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定神闲第26部分阅读
妻定神闲 作者:rouwenwu
是承认了身份,也可以有两个粗使丫头服侍起居。”
叶惊玄就犯了惑了,也没见这二位做什么活儿嘛,难道因为是皇帝所赐的关系。文嬷嬷看出了她的惑,又回话道:“徐夫人和方夫人是皇上所赐,因而在娘娘没进府之前,以姬妾之礼对待。但现在王府里有了主母,您便可以决定她们的去留,是给牌子还是不给牌子,端看娘娘怎么处理。”
“那依嬷看,这印是盖还是不盖,牌子是给还是不给?”这个问题太难搞,叶惊玄实在不好做决定,只能让文嬷嬷这个在府里的老人精来决定。
“娘娘,这些王府的家事,奴婢本不答,但娘娘既然问了,奴婢便妄言一二。以奴婢之见,印可以盖,牌子却要按着不发,娘娘先考量了二人的性情如何,合不合娘娘的眼,再决定给不给牌子。”文嬷嬷是想,府里的丫头都得落籍,只是丫头头落籍,管事的出面就成,妾到底是不同的。
叶惊被这一套一套的弄得头都晕了,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让桐月去取了刻着懿安王妃四个大字的印章,往朱砂陈泥里一按,刷刷地盖到了两张入籍文书上面。
文嬷嬷又说了会儿话,便拿着文书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奇怪,按说叶惊玄这会儿脸面上多少该有些不好看,叶惊玄这倒好,坦荡得很爽快得很。
本来妻不娶,妾不能立,徐、方二人是皇帝所赐,也算是特例了,叶惊玄这表现得跟没事儿人一样,让文嬷嬷准备好了对冷脸怒容的心,一下子掉到了棉花上,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这新主母越来越让人看不透。
到底是大家里出来的姑娘,确实不一般,文嬷嬷一边走一边这么在心里嘀咕。
叶惊玄待嬷嬷走后,忽然想起顾重楼吃完饭临走时的笑,就越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一想到这儿,就难能不愤愤了,这也就是她才愤愤了事,若真换了个捧着一腔热血嫁过来的姑娘,早气得死去活来了。
忽然又一想,不知道当初若是嫁了顾至臻,此刻面对顾至臻的小妾,她是否还能这么不在乎。忽然仰面向天,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难过。至少那些女人和他相守过,而她呢,得来的一切无非是虚……
忽然院门外头传来一阵缓慢而沉稳的脚步声,叶惊玄甩开那些莫名地念头,又重新露出笑容来,心道:顾重楼啊,咱说得也要收拾你一下,以后少拿这些事来烦本姑娘。()
第九十八章 七七的死|岤
重楼在碧园前头徘徊了许久,他着实不大愿意进去,会儿得面对着这什么脸,不由得猜测会有怨吗?
那样他是该高兴还是该尴尬,顾重楼细想了想,他应该会高兴吧,至少说明她心里也有那么一点介意。顾重楼咳嗽一声,碧园的丫头连忙来开了门:“王爷万福。”
“娘娘这会儿在哪?”顾重楼把侍卫扔在门口,自个儿进了园子里。
丫头低着头应道:“回王爷,娘娘在后园里正和霜姑娘说着话呢。”
霜姑娘这三个字,顾重楼稍愣了一下,也想到应该是叶惊玄犯懒,把霜叶这丫头给抬了出来,自个儿在后头享着清闲。
穿过厅堂,顾重看到了坐在一树碧桃花下笑得跟花一样灿烂的叶惊玄,见他来了就拿眼瞧了他,只是这一眼却让顾重楼心下咯噔一声,莫名其妙地感觉不对劲。
叶惊玄这边从椅子起来,在花下看着顾重楼,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重楼,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刚沏好了茶,你也来喝吧。”
顾重压下心里想转身飘走的念头,面上波澜不惊地坐了下来,狐疑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味儿很正,是瑶城有名的杨枝白露。感觉现场气氛真是很美好,佳人相伴佳茗在手,可顾重楼就是觉得不安。
“惊玄有什话就说吧,这百两银子一两茶的杨枝白露喝着可浪费得很。”顾重楼其实没有大手大脚花银子的习惯人说穿了就是心软,赶上让他心软的就舍得花出去。
叶惊玄掩着嘴一笑,看顾重楼道:“你可是千把两银子花起来,连眼都不带眨的主,竟然也会在乎喝多少两银子一两的茶叶?”
顾重楼就知道不应~这茬。嘿嘿一笑满脸地尴尬:“反正也没缺过银子花用不就成了。存那么多在钱庄里也不过是一堆纸。”
顾重楼什么都好。唯一不好地就是对银钱这东西没什么概念。常常是花光了才去想都花哪儿去了。为什么花了不见东西回家。这顾重楼就比是现代地月光族。一个月工资不少。但一到月底就得问自个儿。我把钱花哪儿去了。
“乐房里两名乐工。一个月领十两银子。可吃、穿用度却得花上百两。你地那些琴却九曲流水琴是皇上所赐。其余地全是你买来地。一共十五把。据管家说均价在一千两上下。账房先生前今儿跟我说。账上没银子可用了。我看府里上下也没什么进项。你那些琴一年半载也未必弹一回。不如拿去春徽堂卖了。还能换个上万两。”叶惊玄其实也这么一说重楼看琴比命还重。她要是真把琴给卖了。顾重楼会宁愿跟着琴被一起卖出去。
顾重楼一听这话坐不住了。刚才还笑眯眯地。一听要卖琴立马就换了脸:“你哪怕把王府卖了都成。别打那些琴地主意。
”
叶惊玄心里早乐开了。瞧顾重楼那张苦瓜脸。她却继续装着冷脸:“王府可不能卖。皇上所赐。王爷官邸是你想卖也没人敢买。这门口有百官下马石。房屋也比民房高三尺。谁要敢买进来住准还没住进来就先上了断送台。”
“卖田卖地,卖什么都可以万别把琴卖了。”那就是他的骨肉,他的心和命根子重楼对琴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狂。
叶惊玄摇头,这男人有时候还真像个孩子且一提到琴,竟然连规矩章法都可以扔一边:“田地也是皇上所赐,所有由皇上赐下来的物件,都得贡着,你今天卖了,明儿就有言官去朝上参你一本,到时候你就真是惨不忍睹了。”
顾重楼很无奈,要早知道他也不至于这么大手大脚使银子出去,民间百姓果然说得对,管家娘子、管家娘子,娘子就是来管家的,这昨天才到王府,今天就来管他的账了:“那依着你该怎么办?”
叶惊玄很天真灿烂地双手一摊,看着顾重楼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家我可从来不管这些,只知道爹会赚钱回来,府里吃穿用度,娘会管得好好的。”
顾重楼心说,要是谁都跟叶霜城一样会赚钱,至于他用个银子还要被弄得跟滔天大罪一样:“反正过些日子例银就该来了,不用担心没银子使。”
“我昨天算过了,一个月府里吃、穿以及下人的例银,和两房妾室的花销需要四千两左右,可你一个人一个月就得花去两千。一季的例银只有八千两,加上田租、地租,一成抽税大概可以到两万两。按说也应该够用了,但是府里账上现在就是没银子,你说这些银子上哪儿去了?”叶惊玄
天真装得越来越真,好似真在询问一样,其实自己。
顾重楼哪里不清楚叶惊玄的意思,只是他思来想去,他不就买了把琴,而且这些琴大都是京城带过来的,在徽城总共也只买一把琴。所以,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银子花到什么地方去了:“府里一个月得花这些银子,以前在京里也没见花销这么大。”
叶惊玄白了一眼,心说这个家不好当,赶紧理顺了扔给霜叶,她可不想管这摊子事:“那时候,你一个吃饱,全家不饿,而且你还经常去宫里吃饭,一个月倒有半个月是在宫里吃饭的。一年到头,赏赐不愁,现在自立王府了,这一府上下全指着你吃饭呢。”
顾重楼看着那张你重任在肩的脸,心里也说不出是舒坦还是哭笑不得,总之种种滋味都有,叶惊玄嫁过来以后,他就觉得这日子像打翻了调味瓶一样:“行了,行了我想办法,我一地蕃王,总不能让你为了银子操心吧。”
叶惊玄笑着心想,要是有办法还用等到今天:“算了,不折腾你了,把春徽堂的账划进来就行了,好歹收支平衡。”
顾重楼一愣神,速道:“这算什么事,不成,那是你和……置办下的,那里你自己留着花,我这儿自有办法。”
顾重楼现在的反应倒是叶惊玄的意料之中,忽然间她沉默了,盈盈一抬眼望向远处,幽幽一叹道:“那儿,有很多东西,我现在暂时还无法面对。顾重楼,我不像你以为的那么不自知,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面对了,你向来看不惯的面具就会从此崩溃。我答应了他,要活得比以起好,以前我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
顾重一愣神,原本正在放茶盏的手,就那样停在了小几旁边,许久才轻轻叹息一声,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大度到过分了,可是却莫名地拿眼前的女子没办法:“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让他们接手看着,银子每月让他们存到你手里,那银子王府不能用。”
叶惊玄愣神,也就随顾重楼了,顾重楼管着近几万平方公里的地界儿,加上海域,若还真没地儿淘银子去,那才叫奇了怪了,叶惊玄无非是想借这机会,让顾重楼省视一番他的花销,目的达到了也就算了。
不过经此一事,叶惊玄现了顾重楼的死|岤,那就是他那些心爱的琴,叶惊玄不否认张张古琴都是精品,顾重楼的眼光倒是不错,越是这样顾重楼那个音痴就越是舍不得。
叶惊玄忽然恨恨地,如果顾重楼要是惹着了她,她就拿着火把往琴楼前一站,估摸着顾重楼就连自己的命都能换给她。
叶惊玄想到这又问了一句:“重楼,那些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爱之如命,甚过生死。”顾重楼说这句话时,神色非常慎重,可见他心底对那些琴真的异常在乎。
叶惊玄眯眯一笑,顾重楼果然是个很痴狂的人,待琴如此,待人想必也是如此。呃……忽然想到这里,又一笑问道:“琴重要,还是你的爱妾们重要?”
叶惊玄本也只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顾重楼毫不思量的答道:“自然是琴重要,不过若是你么,却比琴更重一些。”
叶惊玄闻言愣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心里涌上来一些念头,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有这么重要?”
顾重楼似乎在想什么一般,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叶惊玄,嘴角一丝淡淡的笑,却无由地带了几分落寞,只是转瞬间又消失不见了:“自然重要,姚氏的嫡孙女,定国府的千金……”
这话连叶惊玄都能听得出纯粹是玩笑话了,于是跟着嘿嘿一笑道:“那是,你可不能得罪了我,要不然外公和娘饶不了你。”
“我哪敢,先不等外公和岳母大人,父皇会先把我给收拾了。”顾重楼还记得,皇帝交待他的那些话,其中一项就是,要替他好好照顾这个外甥女兼媳妇。
“嗯,对,我的靠山太多了,从今以后让向西不许向东,让省钱不许乱花……”叶惊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先笑了,顾重楼在一旁看着,心里竟然除了满满的欢喜,再无他物。
想继续看家斗的按1,想看甜蜜感情戏的按2
有亲总结过,小弈是真后妈,假亲妈,所以不管选哪个,都要有心理准备
但是看过小弈文的都知道,结局是美满的,过程是波折的,我又废话了,谅解则个。()
第九十九章 小妾很难搞
惊玄自从把府里的财务和府里的各项事宜给摸熟了、管家和账房也就都不会来她跟前哼叽,她心情也就自然舒畅了。
她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一点点过下去,一辈子到老都会安逸且安心,可她却没料到,一闲下来她就忍不住去想从前的种种般般,幸好这王府里的安闲也不会太久。
这日里近端午了,天渐渐热了起来,叶惊玄正鼓捣着用硝制点冰来,可惜她连硝冰是化学反应还是物理反应都没弄明白,更别说拿硝来制冰了,她是连硝都不认得。弄来弄去又只好歇菜,反正穿越而来,她这会儿觉得自己太对不起穿越大军中前辈了,人家玩得风生水起,就差没造出太空飞船来,她就连硝块冰给自己弄个冰镇的糖水都不成,这就是差距啊……
正在叶惊玄支着脑袋感慨自己实在太无能的时候,徐罗衣和方雁飞穿堂而过,在文嬷嬷的带领下来到叶惊玄面前,两人双双请了安。叶惊玄是每每看到这二位就头大,她们二位就是她和谐生活里的杂音,总要找点事给她做。
“娘娘,今儿二位夫人的籍落下来了,特来给娘娘谢恩来的。”文嬷嬷在一旁提醒叶惊玄,这落了籍才算是入门有望了,这夫人二字也就稍微能称得上了,在文嬷嬷眼里,或者说在这个朝代里,无异于是大恩于人。
叶惊玄笑笑却横竖就不滋味儿,不管怎么说,这二位和她名分上都是顾重楼的女人,同在一个屋檐,久了就跟酿坏了的酒一样很难不变味儿:“按说你们比我先入府入籍文书早该盖上大印好落了籍,也好安了你们的心,可这些日子总是事忙,也总没功夫去料理,倒是委屈你们了。”
徐罗衣脸恭敬的表情忽一僵,总算还是住了,依旧立在一旁谦卑的笑着:“娘娘言重了,妾受娘娘如此恩遇,实是大幸。”
大幸……徐罗衣里却不这么想,若真是恩遇何不连同牌子一道发了,为什么要只落籍而不发牌子立名分。这就好比是做好了饭,备好了碗筷却不让盛饭、吃菜是一个道理。
叶惊玄看着徐罗衣的,又看看方雁飞比起徐罗衣的丰富多彩来,这方雁飞却总是波澜不兴的模样儿更让叶惊玄心里容易犯嘀咕:“你二位本也是良家之子,尤其罗衣还是雁城徐氏之后,按说也该给你们牌子了。只是这事儿,还需得与王爷商量一二,这些事儿说是我做主,但到底也要王爷点了头才成。
徐衣面带喜色这话似乎有门,方雁飞却依旧保持着有礼的淡笑立于一侧道:“娘娘妾等只懂得好好侍候王爷,旁的娘娘给了便是妾的福份娘不必在意。
牌子一事。娘要放上一放也是无妨日久了才可见人心。”
听了方雁地话。徐罗衣地欢喜表情没维持住。又垮了下来。愣愣地看着身边地方雁飞。这一年多来二人一直以姐妹相称。徐罗衣也真当方雁飞是自己人。可没想到。方雁飞这会儿向叶惊玄卖起好来。徐罗衣总记得曾经扇过叶惊玄地那巴掌。方雁飞如今这么一示好。徐罗衣地心里更是打起了鼓来。
虽然心里有这样那样地猜。但徐罗衣却知道这时得表明了自己地态度:“娘娘。雁飞妹妹地话说得不错。日久见人心。倒不必操之过急了。”
叶惊玄按着额头看着二人。说不出地头疼:“行了。我知道了。你们且先回各自院子里。等过两日王爷没这么忙了。我再跟王爷提这事儿。”
二人叩拜之后双双出了院门。走出很远后。徐罗衣看着走在旁边神色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地方雁飞。心里地怒火便喷涌了出来:“方雁飞。枉我把你当妹妹。你就是这么待我地。低着脑袋向她示好。这就是你说地要和我站在一起。同进同退。同甘共苦?”
方雁飞四下里看了看。拉着徐罗衣地衣袖匆忙地往旁侧走了几步。才凑到徐罗衣旁边说道:“姐姐。你糊涂呀!你我总要有一人与新娘娘多亲近些。姐姐和她总有些小过节。那妹妹便示这个好。低这个头。”
徐罗衣却不信,这完全只有利于方雁飞,于她而言是半点好处没有:“说这些有什么意思,这还不全是为你着想,与我有什么关系。”
“姐姐,这近两个月来,王爷可曾到过你房里?”方雁飞拉着徐罗衣低声问道。
徐罗衣摇摇头,忽然不解地问道:“这和你给那人示好有什么关系,方雁飞你不要把话扯远了,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你我二人以后便桥归桥路归路。”
方
由得叹息一声,心说这徐罗衣真是个眼见短的,只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一块拴着,一荣同荣一损便俱损了,她也只能与徐罗衣同谋:“姐姐认为领了牌子,咱们便在这王府里有了立足之地吗?莫说以后还会有新人进来,单只眼前这娘娘,咱们就无论如何压不过去。”
“这还不是各凭本事,我看她姿色也不过尔尔,王爷这会儿不过图个新鲜罢了,早晚还是得雨露均沾。”在叶惊玄没来以前,顾重楼一月总会在她们两人的院子里各宿上三、两回,只是自从叶惊玄来了,顾重楼就再也没来过,而是整日里在碧园,甚至不带多看她们一眼。
方雁飞又是一摇头:“姐姐,王爷眼下看重的是人,以后就算不看重人了,也必会看重她的身份。姐姐可别忘了,她是定国府的千金,是姚氏的谪外孙女,圣旨官媒,将来就算是失了宠,也还是王爷眼里的重中之中,谁让她出身好呢。”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一切都成了定局了,我们又能怎么的,她一来就是谪妻,领着一品衔的懿安王妃,咱们再争还能在身份上争得过她去。”徐罗衣倒是早认清楚了,她这一辈子只能是屈居于人下了,虽然心有不甘却只能认命。
方雁飞和徐罗衣不一样,方雁飞虽然出身小门小户,却是谪妻所出,虽然是个不受宠的谪妻,但却始终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她原本可以嫁正室,却在皇帝为各王爷选妾时,主动递了名牌上去,她这辈子别无他念,就想做一个受宠的妾,谪啊长啊这些的她早就不在乎了。
只是她却忘了,不受宠的,却远比不受宠的妻要凄凉得多……
“姐姐,她……不能王府里,否则王爷看不到我们。”说这话时,方雁飞通常温婉的脸上,露出狠厉的神色,连徐罗衣都看得吓了一跳。
徐罗衣虽然想了许许多,却从来没胆子去做,毕竟打小长在雁城徐氏那样一个直来直去的将门之家,家训里多得是明人不欺暗室一类的话:“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她不留在王府里还能去哪里?”
方飞一笑道:“姐姐,你听过一个故事么。”
徐罗衣一怔道:“什么故事?”
“魔王对佛:总有一天,我将毁灭佛教。佛说:不可能,真理是不可能被毁灭的。”方雁飞望天一笑,又低头看着徐罗衣继续道:“姐姐,魔王接下来说:现在我做不到,因为现在是你的盛世。但是到了佛教的末世,我将派遣我的徒子徒孙,化为你的僧侣,进驻你的寺院,曲解你的教义,行恶诋毁破坏佛教的名声,到时候,佛教将会灭亡。佛便只能流泪无语……”
徐罗衣是个不爱读佛经的,听了这个故事更是满头雾水,愈发的不明白方雁飞到底有什么打算:“你不妨直说,这些绕来弯去的,我可听不明白。”
“姐姐,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盛世过去,盛世我们没有办法让她倒下,可如果她被冷放在一旁,你我还会无计可施、无法可想么?”方雁飞笑看着徐罗衣,语调轻柔地揭晓谜底,似乎在说着天气一样自然。
徐罗衣这会儿听明白了,连忙问道:“那……要怎么办才能让她的盛世过去?”
“姐姐,办法总会有的,端看我们愿不愿意找罢了。”方雁飞拉着徐罗衣回各自的园子里去,两人又恢复了往日的亲密劲儿。
二人走后,文嬷嬷从不远处的假山后头走出来,脸色异常难看,转身飞奔进碧园,看着正在树下悠闲自得的叶惊玄,心里一阵着急:“娘娘,奴婢有话要禀娘娘。”
“嬷嬷,你有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叶惊玄躺在躺椅上,连眼都没睁,她已经习惯了文嬷嬷把什么事都弄得很正式,很严重。
文嬷嬷摇摇头,看看四下里就霜叶和桐月在回廊上绣着活计,于是贴在叶惊玄耳边把方才听到的说了一遍。
叶惊玄嗯嗯地听完了,心里一阵好笑,这两真是能搞事儿,她倒真想看看这两人能玩出什么花样儿了,这可就是传闻中的家斗呢,她可是在松园都没能见识过,倒愿意见识上一回。
“嬷嬷,任她们折腾去,我自有办法。”叶惊玄神色很是淡定,文嬷嬷见了还真当叶惊玄有了主意,却没想到叶惊玄正想着搬凳子看好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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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们陪伴的日子,很幸福捏……
第一零零章 皇帝微服私访记
熙攘攘的永徽城在五月的阳光之下分外热闹,大街上来来去去的人群脸上莫不透着安定满足的神情,街上除了玩耍嬉戏的童儿,就是靠着说着家长里短的老人。
这一派的景象透着一份盛世气象,一名中年男子从永徽城门进来,一路行一路看一边住点头,看着身后的随从随意问了一句:“小青啊,你看这永徽城比起前些年来,可有什么不同了。”
被称为小青的随从很郁闷的抬起头来,却赫然是去年从永徽城刚走的苏青:“有什么不同?我看没什么不同,这和我上回走的时候差不多,还不是一样的景象,没变什么。”
中年男子稍稍拿扇子遮了遮,把嘴边快掉了的胡子粘牢一点:“小青,你说你这么些年在外头,怎么就没长一点见识,怪不得苏巍罚你跪了三天整祠堂,我看跪得少了,回头回去了再跪三天。”
苏青认命地低头跟在后面,就算知道说多错多还是忍不住要回嘴:“老爷,不带你这样的,你这回出来还不都是我的功劳,这河还没过呢,就打算抽桥板子了!”
“爷明白了,你呀些年什么没学着,就学着了耍嘴皮子,行啊,改明儿个你就去做言官吧!”中年男子满意地看着苏青一脸的挫败,摇着扇子迈着大方步向前一路开过去。
苏青白了一眼,心说他家父子都一样,好把好心情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就压根没一个善茬:“老爷,你不先去看看七公子?”
“老七还能跑儿去,让他在府里慢慢等着,现在有娘子管家了,我倒想看看他能跑到哪儿去。我那媳妇但凡有一成像她娘老七就翻不出她的手掌心儿。”中年男子把扇子一收,胡子又掉了下来,眉毛一瞪,干脆把胡子一扯是当今天子顾昊。
青心道,在这永徽城除了顾重楼府里的人和他,谁还认识他是皇帝非要化妆,说什么微服出游,察探民情,在他看来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事:“老爷,你就不怕物极必反,说不定七公子就是个不受管的?”
皇一瞪眼,眉毛高高挑起看着苏青道:“他……不受管,那是个笑话二十年他自个儿把自个儿管得很好,后几十年呀,他就等着娘子把他管得齐整吧。”
苏青无语。谁能比父亲更了解儿子。何况这还不是普通地父亲。既父又君不了解那才危险:“敢情老爷在家里。就没少琢磨自家地儿子。”
皇帝拿手里扇子敲了苏青一记:“小青啊。管好你那张嘴迟早是要生事地。”
苏青摸着脑袋。一脸无辜:“那不是在老爷面前才敢这么说话。当然这要是在京城。老爷也未必能听见我这么说。”
皇帝忽然正色道:“小青。你心是好地也正直。就是花花肠子太多了然还真是辅国之臣。经纬之才。
要知道为上者不喜欢一个天天要去往深里猜往暗里地臣子。你什么时候能改了苏家就有指望了。”
苏青闻言却一笑:“别介。苏家指望我那就真是没什么指望了。”
皇帝看着苏青摇着一叹:“不指望你指望谁,苏家就你这么根独苗,难道指望你老子老蚌生珠……”
苏青乐不可支的看着皇帝拿扇子俺住嘴,一副懊恼的样子:“老爷,这话要让我爹听着了,非跟你急不可。”
皇帝咳嗽两声,继续向前走:“咦,这不是卖自行车的地方,爷还有辆自行车呢,小青,走咱们去看看。”
苏青心说你是爷,问我做什么,跟着进去一看,里头倒没有了往日那么热闹,但店铺子里头人依然不少。两人一进去就有小二上来打呼:“二位爷,小的给您请安了,请问二位爷是要买几辆玩玩,还是想批货行商?”
苏青凑过脸去看着那小二:“你不认识我了?”
小二仔细看了看,眯着眼睛一想,立刻睁圆了眼道:“是苏爷,哟,好久不见您了,您这回来是出海呢还是去拜访七王爷?”
苏青笑眯眯地道:“难为你还记着我,我四处看看,待会儿再去拜访王爷。”
“哟,那这位爷是?”小二指着苏青后头,拿着扇子正瞧着什么都新鲜的皇帝问道。
苏青咳嗽一声道:“那是我们家长辈,刚从京城来,瞧什么都有意思,你就让他先看一会儿,好生侍候着。”
小二一笑道:“瞧苏爷说得多见外,您是爷,您的长辈就更是爷了,小的们那有不用心侍候的道理。”
“这才半年多不见,你们倒是越发长进了,这嘴皮子溜得可以啊。”苏青听着小二的话不免感叹了一声儿。
小二拜了拜就去招呼皇帝去了,一边给皇帝介绍着各种构造,一边介绍一些风土人情,或者趣闻之类的,让皇帝听得频频点头。
“爷,隔壁就是
,爷若兴致好不妨也去瞧瞧。”皇帝要离开时,小说了一句。
皇帝也就真随便就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旁边堆着的烟火,指着问苏青:“这是什么玩艺?”
苏青倒是见过的,于是连忙上前来回话:“老爷,这是烟火,夜晚的时候流光溢彩可是好看,只是产量太小,否则早就遍地开花了。”
“这东西爷没见过,搬几个咱们晚上看看,究竟是什么个光景。”皇帝此次来,带着几分看新鲜的意思,可更多的是考察,一路来诸王的蕃地都治理得不错,他这些个儿子倒都是有些能力的。
一进了徽城,他倒也没感觉出别的什么来,无非是比别的地儿更干净上一点,徽城本来就是山水名城,物富民丰干净整洁些也正常。只是细琢磨一番,就发现出不同来了,这徽城回味来总有一股子平和之气,透着说不出的安逸。
苏青陪着皇四处里又看了看是小巷子,越是偏的地方,就越领着去转了一番。他心里自然知道这回皇帝是亲自来考察政绩来了,说定还得跟大位有关路上只是客观的回话,从不卖谁的好,也从不踩谁的痛脚:“老爷头就是永徽王府了,是就这么进去,还是去下旨?”
“下什么旨,老子去儿子家,还整这些虚头八脑的,咱们就这么进去。”皇帝迈脚就要进去,却被苏青拉住了。
“老爷,他们可认识您一失礼了,到时候七公子心里可不好受。”
帝听着这话也在理,就看着苏青去递名牌:“请报永徽王,臣苏青奉旨前来。”
皇在后头眨眼,什么时候就成奉旨前来了,这苏青真该去做言官,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顾重楼正和叶惊玄在碧园商量着端后去避暑的事想到门外就有人来报说苏青来了,还奉旨来的:“行了,大开中门,我亲自去迎他,看这小子玩什么花样。”
叶惊玄一笑小椅上跳了起来:“我也去。”
叶惊玄到现在还怀着,苏青和她一样是穿越来的然不会和这个朝代格格不入,更不会知道地球是圆的的那一边叫外国。虽然不明白苏青为什么不说,但她一直想把这事儿弄明白。
顾重楼和叶惊玄出了门口当头就见着了苏青,苏青往台阶下咳嗽两声儿,皇帝正负手背对着王府的大门,不远处还有一小队侍卫在四处游荡着。这么猛一看顾重楼还真没看出是皇帝来,叶惊玄就更不可能了。
苏青见这二人一脸的问,只好低声道:“老七,皇上来了。”
却见顾重楼和叶惊玄扯长了脖子四周瞧,愣没看出来皇帝在哪儿,苏青指了指台阶下正在看风景一样的皇帝道:“瞧,那不就是。”
顾重楼连忙带着叶惊玄下了台阶一看,果不其然,皇帝笑靥靥地看着他们,二人连忙要拜下去,皇帝却一把扶住了两人:“行了,这也不是京里,老爹来看看自己的儿子媳妇,未必还要拜来跪去的。老七走,领头腾逛逛你的永徽王府。”
顾重楼连声应是,心里却打鼓,皇帝这回来,他总觉得很意外,虽然历代有微服出京的例子,可自打他们这父皇登基以来,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呐。
皇帝不理会顾重楼心里这些百转千回的念头,看着跟在后头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姑娘,随口问了一句:“惊玄,嫁过来过得惯吗,老七没欺负你吧。”
顾重楼就差没扑上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苦了,心说父皇啊,还欺负她呢,她不欺负您儿子,儿子就烧了高香了。
没曾想,叶惊玄冲着皇帝一笑:“皇上,七王爷好是好,就是这家管得乱糟糟。”
皇帝一笑,自家的儿子他当然门清:“怎么还叫皇上,待叫朕一声父皇,都嫁给老七了,还叫皇上你也嫌生份。”
叶惊玄眯眯一笑,微微拜了拜,柔柔顺顺地应道:“是,父皇。”
这一串动作却让皇帝一皱眉:“你和你娘真是一点也不一样,你娘那好折腾的性子,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没脾气的姑娘来了。”
“没脾气,父皇,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我这不叫没脾气,叫和气。”叶惊玄见惯了姚思敏在皇帝面前大呼小叫,更习惯了姚思敏提起皇帝时,语气称呼不带改。
“这倒有点像定国夫人了,好辩又随性。”
叶惊玄抬头一笑,她一直就觉得这皇帝和姚思敏之间暧昧的很,绝对是有很古老的jo,只是她还没那挖jq的铲子而已。叶惊玄忽然坏笑着跟上已经走出一些距离的皇帝和顾重楼,心说,这回来了就别想走了,要走也可以,把jo留下……
第一零一章 扒出杯具来了
时一家人一起用饭,还顺搭个苏青,皇帝看着服罗衣和方雁飞,没有多说什么,但明显看得出有些不悦,他原本是想和儿子媳妇好好吃顿饭,聊巴聊巴,可是多了这二人,顿时就失了聊的兴致。
叶惊玄笑眯眯地看着皇帝闷不作声,埋头吃饭的样子,心说郁闷了吧,活该……谁让皇帝当初每个蕃王送两名妾室的,这会儿恶心着自个儿了吧,这就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因而,这顿饭在整体沉闷的气氛中,叶惊玄却吃得分外高兴。
午饭过后,顾重楼得去处理呈报,本来想搁着先陪着皇帝,可看皇帝和叶惊玄拉着家长,似乎有他没他没什么干系,苏青也早找时间溜了,顾重楼就嘀咕着,莫不是皇帝还有什么话要单跟叶惊玄说,于是干脆托个理由就走了。
顾重楼走后,叶惊玄眼睛一亮,心说戏肉要来了,赶紧把丫环给支走了,她心里亮堂得很,这回怕真要扒些东西出来了,八卦啊……在这个没有网络、电视的时代里,八卦的传播是何等的不易啊!
皇帝坐在太师上,端着盏杨枝白露,细细地咂巴了两口,才放下茶盏看着老神在在的叶惊玄道:“没话想说?”
“没,我等着父皇训话呢。”叶玄靠在垫了靠垫的椅子上,手里端着盘瓜子,模样说不出的安闲。
皇帝回想着媳妇见自己时是什么个样子,再一看眼前叶惊玄这么副舒坦的模样由得亲切了几分当然这其中有姚思敏的原因在,但更多的是,皇帝看叶惊玄顺眼:“你这耍赖的模样像你爹,你是把你娘和你爹各学了五成。”
叶惊玄拿着手里的瓜递给皇帝,皇帝愣了愣倒也抓了一把,叶惊玄一边磕关瓜子一边道:“我是爹娘的女儿么,自然要像爹娘。不过父皇为什么老要从我身上出像爹娘的地方呢,父皇若想见我爹娘,去平城就是了,离京城不过一日的路。”
帝本来在剥瓜子的手停了下来味深长地看着叶惊玄:“别旁敲侧击,朕对已经成了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没什么谈兴来是跟你说另一些事儿。”
片紫薇花从头顶落下来。贴着叶惊玄地额头顺势飘到了地上。叶惊玄怔怔地看了会儿。感叹了一句春风易去。韶华难留之类地。然后又笑眯眯地抬起头来:“父皇是太秘密地事儿。您还是自个儿藏着可是收不得秘密地人。说不定半夜里做梦都得说出来。”
皇叹息一声终于把手里那几颗瓜子给磕完了。拍了拍手才说道:“以惊玄来看这些儿子里。谁最成器?”
叶惊玄心里一惊。这话很严肃而且很慎重。莫不是要托付江山天下。于是叶惊玄思前想后。很想做出一个客观地评论。心不住地乱扑腾。小心翼翼地道:“父皇。我和各位王爷处得不多。我只能告诉父皇。七王爷是什么样地人。只是……相信父皇比我更了解王爷。所以我地意见。父皇可以忽略不计。”
皇帝盯着叶惊玄地脸。眯着眼睛细细看了几眼。却始终没有从叶惊玄脸上发现大喜若狂地神色。不由得一笑。这老七和他地媳妇还真是一个样儿:“行了。朕不是跟你说虚地。朕只是随便听你说说。”
“父皇如果真要我说。我只能从一个小女子地角度来看。太子宽和待人很好。二皇子儒雅有礼学识渊博。三皇子知人善任能体恤下人……十皇子还太小。我看不出来。”叶惊玄眨着眼睛把各位王爷地好数了一遍。就是不说皇帝想听地话。
皇帝摇头瞪了叶惊玄一眼道:“你真不愧是姚家出来地。一样地不肯得罪人。一样地不肯依附于谁。就算现在嫁了老七。连老七地好话都不多说一句。你心底就真没别地想法。”
“别的想法,父皇希望我有什么想法,帝王之位还是江山天下?这些父皇该去问王爷,不过想来他也爱,我嘛倒不是不爱,只是像我这么个闲散人懒惯了,不适合站那么高,累得很。”叶惊玄干脆地点明了,省得皇帝总在那边绕来绕去,他不嫌麻烦,她还嫌累呢。
皇帝郁闷得很,头一回听人拒绝,没有新鲜只有郁闷,他一直小心经营的盛世江山,在叶惊玄眼里恐怕还不如她手里端着的那盘瓜子更好:“你是第一个谈起这些时,还跟朕这么说话的,倒是直接得很。不过你这么安逸,朕还真是看着不舒坦,朕忙着天下江山,朕的儿子媳妇
只差没发霉。”
叶惊玄闻言差点没呛死,敢情她过得太舒坦还扎着皇帝的眼了,原来皇帝也还有心理不平衡的时候:“父皇,别啊!我们若不安闲,只怕父皇就不止是忙着天下江山了,还得忙着怎么防备我们,那不更累了,所以我们在帮父皇省心呐!”
皇帝忽然一阵不说话,只是盯着叶惊玄,在叶惊玄心里一阵发毛的时候,淡淡地说出一句话:“朕现在想,是不是该让想安闲的不安闲,让该防备的去安闲。”
叶惊玄挠挠脑袋,这话的意思她听得不是特别明白:“父皇这句话,我怎么听着有些糊涂?”
皇帝一乐,笑得刚刚至极:“糊涂啊,那就对了。不过朕想让清楚,你也就不必心里乱猜想了。”
“父皇,我真是个不住话的,你确定你真要跟我说,就得确定被泄露的可能性。”叶惊玄最怕听秘密,有秘密不能说,很折腾人啊!
皇帝身子舒展地靠进椅里,忽然发现像叶惊玄那样坐着,不需要端个架子,还真是说不出的舒服:“朕决定把老七列位继位人之一去考验。”
皇帝这话无于一颗炸弹,在叶惊玄心里炸出一堆大波浪来,叶惊玄从椅背上弹坐起来,看着皇帝愣了半晌才找回声音:“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