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锦(完结)第53部分阅读
妻锦(完结) 作者:rouwenwu
还真是秦府的子女。问其生母,却没有答案。秦夫人不愿她留下,就送到了庵里去。”
对秦家的印象一直不好,现听了秦夫人这样安排她丈夫的孩子,更是觉得不近人情。不管怎样,孩子终是无辜的。可若是换位思考,想来若是真爱一个人,眼中也定是容不得一颗沙子。
蓦然想起唐子默,如锦一瞬愣神。和他的今后,会是如何?如果这样的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还能做到这般气定神如吗?
“那孩子,等到了八岁,才被老夫人接回府。这事情,京中大多人也都是知晓的。”廖氏说着感叹道:“也算是个可怜的人了。”
如锦顿了顿,突然意识到秦霞的出身可真是够复杂的,抬头不解道:“那唐家怎么会娶这样的女子?”
想来但凡贵族,知晓了秦霞这样的过去,都不会想娶做媳妇的吧?
廖氏呵呵笑了出来,“那便是要问你婆婆了。”
说着放下如锦的手,继续道:“其实这样也好,唐家大少爷娶了她,注定和世子之位无缘。唐家那样清高的人家,怎么可能让秦霞这样出身的女人当主母?”望着女儿,盈盈点头。
母亲话中的意思昭然若揭,如锦心底却有些迷茫。
如锦一瞬沉默,屋门口传来一阵马蚤动,紧接着就是董妈妈掀了帘子大步走进,“夫人~”余光睨了眼如锦,竟是没有说下文。
如锦坐在那,一阵尴尬。
廖氏见董妈妈脸色沉重,似是明白了什么,冷着脸开口问:“又来了?”
正文 第二百十八章 汗巾再现
第二百十八章 汗巾再现
董妈妈颔首。
廖氏重重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她可真是会挑日子。”
如锦在旁听得云里雾里,不解地开口问道:“母亲,是谁来了?”
廖氏抿嘴想了想,眼神闪烁地随意道:“便是个寻事的。”说完转头看着董妈妈就道:“快让人将打发她走,成日无中生有,再有下次,定然拿了她送官去。”
董妈妈面色顿了顿,心中似是有所顾忌,转而才点头退下。
有了这样一段小插曲,廖氏的心情很是沉重,跟如锦说话的时候总是走神,一脸忧色。如锦看在眼中,但是母亲没有主动说,想来也不愿让自己知道,就没有再问。
面上不谈,心里却忍不住猜测,到底会是谁来了?想着母亲方才话中的不屑,该是来者不善。自己出嫁不过才几天,府上这是出了什么事?
就这样坐了一会,廖氏身边的冬芝走了进来通传:“夫人,姑奶奶,开席了。”
二人站起,朝大堂那走去。
女眷颇多,除了文国公府,便是一些近亲也都来了。大家围了三张桌子,团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用了午膳。如锦旁边坐的是薛弄芸,席间,见她食欲不振,不愿多开口,如锦便故意找她说话。
不知为何,看着她抬头愣神、迷茫不知如何作答的表情,如锦心中甚为畅快。
对面薛弄熙见着如锦,人却是不安分,抹了浓胭脂的脸颊往别处撇去,只拉着沈愉说话。如锦视线偶尔触及,很明显发现沈愉并不怎么想搭理她,但大嫂便是那样的性子,为人温和,就是对方说话口气不佳,也不会表现出什么不耐。
午膳之后,婢子撤了膳食,为众人一一添上清茶,今日的主角虽然是如锦,但长辈们的话题总是同晚辈谈不到一处。那旁薛元音、钱氏和廖氏说着话,旁边也围了不人。这旁,沈愉就拉了如锦的手,起初是说了一些小女人间的话题,虽是突兀,却很亲密,如锦被问的双耳滚烫。
沈愉见此,也不再问下去,转言道:“上回的恬月香可好用?”
如锦笑笑,热情地回道:“嫂嫂给的香,一直用着呢~”话还没说完,掩手竟是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地对她歉意一笑,“近来不知怎么,总觉得困倦的很。”
沈愉拍了拍如锦的手,“想来是初为人妇,在唐府累着了吧。”
“我也没做什么,更谈不上操劳,可还真是奇怪。”如锦自己都不了解是怎么一回事。
沈愉侧过头,没有直视如锦,面上也甚为疑惑,低声道:“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就才两天的事。”
沈愉突然松了一口气,在如锦眼中颇有些释然的模样。
“嫂嫂,怎么了?”
“我还以为是我那香得缘故,真是让我担心。”
如锦不以为意,见沈愉那般谨慎的神色,张口就道:“嫂嫂给的香,怎么会有问题?不是香的事,早前我在锦园天天闻,也不见得有什么不适。”
果然,她也是怀疑过的……沈愉脸色不变,心中却暗暗侥幸,那人的主意真高明。
和沈愉又说了一会话,就有夫人提出去院子里走。
武国公府修葺得极为精致,位置好,风景好,谁来了都要去逛园子。大家没有异议,纷纷站起就往外面去。
前院,唐子默的处境却甚是不佳,众人围着他不停劝酒。本都是同龄少年起哄,早前又都是识得,说起话来更是肆无忌惮。秦林早前同唐子默的关系不错,现下成了连襟,就不停地在那开玩笑。
一群成家的男人中,独他最小。
唐子默执拗不过,接过酒杯就在嘴中道:“最后一杯、最后一杯……”
这四个字不知是重复了多少遍,嘴中的酒却一直没有少下。
陈浩宁坐在旁边,冷眼望着手上推拒脸上却笑容洋溢的唐子默。先前的疑问,追寻了许久,都没有个答案。从五妹妹的身上,仿佛能看到她的影子,可还不等接近的时候,她就成了别人的妻子。
三日前的喜宴,今日的回门宴,其实自己内心都有些抵触。和弄芸的关系,如今不止是陈府众人皆知,便是文国公府,也隐隐地了解到了什么。只是,婚嫁长辈们管得,可这夫妻屋内事,他们便是想插手,也无从入手。
感受着这份热闹,陈浩宁觉得屋子里格外的烦闷。抬起头四下望了望,突然就站直了身子,走出屋子。外面阳光无限,只少了温度。陈浩宁失落地往前几步,却听得后面传来一声呼唤。
“陈姐夫。”
转身,是步子不稳的秦林徐徐走来。
“怎么了?”薄唇轻启,额间眉头不展。
秦林犹豫了一会,试探性地道:“平易王府上、一切都还好吧?”
秦林年纪小,就是有心遮掩,但眸中的紧张却还是被陈浩宁捕捉到了。心头漫上一丝好奇,陈浩宁蹙眉淡淡道:“不知你说的是什么事?”
秦林见他脸色严肃,突然咽了咽口水,低头道:“没、没事了。只是弄熙惦记大姐,所以托我问问。”
这借口牵强,但陈浩宁好似对什么都不上心,只“哦”了一声,转头就离开。
秦林步子迟疑一会,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自言自语道:“她竟然忍得住?”
……
路道两边种植了粉色的梅花,走在花瓣半铺的石板道上,众人心情显得格外舒畅。一行数十人,有前有后,慢慢地不禁就分散了开来。如锦和沈愉落在最后处,走走停停,偶尔说上几句话。
等过了一会,沈愉突然说有个东西落在了方才的大堂中,就折返往回去了。
前面本和薛弄芸并排的薛弄熙,见着如锦一人独自走在后头,转头见旁边的长姐一直绷着张脸,说什么都没个反应,就故意放慢了步子。
如锦本来一人走着,眼神左右看看,其实对这府邸她并不如何熟悉。心下突然觉得,自己好似一直再换住处,在边城的薛府住了半年多,就转到了燕京文国公府,而眼下的武国公府,没住上几个月就嫁进唐府,又是陌生的环境。
自己好似一直在适应……
“五妹妹。”
薛弄熙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如锦转头,就见着她笑眯眯的面容。如锦怔了怔,之后回道:“四姐。”
“咦,大嫂呢?”
“回大堂去了,说是寻什么东西。”
对于如锦这种有问必答的态度极为满意,薛弄熙又道:“你和五妹夫怎么样?”
如锦转头,“什么怎么样?”
“他对你好吗?”
“嗯。”
“他关心你吗?”
“嗯。”
薛弄熙咬了咬下唇,“秦林说,早前五妹夫就喜欢你?”
如锦未答,嘴角却溢出笑容。
薛弄熙故意当做没看见,别嘴道:“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他瞎说,什么喜不喜欢的。”嘴上这么说,心底却是很嫉妒。
如锦只是往前,相比同薛弄熙在这儿废唇舌,倒不如和薛弄芸交谈有趣。
薛弄熙明显感受到了自己被忽视,原地跺了跺脚,正欲往前,却见众人围在了前方。大步走过去,薛弄熙伸着脑袋就好奇道:“怎么了,怎么了?”
薛元音见着她,忙拉了她往后,“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不好过去看。”
如锦侧耳听去,只听大姑太太低声说道:“路边遗了男人的东西。”
如锦听了心中一滞,然那旁薛弄熙依旧急急地嚷嚷道:“男人的东西,怎么会在这儿?”说着不顾薛元音的拉扯,就往前钻去。
薛元音伸手,却只碰着了薛弄熙的衣角,转身见着如锦,尴尬地说道:“五侄女,瞧你四姐,便是嫁了人还这般鲁莽。”
如锦讪讪一笑,抬头往别处看,只见一些年小的姑娘已经带着丫鬟们往别处去了。踌躇着脚下的步子,不知是否该往前,薛元音说薛弄熙看不得,那自己是不是也该避嫌?
薛弄熙一下子又窜回到如锦眼前,开口道:“五妹妹,怎么不过去瞧?”
如锦面上几分犹豫。
后者无所谓地笑笑,“是条男人的汗巾。”
汗巾……如锦浑身如置于冰窖一般,前世最后的那一幕,陆氏将一条陌生宝蓝色的汗巾甩至自己脸上,口口声声说自己通/j。整个人一寒,脚下步子浑然顿住。
薛弄熙见她不说话,只道她如一般妇人般扭捏做作。心生一念,就硬拉着如锦就往前去,嘴边道:“咱们又不是没出阁的姑娘,有什么好顾忌的?”
如锦还不等反应,就听见自己母亲沉着脸对下人喝道:“今儿个院子里是谁在当差,这等东西留在路边,难道全府的人都没瞧见?”
汗巾本就是男人的贴身物品,半路遗漏是极少发生的事。再且,就这样出现在人来人往的大道上,可不是让人想入非非,指点薛府的作风吗?随着母亲的众人望去,如锦只见两个仆妇跪着的草地上,赫然是一条宝蓝色的汗巾。
触目惊心的,是上面也用金线绣着“四郎”二字。
正文 第二百十九章 唐突问话
第二百十九章 唐突问话
因在场的人关系大多都是亲近,廖氏让仆妇们将汗巾收拾了又对失职的园人做了处罚,这才继续往前。可因为方才的事情,大家的心境都不平静,早就没了初时游园的兴致,没一会就又回了大堂。
那么早,照理前院的酒席还没散,怎么会有男子的汗巾出现在内院里呢?大家心照不宣,没有再提方才园内汗巾的事,可各人心中所想,却无法阻止。
薛府的花园里,出现汗巾,想来不是薛家老爷或是少爷的,否则大家也不至于是那般脸色。
如锦整个人倒是有些浑浑噩噩,那条汗巾的样式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心底一遍遍的自问问,是巧合吗、是意外吗?隐隐的,想知道那汗巾的主人是谁。
同前世陆氏甩在自己眼前的那条宝蓝色汗巾一模一样,同样是通体无任何花纹,简单却又不失庄重,左侧配了“四郎”的字体。但这样的东西,又如何会出现在武国公府里?
难道前世里,扮演了和自己“有染”的那个人,今日也来了?那他是否知道,一年前,因为他的贴身物,使得自己含冤莫白而亡呢?
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如锦的心再也平静不了。整个人面色发白,不想搭理周边的事,却感受到旁边有人在轻轻推着自己。抬起头,只见是薛弄芸。
望着眼前的五妹妹,对方魂不守舍,薛弄芸在心底想了想,试探地道:“五妹妹,陪大姐出去走走,可好?”
这不才从外回来吗?
侧过头,只见那旁薛弄熙缠住了钱氏,依偎着在不停说话。想起方才的汗巾,又抬头看了看薛弄芸,如锦点头。
也就在堂前的小道上走了走,至一处亭子中,先后坐下,薛弄芸率先道:“五妹妹,我有个事想问你。”
正眼望去,只见薛弄芸眸色认真,本无神的眼中透着一股在意。许久不见她主动说话,许久也没见着珠光宝气的她了,如锦微微感触,转而就道:“什么事?”
“妹妹,你可曾听说过,陈家的两位表姑娘?”
如锦心下一怔,“表姑娘?”
薛弄芸重重点头。
如锦不由低了头,“上回去姐姐府上,好似是见着了一位姑娘,唤姐姐你表嫂的。”
“是啊,她是二表姑娘,早前还有一位大表姑娘。”薛弄芸面色沉重,说着停了停,又道:“闺名唤作花落槿,和、和浩宁是有过婚约的。”
听说薛弄芸的性子极其高傲,现在却这样坦然地说出陈浩宁同别的女子有过亲事。如锦满心疑惑,她这是打算说些什么?他在怀疑,难道便是连她也……想着却是摇了摇头,不、不会的
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情,就是当事人自己说,也太过骇人听闻。
平了平情绪,如锦举起手中的帕子,望着上面的花纹幽幽道:“嗯,听说过。但是后来、后来听说不是死了吗?”
薛弄芸扯了扯嘴角,缓缓道:“可我总觉得她没死。”
如锦手中的帕子蓦然握紧,抬头怔怔地看着薛弄芸。
“浩宁的心里,想着的还是她。五妹妹,你说我这是有多失败,竟然抵不过一个死人?”说着自嘲两声,透着一股苦涩。
如锦心里为自己前世不平,眼下什么冠冕堂皇去安慰薛弄芸的话自然斗说不出来,索性就闭上了嘴。
薛弄芸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开始自说自话,“妹妹还记得,上回你泡的茶吗?”
“自是记得。”
“姐姐做了件蠢事。”薛弄芸低声说完,眼眶子一下子就红了。
如锦隐隐能猜到几分,没有答话。看着对方脸上的痛苦,并没有早前想象中的那般欢快。此刻,她觉得自己前世的死,已经不那么简单了。至于眼前的薛弄芸,这个时候为何要和自己说这些话?
显得太过莫名其妙
“五妹妹是从何处学来的茉莉茶?又是怎么将它定名成碧潭飘雪的?”
如锦不答反问,“姐姐问这些,是有什么问题吗?”面色不动,心中却着实紧张。
薛弄芸复又凝望了如锦几眼,轻轻道:“浩宁同我提了你好几次。”
如锦的手指触及冰凉的石凳,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随意道:“是吗?姐夫都说我什么?”显得是那样的毫不在乎。
薛弄芸探究的眼神落在五妹妹身上,但对方却好似什么都没感受到,回道:“问了不少关于你的事。”
如锦眉角带笑,抬头看着薛弄芸镇定道:“姐夫问我这些,可真是奇怪。大姐现下找我谈话,是觉得我和姐夫之间有些什么不成?”如锦先发制人,直让薛弄芸表情僵在了脸上。
如锦脸上似乎透着一股恼意,正儿八经道:“大姐这话可不能说。我才方成亲,若是传到了夫君耳中,那还了得?”
“我听说这些日子来,大姐和姐夫关系不善,想来都没有话题,只说些旁人的事来了?”补充着,如锦不见丝毫示弱。
这下真是教薛弄芸头大了,没想到从前含糊的妹妹突然变得这般机灵了。再且她就是心知自己怀疑了些什么,可也没有挑明的必要啊。确实是如她所想,联想起早前在唐府的传言,不得不说,薛弄芸觉得和丈夫的关系恶化,如锦占了点因素。
当然,这只是她猜测的想法。
见薛弄芸被自己问的语塞,如锦心中也明白她只是试探。不过陈浩宁和薛弄芸提自己,这还真是出乎意料。
一瞬间,亭内安静无比,谁也不曾先开口,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妹妹若是有空,就来平易王府看看我,咱们姐妹间要多走动。”薛弄芸敛了内心情绪,站起身说了这话。
这便就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客气话了。
如锦点了点头。
薛弄芸的背影远去,如锦本在手绢下搓揉的手松开,只觉得手心里一阵的汗水。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地问那些问题,从自己这里终究是寻不到答案的。
“咳咳~咳咳~”
正想的入神,突然从后面传出一阵咳嗽声,如锦疑惑着转过身子,却是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站在光秃树枝的灌木前。就那样举着一把折扇,风姿绰约,抿唇望着亭内的自己。
如锦愣了一下,才开口唤:“表哥。”
没想到,他会来。
王梓颔首,目光往薛弄芸离去的方向看去。如锦不禁在心中捉摸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和大姐的对话,又是听了多少。
好似他每次出场,都让人大吃一惊。同他不熟,如锦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欠了欠身子就欲出亭。
“五表妹,你且等等。”
出声的,是王梓。
迷惑地转身,“表哥有事?”
王梓笑得意味不明,开口就道:“表妹可有觉得做过什么问心有愧的事?”
“什么?”就这样问人问题,如锦觉得对方太过唐突。
“我的意思是,表妹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后悔的事?”一脸随意,但眼角却透着一份认真。
如锦只觉得眼前人的表情太过复杂,而他的话也不能从表面来理解,于是在心底寻了个妥当的话,“表哥问话,总是这么高深莫测吗?”话中带了探究。
王梓面色不动,“人本肤浅,平生所为名利,我又何来高深一说?”
“表哥谦虚了。”
二人就这样一个在亭内,一个在亭外。一人低首,一人抬头,进行了一阵对话。直到最后如锦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回答他一开始的问题。如锦突然觉得,近来的人都是怎么了,说的话都那么难理解?
走在路上,掩手又打了个哈欠。摇摇头,心底暗道,便是连自己也不正常了。
往前走了一段,却撞见董妈妈匆匆领了婆子往大堂那走去,边走着还边回头,对身后的仆妇训斥着。
董妈妈半路遇着如锦,低头请了安就准备离去。如锦先一步唤住她,不解道:“妈妈,你急匆匆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董妈妈好似十分为难,瞄了眼如锦就回道:“姑奶奶,这事啊,您就别操心了。”语速极快。
想起一开始廖氏那沉重的表情,如锦站在远处,对着董妈妈继续道:“可是什么重要的事,妈妈竟是也瞒着我?”
董妈妈见如锦神色不好,想了就让后面的婆子先行离开,正对上如锦好奇的眸子,只好道:“姑奶奶不知道,就您出嫁的那天,有人跑到府上闹事。”
“闹事?”如锦脸上神色大变。
后者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那妇人也不知是打哪里来的,坐在咱们府门口,一直念着说她家的闺女,坏了二爷的孩子。”说着摊手拍了拍,董妈妈神色阴暗道:“也不知是哪来的作死的竟是污蔑起了咱们二爷。”
如锦听了心里也是一跳,“怎么会有人特地上门?二哥认识来人吗?”
董妈妈神色更忧,无奈道:“二爷便是说了不认识,连见都没见过。可熟料那妇人,竟然能拿出二爷贴身的饰物,唉~”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异常的亲热
第二百二十章 异常的亲热
回府的路上,如锦有些心不在焉,脸色略有沉重,靠在娟秀青布的车壁,偶尔望眼旁边的唐子默。他闭眼斜枕在蹙绣桃花椅枕上,脸颊泛着不寻常的红晕。
如锦知道,他醉了。
方才出府的时候,他步子就有些凌乱,走在他身旁,如锦还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想了想,伸手往旁边的小柜中取出一方湖蓝色的叠丝薄衾,展开凑前为他盖上。
唐子默突然睁眼,如锦手上的动作一顿,片刻才徐徐道:“就这样睡着,小心着凉。”
唐子默望着近在咫尺的妻子,她长长的睫毛在眼前扇动,面容娴静,却透着一份淡淡的忧愁。伸手抓住她准备要撤离的手腕,唐子默开口唤道:“锦儿。”声音沙哑而绵长。
如锦抬头,本前倾的身子让她觉得有些吃力,晃了晃被他抓着的手臂,不解道:“怎么了?”
唐子默的目光就这样落下来,盯着如锦看了许久才转到她尚未痊愈的右手,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伤口,呓道:“还疼吗?”
如锦心中疑惑,觉得这一刻的唐子默情绪有些沉重复杂,让人无法看透,敛眉回道:“不了,想来等再过上几天,就会痊愈。”
唐子默的指腹在如锦手背上划过,来回摩挲,似是为了抹平上面的伤痕一般。沉默了许久,又道:“跟了我,你悔不?”唐子默目光突然收紧,抬头直直地望着如锦,本因醉酒而迷离的眼眸在这一刻突然泛着晶亮。
如锦判断不出他是醉了还是醒着,但想着这几日与他相处得也很和睦,猜不透他为何会问这个话。别了头,想着就回道:“你醉了,我给你倒杯茶。”说完转头,往雕花红木的食盒那看去。
里面,有煨着的热茶。
唐子默却没有放开如锦的手,反倒是坐直了自己的身子,伴着马车微微的摇晃,身上的湖蓝色薄衾掉到水漾芙蓉的||乳|烟缎毯子上。手上微微一用力,如锦就离了原本的坐垫,到了唐子默的怀里,左手反射地撑在唐子默的腿上。
心下一慌,如锦抬头,正对上唐子默低头射来的目光,唇瓣张开,“告诉我,你幸福吗?”
如锦一头雾水,迷茫地望着对方。
唐子默继续重复着,“回答我。锦儿,我想亲口听你说。”右手抚上如锦左侧的腰际,慢慢绕到后背,一个用力,将她更贴紧自己。
如锦的整张脸都被埋在唐子默的怀里,耳边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自己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他这是怎么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不过就在前院吃了个酒席。是谁和他说了什么,还是问了他什么。如锦能感受到自唐子默身上传来的那份不安,呼吸间都是陌生又醉人的酒香。
唐子默听不到如锦的回答,低头就闻了闻她发间的香味,心中没由的却更是慌乱。手中力道一转,如锦就坐在了唐子默的身旁。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唐子默的吻就落了下来。
带着急迫,夹着火热,更多的是如锦所感受不懂的。
突兀的吻,几番辗转,唇间都是他的气息,酒香的味道,并不是她所喜欢的。如锦的身子忍不住往后缩去,双手抵上唐子默的胸膛,张口想唤他停下的时候,对方却趁机钻入了自己的口中。
此时的唐子默似是突然失去了理智一般,右手搁在如锦的后颈上,那大手上火热的温度,似是要将如锦燃烧一般。他在她口中肆意,左手扣着她的腰际,慢慢将她压至车壁上。
如锦伸手推他,奈何唐子默身子半分不动,呼吸似是全部被夺了一般,如锦整张脸被憋得通红。除了含糊的“呜呜”声,根本不能说其他的话。
如锦正在推拒间,唐子默却轻轻扯了如锦的衣襟,上半身更是压在了她身上,手伸进去,隔着里衣四下抚摸。
动作焦躁,同他平时温柔的举动大相径庭。
耳旁听到外面路边的行人声,如锦心下大惊,意识到唐子默是真的没有顾忌。眼珠子徒然睁大,犹豫着就闭眼轻轻咬了下去。
唐子默吃痛,嘴唇离开了如锦,眼中竟是闪过一丝受伤。但不过一瞬,干脆就把如锦的身子往旁边推去,人跟着覆上,温热的气息散在如锦的脖颈中,开口喃喃道:“锦儿,你是我的妻。”
如锦还未从方才的吻中回神过来,大口呼吸着,徒然就被他推倒,紧跟着是这么一句没前文的话。待还没想清楚的时候,就发觉唐子默的吻吸允在自己脖间,如锦整个人简直六神无主,气息不稳道:“别,不要这样……”话中隐隐带了几分央求的意味。
如锦想到这是在车厢中,又是行驶在大路上,外面的车架上还坐着车夫,简直被唐子默的举止吓了一大跳。推着他挣扎着,声音还不敢说大,颤着音提醒道:“这儿……不合适。”
事实上,自那夜新婚之后,唐子默念及如锦破瓜,接着几夜并没有动作。彼此间虽敬爱有加,可关系却真没什么实质的增进,现下唐子默这般举动,让她慌乱的同时,潜意识下也生出一股排斥。但方才唐子默的那一句“锦儿,你是我的妻”,又生生地杜绝了她拒绝的念头。
唐子默重重一吸,疼得如锦都不由蹙起了眉头,抵在他肩头的手又用了几分力,如锦慌乱道:“你真的醉了。”
这般急迫,同他往常的做事风格不相符。如锦只能猜他是因为酒醉的缘故才这样,可话刚说,就听对方回道:“我没醉。”紧接着,便是耳珠上传来一阵湿润。
唐子默的手隔着里衣搓揉起如锦胸前的稚嫩,如锦青涩的身子耐不住那份敏感就是一阵颤栗。双腿弓起,似是想借着下身的力推开唐子默,但对方只是轻轻一压,如锦的任何动作都成了徒劳。
心知男女力量的悬乎,如锦嘴唇抿紧,手下的力道却慢慢松了下来。
诚如前世的她,在命运面前,丝毫没有说“不”的权力。如锦以为,唐子默是不一样的,早前他所表现出来的深情,偶尔撩动她心弦的动作,让她觉得他是个可被依靠、被信任的。
然现在……就在这种场景下,他浑然不顾自己的感受,如锦心头突然生出一份恼怒。眼角微涩,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身下的人突然安静了,唐子默停下手边的动作,抬起头,正见着咬唇闭眼的妻子。此时的她一脸无奈,带着“任人鱼肉”的丧气,从前隐隐透着倔强的眼角,此时缓缓淌下眼泪。
耳边依旧是极有规律的车轮声,唐子默瞬间清醒,自己在做什么?
因为挣扎而松了的发钗滑过碎花坐垫无声地落在车毯上,本雪白的脖颈上现下已然印着两处青紫,显得分外触目。如锦的衣衫凌乱,便是内层的里衣也松了些许,唐子默的手伸出,想往如锦的脸庞伸出,却停在了空中。
车厢内瞬间落针可闻,如锦的睫毛颤动着,揭露出她心中的不安与恐惧。唐子默见了,复又低了低身子,手抚在如锦因为深吻而涨红的唇瓣上,悔意道:“对不起,我不是想伤你的。”
如锦依旧咬紧了下唇,湿意的睫毛眨了眨,张开眼出现在视线中的就是满脸后悔的唐子默。他的手轻柔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嘴唇,似是非要自己松了口才罢休。
妻子的目光似是受伤的小鹿一般,望向自己的眸中带着警惕,唐子默看了揪心,却不知该怎么安抚她慌乱的心绪。方才的那一瞬间,听不到她的回答,就是自个也不知怎么,突然就凑了上前。
眼角的泪水并未拭去,唐子默的脑海渐渐模糊了起来,嘴边一个劲地只低语,“我没想这么对你,真的,锦儿、锦儿……”
许是心头多了一道设防,如锦并不想搭理唐子默。现下的他,在自己眼中,完全是个怪人别开眼,不去看那依旧炙热的目光。
胸前突然一重,如锦微微低头,却只见着他乌黑的头顶。
待过了一会,唐子默仍旧没有动作,亦不开口。如锦这才伸手推了推他,却不见他有丝毫反应,细细一听,传来的却是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如锦心头愕然,伸了手又推了推他,还是没反应。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才慢慢推了他的身子起来,让他靠在一旁的车壁。望着那熟睡中还皱着眉头的容颜,如锦在心中揣测着他方才举止的异常。
唯一的线索,就是方才那几个唐突的问题。
低下头,却见自己衣襟大敞,抿了抿嘴唇,如锦慢慢开始收拾自己的仪态。落在毯子上的珠钗捡起,没有镜子,便只好一边摸着发髻一边缓缓戴上。
念起方才,心中暗道果真好险。
如锦伸出手指按了按自己脖颈间,却发现有几处很是酸痛,想来是留痕了。如锦心下一恼,恶狠狠地就睨了眼旁边的唐子默。等会就要回府,这可怎么办?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嫌隙
第二百二十一章 嫌隙
唐子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酉正过后。睁开眼,入目的是熟悉的红色喜帐,手不经意抚上额头,嘴中顿觉干涩。微微晃了晃头,试图寻回一丝清醒。
脑海中,蓦然显现出的是一双噙满泪水慌乱的眼眸。唐子默脸上焦急一闪而过,坐起身伸手就挑了帐幔。屋子里燃了蜡烛,眼神四下寻觅,却没有见着她的身影。
右手握拳,轻轻在额头敲了敲,左手撑在圆桌边上。自己怎么会那么冲动,竟然在马车上……现在,她在哪里?
“二爷,您醒啦?”
桃红衣装的女子自外走来,见着站着的唐子默,忙上前在床架上取了衣袍。为唐子默披上后,嘴边忍不住提醒道:“这样冷的天,二爷怎么也不着了衣裳再下床?”
唐子默站直身,望着来人道:“巧儿,二奶奶呢?”
巧儿面色滞了滞,而后才回道:“奶奶在隔壁的次间里。”说完转了话题道:“二爷既是醒了,奴婢让人将晚膳送过来。”
唐子默往外看了看,院子寂静,他的心却隐隐不安,低语道:“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
巧儿一边往屏风外走一边道:“是的,二爷。”走到门口,对外面的婢子叮嘱了几声,回来继续道:“二爷素来酒量很好,今儿个和二奶奶回门,怎么喝成这样回来?”
想起早前在武国公府的宴席,唐子默眯了眯眼,不答反道:“她可用过了晚膳?”
巧儿顿了一下,才明白唐子默口中的她指的是如锦。摇了摇头复道:“没呢。”
唐子默已经自己在动手着衣,听到回话,不解地转头,“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怎么会没用?”
“晚膳的时候,奶奶没有去大夫人那。”
唐子默皱了皱眉,“为何?”
巧儿取了发带为唐子默束发,“大夫人听说您喝得嘧啶大醉,将二奶奶找去谈了话。等到晚膳的时候,奴婢见奶奶迟迟没有动身,去次间那问了问,奶奶只道今儿个不过去了。”
因为同新少奶奶关系不熟,巧儿说到如锦的时候口气极为生疏。
唐子默拂了巧儿的手,随意又拢了拢衣袖,跨步就往外走去。巧儿跟着一路走到门口,打了帘子,正遇上慧儿带着几个小丫鬟取了饭菜回来。
慧儿为首,见唐子默往外,不解地就道:“二爷,您这是去哪?”
“先搁着吧。”
唐子默心不在焉地说完,抬脚就往旁边的次间走去,徒留身后几个愣神的人。
推开了次间的门,暗黄|色的烛光下,就见那抹着了素色淡梅收腰宽袖袄的身影半躺在侧前方的梨花木榻上。许是听着了动静,她转过头,见着是自己,忙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
立在木榻旁,双手搁在身侧,似是有些紧张。
唐子默走过去,想起早前的事,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如锦先说了话,“爷醒来了啊?”声音淡淡的,不似平时那般温和。
“嗯,醒了。”
妻子明明是低了头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但唐子默却还是点了点头,紧着道:“我…下午,那……”
如锦抬头,面上不带喜怒,只平静地问道:“二爷可用了晚膳?”
“还未曾。”
如锦听了即道:“喝了那么多的酒,腹中无食,还是早早用了膳好。”
唐子默个子比如锦高了一个头,一低头就见着那高领下隐隐显着的红色唇印。心头掠过一丝愧疚,唐子默只觉得嗓子口难受,走到旁边的案几边,取了上面的茶一股脑就给喝了。
“那是我用过的茶。”
唐子默还未放下茶杯的手顿了顿,抬头笑笑道:“你我本是夫妻。”
如锦未语,低了身子取了茶几上的另外一个茶杯,又给他添了一杯,递到他的面前。
唐子默望着如锦,早前她那颤动的眼眸似是还在眼前晃着。现下见着自己,怎么都没有问一句为什么?
“二爷是在屋子里用还是在大堂?”如锦侧移了几步,想着往门口处唤人。
唐子默跟过去,反问道:“你想在哪里?”
如锦抬起头,本似繁星的眸子此时失了光芒,微有不解,又带了几分疏远,“我已经用过了。”
话方落,对面的唐子默眼皮都没眨一下,回道:“丫头说你还没用。”
如锦似有吃惊,改词道:“方才用了点心。”
“这怎么够?”唐子默说着,伸手就去拉如锦的手。后者的手往后微微缩了缩,待被握住的时候,却没有挣扎。
唐子默心生异样,望着如锦的眼神更显担忧。拉过如锦,在铺了还带着温度荣福毯的梨花木榻上坐下,唐子默心里端量了下说辞,还是先发了问,“母亲、下午找你了?”
如锦没有侧头,轻轻点了点头。
“我醉酒,与你无关。母亲是不是责怪了你?”另一手放在妻子的肩上,唐子默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直视自己。
“没,只叮嘱了几句,在外不能失了身份。我身为妻子,没有尽到本分,是我的疏忽。”
这几句话说得直板,不带自己的一丝情绪。唐子默听了心里不舒服,隐隐又明白妻子是因为早前在马车上的事,故而对自己这般冷淡。双手圈住她的两只手,开口解释道:“我、今儿个,我听着了些话。”
如锦抬头,望着唐子默,很明显是等着下文。
唐子默取过旁边的茶杯又喝了一口,狐疑着抬头才道:“我、许是我多心,你听了可别生气。”
如锦柳眉微微一挑,却没有说话。
唐子默叹了一声,似是有些无奈,紧接着道:“今日,我撞上了大姐和大姐夫的谈话。”
如锦望着唐子默的面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同紧张,而心下也早就起伏不止。陈浩宁和薛弄芸,他们谈及了自己?是说了些什么,会让唐子默后来变化那么大?
见如锦果真神色有异,唐子默强忍着心中的那份不适,缓缓道:“我也不是故意站在那听墙角,只是二人吵得厉害,我怕走出去反引起他们误会。早前本听说过他们夫妻不合,却不知闹到了这种地步。”
“他们说我什么?”
如锦不愿听唐子默开场的那些话,想尽快进入主题。先前薛弄芸和自己说那番莫名其妙话的时候,自己就已是不安了。现下她同陈浩宁,难道真是捅破纱窗挑明了?
顿时觉得手足无措。
“你是不是借你大姐之手,给大姐夫安排过饮食?”唐子默刚说完,瞬间就感受到手中握着的小手就微微一抖。眸色深谙,严肃地又道:“为什么你会知道他喜欢喝什么、吃什么?安排地一丝不差,锦儿,这不得不让我多想。”
妻子和陈浩宁早前的交谈,由始至终都是唐子默心中的一根刺。按着他的性子,是不愿将问题沉淀下来的。他的为人处事,便是将事情弄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