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妻锦(完结)第5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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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锦(完结) 作者:rouwenwu

    这个时候,她面对着墙壁,是在想什么?是不愿让自己看出她的表情,看穿她的想法吗?

    不要那样防着自己……

    “锦儿~”方唤了一声,便又是一阵长叹。

    便是没有看到他的现在的脸色,但如锦大致都能猜出来。最近这段日子的同床异梦,于二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平日里的言语不多,这种尴尬虽都心知肚明,但毕竟都双双不自在。

    微侧了下身子,平躺着,如锦尽量敛去方才的那层苦涩,慢慢道:“母亲病了,我想回去照顾她。”

    算是为方才的话解释吗?

    唐子默手臂一揽,动作刚落,便感觉到怀里的身子僵硬了几分,心底无奈地叹上一声,却没有放下。

    “我陪你回去。”

    如锦面色一怔,脑袋不自然地转过去几分,不解道:“你陪我回去?”

    “岳母生病,我身为女婿,焉有不过府的道理?”

    唐子默说的理所当然,如锦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但却也不知是为何,总有些排斥他一起,他去了,等到天黑,母亲能不让自己随他一同回府吗?思绪这般转着,不禁在心中揣测,难道这便是他的目的?

    自己同他之间,只能这样吗?

    你瞒我隐,除了早前的那场婚姻,可还有其他?

    心中失落,如锦又转过去,淡淡说道:“好。”

    掩饰住自己内心的不愿,说出他想听到的回答。

    只是这其中的那份无奈,唐子默终是听了出来。不知为何,竟觉得手臂无力,慢慢地松开了怀里的人,她察觉到了,便越发地往那旁挪去。讪讪地收回手,接着屋内的暗光,望着那碎花青色帐幔,心中一阵感慨。

    从前他也设想过,夫妻只见坦诚以对,便是有任何的事故,都告知对方。那种不分彼此的生活,才是他心中一直以来的追求。初见她的时候,便觉得她直接,定然不会藏着掖着。

    然慢慢接触,成亲也算有些日子了,貌似她瞒着自己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唐子默可以给妻子时间,可以让她慢慢相信自己,从而心甘情愿地用自己分享秘密。但是按着目前的情形,许是很困难。不禁想起之前的时候,她对自己的体贴,衣着上的安排,夜晚的那晚元宵,其实她也算是做了不少。

    她是不是也和自己一般想法,想这场婚姻能够圆满?

    纵使现在唐子默觉得二人相处得有些困难,但依旧没有后悔过娶了她。

    身后又传来一阵叹息,如锦的脑袋却越发的清醒。一个人想了许久,方才的画面,那个不知名的男子,他说的那般语气,“后会有期”,是还会再见吗?

    潜意识里,如锦觉得他身上带着自己想知道的信息,或者是同自己有关的。

    “锦儿~”

    又是一声带着无奈的唤声,可这次却没有碰触自己。

    转念一想,自己身为一个女子,身为一个妻子,是不是行为也太过了些?

    他不愿将事情告知自己,许是他另有打算,许是他想到了其他。但是自己,却没有资格将事情瞒着丈夫,不能在他身前故留悬念,让他疑惑。虽然相知并不多,但如锦依旧能感觉到唐子默身上那股潜在的霸道。

    他喜欢掌控全局。

    便是这样的性子,那就该直问自己啊?是因为估计自己感受,是因为不想再同上次一样,所以他在故意压着他的思绪吗?

    意识到了这一点,如锦倒是觉得自己不对了。他的呼吸沉重,带着压抑,明显没有睡着。

    唐子默只感觉到旁边的身躯微微动了动,紧接着就朝自己这边侧了侧。再过了一会,她将双臂自被中取出,人又左右动着,好像很热的模样。

    同一床被子下的唐子默,并不觉得炎热啊~

    她是醒着的……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他将被子拉高了些,复抓着她纤细的手腕又放置被窝下。唐子默轻道:“小心着了凉。”

    “不冷。”

    嘴上说着,但那节被握住的手腕却泛着寒意。

    直接就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了自己几分,“转过来。”

    语气并不强硬,但如锦却依言照做了。

    修长的手指理了理她散在额头的碎发,唐子默柔声道:“锦儿,你信我吗?”

    突然的问话,如锦只抬眸望去,但那紧闭着的双唇,却没有动。

    似是心里知道答案,又怕她说出违心的话,唐子默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忙改口道:“你信我,我不会伤害你么?”

    答案虽都介于信还是不信之间,但是范围明显浓缩了很多。

    然,如锦却还是没有回答。

    其实,她是并不知如何回答。或许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不会伤害自己,同他往常表现出来护着自己的行为举止一样吗?

    有没有听到答案,唐子默眸子一暗,松了妻子的手道,“原不是你防备太深,而是我做的不够。”

    这话似是反省,又似是检讨。

    直教如锦说不出心中的感觉。

    “但不管怎样,我已是你的夫,你该试着接受我。”唐子默郑重地强调,似是也说在了自己欣赏。

    本是夫妻,奈何如此?

    这一下,竟是轮到唐子默侧身了,不再望着妻子,只将目光收回。这并不是他心目中所想的婚姻,曾经他以为他能够做到同别人不一样的。但到底还是他想得太过简单,这般的家族,如何能同自小耳濡目染地那些例子不同?

    一个屋檐下,少不了猜忌算计;一张大床上,也少不了隐瞒说谎。

    “我记得,一直都记得。”如锦突然启唇。

    似是没有听懂,唐子默下意识地反问:“记得什么?”

    “我一直都记得,你是我的夫,也一直明白,我是唐家的儿媳。”声音有些空远,听不出无奈,亦听不出欣喜。

    就如再普通不过的一句陈述句,没有夹丝毫感情。

    唐子默闭了闭眼,“我……并不是想你记得的”

    不是吗?

    曾经的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在还是花落槿的时候,她记得陈浩宁是她的未婚夫,所以就必须一切以他为主;她记得今后陈家会是她的夫家,故而忍气吞声多年,就为了不树敌;她记得綝儿是她的妹妹,需要她的照顾,所以她必须成为她的依靠;她记得花家的叮嘱,所以没有回头的路……

    她一直都是记得。现在蓦然想起,她竟是没有问过自己的心,当初的自己,到底愿不愿意那样。

    难道唐子默一直强调的,便是这份感情么?侧过头,望着那如雕刻般的容颜,不见往日的气场,透着淡淡的愁云,是因为自己的话吗?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很重视这场亲事,亦很重视二人之间的感情……

    不仅仅事为了过日子而重视,反倒是像因为重视自己这个人一般。

    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顶撞

    第二百四十四章 顶撞

    次日醒来,难得的,如锦见着了唐子默的身影。他衣冠楚楚地负手站在屏风前,只凝望着临窗的立柜。听到声响后侧过头,就见着初醒的妻子,浅笑道:“你醒啦。”

    一如既往的轻柔,却又似是同往常不太一样。

    如锦低头不看他,轻轻“嗯”了一声,继而坐起身。唐子默已对外招来了人,如锦跟着婢子进了后面的小屋,不一会儿就传出洗漱的流水声。

    似是百无聊赖,又或是脚下步子的催使,唐子默走向菱花铜镜台前,望着上方散着的各式珠钗,随意就取了支红翡滴珠的金步摇在手中把玩。古人常说的描眉点唇,挽鬓戴簪,到底是怎样的画面呢?

    须臾,脚步声近身,唐子默亦没有将离开,只往旁边挪了两步。如锦不知他欲为何,坐在铺了云霏妆花缎垫子的方凳上,不时地自镜中观察丈夫的脸色。

    不知是不是因为姑爷在的缘故,白英的手指不似往日的那般灵活,略有紧张,偶尔还扯起了如锦的发。后者眉心微皱,只侧头看了眼身后的人,对方亦露出惶恐的表情。

    如锦只示意继续。

    唐子默明着是低头望着手里的珠钗,但目光不时就往妻子那瞥去,见她偶尔皱眉,又看向为她挽发的白英。步摇的簪身都快被抚热,如锦的发髻才方梳好,白英挑着妆镜台上摆着的首饰,不时在如锦头上比划。

    大步往前,只一个动作,手中的步摇就稳妥地插在如锦的髻上。缀着的珠子晃了晃,为原先就白质细腻的如锦更添了几分明艳。

    “这步摇,很适合你。”

    轻轻一句,如锦的手抚在髻上的步摇,莞尔浅笑。

    用了早膳,二人便匆匆去了曲意苑。方至的时候,凑巧见着了二夫人张氏,和余氏围在一起,似是在说些什么。等听到脚步声,二人才分开。如锦注意到,二太太的面色不佳,那尴尬的表情并未及时收起。

    “是二侄子和二侄媳啊~”

    “二婶。”

    招呼过后,二太太匆匆离开。余氏并没有留她,只望着眼前的儿子媳妇,笑道:“今儿个小两口怎么来这么早?”说着不等回话,目光又射向如锦,淡淡的道:“亲家夫人的身子怎么样,好好的如何就病了?”

    如锦只道是夜晚受了凉,得了风寒。话落后又想着回去的事,继续道:“母亲只当是没有大碍,却不想拖成了现在的模样。”

    唐子默一听妻子的话就猜出她下面的话,忙抢先对着余氏说道:“母亲,岳母卧病在床,我想着让锦儿回家侍疾几日,您看可好?”

    如锦面色一怔。

    他竟是主动为自己开这个口。熟知自己主动提出和丈夫提出,唐夫人的想法可是天差地别。昨夜的时候,只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没想到……

    瞧见妻子的目光,唐子默靠近了她几分,对着正观察着的余氏又道:“为人子女,母亲卧疾,不在身前端药侍水,岂非不孝?”

    这话是说给余氏听得,直教她不好反驳。

    如锦心中动容。

    “子默都这般说了,母亲焉有反对的道理?锦儿为人孝顺,心中担心亲家夫人,想回府侍奉,自然是情理之中。”唐夫人说着,又看了眼如锦,继续道:“只是锦儿毕竟是新妇,方过门不过月余,若这样便住回娘家,让外人知道了难免会多闲话。”

    “母亲……”如锦忍不住上前。

    唐夫人伸手制止,看着她又道:“母亲也不是阻拦你,只是担心外人多想,我想着就是亲家夫人也不会希望你因为她而损了名声。你若是担心你母亲,白日里只管过去,但天黑后回府便是。”

    这是不让如锦在外留宿的意思了。

    如锦眼眸一暗。

    唐子默亦想起昨夜,心中甚是不满,张口就道:“母亲,这多麻烦,而且路途不太安全,我不放心。”

    说得这般直白,言语间对妻子的维护之心不言而喻。

    “天子脚下,如何就不安全了?”说着话锋一转,“是因为昨夜的事才担忧?我也听老王说了,不过是个意外,这事啊,自有府尹去调查。要我说,昨儿个锦儿出门也太急了,便是连护卫都没有带。”

    这话听着听着,怎么越来越怪呢?

    “母亲病重,女儿侍疾,怎的就成了有损名声的事了?”如锦着实忍不住插嘴,她这是摆明了不让自己回府嘛。

    听出她话中的不满,唐夫人只当不知道,正儿八经地说道:“你还是个新嫁娘,照理说,三个月内凡事丧、疾等场地都去不得。上一回你出府,遇着了出殡的队伍,竟是都不晓得绕到而行,还凑热闹。”语气很轻,但话中分量却很重。

    如锦心头一愣,惊愕道:“母亲,您派人跟踪我?”衣袖突然被扯了扯,抬头,只见着唐子默在眨眼。可如锦正在气头上,哪里忍得住,继续问道:“儿媳不过就是上个街,母亲您竟是也不放心?”透着丝丝冷意。

    唐子默也是奇怪,什么时候锦儿撞上了出殡的队伍,又是谁家的队伍?正想着,却听到余氏的话传来,“不过是见你只带了两个丫头出府,想着路上不安全,才差人跟着的。”

    面色一沉,又道:“难道我身为婆婆,为你安全着想,派人保护你,反成了不是?”

    心知不能顶撞余氏,但原先心头就一团糟,眼下明明是跟踪的行为又被说成保护,成了自己不知好歹、不分黑白。她是长辈,难道说什么就是对的了吗?

    心头憋着一股气,却不想忍气吞声,如锦抬头,直视着余氏反问道:“那昨夜,母亲为何没有派护卫跟着?”

    唐夫人竟是一语塞。

    她回的是薛府,让人跟着若是被发现,岂不是多生是非?

    见对方不回答,如锦勾唇一笑,冷道:“原道我回娘家,母亲是不担心路上会出什么事的。”这话说的语调都变了,就是屋子里站着的下人都听出了如锦的冷语。

    唐夫人神色骤然变冷,和张氏谈话的不顺也一股脑的爆发出来,白了眼如锦就斥道:“你这是什么语气?质问我吗?”

    许是这样的场景,和前世站在陆氏面前的模样太过想象了。如锦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郑重地就道:“儿媳的意思,母亲很清楚。我不过是在陈述事实,若是母亲当真关心我,自可以光明正大地让人跟着,犯不着鬼鬼祟祟的”

    唐夫人被气得脸色一红,拍了拍旁边的桌子就怒道:“好好好,你们薛府的女儿我说不得。罢了罢了,你想回去就回去,我再不说你什么,随你什么时候回来”说完就将脑袋往旁边一侧。

    辛妈妈忙上前轻抚余氏的后背,说着宽慰的话,诸如“二奶奶也不过是忧母心切,无心冲撞您,夫人莫往心里去”等话。

    如锦满脸倔强,没有一丝退让。

    这样的如锦,唐子默还是头一回见。从前见她都是不愠不火,似是什么都惹不动她发怒。便是很明显有着怒意的时刻,也不见她发作过。可今儿个见着了,却是如此的场面。

    妻子和自己的母亲,那他这个为人夫为人子的该如何?

    “锦儿~”唤了一声,使着往前的眼色。

    后者却一动不动,反不看自己。

    不过只是想让妻子回薛府小住几日,怎么闹成了这样?不得已,只得走到余氏身前,亲自端了茶劝道:“母亲,您喝杯茶消消气,锦儿不是有意气您的。”

    余氏抬头,双眼瞪了不远处的如锦一眼,转看向面前的儿子,心中不禁后悔起来。自己当初怎么就会松了口,取这样的媳妇,根本就是回来同自己作对的哎。想来她那样的人,得罪人也不是少数,怪不得大媳妇会想着对付她

    这一刻,唐夫人竟觉得是如锦打破了唐府的宁静,还得自己同儿子之前常有拌嘴。

    当初,真不该心软……

    见母亲没有接茶,唐子默将茶盏又凑前了几步,缓缓道:“锦儿出府也是有物要置办,不小心撞上了送殡的队伍也是意外。再且岳母生病,也是谁都不想的。锦儿担心了一个晚上,有些口不择言,您别怪她”

    “我知道她是担心她娘家大姐,上一回我没有允她一起去平易王府,她就私下跑出去,就趁着那个日子观看。我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怎样。今日亲家夫人病了,我亦是为人母亲,也明白母女感情,又没阻止她回去。但你瞧瞧,你这媳妇是什么态度,眼下还是刚进门,等到来日,眼中可还有我这个老婆子了?”手指还指向如锦那边。

    是陈府的送殡队伍……唐子默脑中只有这几个字。

    如锦也不放余氏会说得这般清楚,怔怔地望过去,心里闪过各种怨恨的念头。有些事她也不是傻子,唐夫人本不待见自己,见着唐子默维护自己的时候亦会感到不悦。

    这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正常感情吗?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不好了

    收费章节(12点)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不好了

    不是头一回同唐子默一起坐马车,但这却是最难熬的一次。就是上次回门日唐子默醉酒,也没今天的气氛凝重。上一回还能说他是说着醉话做着他自己都糊涂的事,可今日,二人却真真都是清醒地背对相视。

    如锦心中微微叹了叹气,方才在曲意院的时候不欢而散。唐夫人心中不悦,丈夫两面为难,自己却不想服软。纵使她是婆婆,但也不能那般没有道理,明明是派人监视自己,还偏说成保护。

    自己又不是无知孩童,难道会不明白其中的端倪?唐夫人这不单单是对自己不放心,而是防着自己呢~如锦心中也委屈,既是不愿待见自己,之前又何必惺惺作态,娶了自己过门?

    斜视了眼旁边的唐子默,正对上他投来的目光,二人不禁都挪开了视线,均未置一词。

    是如何出了曲意苑的,如锦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只知当时心情特别烦闷。余氏是故意刁难的吧?她自唐子默的口中,明明知道自己被秦霞算计了的,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只将这唐家的家权给了自己,这就是补偿?

    或许很多人会比较在意这些,但是如锦如何不知,唐夫人今日可将权力给了自己,明日亦可收回。唐家做主的人,依然是她

    车抽的转动声还在耳边响着,其实唐子默若是没陪着自己一块儿回去,如锦许是会比较轻松。现下二人貌合神离,等到了薛府,母亲如何会瞧不出?她不想让家人担心。顷刻,又望了眼丈夫,终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不过只是单纯地想回府照顾母亲,却不想将事情闹成这样。

    “你想回去就回去,我再不说你什么,随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是之前余氏的话,她怒不可遏的语调,不止怔住了自己,连带着唐子默都被吓到了。想来,她是鲜少有那般厉色的时候吧?

    自己是当真不能在武国公府住下了么……

    如锦心头一团杂乱,无奈地靠在车壁上,早春的天气并不如之前那般寒冷。紧闭的车厢里,让人感到越发的不耐。也不知是马车行的太慢,还是觉得时间难熬,总是情绪烦躁。

    “母亲的话,你莫放在心上。”

    旁边的人挪来挪去,想来心里不好受吧?唐子默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想来处理事情游刃有余,但是女人间,关乎到母亲和妻子,这种涉及家庭和睦的事,还是比较棘手的。

    既不想因为袒护妻子而违背了母亲,也不能因为只顾着母亲而得罪了妻子。处在中间,唐子默简直是坐蓐针毡。妻子方才的表现,依稀带着女儿家的任性。若是私下里,这种形态,他也是乐见的,可偏偏就是在母亲身前。

    若是自己要她回府同母亲去认错,她会同意吗?

    眼神不稳的望着如锦,唐子默期待妻子的回话。只见后者面色微微一滞,抬头看着自己就道:“不放在心上,哪有那么容易?”倒也不是挑衅的意味,只是颇带了几分无奈。

    如锦也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不过是心里失望。自嫁进唐府的第一日来,她就是想着好好做一个妻子、一个儿媳,将唐府作为自己今后的家。但是一家人,隐瞒猜忌不断,就是监视这种事,婆婆都不小心说漏了嘴,还能义正言辞的说出那番言论。

    她、可有顾过自己的感受?

    而眼下,丈夫又让自己当做没事人一般,真的可能吗?她不是圣人,不是说秦霞害了自己,自己就能忘记,从而妯娌和睦;亦不可能婆婆如此堤防自己,她还能平常心对待。她也有她的性格,有她的脾气,很多时候委曲求全,并不代表她懦弱可欺。

    经过上次恬月香和昨夜的事,如锦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有旦夕祸福,未来是如何谁都说不准,她不能再浪费光阴。饶是很多事受着旁人的拘束,但自己也不能再隐忍退让,该查的事情,就必须水落石出

    见惯了如锦的温顺,今日的她,让唐子默有些陌生。嘴中苦涩,又不懂得该如何开解,只能任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等到了武国公府,一早出来迎的竟是薛亦然。见二人下了马车,薛亦然上前,热情地唤道:“妹妹、妹夫。”

    “哥哥。”

    三人打过招呼,如锦就并排走在薛亦然旁边,开口就问:“哥哥,母亲的身子怎么样?”

    “昨夜服了药,睡了一觉,神色倒是比早前好了不少。”薛亦然说着,余光就瞄向侧边的唐子默。

    怎么看着他二人,似是有些不太对劲啊?

    “我昨儿个过府,竟是没见到哥哥。”如锦似是随意一说,但目光却很专注。

    薛亦然表情有些讪讪,尴尬道:“我不知你要回来,若是知道你回了府,自然就不留在大伯府上了。”

    “哥哥念旧,想着大伯伯母自是孝心,只是母亲身前,也要多陪伴着。”说完见对方神色有些不佳,如锦就转了话锋,似是解释地就道:“我不过是担心母亲,若说了哥哥不爱听的,可别介意。”

    兄妹二人的感情不过年前才有所改善,但到底并不牢固。如锦是不想将这份脆弱得关系打破,故而和他相处起来,带了几分客气。

    薛亦然也闪过一抹愧疚,笑了笑道:“妹妹放心,哥哥不是糊涂人。”

    如锦抿嘴未语。

    薛亦然转而就看向一旁的唐子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道:“昨儿个妹夫你来府上,说是来接妹妹,可是让母亲担心了一晚上。妹妹是早早就离开的,怎么你竟是没有遇着?”

    说完不等唐子默回答,似是想着了一个事,继续道:“对了,我昨天从大伯府上回来,本是要走林巷那条道的,从西大街过来也近得多。可不巧遇着了府衙,那边竟是闹出了命案。妹妹昨夜回府,是走了哪条道,没出什么事吧?”目光亦很是关怀地望向如锦。

    后者直在心中叫苦,那哪是没遇着?抬起眸子,如锦苦笑一声,“就是走了那近道。”

    薛亦然“啊”了一声,上下仔细瞅着如锦,面上倒也都是紧张,“可是没撞着吧?”回想起昨夜见到的那场面,烧焦的肢解残骸,好不残忍。还有那匹拉车的大马,听说是被火火烧死的。

    想想那养场面,薛亦然就感到一寒。他一个男儿见着了夜晚都难以入眠,何况是自己这娇滴滴的妹子?

    如锦不欲多谈这个话题,只淡淡道:“没出什么事,我过去的时候,倒也没遇着火。就是路给挡着了,老王下车看了看见不能走,就转身走了另一条道。”说完看了看唐子默,补充道:“是同夫君错了路,后来回到唐府,没有差人来报个信,是我的疏忽。”

    看如锦神色如常,并未有丝毫不适,薛亦然也放了心。继续领着二人走过了外院,绕进垂花门,边走在廊道边道:“没见着就好。唉,也不知是谁下的毒手,天地脚下,就在利吉大道,都敢做那样的事”

    唐子默听了却答道:“二哥可有听说,那马车是出自哪里?”

    “想来无非也就是哪家达官显贵府上的,东西都烧没了,就是府衙,也判断不出什么来。”薛亦然所以一说,并没有怎么上心。

    唐子默神色微定,昨夜要不是急着将妻子带回府,故而没有细细观察那周围,才惹得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但可就是匆匆几眼,便知那马车的不凡,倒是有些像是……

    “我也好奇到底是谁府上的,毕竟事就出再利吉大道和西大街之间。两条道上住着的人都是身份非凡,可今早也不见有哪个府上报出噩耗。想来只是损了几个随从,主子估计是无碍的。”薛亦然边说边侧着头。

    “那样的狠手,想来对方是欲致人死地的。”

    如锦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完,见前后而二人的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有那么一瞬的不自在。“呵呵”勉强笑了笑,如锦故作不悦地望着薛亦然,直说道:“哥哥还是别说这些了,那些血腥的事,干咱们什么?”

    如锦想着廖氏的吩咐,二哥他会娶陈云婷?

    当初薛亦然对路珠儿的感情,如锦并不是没有看在眼里。便是二哥之后没有再提过,但心中自然也不会那么快将路珠儿忘记。他那般执拗的性子,如锦也不是不了解,会答应娶陈云婷,想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事情怕是没表面上的这般简单吧?

    “也是也是,咱们不说这些。妹妹难得回府,莫让这些事扫了兴致。你能回府在母亲身前侍奉着,她定是高兴。”

    唐子磨走在如锦后侧,只见妻子脸上闪过一抹失意。

    七转八绕,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几人才好不容易到了廖氏的院子门口。只是三人脚步还未跨进去,就见着董妈妈自里跑出来,神色焦急,直撞上了薛亦然。

    “慌慌张张地做什么?”薛亦然有些不悦。

    董妈妈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抬头见着人就喊道:“二爷,夫人不好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毒

    收费章节(12点)

    第二百四十六章 毒

    如锦大惊失色,薛亦然亦是一脸慌色,抓了董妈手就问道:“怎么就不好了,方才母亲不还好端端的吗?”

    才二月的天,董妈妈却急得额上直冒冷汗,嘴中哆嗦着回道:“奴婢也不知道,那症状似是中了毒,冬芝已经让人去请老爷回来了。”

    如锦听了心再不能平静,中毒?

    再不顾董妈紧张和薛亦然的惊呆,拔腿就朝院子里走去,适逢遇着端了水盆的婢子出来。如锦只见水里的一方白色绫帕上还晕着点点血红,将周边的净水染红,显得分外明目。细细一望,顿时又发现那鲜血泛着股浓黑,比常人的颜色深了不少。

    心中咯噔一声,也不顾行礼的婢子,急急地就冲了进去。几下走至廖氏的床前,只见被子下,妇人静静地躺着,面容比昨日更加苍白。紧闭的双眼丝毫不因为屋内的声响而睁开,鬓角的发丝失了往日的光泽,显得干燥而黯淡。

    如锦喉咙一紧,一股酸意自心底泛出,蹲在床边双手搁在床沿,却不敢伸过去触碰。望着廖氏那泛着青黑的眼圈,仍是不敢置信。昨儿个的时候她还同自己交谈,暗示着自己要同夫家处好关系。今日,那双满含担忧的眼睛却闭得紧紧,总是诉着关怀言语的嘴唇干涸,让人见着一颗心似是无形之中被什么抓住,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泪水不由自主地留在,身后传来脚步,听得薛亦然满含怒意的声音责难道:“方才我见母亲的时候还没事,怎么一个转身就这样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屋内的婢子、婆子忙止了手下的动作,纷纷跪下,低头沉默。

    “母亲~”哽咽的声音自如锦口中传出,带着无限凄凉。

    唐子默站在薛亦然身旁,也是措手不及,早前只知岳母生了病,却不知道就这般严重。此时,竟是眉目不睁,怎么躺在那竟似是毫无生息。那匍匐在床头肩膀微颤的妻子,此时定是泪流满面。

    为什么昨日,她不告知自己,岳母是病的如此严重呢?

    往前几步,站在如锦的身后,想开口却又不知此时此景能说什么。若是自己早知岳母病的这般严重,方才在曲意院的时候自然也能帮着她说上几句。都这种场面了,想来母亲也不会拦着。

    “姑奶奶,您回来啦~~”

    冬芝自外面走进,就见到跪着的一屋子人,两个高挺地身影站着,床前是熟悉的背影。往前几步,本就泛酸的眼眶子立马也红了,冬芝匆匆行了礼,就走到如锦身旁,宽慰道:“方才夫人还念叨着姑奶奶,说是竟然这般早就过来。”

    如锦侧头,噙着泪水的双目视线模糊,对冬芝的话置若罔闻,只道:“冬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冬芝脸色异常,转身看了看唐子默,似是有所顾虑。

    “到底是怎么了,支支吾吾的做什么?”薛亦然的话中已喊着薄怒,见冬芝又犹豫,冷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平日里母亲跟前,不都是你在侍候着?董妈妈说是中毒,想来你是最清楚不过原委了。”

    薛亦然这话倒是带了几分严重的意味,冬芝本就心忧气躁,以为是自己被怀疑了,昂头却也倔强地就回道:“二爷,奴婢在夫人身前当差这么久,是什么样的人,对夫人的忠心,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您便是不信,等董妈妈回来,也自可问她。”那微红的眼眶,却也泛出了晶莹。

    薛亦然不防这婢子顶嘴,冷脸就冲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主子问你话,还问不成了?”心里自然也少不了担心床上的廖氏,却见这小丫头脸色这般倔强不公,反倒有些自己故意冤枉她的意味。

    冬芝眸色不见闪烁,只将目光放到躺着的廖氏身上。

    如锦转头睨了眼薛亦然,转而道:“哥哥他不是误会你的意思,也都是担忧母亲。董妈妈说的不清不楚,母亲这样子,真是急煞了我们。我自知你对母亲一片忠心,可快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冬芝拿了帕子抹了抹眼眶,涨红着脸道:“方才奴婢侍候夫人喝药,才喝了两口就这样了。奴婢、奴婢也是吓坏了,夫人吐了好几口血,之后就晕了。”说着视线落在那床头案几上的药碗上。

    如锦随之望去,只觉得味道刺鼻,伸手端过药碗就想细细观察。只是还没待接近眼前,耳旁就传来一声“小心”,修长如笋的手指接过自己手里的药碗。如锦仰起头,正是唐子默一脸沉重。

    “你懂医?”

    见着唐子默拿起勺子舀了几勺,后又凑近鼻间细细端量思索,如锦心中不禁纳闷。其实方才她也欲这般动作,不过只是下意识的,对于医术,她是不懂的。

    唐子默沉默着端量了许久,看着妻子回道:“不过是略懂一二,谈不上精湛。”

    如锦复又想起,他一早说那恬月香有问题时的神色。一个名门世家的公子,竟然会懂得医术?自己好似真的很不了解身边的人,哪怕夜夜同床,哪怕他是她名副其实的夫君……

    “妹夫,这药是不是被投了毒?”薛亦然急色上前。

    唐子默点头,复将药碗重新安下,对着四下一脸等待答案的面孔,点头道:“确实是有毒。”说着转身,望着廖氏又道:“瞧岳母现在的神色,还是烈性的。”

    “啊,那可怎么办?”如锦复又望向廖氏,此时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母亲能够醒来。

    她给了自己太多,太多美好、太多宠溺,如锦不得不承认,她贪婪母亲给的宠爱、给的纵容。她不想失去这些,也不要失去昨夜,她就不该回唐府,她就该留在这里……满心懊恼与悔恨,伴着无措、伴着焦急,却只能以泪水的方式发泄出来。

    还是鲜少见到妻子这般手足无措的情形的,唐子默心疼的同时,也很担心。没想到岳母不是病,而是被人投毒,那之前呢?妻子昨夜回来只说是风寒,到底瞒了自己什么?

    还有这下毒之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这般胆大妄为,竟然是直接投毒。对象是武国公府夫人,若想取之性命,也不会有此失误。眼下的毒看着虽严峻,但到底不会立刻要了人命。

    “怎么会,这药是我亲自去厨房取了的。”冬芝还在低低的呢喃,似是怎么都想不通。

    “那是谁熬的?”如锦抬头质问。

    “是、是厨房的之娘,每次都是她。”似是为了强调什么,冬芝看着如锦又道:“奶奶可还记得,之娘是自边城来的,她不会有问题的”

    能从边城跟来的,自然都是廖氏往常无比信任的人。

    “对方投毒,是欲害岳母,自然不会是府上的下人。”唐子默说着,目光扫向众人,一句话无疑也是将众人方生出的念想给否定了。他并不认为一个奴仆能有那种胆子,做出谋害主子的事。且便是有心,也不会这般傻地光明正大投毒。如果是受人唆使,想来这可能性也不大。

    董妈妈从外面赶来,身后匆匆跟了一名大夫,那医者四五十岁,撩了撩白胡子,见着众人就欲行礼。薛亦然暴躁地直接将他拎到床前,催促道:“快看看我母亲现在怎么样?”

    如锦见薛亦然平日冷淡,但关键的时候这份关切之心袒露无疑,心里总算有几分欣慰。饶是他同大伯府一家关系再好,心里也是有自家人的。他虽素有荒唐,但终究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回头找他细细详谈,将母亲的意思也说与他,想来哥哥定然能明白。

    董妈妈不知不觉间走到如锦身旁,哀神道:“夫人这可是怎么了,自开了春,身子就越发不好。”

    如锦听在耳中,心里也甚不是滋味。

    唐子默轻扶着如锦退至一旁,将位置让至那名大夫,有他诊断。转而见妻子面色崩溃,揽住她的胳膊就道:“放心,岳母不会有事的。”口中说着这般言语,心底却也是未知。

    如锦靠上去,似是将自己的全部重心都侧了过去,嘴中含糊不清地念道:“真的不会有事吗?你看母亲的模样,我好担心。这是毒不是病啊,若是解不了,那可怎么样。”

    眼泪浸湿了唐子默胸前的衣襟,他只将手掌搁在妻子的后背,一边轻抚一边缓缓道:“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对方下了药,却没有立即要岳母的性命,想来是有所图谋。锦儿,你放心,岳母不会出事的,放心、放心……”声音无比轻柔,似是哄小孩子一样。

    怀里的人是这样的脆弱、这样的瘦小,这种被她信赖、被她依靠的感觉,又让唐子默留恋。她真的没有表面上看得那般坚强,她也需要人保护。便是从前她不说、不要求,但是心底里,也是有将自己的臂弯当做归宿吧?

    如锦的泣声渐渐变轻,情绪方敛下,却听得旁边大夫为难的声音传来:“夫人的毒,老夫诊断不出来。”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摊牌

    收费章节(12点)

    第二百四十七章 摊牌

    如锦的身子猛然一颤,唐子默只将她搂得更紧,似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温暖她、安抚她,将她心里的不安都抚平。望着前方的眼神缩紧,唐子默在脑中思量着何种毒是这般症状。

    郎中诊断不出是什么毒,这可把薛亦然给惹燥了,直接提了那老者的袖子,张口就责问道:“什么,你诊断不出来?你不是大夫吗,怎么这般无用?”

    那大夫的袖口被薛亦然揪着,忍不住就伸手去扣对方的手,无奈薛亦然就是不肯松手。求救般的目光投向屋内另外的人,却没有人看自己一眼,当下喘着气就哀求道:“薛少爷,您先放了老夫~”

    薛亦然双目睁大,又瞟了眼床上,最后对一旁的董妈妈怒道:“你这是去哪找来的庸医,再去找”

    薛亦然素来还算文静,就是叛逆,也不曾这般恼怒过。眼下他的面色带着不同寻常的激动,将众人都吓了一跳,董妈妈轻回道:“少爷,这是早前就招进府的卢大夫,夫人之前都是他照顾的。卢大夫医术了得,您可不能这般说。”

    董妈妈素来是廖氏跟前的人,眼下虽担心自家夫人,但对少爷的这种说话态度也微有颇词。不管怎么说,卢大夫不是府内下人,怎么能直接庸医庸医地称呼呢?

    薛亦然将卢大夫松开,对董妈妈厉色道:“母亲病了,你这胆子就大了?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叫你去还不快去”暴躁地又甩了甩袖。

    如锦见兄长这般目光,直瞪着董妈妈,心下也是一怂,他这是怎么了?

    “妈妈,你听哥哥的,吩咐人再去找几个大夫来。母亲危在旦夕,总不能就一直这样躺着,什么都不做。”如锦的语气还算温和,董妈妈听了终没有说话,忙退出了屋子。

    如锦就蹲在床前,望着那紧闭的廖氏,泪水似是绝了堤,?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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