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逢对手第2部分阅读
妻逢对手 作者:rouwenwu
挑盖头前,已睡过一觉,所以才有精力和他干熬。她一夜未合眼,为的就是在他睁眼这一刻,看到她在注视他,而吓的惊慌失措的模样。
“你什么时候醒的?”
佑晴笑:“臣妾一夜未眠,只看着殿下您熟睡。”
有个陌生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毫无防备的自己一夜。靖睿稍作想象,便瞬身不舒服,他一拂袖,蹬了靴子下床,去外殿叫人给他沏茶喝。
这时外殿候着的宫人见殿下出来了,皆施礼请安。那宫里派来的执事女官此时进到新房内,取证明王妃贞洁的白绢。见那白绢干干净净,女官狐疑的看了眼佑晴。这时宋靖睿走进来,夺过那白绢布,扔到有零星炭火的火盆里。
靖睿一指那边的桌子:“你要去那儿看看有没有血迹吗?”
那女官愕然。听过九殿下荒唐,但没想到荒唐到这种地步。新婚之夜不在床上缠绵,而是性急的在桌上成事。她哪里敢去桌前寻找蛛丝马迹,只得道:“奴婢不敢。”然后退了出去。
新妇过门第一天要拜见公婆。她的公婆远在南京,不能亲自敬茶。但礼部官员是很贴心的,面朝南设了几案,佑晴该行的大礼一样没落。然后又去了王府东南的宗庙,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做完这些,赐了她象征王妃身份的冠服、册诰、仪物。
她昭王妃蓝氏算是彻底进了老宋家门了。
她的陪嫁丫鬟有觅春和采秋两个。可这两丫鬟本是和真正蓝佑晴自幼一起长大的,她不敢和她们太亲近,假若有些事说错了,可不是能用简单的‘病坏了脑子’解释的。
初来乍到,低调才是王道。
宋靖睿果然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说新婚之夜后不见她,当真拜见完宗庙后,人就不见了。午饭晚饭时,也没出现。
佑晴的身份不光是昭王妃,她还是舞阳侯府嫡女,太子妃娘娘的亲堂妹,颖国公的亲侄女。昭王府的下人们考虑到自家王爷对女人的操行,王妃又是这样尊贵的身份,王府女主人应该就是这位蓝娘娘了。
佑晴吃的好,住的好,被人伺候的好,不用伺候公婆,又不用挽起袖子与其他女人挖空心思的抢‘公共厕所’。虽才过了一天,但她对新生活简直是太太太满意了。
可她不知道,宋靖睿不来找她,但不意味着他不去找别人,第一个被找上的人便是走霉运的周侍郎。
话说不到京城不知官小,礼部侍郎更是‘蚁子官’。周侍郎在京城没什么声色犬马的机会。这次送亲不幸中的大幸是,昭王慷慨,连女人都管够。北地的歌姬不同于南方,自有一股洒脱爽辣的气质,勾起人来也不是媚眼如丝,欲迎还拒,而是目挑神诏,直来直往。
这些歌姬不睡白不睡。
醉酒加纵欲,让他从女人身上下来便呼呼沉睡过去。正在睡梦中,他就猛听到有人在喊:“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他惊醒,果然闻到焦糊的味道。正在惊慌间,就见门外闯进来四、五个王府护卫,其中一个道:“不好了,大人,配殿着火了,属下带您去安全的地方——”说罢,另一人给他披上了衣裳,扯着他就开始跑。
出了门见院子内早乱成了一团,而不等睡的苶了的周侍郎反应过来。那几个护卫就拥着他向别的地方撤离。他御女醉酒,大半夜忽然被拽起来练跑步,才跑了一会便累的动弹不了了。
这时猛地听那护卫一声惊喊:“有刺客——”,不等他喘口气,又被推着跑。他住在中殿银安殿的配殿,这一路去的是寿春百花园,此时百花凋蔽,期间更无人烟,他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心脏又闷又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捂着肚子‘哇’的一下呕出一口清水。这时身边的护卫还不放过他,一个劲儿催促他快跑,他不从,竟被拖着前行。浑浑噩噩间,他也不知自己是死还活着了。
最后一群人跑出了寿春百花园,出了体仁门到了王府外的大道。周侍郎终于撑不住,双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此刻,在王府东阙楼‘观景’的宋靖睿悻悻的对贴身太监顺恩道:“不成啊,周侍郎得多锻炼身体,这距离远不如上次的徐郎中。唉,是你赢了,这金锭子输你了。”
5、一周目(5)
对这宋靖睿来说,世上的人除了自己父皇母后,只有好玩和不好玩的区别。世上的事除了谋反,只有玩小和玩大的差异。自己的封地在北方,远不如都城南京繁华不说,气候又恶劣,进入十一月,天地间一片银白,只能躲在屋里猫冬,十分无聊。
叫周侍郎老匹夫大半夜的跑两步,给他昭亲王解解闷怎么了?
他还没怪那他不争气,叫他输了银子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第二天面对蓝邵诚的不满质询,他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是本王拿他寻了点乐子。”
蓝邵诚气的肝疼,不,不仅是肝,他哪都疼:“殿下,周侍郎毕竟是朝廷从二品的高官,您[墨斋小说]怎么能这般捉弄他?他自早上醒来,就呕吐不止,还伴有低烧。这样下去,何时能返京?”
“哼,原来是你只是怨他拖累了你们,不能让你按时返京而已。”靖睿冷笑:“你真是凉薄啊。”
“殿下!”蓝邵诚被倒打一耙,忙辩解道:“周侍郎是我带出京城的,倘若他出了意外,皇帝唯我是问,您叫我如何交代?”
靖睿靠着宝座上的‘长枕’,略斜着身子,态度十分随便:“要知道舞阳侯你这般担心周侍郎,本王就该按照原本的计划,选中你。那样的话,本王也不至于输金子给别人了。”
此时两人身处王府最前的承运殿,这里是亲王召见封地内各府衙官吏的。当然,对封地内的官员来说,这里充满了他们的痛苦回忆,而现在,回忆起来会痛苦的人又多了蓝邵诚一个。
最初的人选,竟是他自己!
靖睿一脚踏在宝座的边缘,一手则搭在支起的膝盖上,凤眸瞥着蓝邵诚道:“考虑到本王上次赏你的伤,你可能还未养好,便选了别人。看样子,舞阳侯你并不领情。哎呀,真叫本王伤心。”
“……”蓝邵诚头皮发麻,心道,这封地是不能再待了。便拱手道:“殿下,虽然周侍郎病重,但送亲队伍回南京的时间不便因一人延迟,仍旧按照原定时间,明日启程。”顿了顿,鼓起勇气道:“走之前,我想见王妃娘娘一面,请殿下首肯。”
蓝佑晴只要不见自己,她爱见谁就见谁,靖睿十分大方的一挥手:“去见罢,一会叫顺恩为你引路。”说罢,从宝座上起来,向外走了出去。
等昭王走了,他的贴身太监顺恩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对他道:“侯爷,这边请。”
这顺恩是宋靖睿从南京皇宫里带来的,两人年纪相仿,十分得昭王的信任。可这对顺恩来说,并不是好事。据人说他在皇后娘娘那里记了名字的,皇后娘娘觉得昭王的胡闹行径,都是左右唆使诱导他犯下的。而左右中最不出好主意的就是他这个贴身太监,皇后娘娘甚至想过要千里传旨,将他杖毙。
顺恩每每想到千里之外的皇后娘娘随时磨刀霍霍,他就一脖子凉气。为了提升自己的名誉,他对来昭王封地的官吏和皇亲国戚都是十分恭敬,只求他们回到皇宫,当皇后娘娘问及他时,别落井下石。
蓝邵诚随着顺恩出了承运殿,向后面的存心殿走去。妹妹住在存心殿正殿,在她嫁入之前,刚修缮一新。进了殿内,金碧辉煌,极尽奢华。两人到之前,已有宫人来报,所以此时王妃娘娘已经升座,该放下的珍珠帘也放下了。
蓝邵诚想就昨晚上的事给妹妹提个醒,介于宫人都是昭王府的人又不好开口,郁闷之下深深的叹了一声:“……送亲队伍明日就要离开了,我今日前来是向娘娘辞行的。”
听到哥哥要走,佑晴略有些不舍:“……我听说昨夜银安殿走水了,您可有受伤,如果身子不舒服,迟些再上路罢。”
“我没事。受伤的是周侍郎!”蓝邵诚心里一横,忍不住提醒妹妹:“是昭王和太监打赌看周侍郎能不能在惊醒后,绕着王府跑一圈。结果周侍郎才跑了半圈就晕厥过去了,人现在还病着。”
佑晴惊诧。心脏突然进入运动的状态,很容易造成猝死。
这昭王,简直是玩死人不偿命。
蓝邵诚想到那被捉弄的几乎濒临的周侍郎,又想想独自留在这里,任昭王摧残的妹妹,悲从心中来,道:“……是哥哥无能,妹妹保重。”说罢,竟一咬牙,转身就出了存心殿。
“哎——”佑晴起身向叫住哥哥,但他人已经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她悠悠叹了一声:“都是急性子……”
哥哥的话,让佑晴的心上蒙了层阴云。因为从这手段可以看出,昭王看她顺眼,未必会像她想象的那样,采用正常的手段,从妇德上挑她的毛病。而是可能用非正常的手段,比如伪造成意外对她进行伤害。
等送亲的队伍走了,王府内彻底安静了下来,由于昭王本人对这门婚事态度消极,很快王府内外就没了喜气,一如北方冬日的萧瑟。
自己的丈夫住在银安殿,她住在存心殿,两个殿之间,隔着数道穿堂和廊房,正常情况下,相见无缘。
佑晴担心的情况并没出现,宋靖睿没放火烧她,也没半夜派人把她拽起来跑马拉松。
他是彻底把她当做闲置物品束之高阁了,一个月后,佑晴在心中肯定了这一猜测,便放下心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她对阅读有兴趣,穿越前,她无聊的时候,连宣传单都能看的津津有味,更别提王府数量丰富的藏书了。
日子优哉游哉的过着,转眼间进入了隆冬。这一日从清早开始便撒盐似的飘起了雪絮,不多一会,地上就积了厚厚的一层。佑晴穿越前家在南方,从没见过这般铺天盖地的到处皆是银装素裹的景象。趁着雪没停,宫人还没动手清雪,她带着丫鬟出去玩了一圈,回来时衣裳里外都是湿的。
刚换了衣裳,就听宫婢来报,说殿下请她去银安殿。她心里咯噔一下,她自从新婚之夜和他度过了并不美妙的一晚,再没得见。
他现在叫自己做什么,带着狐疑,佑晴穿戴周整去了银安殿。
银安殿正殿是他自己的寝殿,辅一进去就见他穿着宝蓝色的织金亲王常服坐在正厅桌前,而桌子上摆放着笔墨纸砚。
佑晴看着这套东西,暗暗发毛。她穿越醒来后,完完全全是她自己本人,脑海里没半点曾经蓝佑晴的记忆,这就意味着她一点蓝佑晴的个人技能都没继承。大家闺秀,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写的一笔好字,太正常不过了。
而她那笔字……就怕早晚穿帮,她都是屏退丫鬟们,偷偷练习的,写的废纸,她都是扔到火盆里烧了,消灭证据的。
她故作镇定的道:“殿下唤臣妾来何事?”
靖睿起身提笔蘸了墨,开门见山的,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王妃你好像不会写字,本王想验验真伪。”
“……”
靖睿笑眯眯的道:“你怎么不说话?难道真的不会?女子无才便是德,看来你们蓝家很注意积攒你的德行。”
佑晴心中打退堂鼓,但表面上镇定的道:“殿下,既然您并不打算与臣妾亲近,何必关心臣妾是否会写字?”
靖睿撇撇嘴,似在认真思虑,然后坐回椅子上,杵着下巴笑道:“本王就是在这深冬,觉得无聊,想看看你出丑罢了。看丑人是种乐趣,看丑人写丑字更是乐事一件了。”
一旁的太监顺恩,听了这话,立即隐隐的露出一种牙齿作痛的表情,无奈又同情的看了眼娘娘。
“……”
靖睿亲自同金狮镇纸为她把宣纸压上:“请罢。”
佑晴此刻只想周侍郎附体,立即晕厥不省人事。靖睿见她迟迟不动,便呵呵取笑道:“不是吧。不是说蓝家两个女儿,才貌双全吗?‘貌’不济,‘才’不通,你们家还真敢吹牛皮。”
“……”佑晴心说,不如真的装晕吧,俗话说的好,双眼一翻,世界无我无关。
靖睿仍觉得不可思议:“就是穷秀才的女儿也能写上两笔,怎么你偏偏不会?最初有人向本王禀告的时候,本王还不信,那人拍着胸脯保证,本王才半信半疑,却不想是真的。哈哈,蓝佑晴,真有你的!就你这样的人,也好意思来这做王妃,本王要是你,就在路边寻个水洼溺死了!”
任尔东南西北风,随便说罢。佑晴只担心他戳穿自己的身份,可转念一想,他绝不会想到魂穿哪里去,便淡定了。
等宋靖睿说完,她轻声叹道:“如果殿下尝过病痛的折磨,知晓那种忘记一切的痛苦的力不从心的痛苦,您就不会这么取笑臣妾了。臣妾在大病初愈那段日子,形同痴儿,连下床走路都要人搀扶。臣妾现在每日刻苦阅读,并非是从书中寻找乐趣,而是想帮助臣妾记起这些字都代表什么意思。当然,如果臣妾的愚笨能给您在冬日里增添一丝欢笑,实乃是臣妾的荣幸。殿下,若无其他事,请容许臣妾告辞。”说完,悠远绵长的又叹了一声,然后不等宋靖睿许可,低着头迈着小步退了出去。
她要尽量让自己的背影充满了‘无奈’的哀怨。
宋靖睿待她出了门,郁闷一下将笔往桌上一掷:“无趣!”对顺恩旁边的另一个太监道:“下次寻点有意思的消息来!王妃生过重病,你不知道吗?!”
顺恩低垂眼眸,心里嘀咕,也不知是谁一早听说这个消息,兴奋的不能自己,急忙吩咐人去存心殿叫娘娘过来的。
话说佑晴被戳穿不会写字后,她一直处于高度警备状态,因为很显然这殿内有人窥探了她的秘密,并告诉了宋靖睿。
身边有个时刻监视自己的细作,任谁也受不了。可这殿内伺候的宫婢这么多,她一时也拿不准是哪个告的秘。
就在这看谁都像特务的诡异气氛中,她又被宋靖睿给传唤过去了。
这一次的见面地点是承运殿。
短时间内见自己两面,这不是个好兆头。
承运殿地势较高,正值傍晚,彩云飘在殿外,仿佛伸手就可以将它们引进来。彩霞斑斓,映的承运殿一片霞红。
她进到殿内,就见靖睿歪在宝座上,双目迷离,双颊潮红,似是没睡醒一般。这时顺恩低声告诉她:“殿下,饮酒了,还未醒。”
宋靖睿见她来了,却登时来了精神,道:“王妃,本王给你看样东西!”
“……”她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是要微笑:“不知殿下要为臣妾展示何物?”
“好了,叫她们进来吧。”
早就准备好的乐坊乐工唱和:“奏乐起舞。”
入殿来的是十来个戴着绣花卷边虚帽的妙龄女子,帽子上缀着珍珠和金铃。身穿薄透的紫罗衫,纤腰窄袖,衣服上缀着银制的花钿,脚穿锦靴。
踩着鼓声的节奏翩翩起舞,金铃丁丁,锦靴沙沙,轻盈飘逸而又铿锵有力。
琴声,鼓声渐起。少卿合二为一,锵锵然,直击人心。
待舞毕。靖睿扬起脸,绷着嘴角,带着几分得意的对佑晴道:“这是二哥送本王的礼物!十二个异域歌姬!”
正好是一打,还真是组团来的。
佑晴微笑:“果然各个绝色,恭喜殿下,收得这等好礼。”
靖睿像一只醉酒的狐狸,眯着眼,朝佑晴笑道:“你替本王从她们中间选一个,今夜侍寝。”
“是,殿下。”佑晴反应极快,指着前排中间那个女子,道:“就她吧,自她们一进来,臣妾就注意到此女最美。”
靖睿:“……”
6、一周目(6)
自从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开始,从她嘴里吐出的言语就没遂过他的心思。开始他还想不明白,她明明每句话都顺着自己,为什么自己心里还不够顺畅。经过这件事,他终于懂了,关键在她高高在上的无所谓的态度。
真像她新婚之夜说的‘任尔东南西北风’。
她好像还真是,有吃有喝万事足,似乎只要日常生活得到满足,其余的统统无法对她造成影响。尤其眼前这件事,她的反应不是他想要的。
靖睿涌起一股闷气,可无法发作,只憋在心中,厌恶的瞄了眼佑晴:“本王怎么不觉得她漂亮?你看她的样子,这里就属她脸上肉多!故意挑个肥子给本王,你也真有心!”
她冤枉。那女子是有点婴儿肥不假,但五官无可挑剔,气质纯洁,她还以为宋靖睿讨厌她这样的庸脂俗粉,必然喜欢这清清纯纯的空谷幽兰的调调。
当然,也有可能他心中喜欢,但为了和她较劲,故意说不喜欢。
“……”低头想想,好像又不大可能。他何必为了跟自己抬杠,委屈他自己。自己哪有那么大的能量,想必是真的不喜欢。佑晴便略带歉意的笑道:“臣妾就是这般眼光,挑的不合殿下的心意,殿下莫怪。不如殿下您叫她们上前几步,亲自过目,见哪个合心意,今夜便留下来。”
靖睿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懒洋洋的扫了眼下面的歌姬,道:“本王喜欢体态轻盈的女子。可是这些女子一眼扫去都一个样,也不知那个腰最细,身子最软,最纤美。”
难道要人家脱衣给你看?佑晴不禁皱眉,心道,要是那样做,你也太无药可救了。
这时就听宋靖睿吩咐道:“顺恩,你去叫人搬几袋白米来。”
顺恩生的细眉细眼,此时竟把眯缝眼一睁。心道王爷,您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他把拂尘往胳膊上一搭,道:“是,殿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明白王爷意欲何为。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这位爷又要闹腾了。王府原本的侍从对这样奇怪的吩咐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那十二个异地来的歌姬,早听过昭王的秉性,此时又见他行为诡异,不免心中担心起来。
佑晴作为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恪守围观群众该有的态度,不发表任何评论。这时她就见宋靖睿斜靠在座位上,朝伺候的婢女勾了勾手指,那婢女垂首弯腰,小步上前,听宋靖睿说了什么,然后便为他将背后靠着的圆绣垫抬了抬,做完这些,重新后退。
佑晴目瞪口呆,惊诧极了。
这人得懒到什么地步啊,连调整下身后的靠垫都要宫婢伺候。
不,这不是宋靖睿一个人的问题。这是王侯贵族的通病,她记得在哪看过,说末代皇帝连衣裳都不会穿。她不禁向靖睿投去了怀疑的目光,不知这厮会不会穿衣裳。
王爷这类生物是很奇妙的,大多数一出生就注定今生不需要有任何奋斗了。一般的勋贵之家,还要挖空心思联姻、斗争来保住目前的地位。而王爷们恰恰相反,碌碌无为才能保住一生荣华,而有进取心,想进步,谋求个人事业发展的,必然被自己的父亲或者兄长狠狠的收拾。
都是亲王爵位了,这辈子再进步,难道还想做皇帝吗?
所以作为昭亲王,他的人生就剩下吃喝玩乐,混吃等死了。
而这时,顺恩吩咐下去的护卫扛了米袋进殿。靖睿指着殿中央,道:“铺在地上,弄成一条窄道的样子。”
哗啦啦一阵乱响,侍卫们按照王爷的吩咐往地上铺米,很快就形成了一道雪白刺目的大米铺就的道路。而这时靖睿换了个姿势,一手拿酒杯,一手则搭在膝盖上,笑道:“顺恩,让她们挨个上去走,记下谁的足迹最浅。”
佑晴看着煞有介事,忙忙碌碌的宫婢和暗暗提气收腹,要去踩那大米做的道路的歌姬。她明白了,九殿下不是无聊,他简直是穷极无聊。
歌姬当真以为足迹轻的有资格去侍寝,为了让足迹变得浅一些,从而都尽量加快步子都道路上走过。靖睿看着她们蹙眉认真,时而喜悦,时而黯然的表情,没心没肺的呵呵笑着。心情畅快了,他把注意力又放回佑晴身上,笑嘻嘻的道:“不如你也去走一走?若是你能取胜,本王就破一次例,晚上去看你。”
你可千万别来。佑晴微笑道:“臣妾上去走,必然是足迹最深的那个。”
“……”靖睿哼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很快,顺恩就将测量结果呈递上来。出乎靖睿的意料,足迹最浅的那个歌姬,竟然是佑晴最开始指给他的那个。靖睿见了这结果,怒极,将酒盏丢在顺恩身上:“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废物!你瞧那个肥样,能是最轻的?”
顺恩道:“可从足迹深浅看,真是这样。”靖睿怒道:“那其他人得胖成什么样子,她们以后每天只能吃一餐。”说罢,从宝座上跃起,道:“去护卫中选人,本王要蹴鞠,两个刻钟后开始!”丢下这句话,黑着一张脸出了承运殿。顺恩朝娘娘伏了伏身子,赶紧跟了上去。
酒足饭饱来一个午觉,生活如此美好。
当然,如果没有宋靖睿不时打扰她一下就更美好了。自上次陪他观赏歌舞后,两人很许久未见。这一日,她刚午睡起来,就有宫婢来报,说殿下召她去承运殿。觅春问那宫婢,所为何事。那宫婢回答说不知。
佑晴便猜肯定又是没事找事了。死冷寒天,他在屋外没法玩,把精力都投入到了室内活动中。
来到承运殿前,她发现今天和平日大有不同。大殿周围的护卫较之平时,数量上多了不少。进了殿门,就见顺恩带了两个小内侍迎了上来,他低声道:“娘娘,郕王来了,正在殿内和王爷说话。郕王是德妃之子,您进去后,行个家礼就行了。”
郕王母亲是妃位,昭王母亲居后位。虽都是亲王,两人地位上也稍微差上了那么一点。
对方善意示好,她就接下这个好意,对顺恩笑道:“谢公公提点。”顺恩忙道:“折煞奴才。”两人说话间,佑晴已到了内室门口,看到里面坐了一位罗汉神般魁梧的男子,三十多岁,浓眉星目,高鼻薄唇,一身的成熟英武气,衬托的一旁的靖睿像个稚气未脱的青葱少年。
郕王见佑晴进了门,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佑晴则上前一步,福了一礼道:“见过郕王殿下。”郕空扶一把,道:“弟妹不必多礼。”之后,佑晴坐到靖睿身边的椅子上,袖手而坐,听郕王和自己的丈夫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佑晴记得本朝边境有几位带兵的王爷,好像这郕王就是其中之一。一般的王府配置九千到一万人左右的护卫,这位郕王爷手中的兵丁数量是这个的十倍,至于他的封地,比昭王封地还往北,准确的说,在昭王头顶上。
佑晴怀疑宋靖睿叫她来就是为了给郕王露一下脸,表示下他今年娶了老婆的。
在她给郕王见了礼,又坐了一会后,宋靖睿就对她说:“本王与二哥还有话,您先回避一下。”
等佑晴走了,郕王对靖睿笑道:“上次我派人送你的那几个歌姬,还能解闷吗?”靖睿意兴阑珊的道:“对了,提起这个,我还要谢谢二哥你,她们的确不错,挺能消磨时间的。”郕王见他这副睡不醒的样子,就知道他内心不满意,便哈哈一笑,道:“别安慰你哥我了,就知道入不了你的眼,所以我这次有备而来。来人,让怀蕊和怀萍进来!”
宋靖睿见自己这位哥哥又要送女人给自己,挑了挑眉毛,静观其变。很快,就见两个妙龄女子走了进来,只是其中一人穿着坦胸露||乳|的薄衫,另一个则穿着男装,夹着一把木琴,做书生扮相。
靖睿露出狐疑的目光。这时郕王解释道:“她们表演的是宫内流行的秘戏,我这次入宫所见的。”靖睿撑着下巴,淡淡的道:“咱们走了之后,宫中流行的东西就越来越叫人摸不着头脑了,还兴起了女扮男装。”
郕王笑:“你且看。”一挥手:“开始吧。”
话音一落,那男装丽人席地而坐,玉手轻抚琴弦,便有缠绵颓靡的音色缓缓流淌而出,徐缓绵延直入人心。而那女子则衣袖一甩,翩跹起舞,舞姿婉转卓约,轻盈曼妙,腰身舒缓柔婉。以袖半遮粉面,盈盈媚笑,勾缠住靖睿的视线,让他的目光随她的移动而移动。
女子舞到抚琴的‘男子’身边,或附耳低喃或揽肩轻抚,手亦探进衣内索取摩梭。而‘男子’渐渐把持不住,琴声渐乱,但音色却更撩人心,惹的内心如蚂蚁啃噬般麻痒。‘男子’呼吸渐渐急促,而那女子则似蛇般的缠上那‘男子’背脊,舔着他的耳朵,吻着他的脸,慢慢绕到他正面,坐到他腿上,明眸眯起,微抿双唇,从鼻腔中低随着身子微微浮动,吟出忽高忽低的声音,嘤嘤咛咛,滛靡不堪。
宋靖睿这会才明白,她们在表演什么。他赶紧换了一个坐姿,把衣摆撩了撩,遮挡尴尬:“原来这就是秘戏?好了,还有多长?”
郕王道:“这才是第一幕观音坐莲,还有三十五幕。”靖睿啧嘴:“亏他们能想得出,今天就先到这吧。”郕王道:“她们两个精于此道,一定能让九弟锦被红浪中尽情尽兴。”
靖睿哼笑道:“二哥这话说的,好像我不曾尽兴似的。不过,这份礼我喜欢,笑纳了。”
晚上靖睿来的时候,她都睡了一觉了,在被窝里被人叫醒后,得到一个雷劈般的消息——王爷要来过夜。她眨了眨眼睛,差点捏自己一把确定是不是睡糊涂了给听错了。
待披了件衣裳,下床相迎,看到肩膀上还浮着雪粒子的宋靖睿,她终于确定这是真的。
靖睿一边由宫婢给自己脱衣裳,一边对佑晴没好气的道:“郕王从南京回封地路过这里,今夜住在王府,明日才走。本王当着外人的面还得跟你装做情投意合,今晚上才来这里的!”
“……”佑晴眸子垂了垂:“是,臣妾知道。”
“好了,你回床上去吧!”
佑晴照他说的,先回了床上躲进被子里了。过了一会,靖睿由宫人服侍着洗漱完,也摸上来,在她旁边和衣而卧。佑晴这时转过身,见他抱着肩膀侧卧,便好心的说道:“再叫人拿床被子来吧。”
靖睿横她一眼:“话多!”
什么叫做好心当作驴肝肺?佑晴忙道:“臣妾有罪,殿下请便。”说完,自己缩进暖和的被子中,睡了过去。
其实靖睿真的不冷,不仅不冷,还有点热。尤其想到下午看到的那场秘戏,就更热了。燥热不堪的靖睿猛地坐起来,撩开帐幔,蹬了靴子,一脚踹翻了红彤彤的火盆。
佑晴听到声响,吓的一跳,坐起来问道:“怎么了?”
靖睿翻了她一眼,道:“热!不行吗?”
只能说人和人的构造不一样,大概他习惯北方了,更抗冻罢。佑晴淡淡的说:“当然行,殿下想如何都行。”重新躺回去。可连续两次被睡梦中惊醒,她这会清醒极了,许久也没睡意。就感觉宋靖睿那边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折腾的床板震颤。
7、一周目(7)
话说靖睿刚才一脚踹翻了火盆,暂时得到了清凉,身上好受了许多。天人交战时,理智占了上风,打算就这般保持清醒的状态,熬到天亮。但如此挨了两刻钟,屋内的温度降下来,他躺着不活动,周身渐渐发冷,不免把身子缩了缩,转了身,面朝内躺着。
帐内昏暗,隐约可见人影,靖睿见佑晴一头乌发散在枕上,心中一动,当即重新烦躁起来,腾地的又将身子转回去了。谁知刚转身就听身后的佑晴低声抽了口冷气。
靖睿正愁没法跟她搭话,此时便赶紧道:“怎么了,大半夜的不睡唉声叹气的做甚?”
佑晴一边往起坐,一边拽被他枕头压住的发丝:“殿下,压倒臣妾头发了。”她觉得宋靖睿好像往她这边移动了,否则的话,按照最开始两人的距离,他不会压住自己头发的。
靖睿蹭的坐起来,恨恨的瞪她:“本王又不是故意的!”
“……臣妾并没责怪您的意思啊……”佑晴穿的薄,殿内温度又低,露出的上本身此时凉透了。她把头发拢了拢,方要重新钻进暖烘烘的被窝里,就听宋靖睿轻声打了一个喷嚏。
“……”她暗暗叹气,她好像还得做‘没皮没脸的烂好人’:“殿下,叫宫婢再抱一床被子来吧。”她已打定主意,这次他若是拒绝,她对天发誓,就是明早发现宋靖睿冻死了,她也觉得不会可怜他一丝一毫。
这时就听宋靖睿哼道:“你这个时候装什么好人?你听到太监来禀告说本王要在这里过夜,你就该提前想到这一点!迟迟不动,眼看着本王受冻,才假惺惺的要添被子,你想看本王挨冻的笑话吗?”
“……”歪理超乎正常人的理解范围,佑晴竟不知该从哪句话开始反驳。她揉了揉太阳|岤,道:“臣妾曾听过一个件事,说有个男子因为意外瞎了一只眼睛,而他的妻子为了讽刺他,故意只化半张脸的妆容。在臣妾看来,这才叫做看夫君的笑话。而臣妾刚才的确是出于好意才关心殿下您的。”
话音刚落,她的下巴就被猛地捏住,继而就听宋靖睿狠道:“你要是敢那样做,你以为你还能活着?!”佑晴极反感他的粗鲁,使劲摆头,挣脱开他的钳制,瞪了他一眼:“打个比喻罢了。”
靖睿哼笑道:“啊,本王明白了,你是故意不让宫人事先取被子的,为的就是本王能与你同裘共枕。”说完,抬手在她脸上轻佻的摸了一把。她皮肤细腻光滑,手感极好,靖睿心中一动,贴过去便想再轻薄一下。
佑晴只觉得他今夜奇怪,并不知他下午看了不教人学好的秘戏,这会满脑子都是想犯罪的想法。不过她毕竟不了解他,还当他就是这种秉性。道:“殿下认为是就是吧。”懒得和他纠缠,她冷着呢。再说,今夜她并不怕他。
靖睿一喜:“你还真是这个意思?”
“……”她无奈的点头,将被角掀开,往他身上盖:“咱们休息罢。”
靖睿心道,其实她好像也没想象中的招人厌烦。性子还算老实,不是没有尊卑,有失分寸的人。
他与她同裘而卧,渐感温暖,便蠢蠢欲动起来。可是心里那道坎,迈过去不容易,曾经的不愉快经历重又浮现眼前,于是伸出手的便缩了回来,再度辗转反侧起来。
被他这般搅合下去,今夜肯定是睡不成了。不过佑晴倒没所谓,反正明天她也闲着,等他走了,再补一觉就是了。她由着他折腾,自己则稳如磐石的躺着。可忽然,猛觉‘呼’的一下被子从身上被撤了下去,整个人晾在微凉的空气中,而身上一沉,已被靖睿压住。
靖睿骑在她身上,喘着粗气。佑晴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惊道:“你要做什么,若是要捆我,大可不必,这么久我都没乱动,以后也不会打扰你睡……”不等说完,就见他低头向她压来。
佑晴被他捏住下巴,动弹不得,只得迎接他的亲吻。她怎料他来会来这一招,脑袋里一片空白,紧闭嘴角,咬着银牙不叫他进一步得逞。靖睿才得到甜头,又在兴头上,自然不会就此罢休,手按住她的两颊,使劲一捏,就让她张开了檀口。他初尝甘甜,心中一阵马蚤动,他不识其中窍门,只知由着性子索取。所以一番缠吻下来,佑晴倒还未如何,倒把他自己憋的气喘吁吁。
待他暂时放开她,兴奋的喘息,见佑晴并未抵触他的举动,便将心中原本的担忧也放下了。抬手就去胡乱扯她的中衣,准备今晚做成好事,以偿心愿。
不想这时,就听自己的王妃慢条斯理的道:“殿下,臣妾来葵水了,怕是不能侍寝。”
活似一道惊雷炸到他身边,将靖睿的冲动击了个粉碎,顷刻做云尘散尽。
佑晴用手背擦了下嘴角,重复了一遍:“今日是第二天,肯定是不成的。”
靖睿万分憋屈,又想起曾经种种的挫折。登时一怒,道:“那又如何?本王想要,你还能不给?”不顾佑晴挣扎,去脱她亵衣。
佑晴本以为他听到自己来葵水了,就会住手,不想他一意孤行,执意要行房。她不由得也怒了,新婚之夜,等他来找自己,他不愿意,这会她不方便,他则上门来欺负她。来葵水的时候行房,万一得了病症,她要受多少罪?!敢情受罪不是他,他无所谓了。
“我实在不方便,你要是想找人侍寝,那么多人呢!”佑晴怎么遂他心愿。他脱她衣裳,她就双手捂在胸前,不停的扭动身子:“这个时候同房,女子容易留下一辈子的病根。你体谅体谅我!”
靖睿道:“我还没嫌你来这个东西恶心人呢!”他有的是力气,摆弄个弱小女子简直易如反掌,掰开佑晴的胳膊,没几下就将她上半身脱了个精光。靖睿恨帐内无光,看不见她身上春光,便朝外喊道:“来人,掌灯!”
趁他分神去喊人,佑晴手摸过枕头照准他的脸就摔,靖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忙捂住额头来揉。而佑晴腰一用力,双腿使劲乱蹬,想把他从自己身上踹下去,奈何她根本抵不过靖睿的蛮力。此时宋靖睿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恨极了她的不服从:“蓝佑晴,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有你的苦头吃!”
“我老实点也吃苦头,不老实也吃苦头!都说了叫你去找别人了!我不行!”
靖睿便抓她的肩膀把她提到半空,然后使劲往上床上一推。佑晴被摔到床上,头震的嗡嗡作响,眼冒金星,她捂着脑袋嘶嘶抽着冷气,顾不得再挣扎。这时只觉得下身一凉,就听宋靖睿:“……竟真的来葵水了……”
佑晴恨道:“还能骗你?快放开我!”用仅存的力气胡乱扑打他:“你快下去!”
靖睿现在是‘骑妻难下’,他刚才把话说的那么绝,没给自己留后路,此时只得硬着头皮把事情进行到底:“你没吃够苦吗,再不老实,赏你一巴掌,叫你昏死过去!”
“我若是得了病,这辈子生不出孩子,你就没嫡系子孙了!”
靖睿道:“那就休了你,另娶他人!”转念一想,本朝还从没有过下堂的王妃,便道:“那就弄死你,另娶他人。”
佑晴本就对他没好印象,可原本只是不喜欢,此时他对自己犯下这等罪恶行径,她简直对他恨之入骨,又听他说这话,不禁瞠目切齿的恨道:“殿下说的对,我得了那场大病,真是后悔死了!还不如病死,免得受今日之辱。”盛怒之下,加之寒冷,她浑身发抖,上下牙关不停的打颤。
靖睿摸着她凉腻光滑的肌肤,道:“真的冷?”佑晴气的直闭眼,不睬他。靖睿心下一横,决心一条道走到黑再说,自我宽衣解带,扶着玉麈到了桃源洞外,慢慢向内推,想一探其中美景。可不想佑晴此时又气又冷,身子绷的僵直,她又是处子,靖睿试了半天,竟不得其门而入。最后他心一横,送进去一点,就听身下的佑晴疼的直倒气,他道:“少装了!”可一摸她身上竟浮了一层冷汗,知道她并非作假,赶紧‘偃旗息鼓’退了出来。
一番折腾,靖睿的冲动都耗尽了,此时他穿好衣裳,呆坐在床沿边生闷气。他怎么就没一次顺心的?!斜眼瞄到一旁的枕头,顺手抄起来就往地上摔。刚才的满腔欲火变成了满腔怨气,握紧拳头往床上恨恨砸了一拳。
佑晴见他这般,刚才他弄疼了她,但她也拿枕头还击他了,这会烛光下见他额角红肿似是破了皮,又挨了她几脚踹,算是扯平了。现在见他憋屈的小样,再联想起他青涩笨拙的表现,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抿唇回忆新婚之夜的种种,越想越确定自己的想法。
昭王殿下似乎,没有接触过女子的经验。
好端端个丰神俊朗的小王爷,定是有什么心理阴影或者心理疾病才造成眼下的局面。她坐过去,低声‘好心’安慰道:“殿下息怒,凡事都有第一次,咱们慢慢来啊……臣妾葵水走后,随时恭候,叫您如愿以偿!”
话一出口,就见宋靖睿怔了怔,果然暴跳如雷,一跃而起,指着她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稀罕你啊!什么叫如愿以偿?少恶心人了你!就你?也就这黑灯瞎火的摸摸还行,搁到白天,看清你的脸,吃春药都提不起兴趣!”说罢,一拂袖,气冲冲的走了。
自从她说出那句话后,宋靖睿就从她的视线内人间蒸发了。整个冬季,他都没再出现过,连年都是佑晴自己过的。于是她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要不然他何至于炸毛到这等地步。
大地回春,河开燕来,万物重新焕发了生机。当然,这个万物中包括九殿下宋靖睿。
这一日,阳光明媚,春风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