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逢对手第1部分阅读
妻逢对手 作者:rouwenwu
《妻逢对手》全集
作者:素衣渡江
1、一周目(1)
远处蜿蜒而来的送亲队伍在恻恻寒风中衍成一条线。
自从踏入昭王封地开始,空中便飘起了雪花,这北地初冬的雪甚是黏湿,虽成片而下,在视线内留下道道白线,但落地却顷刻融化。空气中阴冷潮湿的感觉,沾在皮肤上叫人极不舒服,走在送亲队伍最前列的舞阳侯蓝邵诚一手勒着马缰,另一手拂去挂在眼睫上的雪花,啐了一口:“这恼人的鬼地方!真不愧是他的封地!”
随行在一旁的礼部官员听了小侯爷的牢马蚤,忍不住皱眉,低声道:“小侯爷,报信的人说,昭王的迎亲队伍前几日已经出发了,殿下他人应该就在附近了。咱们还是注意些的话,免得叫他……”
蓝邵诚不待礼部侍郎说完,便冷笑道:“周大人莫怕,叫他听去又何妨?”
周侍郎得罪了人,摊上这么一份送京城舞阳侯府嫡女蓝佑晴来九殿下昭王的封地成亲的苦差事。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真真是一道晴天霹雳,他恨不能把腿敲断了,休养在家,不做这份差事。当然他还真动过这个念头,可拿了锤子照准小腿骨的时候,咬咬牙还是没对自己下得了狠手,便默默的收拾了行囊跟随小侯爷来送亲了。本来和昭王打交道已叫他苦不堪言,没想到送亲的小侯爷蓝邵诚也不是白给的,一路上频出事端,把他的神经蹂躏的更加纤细脆弱。
他咬牙告诉自己,再忍忍,只要把昭王成婚的礼仪主持完毕,他立即撒腿往京城跑。
周侍郎赔笑:“……还是注意些的好,也是为了王妃娘娘。”
提到妹妹,蓝邵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道:“晦气,晦气!我妹子不知上辈子做了孽,要嫁给他!”
周侍郎只做自己此时耳聋了,把脸埋在胸口,不,恨不得埋在马的鬃毛里。
这时蓝邵诚回头看了眼妹妹乘坐的红轓皁盖的车辇,想到笑容灿若朝霞的妹妹要嫁给那胡闹成性的昭王,不禁心下一疼,吩咐左右道:“去看一眼小姐累不累,若是她乏了,原地休息。”
周侍郎此时又颤颤悠悠的开口:“小侯爷,这雪越下越大了,咱们还是赶路吧。”
蓝邵诚冷冷的送去一个白眼,未等他开口说什么,忽然听到周侍郎指着前方道:“……那是什么人,是昭王派来的信使吗?”他便把视线从周侍郎身上移开,投到来人身上。
便见一银鞍白马的男子在这风雪中,踏马徐徐而来,不多时就到了跟前。
周侍郎高声道:“来人可是昭王殿下差来的?”
那人身着银甲,外罩大红战袍,左手持一杆丈八素银枪,肩上背一弯弓。此时他右手将马鞭一扬,仰起头朝这边冷声质问道:“谁是蓝邵诚,出来单独说话!”
蓝邵诚见此人一身戎装,只身前来,毫无礼貌的直呼他的姓名,便知此人定是昭王派来的。他便也摆出嚣张的样子,并不比那人逊色的冷冷回道:“来者何人?本侯凭什么要与你这厮单独说话!”
风雪渐大,加上对方把帽盔压的极低,看不清容貌,但从声音判断,年岁该与自己相仿,二十岁上下的年纪。
那人并不理会蓝邵诚的质问,而是将肩上的弓弩卸下,道:“不出来说话,只能这般请你了。”话音刚落,就见此人动作快如闪电,从箭囊取出一个羽箭搭上之后,说话间箭已离弦,向蓝邵诚飞去,直中他帽盔的红缨,而后那带着一缕红缨的羽箭刺中他身后一人,力道之大,竟直接把那人掀下马来。
而蓝邵诚身旁的周侍郎只觉得一道白光闪过,耳旁呼啸而过一束冷风,惊吓之余,本能的‘哇’的一叫,跌下马去。送亲队伍的守卫军队中的弓弩手见状,纷纷取弓搭箭,便要射杀那人。可来人不慌不忙,只把马鞭又一扬指着蓝邵诚道:“昭王有口信给你,单独出来说话!”
蓝邵诚一摆手,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马镫一磕,持着手中的长矛就追了出去:“管你是谁派来的,看爷取你性命!”
银鞍男子闻声,嘴角噙着冷笑,调转马头便驰向远方,引的蓝邵诚在后面紧追不舍,急的周侍郎和一干随从团团转,纷纷嚷道:“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而这时,车辇中的少女听到这般吵闹,轻轻的撩开车帘,向外窥探,见哥哥蓝邵诚的黑马已在视线内成了一个墨点,不免在心中叹道。
她这婚到底还要糟糕到什么地步啊。
话说蓝邵诚追着刚才那人单独离开了送亲的队伍,一路不停的策马狂奔,身后大小官员的惊呼声越来越小,待四周彻底安静下来,耳畔唯有风声呼啸时,他又一扬鞭,马镫紧磕了几下,眼看就要追上了前面那人。
蓝邵诚二话不说,一手握着长矛,大喝一声上前便刺,却不想这时那银鞍男子竟在马背上一伏身,躲过了他的攻击。而与此同时,蓝邵诚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一杆银枪直向自己面门刺来,骇然间,他侧头躲闪不及,竟被枪头在脸上划了一道伤口,刹时一股温热的感觉溢了满脸。
“哼,废物!”银鞍男子冷笑一声,勒紧马缰,原地驻足,卷着长枪再刺蓝邵诚心口。
蓝邵诚自幼舞刀弄枪,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在京中横行多年,一直鲜有敌手,不想今日居然棋逢对手。短兵相接几个回合,就叫他招架不了了。虽离的这般近,可他被对方打的毫无招架之力,频频躲闪,竟连对方的容貌都没来得及看。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若是昭王殿下派来的信使,本侯已在这里,你要说什么尽管……”蓝邵诚大声喊道,在愈下愈大的风雪中,呛了满肚子的冷风。不等他说完,他只觉得肋骨处受了一处重击,疼的他眼前一黑,身子一斜,跌下马去了。
连雪带泥滚了一身,蓝邵诚捂着肋骨,杵着长矛挣扎着想着站起来:“你竟敢这般对待本侯,哪怕你是昭王的人,待本侯回京城……”
“禀告皇后娘娘?”那人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说罢,他跃下马,长枪一袭,掀飞了蓝邵诚支撑身子的长矛,继而照准对方的胸口,飞起就是一脚,将那蓝邵诚踹翻在泥坑里。见对方一口一口的倒气,他才慢悠悠的走过去,踏着蓝邵诚的胸口,俯身推了推帽檐,勾唇冷笑道:“你个眼拙的,瞧瞧爷是谁。”
就见此人生的玉容俊美,入鬓剑眉,丹凤美目,悬胆琼鼻,涂朱薄唇。端的是万中无一的出挑容貌。
“九,九殿下?”
昭王宋靖睿在没正式册封前,排行第九,人称九殿下。蓝邵诚唤的习惯了,此时不由得脱口而出。
靖睿把手中的长枪插在蓝邵诚耳旁,脚下复一用力:“没错,正是本王!”
蓝邵诚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外的感觉。心中道,刚才就该猜出来,除了他本人,谁还敢在光天化日在阵前叫骂,并飞来一箭,引自己出来。他被昭王踩着胸口,躺卧在泥水中,后背全湿透了,便开口求饶道:“殿,殿下,我不知是您,刚才冲撞了,请殿下恕罪。许我起来说话吧。”
“许你起来说话?想的美!”靖睿薄唇一抿,冷哼道:“本王接下来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若是敢敷衍本王,本王就一枪戳死你,叫你死在这里!”
蓝邵诚知道昭王说的出,做的到,加之他心中本来就有鬼,不禁吓的嘴唇泛白,上下牙关打颤:“殿下要问什么?”
宋靖睿把插在蓝邵诚耳边的长枪□,指向送亲队伍的方向,道:“那车辇里坐的是谁?”
“当然是您的王妃。”
“是么?”宋靖睿眉梢一挑,不慌不忙的问:“她姓甚名谁啊?”
“是,是我小妹妹,佑昕。”
宋靖睿仰天呵出一串淡淡的白雾,怅然道:“反正你们蓝家犯了欺君之罪也要死,本王就送你个人情,叫你死的痛快点。”说罢,收回长枪,眼睛亦不眨一下的照准蓝邵诚的喉部便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听蓝邵诚大喊一声:“是佑晴!”。
宋靖睿怔了怔,枪尖在蓝邵诚的喉咙处停下了。
蓝邵诚一股脑的把隐情都说了出来:“殿下,本该嫁给您的佑昕,在三个月前已和抚远将军之子完婚了……但,佑晴与佑昕是双生子,容貌性子丝毫不差,您,您……”
“本王怎么样?!”宋靖睿慢慢的迫近他,侧耳听他弱不可闻的解释:“叫本王咽下这口气?把这假王妃给‘笑纳’了?”
他的王妃本该是蓝家嫡次女蓝佑昕,可就在迎娶她之前,他得到消息,说来封地嫁给他的女子不是佑昕,而是蓝家长女佑晴。他便拿了长枪,待送亲队伍一踏入他昭王的封地,便单骑来找蓝邵诚盘问,没想到不劳他怎么费心,就把真相告诉他了。
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他的王妃还真叫人给掉包了!
蓝邵诚瑟瑟发抖,关于昭王的传闻一件件浮现在脑海里,他有那么一种预感,自己会死在他枪下:“殿,殿下,您听我解释,这是有原因的……佑晴半年前生了一场大病,这场大病生在她出嫁前夕,没多久,抚远将军家来迎亲,可她那时还病着,根本没法上花轿。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将健康的佑昕假借她姐姐的名字嫁了过去。现在,佑晴痊愈了,所以,所以……”
宋靖睿听了,怒火中烧,五脏六腑都被气炸了,可他面上却不显露。只把长枪提了提,又摸了下眉心,便对蓝邵[墨斋小说]诚不温不火的冷然道:“解释的极好,本王全理解了。本王明年也会去你的坟头解释为什么要杀你!”说罢,提枪就要刺杀蓝邵诚。
2、一周目(2)
蓝邵诚为保命,带着哭腔继续求饶道:“九殿下,九殿下,看在你我好歹沾亲带故,你且饶了我,我们这就打道回府!把佑晴带离您的封地。”
“你把她带走了,谁来做我的王妃?”
“……您,您中意哪家女子,叫太后赐婚为您赐婚……”蓝邵诚支支吾吾的道,尽量迎合着昭王的话。
宋靖睿轻叹,冷幽幽的说道:“本王就想要原来的王妃——蓝佑昕,可她被你们蓝家嫁给别人了,你叫本王怎么办?!嗯?”他带着几分怜悯的看着蓝邵诚,道:“还是杀了你吧,否则难消本王的心头只恨。”
蓝邵诚觉得自己眼眶中的泪溢出,横流到了鬓角处,颤声道:“九殿下,您听我解释,我们蓝家并非是故意这么做的,实在是当初佑晴病的厉害,而抚远将军又来迎亲,我,我们……”
“你们觉得反正佑晴保不住了,不如让蓝佑昕,李代桃僵,瞒天过海的嫁予抚远将军之子,这样的话,只要蓝佑晴死了,你们蓝家就不用把女儿嫁给本王了?只是没想到后来佑晴活了过来,逼的你们没办法!”昭王噙着一丝冷笑,自嘲的问道:“难道本王就那么可怕吗?让你们蓝家避之不及?”兀自感慨了一会,才朝躺在地上挣扎不能的蓝邵诚,道:“本王现在就随你们返京,告你们个欺君之罪!”
“九殿下,您不能做啊,蓝家遭殃,必然牵连太子妃娘娘和太子殿下,这对您亦无好处啊,为了太子殿下,您高抬贵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饶了我们这次吧。我这就带佑晴回京。”
蓝邵诚耀武扬威,有两点原因,他幼年丧父,早早袭了爵位,周围那群狐朋狗友为了族内油星点大的利益讨好父亲的时候,他已经是春风得意的小侯爷了。另外一点便是,他的亲堂姐乃是太子妃娘娘。
而九殿下宋靖睿是皇后娘娘嫡出的次子,和太子殿下是一母同胞,算来算去,都是亲戚,告蓝家欺君之罪,弄不好弊大于利。
此时蓝邵诚又哭着说道:“最近陛下龙体欠安,殿下,您为了陛□体着想,也请……也请……稍安勿躁。这件事是蓝家的错,但是……但是……”见九殿下的脸色越来越深沉,带着哭腔反复喃道:“总之……请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好了,对方又抬出了一个理由,为了陛下的龙体着想。宋靖睿可以想到,若是此时把这件捅破,必然龙颜大怒,惩罚了蓝家不假,可也气坏了父皇,顺便连累了皇兄太子,庶长兄端王去封地前一直颇得父皇赏识,若是太子受牵连,端王反倒是最大的受益人。
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他宋靖睿不能做。
他昭王这个哑巴亏看来是吃定了,这口恶气不咽也得咽。
蓝邵诚能说的理由都说了,此时口中反反复复的念叨着那几句话,顺便再求个饶。
靖睿犹豫片刻,把踩在蓝邵诚胸口的脚拿开,静默不语的转身走开,到了马前,牵住缰绳,翻身上马,一扬马鞭便走。蓝邵诚此时从泥坑里爬出来,引袖擦了脸上的污水,看那宋靖睿朝来时的路去了,知他是往送亲队伍去了,而他妹妹佑晴此时在那里。
考虑到宋靖睿过往的所作所为,他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捂着左肋处的伤口,跌跌撞撞的朝自己的马匹走去。谁知刚到马前,就听自己的黑骏马一声嘶鸣,继而沉重的身躯砸向了大地,挣扎几下没了动静。
马脖子上插着一根羽箭。
蓝邵诚举目远眺,见前方骑马的宋靖睿还保持着上一刻放箭的姿势。
“……佑晴……佑晴……”蓝邵诚的马被射死了,在这荒郊野地里,只得孤身一人忍着痛,拄着长矛,朝原路折返去救妹妹。
佑晴在车辇中坐着不动,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的冰冷。等了许久,还没听到侍女报送哥哥的消息,她便趁此休息的机会,把腿伸平,自脚踝向上轻轻捶着。
其实对自己是如何穿越的,她没多少印象。只记得一直处于濒死的感觉,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床前人影绰绰。开始是现代的医院,穿着手术服的大夫绕在自己身边,手术台上刺目的光。再后来便没了知觉,等她再模模糊糊的有意识时,看到床前有个柳眉杏目的古代年轻女子穿着大红的嫁衣对她一边哭一边说话。她那时,浑身没半点力气,脑子也浑浑噩噩的不好使,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口中嗯嗯呀呀的应着,迷迷蒙蒙的又睡了。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她是逐渐清醒的。一点一点的接受这个新世界,所以整个过程倒还平静。
她后来才知道自己穿越成了舞阳侯府的嫡长女蓝佑晴,病床前那个哭泣女子是自己的妹妹蓝佑昕,那天她要代自己出嫁,临上花轿前跟她这个做姐姐的做拜别还有忏悔。
因为佑昕要嫁的男人,原本是她姐姐佑晴的丈夫。
无奈,谁叫当时佑晴病的厉害,基本上徘徊在差一口咽气就蹬腿的状态。眼瞧大小姐救不回来了,不如让姐姐的死,变成妹妹活的机会。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妹妹原本指定的婚嫁对象,乃是九殿下昭王宋靖睿。
关于此人的荒唐史,是在佑晴养病时,断断续续听丫鬟们和婆子们说的。王爷有很多种,住在京师受皇帝管辖,不许插手政务动辄就被圈禁的。也有有自己的封国,没事养养兵,对着全国地区握拳叹气,准备谋反篡位的。
而自己来的这个朝代,诸王是有自己封地的。在自己的封国里,这群人无愧于‘王爷’二字,真是王者,手握大权,除了皇帝谁都不放在眼里。封国内官吏任免,经济税收,包括驻军调遣,他都能插手管上一管,地方官吏初一十五要到王府拜谒。最要命的是,就算王爷犯了错,当地官吏若是上奏给皇帝,皇帝觉得这算不得个事,就要以‘离间皇族亲缘罪’把官吏问斩。
这种情况下,除非藩王要造反,否则他基本上在封国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如这位昭王殿下,总结起来,那就是一个封建王爷的穷奢极欲的缩影。至于花个几百两银子买几张纸这种糟蹋钱的事,根本就不值一提。
对死过一边的佑晴来说,这次生命是老天赏赐的,她不挑剔。嫁就嫁喽,反正穿来之前看了很多宫斗电视剧和小说,大不了挽起袖子投入到王府争斗中过把‘与人斗其乐无穷’的瘾。
可听来听去,就没人说过昭王在女人方面的荒唐事。佑晴忍不住一问,才知道昭王在女人方面没有任何污点。
正因为太干净了,才越发诡异。他在封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千八百女人易如反掌,可他据说连一个妾室甚至通房都没有。不宠女人,也没男|宠,人妖也没见喜欢。在这讲究娶妻纳妾开枝散叶的皇族内,十分稀奇。
所以免不了猜测这位王爷从生理到心理都有问题。蓝家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女儿嫁过去守活寡被虐待。
佑晴病重,嫁不了抚远将军之子,蓝家人才把妹妹李代桃僵送上了花轿。可谁都没想到,姐姐居然活了,这回糟了,昭王还在等着迎娶王妃呢,蓝家没办法,只得哭着劝佑晴嫁过去。
佑晴倒觉得没什么,有些荒唐事在这个年代人眼里看起来大逆不道,离经叛道,在她眼里只是个没心肺的顽童的所作所为罢了。至于有没有女人,这取决于个人的喜好,有的人天生对异性不感兴趣。她穿越来之前,身边很多朋友和她的想法一样,到岁数找个靠谱的男人一嫁就算了。没准人昭王就寻思到岁数找个女人一娶,随便生几个孩子就算了呢。
再说她亲堂姐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有这层身份保驾护航,她只要不犯大错误,混个自然死亡应该不是难事。
在哪个朝代,有哪种身份就该做与时代和身份相符的事情。她没啥高尚追求,只想寿终正寝。
现在她的送亲车队停在这荒郊野外,她那不靠谱的大哥蓝邵诚追着昭王的信使不见了,也不知一贯好勇斗狠的大哥会怎么处置这件事。
“小姐,您喝口热水。”丫鬟觅春这时自车帘的缝隙递进来一杯热水,道:“这是他们刚生火热的。”
佑晴捧着那瓷碗,小口的嘬了热水,缩了缩身体。这时她就外面一阵吵嚷声,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只听众人齐呼:“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心里一紧,猜测可能是刚才那信使被哥哥制服了,然后去请昭王来了。不过,既然是来迎亲的,应该不会在洞房前看她。她这个新娘子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她悠然的吹了吹瓷碗里的热水,正欲低头再饮一口。
猛地只觉得一股冷风吹进,她抬眸,见车帘已被掀开,一个像从画中走出来一般俊美的男子正盯着她看。
“……”他怎么就闯进来?!这种情况她该说些什么,怎么表现?!
不等佑晴开口,来人抬掌便扫开她手中的瓷碗,滚烫的开水全溅在了车壁上。
这时,宋靖一把揪过她的衣襟,瞪眼上下打量她,下了一个判断:“长的真是俗气!”
蓝佑晴毫不躲避的直视他的眼眸,心中道,彼此啊彼此,你长的也不合我胃口,小白脸!
3、一周目(3)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眼中装着厌恶,一个眼里盛着不满,怔怔对视。
宋靖睿见自己王妃长的柳眉杏眼,翘鼻樱唇,模样虽然不错,却没有叫他眼前一亮的感觉,和以前见过的美丽女子没什么不同,都是些庸脂俗粉。况且看她的模样,就能断定她是个一无是处,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
可无论怎么嫌恶,他眼下,除了把她娶回王府外,并无他法。
这时蓝佑晴就听车外一人声音颤抖的道:“殿下,你现在就见王妃,恐怕不合时宜,还请放下车帘,让迎亲车队接王妃回宫,正式拜堂成亲。”
宋靖睿旋首,冷声道:“本王自有安排,退下!”说完,他又扭头回来还是盯着蓝佑晴看:“你是谁?”
车外原本嘈杂的人声此时安静了下来,更显得两人间死寂的可怕。
她是谁?严格来说,她不是佑昕,也不是‘佑晴’,压根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我……”佑晴缓缓开口:“我大哥呢?他去追您的信使了,还未归来吗?请殿下派人去寻他。”自己应付不了,把大哥舞阳侯拉出来顶一顶。
“刚才那信使便是本王!”宋靖睿仍旧追问:“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是谁?”
她愣一下,她听丫鬟说那信使朝大哥放了一箭,把他帽上红缨都射飞了。难怪那么大胆呢,原来是昭王亲自上阵。大哥追着昭王而去,大哥没回来,而昭王返回来找她,看样子,她不是佑昕的事情,已经被昭王从大哥嘴里盘问出来的。
她无奈的道:“……我是蓝家嫡长女,蓝佑晴。”
宋靖睿听罢,这才送了手,似笑非笑的哼道:“算是你识相,没吃苦头自己就招了。”
她的身份这么快就被戳穿了,不过怎么处置,还要看他自己如何选择,告上京城大闹一场,两败俱伤,还是忍气吞声,将错就错?
她看得出来,他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厌恶。当一个男人厌恶一个女人,哭是错,闹是错,活着都是错。这会大哥不在,还是缩起来少惹事为妙。
佑晴抚平被他揪皱的前襟,抬手把被他碰洒的瓷碗扶正摆好,往车厢里挪了挪,车门口风大,吹的她浑身冷飕飕的。把盖腿的薄毯子拽了拽,双手合拢,呵着热气。这时她一抬头,发现宋靖睿还站在车厢口,看仇人似的看她,唬的她一跳:“殿下,您还有问的?”
宋靖睿怎料她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自顾自的又是扶碗又是拽被子的。本来要说的一肚子怨气话,此时都被堵了回去。
他恨恨的把车帘摔上,转身对几步外弯腰恭候的周侍郎,道:“本王这就回去带人来迎亲,端礼门见!”说完,翻身上马,挥鞭而去。
周侍郎在马后追了几步,一边跑一便喊道:“殿下,微臣为您调十几个精兵护送您……”眼看昭王的背影越来越远,他把高举的手慢慢放下,垂头丧气的往回走。结果走了两步,他转身又跑着去追昭王:“殿下,殿下,小侯爷此刻在哪里?殿下——殿下——”
可昭王连头都没回一下,就这般策马去了。
周侍郎扯着脖子喊了一会无果,这时一个亲兵上前,俯身拱手道:“大人,不如让属下骑马去追殿下,追问侯爷身在何处。”
周侍郎一瞪眼,一拂袖:“蠢材,你敢追上去,就不怕九殿下给你一箭?你马上带二十个护卫沿方才侯爷走的那条路去寻人!”待那人领命走了,他急的原地来回绕圈。
这趟婚事搞砸了,人家昭王和舞阳侯都是皇亲国戚,大不了皇帝当面申饬几句,他这个考寒窗苦读二十载,好不易熬到侍郎位置的人,弄不好一夜被削官下狱。周侍郎在经历了人生最漫长的一个时辰后,就见前方有马队归来,待到了眼前,从一枣红骏马上下来一人,正是舞阳侯。只是他浑身泥泞,活似从泥坑里捞出来的一般,见他这么狼狈,周侍郎料定必然是昭王所为,不敢多问,赶紧叫了随行的大夫来给他检查伤势。
好在舞阳侯除了左肋一处伤势外,并无大碍。周侍郎找准机会,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舞阳侯讲了。蓝邵诚略微吃惊:“殿下说,回城带人来迎亲?”
周侍郎高兴的点头:“是啊,想必是殿下对王妃十分满意。此番一见倾心。”
蓝邵诚半信半疑,不过本以为昭王折返回来要对妹妹不利,没想到他不仅没伤害她,反倒下令继续成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双方都骑虎难下。蓝邵诚一边纠结于妹妹嫁予昭王的悲惨,一边又庆幸昭王愿意吃这个哑巴亏,而不是退婚并上疏告蓝家一状。
蓝邵诚擦净了脸,确定自己仪表不那么狼狈了,才到了妹妹车辇前,隔着车帘低声问道:“佑晴,方才九殿下来,与你说什么了?”说完,就听车内的妹妹有几分无奈的道:“他说我长的俗气,还问我是谁,我告诉他,我是蓝佑晴,然后他就走了。”
这和蓝邵诚想想中的,两人含情脉脉对视,最后昭王对自己妹妹一见倾心,舍不得退婚的情形差的有点远。
这时听妹妹问道:“哥,他发现我不是佑昕了,咱们是要打道回府了吗?”
蓝邵诚道:“殿下告诉周侍郎,他这就回去带人来迎亲,所以……所以……咱们还得继续前行。”
在车内的佑晴嘴角不禁抽了抽。
看来昭王选择了顾全大局,将错就错,迎娶她做王妃。
比起一路上的车马劳顿,成婚仪式才叫蓝佑晴苦不堪言。赶路的时候,她在车里随便怎么‘歪着’‘靠着’‘倚着’,想怎么动就怎么动。可自从送亲队伍进了城,她就成了个任人摆布的偶人。仪式之繁琐,程序之复杂,叫她终身难忘,简直比体能测试跑三千米还累。
凤冠压的她脖子都要断了,盖着盖头,她看不清周遭的情况,但自从和宋靖睿一起踏入礼堂,她就感觉到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人散发隐隐的怨气。
等赞礼官周侍郎字正腔圆的道了一声:“送入洞房——”她便由人扶着向王府后院的存心殿走去。
开始还有陪嫁的丫鬟在她身边偶尔和她说两句话,等时辰差不多了,她们按照规矩都退下了,独留她一个人等着丈夫。
她紧张,却不害怕。毕竟皇室要脸面,就算宋靖睿看不上她,他能做的顶多是把她当干货靠边晾晒起来,不闻不问。
估计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蓝佑晴差点倚着床屏睡过去,才听到太监在外禀告:“殿下驾到——”。她一个激灵就坐直了身板,在盖头下眼观鼻鼻观心,心中默念着‘我叫不紧张,我叫不紧张。’
来人推门进来,径直向她走来。这时龙凤红烛‘啪’的绽放了一朵烛花,佑晴太过紧张,身子不禁一抖,她就听宋靖睿嫌恶的‘啧’了一声,然后头上的盖头就被扯掉了。
宋靖睿手里抓着她的盖头,甩了甩,冷声问:“知道本王为什么不用秤杆挑你的盖头吗?”
“因为殿下您娶我,并不称心意。”
两人穿着象征喜气的大红礼服,脸上却都没半丝的欢喜颜色。佑晴看得出来,宋靖睿勉强想把视线放在自己脸上,但是每次两人眼神接触,他都要微一蹙眉,并把目光移开。
这时负责洞房内礼仪的执事女官和一干宫人在外求见,才将两人间的凝重气氛打破。执事女官负责为新婚的王爷和王妃举行同食一‘牲’的同牢礼,他先切了一片羊肉放在昭王唇前,昭王瞟了眼自己的王妃,然后张嘴把那羊肉给吃了,一边嚼一边看佑晴。
不用他说,佑晴明白,他是把那羊肉当做自己了。
执事女官又为两人斟了合卺酒。两人一言不发,执事女官怎么吩咐就怎么做,所以礼仪很快就进行完了。
等执事女官和宫人们退下了,屋内独留两人,真正的煎熬才开始。
佑晴觉得这么沉默下去不是办法,应该说点什么。未等她开口,就听宋靖睿道:“本王今夜留下来住。”
佑晴知道他厌烦自己,淡淡的道:“殿下不必勉强。”
听他这意思,大概过了今晚,他就不会和她住在一起了。极好,一会躺平了,双眼一闭,熬过这一晚,就能解脱了。
宋靖睿忽然起身,拦腰一掬,几步就把佑晴带到床前,他双手把她的凤冠摘到,随手一扔。继而左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床上推,右手则从左袖中取了一根细绳出来,整个人骑在她身上,把她两只手腕一扣,就要捆。
事情发生的太快,吓的佑晴连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快点放开我!”
难道他是个喜欢在床笫之事上玩花样的变态?
“不捆住你,我不放心!”宋靖睿冷声道,强压住死命挣扎的佑晴。
佑晴气喘吁吁的哼道:“原来殿下好这口!”
“哪口?”宋靖睿听不懂她的话:“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本王睡不安稳,怕你搞小动作,先把你捆牢了,叫你动弹不得。”
佑晴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使劲挣扎着:“如果殿下是担心这个,全然没必要,臣妾可以把婚床让给您,臣妾可以在椅子上坐一夜给您望风。”
“你本就不是该嫁给本王的人,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怎能允许你看着本王入睡。”
佑晴也急了:“不管我是蓝佑晴还是蓝佑昕,我代表的都是蓝家。我除非疯了,否则怎么敢伤害你,累及蓝氏一族?”
“你们姓蓝的什么事不敢做?掉包王妃这种事都做得了!做些对本王不利的事,还在话下吗?”
佑晴心道,说对了,我现在还真想杀了你!
她哪能叫宋靖睿把她给捆住了,拼命的挣扎,腰身乱扭想把他掀下去。宋靖睿骑在她身上,两人肢体亲密的接触,她一番挣扎扭动,虽是隔着布料摩挲,但他那处很快就有了反应。
佑晴感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自己,瞬间也懂了,既惊惧又无语:“……”
宋靖睿此时深感窘迫,脸上略略一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对佑晴怒道:“你敢勾引本王?”
4、一周目(4)
“……”佑晴自从那日他撩开车帘甩给她一句‘长的俗气’的评价,她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刚才又得他赏赐了不屑的‘啧啧’声,眼下她终于找到原封奉还的机会,她努了努唇,在唇齿间挤出一声响亮的‘啧!”饱含了不屑和不满,顺便还翻了一下白眼。
宋靖睿只觉得自己被狠狠的羞辱了,俯身捏住她的下颚,逼迫她凝视自己:“本王在问你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殿下所谓的问话,是指臣妾想勾引你这一件吗?”
靖睿把她的脸掰正看着自己,又觉得她的脸在这芙蓉红绡帐内被映的灿若桃李,她长相本就带媚态,此时更显她风情万种,似有种勾魂摄魄的威力。
他一凛,把眼睛瞪圆:“还用问,当然是这个。”
苍天在上,她蓝佑晴宁愿做一辈子处子,也不想勾引他。佑晴无力的咬了下唇,道:“我是您的正妃,怎么会用这些小老婆手段媚惑您。现在的局面,实乃无心铸成,如果您现在从我身上下去,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虽然他想捆绑自己,看起来像脑袋有点问题,但好歹是个亲王,受过正常教育,应该是个能正常沟通的人类。先尝试着好言好语的沟通一下吧。
靖睿听了,只觉得她说了这么多全不是自己想听的,索性眉头一皱,都做耳旁风,冷哼一声,继续去捆她的手腕。
佑晴见他又要捆自己,拼了命的抵抗,但奈何她到底是个女子,对方是惯于舞枪弄棒主儿,有的是力气,一只手铁钳似的卡住她交叠的两个手腕,另一只手不慌不忙的往上绕绳。
佑晴一口气上不来,憋的面泛绮色,加上屋内火盆燃的正旺,额头出了一层细汗,打湿了脸侧碎发,黏在脸上,她口中恨道:“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就算我不是佑昕,但不是你亲自同意娶我的吗?你要是对我不满意,退婚就是了。结果你自己没胆子拒绝这门亲事,把我娶进来后,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撒气,算什么能耐?”
靖睿冷深深的笑了两声,声如裂冰般寒冷:“别胡乱猜忌了。原本听到王妃被换了,我还有些气恼。可后来看到你,我反倒释然了。既然是双生子,你妹妹和你长了一张脸,想必都这般俗艳,娶谁不是娶。如果都是美人,或许还有气质上的差异,令人充满向往,心存不甘。可两个庸脂俗粉,只有俗气和更俗气的区别,我还有什么可期待的?你妹妹就算比你有气质,但长成这个模样,整个人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幸亏这个身体是穿越的,若是自己原本的身体,听到这番彻底贬低自己的话,早就气疯了。佑晴咽了下唾液,润了润嗓子,正要开口。这时就听宋靖睿又冷笑道:“另外,我绑住你,不是欺负你。只是想确保今夜你不会惹我,咱们平安度过。今晚之后,就算你哭着叫我欺负你,我都不搭理你半点。”
佑晴有样学样的亦含着几缕渗人的冷笑:“这般最好,甚合我心。”当真不再挣扎了。宋靖睿见她顺从了,从她身上起来,把她床里侧一推,自己和衣而卧在外侧。
折腾了一圈,两人终于安静了。可这婚房内的蜡烛必须是燃一夜不能灭的,所以此时帐内通亮,尤其是那些烛光晃的睡在外侧并且脸朝外的宋靖睿十分难受。他用衣袖遮住脸,如此熬了半刻钟后,到底是受不住了,一股脑的坐起来把拔步床上的幔帐放了下来遮挡光亮。
待他做完了,转身回来,就见蓝佑晴脸上蒙着一块白绢布,面朝上挺尸似的躺在那里,加上她双手被捆着,十指交叉放在胸口,活脱脱一副‘横死’样。
靖睿一把将白绢布掀了:“你吓唬谁?”
佑晴无奈了,十分反感的瞥他一眼:“太亮了,睡不着。正好我发现被子里叠着一块白绢布,拿出来挡挡光。”继而忍痛割爱的道:“殿下若是想用,臣妾让给您。”
他把那白绢往床上一摔:“谁要学你的挺尸样?!这新房内怎么会有白颜色的东西?”说完,他不禁一怔,话一出口,就想起来这布是做什么的了。
佑晴按兵不动,其看他如何处置。就见宋靖睿重新捏住那白绢,嘴角缓缓漾起阴意,他本来生的就好,在这帐内赤红光晕的映衬下,眉眼间竟显出几分妖娆之气。
“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吧,假如明早执事女官来验这白绢,发现上面没有血迹。”靖睿道:“反正这屋内没有第三人,我就说与你圆房了,看你怎么办?”
“劝殿下不要做,否则吃亏的还是您。”佑晴悠然的说道:“我来的路上听人闲聊,据说有一女子出嫁后,当晚没落红,丈夫一怒之下将她休了,她没多久改嫁了,成婚当却落红了。殿下,您道这是为什么?听人说原来有的男子生来器小,圆房时筷子搅水似的,女子自然没法落红。”说完。她翻身,双手撑在床上支坐起来,凝眸靖睿的凤眼,仍旧是不急不慌的语气,淡淡的说道:“再说殿下您一直无侍妾,我成婚当夜没落红的消息传回南京宫中,皇后娘娘得知,怀疑我的同时想必也会担心殿下您吧。”
“……”靖睿沉吟片刻,猛地抓起那白绢布甩到她脸上:“挺尸去!”
佑晴哼笑一声,不再睬他。手抓着那白绢布,重新躺回去,只是这次她脸朝内,靖睿看不到她什么表情,但他有种预感,她定是在笑。靖睿便跪在床上,揪住她两腕间的绳索把她拽起来,一把将她推向床尾:“今晚上,你在床尾,我在床头,坐到天亮。”
她折腾了一天,骨头缝里透着酸疼劲儿,原本以为给自己绑了,好歹能睡个安稳觉,不想他又要坐到天亮,她晃了晃手:“既然坐到天亮,你就不必再提防我了吧,请将绳索解开罢。”
靖睿脱了靴子,在她对面,撩开衣摆坐好,并不说解开她的绳索与否,而是问道:“你现在一定后悔生了那场大病吧。”
“人的命,天做主。老天既然安排我生病,自有它的理由。”消极的话说完后,她话锋一转,微笑道:“我来之前,听到一首诗,十分喜欢,想与殿下分享一下……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靖睿听罢,不屑的哼道:“诗是好诗。只是这首诗写的是山上青竹,‘任尔东南西北风’?你见这北地可有咬定青山不放的竹子?因为它们就不该活在这儿,就算被人强行栽种,被冷冽的北风摧折,必然死!”说完这句话,他突然窜到佑晴面前,冷笑道:“懂吗?”
佑晴道:“……殿下忽略了那句‘立根原在破岩中’,就算在南地,它生长的地方也并非顺境,立身在破岩中,顽强坚韧的活着,才是它叫人敬佩的地方。所以,就算到了北地,我想它在死前,必然也是坚强的迎接肆虐的寒风,宁死不屈的。”
“宁死不屈?”他给她解开手上的绳索,轻蔑的笑:“那就看看你这棵南竹,能在北地不屈多久。”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各自靠在床的一边,都自觉的避开对方的目光,佑晴侧脸垂眸揉着手腕的红痕,靖睿则冥然兀坐,他极端困倦,可不放心蓝佑晴,不时睁开眼晴瞧瞧她在做什么。但渐渐的,睡意袭来,开始是频频点头,最后终究是睡了过去。
天亮时,他的眼睛感受到不同于昨夜昏红,而是明亮通透的光线,便猛地的睁开了眼睛。却见蓝佑晴正笑盈盈的在看他,吓的他一个激灵。
话说佑晴在昨夜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