,又会怎么说?”
简亲王低头沉思。桐英趁机加把火:“再说,兄弟们当中,我是无心政事地人;三弟身子骨不够康健,性子又阴沉,在女色上用心太过。不象是能成大器的;五弟倒聪明,可惜生母位分低些;六弟与九弟都是继福晋所出,性子有些懒怠。别说读书了,就是骑马射箭,都不太愿意去苦练;七弟八弟年纪尚小,要等他们混出个人样来,怕不得十年八年?至于后面的小弟们,就更别说了。怎么看,也只有大哥最合适。”
简亲王在房中来回踱步,桐英看得出他有些意动。本要加紧再劝几句,却看到他突然抬头道:“这事我要静静考虑,你先去吧。”说罢就坐到椅子上,闭目沉思。桐英见状,知道他需要冷静思考一番。便行了个礼,退出房来。
刚走出几步。便冷不防看到前头站着的雅尔江阿,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桐英笑笑,拉着他到了旁边的游廊上,问:“大哥怎么来了?”
雅尔江阿却说不出话来:“二弟,你……我……”桐英笑着打断了他:“好了,我们可是亲兄弟,什么都不用说。”雅尔江阿脸一红,拍拍他的肩膀:“谢了,不管怎么样,大哥承你这份情。”
桐英左右看看,小声道:“这事我虽然提出来了,阿玛也答应考虑,但结果如何,还要看大哥自己。大哥以后做事大方些,对兄弟们好一点,礼节上别让人抓住把柄,这世子之位自然就跑不掉了。”
雅尔江阿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但我着实咽不下那口气,当年额娘那么苦,都是拜那些女人所赐,你叫我怎么能对她们有礼?”
不远处出现了继福晋的身影,全身华服穿戴完毕,却急急赶过来,显然是得了什么消息。
桐英看着她越来越近,轻声道:“我何尝不是这么想?可就算没有她们,也会有别人,事情地根源不在她们身上。”
雅尔江阿听不明白,正要问,却听得弟弟扬声笑道:“福晋怎么来了?不是说要进宫么?眼下天色可不早了,底下人怎么还不套车?”
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皮笑肉不笑地站在他兄弟面前,道:“晚些去也不要紧,倒是我方才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正想跟王爷说说呢。他在哪儿?”
桐英道:“阿玛正在考虑一件关系到王府日后前程的大事,不能受到打搅,福晋不如先进宫去吧,等晚上回来再说。”
博尔济吉特氏冷笑一声:“哦?是吗?那我更该去见他了,有什么大事,也该说出来大家伙儿一起商量啊。”说罢便要往书房方向闯,雅尔江阿忙挡在她面前。她见状又是一声冷笑:“怎么?我这个做福晋的,连见丈夫一面都不行么?”
桐英见场面有些僵,忙向兄长使了个眼色,笑道:“福晋误会了,只是阿玛英明神武,必定能有所决断。若真需要问别人的意见,他自会提出来地。方才他说了要静静考虑,所以暂时不好有人去打搅。”
博尔济吉特氏脸色有些发青,见雅尔江阿不肯让步,仍傲慢地拦在她跟前,眼看就要发作。这时门咣当一声开了,简亲王走了出来,冷冷地道:“吵死了,真当我是死人
雅尔江阿与桐英忙向父亲行礼,博尔济吉特氏却忙不迭地说:“王爷,你看他们有多无礼,居然拦着不肯让我见你……”“好了好了。”简亲王皱了眉头,“时间不早了,你再不动身,可就迟了,快去吧,别丢我们王府的脸。”说罢便重新回房,关上大门。
博尔济吉特氏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跟在她身后的管事小声叫了几声,她才醒过神来,瞪了桐英兄弟一眼,蹬蹬蹬地走了。雅尔江阿冷哼一声,回头望向书房,蠢蠢欲动。
桐英忙压低声音对他道:“大哥先别忙找阿玛,只要你表现够好。对福晋们、弟弟们,都无可挑剔,谁又能和你比?若是惹得阿玛烦了,反倒不好。”
雅尔江阿想想也是,便拍拍弟弟的肩膀。再望书房几眼,离开了。
桐英目送他远去,暗暗叹了一声。
回到家里,他问起淑宁过得怎么样,淑宁道:“输了二两三钱银子去。嫂子嫌我笨,就不让我玩了,我在旁边看热闹。后来三弟五弟和二妹来了。我又陪他们聊天,过得倒还好。”顿了顿,她轻声问道:“今儿说得怎么样?听说继福晋去闹了?我们在内院,亲眼看到她气冲冲地往外走呢。”
桐英道:“虽然还未有准信,但我看阿玛的神情,已有六成是肯地。我也只能做那么多了。最终的结果,就要看大哥的造化了。”他又把遇到雅尔江阿与继福晋地情形说给淑宁听。
淑宁有些担心,继福晋那边不知会作什么反应。而看雅尔江阿的反应,若真当了世子,会不会真的对弟弟们不好?
桐英得知她的想法,不由笑道:“你也想太多了。大哥就是大哥,这些年因为世子位的事。才会对兄弟们有心结,心结去了。他还是位好大哥的。不管怎么说,还有我和阿玛呢。”
淑宁想想也是,便不再担心了,扯着桐英要他教自己几样打牌的决窍,因侧福晋她们曾提起,他是位高手。桐英无法,只好手把手地教她打。
接下来地日子里,虽然他们不住在王府,但通过两府之间来往地仆役,也听到些风声。简亲王府内的情形有些诡异,几位福晋先后去找简亲王密谈,结果不知,但看脸色都不太好,而雅尔江阿这边却一改常态,对弟弟们关心起来。
三弟阿扎兰在骑射考试中表现不佳,未能得爵,只能应皇帝要求去参加乡试会试。雅尔江阿特地为他请了一位饱学之士来当老师,又叫其他几个弟弟一起去学,还给每个手足都送了件皮裘,连二妹毓秀和已经分府的桐英也不例外。桐英收到的那件,甚至还是上好地狐皮。另一方面,雅尔江阿在公事上更加用心,对父亲地旧属也客气多了。
这时正好发生一件事,继福晋所出的年仅十岁地六子敬顺,因为不想学功课,一时任性便把书本烧了,还顶撞了雅尔江阿。后者本来一时气愤,打了他一巴掌,在继母告到父亲面前时,却自责未能教好弟弟,以致于弟弟不求上进,玩物丧志,请父亲责罚。简亲王向老师问清事情的始末后,便罚了敬顺。
眼看着雅尔江阿地地位越发稳固,有人惊慌了,甚至找到桐英这边来。桐英有些不耐烦,便决定照规矩陪妻子回娘家住对月,住满一个月。再怎么说,王府那边总不能闯到姻亲家里去吧?
淑宁高高兴兴地回娘家了。佟氏已经回到男爵府,再过几天,张保也会回来的。他们一家又可以团聚些时日了。在张保的任命书下来前,他们至少能挤出个把月地空余时间。
这趟回娘家,因要住上一个月,所以桐英身边的人也要带上几个。淑宁与他商量过,便决定只带小澜子、天阳和几个仆役。至于嬷嬷们,上次回门时,她们在外头宴席上,曾对二嫫不太礼貌。淑宁过后才从素馨那里听说,这次便不肯再带她们出门,只带了四个丫环和两个媳妇子。
府里的事便托给罗公公与尹总管,小事他们自可决断,但大事必须要去问过她和桐英才行。金钱上,超过二百两的支出,她就要亲自过问。两位总管都一一应下了。
收拾了整整一车行李,小夫妻俩带着众人往男爵府方向去了。来到府门前,便看到晋保带着两个儿子,穿了全套顶戴候着。他们一见桐英,便上来行大礼,桐英忙拦住了,不知是怎么回事。
从前他们虽然恭敬,但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啊?
桐英与淑宁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原来先前在西北大战中立功的镇国公苏努,在得了大笔财货赏赐后,前些天又晋了贝子。有传言说,同样立下大功的桐英,有可能会再晋封为贝勒。
二二四、家长
桐英眉间打了个结,淑宁担心地看着他。好不容易劝得简亲王起了册立世子的心思,大哥雅尔江阿那边的心结也解了大半,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冒出这样的传闻,会不会再度影响兄弟间的感情?世子册立一事,也有可能再起变数。
淑宁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安慰道:“这毕竟只是传闻,当不得真的,也许只是别人见那位国公晋了爵,才会有这个想法。你先时立下的军功,不是已经赏过了么?皇上想必不会再赏一回的。”
桐英摇摇头,深吸一口气,道:“如今皇上不在京里,传闻也就是传闻罢了。就算真有旨意,也是以后的事。我这个岁数,再往上升就有些过了,皇上不会那么糊涂。咱们别管这些了,快快活活在这里住些日子吧。”
淑宁换了笑脸,点点头。
不过,事实似乎有些不遂人意,给桐英的住处让他眉间又打起了结。因住对月期间,新郎不得与新娘同房,否则不利于新娘娘家家道,所以他不能住到淑宁的闺房去,只能另行安排房间。
那拉氏本来安排了正院给他住,佟氏说:“就算他身份尊贵些,到底是晚辈,没有占了老人屋子的理儿。大嫂子虽是好意,也别折了他寿。”这才罢了。只是在端宁的建议下,那拉氏又给安排了菊院。四房全家都在四川,只留下几个丫环婆子看屋子,收拾出来给桐英主仆住,绝对住得下,而且环境又好。
但问题是,菊院离槐院有相当一段距离,从那边过来,要么从正院前过。要么穿过花园。对于桐英而言,新婚燕尔,不能亲热已是难熬了,若真住得那么远,岂不是连白天都不方便在一起?
端宁笑嘻嘻地道:“这也没法子,槐院里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满满当当的。这种天气,总不能让你住书房吧?晚上一定冷得不行,我的屋子又让小宝住了。至于我那院子,本来就小,我老婆孩子都在。你也不方便。菊院虽离得不近,都在后宅,能有多远?而且那里最是干净清爽,屋子又暖和,包管你住得舒舒服服的。”
桐英虽然郁闷。心中怀疑这是大舅子阴了自己一把,但槐院地方狭小是实情。虽然他本人不介意住小屋子,淑宁的家人也没那么讲究。但他身份在那里,只怕这个家里的其他人会说闲话,所以只好答应了,只是每日一早就过来陪老婆。
不过他很快就从两个小舅子那里打听到,其实原本岳母佟氏作了安排,打算将贤宁移到正屋的东暖间里,让小宝暂时住贤宁地屋子,空出端宁以前的房间给他。那房间比较大。外间又有丫环上夜的床铺,睡一个小澜子是不成问题的,至于其他的仆人,也早就准备好住处了。
桐英更郁闷了,忍不住埋怨几句。。。私下里对端宁道:“老端,你太不厚道了。都是一家人,你还暗算我。当初你娶老婆,我可是有出过力的。”端宁似笑非笑地道:“你娶老婆,难道我就没出过力?”见桐英哑口无言,他轻笑道:“行了,为了我们家的家道着想,你就忍忍吧。”然后偷笑着转身走了。
桐英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不过他也知道端宁与淑宁兄妹情深,所以没在淑宁面前说什么。只是他越发起劲地亲近妻子地娘家人,好给自己增加份量,免得再被端宁算计了去。淑宁见了好笑,但又不想为这点小事驳哥哥的面子,所以便与佟氏、真珍一起看热闹。
桐英每天一大早就过来陪老婆梳头吃早饭,给岳母与名义上的小岳母请安,陪两个小舅子练骑射与玩耍,又巴结嫂子真珍与小内侄明瑞。连大房那边的人以及府中的男女仆役,他都很亲切地对待。日子一长,全府上下没有不喜欢他地,都在暗地里说三姑奶奶嫁了个好人家。而那几个瑞,更是追着他不放,其中男孩子里年纪最大的德瑞,甚至还将祖母与父母交待的话都抛到脑后,骑上了桐英的脖子,玩得不亦乐乎。
淑宁对大房的侄儿侄女们一向只是平平,托桐英地福,近日倒与他们亲近许多。只可惜唯一的女孩雪瑞已经快满七岁了,李氏管教得极严,规矩礼仪上又有晋保亲自过问,没法与兄弟们一起玩耍。
淑宁最宠的自然还是端宁与真珍地孩子明瑞。明哥儿夏天时刚满周岁,如今已经会叫人了,长得皮实皮实的,小短腿蹬蹬蹬地走得极稳,一不留神,就不见了人影。真珍对这个儿子宠到心里去了,有时难免放纵些,幸好端宁与二嫫都有分寸,将明哥儿养得很好。张保与佟氏作为祖父母,也是慈威并济,当着佟氏的面,小娃娃更乖巧了。
淑宁现在不用管家,没事做时,便从真珍处接过带孩子的重任,拉着桐英一起逗明哥儿。虽然明瑞有些黑,虎头虎脑的,不如永瑞惹人生怜,也不比满瑞白胖,但看着这个亲侄子,她总觉得象是看到小时候的哥哥似的,特别喜欢。桐英见她喜欢小孩子,时不时地傻笑,被妻子多嗔两句,便讪讪然陪着她带孩子。有时候贤宁下了学,看到了也会来争争宠。不过每次都会被小宝以做功课的名义拉走。
他们功课地确不少。杨先生今春又再落榜,干脆专心做起夫子来。小宝与贤宁搬回京中,他原先还顾虑余家二老,不想跟来,后来余家老爷听说晋保有意请杨先生当男爵府的供奉夫子,便大力劝他进京。如今杨先生与夫人余氏就住在府里,除了贤宁与小宝,还教起了德瑞,顺便充当安宁的辅导老师。他深感责任重大,对学生也严厉起来,对年纪较大的小宝与安宁,更是如此。
话说淑宁回娘家住对月以来,除了大房那边时不时请她去之外,偶尔也有亲戚邀她去做客。二房虽然只请了一回。但索绰罗氏那种带些炫耀意味的话语让人厌烦,万琉哈氏地尖酸又叫人生厌,她本来还想打听媛宁的情形和五阿哥地伤势,但索绰罗氏也说不清楚,因为五贝勒府的人现在深居简出,媛宁连娘家都少回。淑宁见状,便索性不再去了。
倒是富察家府上请了她与男爵府一众年轻女眷过府吃饭。在这个宴会上。她遇到久未见面地欣然与宝钥,心里很高兴。再加上已成了嫂子的真珍,她昔日的闺中好友几乎到齐了。她看着众人说笑,不由得想起周茵兰来。
早在选秀之前,她就不便外出。与周茵兰之间只能通通信,偶尔送送东西,但至少还有联系。婚后再派人去时,周茵兰却暗示,范家担心会被人说攀附权贵。要儿媳别与贝子府往来。淑宁不免难过,偏偏周家伯父因升了贵州按察使,已经离开京城。周茵兰的姑父李家那边,又在前年外放了,连个做中转的人都没有。为了周茵兰着想,她只好减少了送东西去范家的次数,但并没打算断绝通信。
昔日与她交好的几个女孩子,虽然各有际遇,但相比于婚姻幸福地欣然等人,周茵兰的处境显然要艰难些。
她在这边犹自为好友难过。那边厢众人已经围绕着明瑞与明瑜说笑起来。两个孩子玩到一处去了,在几家孩子当中,他们显得格外亲密。明瑜很有姐姐的样子,把各种好吃的糕点送给明瑞,明瑞一高兴。就把自己最爱的小布虎送给明瑜玩,还拉着她一起吃糕点。
宝钥见状便笑道:“他们名字这样象。不如让孩子们认个姐弟吧?”欣然地大嫂费莫氏却道:“认姐弟算什么?照我说,不如订个娃娃亲吧,虽然明瑜年纪大些,也没差多少。”
真珍听了,看到明瑜玉雪可爱,有些心动,但对方是宗室,她心中有些顾虑。淑宁在旁边听了,不太喜欢这种订亲的方式,便道:“都是小孩子,还不懂事呢,那么早订亲做什么?等他们长大了,问过他们的心意再说吧。”
欣然也点头,淡淡地道:“若他们日后真的情投意合,我们自然不会拦着。”她倒不担心宫里会指婚什么的,宗室贵女联姻蒙古虽是惯例,但他们这样地闲散宗室,还没那个“福气”。
费莫氏有些尴尬,但宝钥很快就另起了话题,众人继续和乐融融的,但心里却各有想法。
乌雅家太太听了小辈们的话,也有些意动。明瑞虎头虎脑地挺讨人喜欢,可惜有人看中了,她的孙女儿又有选秀的关要过,暂时不考虑。倒是他他拉家的雪瑞,小小年纪就端庄稳重,言语温柔,着实难得。她家有了那一位婉宁姑奶奶,日后选秀的前景不知如何,但看雪瑞的长相只是清秀,想必落选的机会大些。自个儿家里的孙子顽皮得不行,若是有了这么一位斯文地媳妇,应该会变好吧?
富察家太太却拉着永瑞的小手与喜塔腊氏说话,偶尔瞄几眼雪瑞。他家大孙子只大了雪瑞一岁,倒是一样的稳重性子……
淑宁回到家时,已经是晚间了。桐英早已吃过饭,在槐院的书房里看书,见妻子有些疲累,便到她房里帮她捶背,倒让淑宁好笑,忙拉他坐下说话。
她提起今日聚会的情形,又顺带说起周茵兰地事,神色有些黯然。桐英想了想,笑道:“你想派人送信送东西去那范家,又怕你朋友会受闲话,不如干脆以额娘的名义去。横竖你们两家是通家之谊,世侄女家人都不在身边,额娘多关心晚辈,也是常事。额娘不在京里地时候,女儿媳妇代劳,也很正常。”
淑宁听了眼前一亮,忙道:“正是这话,多谢你提醒了我。”桐英又道:“夫妻之间谢什么呀?我还有个主意,我有个舅舅在贵州当差,虽是武职,但衙门是在省城的。我写封信去,托他照应一下你朋友的父亲,如何?”淑宁更加欢喜。其实她知道张保早有此意,却又不好意思对女婿开口,眼下桐英主动提出来,就更好了。
她心情好多了。便把席上有趣的事都告诉了桐英,其中就有明瑜明瑞的“娃娃亲”风波。她是当成笑话说的,但如果两个孩子将来真的看对了眼,倒也是件好事。不过桐英听了,却有些笑不出来,只是面上陪着干笑两声,便迅速改了话题。
事后他再三考虑。便小心向端宁探口风,问及老伯爵去世的事。但端宁心里知道这事跟老太太有干系,不好告诉他,便胡乱应付了。再问淑宁,也是差不多地回答。
桐英于是误会更深。以为他们一家都知道老伯爵死得有些冤,只是顾虑到可能涉及权贵,不好声张,而且他们应该不知真凶是谁。于是他有些闷闷不乐,那个“娃娃亲”。若只是说笑便罢了,要是将来成了真,一但真相大白。大人伤心是难免的,孩子们又怎么办?可是他现在却又不能把真相说出来。
他心情不好,便整天闷在书房里画画,淑宁察觉,问他怎么了,却只得到“没事”的回答,正要再问,却得到底下人报信。说芳宁要生产了。
芳宁足足痛了三天,把全身力气都使劲了,才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居然都是儿子。舒穆禄家母子欢喜得跟什么似的,忙忙请大夫抓药。给芳宁调养身体,舒穆禄太太甚至还亲自去求喜塔腊家的老封君。讨了一株百年老参回来。
佟氏派去的月嫂鲁大家的,年纪大些,经验丰富又行事稳重,多亏了她与稳婆齐齐努力,才保住芳宁地性命,眼下芳宁虽还虚弱,但并没有大碍。陈姨娘哭了半日,当晚便求了那拉氏的恩典,收拾好行李搬到女婿家里照顾女儿去了。
洗三那日,淑宁与母亲、嫂子以及大房的人早早去了舒穆禄家,还专门进房看了芳宁。见芳宁虽然虚弱些,但精神还好,才放下了心。两个新生儿虽然显得有些瘦小,哭声却很洪亮,众人均赞叹不已。大家中午在外间吃过面条,便齐齐聚集在炕边,准备洗三了屋里早已供奉下十三位神像,炕上一应用具都摆放好了,什么么花儿、朵儿、升儿、斗儿、锁头、秤坨、小镜子、牙刷子、刮舌子、青布尖儿、青茶叶、新梳子、新笼子、胭脂粉、猪胰皂团、新毛巾、铜茶盘、大葱、姜片、艾叶球儿、烘笼儿、香烛、钱粮纸码儿、生熟鸡蛋、棒槌等等,都是双份的。喜塔腊家派来的收生姥姥与鲁大家地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来到炕边。
本来淑宁算是屋里的人中身份最高的,理应先添盆,但喜塔腊家的老封君在,她年纪最大,还有佟氏、那拉氏在场,于是便谦让了,只肯在同辈人里第一个添盆。众人劝不动,便也就了。老封君先添了一对小金元宝,还特地亲了孩子一口。
不久就轮到淑宁了。她已经参加过几回这种仪式,知道规矩,便先添了点清水,收生姥姥忙道:“长流水,聪明灵俐”,然后添了两对金银锞子,鲁大家的便道:“金银满仓,富贵绵长”。总之都是吉祥话。
“添盆”过后,收生姥姥与鲁大家地便齐齐拿起棒槌往盆里一搅,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这才开始给婴儿洗澡。孩子双双大哭,她们也不在乎,只是边洗边念着“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接着又是隔着姜片炙艾叶,梳头滚鸡蛋什么的。
待洗完了,她们把孩子包好,拿起一棵大葱,轻轻打了孩子三下,道:“一打聪明,二打伶俐,三打邪魔歪道。”完事后,便让芳宁的丈夫宜海把葱拿到外头扔屋顶上。
淑宁与众人正看得高兴,却听得前门有人敲门,不知是谁来了。
那拉氏忽然很激动,忙叫人去开门,又笑着对舒穆禄太太道:“先前让人去接孩子地二大姨,想来是她到了。”
(先前没留意到住对月期间新人夫妻不能同房的禁忌,所以出了bu,真对不起
二二五、里短
婉宁穿着一件暗绿色的织锦袍子,披着石青绸面大毛斗篷,俏生生地站在院中。她只戴了两三样碧玉首饰,头上钿子也没什么装饰,只是正中的一颗大东珠十分引人注目。她轻轻用手抚了抚鬓角,露出腕间一串翡翠手串:“我来迟了,真对不住。洗三开始了么?”
众人面面相觑,喜塔腊家的老封君与喜塔腊太太都微微皱了眉。在座女眷中,除了她们与他他拉家的人,别人都不知道婉宁的事,见她穿戴华贵,又跟了一大堆丫环婆子,把整个院子占了大半去,都以为是哪个王府的贵人。那拉氏语焉不详,只提到皇子府上,众人便纷纷向婉宁问好。倒是陈姨娘看到她穿戴太素,有些不喜,只是顾虑到那拉氏,没有出声。
李氏淡淡地道:“已经洗过了,二妹妹快进来吧,外头冷,额娘年纪大了受不住。”婉宁顿了顿,瞧了一脸激动的那拉氏一眼,缓缓走进了屋子,又脱下斗篷给丫环,并让人把送的礼捧了上来,却是一对小金佛,上头还镶了宝石。这下连舒穆禄太太都皱了眉头。淑宁留意到那丫环脸生,并不是从前见惯的俏云与烟云,而那小金佛上的宝石,却有些眼熟。
安排座位时又遇到麻烦,婉宁推说来得迟了,只需要坐个小板凳就好,那拉氏却道:“胡说,你什么身份?怎么能这般委屈?”还顺道扫了喜塔腊家老封君的位置一眼,有些踌躇。舒穆禄太太叫人拿了张圈椅放在淑宁下首,请婉宁坐了。
婉宁想要看看孩子,那收生姥姥不知实情,见她出手大方,想要讨些好处,便笑着抱了一个孩子过来说:“请贵人让孩子沾点福气吧。”婉宁听了高兴,刚想要去抱。却听得佟氏说:“时辰不早了,还是把洗三礼先做完了吧。”把那收生姥姥拦了回来。那拉氏转头看佟氏,被她一眼看了回来,没再作声。
鲁大家的先一步动作了,她把怀里的孩子托在茶盘里,把一对金银锞子往他身上掖,口里念着:“左掖金。右掖银,花不了,赏下人。”又拿小镜子去照孩子屁股。那收生姥姥醒悟过来,忙也跟着做。等她们完成了这些仪式,便把供奉神像的娘娘码儿、敬神钱粮连同香根一起请下香案。拿到院里烧成灰,用红纸一包,压到炕席底下,再向主家请安道喜。
舒穆禄太太一举得了两个孙子,心里高兴。见收生姥姥与鲁大家的言语伶俐,出手也大方,赏了两个大红包。看那份量起码有五六两银子,其中鲁大家的还另得了一对银镯子和两匹尺头。
收生姥姥也不在意,今日添盆的东西都归她了,这已经是大收获了,而且还见了几位贵人,她回去后可有好题材八卦了。鲁大家地早得了自家主子的赏,如今不过是锦上添花,千恩万谢过。。。又说了许多好话。
众女眷们坐下吃茶,淑宁想了想,便轻声问婉宁要不要去看看芳宁。婉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不过只匆匆说了两句话便出来了。她对两个孩子倒有些兴趣。只是觉得瘦小了些:“我们福晋的儿子,一生下来就又白又胖。可比这两个健壮得多。”又觉得兄弟俩不太象。
舒穆禄太太笑道:“双生子自然是瘦小些,过些日子就胖啦。长得不象才好呢,免得认错了,把哥哥当成了弟弟。”说罢就让奶子把孩子抱下去,还笑着向众人道歉:“孩子该吃奶了,真对不住。”
婉宁问:“难道大姐姐不自己喂奶吗?这样不好吧?”淑宁见舒穆禄太太面色有些冷,忙道:“大姐姐一个人哪能顾得过来?再说,她身体还没好呢。”婉宁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佟氏与喜塔腊太太先后牵起了别的话题。说起两个孩子的名字,宜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没想好大名,如今只是叫着小名。因他俩是在清晨日出时生的,所以一个叫晨晨,一个叫冉冉。众人都夸说名字可爱,一听就记住了。
婉宁有些插不上嘴,渐渐觉得无趣起来。淑宁在旁边看到,好意与她说两句话,她也爱理不理的,于是便冷了心肠。倒是那拉氏十分殷勤地问起婉宁地近况,可惜婉宁同样冷淡,末了还冷冷地说了句:“额娘若想知道,多来看我就是了。”那拉氏听了不禁黯然。
没多久,婉宁提出要走了。那拉氏追着出去,问:“难得出府一趟,难道不回家坐坐?”婉宁披着斗篷,头也不回地道:“说好了申时前回去的,额娘不是说贝勒府规矩大,要我乖乖遵守么?”那拉氏红了眼,只能默默目送女儿离开。
屋里却早已议论开了,都在问方才那位“二大姨”到底是什么身份。李氏与喜塔腊氏有些尴尬,支支唔唔地只说是四皇子的侧室,别的女眷以侧福晋称呼,她们也不好明说。陈姨娘见了,暗暗啐了一口。淑宁见那拉氏进屋后脸色不太好,忙问孩子吃过奶能不能抱出来再让大家看看,重新把话题引回正主儿身上。
回程的路上,淑宁与母亲、嫂嫂坐一辆车。佟氏忽然笑出声,道:“二丫头看着神气,实际上境况只怕不太好。我看到她身边地婆子催她,她才提出要走的。她那身衣裳的料子是家里送过去的,我也有一身,头上的东珠也是陪嫁,而且,她送地那对小金佛,是用陪嫁的首饰融了重新打的,你们可看出来了?”
淑宁稍稍吃了一惊,想想果然如此,那些宝石,是一对金簪子上地东西,她曾经见过,颜色形状都很特别。。。可是嫁妆照理是不会轻易动用的。她本人虽然陪嫁很丰厚,但除了那些用过的首饰和消耗性的日用品,大部分东西都收起来了。婉宁居然拿嫁妆去改造,送礼作人情,难道她手头真这么紧?
佟氏又道:“送什么金佛呀?像我们只送些银锁、针线和缸炉之类的就行,别说用金玉铸成的佛像合不合适。这样重的礼,送给刚出生的小娃娃,也不怕折了他们地福。”
淑宁倒没这方面的讲究,便笑道:“就当作是二姐姐送大姐姐大姐夫的礼吧,让大姐姐一家发点小财。”真珍也道:“可不是?别的不说,两个小子长大了娶媳妇,一人一个小金佛当聘礼。也足够体面了。”佟氏哑然失笑。
回到男爵府,那拉氏红着眼圈点头示意一下,便回屋去了。李氏与喜塔腊氏对望一眼,前者径自往荣庆堂料理家事,后者便上赶两步追婆母去了。佟氏带着女儿媳妇回槐院。看到端宁抱着儿子,与桐英两个在院门口等她们。
真珍抱过儿子,与端宁一起陪着佟氏进了院。淑宁落后一步,悄声对桐英道:“方才我叫人买了正明斋的蜜供,你早上不是说想吃甜点心么?做是来不及了。只好买现成地给你。”桐英摸摸头,撇嘴道:“我想吃你做的。”淑宁抿嘴笑笑,挽着他地手臂道:“好。我明儿一早就给你做,今天先吃买的吧。”桐英咧嘴笑了。
进了屋,一家人说起今日的事,都感叹不已。忽然前头来了个小丫头,说康亲王府的表姑奶奶那边派了人来,李氏急请三太太、四奶奶和三姑奶奶去前头商量事情。
原来絮絮在与其他妯娌们一起照顾病重的公公康亲王时,忽然间昏倒了,请了大夫诊治。才发现她又有了三个月地身孕。因之前一直没发现,劳累得有些过,胎儿不太稳。王府那边已经送急信到山东去了,眼下只能求助于男爵府。
佟氏听闻,忙吩咐人去唤另一位留守的月嫂吴九家的。淑宁也叫人通知留在贝子府的周昌家的,想让她一起过去。
但是来人拒绝了。表示王府已经安排好了照顾絮絮地嬷嬷,不必再添人,倒是听闻淑宁这边有不少好药材,所以来讨一些,救救急,等他们找到了好药,再还回来。
淑宁自然是一口答应,交待素馨回府去取。佟氏觉得一来一回有些麻烦,便把自己收藏的拿了些出来,让来人先带回去,女儿那边的就过后再送。来人千恩万谢地去了,佟氏与淑宁都暗松一口气。
李氏道:“没想到絮絮表妹这么快又有了胎,她女儿还不到周岁呢。”真珍笑道:“看来那位贝子爷,也是位疼媳妇地主儿呢。”边说还边瞄了淑宁一眼。淑宁嗔她一眼,抿着嘴不作声。
那拉氏心头一酸,借口累了,便回房去了,连晚饭都没出来吃。
过了两三日,张保回来了,全家欢聚一堂。他这次回来,其实已经得了准信,确定是要连任了。家人自然是欢喜不已,淑宁于是提出,初十是桐英生日,十四是端宁生日,府里的酒不算,一家子私下里该好好庆祝一番,顺便给父亲接风兼庆祝。建议一出,众人都很赞成。
于是一家人便忙活起来。府里不知桐英生日,但端宁的生辰宴却是照例摆的。佟氏只管公中的事务,真珍负责自家的酒席,淑宁便专门下厨做各色拿手的菜肴点心。
到了十二那日晚上,天一黑,槐院便关了门。在正屋炕上摆了一桌,地下又摆了一桌。三房一家子,连同端宁一家三口、淑宁夫妻,济济一堂。两个小弟表演了新学的诗词,小宝还背了一篇自己作地文章,张保大大夸奖了他,端宁与桐英都有奖品。年纪最小的明瑞,也断断续续、缺字少词地背了首童谣出来,张保哈哈大笑之余,亲了孙子一口,亲自夹菜喂他吃。
张保、端宁与桐英三人,吃了半饱后便开始互相敬酒,不管妻子们怎么劝,他们只说男人就该豪爽些,不喝酒怎么算是庆祝。佟氏给女儿媳妇使了眼色,让他们自个儿喝去,女人们便拉着孩子在边上闲聊,只是时不时地留意小宝与贤宁两个,免得他们心痒痒去偷酒喝。
桐英曾想过给小宝喝一杯,却被淑宁果断拦住了,不管小宝露出多么可怜的神色,她都不肯让步。一眼瞪得桐英讪讪地缩了回去。
等三个大男人都喝醉了,各自回房休息。淑宁抬不动桐英,只好叫了小澜子与天阳进来,齐齐扶他回菊院躺下,又亲自打了水给他擦脸,换衣服。桐英迷迷糊糊地,一把抱住淑宁不放。吓得小澜子他们慌忙避了出去。淑宁又好气又好笑,搔桐英痒痒,趁他动作时飞快脱了身。瞧着丈夫睡得象个小孩子,她心里软软的,为他整理好床铺。亲了他额头一下,看着他睡着了,方才慢慢回槐院去。
第二天一早,这父子翁婿三个不约而同地宿醉头痛,被各自的妻子逼着喝下一大碗药汤。互相看着,哈哈大笑起来。张保直说痛快,还说过几天还喝。端宁与桐英居然也点头认同,只是都说不能再过量了,倒把佟氏、真珍与淑宁气了个半死。小刘氏在旁边磕着瓜子,笑个不停。
住满对月那日,张保果然又招呼儿子女婿一起喝酒,又喝了个醉醺醺地,第二天又头痛起来。淑宁硬拖着桐英回了贝子府,只来得及与母亲嫂子及弟弟们匆匆告别。不过这次分离。倒不如先前的难过。因为现在对月结束,婚礼已经完成了,以后两家来往就方便了。佟氏随时可以来看女儿,淑宁也随时可以回娘家去。
回到贝子府后,头一件事便是整顿家务。离府一个月。府中事务基本没什么大问题,有几个小麻烦。淑宁也很快料理妥当了。看来两位总管都很能干可靠,她也放心些。娘家送来吃食,她便按人头分好,连同自己做地针线活,送到简亲王府去。
进了腊月,册封世子的圣旨终于下来了,雅尔江阿正式得到世子地名分。旨意下来前,桐英曾被召进宫中面圣,不知说了些什么,只是回到家后,桐英便一脸哀怨地对淑宁说:“老婆啊,我们的清闲日子不多了,皇上说,明年开春要派我去办差呢。”
淑宁睨他一眼,道:“你也太清闲了,就算不办差,多练练画也是好的。你现在只是有心情时画一画,都荒废了吧?我可是没停过练字呢。”她可没说谎,除了大婚那几天太忙,她每天至少练上半个时辰。
桐英干笑两声,忙到画室去用功了。淑宁便笑咪咪地跟过去。
简亲王府立了世子,自然少不了要请客庆祝一番。可是这日子却有些不巧,刚好与芳宁儿子的满月酒在同一天。淑宁与桐英商量过,便决定桐英先去王府,她则到舒穆禄家转一圈,放下礼物,才赶到王府去。
王府里酒席上的气氛有些怪异,继福晋黑着个脸,倒是瓜尔佳氏笑个不停。见了淑宁,后者虽仍有些不喜,但还是忍住,没有当着众人面前失礼。
酒席一结束,继福晋便向简亲王提出,要带两个儿子回奉天去。简亲王却皱了眉,斥道:“都腊月了,不久就要过年。今年说好了要进宫朝贺,忽然走人算怎么回事?少胡闹!”
继福晋一脸委屈,只好改了主意,回娘家住几日,简亲王也是被她闹怕了,很爽快就点了头。
但郭福晋她们却只能留下来,不过她们一向处变不惊,世子是否得立,都没有影响她们的态度。只是她们的儿子却有些尴尬,府中地下人似乎已经认定了谁是将来的主子,对他们不象从前那么殷勤了,位分低些的李福晋所生的五阿哥实格,甚至还受了些委屈。
桐英一向看好实格,不想他留下来受罪,尤其简亲王那边已有意在年后回奉天,阿扎兰与实格两个年纪大些的,都要留京。阿扎兰倒还罢了,母亲郭福晋长宠不衰,但实格地生母却不太受宠。于是桐英便提出,李福晋回奉天后,让实格住到贝子府来,他家有专门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