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锦(完结)第74部分阅读
妻锦(完结) 作者:rouwenwu
的。母亲这次将她带回来,估摸着就是要同大姐商量了将她送进宫去。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舅母能有不怨?”唐子默抿唇说着,复又道:“你过去了,若是让她知道表妹只当着你的面出的事,那怕是更没完没了了。”
如锦愣了愣,最后只好说了句“爱女心切”。
唐子默便复又问道:“方才特地去珠玑阁寻我,是有什么事吗?”
如锦低眸,回道:“没有。”
“真的?”
如锦瞟他一眼,见他眸中闪着狡黠,伸手便要打他,“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手却被他握在空中。
她任由他握着,将自己的手搁在他的胸前。
“便是在园子里走了走,想见见你就过去了。”终究还是给了句解释。
唐子默一脸惬意,“这样很好,其实这儿虽然也安静,但人来人往,毕竟没有那儿安生。回头的时候,你也过去,咱们俩都不理这些费神的事。”
如锦听的欢喜,嘴上却道:“这可怎么好?母亲前日方领我进了各个管事,细细交代我好些事,我到现在都没记熟呢。”
唐子默皱了皱眉,不满道:“母亲不该将这些都给你,累着了可怎么好?”
如锦俏皮一笑,回道:“也就你这么说了,旁人可都说母亲这是器重我呢~”
唐子默惊讶几分,惊奇地说道:“我这是心疼你,你怎么反帮着母亲说我的不是呢?”
如锦轻笑不语。
唐子默想到了一个事,心道还是与她交代了的好。松了她的手,面色凝重道:“锦儿,我查过去你四姑姑家闹事的人了。”
如锦提了精神,“是谁?”
声音急切又紧张。
唐子默瞧了他一眼,终是摇了摇头,“那帮人突然而来,训练有素,似是官兵。”
“官兵?那能查出是谁的指使吗?”如锦皱眉,复又不悦道:“便是官兵,能私闯民宅吗?”
唐子默终是笑她太过纯良,将世事想的那般简单。
“虽是官兵,但这不过是我查出来的。那日跑进去闹事,他们着得是老百姓的普通衣裳,谁能料得到是衙门的人?”唐子默倏然坐起身,见妻子眉头紧锁,便缓声道:“不过那帮人没有得逞,估计还会再去。”
如锦将薛四音重病快不行的事告知了她。
唐子默听后啧了一声,“你是说,上回你见她就快不行了?”
如锦颔首。
唐子默便察觉到了端倪,“若当真是那般严重,为何能撑到现在?”说着似是怕如锦多想,又添了句:“自然我不是咒她的那个意思。”
如锦难得见他这般憨样,突然就笑出了声。
唐子默追问理由,如锦装傻充愣,顾左右而言其他:“对哦,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呢。”
说完这话,不等唐子默再说,如锦就“哎呀”了一声起身,“还是我太大意了。”说完竟是就匆匆欲要往外。
唐子默忙起身拉住了她,二人一起坐在榻上,轻语道:“你做什么这么着急?有人不要你四姑姑死,那就说明还有所得。你这般去了,指不准就惹祸上身。”
如锦瞧着他这般真心急切的关怀,终是忍不住开口,“其实、其实上回,我四姑姑便将要事告知了我。”
唐子默眉间微挑,她终于要告诉自己了?
知道他在等自己的话,如锦便抬眸,闭了闭眼犹豫了会才道:“其实、其实我二哥不是我母亲亲生的。”
唐子默瞠目结舌。
如锦便将薛四音那日的话都告知了他,最后还说道:“子默,这事我搁在心里好久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般。我上回回去,母亲正在给哥哥挑布做衣裳,是亲手做,谁是弥补她多年对哥哥的亏欠。我看她那样,都不忍心将事实告知她。”
唐子默见她难受,便揽过她抱在怀里,安慰道:“这样的事,你该早和我说啊。”
“就是事情太大了,我才犹豫着要不要说嘛。”
“我是你丈夫,怎么能一个人承受呢?你二哥、你的母亲,难道不也是我的亲人?”唐子默说着,复担忧道:“好在你最近总留在府里,若是被人盯上了怎么好?那些人也不晓得是不是冲着你二哥来的。”
如锦靠在唐子默胸前,突然觉得心中释然多了,说出来浑身都是一轻。他知道了便会帮自己分担,这样自己就不再是一个人,心里很是安慰。
“我也担心这个呢,上回府里遭窃贼,母亲被下毒,后来虽然是莫名其妙的解了,但其中肯定没这么容易。我紧张着,他们也都不肯告诉我。母亲那样疼我都不愿告诉我,事情肯定非同小可。”心里难受,对唐子默产生了依赖感。
唐子默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道:“我会陪着你,咱们一起查,不要着急。那些寻你四姑姑麻烦的人,害你母亲的人,总有一天都能查清楚。更重要的是,让秦霞和沈愉害你的那个人”
“嗯。”心中暖意顿生。
如锦说完又抬起头,说道:“听我四姑姑的话,好似我亲生的哥哥还在世上,而且近来许是被人带着回来了。子默,你说,他们是回来干吗的?”
唐子默望着她笑,无奈地回道:“锦儿,我这还没开始查呢,怎么会知道?不过既然回来了,必然是有所行动的,咱们静观其变。”
如锦点了点头,咕哝道:“我想找到哥哥。”
不管廖氏能不能接受得了真相,她早晚会知晓。与其到时候让她四下茫然、难受惦记,倒不如先着手找起来。
“好,我陪你。”
如锦昂头,“你下次查到什么,不准瞒着我。”
唐子默紧了紧怀中的人,称好。
近乎承诺的口吻,一点点让如锦的心安定下去。她想着,今后的半辈子,有他相伴,此生真是足以。不需要青梅竹马那么多年所谓“深厚”的感情,也不必那些一见钟情轰轰烈烈的爱情,细水长流的生活才是最好。
女人所要的,可不就是这样简单么?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当家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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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当家少奶奶
傍晚时分,余家太太果真就来了唐府,直奔余莹的院落,听说又是心疼又是抹泪地折腾了好一番。待后来,去了唐夫人的院落,二人闭门说了好长时间的话,曲意苑当差的人只听到里面的责骂声,不敢上前。
当天,余太太竟然就留在了定国公府,与余莹同住一屋子。
夜晚的时候,如锦便与唐子默打趣,说这位舅母可当真是宝贝你表妹。唐子默讪讪地耸肩回道:“早与你说过了,二表妹出事,可比她自己摔了腿都要紧。”
如锦轻笑。
次日去曲意苑请安的时候,果见唐夫人面色阴郁,待人淡淡。因不好请了安就离开,便同往日般在那多留了一会,唐雪凑到如锦跟前,低语道:“二嫂,瞧舅母一来,母亲心情准不好。”
听出她不满的口气,心知他兄妹二人皆与余太太关系不善,如锦也不好说什么。正坐着,二夫人孟氏就带了四姑娘唐秀过来,几人打过招呼,孟氏就四下寻望,最后不解地望向唐夫人,好奇道:“咦,余家嫂子呢?”
唐夫人哪能瞧不出她的目的,皱了皱眉没好气地回道:“她又不是咱们唐家的人,难不成还要过来给我请安?”
这话若是对晚辈们说自是正常,但对孟氏,便有些不妥了。
孟氏神色如常,也不见生气,轻道:“我不过是随便一问,嫂子别介意。”
唐夫人没有做声。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僵硬,最后还是孟氏打破了沉静,“对了,表姑娘的伤势怎么样了,不打紧吧?”
孟氏对余莹这样的关怀,唐夫人见着是有些不悦的,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就懒懒地敷衍了几声。
如锦见着几人间都有些凝重,便寻了个借口离开。然前脚才踏出曲意苑,唐雪后脚就跟了出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二嫂,你也不等我一会。”
如锦就笑望着她就说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唐雪长长吁了一口气,对如锦回道:“二婶保不准又是为了三弟问母亲二表妹的那个事,我才不要在那边凑热闹呢~”
如锦就与她并排往前走了一段,拐弯处就见着一陌生妇人,边走边回眸斥着奴仆:“还不快回去给二姑娘收拾行囊,咱们不住在这儿了。什么规矩什么修仪,咱们家莹莹好得很。没几日就破了相,再住下去我还能放心?”
“愣着做什么,快回去,别管姑娘怎么说,她不走也得走”
那妇人似是怒气正盛,半晌才回头看路,见着如锦与唐雪二人,脚下步子停下。
唐雪率先上前行礼,“舅母。”
如锦跟着唐雪行礼请安,微微打量了下眼前的妇人,梳着高髻,簪了不少珠钗,眼角上扬,有那么几分目中无人。
“是外甥女啊~”余太太看了眼唐雪,最后目光落在如锦身上,不确定地道:“这是外甥媳妇吧?我还是新婚夜的那日见过一次,当时觉得挺小的一个姑娘,没想到如今也是出落有致。”
如锦微微蹙眉,这人说话也太过直接了吧?且这语气……可不好表现分毫,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唐雪也瞧得出如锦不喜这位舅母的说话语调,便接了话道:“舅母不常来府,今后就熟悉了。”
余太太没有应声,只问道:“你们方从你母亲那过来吧,她可得空?”
唐雪自然是很少见她这种客气的说话方式,心下有些不明,点头回道:“母亲在的,正与我二婶说话呢。”
余太太步子微顿,转而应了声就转身折返。
余府的下人追上前,喊道:“太太……”
前面的人直接道:“算了,直接回府便成。”
竟是连告别都省了?
如锦看了眼旁边的唐雪,后者无奈笑了道:“我舅母不常与人往来,素日不出门便有些突兀,二嫂别见外。”
“怎么会?只是为何她一听到二婶就立即走了?”
唐雪便回道:“许是母亲早前和她提过三弟的事的。嫂嫂不知,母亲有的时候真的刀子嘴豆腐心,她面上拒绝了二婶,但前阵子回舅家,一定是与舅母提过的。否则方才,她也不会这般激动。”
与如锦并排走着,唐雪又说道:“其实我舅母素日也还好,就是和我母亲性子不合总吵个不停。我去见外祖母的时候,她亦会让下人关照我,只要不涉及二表妹,平时什么都好说话。”
如锦笑笑,倒是看出了唐雪也并不是真心厌恶余太太。
回到流雨轩没过一阵子,就听人道,称是舅太太和表姑娘吵起来了。素来温柔似水的余莹与她母亲发生争执,且不知为何,还闹得府人皆知。如锦听闻后自然急着赶过去,半路见着了秦霞,她冷哼一声就大步往前。
连带着她身后的阿萝,都给了自己一个白眼。
如锦怒极反笑,对着身后的婢子道:“瞧那模样,倒像是我对不住她们了。这个阿萝,可还有些规矩?”
白英便为如锦不平,“奶奶您对她们客气,她们真当了福气。您可不能在这样忍下去,否则有一就有二,今后谁还将您这位当家少奶奶放在眼里?”
如锦侧眼望去,旁边白芍就拉了下白英,示意她住嘴。
如锦却突然笑了,开口道:“白英说的对,大的不好明来,小小整顿下也是可以的。”说着悠悠地吩咐道:“白芍,你回去找郑妈妈,近来院子里的很多事都是她帮着我。把一个婢子调离主子身边,她会有法子的。”
白芍闻言,福身应下。
如锦忍不住又补充道:“对了,听说大嫂昨儿个刚将女诫的百遍交给母亲,你们说知错犯错如何?”
白芍细细一咀嚼就明白了这话中深意,点头回道:“奶奶,奴婢明白了。”
如锦满意颔首,带着白英重新上路。
秦霞,到底是你日子过得太逍遥,所以才能这般得意吗?
至余莹的屋子,只见里外围了好些人。余家的、唐府的仆人堵了整个门口,伸头往内瞧着。听到白英的干咳声,才给如锦请了安往侧边站去。
隔着纱帘,外面是唐夫人、孟氏二人坐在炕前,帘子后的站着一抹身影,在里面的该是余太太。只是屋子里只有呜咽声,地上散了本书籍,残纸凌乱,收回目光的时候,却注意到上方的“幽兰”二字,如锦禁不住心中一滞。
招呼过后,便被唐雪拉着站到一旁,伸出手指了指里面,轻道:“二表妹哭着呢~”
如锦见唐夫人眉头深锁,孟氏倒是好奇地不停张望帘内。四姑娘唐秀站在孟氏身旁,神色不悦,竟是有丝怒气。如锦便侧首问唐雪:“三妹妹,这是怎么了?”
耳旁泣声不断,如锦不明道:“舅母不是最疼表妹么,怎么会让她这般伤心?”
唐雪便掩手回道:“听说是表妹不愿回去,舅母硬逼着最后也不晓得说了什么,竟是撕了表妹的手札。表妹阻止不得,急得从床上滚了下来,现在也不晓得情形怎样,什么都不说。”
如锦望向地上的纸片,轻道:“就是地上的?”
“是啊,表妹念书爱做笔录,那是跟了她多年的手札。幽兰是她的字,我记得还是幼时二哥去舅的时候家随口取的呢~”唐雪说着,复又道:“当初旁人只当二哥胡闹,却不想表妹却独赞这二字。”
如锦心中微沉。
唐秀身边的婢女进屋,与她不知说了什么,唐秀同孟氏打了招呼就走了出去。
至院落门口,是三少爷唐子贤。
唐秀便上前几步,拉了他到旁边,跺脚道:“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唐子贤伸头隔着院墙望里,“怎么样了,余姑娘怎么会和余太太闹起来的?”
“哥,人家又没答应你什么,你这样着急作甚?”唐秀说着,又劝道:“你难道没听母亲说嘛,大伯母将余莹带回来,是调教了要送进宫的。偏得你满腔情谊,人家压根未曾有你。”
“怎么会?当初她的马车经过我身旁,可留了手帕的。”唐子贤说着,伸出怀里就要取出。
唐秀一把按住,提醒道:“哥,别取出来了,省的余太太说你别有心思。”
“我……你瞧她不肯离去,定然是舍不得我。”
唐秀别嘴,“怪不得母亲说你是个情种。你瞧她若是当真有你,几日来会不去找你?”
后者听了,却说道:“她是女孩子,怎么好主动来找我?你跟母亲说,我不管,就是要娶她。”
唐秀咬牙白了眼唐子贤,最后转身道:“母亲没少为了你这事低头,真是的。我瞧着你,就是和二嫂家那个兄弟混得太近,这才学了坏。”
“别那么说亦然。”
唐秀拿他没辙,转身就欲回屋。
却被唐子贤一手抓住,身后传来紧张的声音:“妹妹,你帮哥照看着点。”
唐秀不甘地应了声,嘀咕道:“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傻哥哥的?”
唐子贤就徘徊在院门外。
唐秀回屋子的时候,只听得帐帘后传来余太太诱哄的声音。又是着急又是紧张,隐隐地还忍了几分怒意。
“莹莹,跟母亲回家。你的手札,母亲给你重写一本可好?”声音耐心又轻柔。
那旁传来唐夫人的叹息,抬头几番看了孟氏,想她离开的话却开不了口。
本是余府的事,她在这儿真心有些不方便。
孟氏却假装不知,愣在原处就是不离开。
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莹莹,你刚才有没有摔着,让母亲瞧瞧好不好?”
“傻孩子,母亲都是为了你好,快别跟母亲使性子了。”
回答她的只有余莹的哭声。
“有什么事咱们娘俩回去再说,在这儿,不是给人看笑话么?”
余太太这话就似是说给外面的众人听的,一下子大家面面相觑,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唐夫人是主母,里面的又都是她的娘家人,除非对方明说让她回避,否则怎么好离去?
如锦是当家少奶奶,余莹也喊她一声表嫂,未得吩咐,这过场还是需要的。
最不合适的便是二太太和四姑娘了。
可那二人却没有一丝自知之明。
唐夫人喝了口茶,对那边站着的如锦唤道:“锦儿,过来。”
如今当下一颤,走上前不解地唤道:“母亲。”
唐夫人就道:“你进去看看你表妹。”
如锦诧然,自己去?
里面两个人,谁也不熟悉。
“年轻人好说话,你去开导开导她。”唐夫人似是对如锦格外放心,说完直接对孟氏道:“二弟妹关心我侄女,我替她谢过了。时辰不早,您和四侄女……”
明说了,不得已,孟氏只好往内又瞧了眼,与唐秀离开。待出了屋子才摇头道:“子贤那孩子,怎么就非认定了这么一个姑娘。”
唐秀便回道:“母亲,我瞧着哥哥眼光不错。且这是余家准备送进宫当皇妃的,若是给咱们家做了媳妇,多有面子?”
孟氏直直摇头,对女儿叹气说道:“我没瞧着这姑娘多好。若当真给你哥哥留下帕子,怕也是个轻浮的人。再说了,和自己母亲在外人家这样吵闹,宠坏了吧?”
关键的原因,大房两个媳妇一个出自靖安侯府,一个出自武国公府,而自家却娶了没落家族的,孟氏很不满意。若非儿子说什么非她不娶,自己还真不想看长房的脸色。
唐秀面色讪讪,跟着孟氏出了屋。
如锦还在帘外徘徊,余光瞄向了唐雪。若说劝解要年纪相仿的人,三妹妹最合适吧?毕竟她们是表姐妹,总比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表嫂有话说吧?再者,里面那位余太太的脾性,如锦也是见过的。
唐雪见着她的母亲,自然是上前两步,对唐夫人道:“母亲,不如女儿进去吧?”
唐夫人摆手,复又望向如锦,开口道:“你现在是当家的,难道连客人都劝不住?”
如锦闻这语气,思量了下才发觉余氏许是存了考验的心思。福身点头,转过身经过唐雪的时候,她却提醒了一句,“手札。”
重新望向地上的残片,想起昨日余莹便是摔下了楼梯都抱着这书。
她就是取了这书本问的唐子默,“幽兰”也是子默取的。
若是这样都想不明白,如锦也就太傻了。
掀起纱帘,一眼就瞧见余莹反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哭得厉害。余太太坐在她的身旁,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低语,可对方显然没有搭理。
听到脚步声,余莹继续趴着,余太太则抬起了眼眸,待见到是如锦,微有恼怒地说道:“你怎么进来了?给你婆婆说去,让咱们母女清净些。”她心里是怨极了听唐夫人的话将女儿送到这儿的。
如锦便福了身上前,客气道:“舅母,不如让我和表妹说说话,你出去歇一会?”
余太太哪里肯,摇头就道:“不必,我的女儿我自己会劝。”
如锦微微摇头,亦直接道:“可您都劝了好一会了,表妹许是一时没明白您对她的慈爱之意。现在不如让我同她谈谈,否则表妹这般哭下去,哭坏了眼睛可怎么办?”
余太太微有犹豫,低眸又望了眼自始至终都不抬眼瞧自己一下的女儿,无奈地起身。
如锦微微一笑。
余太太似是仍不放心,低头说道:“莹莹,你不舒服一定要说,别憋着。你这样,母亲看着难受。”
床上的人还在抽泣。
如锦对余太太点了点头,在床沿坐下,似是还沾了余太太的体温,心中佩服她的爱女之心。如锦轻轻碰了碰余莹的肩膀,对方显然一顿,如锦就唤道:“表妹。”
余莹的肩膀动了动,似是想让如锦的手离开。
如锦收回,望着她的后背说道:“早听子默说舅家有个极有才情的表妹,我就想着什么时候见上一见。你来唐府有几日了,我这个表嫂却没怎么与你处过,不是不想,是担心打扰你。昨儿个见你在与子默讨论诗词,回头他说惭愧。”
余莹心里是纳闷的,这位表嫂劝人,怎么一上口全说的是表哥?
眼泪却渐渐止住,情绪也安稳了起来。
如锦就再道:“我当时想啊,这般有才情的女子,定然与众不同,哪成子默也是这般说。表妹你独爱诗词,我知晓笔墨丢了还能再有,但心头所爱失了,就再也没有。你那么紧张你的手札,上边自然有你多年宝贵的东西。”
余莹回眸,哭得红肿的眼睛微酸,瞧着这个淡然的妇人,说道:“你知道这个道理,但那本手札跟了我好多年,母亲明明都晓得的,她怎么能就这样毁了呢?”声音近乎嘶哑。
如锦拿出帕子帮她擦了擦眼角,对方却往旁边一侧,“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是小孩子,就别轻易落泪。你说好好的一个姑娘,哭花了多不好?等到后头大家见着,不得心疼?你母亲对你的爱,你自然是明白的,何必同她使性子?”
如锦不敢将话说的太重,见她蹙了蹙眉便心知话题敏感,又转了话状似随意道:“表妹你再这样伤心,我都不放心离开。唉,你表哥还等着我带消息回去呢~”装作叹息,低看向余莹。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任性骄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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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任性骄纵
如锦回到屋里,连喝了两盏茶才觉得口中舒畅,心中亦是轻松了不少。对着一个明显是爱慕自己丈夫的女子,说上半天模糊不清引人深想的话,这心里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不是让自己劝么?
回想起方才,自己不过是说了一阵子默,余莹的情绪便缓和了起来。怪不得昨日她好端端的能从楼梯上摔下来,是因为自己去找了子默,心头醋意?
可真是好笑,那是自己的丈夫,寻他还有错了?
是她窥觊旁人的丈夫,自己这样耍她一番,也不为过吧?如锦嘴角带了坏坏的笑意,没想到自己亦变得善妒。回头她若是寻自己,若是细琢磨那些话,就该晓得自己都是以一个表嫂的身份所言。
作为一个客气的亲戚,尤其是不知她情愫的人,将自己的话深想,只能怪她多情。
就是不晓得唐子默知道了会怎么想?
轻笑一声,身子却被人揽过。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暖,如锦未有抬头,声音犹带了几分笑意,“寻你的时候总不在,专挑了好时候回来。”
唐子默搂了妻子往后侧躺,不解道:“你寻我?”
如锦笑吟吟地抬眸,“是啊~”说着深意地瞥了他一眼,续道:“方才可是寻你救命~”
“救谁的命?”唐子默剑眉微滞。
如锦便撑着他的胸膛想要起身,“当然是你那才貌双全的表妹咯~”说完还故意地睨了他一眼。
唐子默跟着起身,皱眉道:“敢情我昨日跟你的话都白说了。就是怕你多想才不想瓜田李下与她多处,你竟是还生这样的误会。”
如锦却顺了他的话接下去,“你若无心,何必怕我多想?”
鲜少见她这般无理取闹,从前便是明知误会、明知该动怒,她都很冷静。
近日是怎么了?
掰了她的双肩,唐子默郑重道:“锦儿,你不信我吗?”
黑白分明的灵眸不停打转,如锦还真似是在思索。
唐子默心里微沉。转眼间,眼前的妻子就笑了出来,那般的抑制不住,那般的明媚放纵。心中更是如轻云弥补,似梦似纱,唐子默只专注地望着她,轻道:“锦儿,你最近有些莫名其妙了。”
如锦微顿,转而回道:“是吗?”依旧是漫不经心。
“你从前不这样的。”
如锦转头望了眼外面,突然坐直了身子才道:“子默,其实每个女人都是任性的。早前我故作稳重、故作压抑,每日的心情都沉甸甸的,现在想想,为何不能随心一回,想笑就笑,想捉弄便捉弄?”
唐子默第一次听她这种口气,似是带着化不开的哀愁。
“我想着我也该有一回女子的任性、骄纵。”如锦目光深邃。
那次回平易王府,看着景物依旧,谁都如常地生活。花开花落,哭过笑笑,好似放不开过去的一直都是自己。惦记着那段影响了自己两世的回忆。
命运如何能那样不公?
在复仇的同时难道就不能活一次自我吗?
不是前世小心翼翼的花落槿,也不是今生扮演的薛如锦,只是自己。同一般女子,短处、嫉妒、任性、放纵,什么都率性而为。最紧要的,希望有一个包容自己这些的人。
如锦抬眸望着唐子默,好几次深夜梦醒,隔着橘色的烛光,盯着他的容颜,她都会在心里问上无数遍。
一直都没有答案,现在却很想知道。
唐子默却只觉得这样的如锦陌生,她所表现出来的任性、骄纵,不是头一回在客栈里,她不顾男女之防那种急于露面的表现。那次的她有着好胜的心理,现在的她,就是什么都没有。
如她说的这样,纯粹的为了任性而任性?
可那明艳笑容的嘴角,却总没有展开。
唐子默伸手抚上妻子的容颜,喃喃道:“锦儿,你总是让我心疼。”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似是在一点点被人安抚,如锦的视线有些模糊,紧跟着便道:“子默,我是让你头疼的。”
一声声的子默,唤的无比熟练。
而现实中,唐子默却没有听过几遍。
享受着这份温馨,唐子默柔情地“嗯?”了一声。
如锦便往后一仰,坏笑了道:“方才母亲让我劝表妹,我好像提到你了。子默,你说她若是误会了你在意她,那可怎么好?”
唐子默瞬间清醒,盯着妻子道:“你都说什么了?”
如锦满不在意地回了句“没什么”,发觉他的目光还未收回,便将方才的在余莹面前说的那番话重复给了他听。
后者听说,整张脸都僵硬了起来,轻斥道:“胡闹”
如锦笑。
唐子默被气得不轻,反问道:“你就这般不在意我?”
如锦双手勾住唐子默的胳膊,凑近在他耳边道:“谁说我不在意你的。”坚定郑重。
“那你还故意那样说?”唐子默虽还存着怒气,但态度却明显比方才好了不少。
如锦就退后解释道:“就是太在乎你了才这样说的。她喜欢你有什么用,我才是你的妻子,难不成她还能硬拆散了我们?子默,就是因为太在乎,才不想她动了旁的念头。若是一定要生那种想法,那也只能是我给种下的。”
唐子默被她的一番话绕的糊涂,愣神地轻道:“尽是些怪论。”
“她若是聪明,自当能想明我的话中深意。我这样丝毫不掩地说那些话,就暗示了她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她便该识趣地将这分不该存的歪念压下。她若是太当真没有只听了表面的意思,沉浸在你与她的幻想中,那现在多甜蜜,今后就会多痛苦。”
如锦说完,抬眸望了唐子默,平淡无比地复问道:“子默,你不会成全她的,对不?”
唐子默只能在心里暗叹她的高明。明着是她愚蠢,实际却攻人的最软处。她都说的这样直接了,自己便是当真对表妹有心思,也得无地自容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如锦道:“你都想好了一切,怎么还问这话?”
“猜不透你的心思。”如锦笑了笑,复又神色一暗,“瞧,我都变成坏女人了。方才还说做自我,原来我骨子里便是这么坏。”
每每与陈家的人接触后,她总是这样。
唐子默已经隐隐认清了这个事实。
如锦很努力地将心中的秘密告知自己,很努力地站在一个妻子的角度,守护自己的婚姻,很努力地在吃醋、妒忌,有着一般妇人对丈夫该有的霸道和占有欲。
但为何,自己的心还是觉得不落实?
屋里安静了许久,最后还是白芍进来打破了沉静,“姑爷、奶奶,方才辛妈妈让人过来通知,称是今儿个午膳让您二人去苑源楼用。”
如锦颔首,自炕上站起,随意地问了句:“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舅太太下午要走,大夫人说一同吃个饭。”
如锦“哦”了一声,回眸看了眼依旧慵懒侧躺着的唐子默,“表姑娘呢?”
“表姑娘不好下床,便留在院里食用。”
如锦就明问:“她可回去?”
白芍摇头道:“舅太太许了表姑娘留下~还说多亏了奶奶您的一番话,表姑娘心情好了很多。”
如锦就应道,称是知道了。
白芍才退下,身后唐子默的声音就响起,“这下好了,你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收去。”
如锦回眸,“怎么,难道你这位表哥真不去关心关心?”
唐子默侧看了墙上的山水墨画,满不在乎地道:“男女有别,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我怎么方便去她的屋子?”说完却对如锦露出抹幸灾乐祸的笑容,“你这般开解她,回头她定然频频找你。”
“我可不懂诗词,没她那般文采,话不投机半句多,说不到一处。”
唐子默只是摇头,“锦儿,你明明有的。”
心中却苦笑,你的那份才情、你的那份真实,到底是想留给谁?
从未在唐子默面前如何舞文弄墨过,从来都低调到了极致。如锦微微一滞,半嗔道:“你又自以为是,凡事怎么想了就怎么往别人身上套。”
唐子默侧首望了妻子,最终轻道:“方都说了在乎我,可别只是哄我。”
如锦便走进内室,想取了衣裳换一身,但手才方碰到衣柜,外面的人又说道:“什么时候,你将我真正放在心里就好了。”
如锦心里一颤,取了身紫色的缎袍亲自为他换上。
“表妹她自小不同人打交道,定是将你的话当真了,回头你可想想,该怎么办好。”唐子默说着,接着略带忧虑地睨了她一眼。
如锦却没抬头,只回道:“她懂装不懂,那我就陪她演上一回。”
唐子默有些不解,听得妻子又解释道:“一个自小就被当皇妃培养的女孩,心思能单纯?”
如锦说着抬眸,笑了唐子默又道:“从前见你百般聪明,今日看着也是一呆子。”说着掩袖轻笑。
唐子默双手就怀过她的腰,打趣道:“也就你说我呆子了。素日见你文静单板。今日才发觉这样灵动生趣。”
如锦抬眸,路瞪向他。
身前的高影压下,唇已经倾覆至她的红唇。细细的描绘,温柔又耐心的吸允,撬开她的贝齿,汲取她的芬芳。唐子默吻的深情,抱着她的力道却越来越重。
她总是时不时地让自己生出一股陌生,总是时不时地让自己觉得好远。
明明是同床共枕的亲密人,为何还会生出这样的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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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去医院了,在外面折腾了一天。本来想补昨天的,发现实在没精力,不好意思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他的从前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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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他的从前没有我
余莹便这样留在了唐府,与府内晚辈一般,对唐夫人晨昏定省。她的脚伤不重,早就可以就下床,但许是因为娇养柔弱,便由婢子扶着到了曲意苑。
唐夫人见状,忙让下人扶她坐下,开口说道:“你身子不好,何必还要过来?”
余莹微笑,瞧着唐夫人便诚恳道:“莹莹乃是晚辈,居住在姑姑这儿,怎么都不守规矩?您待我这般好,若是请个安都推诿,岂非太没良心?”状似玩笑的话,眉梢带笑,很是乖巧。
唐夫人对她谈不上亲密,但因是娘家的外甥女,怎么都亲切了几分。且对方对自己一向很是尊重,依赖关切,唐夫人一直在想,为何娘家嫂子那样的人会生出这样好的闺女。
对于余莹,唐夫人的评价很高。
“你身子不好,路上过来若是磕着绊着,岂非是让姑姑心疼?今儿个来了就来了,下次可别折腾了。”
哪知余莹一听这话,僵了脸色便道:“姑姑可是不愿见到莹莹?”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姑姑怎么可能不愿见到你?”唐夫人似是极为纳闷,自己有说什么吗,她怎么就生了这念头?
“呆在院子里怪闷的,莹莹想出来和大家多走动走动,姑姑您千万别将我当外人,否则侄女这可就住不下去了……”状似苦恼,委屈低眸。
与她对面而坐的如锦开口便道:“母亲,您就允了表妹吧。听说她在舅舅家都是二门不迈,苦念诗词,怕是闷到了极致。难得在外,咱们就不该拘着她走动。”
如锦句句为余莹说话,但后者听了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
唐夫人望了望如锦,后又瞧了瞧余莹,笑笑而过。
待出了曲意苑,余莹便走到如锦身旁,亲密地说道:“二表嫂,我能去你那坐坐吗?”
如锦故作为难,忐忑地问道:“不会耽误你用功吗?听说你平常任务极重,每日都要来回温习几遍过去所学,对了,还在学什么规矩来着?”
余莹面色尴尬,手却勾上了如锦的胳膊,强笑了道:“嫂嫂方才都说我平常闷坏了,何不陪陪我?”
如锦承认,余莹很有撒娇的本事。
来到流雨轩,余莹便好奇地四下观看,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笑着道:“这是我头一回过来,表哥就住这样的屋子啊?”
如锦微笑,怎么都把自己给忽略了么?
“是啊,不比姑娘家的闺房,你定然是陌生。”
余莹满目新奇,指了这副镶边字画,那边笔墨砚台,似是故意卖弄学识,张口就问些文学问题。表嫂你可知这是哪里产的?表嫂你晓得这位大师吗?表嫂你看这怎么样?
最后如锦状似无奈地回了句,“表妹,我孤陋寡闻,对这些不曾有研究。”
那旁的人连忙大骇,瞠目结舌道:“嫂嫂你出自国公府,怎么可能会没有研究?定然是你谦虚,或者不想与我交谈才敷衍的我。”说着身子背过去,隔着透明纱色屏风,目光落在那张大床上。
如锦没有过去哄她,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就说道:“这些都是子默布置的,我也不需要懂,看着顺眼就好。”
余莹在心中暗自替唐子默不值,怎么取了这样一个女子?
“表嫂,可有棋盘,不如咱们来上一盘?”余莹又凑到了如锦身前。
后者讪讪笑了,摇头坦然回道:“我不会。”
闻者微微蹙眉,“那我们填词如何?”
“妹妹可是要我尴尬,明知我不爱这些。不如等子默回来了,你与他玩?”如锦说的随意,目光亦落在门口。
余莹双颊微热,她是想应下,但是表嫂的那句“你与他玩?”,却又不得不让她拒绝。摇头轻道:“还是算了吧,我不过是随便说说。”
如锦笑而不语。
余莹依旧很热情,竟然还与如锦说起了唐子默小时候的事。说那个时候他跟着唐夫人去余府,说他最是调皮,连余老夫人都拿他没办法。当时大家都说他定然念不好书,连唐夫人都着急,却不想如今这般大成。
她一口一个姑姑,一口一声表哥,口气好不亲昵,就似是将如锦当做外人一般。
余莹许是才意识到对面的人沉默了许久,拢了拢胸前的碎发,不好意思地就说道:“对不起,我光顾着自己说话,都没有注意嫂嫂您。也不晓得你爱不爱听,不过你既是表哥的妻子,一定很关心他的从前吧?”
如锦抬眸,表情惬意、看不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