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定神闲第40部分阅读
妻定神闲 作者:rouwenwu
顾重楼轻点了她的额头一下,一脸你真是笨的表情:“这在宫里可不这么叫,这四样点心这么摆,按着顺序,第一盘选第一个字,第二选第二个字……依次下来正好合成青云合上。”
叶惊玄挠头,这太复杂了,她是有些搞不懂:“我不懂!”
“笨丫头,青云也有信笺的意思,不就是信笺在盒上的意思。”顾重楼说完才摊开信来看,信是皇帝亲笔所书,上面就一句话:“江山如画,重楼无意?”
这是一个问句,叶惊玄看完侧着脸把信上的话重复了一遍:“江山如画,重楼无意?”
顾重楼猛然听着重楼两字从叶惊玄嘴里出来,心头欢喜不意,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江山如画,顺手把纸扔到了火盆里,把叶惊玄拉入怀中,抵在她的头顶笑得痴傻:“无意,无意,江山如画,也比不上那上又傻又笨,还小心眼爱吃醋的小姑娘。”
“重楼,怎么办啊,我忽然开始觉得爹很凄凉。”叶惊玄也是一时感触,她把皇帝用心培养的儿子给勾走了,原本是要交拖天下江山的,结果……舍了儿子,江山还不知道该给谁呢。
顾重楼勾着叶惊玄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看着,然后道:“那要不我去跟父皇说,我接下……”
“你去啊!”叶惊玄说这话时表情让人看不出是真让去,还是在生气,反正不忧不喜的。
顾重楼心里犯嘀咕,这丫头怎么一时一样样儿:“那我真去了,你可不许要死要活!”
“你去了,你就别回来了,永远别想找着我。”叶惊玄忽然像只发怒的小老虎一样,冲着顾重楼低低地怒吼。
顾重楼却却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有那么一刻,认为叶惊玄也被那些权利地位给迷住了,幸好……这是他那个笨笨傻傻的姑娘:“惊玄,我的傻姑娘。”
叶惊玄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嘿嘿一笑回了一句:“重楼,我的傻男人……”
顾重楼闻言看着叶惊玄宠溺地笑着,在一片温暖的光芒里,流lou出动人心弦的风采,叶惊玄几乎看呆了,顾重楼斜眼看着叶惊玄迷乱的样子,心头不由得欢喜不已:“惊玄,以后叫我长安好不好,以后就你一个人这么叫我。”
“不要,我喜欢重楼这两个字,重重楼宇深深处,就我们俩,清静安宁多好。”叶惊玄说完低头想了想,忽然抬起一张笑脸来:“重楼,以后谁也不许这么叫你,只有我才可以。”
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让唤过他的字,只是以后,她会遗忘,她全心眷恋着的只有眼前这个男子……
“好,以后只有你才叫我重楼,谁也不能再唤我的名字……”顾重楼搂着叶惊玄,笑得温暖,却忽然不经意地想起,明天还得进宫去见皇帝,心里真是不想去啊,他现在一时一刻也不想离开叶惊玄,更别提那里或许还有他不想知道的事实……
请无视我……继续无视……
第一五三章 那女子值得儿子舍弃一切
顾重楼早早起了,叶惊玄趴床榻上看着他自己整理衣服,完全没有起床动手去帮忙的意思,顾重楼起初还看了她两眼,可见叶惊玄舒舒服服地眯着眼儿,就摇摇头自己对着镜子继续整理。
丫头们就在门外,顾重楼原本可以叫丫头进来侍候,可他下意识的不愿意让丫头来代劳,如果不是叶惊玄,那他还是宁可自己动手。
于是一片流转的晨光中,叶惊玄就趴床榻上看着美男更衣的现场版,一边在心里赞叹顾重楼生得好,一边感慨衣服料子好、工好。顾重楼正在跟衣带纠结的时候,叶惊玄终于还是看不过去了,xian了被子从床榻上爬起来,走到顾重楼身后。
顾重楼从镜子里看到叶惊玄只着里衣,连忙转过身来:“你还是到榻上待着去,穿这么少。”
叶惊玄的手在顾重楼的衣上四下翻飞,片刻间就理顺了衣襟,绑好的衣带,还是个漂亮的蝴蝶结:“屋子里烧得这么热,哪里会冷。”
顾重楼见衣裳都已经整理好了,往镜子里一看,心里无限满足,回过身来就一把抱起叶惊玄放回了床榻上,盖好被子还不忘叮嘱几句:“你好好睡着,待会儿饿了再起来,丫头们就在外头。起了就在屋子里看看书,别出去了,外头又下雪了,天冷路滑,没有我带着你还是别出去。”
叶惊玄眯眯笑地听着,蹭了蹭顾重楼的胸口,然后lou出乖乖的表情:“好,都听你的,你要早点回来,我等你用午膳。”
顾重楼笑笑点头,转身离去,一袭华服之中,叶惊玄从他的背影里,看到了属于一个男人,一个王爷的仪范。叶惊玄脑袋里很不合时宜,很不纯洁的想起四个字来——制服诱、惑,呃……这应该也算吧。
却说顾重楼出了门,刘证义带着人马在前头开路,顾重楼坐在马车上,心思随着马车一起晃荡。从大乾门进,到恒定门下马车,到这里刘证义就不再陪同了,而是由内监领着去了隆仪殿。
此时皇帝刚下了早朝,正处理着呈上来的折子,外面的内监高声报:“永徽王晋见……”
顾重楼进了殿内,小太监替顾重楼拿下了身上的大氅,顾重楼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小太监却跟被吓着了似的,赶紧跳开了,倒是把顾重楼弄得很郁闷。他不过是想表达一下他的善意,毕竟他是出了名的心软王爷嘛。
摸摸鼻子,正打算绕到殿内去给皇帝请安,正巧这时候太监又高声喊:“博海王晋见。”
挑开帘子,顾云峥走了进来,顾重楼连忙上前唤了声:“二哥,好久不见了!”
顾云峥一看是顾重楼,一边解开大氅,一边笑着迎上去:“老七啊,你倒来得快。”
顾重楼看着顾云峥忽然感觉有些奇怪,他感觉眼前的顾云峥和印象里的有点不一样,但也没想太多,他自己在封地不也变了,也就没疑心什么:“二哥,海洲风物怎么样,我这些日子看了山川地理志,上面说海洲惯出绝色哟……”
顾云峥一笑,凑上去悄声问道:“怎么,七弟也动心思了,成,回头二哥给你物色几个!”
顾重楼本来是想打趣顾云峥的,没想到顾云峥却把话头子掐到他脑袋上去了,连忙摆手道:“别别……二哥,你这可是在给我添堵,我就一个还内忧外患,要再添几个,这日子就没法儿过了。”
“行了,知道你是个会疼人的,这叶家姑娘嫁给咱们老七,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顾云峥似乎很高兴。
顾重楼想了想认为,顾云峥可能是很久没见他,见了高兴而已:“二哥,咱们进去吧。”
“别呀,别呀,二哥、老七,等会儿我。”顾长卿从外头走了进来,内监跟在后面喊了声:“六王爷,您还没喊见呢。”
顾长卿回头瞪了内监一眼:“没看我这跟二哥,老七说话嘛,你现在喊见也来得及,我又没闯进去。”
内监无语地只好由着顾长卿去,顾重楼看着顾长卿笑道:“六哥愈发结实了,看来惠海的山不很养人啊。”
顾长卿提起这个就一肚子苦水:“养人个什么啊,老七,你是不知道,那地儿天天吃白面、馒头,吃个大米饭都不易啊!你说我在那儿,我容易嘛我。”
顾云峥看着顾长卿倒苦水的样子,笑得灿烂:“老六,那我怎么看你越来越结实,以前你的身板可比不得老七,现在可是老七不如你了。”
“他……他就天天跟着王妃腻歪在一起,估计什么都不记得了,老七,叶家姑娘不错吧……行了行了,瞧你乐成那样,知道你过得好,就别在这儿寒碜哥哥了。”顾长卿看顾重楼笑得那一脸傻样,不由得摇头,心里却着实为顾重楼高兴。
“老二,老六,老七……在外头做什么,还不进来。”皇帝在里边听着这哥仨儿笑笑闹闹,心里也觉得高兴,父子兄弟,要真是能处成这样,他还愁个什么劲儿呢。
三兄弟相视一眼,连忙进去请安:“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朕瞧瞧,这眨眼就两年多了,你们这些猴崽子,朕过年召你们都敢辞,朕若不是让禁军去绑了你们来,你们自个儿就不认道了吗?”皇帝起身走到几个儿子面前,忽然发现一个长得比一个结实,心里老安慰了。
“父皇,这天远地远,地冻天寒的,亏您想得出来,儿子倒是想来,可是一来一回都得俩月。”顾长卿快人快语地道。
皇帝举起手敲了他脑袋一把,佯怒道:“老六,你这是怪朕封你封得太远了吗?”
“呃……那个,父皇别生气、别生气,那是我自己请的,哪能怨父皇啊。儿子不是想着替父皇镇边嘛,可我哪知道那地儿那么远……早知道儿子就不提这碴。”顾长卿摸着被皇帝敲打了的地方,嘿嘿干笑。
皇帝摇摇头,让内监拿侍奉了茶水来,过不会儿几位王爷都到了,互相问了几句,皇帝就把话引开了:“朕这回派禁军绑了你们这群猴崽子来,一是为了好好过个团圆年,二是看看你们这两年多的成绩,三是……太子已经去了……”
说到这里皇帝一阵沉默,众王爷也就一齐低着头不说话。整个隆恩殿里,连烛火的噼啪之声都清晰可闻,众王爷都不时的看看皇帝的脸色,谁也不敢去接这话头子。
皇帝也知道这几个儿子不会接茬儿,自己的儿子他还能不清楚吗,有胆小怕事的,有别有心思的,也有想置身事外的,当个皇帝怎么就那么难呢。皇帝在心里叹息一声,抬起头来扫过自己的这几个儿子,个个都英姿勃发,可就为什么没一个能让自己称心,于是长叹一声道:“朕也知道,江山天下是块大饼,谁都想占着啃上几口,可朕要说,不好啃啊……”
顾重楼惊愕地看了身边的顾长卿一眼,顾长卿也回了他一个莫明其妙的神色,两兄弟心照不宣的一笑,心说不好意思,他们俩可没想啃,谁爱啃谁啃去吧。
这两兄弟的眼神哪里瞒得过皇帝,皇帝心里一声长叹,老六他倒是没指望过,可老七他是下过大指望的,如今天看这意思,这江山就是块烫手的山芋,还真就没人想接过去:“老六……”
皇帝别有深意地叫了声,顾长卿吓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那劲儿差点没蹦到屋顶上去,跟猫挠了一样,看着皇帝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父皇,您……您…… 还是饶了儿子吧,儿子就是块扶不上墙的泥,让儿子去骑马打仗还行,治理天下,儿子实在不是那块料。儿子在京城时多少存着些心思,可自打去了蕃地,那叫一个焦头烂额。父皇您也看到了,儿子那蕃地都被整成什么样儿了,这天下百姓要指着儿子,那就真没嘛指望了。”
顾长卿一急,连刚学会不久的方言都弄出来了,皇帝听了是又好笑又好气:“朕可不指望你,天下百姓也指望不上你,你倒是挺称清了自己的斤两。你和老七都一个模样,你也就是和老七混的,老七……”
“父皇……嘿嘿……”顾重楼傻笑了两声站了起来,看了诸位兄弟一眼,明白这会儿皇帝是在“有意人”面前给他一个表现“无意”的机会,给他一个也许效力不大的免战牌:“儿子以前就说过,您给了儿子一个可以舍弃一切的女子,您现在又拿一切来诱儿子上钩,可儿子是真心觉得,那女子值得儿子舍弃一切。”
在场的王爷们听了顾重楼的话,脸上都lou出会心的笑,尤其是二皇子,更是笑得分外灿烂。独独皇帝咬着牙,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老七,你比老六还扶不上,老九……”
皇帝一叫,才发现曾经也寄望过的九儿子,这时已经……不可能在回他话了,二皇子微微动了动身子,起身道:“父皇,九弟他已经去了……”
皇帝似是真了伤心一般,恍然地道:“是啊,已经去了……”
其实在现场真正有竞争力的,只胜下了三位王爷,老二、老三和老四、老五,这里又以老三和老五被提前出局,因为他们连着三大世家,于是事实上,心里门清的人都明白,这是老二和老四之前的争夺。
皇帝叹气一声,明白又怎么样,老三和老五就能真的不争,行了行了……让他们争去。
皇帝心烦意乱的让自个的儿子各自散去,顾重楼满是忧心的回了府,虽然今天皇帝给他挂了免战牌,可是啊……出来的时候看看几个兄弟的眼神儿,他就知道这场战争,已经正式打响了。除了他和老六,谁都不会轻易退出。
叶惊玄自然看得出顾重楼心情低落,也不问他为什么,只是笑笑的递给他一盅汤,顾重楼xian开一看,却是一盅南瓜汤,顾重楼不明白地看向叶惊玄:“你怎么想起给我吃这个,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吗?”
叶惊玄捱在他身边,lou出给南瓜一样糯糯粉粉的笑容来:“是不喜欢,可据说南瓜可以让人心情好耶,我就知道你今天去了,回来准没什么好心情。”
顾重楼拨弄着碗里的南瓜,三下两下倒进嘴里,粉粉甜甜的味道果然让他心情舒畅了些,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叶惊玄笑眯眯的脸,比南瓜还粉甜。顾重楼放下小盅,就暂时把那些不愉快地抛到了脑子后面:“味道很好,应该打赏掌灶的,桐月去取几片金叶子替本王赏了……”
顾重楼话还不说完,桐月已经是先忍不住捂嘴笑了,叶惊玄也是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伸出手来:“咳……金叶子呢?”
“啊……”顾重楼不明白!
“是我炖的耶,亲手炖的,花了一个多时辰呢,你闻闻我手上说不定还有油烟味儿呢。”叶惊玄把手伸到顾重楼面前,嘻笑地看着他一脸的调侃。
顾重楼拉着伸到面前的手,本来也是满脸的笑,却忽然止住了,看着叶惊玄手背上的一块红痕问道:“这是怎么弄的,早上还好好的呢!”
叶惊玄连忙想抽回手,却被顾重楼拽紧了,她有些懊恼地道:“被热水沾着了,那个……其实不疼了,已经上过药了,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的。”
顾重楼满脸疼惜的表情,忽然转头看着桐月:“以后看好你家娘娘,再也不能让她下厨了。你也是,想起什么吩咐她们去做就行了,你怎么自己动手呢!”
“因为是你我才甘愿洗手做羹汤的,别人我才不乐意呢。”叶惊玄被顾重楼看得难为情了,低低地咕哝了一声,顾重楼却仿佛是才意识到这层意识一般,大喜过望的久久沉溺其中。
俺是强人,四千字少两个,正好不用让大家多付一千字的银子
第一五四章 爷与卿再战三百回合
顾重楼上午的时候,在园子里跟叶惊玄打“羽毛球”,虽然器材简陋了点,银骨架子和十根拧成一股的蚕丝,简陋倒也合用。
顾重楼一边把球扣回去,一边看着对面那张在阳光下,流着汗水的小脸,心里愉悦不已,那个小小的人儿,他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厌。一袭青衣在阳光下跳跃拍打的模样,说不出的爽朗、灿烂,顾重楼正想着,那扎着鸽子羽毛的球就被叶惊玄打了过来。
顾重楼回过神来,球已经掉到了他衣襟上,顾重楼拿着羽毛球,看着叶惊玄lou出得胜的欢喜,不由得一笑又重新开球:“接住了,到时候输了可不许说我欺负你。”
“哼……就你呀,手下败将,何足言勇,你还是想想怎么输得不难看吧。”看着飞过来的球,叶惊玄反手就是一拍,大力扣了过去,顾重楼来不及回话,赶紧去救球,但已经来不及了。
顾重楼郁闷地捡起球了,看着那头笑弯了腰的叶惊玄说道:“丫头,我让着你你还得意,爷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平了你这点小得意,到时候你可不许哭。”
叶惊玄嘻嘻笑地一仰头:“哈哈……你先赢了再说吧,就会吓唬我,我可不怕你。”
丫头们侍候在一边,个个都笑得不行了,他们爷已经连着输了三天了,就连一个球都没赢过,这时于放出话来,连她们都觉得乐不可支。看着各自一袭青衣,在有些苍凉的背景里打着球的两人,仿佛是春天到了一般,让人觉得充满了欢喜和生机。
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园子门口,穿着一身再寻常不过的衣服,后头就跟着一个小太监,顾重楼和叶惊玄在园子里嘻笑欢畅的样子,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胸口涌上一些身为父亲的幸福感,他的儿子、媳妇过得这么和乐,这笑笑闹闹才是家的感觉啊!
张怀广正巧有事要来报顾重楼,远远地看见皇帝的身影站在园子门口,他在墙边上也听到了园子里顾重楼和叶惊玄的欢笑声,不由得lou出会心一笑,连忙又转身退开了。
小太监瞧了眼皇帝的神色,低声问道:“圣上,可要报驾!”
皇帝瞪了身边的小太监一眼:“朕到儿子家里,报什么驾。”
皇帝说着就抬腿往园子里走,而正为胜负纠结的两人这会儿压根看不到皇帝来了,顾重楼终于顺利地赢了一个球,正在那儿喜不自禁地看着叶惊玄愤愤的神色:“哟哟哟……别这么瞪着我,刚还让我赢了再说呢,你这样我以后可不敢跟你打……呃,打羽毛球了。”
“顾长安,你欺负我,唔……我要去告诉爹,说你欺负我……”叶惊玄本来没打算怎么着,可听了顾重楼的话就顺势耍赖了,嘴里这么说着,脸上却是满脸的笑意。
“该打,爹回头替你教训他。”皇帝笑吟吟地走近了,听了二人的话不由得一笑,就随口接道。
这下叶惊玄和顾重楼都看到了皇帝,连忙过来要给请安,皇帝却制止了二人:“朕这是来看儿子、媳妇,那么多礼做什么。”
叶惊玄对于顺杆往上爬这活儿,可以说是惯犯了,听了皇帝的话只觉得今天可以鼓捣出点什么来,于是就笑眯眯地凑上去,挽着皇帝的胳膊,就像以前跟叶霜城撒娇一般:“爹,你也看到了,是长安他欺负我,连打个球都要赢我,可见他平时多不会容让我了,您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顾重楼一笑,也似真似假地道:“父皇,可不能听她的,要不然这天下还没地儿说理去了,她赢了得意洋洋地数落,她输了就成我欺负她了。”
“爹,就是欺负,就是欺负,您一定得教训他,要不然他以后还会欺负我。”叶惊玄爬着皇帝给的杆子,那叫一个开心啊,顾重楼又给她一根,她就爬得更有劲儿了。
皇帝看了看顾重楼,又看了看凑上脸来撒娇的叶惊玄,呵呵一笑道:“爹自然更心软些,回头朕削了他的爵,把他关起来闭门反省,丫头满意吧。”
叶惊玄听出点味儿来了,连忙欢乐地点头:“好啊好啊,看他以后再欺负我,爹真好。”
顾重楼笑着摇头,看皇帝平和亲近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服叶惊玄的大胆,谁敢叫皇帝爹啊,他们这些儿子、女儿都没敢这么想过:“父皇,您可不能偏听偏信,有道是兼听则明嘛。”
皇帝却抓着顾重楼的话尾:“兼听则明……这倒是句有大道理的话!”
叶惊玄浑然不知地讨好地凑过脸去:“爹,这是我说的,就长安那木头脑瓜子,他才想不出来呢。”
顾重楼撇开脑袋去,心里一阵叹息,再回头一瞧皇帝的神色,似乎是很震惊的样子,就知道叶惊玄说错话了。皇帝能顺了他的意,很大程度上也是认为叶惊玄还不够庄重,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现在,叶惊玄把这句话揽了过去,皇帝八成就得对她改观那么点儿了。
顾重楼咳嗽了两声,皇帝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顾重楼连忙撇过头去跟没事人似的,皇帝这才又看着叶惊玄,笑容慈和地道:“惊玄,朕听说徽城学风盛,这两年可出了不少闻名天下的才子……”
“呃……有吗,这个我不知道,徽城学风本来就盛吧!”叶惊玄也终于明白了顾重楼的心思,看着皇帝又是一脸无辜、天真的表情。
皇帝一笑,这表现在别人面前可能真就被混过去了,可皇帝却是见惯了这些的,自然瞧出来了:“是吗,朕怎么听说,你们去了以后,在做什么义务普及教学,凡是徽城三岁以上小童,十三岁以下学子都可以免束脩入学。”
叶惊玄扶额望天,她当时不过一时在路边遇上个交不起钱上学的小童,然后一个圣母之心大发,再然后就开始用春徽堂的名义,联合徽城各大商家,用捐助的方式做义务教学。其实也就需要出先生们月钱,房子多是王府名下的宅子,不管吃不管住的,没费多少钱。
倒是就这一条,让徽城多少百姓念了王府的好,叶惊玄现在心里这个无奈啊,早知道当初不应该出这个头,让谁做不是做:“爹,这是我家大哥他心软,那日我只在他跟前提起一句,他就动了心思。名义上是春徽堂在做,其实还不是大哥出银子又出力,我和重楼只是把几个不用的宅子腾出来给他们用,没想到这就成了我们做下的事儿了。”
皇帝浅浅一笑,却是没多再问什么,只是心下却早已经有了定论:“老七,别尽傻笑……”
皇帝叹息一声,这叶惊玄真是个妖精,他以前多淡定一儿子,怎么现在就会傻笑了,如果说皇帝对于顾重楼还有什么不满的话,就是越来越痴傻。
“父皇,您今儿来有什么事吗?”顾重楼心说,不lou出这满脸傻笑,指不定就要被扣个大帽子,他可不乐意。
皇帝看了叶惊玄一眼,叶惊玄不识趣地回望,皇帝叹息一声道:“惊玄啊,朕有话要跟老七说,你带着丫头下去吧。”
叶惊玄看了顾重楼一眼,顾重楼冲她点点头,她又给了顾重楼一个忧虑的眼神,顾重楼摇摇头示意没事,叶惊玄这才带着丫头请了安转身走。叶惊玄一边走一边心里犯嘀咕,到底有什么话要说啊,还得背着她。人就是这样,让知道的或许没兴趣,不让听的却总要刨尽心思去打听。
皇帝领着顾重楼坐下来,看着满园子的阳光,回过头来看着顾重楼道:“老七,过了年你的日子怕没这么好过了,到时候你要忍得,别意气用事,凡事往好了想就没错了。”
“父皇早已经处处暗示了,儿臣怎能不明白,父皇且宽心。”顾重楼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感慨,对于太子的事,叶惊玄说过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何况他们是占全了的。
“你这么想就行了,一切都等过个安稳年再说吧,朕这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只盼着能立个万世千秋的储君,别让后人指着朕的脊梁骨骂就行了。”皇帝叹息一声,做了几十年皇帝,真是没一刻安生过。
顾重楼不喜欢跟皇帝谈这个话题,于是皇帝说着他歇菜,在一旁嗯嗯啊啊的,好不容易把皇帝送走了吧,叶惊玄又来了。一副来打听内幕消息的模样,顾重楼只好直接上手,把叶惊玄扑倒在床榻上,直接用xxoo来个搞定那个满脑子八卦的娘子。
叶惊玄第二天爬起来,控诉顾重楼用美人计诱、惑她,没想到顾重楼勾起一个媚惑人心的笑容道:“爷与卿再战三百回合……于榻上。”然后揽着她的腰在光天化日的晨光之中再一次缠绵至深,叶惊玄就再也没敢问那天究竟说了些什么。
隐隐地觉得,那些话顾重楼不想说,而她也未必想听……
第一五五章 皇妃咱也不用拜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天下了雪,叶惊玄正趴床上跟顾重楼说要去堆雪人,外头桐月那丫头就在喊,说是宫里来了旨意。
两个人脸红的互相看了一眼,心说皇帝真是勤快,他们还没起床,皇帝的旨意都到了床边上。两人赶紧梳洗了起床,丫头们侍奉了衣妆,两人赶紧去前厅迎旨。
传旨的公公一脸喜庆,先让二人都免了礼,说是站着听旨就行,这才请了旨出来,皇帝赏了一大堆东西给他们,让他们俩儿三十晚上去宫里参加春宴,宣完了旨公公又接着道:“王爷,娘娘,圣上还有口谕,问二位在京城可住得好,侍候的人可还合心意。”
顾重楼笑笑接过圣旨,捧在手里道:“请公公回了父皇,侍候的人都好,京城打小住到大,也没什么不惯的,也请公公代问父皇安康。”
“请王爷安心,老奴一定代王爷带到。另外,皇上还请娘娘进宫一趟,说是德妃娘娘想念媳妇了,若是王爷得闲,自可陪着一块儿去。”
顾重楼听了这句话怎么都觉得别扭,什么叫王爷得闲……他们那位父皇还真是个能整的主,他都被明着软禁在园子里了,怎么会不得闲,就差没把自己咸死了:“那公公稍坐,王妃还需准备一番,怀广你留在这儿给公公奉茶。”
说罢领着叶惊玄回园子里,一边走一边说:“这回进了宫可要小心些,现在宫里的气氛不比往常,再不能像上回一样,口没遮拦。问你什么,知道就点头,不知道就摇头,别多说话。”
叶惊玄疑惑地道:“不是见德妃娘娘吗,怎么还这么叮嘱我。”
顾重楼让丫头把叶惊玄八百年难得穿一回的制袍拿出来,叶惊玄撇了一眼倒没拒绝,看样子都知道拒绝不了,顾重楼自己也换着衣服:“你啊,难道你就不会见着别人了,比如宫里其他娘娘,父皇你更是避都避不开的。你要再照上回那样说话,指不定什么大饼就能压你头上,把咱们一块压得死死的。”
“呸呸呸……这话真是不吉利,你放心,为了我自个儿的小命着想,我也会管住自己的嘴巴。”叶惊玄穿和衣裳和顾重楼并肩站到一块儿,朝铜镜里看了一眼,青锦金丝与红衣朱线交相辉映,两张同样幸福的脸。他们便各自眯着笑眼看着,那是多么幸福的光芒交织在一起。
推开了门,两人携手立在冬日的阳光之下,一样的尊荣、一样的纯粹,丫头们看得都痴了,到底是天家子媳,那身上的气度,若发散开自然慑人得很。
两人从大乾门进宫,去紫霄殿先拜了君王,皇帝把顾重楼留了下来,让太监领着叶惊玄去甘泉宫,甘泉宫里德妃早已经备好了茶点,只等着自个儿媳妇来了。
叶惊玄这也算第一回正式拜见自己的婆婆,所幸这婆婆跟她娘关系铁得很,也自不用揣着小心。她忽然觉得自己无比幸运,有个护短的娘亲不说,还有可宽和好相处的婆婆。
进了甘泉宫,门外守着的宫女纷纷给叶惊玄行礼,叶惊玄被领进了甘泉宫,好在也不是头一回来,也还是熟悉着的:“媳妇给母亲请安,母亲请用茶。”
德妃瞧着那小眉小眼,像极了姚思敏,这清贵又宁和的性子,真让她说不出的喜欢。德妃喝了口茶就把叶惊玄扶了起来,随手塞了个红包给她:“坐吧,好孩子,这些日子跟着老七受苦了,瞧你都瘦了。你娘要是见了,还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说不得还要埋怨我呢。”
“母亲,不苦,重楼待我很好,我还得感谢母亲呢,这么好的一个夫君,还有什么可苦的。”叶惊玄收了红包,眉开眼笑地坐在德妃身边,一副乖巧柔顺的模样。
德妃听了这话,心里别提多得意了,自家的儿子好不好,她最是清楚,可谁都一样好话听了心里舒坦。德妃温和地拉着叶惊玄的手,越看这媳妇就越满意,刨开身份不谈,这也是个能和自家儿子过一辈子的姑娘:“你们府里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现在这样很好,以后你们俩好好的过着,比什么都强,为娘就希望你们安安平平的。”
叶惊玄说说笑笑地叙述着府里的事,捡有意思的欢快的说,绝对不至于扫了德妃的兴头,反而让德妃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笑着点头。正在婆媳俩说着话的时候,外面传道:“淑妃娘娘、齐妃娘娘到……”
叶惊玄连忙站起身来,德妃却按下了她的手,示意她坐着:“你可是正一品,不用起,坐着就是了。”
“可……母亲,二位娘娘终归是长辈,这样不妥吧。”米错,她是正一品的懿安王妃,就算是德、慧、贤、淑四妃也不过从一品,以封诰来说,她确实可以安坐着。可……这不是还有家礼在吗,天子家里果然麻烦。
德妃却摇头笑道:“若独是淑妃单来了,你起来娘不会拦着你,可齐妃么……你如果想让思敏敲打你一顿,那你就起身吧。”
叶惊玄吐了吐舌头,她忘了姚思敏和齐妃不对盘,于是就只好坐着:“母亲,我心里可毛着呢。”
“你呀,果然像思敏说的,胆儿小。怕什么,天大的事还有皇上给你挡着呐,而且……这本就是皇上的意思,要不你以为她怎么能这么快得了消息!”德妃说着给了叶惊玄一个且安心的眼神,便坐正了身子,和叶惊玄一起迎着淑妃和齐妃的到来。
叶惊玄这头却满心的疑问,为什么皇帝要整这出,嘛意思……
淑妃和齐妃进了门一挑帘子就看见了正笑吟吟望过来的德妃,还在正安坐着的叶惊玄,齐妃心下一阵冷笑,张嘴道:“给姐姐请安了……哟,这不老七媳妇嘛,姐姐啊,您的媳妇架子可真大呢。”
德妃眉眼一抬,让丫头给备好的椅子,让淑妃和齐妃坐下:“齐妃妹妹,你可是不知道,我这媳妇见了我都是不用拜的,她可领着正一品的诰命,我可不好让她拜下去的。”
淑妃本来也颇有微辞,可听了德妃的话又觉得有些道理,虽然她们算是长辈,可也不过才从一品,齐妃……只二品诰命:“哟,那还是坐着吧,我这儿可才从一品,虽说都是领七彩诰,我那诰上可没有朱砂线。”
德妃暗地里发笑,宫里除了皇后和皇贵妃,哪个有朱砂线了,只是淑妃太会挑话说了,齐妃那张脸可是真好看:“淑妃妹妹说的是啊,唉……大过节的咱说这些做什么,来来,喝茶。”
齐妃端着茶一声冷笑,眼扫过叶惊玄的脸上,又想起自个那谪仙一般的老九来,如果不是叶惊玄,她的儿子肯定能活得好好的。说不定还能夺了天下江山的大位,那时候她的身份,比起眼前这些人来,都要尊贵,到时候谁又敢在她身边安坐着。
齐妃如果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帝编排好的剧本,不知道心里该做何感想,只是现在她可光顾着气闷与愤恨了:“德姐姐真是好福分,想我家老二的王妃,可不过才三品呢,虽说见了我是恭恭敬敬,可到底身份低了些,不如德姐姐的媳妇那么身尊位贵。”
德妃挑了挑眉,这不明白着说这媳妇不够恭顺自个儿,不够孝顺吗,她心里可没这碴儿:“妹妹说得是,不过我怎么就喜欢这丫头的没大没小,直心直言呢。”
“那是娘疼我嘛,恭敬就冷冰冰的了。我可是爱娘亲呢,把娘亲放在心上暖融融的多好,咱们可是娘俩儿,虚来礼去的娘亲才会不高兴呢。”叶惊玄笑眯眯地偎着德妃撒娇,一副小儿女的娇态,德妃呵呵笑地摸着她的头发,说不出的高兴。
淑妃看着感慨地道:“唉,要是老六媳妇能跟我这么样儿,我也舒坦,宁可没大没小的,婆媳俩儿论什么尊卑呀,那不就生份了吗?”
齐妃气结,喝了几口茶找了个理由就走了,带着满心的愤怒走的,更加坚定了她心里那些阴暗的念头。德妃笑笑地看着齐妃离开,心里不住地暗笑,齐妃啊……真是上了皇帝的钩了!
淑妃笑看着德妃和叶惊玄,笑道:“姐姐,您以后打算跟老二或老七去蕃地么?”
德妃端着茶水喝了口,想了想道:“那得看媳妇儿欢迎不欢迎我了,倒是妹妹你想好了吗?”
“老六啊倒是个孝顺孩子,只是惠海太远了,而且风物和京里大大不同,我怕不惯呢,想来想去也没定下主意。”淑妃何尝不想跟自己儿子走,这宫里能拖身不容易啊,谁还想待着。
德妃看了看叶惊玄,眼她使着眼色,叶惊玄摸着脑袋不明白,德妃无奈地只好自个儿开口:“妹妹若是嫌惠海太远了,不如跟我去老七的蕃地,比起老二来,老七这孩子更让人省心。你不也说老七媳妇好嘛,以后就让这小猴子在咱们眼前天天蹦蹦,那日子多有趣儿啊。”
叶惊玄这才明白了德妃的意思,连忙道:“是啊,淑妃娘娘不妨去徽城吧,那儿民风淳朴,地富人康,物产也丰,去了管过得舒坦。”
淑妃笑着摇摇头道:“谢谢姐姐和懿安王妃一番好意了,老六这孩子虽说封得远,怎么也是自个儿子,哪能真不随他去呀,我也只是说说。不过,将来我可少不得要多去打扰姐姐和懿安王妃,到时候别嫌弃我就成了。”
淑妃走后,叶惊玄不明白的问德妃:“母亲,您为什么让我请淑妃去徽城呢?”
“傻孩子,老六是要掌兵的,老六虽然看起来是个文雅的孩子,可手底下却有货,咱们朝里三成的兵权在老六手上呢。我这是在为你们着想,老七手上有三成兵权,这是给老六老七保命的,谁让这俩孩子都一样懒得出油。皇上是这个也想顾着,那个也不舍得,只好让争的去争,让懒的自保。”德妃叹息一声,明明有掌天下的能力,却没有掌天下的心,她这生的什么儿子。
“母亲的意思是,六王爷和重楼共有六成兵力,合则共赢,分则同损……”叶惊玄总算是明白点味了。
德妃笑着点头,一副你总算明白了的神色:“是啊,你也好歹是明白了,老六和老七都没有私心,就算这场争斗不可控制了,只要老六老七能合在一块儿,这天下就乱不到哪去。”
“爹是担心他们争来争去会乱了天下……”见德妃点了点头,叶惊玄这才惊觉,坐那皇位还真真是不容易,不让儿子们争吧,挑不出合适的人选,让儿子争吧,又怕乱了江山社稷。原来……她还是把事情想得太浅了,皇帝的心思真是深,目的也真是大……
第一五六章 这回是真怀孕了?
皇帝留他们用过了晚饭才让送出宫去,叶惊玄听着顾重楼絮絮叨叨地问她,她就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总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脑袋一歪就倒在了顾重楼怀里,顾重楼初时还以为叶惊玄是睡着了。微笑着侧头把身上的大氅盖在了她身上,在马车的颠簸中把叶惊玄的身子轻轻揽在怀中,以免她不小心磕着了自个儿。
只是抱在紧了才发现,叶惊玄浑身微凉,脑袋上冒着一颗一颗的汗珠子,细细密密地在额头上,顾重楼的心猛然跳了一下,慌乱之中按了脉,却发现就凭他那点微末医术,压根什么都诊不出来:“赶紧回府,通知人去找大夫……”
赶马车的是禁军的人,已经得了刘证义的命,这二位得好生侍候着,于是连忙派出一人先去府里通知,手上也加紧赶车:“王爷,您安置好娘娘,奴才快些行。”
顾重楼压根顾不上外头的人说什么做什么,抱着叶惊玄心里无限的懊恼,早知道他一步也不应该离开她:“惊玄,很难受是不是,马上就到府里了,有我在呢……”
无意义地重复着一些话,用袖子拂去叶惊玄额头的汗珠,渡进她体内的内息像是沉进了海底一样,压根没有半点反应,顾重楼这下是愈发的急了,摇晃着叶惊玄的身子却又不敢用太大劲。叶惊玄只是闭着眼睛,街边的灯火透进来,照在叶惊玄的脸上一片惨白与痛楚。
“重楼,重楼……”叶惊玄无意识地喊着,顾重楼满心欢喜地应了,却发现叶惊玄只是在昏迷中迷糊地叫着他的名字而已。
顾重楼忽然想起宫里那些勾心斗角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