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平凡的清穿日子第89部分阅读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平凡的清穿日子 作者:rouwenwu

    了阿扎兰院子翻新的方案,只是为了银子的事,又拖了下来。

    淑宁在回去的路上把事情告诉了桐英,桐英很是为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弟弟担心。但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容易心软了?横竖他们都不是我地同胞兄弟,长大了也未必与我亲近。”

    淑宁笑着摇头道:“稚子无辜。刚出生的小孩子有什么错?虽然不是同母,但也是亲兄弟,你关心是很正常地。若你对他们无情,就不是我所喜欢地桐英哥了。”

    桐英轻咳两声,掉过头去,耳根却有些发红。

    江先生与冬青的婚礼很快就举行了,桐英特地为他们摆了十桌酒,让府中上下人等都来恭贺,淑宁娘家那边也有礼送来,真珍还特地带了与她的几个丫头来吃喜酒。

    冬青穿上大红喜服。打扮得如同花儿一样漂亮。她本性温柔敦厚,脾气又好,在府里丫头当中很有人缘,人人都为她觅得良人而高兴。看到冬青风光出嫁,许多人都艳羡不已,秋宜在人群中看众人向她庆贺,改口叫江大奶奶,心中若有所思。

    孙鸣泽作为客人,也来喝喜酒,还与众人一起灌新郎官。转头望见桐英,便丢下酒壶来打招呼,还笑道:“瞧这热闹的样子,我也有些心痒痒的,想娶媳妇儿了。”

    桐英哂道:“你若想,还怕娶不到么?我看你就是怕受约束罢了。整天到我家里调戏丫环,还好意思说这话?”孙鸣泽笑嘻嘻的说:“怎么会是调戏呢?我可是真心的,桐爷,要不,你把那丫头送给我吧。”

    桐英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只要你能让那丫头自个儿点头,我就作主把她许你,如何?”

    孙鸣泽摸摸鼻子,换了话题道:“桐爷如今在家,可曾听说朝廷上的动静?陈大学士又开始闹了。这回是盐商,说要把纲盐法改成什么票盐法,不再让江南的盐商们垄断食盐买卖。乖乖,他也算憋得久了,闹翻了这么多年,如今才杀这一如。”

    桐英却举想酒杯拦住他:“我一个闲人才不管这些。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咱们不说这些扫兴的事,喝酒吧。”孙鸣泽笑了,给自己倒了一杯,陪他喝起来。

    陈良本这些日子再上奏折,目标直指江南盐商,让许多人都大感意外。有人认为,他年纪已经有五十岁了,大概是想着多做些事,好争个青史留名,也有人认为他是不甘心让大盐商们继续逍遥,忍了几年。终于忍不住了。

    不管别人有什么想法,陈良本这次似乎表现得十分坚持,不管他人如何反对,都一一加以辩驳,再三在皇帝面前陈诉旧制的种种弊端。然后,他上次因漕运之事,已经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在盐商一事上,受影响的既得利益者更众,对他的攻击越发厉害,连他早年所倡导的京旗回屯一事,也被人挖出来说道。

    那些人指责他身为汉人,出了这么个主意,让关外龙兴之地成了商家横行之所不说,还害得众人多八旗子弟在关外苦熬多年,若是能成材也就罢了,但自从奉天富裕起来后,回屯的八旗子弟日子越过越好,与京中的纨绔相比也没差多少了。若不是奉天提督周培公制止,只怕这些子弟会更不堪。这都是陈良本的错。

    这种说法一起,又有人攻击起他倡导的另一件事:将六部低品京官外派地方历练。说这种做法有损京官体面,又耗费了国库钱粮。

    一时间,朝上攻陈者众,皇帝见情况失控,连忙叫停。他细想过后,觉得陈良本的建议虽然不错,但反对者太多,暂时不能实行,要缓一缓再说。但他先前的提议都很好,京旗回屯也已有了成果,不能动摇。多年来已有上百位八旗子弟历练成材,被外派到地方任职了,如今在奉天胡闹的那些,都是后来才去的,没受过什么苦,只要将奉天某些不良行当清除掉,再让人好生敲打这些年轻人,问题不会太大。

    作为补偿,他将陈良本改任为文华殿大学士,又赐了不少东西,让别人不敢再咬着这个臣子不放。另外,他还要再从京中宗室与勋贵之家中,寻一批出身更好些的年轻子弟,让他们参加京旗回屯,好将所有反对声音压下去。

    风声传出,许多人家纷纷杨办法躲避,不管怎样,奉天都比不上京城舒服,谁愿意去那里受苦?

    桐英听到消息后,却眼中一亮。

    二五三、脱壳(上)

    这时候淑宁正在娘家,张保与佟氏从湖广来信了,还送了些当地土产回来,真珍特地通知她也去领上一份。姑嫂俩一边看着小弟写来的信,一边笑个不停。

    让淑宁觉得奇怪的是,当她去大房请安时,大伯母那拉氏与大嫂李氏居然都不在,只有几个妾聚在一起说些闲话。问起她们的去向,那些妾却只知道是往雍王府去了。淑宁以为她们是去照顾病中的婉宁,心里还觉得疑惑,婉宁的病不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么?上次回娘家时,还听那拉氏说起她已经可以出门走动了呢。

    问起真珍,真珍却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是午前雍王府忽然来人相请,不过听那人说话的口气,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许是婉宁又闹别扭了吧?

    淑宁带着疑问回家,路上无意中瞧见外头的街景,忽然记起芳宁就住在附近,她已有差不多一个月没见过这位大姐了,见天色还早,便叫车夫驶往舒穆禄家去。但到了芳宁家胡同门口,却又犹豫了。上回见面时,舒穆禄太太脸色不太好,不知是不是不欢迎自己。现在没事先打声招呼就过去,似乎有些唐突。

    她正踌躇着要不要下车,却听到外头有个丫环来问是不是三姑奶奶来了,却原来是芳宁的丫头果儿。芳宁趁儿子睡觉时,到邻居家串门了,回家时正好瞧见淑宁一行人,认得其中几个随从,才遣了人来问的。见果真是淑宁,芳宁很高兴的请她进屋坐,又吩咐丫环们倒茶上点心,丝毫没有不欢迎的意思。

    淑宁小心的探问过,知道舒穆禄太太今日回了娘家,才暗暗松了口气。其实老人家信佛,心地良善,又不知内情,才会误会了桐英,连带的对她也有些不满罢了。她原来担心老太太若在家,芳宁会尴尬,如今却是正好。

    晨晨与冉冉两个睡醒了,被奶子抱了来见姨母。两个孩子都长得挺壮实,一个虎头虎脑的,另一个却很会撒娇,淑宁逗了他们一会儿,觉得他俩越来越可爱了,心里想起更加可爱的明哥儿,忽然有了个念头,觉得生个孩子也不错。

    芳宁将儿子一一抱到炕上,让他们自己玩,然后拿了几本册子出来,对淑宁笑道:“三妹妹来得正好,下个月孩子过生日,我想着要给他们各做一件衣裳,上头要绣的花样,怎么也定不下来,三妹妹的针线活在姐妹们当中向来是最好的,不如帮我参详参详吧?”

    淑宁笑着答应了,拿过册子与芳宁一起商量起来。刚选定两个花样,她无意中抬头看见冉冉睁大了眼睛,一脸好奇的盯着册子上的图案瞧,便哄他道:“冉冉喜欢哪一个呀?”

    冉冉歪着脑袋,想了想,一把扑到册子上去,小手刚好按在喜鹊的图案上,不停的拍打着。淑宁笑了:“原来你喜欢这个啊,那就选这个好了。”芳宁笑着抱过晨晨,也问起他的意思。结果晨晨选的却是老虎。

    淑宁看着芳宁让孩子选花样的情形,忽然想起了刚穿越过来不久时,佟氏为了烧一套玻璃器皿给四叔容保作结婚贺礼,也曾对着一叠图纸挑花样,当时她还出了主意。回想起当初在奉天的那段日子,虽然清贫些,却是她穿越后过得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回到家中时,她脑海里还充斥着过去的回忆。待醒过神来时,才发现桐英正在屋里走来走去,似乎有什么烦恼。她出声问是怎么回事,桐英犹豫了半天,才问道:“淑儿,你想不想回奉天去?”

    淑宁有些意外,心想难道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她才怀念过奉天的日子,桐英就问起这个问题来。

    等桐英说明了自己的想法,淑宁才知道原委,便道:“京旗回屯的事我也听说了。我娘家的六弟安宁,年纪也不小了,因为怕被选中,大伯父还特地托了人,给他找了个兰翎侍卫的差事。你想回奉天,我是赞成的,只是以你的爵位,似乎有些高?而且你家本就在奉天,既便回去,也算不上是历练吧?皇上会答应么?”

    桐英道:“皇上会不会答应我不知道,不过我若出面,那就几乎可算是爵位最高的回屯之人了,对皇上也不是没有好处。如今在京里,虽然日子清闲,但总有人爱给我们添堵,闲话也没少过。王府那边,阿玛有大哥照料,身子骨也还康健,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不耐烦再去看继福晋她们的脸色,倒不如回奉天。老王府里的弟弟妹妹们,年纪都还小,府里也没个可以主事的人,谁知道底下的人会不会趁机欺负他们?我回去照应些,也能找些事做,岂不是更好?”

    淑宁心动了,能到外面过清静日子,淑宁自然是愿意的。所谓回屯,她也有些了解,其实不是什么忙碌的差事。能够摆脱京中备受约束的生活,自由自在地过自己的日子,真叫人兴奋。不过兴奋过后,她又想起,父母如今都去了南边,若是她要走,京中岂不是只剩下哥哥了?她实在是舍不得。

    桐英知道了她的想法,便索性带着她一起回男爵府,找端宁说起这件事。

    本来端宁是反对的,但想到妹妹妹夫近几个月受的委屈,也有些动摇了,想了半晌,才叹道:“罢了,你们暂时避开些也好。我听说自从你出事后,皇上出巡塞外和这回去永定河,都没带皇长子,只怕他们那边会借题发挥。若皇上出了京,太子又要避嫌,你多半会吃亏的。奉天是咱们自小儿住惯地地方,总比陌生地方好,你人头又熟,去就去吧。”

    淑宁有些感动,忙握住了他的手,叫了声“哥哥”。端宁仍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头,道:“其实我也想过离京外放,不过想的是敖汉、奈曼、扎鲁特蒙古诸部。只是顾念着你嫂子没去过关外,孩子又小,家里产业也要人照管。才打消了念头。没想到如今反而是你们先走一步了。”

    真珍在旁边听到,便笑说:“端哥。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不必顾虑太多。我你说起关外地景致,也有些心动。等过两年孩子大些。小宝兄弟又能独当一面时,我陪你一起到蒙古去,如何?”

    端宁有些意外,但又有一丝感动,然而他还有别地担心:“家里的产业怎么办?若交给刘姨娘和小宝,我只担心别的叔伯们会插手。”

    真珍笑道:“这个也容易,家里有长福叔和二嫫照管。房山有长贵,生意上有顾管事和牛小三就够了,至于京中的几处房舍店铺,只需要按季收租子,不需多费心,况且我们也不是离得很远。这几个月我已经比先前清闲许多,若你打定了主意,我便慢慢做些布置,即便我们不在,家里也不会出问题地。你只管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端宁握住妻子的手。感动地叫了声“珍妹”。不等真珍回话,桐英便先在旁边咳了两声,淑宁忍着笑意道:“哥哥嫂子,虽然有些煞风景,但我想说,如今要去关外地是我们,不是哥哥。”

    真珍脸刷一下红了,忙摔了端宁的手,自去抱着儿子低头喝茶。端宁轻咳两声。埋怨地看了妹妹一眼,又瞪了瞪桐英,方才坐下,与他们商量起给父母写信的事。

    桐英与淑宁拿定了主意。便作起准备来。桐英先回简亲王府。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父兄。简亲王起初反对,但桐英说得也有道理。与其在京中闲置两年,不如到外头历练一下,添点资历,何况奉天本就是他们家的大本营,顺便还可以照顾一下老王府的几处产业。

    在说服父亲地过程中,兄长雅尔江阿帮了不少忙,似乎是因为觉得此前委屈了弟弟,才想着尽力帮他达成愿望。等简亲王点了头以后,桐英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对他笑了笑,算是将前事揭过。

    简亲王出面向皇帝提出了请求,没两天桐英就被皇帝召去。见面时,皇帝看了桐英半天,才道:“朕知道前些日子你受委屈了,也知道你近来过得不容易。你老实告诉朕,心里有没有埋怨朕呀?”

    桐英正跪在地下,忙道:“奴才不敢。那件事本就是奴才的错,事前未能及时制止,事后又处置不当,才会导致流言四起,连累了太子和四阿哥的名声。皇上宽宏大量,不曾重罚,奴才惶恐,不知如何才能回报皇恩。日前听得外头人议论,得知皇上有些烦心处,虽然奴才什么也做不来,出一点力还是能做到的。请皇上让奴才去打这个头阵吧。”

    皇帝叹道:“起来吧,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桐英小心地起身,战战兢兢地应对了小半个时辰,方才退出御书房。

    看着外头耀眼的阳光,他暗暗松了口气。皇帝已经答应了,过几天就会有正式的旨意下来。考虑到他曾做过二品的武官,若叫他像别的回屯子弟从小管事做起,未免不象,皇帝便让他充当类似于监察的职务,与威京将军苏努、奉天提督周培公一起,主管八旗子弟回屯后练兵地事宜。

    这却正中桐英下怀,他如今的想法与当初已经有很大差别了,这个职务有正事可作,却又不是最高负责人,甚至不是可以做决定的人,既不显眼又不招人妒,真真是好差事。

    他回家一把事情对淑宁说了,小两口便高兴地乐了一回,然后商量了一天,便开始分头做起准备来,

    淑宁要决定同行的仆役,素馨正怀孕,是不可能跟着走的,而且京城的府邸毕竟是根基,留个亲信之人也好。周五福年纪大了,不想到北边去,于是她便让他全家留下,只把周昌与牛小四两家带上。

    正在想还要带哪些人时,孙泽鸣找上门来了。他听说了桐英夫妻要离开的事,便先一步找到桐英,明言已经获得黄莺儿的首肯,请他将黄莺儿许给自己为妾。桐英叫人问过黄莺儿,知道是真的,便答应了,还送了一份重礼相贺,又让妻子为黄莺儿备些装奁。

    淑宁听说黄莺儿是去做妾,心中暗叹,但她也知道以黄莺儿的身份,即便不是奴籍,也是优伶出身,不可能成为武官孙泽明的正妻。不过孙泽明尚未成家,人品也好,想必会好好待她的。

    只是黄莺儿来向她谢恩时,却出人意料地问了一件事:“请问夫人,爷和夫人要去北边,会不会带上忆君?”

    淑宁有些诧异地道:“奉天苦寒,以忆君的状况,只怕不适合吧?”黄莺儿便郑重跪下道:“夫人,奴婢感谢爷和夫人的恩典,但奴婢还有个不情之请。若夫人不打算带忆君同去,还请夫人为她也寻一个好人家吧,她那样的容貌,那样的脾性,没有主人在上头压着,我又不在,她定会被人欺负死的,倒不如先替她找个可以依靠的人。”

    淑宁想了想道:“你虽说的有理,但一时之间,我又能找谁家去?不如你去问问,若是她看上府中的什么人,我便替她做主。若是外头的,也可以帮忙,只是需得事先说清楚,她不可能恢复成良民,因此要嫁到外面好点的人家,多半是要做小的,我只担心她照样会受人欺负呢!”

    黄莺儿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那。。。。。。那该怎么办?她可是正经官家小姐,知书识字的,总不能叫她嫁给贩夫走卒吧?”

    淑宁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便道:“我倒有这么个人选,人品才貌都是配的,身份差不多,人还有本事,我叫了来你们见见如何?”

    她想到的便是顾全生,他与忆君一样是官家子女,一样是父亲犯事后没入官籍,不得不终身为奴,说不定会有共同语言。

    等顾全生来了,与那忆君一见面说话,淑宁才知道他们原来是故人。忆君本姓姜,当年顾全生甚至曾经是她姐姐的爱慕者之一,不过堂堂知府千金,哪里会看得上一个小小的知县之子?只是后来姜家出事,忆君的姐姐被夫家一纸休书赶回娘家,此次断绝了关系,她姐姐不堪受辱,便抹了脖子。

    顾全生知道故人的妹妹落得如此田地,感叹不已,主动提出要照顾她,但姜忆君却有些犹豫。淑宁没功夫看他们磨唧,便作主将忆君调到据马河小庄那边。那里虽离房山还有些距离,但比京城近得多。顾全生常常为了生意在外头奔走,“顺道”去看看故人也很正常,接下来就要看他们相处得怎么样了。淑宁特地告诉了真珍河尹总管,只要他们愿意,便给他们办喜事。

    这时,桐英则特地请了江先生到书房来,将自己夫妻要回奉天得事告诉了他,问他有什么打算,若想继续留下,一切待遇不变,有任何需要只管去找管家,若想离开,自己也会赠银相送。

    江先生考虑过后,决定要回老家去。

    他家在易县,离京城不远,用这几年得积蓄买几十亩地,再开一家小书画铺子,安然度日也好。桐英听了他得回答,便托兄长写信,给江先生带在身上,若地方官差为难他,便把信拿出来给县令看,还赠了他三百两银子,又派人送他回乡。江先生郑重谢过了。

    冬青临行前,拉着淑宁与其他丫环们大哭一场,淑宁与她约定了要常通信,方才劝她止了泪,然后素馨檀香题目便拉着她到耳房里,姐妹们说些私房话。

    淑宁笑了笑,正要回屋去寻几样首饰给冬青做念想,却冷不防看到秋宜进了屋,跪在她面前,道:“夫人,奴婢斗胆,求夫人带奴婢一起走吧。”

    淑宁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忙叫她起来,又问:“为什么这么想?奉天可没有京城里舒服,我记得你最怕冷了。”她从没想过要带上她们,只要留她们在京中待几年,等她们年纪到了,尹总管自会安排她们的婚配。

    秋宜挣扎着不肯起来,还道:“求夫人答应吧。若夫人不放心,奴婢情愿嫁了人再去。只要嫁的是同去的人就行了。”

    二五四、脱壳(下)

    淑宁愕然,脑中飞快的回想起同去的男仆中未婚的人,有些了悟:“你是指天阳么?其他的不是已经成了家就是年纪比你小,虽然还有两三个护卫,但以你的脾性,大概会嫌他们粗鲁吧?”

    秋宜脸色通红,含羞带怯的低下头去。淑宁叹了口气,道:“可惜天阳已经有了意中人,这回也是要同去奇+書網的,爷正打算让他明年办喜事呢。”天阳喜欢的是个粗使丫头,性情纯朴,早在简王府里便在桐英院中当差了。

    秋宜脸上一白,咬了咬唇,眼光中微微带了些懊恼,边在心中盘算着还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边道:“那……那……奴婢还是要求夫人开恩,哪怕是做粗活也行,求夫人带奴婢去吧,奴婢不想被随便配人。”

    淑宁这下也大致明白了,其实大户人家里有些头脸的丫环,大都有这种想法,宁愿给主人家做小,受人闲气,或是终身不嫁,也比配小子强,生怕再也过不上嫁人前的好日子。秋宜大概是因为看到几个丫头都有了不错的去处,有些心动吧?反正成为桐英妾室的可能性很小,与其连同其他丫环一起被随便配人,倒不如跟在主人家身边,还有机会遇到好对象,即使不能象冬青那样嫁入良家作小地主婆,或是象黄莺儿那般成为官员妾室,至少也可以嫁个有头脸的管事,象素馨一样做管家娘子。

    既然秋宜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倒不好漠视她的想法,其实她只是要想追求更好的生活罢了,只要她不招惹桐英,自己是不会反对的。

    淑宁也曾想过两个陪嫁大丫头先后嫁人,都不能随行北上,只剩檀香菊香两个似乎有些少。不过她很快又想起自己小时候也就只有一个丫环,就算回到京城后当大小姐,也仅有两个丫环随身侍候,那时从不会觉得人手不足,难道真的是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么?既然要过清静日子,两个人已经足够了,何况还有打杂的丫环媳妇子。

    不过现在加上一个秋宜,也问题不大就是了。淑宁想了想,便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是硬心肠的人,回头跟爷商量一下,若他不反对,便让你同去吧。只是你需得心里有数,可能真的会让你打杂。”

    秋宜眼中一亮,又要磕头,幸而淑宁坚决拦住了,方才把她打发掉。

    淑宁后来对桐英提起送了首饰和衣料给冬青时,便把秋宜的请求告诉了他。桐英略一沉吟,道:“那也无妨,阿玛南下带了许多侍候的人来,奉天老王府那边人手有些不足,听说尤其缺丫环。到时候让她留在府里当差就是了,那边未娶妻的人也多,几个护卫都是不错的。”

    淑宁应了,又问:“你已经下定决心要在年前出发么?别人都是开春后才去的。”

    桐英笑道:“早些走好,过年时又是一堆繁文缛节,难道你不嫌烦?”淑宁想想也是,便笑着应了,又跟他商量起另一件事,那就是事先准备好年礼,等时候差不多了再由尹总管派送出去,免得到了奉天,要忙着安顿下来,没精力去准备,还要浪费运送的人力物力。”

    桐英道:“这些事我也不是太明白,你拿主意就是。别忘了宫里、王府和你娘家三头要重些,至于交情一般的人家就不必送了。连几个皇子那里也免了吧,银子可够么?”

    淑宁微笑道:“够的,你别担心,我明白你的心思,横竖无事,不如咱们一起参禅该采买些什么东西吧?”

    桐英点点头,两个便商量起来。

    对于桐英坚持要尽快出发的想法,简亲王和雅尔江阿都不赞成,他们长住奉天,知道那里的冬天有多冷,何况离过年只有两个来月了。简亲王还道:“老三快要娶亲了,难道你连兄弟的喜酒都不喝就走么?”

    桐英答道:“他那新院子几天前才开工,今年哪里赶得及?等到房子修好,女家来量尺寸,再去打家俱,只怕明年开春还未必能完婚呢。若真等喝了喜酒再走,就要耽误差事了。公事要紧,阿玛不是常教我们,要公忠体国,勤于政事么?”

    简亲王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虽然不情愿,还是点头了。不过雅尔江阿却私下将弟弟拉到角落中,交给他几张银票,道:“这是哥哥的私房钱,你收下吧,到了奉天,还有许多花费呢,你如今日子过得不容易,身上多带些钱也是好的。”

    桐英见那足有五六千两,本是要推的,但听了兄长的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收下了。雅尔江阿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兴致勃勃的拉他去尝自己新近得的一坛六十年的女儿红。

    淑宁在娘家这边,说起自己月内就要出发,端宁一听便皱了眉头,但先前已经同意了,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小刘氏拉着淑宁又抹起了泪,淑宁只好柔声安慰她,又交待小宝要好好孝顺母亲、帮助兄嫂、照看侄儿。

    小宝一一应下了,犹豫了一下,趁着母亲要去下厨给姐姐做菜时,拉过淑宁小声道:“姐,前些天……我姑妈来找过我……”

    淑宁起初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起他说的是从前的郭大姑,皱了皱眉:“他们又来了?是不是又想要钱?可别轻易答应,一但被缠上就没完了。”

    小宝点点头:“我知道,我没告诉娘,也让她少出门,免得被打扰。好象是表哥欠了赌债,家里没钱了,姑妈才找上门来的,一开口就说我是他们郭家的人,理当养活亲人。哼,谁是他们的亲人?!我这回虽然帮他们还了钱,但明言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还跟那赌坊的人说过了,若是他们再借钱给他赌,我是不会认的,我还把实格拉去作幌子,小王爷的名头果然很好用。”他偷笑。

    淑宁也笑了,转头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小宝。叹道:“看来你真是长大了,已经知道该怎么处事。有你在,我也放心些。”不过她又转了严肃的表情,道:“只是你要记得。不能去做不好的事情,让你娘担心。实格他们若拉你去玩耍,你也该心里有数,什么能玩,什么不该沾。”虽然实格人品不错,但宗室弟子花天酒地是常事,可不能让小宝学坏了。

    小宝郑重点点头,立下了誓言。

    虽说桐英先前出公差是家常便饭,路上该带什么行李,心里也有数,但这回是带着妻子仆人同行,又要待上几年,要准备地东西就多了,好药多备些银钱以防万一。

    除了几家近亲外,平日里相熟的人家,也要去告别。在巴尔图府上去时,絮絮哭了个昏天暗地。好不容易才被丈夫劝住了,淑宁与桐英几乎是落荒而逃。为了避嫌,桐英没到往日交好地几家皇子府去告别,但五阿哥却出人意料地不顾其他人反对,带着妻子到桐英家来送别。

    淑宁请了五福晋媛宁到内院说话,瞧他们夫妻之间相处的情形,虽然只是相敬如宾,算不上亲密,但看媛宁地神情并不在乎。她暗叹一声,没说什么,只是聊些闲话,回答了媛宁几个关于出行准备地问题。

    而桐英与五阿哥那边。却是一直沉默。良久。桐英才叹道:“你来做什么?别人知道了,又是一桩麻烦。”

    他先前弄那么一出。虽然许多人都知道他背了黑锅的,但是也有些不知内情的人以为她真是恶人,加上皇帝下旨让他参与回屯,在外人看来与罢黜无异,人人都以为他圣眷不再,疏远都来不及。五阿哥这样大喇喇的上门作客,实在是显眼了些。

    五阿哥却冷哼一声,道:“我才不怕。我既看不上那些为了争权夺利就在暗里是手段陷害兄弟的家伙,也看不起做了错事不敢认却要别人背黑锅的人。我爱来就来,别人凭什么管我?!你救过我性命,又赠药给我治伤,我如果因为你一时落魄就把你踢到一边,成什么人了?!”

    桐英无可奈何地望着他,径自出门向外头查探一番,才回来道:“幸好没别人听见,不然传出去,你可落不到什么好。我其实没事,回奉天也轻松些,你不必为我打抱不平。”顿了顿,又道:“说到救命之恩,其实就是顺手拉了一把,算不得什么,至于药嘛……你可别说你不知道那是谁弄来的。”

    五阿哥张张口,掉过头去不说话。桐英叹息一声,道:“一家子兄弟,有什么仇怨要记上几年?其实你心里知道,在那件事上他也有些冤枉。你其实早就不怪他了吧?却偏偏还要闹别扭。快些和好吧,别辜负了他一番心意。”

    直到离开,五阿哥都没有再开口提这件事,桐英虽然有些一哈,但自己还有事要忙碌,就不再查收他们兄弟间的纠葛了。

    经过大半个月的准备,到了十一月中,行李终于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在出发前的前一天,到宫里磕过头,又在简亲王府吃过饯别酒以后,桐英就要到焦、王、冷三位老师处辞行,淑宁便回了娘家。

    最近为了赶在妹妹出行前多聚一聚,端宁总是带了妻儿到妹妹妹夫家中做客,常常还会捎上小刘氏母子。只是淑宁还想到娘家男爵府里走一走,跟二嫫他们这些老人说再见。

    她刚来到大门口,却十分吃惊的看到前院停了好几辆马车,仆人们正忙着装行李,不知是谁要出行。叫了人来问,得知是那拉氏要到昌平去,更是摸不着头脑。与前来迎接的真珍打了招呼后,听说大伯父在家,便先往大房那边请安。

    晋保已经有些显老态了,鬓边含霜,得知侄女儿明日就要北上,便端端正正地道:“奉天乃我朝龙兴之地,回屯之事责任重大,更是立功的好机会。你们年纪轻轻,就被派了这个差事,不知有多少人眼红呢。既然皇上如此信任侄女婿,你身为妻子,务必要劝导他好好办差,不要辜负了皇恩,知道么?”

    淑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乖乖应了是,但又转而问起那拉氏出行的事。晋保面色一黑,便板着脸道:“只不过是年前事忙,有些累着了。她才打算到庄上住几日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随意说了几句话,便端起了茶碗。

    那拉氏早几年就没再管家了。先前回娘家和真珍做客时说起,都只说李氏在准备过年的事,那拉氏怎么会累着?更何况,他他拉家哪里有庄子在昌平?连那拉家都没有吧?如果只是住几天,为什么要用那么多马车?莫非是婉宁那边出了什么事?

    淑宁见晋保不愿多谈,也没再追问,只是出门后,正好遇见那拉氏。对方急着出门,只匆匆寒暄几句,嘱咐了些路上小心的话,便急急走了。李氏送她出门,回转时脸色铁青,勉强对淑宁笑笑,为婆婆的失礼道歉。

    淑宁趁机问起事情的缘由,李氏面上怒色一闪而过,接着深呼吸了几次,便伸手拉着淑宁急走,直到进了她所住的桃院,又将所有丫环婆子赶出房去。关上房门,才重重坐在炕边,压低了声音喊道:“我快要忍不住了。三妹妹,我为什么那么命苦,偏偏摊上这么一个小姑子,出嫁前害得家里如此落魄就罢了。如今她嫁了人,还要连累娘家!”

    果然是婉宁出事了。淑宁忙问是怎么了,只见李氏闭上眼强忍泪水,好不容易平静了些,方才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她地病本来已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没什么精神罢了,整日缠着额娘去陪她。我见她病着,也没说什么,只不过看不惯她那个样子!原以为她真的安分了,结果……若不是我警醒,她只怕还会哄得额娘帮她逃走呢!”

    她抚了抚胸口,冷静了一下,才继续道:“上个月有一天她忽然在屋里绊了一跤,头磕在桌子角上,晕过去了。四福晋请了太医来瞧,说并没有大碍,可她就是不醒。四福晋怕她出事,特地派人请了额娘和我去,守到第二天早上,她才醒过来。原以为没事了,结果……她居然说自己失……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也不认得人,还张口就问,现在是哪一年,皇帝是谁!知道自己是四阿哥的庶福晋,她居然……”李氏紧紧拽着帕子,颤抖着道:“居然还说什么……为什么是老四,不是老八,哪怕是十三十四也成啊……我的天爷啊,她从前光是和四阿哥、五阿哥纠缠不清,就已经害得家里这般,如今还要再勾搭三位皇子,连十一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叫人知道了,我们家还怎么见人哪?!”

    她不停流着泪,却又不敢放声大哭,哽咽得叫人听了难受。淑宁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觉得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等李氏哭声停了下来,她才干巴巴地问:“那……那后来怎样?四阿哥四福晋知不知道她说了这些话?”

    李氏哽咽着答道:“当时屋里就我和额娘在,可屋外头有人,她说话声音不小,只怕外头已经听到了。自那以后,她那院子便不能再随意进出,只有额娘可以去照看。四福晋只说,叫额娘将从前的事一件件地告诉她,叫她重新学起规矩来。可是……她从前记得人时,就已经够任性的了,如今却比先前还要不像话,一点规矩都没有,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吃饭时活像个饿死鬼,整天嚷着要出去逛……偏偏她如今不但人变了样,连嘴也甜得像是过了蜜,哄得额娘满心欢喜。如今雍王爷和福晋终于拿定主意,要送她到昌平的庄子上休养,额娘还怕她无人照顾,要去陪她……”

    淑宁睁大了眼,听着李氏的一字一句,心道:不会是她想地那样吧?不知是婉宁失去了穿越后地记忆,还是又有了新的穿越者进入了那个身体?从她醒来后说的话来看,似乎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些。那原来的婉宁呢?穿回去了么?还是又穿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去?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担心哪一个,是担心那不知所终的原婉宁的灵魂,还是现在的那个婉宁。按理说,只有婉宁的身体与她有血缘关系,要担心也该是担心这个,但与她相识多年的却又是那个婉宁的灵魂,如今新的那个,她压根儿就不认识。

    等到淑宁重新醒过神来,才听到李氏说:“……没放在身边抚养,所以偏宠些。可也不该丢下一大家子不管。我如今已是死了心了,只要照看好一家人就行……”她擦干眼角的泪痕。吸了吸鼻子,转头对淑宁道:“还请三妹妹别告诉人去,这事儿三弟妹和大妹妹那边都不知道。四阿哥和四福晋也是好心,没让声张,不然我们家就……”她说不下去了。

    淑宁点头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人的。大嫂子也放宽心吧,还有这一大家子要靠你照应呢。”李氏默默点了点头,把话说出来后,她心情好些了,这位三妹妹嘴巴一向紧。明天又要离京了,也不怕会泄露消息。她还要打起精神来,有很多家务要料理呢。

    淑宁的心思被这件事占住,知道回到槐院见到二嫫才暂时把它丢开,缠着她说了半日。端宁回来后,又说了许多话,直到将近傍晚,她才回家去。

    桐英出人意料地还未回来,淑宁一边重新清点要带的东西,一边回想着从李氏那边听到的消息。她曾有过冲动,想要告诉桐英,但后来想到,此事牵涉到婉宁的隐私,又事关穿越,还是不要提起的好,才把念头压下去。

    胡思乱想了不知多久,她才猛然醒觉,用力敲了自己的头一下,烦恼那么多做什么?不管婉宁是失忆了还是又穿了,能在田庄过上清净日子,总比被软禁在王府里强。

    反正自己明天就要离开了,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多花些心思在自己的事情上吧。

    这时檀香进屋问她可要开饭,她才发现肚子已饿得咕咕叫了。见桐英还未回来。便交待先吃点点心,等桐英来再吃晚饭。不过她觉得有些奇怪,照理说,桐英应该已经回来了才是啊?

    桐英其实很早就从几位老师家里离开了,只是在回内城时,意外的遇上了从前銮仪卫的旧部。他有些黯然,打算避开,对方却先打了招呼,他只好微笑着迎上去。

    那几个銮仪卫听说他要北上的事,都很是不舍,其中一个还道:“大人……您真要走么?从前都是我们不懂事,如今我们都知道了,您是为了我们好,什么时候……您能回銮仪卫里来,咱们还象从前一样跟您……”

    几个大汉都点头应是,桐英却淡淡一笑:“说的什么傻话?我的确事犯了错,受罚也应该,如今你们已经有了新的上司,可别在他们面前说这种话。”

    新上位的掌銮仪卫事大臣,并不是原先的热门人选,却事从内大臣中升上来的,而新任銮仪使,则是外省调回来的一个副将,听说人很严厉,銮仪卫的人先前在他手下轻松惯了,大概不太习惯吧。

    有一个人小声在旁边说了句:“大人,我们都知道了……你掏银子让小于家的人送灵返乡,还把他叔叔一家送走……幸亏他们走得早,有好几位兄弟……如今都吃了亏呢……”

    桐英神色一凛:“怎么回事?有人报复你们?”

    另一个人左右瞧瞧,压低了声音回答:“也没什么,就是被派到偏僻地方去了……其实清净些也好。咱们这几个当初闹得凶得,如今都在打杂,其实我们本就是打杂得,反正替下咱们得也是自己得兄弟……”

    其他几个也跟着应和,桐英却听出了端倪,忍着怒气,道:“我如今却帮不上什么忙了,回头我会更哥哥说一声,让他多照应照应你们。你们也谨慎些,从前得事都忘了吧,千万不要在人前提起,不然……”顿了顿,叹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只要不犯傻就行了,实在受不住,便想办法寻个外头得差事吧。”

    与旧下属们分别后,桐英心情有些不好,便慢慢骑着马踱回家去,却冷不防半路被人截住,他一见那人,便先怔了怔,只听得那人说:“四爷请您喝杯茶,歇一歇。”

    桐英叹息一声,下了马,随他走到一个偏僻得胡同里,有一间清幽得小茶馆,上书“老范茶室”四字。进了茶馆,他被带到一处雅间,房里的人回转身,果然事四阿哥。

    桐英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一个约摸二十五六岁的年青人,一身儒雅,端着茶具茶叶过来,轻声问四阿哥:“还是老样子么?”四阿哥轻轻点头,那年青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