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妻逢对手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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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逢对手 作者:rouwenwu

    即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老子就看你们三人不像是正路来的好人,这个小矮子,老子怎么觉得是个娘们,莫不是你这小白脸勾搭了哪家的小妾私奔?这胳膊是叫人家给打断的?”

    靖睿十分肯定吐出两个字:“不是。”

    佑晴快疯了,心道宋靖睿啊宋靖睿,该发怒时候你不发怒,人家就差说出打劫两个字了,你竟还十分冷静的和他对话,到底怎么想的?!

    何三没他弟弟的耐心,直接抄了一把渔叉出来,朝蓝佑晴道:“老子看你就是哪家的逃妾,裹了主人的不义之财,痛快交给我们兄弟。”

    佑晴见宋靖睿没动作,哭丧着脸把包袱摘下来,道:“银子可以给你,但路引留给我们行吗?”她说完,就见何四和何三两兄弟相视一笑,满是嘲讽的看向她。

    她明白了,他们在笑她愚蠢,居然还以为能平安保命。

    “拿来!”何三一把扯过蓝佑晴的包袱,刚扒拉一条缝隙,就看到了里面银光闪闪的锭子,挖到宝一般的对他兄弟喜道:“有钱,有钱!都他娘的是真金白银。”

    何四摸着下巴朝宋靖睿哼笑道:“你不仅勾搭了人家的小妾,还裹人家的银子,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说完了,抬手硬拽了靖睿身上的包袱,发现里面的也是真金白银,不禁惊愕:“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有这么多钱?”

    佑晴吓的心脏不停的跳,求道:“银子都给你们,你们靠岸放了我们吧,我们不会报官的。”何四呸了一口:“当我们傻吗?你们当然不会报官,你们就是逃犯。所以……哼哼,杀了你们,也不会有人找。不过你别担心,你得留下来给我们解解馋。”说着,舔着嘴唇朝佑晴嘿嘿滛笑。

    何三见宋靖睿仍旧没什么表情,当他吓傻了,不禁呸道:“孬种!自己娘们要被j了,都不吭气。”

    “是她非要跟着我私奔,我早就想甩了她了,你们随便。”靖睿扶着船舷站起来:“不过别叫我看到,我去船坞避一避,给你们腾地方。”

    蓝佑晴又气又怕,朝宋靖睿喊道:“你还快杀了他们!你在面摊的利索劲儿呢?”

    他一撇嘴,哼道:“你不是说别惹麻烦吗?听你的。”

    原来还惦记着那码事呢,佑晴死的心情都有了,声音都不成调了:“爷,我错了,我给您跪下认错行吗?快点救救我——”顺恩也跟着喊:“求您了,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啊——”

    何三觉得有意思,正欲看看这小白脸能有什么本身,突然猛地的迎面遭受一记重拳,不及他做反应,手中的渔叉,已被对方握住,继而又一脚踹来,他便手一松,放开了那渔叉,整个人向后栽去,待渔叉刺穿他的身体后,便直接栽进了水中。

    “三哥——”事情来的太快了,何四刚喊出这两个字,便被迎面飞来的还带着他哥哥血迹的渔叉贯穿了心脏,失去了平衡,亦栽进了水里。

    宋靖睿朝佑晴迈了一步,道:“好了,快跪下认错!”

    “……”佑晴愕然的看了看四周,吞咽了口唾沫:“你……”

    “对,我就是吓唬你!”他得意的笑道:“要不然,你不知道有我护着你,你多幸福。你还想说什么?”

    “我想说……”佑晴指着江中,哭丧着脸道:“那个叫何四的抱着咱们的包袱呢!银子跟他一起打水漂了!”

    宋靖睿:“……”

    27、二周目(7)

    佑晴心疼而又无奈的道:“都打水漂了,咱们以后怎么过,难道真要去靠打劫凑盘缠吗?”战乱的可怕之处在于严重破坏了社会原本的安定秩序,强盗小偷等等坏人往往会伺机而动,抢劫逃难的百姓。看样子,宋靖睿和她极有可能也要加入这个二次致富的行当里了。

    宋靖睿闻言,立即到了船头,微微探身向江中眺望,但滚滚江涛,哪里还有何四的影子,早就沉底了。佑晴恨他和自己斗气,故意吓唬自己,便道:“你非得现在才出手,要是一开始就收拾了他们,哪至于这样啊。”

    靖睿回眸望了她一眼,歪着脑袋瞅那深不见底的江水,道:“就算会水也捞不回来了,是打水漂了。”

    你把他推下去之前,就没看到他抱着咱们的包袱?!”她为了表现自己的悲伤,装模作样的用一边的衣袖摸眼角。

    “还嫌弃我受不了苦,看到金银没了,第一个哭鼻子的居然是你。又不会卖了你,你哭什么。”靖睿十分不客气的道:“另外,那金银本本就是昭王府的,我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别说我没看清不小心弄到江里了,就是爱看打水漂,你管得着吗?!”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讲道理的人。佑晴深吸一口气,扯了扯领口就往船舱内走,靖睿拦住她:“你去干什么?”

    “我憋的难受,反正这里没别人,我要把束胸松开。”没好气的说完,捎带着瞪了宋靖睿一眼,才进了船舱去扯束胸。

    她坐下后,偷偷回头,见宋靖睿又去船舷边靠着发呆去了。才放心的将袖中藏着的小金饼拿出来,缠在腰间。她那时抱着包袱去找宋靖睿问那两个渔夫为什么不说话的时候,趁人不备,瞧瞧顺出来的,当初的设想是,拿它做防身的武器,沉甸甸的金子打在强盗眼睛上,给宋靖睿制造反击的机会。

    虽然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佑晴的意料,但这块金饼还是留在她手里了。而她现在决定了,不能告诉宋靖睿。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不求能压制他,但至少手里有钱,心里不慌。靠男人,不如靠钱来的保险。

    叫他体会到没钱的痛苦,他才能长记性,以后做事才不这么鲁莽。

    佑晴藏好金饼,解了束胸出来,迎着风向深吸了几口气,对一脸漠然的靖睿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路引我一直贴身放着,没掉进江里。”

    靖睿搭了她一眼,冷笑道:“就算掉了也没事。”

    她不解的看他:“嗯?”

    这时一直在王爷和王妃两人间不停的用眼睛瞄了瞄去的顺恩开口了:“……是这样,娘娘,那路引,奴才准备了好几份,包袱里是一份,奴才身上还有两份。”说着从腰间解下钱袋,蹲身从里面抽出来两张纸又哗啦啦的倒出一地的碎银子:“还有这一袋的碎银子,虽不多,可也够咱们到盘礼镇盘缠了。”

    靖睿则从袖中摸出几块碎银子,往地上一抛:“看到没?”

    “……”佑晴道:“到盘礼镇是够了,可咱们以后的生活……就要捉襟见肘了。”

    顺恩忙给佑晴吃定心丸:“您别担心,如果王姑姑认下咱们,以后的日子不成问题。”

    靖睿哼道:“就算那金银不丢,你也花不出去,咱们是逃命的,露财显富,人家恐怕要猜测起咱们身份。”

    “您的意思是,那些钱就该丢呗。”佑晴也冷声回敬他,话语中的温度比这江风还要冷上几分:“反正你总是对的,行了,我不说了。”说完,扭身回了船舱。

    靖睿见她生气了,看了眼顺恩。顺恩则赶紧低头,心道别看奴才,奴才可帮不上您的忙。他没办法,只得一咬牙,起身去找佑晴,见她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样,一啧嘴,气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怎么了?”她无辜的道:“我没想怎么样啊,非要说的话,我想现在就到盘礼镇。”

    “银子没了再赚!瞧你,好像天塌了似的。”

    佑晴道:“怎么赚?做生意连个本钱都没有,做绣活拿去卖?就我那针线……不说也罢。”上下打量宋静茹,眼神分明在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会玩什么都不会主儿。

    “怎么赚,到了地方再说。”靖睿信誓旦旦的道:“肯定不会让你过苦日子。”

    “唉——”她的‘愁云’并没因为他的一番话就消散。

    他自以为说了一句能叫她感动的话,可她全不在意,连个感动的模样都没有。靖睿便恼道:“你非得愁眉苦脸的?那你就怨去吧,反正银子打水漂了!”靖睿一扭头,继续到船舷边‘喝’江风去了。

    “……”她是真的没办法不愁眉苦脸,虽身上藏了一块金饼,但想到丢了那么多钱,肉疼的紧,加上宋靖睿迟迟不出手故意看自己害怕的样子的可恶行径,她现在没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已经很厚道了。

    宋靖睿脚踩船舷,眺望远处,心中不痛快,右臂已经消肿并开始愈合,相信不久就能把夹板和三角巾拆掉。他回眸见佑晴还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叉着腰叹了口气。

    “哎?”他一怔,左手沿着腰际拍了拍,然后露出了一丝阴笑,对顺恩道:“幸好你的包袱还在,将里面的干粮拿出来吧,我饿了。”

    三个人各有包袱,其中值钱的金银珠宝分别背在宋靖睿和蓝佑晴身上,顺恩则带着换洗的衣裳和干粮水袋。

    顺恩拿出干粮和水袋来,小心翼翼的奉上。靖睿则借着这个由头朝佑晴道:“你饿不饿?”

    佑晴只想跟宋靖睿过不去,还不想和食物过不去,便出了船舱,来到他面前,准备吃饭。话说三人各拿了馒头,就着江风在啃,皆默不作声。

    这时靖睿却忽然低头扑哧一笑。笑的佑晴毛骨悚然,她拿眼神瞭他:“您在笑什么?”靖睿摇摇头,收敛了笑意:“没什么。”

    佑晴没打算去理解宋靖睿的想法,既然他说什么,她也懒得问。三人硬塞了馒头,填饱了肚子。各怀心事的一路顺江一路南下。

    入夜后,气温骤降,佑晴不得不让顺恩把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裹着身上保暖。靖睿靠在船舱的舱壁上,与她面对面坐着,单手撑着下巴闭目养神。佑晴想了想,把自己身上盖着的一件上衫取下来,往他身上披。

    靖睿此时睁眼:“关心我?”

    “……”她使劲点头:“嗯!”

    “今天丢了银子,你认为是我的错?”

    她不想说假话,便又嗯了一声,不过马上接着说道:“其实银子倒是其次的,你不该放纵坏人,借机吓唬我,你要是再不动手,我就要跳江了,我不高兴在这儿。”

    “我在面摊没放过坏人,你不也甩脸子给我看了么。”

    “那能一样吗?!”佑晴觉得再说下去,弄不好要吵架,便摆了摆手:“不想说这个,咱们休息吧。上岸后,钟世彦的军队应该被咱们甩到后面了,再雇个马车,一路向盘礼镇赶吧。”说完,将头埋枕在膝盖上,听着江水拍击船体的声响,怔怔出神。

    “……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没用……”

    忽闻此言,佑晴一凛,赶紧抬头看他,就见宋靖睿别着脸看向江面,他的侧颜本就好看,此时神情落寞,却更显俊美,看的佑晴一边赏心悦目一边甚是纠结。

    未及她开口,靖睿又道:“我说过,不能保护别人,至少也要保护你,可你却不领情,还怪我……所以我才想给你点苦头吃……结果……你要是怪我没银子了,你可以另寻去处。”

    听这番话预示的苗头可不好,佑晴赶紧坐到他那边去,挨着他解释,道:“我怎么会去别的地方呢?!再说今天银子的事,形势逼人,你也是迫不得已,银子没了,命不是还在么。”原来他闹那么一出,是怕自己觉得他没用。她笑道:“要是没你,我今天就得死在这儿。有你在,我可踏实了,你要我走,我都不走。”

    “真的?”靖睿心中则想,你要是敢动离开的念头,现在就让你去江里喂鱼。

    “当然。”佑晴悠悠的道:“其实吧,银子丢了,我担心的是以后没钱了,让你吃苦。我父亲没封侯爵前,家中过的远不如现在,我是过过苦日子的,可是你……”

    “你担心我吃不了苦?”靖睿将佑晴往怀中一揽,道:“这个你放心。我都答应和你在民间生活了,早就做好吃苦的准备了。”原来她跟自己撂脸子,是怕自己受苦,他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暖意。佑晴也见好就收,靠在他肩头,享受这令人安心的宁静。

    而在舱外正挑亮灯笼里蜡烛芯子的顺恩,听到王爷和王妃,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关心对方的话,心道银财丢了,倒也不是坏事。

    上岸后,位置已过了溪京府,钟世彦的军队从溪京府出发仍旧在北上,换句话说,他们到了钟世彦的行军路线的后方,安全了。暂时松了一口气的三人,不敢多停留,立即又找了马车南下。好在一路顺风,再没出别的岔子。

    进入盘礼镇后,宋靖睿的伤已没大碍,便拆了夹板和三角巾。

    盘礼镇地方不大,但胜在位置绝佳,周遭几个县城的人要去省城,都要途径它。正因为这点,它才从原本一个小村成了今日的一个小镇。

    一边商旅不绝,像个繁华的小城市,一边它又被大片的良田包围,像个大屯子。

    佑晴进入盘礼镇的当晚,稍微了解了点情况,就爱上了这里——城乡结合部,方便生活也方便逃命。

    三人决定第二天一早再去寻那位王姑姑,当夜则找了个小客栈住下。

    宿在客栈,早成了这一路颠沛生活的常态,大家都习惯了,要了客房,取了钥匙,由小二领着上楼住店。

    靖睿和佑晴都十分成就感,一个觉得自己能把王爷拐来随自己隐匿民间生活,一个觉得自己保护了王妃安全到达了目的地。

    “终于到了——”靖睿一进房间,就扑到了床上。床板随硬,好过露宿野外。趴了一会,他改成仰卧的姿势,笑嘻嘻的朝佑晴道:“你过来。”

    “……”她心知不好,这落脚了,宋靖睿八成是要打算折腾自己了:“我一身的尘土,等小二送了热水来,我洗洗灰尘,再过去。”

    “啧!我不是要把你怎么着,你猜错我心思了!”他有些不忿的道:“叫你过来你就过来。”佑晴只得坐过去,道:“我来了。”

    “把眼睛闭上!”

    她隐隐觉得在宋靖睿面前闭眼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她正迟疑着,等不及的靖睿便伸手把她眼睛一盖,笑道:“你肯定想不到我要给你看什么。”一阵悉悉索索的动作后,他把手掌拿开:“这回看吧。”

    映入眼帘的是一枚金灿灿的小元宝,正托在靖睿掌心里。

    “这……”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不是所有的钱都掉进江里了吗?!

    “你都忘了吧,我身上有钱袋的。那天我踩着船舷看江水,一叉腰就摸到身上系的钱袋鼓鼓,我才想起里面装了点小钱。”

    “可这也不是小钱啊……”

    “它没有其他的元宝大啊,反正不是大钱。我当时就当小钱放在了钱袋里,没想到把它给留下来了。”靖睿邀功般的欢喜,道:“咱们又有钱了,这金锭子不大,可供咱们吃喝绰绰有余。”

    “你,你……”

    “我怎么不早说?”靖睿哼道:“早说了的话,再叫你给弄丢了。”哼完了,再次开心的扯着她的手笑道:“高兴吗?”

    “高,高兴……”原来藏了金子的不止她一个。

    见她迟迟没反应,靖睿撇撇嘴:“高兴的话,也不说给点表示。”佑晴的心情十分复杂,道:“一会再表示,我去取热水。”

    “你魔怔了,怎么一直惦记热水?!”靖睿憋了这么久,日熬夜盼,就等到达目的地这一天,现在无需在赶路颠簸了,对方又是自己明媒正娶,共患难的王妃,亲热一番自然是题中之义。

    “就是不舒服,想先洗洗!”她一定得走,否则被宋靖睿发现她身上也有块金子就遭了。他不许,待她起身,他拦腰一抱,将她摔到床上。

    他难得主动一回,结果却不妙,因为他摸到了对方腰间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奇怪:“你有玉佩?”不顾佑晴反抗,撩开衣衫,一探究竟。见她腰间拴着一个用布包裹的拳头小大的薄圆片,他一扯,一个金饼便滚了出来。

    佑晴搔了搔眉梢,挤出虚弱的笑容:“其实……我也藏了一点钱,准备落脚后再跟你说的……”

    靖睿原以为只有他有钱,不想蓝佑晴也藏了一块金子,优越感瞬间又没了。

    “你——”他指着她鼻子,想骂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骂起,因为他对她也没交代实底,便气哼哼的放开她,坐在床边生闷气去了。

    佑晴一手拿着金饼,一手握着金元宝,道:“我们又有钱了,靖睿,你高兴吗?”

    “高兴个鬼!”

    28、二周目(8)

    天刚蒙蒙放亮,王氏就已无心恋睡,把两颊边的发丝顺了顺,拿起枕边的簪子利落的插好。似乎又觉得意犹未尽的打了一个小哈欠,她叠好被子,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洗漱干净,生火热饭。

    早上的饭菜一般是将昨晚上的剩菜剩饭热一热,白天要做事的人就简单的吃上一口。

    待饭热好了,她像往常一样去楼上敲侄子周祈升的房门。他们住的是临街小楼,周祈升住在二楼,平日里闷头温书,轻易不下楼活动。

    她从宫里出来,嫁给了当时刚丧妻的周保田做续弦,她看中的是周家殷实的家底,可谁知那说亲的媒婆骗了她这个外乡人,那周保田是个酒鬼赌鬼,前妻是被他活活气死的。王氏的性子是能极能忍的,后宫波谲云诡,她都能捡回一条命顺利出宫,忍个人品下三滥的赌鬼,并没有超出她的忍耐范围。

    她善待周保田前妻留下的儿子周祈瑞,不久自己也有了身孕,虽是个女孩,可也得到了周家上上下下的认可。只是不想在这一年,周保田的父母双双撒手人寰,再没约束的丈夫越发肆无忌惮,最后被他大哥那房嫌弃,给点家产,撵了他们出来单独过。

    周保田把田产房屋都押了出去,最后甚至想卖儿卖女,好再她忍无可忍之下告到了族长那里,把救下了这一双儿女。可惜,上天是非要糟践她这个苦命人,丈夫带着一双儿女去亲戚家使苦肉计,叫两孩子哭诉借钱回来的路上,儿子抱着女儿坠入江中,顺江飘走了。

    周保田这时才恢复了点人性,内疚之下,一病不起,不久死了。

    一贫如洗的王氏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还丈夫欠下的赌债,不得已只得求助宫里认识的旧人,七拐八拐的寻到了当时已经是昭亲王贴身太监的高顺恩。她未出宫前是御马监一个宦官的对食,而此人曾对刚进宫时的高顺恩多加照顾,她也因此识得高顺恩。好在高顺恩念及旧情,此时已经是昭王贴身太监的他,周济了她许多银子,才叫她还了丈夫的赌债,免去了被人卖掉的危险。

    无依无靠的王氏是想过改嫁的,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她的想法。他丈夫有兄弟三个,丈夫排行最末,因此备受溺爱,才如此不成器。那年丈夫的二哥周保财得病死了,大房是一毛不拔,二嫂便带着儿子周祈升,还有肚子里的遗腹子来投奔她,妯娌两人抱头痛哭,之后相依为命。可那嫂子命更苦,遭遇难产,孩子和她都没保住。

    王氏葬了弟妹,自此后带着周祈升,守寡过日子。

    可这周祈升是个药罐子,隔三差五就要看大夫,大把的花销让她承担不起,只得又向顺恩开口借了钱,买了块地,租给乡下的佃户,每年靠点地租养活他们‘孤儿寡母’。好在周祈升不像他爹和他伯父,是个勤奋读书的孩子,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这在盘礼镇是件了不得的事了,王氏脸上有光,一心盼着看周祈升中举人中进士,鲤鱼跳龙门那一天。

    又敲了两声,房门才被从里打开,走出来一个高挑瘦弱的年轻人。王氏见他神色有疲态,知他又熬夜看书了,不仅心疼的劝道:“你啊你,得注意身子,咱们有书白天读,晚上早些睡。”周祈升略带微笑,道:“侄儿谨记。”他今年错过了秋试,无比懊悔,唯有彻底读书,增大自己下一次必中的把握,才能叫他心中好受些。

    吃了饭,周祈升仍旧像每天一样回屋读书,王氏则继续做针线活。今年冬天,她准备给她和周祈升各做一套新棉衣,新买棉花,肯定暖和。

    从宫里刚出来那会,她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一门心思只想快点安定下来,便轻信了媒婆的话,随便找了个人嫁了,落得如今这步田地。所以周祈升的婚事,决不能马虎,她侄子生得仪表出众,又是秀才功名,定能找了个好人家的闺女,昨天马婆子来她家‘闲坐’,提了几个人家的闺女,她都不满意。想着周祈升的婚事,她不由得出了神,针尖一歪,竟滑过顶针,刺进了肉里,她忙将指尖含在嘴里止血,这时就听有人敲院门,她心道可能是马婆子又来了,今次再详细的问问冷家闺女的情况。

    她出了屋门,大声应道:“等等,就来——”

    可开了院门,她却怔了,门外站着两男一女,尤其是中间的那位,姿仪秀美,丰神俊逸,虽衣着简朴,可见了,难免叫人心中猜测是哪家的贵公子乔装打扮的。

    “你们找谁?”她开口问道,目光扫到男子身边那人,她忽然一怔,继而以手捂嘴,惊诧的道:“是高公公?”

    高顺恩见王姑姑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是我不假。”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有这身粗布麻衣的打扮,是怎么回事?王氏到底是宫里出来的,见了旧相识,立即有了不好的联想,赶紧让了他们进来:“快,快进屋再说。”

    高顺恩是昭王的贴身太监,他怎么不再藩都伺候昭王跑到这里来了?难道和自己当年一样,受了宫廷大案的牵连,偷偷潜逃出来的?如果是这样,他身边的两个人又是谁?

    王氏带着狐疑先让了一行人坐下,然后转身去了厨房引火烧水,待把水壶架到炉子上,她才挑了帘子进来,道:“水一会就烧好了,咱们先说话吧。”她想问的太多,一直不知从何问起。

    顺恩偷瞟了眼王爷和王妃,然后便引袖拭泪,苦兮兮的对王氏道:“姑姑,你得救救我们啊……”王氏就猜其中有事,忙安慰道:“别哭,别哭——只要我能帮上忙,一定忙你的。是不是你在昭王府惹了祸事?”

    顺恩重重点头:“郕王谋反,突袭了藩都,奴才和王爷走散了,寻不到王爷,又不敢回南京,若是回到宫里,太后娘娘一定要我的命。只能来投奔姑姑您了。”王氏听是郕王引起的内乱,不禁一叹:“我在宫中时,就听闻先帝爷偏宠郕王,唉——不说这个了。”她抬眼打量面前坐的两人,她仔细瞧的话,能看出其中一人是个女子的面相,可却不敢肯定,说不准也是个小宦官。

    顺恩这时道:“这两位是随我一起出逃的朋友,一个是昭王府的左护卫指挥……张九懋……另一个是王妃身边的觅……春姑娘。”顺恩按照殿下的吩咐,隐瞒了两人的身份:“我们落难到此,希望姑姑能暂时给我们些许帮助……”

    原来一个是昭王府的左护卫指挥,是个五品官衔的小老爷,另一个王妃娘娘的贴身侍女,难怪两人气质不同。王氏得过顺恩的帮助,应该说没有高顺恩的接济,她或许早被丈夫的债主给卖掉还债了,此时恩人遭难求助,她哪有不应的道理:“这自不必说了,我这身边还有十两银子,你先拿去用。”

    顺恩见姑姑会错了意,忙道:“我们不要银两,我们想个能安身立命的身份。要不然,到哪里都住不下……虽有钱,却连间房都买不了。”见王姑姑没想到那层,他也不想拐弯抹角的暗示,直接说了:“姑姑你说过,你有一子一女落江失踪,我想让您认下左护卫指挥和觅春姑娘……顶替了这个身份,落下户帖。”

    王氏哎呀一声:“瞧我这笨的,居然没想到这点。这的确是个法子,落了户帖,就有了新的身份。”让张九懋和觅春李代桃僵,那顺恩怎么办,不过,他是个太监,就算有了正常人的身份,到时候见他不成婚,还会引起怀疑。

    顺恩道:“您的儿子和女儿落水后,被下游的渔夫救起,卖到了北方一户无子的人家做儿女,现在那养父母都病死。再加上战乱,您的儿子和女儿便逃回来认祖归宗了。希望姑姑您对外这么说,我们不会打扰您很久……”

    一直没说话的宋靖睿,此时才冷静的说道:“落下户帖,适应了新身份,我们就去省城或者别的地方买房子搬走,到时候会把你也接走一并享福。当然,如果你不想去,我们会给你一笔银子作报酬。”

    “我这条命差不多都是高公公救回来的,哪里还能再提钱的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北方战乱,这会打的乱七八糟,虽现在这里还是一片承平年间的光景,说不定来年战乱也要袭来,到时候指不定她和周祈升还要依靠眼前的左护卫指挥他们呢。

    见王姑姑答应了,顺恩则把椅子往桌前搬了搬,详细和她商量以后的计划。佑晴和靖睿在一旁听着,他们对盘礼镇和所谓的王姑姑不熟悉,少说多听为妙。

    过了一会,水烧开了,王氏便起身去拎了水壶回来给三人沏茶。顺恩骨子里伺候惯了宋靖睿,赶紧拿起杯子接了水,就要递给王爷。瞧出苗头的靖睿轻咳了一声,顺恩才十分不自在的把那杯茶自己留下了,心中甚是忐忑,浑身活像长满了刺,从里到外的不舒服。

    王氏奇怪顺恩的表现,他是王爷的贴身太监,那位是王府的护卫指挥,两人论起在王府的地位,指不定顺恩还要高一些。佑晴手急眼快,取了杯茶递给靖睿,道:“张大人请用。”靖睿则假惺惺的道:“以后我不是什么张大人,别再这样称呼我了,也不用对我那么恭敬了,听到了吗?”虽是对着佑晴说,却是说给顺恩的听的。

    佑晴配合的说了声:“知道了。”

    而这时,又听到有人敲院门,王氏放下水壶,道:“肯定是说媒的马婆子,且等等,我去将人打发走。”说着,便撩帘子走了出去。

    她一走,靖睿立即指着顺恩道:“一路上叮嘱你多少次了,不用那么大规矩。我没说完,你怎么又跪下了,快给我起来!”

    顺恩一抹汗:“奴才哪敢和您平起平坐,奴才有罪。”从地上爬起来,低着脑袋站到一旁。

    佑晴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微微探身,见王姑姑领着一个捕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立即警觉起来:“靖睿,你看!”靖睿按下她肩膀,道:“慌什么,你又不是逃犯,现在南部还在皇帝控制下,若是来抓咱们,县太爷都得跪着进院,怎么可能只派个捕快来?”

    昨天住宿时,因她藏了金子被靖睿发现,两人闹僵。宋靖睿当晚把她赶了出去,叫她另要了一个房间单睡。对于蓝佑晴来说,这自然是好的,省得宋靖睿忍不住对她做坏事,疼的她下不了床。但对宋靖睿,却是独守空房的惨事,一边气佑晴跟他藏心眼,一边气她不懂他心思,居然不来投怀送抱。这怨气一直憋到这里,还没散。

    “……”佑晴不再吱声,三人都竖起耳朵听外面的说话声。

    就听屋外一男子的声音带着笑意的说道:“婶娘,我办差路过,想借口水喝而已,您怎么连口热水都不给,只用缸里的凉水打发侄儿。”

    “谁知道你是真来喝水,还是来说些不着溜儿的话的,润了嗓子,痛快走,你弟还在楼上温书,别打扰他。”

    “同样是侄子,您对我和祈升差的也太多了。您怨我,可您得知道,李都头真是一片好意,逢年过节叫我给您这搬东西,那都是……呀!话没说完,您怎地拿水泼我?!”

    “立马出去!我不识得你这个劝婶娘改嫁,讨好上级的混账东西!”

    屋内的蓝佑晴听懂了,这位侄子是个捕快,而他的顶头上司李都头垂涎王姑姑的美貌,便拉拢了这侄子给寡妇献殷勤。也难怪,这位王姑姑真实年纪在三十五六上下,可看起来却只有三十上下,生的美貌,垂涎的男人,自然一大把。她答应让他们留下,未必没有让他们帮着壮胆的意思。

    靖睿听了,一脸嫌弃的对佑晴低声道:“老婆子也有上门要。”

    不等佑晴说话,就又听到另一个男子插话进来,听语气十分愤怒:“周祈嘉!你怎么又来了?!快出去!”

    “嘿!你上次生病,要不是你堂哥我连夜骑马给你叫大夫,你早病死了,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接着便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桌椅倒地的乱响,还伴随着王氏‘祈嘉,你快住手!别伤你堂弟’的喊声。

    靖睿长叹一声,朝佑晴使了个眼色,两人很有默契的站起来,撩起帘子出去。既然要落入周家的户帖,就不能坐视不理,心中虽厌烦,还是管了这闲事。他走过去,从后面拦下那捕快举起的拳头,道:“殴伤人,重则可判五十大板,你不知道吗?”

    周祈嘉一怔,他这伯母守寡多少年了,家里除了一身病还玩命读书的周祈升,再没旁的男人,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他挣开来人的牵制,哼道:“你是谁?休管我家事!”

    王氏因祈嘉差点殴伤了祈升,一颗心吓的乱跳,她咽了下口水,终于找了有人给自己撑腰一般,理直气壮的道:“这是你祈瑞弟弟!他和你璎珞堂妹回来了。”

    周祈嘉和周祈升双双怔住,脑袋里瞬间空白一片,思绪被惊的飞到了九霄云外,半晌才异口同声道:“什么?”

    天上不仅能掉冰雹雨雪,还能掉死而复生的堂弟堂妹。

    29、二周目(9)

    周祈嘉敢于明着威逼他婶娘,就在于她婶娘一个寡妇没亲生子女傍身,养个侄子还是个病秧子,不顶事。这冷不丁的蹦出个死而复苏的堂弟堂妹给她傍身,以后他周祈嘉再进这院门就得好好寻思寻思了。

    “婶娘,你别说笑了,堂弟堂妹不是早就坠江去了么。”他干笑道。

    王氏站到宋靖睿身边,道:“他们没死,被渔夫救起后,卖到北方给人家做养子养女,最近那户夫妇病死了,他们便离开那里来寻根了。”说着,衣袖拭泪,对宋靖睿和佑晴啜泣道:“可苦了你们了。”

    周祈嘉又看那矮个子的人,仔细一看,不难看出是个女子。这女子生的俏丽娇媚,模样十足十的美貌,在这小镇子上还未曾有这般好看的面孔。不过他这婶娘当年也是个美人,现在仍风韵犹存惹的李都头惦记,说这美貌的女子是她闺女,也叫人挑不出大错来。

    “……这……”周祈嘉被这天降的大活人给惊到了,唯有上下不停的打量两人,竟不知该说点什么。倒是周祈升反应过来,很是激动:“婶娘,真是祈瑞弟弟和璎珞妹妹?”王氏自然回答‘是’。那周祈升便推开挡路的周祈嘉,到了两人面前,细细端看:“婶娘,他们回来,这么大个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婶娘我一时也不敢相认,正和他们核对身份呢,结果某人就来了!”王氏剜了周祈嘉一眼。周祈嘉一挑眉,见这几个人就要一家团圆,要将他打发走,他也颇知趣,哼笑道:“核对身份这事,不如婶娘交给侄儿。”

    王氏几乎想脱口而出‘滚一边去,用不着你。’,但对方是衙门口吃饭的,不好深得罪,便冷着脸道:“我自己的闺女还能认错?”周祈嘉这会冷静下来,嬉皮笑脸的道:“这世道这么乱,凡事可说不准。”王氏道:“世道再乱,人心再险恶,总至于人人都想把我这老婆子送人卖人情。”

    周祈嘉被呛的说不出话,一啧嘴儿:“侄儿是为了婶娘好,这样吧,你们先聊着,我去跟族长说说这事,叫他人家替您做主。如果真是祈瑞和璎珞回来了,也得过他人家的眼。”

    佑晴这时扯住王氏的衣袖,一脸的悲伤:“娘……为什么这哥哥觉得我不是您的女儿?”周祈嘉忙摆出为难的样子:“好妹子,我这是办差多了落下的疑心病,你可别恨哥哥我,若真是一家人,赶明个哥哥给你赔罪。”拱手作揖,转身去了。

    这周家早年兄弟阋墙,闹的仇人一样,亲兄弟平时都不见面,下一辈更是极少见面,堂兄弟间早些年彼此不来往,后来大房家的周祈嘉做了捕快,巴结都头,要把他婶娘劝改嫁了,才隔三差五的登门马蚤扰,说是亲戚不如说是半个仇人。

    周祈瑞死而复生,婶娘有了依靠,更不能搭理李都头了,这是周祈嘉不愿意看到的,他出了门,对门外等他的另一捕快秦棠,道:“你先回县衙,就说我路上肚子疼去药房了。”秦棠知他是来马蚤扰他婶娘的,便调笑道:“肚子疼?你婶娘终于鼓起勇气给你落毒了么?”周祈嘉一瞪眼,作势要打,那秦棠便嘿嘿笑了两声不和他计较,扛起水火棍,摆摆手:“不管你了,我回去了。”

    周祈嘉想把认亲这事搅黄,原地寻思一会,就直奔周家族长处了。

    堂弟和堂妹归来,周祈升替婶娘高兴,他本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难得今日开怀,拉着靖睿和佑晴不停的询问他们的经历。靖睿编谎话很有一套,信手捏来几句话,就把这没出过门的书呆子骗的团团转。而周祈升与佑晴毕竟男女有别,互相点头施礼认过了,就算过去了。至于顺恩,他自称是祈瑞小公子的书童。周祈升听了,知堂弟是个读过书的,家里能养得起书童可见生活过的不错,没吃过苦,替堂弟感到高兴。

    蓝佑晴本就和王氏失去的女儿差不多大,又说是宫女出身,这叫王氏看着她,想到了失去的女儿,鼻子一酸,落下的眼泪全是真的。周祈升见婶娘啜泣,又去劝婶娘莫伤心,弟弟妹妹回来了,要高兴。

    为了表示‘庆祝’,王氏决定把留着过年的老母鸡提前宰两只来吃。她忙活着下厨,蓝佑晴则打下手,顺恩去外面抱柴火,不久就张罗了一桌子的饭菜。宋靖睿一路颠沛,冷一顿热一顿的,这会吃上了新鲜热乎的饭菜,也不那么挑了,竟吃的很是可口。

    都说饱暖思滛欲,况且他思了很久了,就让顺恩递话给蓝佑晴叫她晚上过来侍寝。那会佑晴正在刷碗,听了顺恩的话,侧身朝里屋看了眼,正对上宋靖睿荡漾着笑意的眉眼,一哆嗦差点把碗摔了。

    反正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猛地多出来三口人,将楼上楼下都住满了。周祈升喜静,让宋靖睿和顺恩住到他对面的房子,怕两人说话吵他,而让蓝佑晴住到一个素未谋面的堂兄对屋去,总不大好。只能王氏搬上去,把自己的东屋让给佑晴,而从仓房搬出个乘凉用的矮床摆到一楼西屋,让顺恩和宋靖睿住。

    佑晴躺到半夜,去推宋靖睿的屋门,很快高顺恩从里面打开门,很知趣的让了娘娘进去,自己给两人倒地方。

    早晚有这一遭,况且在记忆里和他做这血脉相交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很放得开,没半点含羞带臊的模样,见桌上点着蜡烛,坐到床边,开口就对靖睿道:“将灯吹了吧,还怕别人不知道你没睡么。”

    “他们都在楼上,顺恩又在外把守给咱们望风,别担心。”亮着灯烛,自有宋靖睿的打算。一路奔波而来,他虽一直有温存的念头,可情势所迫,就算与佑晴挨在一处睡,却都未曾宽衣解带,偶尔她除了束胸,显露出曼妙曲线,他也只能隔着衣裳瞧瞧罢了。今日一朝能如愿,他打定主意,决不能在黑漆漆的夜里,恶汉扑食,不知咀嚼的将她‘吞咽’了。

    跳跃的烛光中,佑晴被他看的不舒服,下意识的拢了下发丝,心道他看什么呢,要动手就快点。靖睿则揽着她肩头,眼神细细勾勒她的眉眼,见她此时半怯半羞,更显标致,不□心大动,动手去解她衣裳。佑晴就这么呆坐着,任他为所欲为,谁知靖睿解两下,却黑了脸,道:“你非得等我一件件将你扒光么,你就不能自己也动动手?我这右手还不大方便,你不知道吗?”

    “……”佑晴懒得和他计较,默默的自己开始解衣裳。

    但见雪白的肩膀藕臂展现在眼前,再配合她如玉容颜,靖睿只觉得此真乃人间胜景,呆看了一时,心中忙提醒自己,千万要从容镇定,要是被她看穿自己没沾过其他女人,肯定要被看轻。便故意轻叹一声,斜着眼睛,佯装略显失望的模样打量她。

    可佑晴却是知道他有什么段数的,只不过不能揭穿他罢了,见他迟迟不动,便低声道:“我有点冷,要是不想要我,我就走了。”靖睿哪里叫到嘴的鸭子再飞了,一拦她腰肢,将她推在床上,就势把她小裤也脱了。

    果然给他压力,他才动弹,什么人呐。佑晴躺在他身下,与他四目相望,不发一言,专等着看宋靖睿接下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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