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姬第11部分阅读
千金姬 作者:rouwenwu
愉悦,这一两天似乎也特别像正常人(除了浴房那一幕外),没有乱发脾气,就道:“奴婢有一件事想请求王爷答应。”
楚玉听了,笑道:“什么事,尽管说就是。”
“王爷您看,王府和相府本是一家,来往还派人守着了,甚是不妥。奴婢以前在相府当差,厨房有两位嫂子对我很不错,那奴婢得空的时候也想去走动走动……”
楚玉意味深长地斜眼看着她:“你只是想去相府厨房寻下人?”
“那是自然,奴婢也不敢乱走,要是在相府里头撞到徐姨娘之类的人,那岂不是自己倒霉?”
想起徐善全曾经想弄死泠然,楚玉沉默了片刻,道:“本王已命人重新启用你的父亲,现在公文发下去,估计过些天就到你的老家,出任汀州知府去了。那徐有贞,昨日看到他的启用折子,让本王给驳回去了。”
泠然不料楚玉还有这样的心,心里升起一丝温暖。她这人向来感恩,虽然名义上的父亲张宁都还没见过面,不过楚玉总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会去照应。更何况他似乎还记得徐善全欺负过自己,连启用徐有贞的事儿都管了,实在是个好上司遂敛衽行礼道谢。
楚玉略一思索,从妆台的抽屉中取出一个圆形的木牌来给她,“相府你想去就去,本王房里的人,料那个姓徐的不敢怎样,不过带上这个,万一有什么事,倒可呼唤锦衣卫。”
泠然有些感动,心中微微发酸,接了过来也不知该怎么说,楚玉倒是淡淡一笑,出门时吩咐王绅可以让泠然自由出入相府,就上朝去了。
既得了楚玉的允许,算是个意外之喜,泠然匆匆梳洗吃饭就要往相府那边去。艳艳想跟随着,她寻思有时候说话不方便,给回绝了。
看着手中的木牌,泠然心花怒放。很想尝试尝试到底灵不灵,不过她总算是压下了那股兴奋劲,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相府的小厨房。
厨房中的人都在忙碌,泠然一一打了招呼,却不见陶春英,便问道:“咦陶嫂子哪里去了?”
毛婶子道:“她家里发生了点子事,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跑到澹台姨娘那里告状,姨娘就吩咐她暂时回家把事情处理好再说,弄得不好,也就回不来了。”
泠然心里咯噔一下,想起那天楚天娇说有人去她母亲那里告密,看在红绡公子面上,倒不曾为难,原来所说的不为难仅仅是针对自己,说不定陶春英就是因为自己在两府发生的事太招摇了,帮她反而连累了她?
有了这个念头,她就坐立难安,好像自己果然已经害了陶春英一样,闷闷地告辞了出来。都说相府的事是红绡公子说了算的,她想去找红绡公子说个情,问了几个遇到的下人,说他在大堂理事,正忙着。
相府里头眼睛一双双盯着也太多了,泠然发觉那些下人看她的眼神透着古怪,心想这么贸贸然去找他,还不知又生出什么事端,不要给他找麻烦了
要是能随意出入王府就好了……,她也想去看看陶嫂子家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而且以后发生什么意外事件,就算红绡公子一时来不及支援,也有个退路。
泠然低头回到王府,坐在一颗圆圆的大石头上,手支着香腮,望着天空天真地想着。
一道灵光突然闪过,她想起了雪香庐。
心动不如行动,她立刻站了起来,兴奋的握了握小拳头,一路小跑来到到澹怀殿附近。路上一些丫头太监见了她急匆匆模样,虽然感觉怪异,却也没人上来询问什么。
走到偏僻处,泠然看看四下里无人,便装作在园子里散步的模样,沿着墙根溜到了雪香庐,迅速开门闪了进去。
控制住砰砰直跳的心,她开始打量四周。
其实雪香庐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屋宇飞檐雕斗,还是八成新的样子,院中沿屋种的是大叶芭蕉,剩下的都是木芙蓉,开得满树满枝,粉白玫红,煞是好看,要不是杂草太多,在大白天看起来,倒没有半分凄凉景象。
她仔细回想那一天清衡子他们走时的方向,低头拨开杂草,发现地上还留着纷乱的脚印,心中一喜,忙沿着脚印慢慢寻了过去。
脚印到了一堵青砖墙前就不见了,那些人难道穿墙而入?
机关肯定就在墙上
泠然压抑下微微的激动,琢磨着打开机括的东西一般总是突出来的什么东西,或者与众不同的一个部分。
找了半天,那面墙上一点异样的装饰也没有,拍拍打打,也感觉不到里面是空心的。
难道自己猜错了?这里不是机关?折腾了太久,她有些想放弃,可又不甘心,就一块砖一块砖仔细摸着看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盏茶之后,在墙上靠右边拐角处,终于被她发现了异常,一块青砖的四周泥土似乎脱落了不少,缝隙比别的地方特别宽一些。她心里一喜,缓缓加重力道按了上去。
果然是能够活动的她心里砰砰直跳,用力一按,那砖缓缓下沉,随即一阵沉重的“嘎嘎”声传来,整堵墙一旋,打开了一条能容一人进出的门,原来是一道十分厚重的石墙,因为厚,她的小拳头敲起来才感觉不到是空心的。
此时里头黑漆漆一片,一股凉风嗖嗖冒了出来,泠然缩了缩脖子,内心一阵踌躇。
乌黑的洞口透出一股阴森森的味道,神秘而未知的前路,依着她近来想过安稳日子的念头,应该还是不要进去为好的,何况又没带上灯烛,不过想起这里或许就是以后自己的一道性命保障,楚玉又好端端地送了她四颗夜明珠正带在身上,泠然终于下了决心,一步跨了进去。
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泠然从香囊里摸出一颗珠子来,那珠子虽然泛起莹然绿光,不过约莫里外光线的反差实在太大,她适应了好一会,才勉强能看清自己置身于一条长长的甬道之中,徐徐向下方延伸。甬道前方乌黑一片,似乎有怪物潜伏在那里,她又念了好几遍大悲咒,才迈动了步子。
她举着珠子,眼睛也越来越习惯了黑暗,看得更加清楚了,这里也没有岔路,她的步子就越来越快。
走出了很长的路径,泠然估摸着甚至已经出了相府王府的范围,甬道却还没有到头,泠然正犹豫是不是要继续,耳边突然隐隐传来了人声,好像就隔着一堵墙在那边说话。她吓了一跳,忙将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
似乎听见墙那边有“哗哗”的水声,又有人在讨价还价,说什么:“这把刀只值三百两银子……”
另一个声音又傲慢又哑,回道:“不识货快走,这把刀是英宗皇帝御用之物,三百两银子,亏你说得出口”
还价那人咒了一声,想是去了。
外头就是集市?而且这里的小贩挺不怕是非的?随随便便就敢说刀是什么英宗皇帝的东西?泠然一阵茫然。
另有一点就是,自己在地底下走,怎么声音传来的方向倒是更低?
不过既然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到了这里,泠然也顾不得想太多了,立刻就能找到出路的喜悦战胜了一切念头,忙举着珠子在墙上照起来。
一百地下集市
有了进门时的经验,找到这里的机括本该不难,可是泠然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同样活动的砖块,她怎么能够甘心想了想,就拔出楚玉所赠的那把匕首一小道一小道地往一块砖上划去。这小小的匕首还真是削铁如泥的神器,看上去那么单薄,在砖上画花就跟刀切豆腐似的,墙上的砖石纷纷掉落,渐渐竟让她给挖出一个拳头大的孔眼来,一道晕黄的亮光透了进来。
泠然趴上去一看……
对面也正有一双眼睛贴在墙上对着她,里面泛着凶光。
泠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只听那边的人大叫了一声,好像退得更远冲过来,眨眼之间,竟然“轰隆隆”巨响,就把这堵墙撞出一个大洞来。
顶上的石屑土粉纷纷下坠,泠然担心地道会坍塌下来,忙用手护住头。
一只手从洞从伸过来,一把就把她给揪了过去。
惊魂甫定,她游目四顾。发觉这是一个有点像防空洞的地方,倒是挺宽敞的,不过看起来开凿的刀工却是十分粗粝。洞内的光明并不是来自太阳,而是许多有许多简易的牛油火炬插在墙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火上青烟齐齐地往一个方向飘出去,倒像是上头建了烟囱似的。
这里明显与刚才的地道不是一个构造,应该是进入了另一个地方,底下全是水,水边污渍堆积,油腻腻一片,倒像是沉积了许久。有许多木板横七竖八地架在水上,作为通道,洞里面约莫有有二十六七双眼睛齐刷刷地瞪着她,表情怪异。
这些人当中靠墙根坐着的六七个人都穿着统一暗色的衣服,而另外二十来个人着装打扮各异,有些看上去脏兮兮的,有蓬头垢面的,也有规规矩矩地在头顶梳着发髻的,年纪十几二十几岁到五六十岁不等,每个人似乎都带着兵器。
那几个靠墙根坐着的人面前摆着不同的东西,有几个江湖游侠一般打扮的人(话说泠然其实也不知道江湖游侠打扮到底是怎样的,只是他们穿着短斗篷或劲装打扮),提着刀剑正从拐弯处走了过来。
泠然看到他们目中都流露出不善的凶光来,心里开始发慌,难道这里是一个地下非法集市?或者还是江湖聚会,自己误打误撞走了进来,不知他们会怎么样处置她记起小匕首和夜明珠还握在手中,这时装作拢了拢袖子,小心地放回了兜里。
“小姑娘哪里来的?”一个靠墙坐的汉子站了起来,他蓬头垢面,还拉碴着胡子,声音有如洪钟,连洞|岤里面都响起了回音。
泠然小心地往后指了一指,猜想他们说不定是江湖大盗之类,也不敢说自己是王府出来的。
“谁带你进来的?”那个汉子一个飞纵就跳了过来,铁塔一般拦在她的面前。
说别人带进来的显然不太现实,泠然只好道:“我是自己……不小心……不小心进来的。各位大爷,要是这地方不许人来,我马上……马上回去。”
“不小心进来?这地方有那么容易进来么?”拎着她的那个汉子开口反驳。
泠然怔住,在心底飞快地寻思该怎么办。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想要脱身,起码要知道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可是会不会弄清楚之后死得更快……
问题是对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她想,那汉子一把就把她给提了过去,又对其他的人道:“我带她去见易掌柜,你们赶紧四周查看一番还有没有其他的人潜进来,哪条通道没把好,竟叫一个小丫头摸进来了”
其余的人答应着,四散分开,一个个都身手敏捷,有两个人就钻进了泠然来的通道,她想阻止,却又不敢,心想要是让他们找进王府的话可就麻烦了,不晓得是谁倒霉。
看来这里是什么秘密组织,听起来神神秘秘的,可是清衡子他们夜里为什么是从里头来的?莫不是一路的?她在心里盘算着一会见到那个什么掌柜,是不是得说自己是来找天枢派的人物,才能混过关。
“大叔,我自己走成么?”泠然被他提着一跳一跳的,十分难受,有好几次都以为自己要摔到水里去了,却都是有惊无险。
那汉子一扣她的脉门,愣了一愣,说道:“竟然没有武功”,便也放下了她。
随着那汉子走在摇摇晃晃的破木板上,又见到三四个那样的洞|岤,其实也不能叫洞|岤,不过是一条通道边上挖的侧室。里头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却还没见到女子,他们看见泠然都十分奇怪,一个个高声道:“孔夷哪带来的小妞,这么水灵?”
“老牛吃嫩草啊哈哈……”
“可别折腾到任务都出不了”
泠然当然听得懂这些可恶的笑话,咬着牙一个个瞪过去,心里却在想着,这地方既然与王府的地底有通道,照理说楚玉应该知道,他作为统治者,怎么能够容许地下组织存在呢?
又惹来一片“辣妞”“有劲,我喜欢”之类的取笑声。
地底下呆了这么多人,有腐烂发霉酸臭等各种怪味,尤其是木板下面流动的水,也不像一般的地下水,简直是污浊不堪,不过这里的空气好像很通畅,那么多照明的灯火也没有把氧气烧没了,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泠然四处看这些洞|岤,几乎都一般大小,不少地方还有水渗进来。猛然间悟到这竟然是城市的下水道,不由大是奇怪,她前世对古代城市也没有什么研究,都以为中国的古城是没有什么地下排污系统的,不想却亲身体验到了。
泠然跟着那汉子走进一间窄小的土室内,只见一个身着暗金色绸缎衣服的中年管事模样打扮的男子,伏在一张简陋的条案上正将算盘珠子拨得“滴里啪啦”响。脚边放着一排木箱。
察觉有人进来,他头也不抬提起笔在本子上记了一笔,问道:“何事?”
“易管事,你看,这丫头不知道从哪里闯进来的,我已命手下兄弟前去查看了。”那汉子答应着,将她猛地往前一推,差点倒在易管事的桌子上。
泠然忙挤出笑容。
那个易管事一抬头,她却怔住了,居然是个熟人。
她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些事情印象特别深刻,这个易管事虽只见过一面,但那天在演乐胡同前的大街上拍卖千金姬的时候,他就是“主持人”,活色生香的表现叫人想忘记都有点难。
易掌柜貌似已经不认得她了,黝黑的面上满是惊奇之色,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会,问道:“你从哪进来的?这里两头的入口我都叫人把守着,也没有其他通道,就算有人闯进来他们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动静……刚才传来一声巨响,莫不是这个丫头用什么东西撞墙进来的?”
泠然却不理他的问话,看到熟人好不高兴,心想总不至于把自己怎么样了,忙套近乎,“易掌柜你不认识我了?”
“我该认识你么?”易掌柜吹了吹胡子,一脸的错愕。
“你不记得几个月前在演乐胡同的那一场竞卖会啦?我就是您老手上卖出去的千金姬里头的一个。”
闻言易老板脸色更加不好,只问道:“你究竟是从哪里进来的?”
看来他们必然是将这个地方当做什么秘密基地,说不定交易一些朝廷明令禁止的东西。泠然心里暗暗叫苦,要说是从王府里出来,怕就回不去了,自己就算再能走,偌大的京城肯定也还没走出去,看这里下水道这么宽阔,必然还是比较中心的位置。
于是扯谎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在街上走着走着,就掉进了一条又黑又长的甬道,也不知通向哪里,最后你们这里不知谁力气那么大,竟然把墙都打烂了,我就被捉了过来,倒不是我自己进来的。”
“是么?”易掌柜虽然在问着,可面上表情明显就是不相信的样子。
带她过来的那个汉子道:“是胡老四打烂墙抓她过来倒是真的,不过我们一早就听到那边的动静,似乎有人在挖墙,抓过来一看就是这丫头。”
“挖墙?”易掌柜站了起来,道:“小丫头,你乘早把你的来意说清楚,不然可是死路一条。”
“掌柜的,我真的是无意进来的啊”泠然越想越冤,都怪那天枢派的几个人,什么地方不好走,偏偏要从地道过,也合该她那么倒霉问题是这些人会不会跟天枢派有关系?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我也帮不了你了。”
易掌柜向那汉子将手一比,意思竟是要杀人灭口。
这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泠然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大叫道:“我是来寻天枢派清衡子道长的呢你们可别乱杀人,道长很厉害的……”
易掌柜一听,滞了一下,向那汉子道:“这次的客商里有什么天枢派的清衡子么?”
汉子摇了摇头道:“没有道士……不过她说的清衡子,是不是十几年前在泰山武林大会上技压群雄,夺得江湖令的那一个?”
易掌柜一拍脑门道:“对我怎么竟忘了,如此说来,你跟襄王府有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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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二天雷滚滚
泠然盯着他身上洁白的深衣,“
……这可是从睡梦中起来的?”
“真要睡着了,还能看见你放的信号么?”红绡淡淡道,“今日相爷
得早,正唤了我在水榭上……喝酒……我见了送与你的物事竟然在府外空中升起,便直接赶
了。”
他的意思,莫非是正在与楚相行好事却被她给搅了?
念及此泠然顿时面红耳赤,望着他苍白中泛着不寻常红晕的绝美容颜,头一次没有觉得恶心,心竟隐隐痛了起来,道:“
就这么出来,是怎么跟相爷说的呢?”
红绡哂然一笑,“来不及说。”
本来不想麻烦他的,想不到兜了老大一个圈子,却麻烦得他更甚。他从相爷的床上飞身而出,这一番
解释起来比起她来真是要难上百倍千倍了。
看方才易掌柜的光景,不但是什么生意都做,而且还暗地里培养势力想进入朝廷,那么红绡做这个男宠,肯定是有天大的因由了。这样屈辱的事他都忍得下去,必然不是寻常人,隐忍的功夫更是一流的,想起当初彭伦看见自己要被徐善全拉着欺负的时候求救,近在眼前,为了大事忍下去不管不问了。可是为什么红绡
要对自己这么好,一见到求救信号就忘记了他的大事赶了
呢?
红绡淡淡一笑道:“别想太多了,相爷似乎离不开我,我不会有事的,即使不解释,他最多也不过是心中存了疑虑罢了,倒是你,真的不太适合留在府里头,不如……”
“不如什么?”泠然问道。
“不如早点准备离开王府吧。”
泠然本来一直就有这个想法,这时候红绡提起来,反而犹豫了。她这人惯常会铭记人家的好处在心头,除了偶然的暧昧受不了,楚玉待她其实是极好的,若是不辞而别,似乎太不通人情了。
“还没想好就罢了,我也还未曾想好将你安排在何处。”红绡
又递过一支竹哨来,道,“近日别乱跑了。”
泠然接
,却还在担心他的处境,心头纷乱,有许多疑问也不知从何问起,几次欲言又止。
“关于我的身世,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改日我会慢慢告诉你。”红绡
道。
“
为何会这么相信我?对我这么好?”
红绡
被她问得一滞,目光温柔地笼罩着她,内中似盛了千言万语,最后只道:“我也不知,也许是因为你先相信我的缘故。”
有些事本来就说不清楚的是么?他对我,至少是有一点点好感吧泠然心思悄悄转着,如花美男,又这么温柔,真叫人易起垂涎之心……
她心头刚一热,却又想起徐善全等人说不定早已是他的床伴,竟比楚玉的众姬还更加难以接受,忙警惕自己换了个心思。
他必然是有大事要做,泠然忽然想,自己不愿意帮刘永诚他们做事,但未必不愿意帮他做啊只要能出得上一分力,也算减轻他一些负担,也许可以让他早点脱离苦海
“
,我以后还是留在王府吧,我会侍候好楚玉,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你的,你就尽管吩咐。”
红绡的眉轻皱了皱,垂下了眼睑,“当初在兰泽山房等你的时候,我确曾有过这样的念头,可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为什么?”泠然小小激动了起来,“我保证以后不会闯祸,我会好好地做楚玉身边一个丫头,连他上朝都跟着,他批折子的时候我也想法子看,如此……如此还不能对你有用么?”
“傻丫头”红绡
抬起了眼,漆黑的眸子更加幽暗,似乎深深被她打动了,露出一个笑容道:“此时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就连那个默涵逼你做事,要紧的时候我也会替你除了她。”
泠然又是一阵感动,诚恳地道:“那可不一样,
也说她是逼的了,可是帮你做事我却是十分愿意的,就好像我们并肩战斗一样,好不好?”
红绡虽是感动,却依旧摇摇头,道:“此事莫再提了,楚玉的脾性你不太清楚,我却是很了解的,他最恨身边的人背叛他,若是知道你在他身边却帮我做事,只怕下手不会轻……”
泠然见难以说服他,心中暗下决心,以后自己主动帮他留意打听,那什么选武举的事,必得想个法子弄到红绡他们的人员名单,什么明招暗招都要使出来,非得帮上忙不可。
如此一想,她刚刚得意自己作用应该还挺大的,可是一看到他发丝散乱的样子,就想起他本身就是楚留香的男宠,只怕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她打听,他自己就做了。不过楚玉这边的情况,若是能帮红绡留意留意,肯定对他有帮助的,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还是有点用的。
到此时他虽然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世,但她终究是了解他为什么要留在相府了。
他——必然有一个不寻常的故事
青骡马车在相府所在的大街牌楼下就被拦了下来,外头的守卫口气十分蛮横,高叫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睛横冲乱撞,找死”
红绡
撩起车帘的一角,探出头去,道:“连本
也不认得了么?”
那些守卫一阵惶恐,在外面连连认罪。
马车平稳地行驶入中心大道,泠然因为马上就要面对楚玉的诘问,头疼不已,不过她想到红绡
必定比她更难交代,不想再增加他的烦恼,脸上装作没事人一般笑着。
红绡
目不交睫地看着她。
直到相府一道侧门前,守门的见下来的是这幅模样的红绡
和一个女子,虽不敢多嘴,但面上惊异之色却掩饰不住。
“今日之事,尔等不要多嘴。”他交代了一句,才带着她入内。
一进门,泠然为免连累他,就赶紧跟他告辞。
“
。”红绡交代了一句,再看了她一眼。竟然在府内就飞跃了起来,泠然回头望去,只见他飘逸的身影瞬间就远在了前方屋宇之上,心中除了替他担忧,倒有些羡慕起来,自己在这样的社会,是否也应该设法学一些武功呢?
她也不敢在外再乱作停留,心里倒觉得以后自己也有大事要办了,正经成熟了不少似的。
想是晚餐
,幸亏也没在相府这边遇到什么主子,泠然兔子一般急冲着,奈何相府太大,这个门她又没来过,还是问了好几个人,大约费了小半个时辰,才寻到万象园的入口。
守门的一看见她冲
,就有人喊道:“哎呦我的娘诶她
了我们不用被剥皮抽筋了……”
泠然还没回味
是什么事,只顾得上气喘吁吁地跑进去,却被那几个守门的小厮给拦住了,一个道:“我的姑奶奶诶,求您就别往相府那边跑了,害得我们分了好几拨人前去寻你,结果怎么也找不到,听说王爷很生气,您要是再不
,王爷就要把我们给办了……姑奶奶呀这可不是我们的错儿,您
千万要帮我们说清楚拜托拜托了”
说着几个人都合掌拜佛一般地舞着。
自己小小“探险”,还连累了别人挨骂,泠然十分不好意思,想起红绡
还曾劝过让自己早点离开王府,若是自己真的就这么没了,这些认都认不得的小青年说不定老命都断送掉,哎呀在王府果然不能全凭着自己的意思行事啊,亏得现在
了。
她连连点头道:“小哥你们放心,就算让王爷打死我,也不会让你们担了错的,放心放心……我去啦”
为了减低妖孽王爷惩罚自己的力度,她用上了所有的力量一路狂奔。
总算到了澹怀殿的时候,泠然停了下来,两手撑着膝盖喘得像一条小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门上的太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挨进了高大的门槛,老远就望见大殿的灯火比往常辉煌了许多,里面似乎站了不少人,泠然连忙就走了
,心想:我可不能笨得等他先发飙,怎么也要来一招先声夺人
一脚跨进殿中,透过绢纱的屏风,她已隐隐看见楚玉端坐在檀木大榻上,两旁的太监已经看见她,纷纷侧目。
身子刚出现在楚玉眼中,泠然砰地一声就跪了下去,磕头大声哭道:“王爷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
“哼”楚玉重重哼了一声,似乎怒气不小。
泠然抬起头却还掩着脸哭着,忽然从指缝看见一旁竟然站着九夫人陈梦洁,满脸鄙夷地瞪着自己,装哭骤然就装不下去了。
只听陈梦洁冷笑道:“张泠然,昨日见你在起云台用那千里镜与红绡
对望,今日遍寻相府找不到你,莫非私会去了?”
泠然瞠目结舌,一下子回不出话来,你说她说的是假话吧,好像又有那么几分是真的,说她是真话吧,那完全就是误导那位主子发怒嘛谁不知道他厌弃红绡
啊在这节骨眼上这么说,这位九夫人是想整死自己呢
“你自己说。”楚玉冷冷地道,一张脸乌云密布,好像随时能劈个闪电出来将人杀死似的。
泠然似乎感觉到头顶天雷滚滚,一个不
,就会砸下来把自己霹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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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云淡童鞋,杏雨在这里跟你握爪啦真的十分感谢你这么经常性的支持打赏动力又来了,明天多写点,哈哈。
一零五 长随生活的开始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随着楚玉上朝,泠然尚未完全睡醒,初时侍候王爷穿衣服的时候还强打着精神,及至到了马车上,几下一颠簸,她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楚玉斜靠在车壁上,懒懒地打量着她,见她头一点一点的,憨态可掬,心中一动,忽想起她连续两天被自己拉着讲故事讲到半夜三更,自己身体强健还不觉得,她一个小姑娘,三更睡下,四更起床,却忒地为难了。
他伸手轻轻一拌她的身子,泠然就倒了下来,猛然又一骨碌坐起,微红着眼睛道:“王爷恕罪,奴婢不小心……”
“不需如此,没睡好就靠下来睡一会吧。”楚玉拍拍身旁的大靠枕道:“还有些路径的,再说到了朝房外,你要是困还可在车上睡醒了再下来。若是等着的时候无聊,倒不妨把那日送给本王的故事继续画下去,挺有意思的。”
泠然没想到侍候王爷上朝还能这么舒服,说了一声:“谢王爷。”赶忙就在软枕上躺了下来。
楚玉看她说睡就睡,完全也没顾忌自己,一时哭笑不得。车厢里挂着玻璃灯,光线暗沉温暖,低头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甜美的睡颜,他忍不住手轻轻一抬,却始终没有落了下去。
想起那日在浴房吻她的滋味,他就情不能自已,一双眼睛只落在她粉嘟嘟的樱桃小口上,看着看着,一个十分头疼的问题却钻入了他的心肺。
她不愿意做他的小妾,那该怎么办呢?难道一直让她保持着这种丫头状态相处下去?
昨日遍寻两府不见她的时候,楚玉曾有过无数个念头,要是抓住她,先来一顿好打让她下次再也不敢开溜了……然而,时间越久他就越急,到了傍晚的时候,他甚至想,只要她能够回来,一定不凶她,以后也不骂她,把世间最好的都给她,只要她能乖乖呆在身边就好
这是怎样的患得患失的心情
她不会懂,也不能让她知道,否则她还不蹬鼻子上脸了?想起她一有空就往荭蓼屿跑,他心里就极不舒服,像爬了千万只蚂蚁似的,陈梦洁的话语不由自主地跳进了头脑,让他的心犹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最后他猛然想出一个主意来,唇边顿时泛起一抹笑纹。
如此,她总离不开我了不少字他满意地想。
马车里很温暖,再加上楚玉不知不觉的靠近,泠然睡得十分惬意,快到宫门的时候,她竟然伸臂一抱,喃喃道:“妈妈,不要离开我”,就将楚玉的腰给抱了个结实。
楚玉顿时全身一僵,血冲上脑门,低头盯着她的小脸,一动也不敢动。
“妈妈……我好冷……很难受……”泠然断断续续地念着,眼角竟然溢出了泪水。
妈妈是什么?是谁?楚玉本来还心猿意马,此时见她睡梦中还微微抽搐着,似乎从心底里透出无限的伤悲,他好像感同身受,一瞬间就把春思绮念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回想起初见她时两次被逼唱歌时都曾不自觉地流露出无限孤寂伤心之意,莫非这丫头也有伤心之事?
对了,张宁打入天牢的时候,她作为至亲,必曾与家人一起失陷在牢狱之中,那些如狼似虎的狱卒不知可有羞辱她?她可有经常挨饿受冻?不然怎么会在睡梦中还在喊着冷……
楚玉想到这些,浑身冰凉,恨不得把时间倒退回去,让张宁从未出事。
他就这样侧着身被泠然抱着,心中又怜又爱,一只手轻轻拥着她,不知不觉已进了宫门。
不久,马车轻轻一摇,停了下来。
泠然迷迷糊糊也醒了过来,楚玉本来怕惊醒她,一动不敢动,却被小太监“很不小心”地停下来给震醒了,心头很不爽,忍不住就想教训人了。
泠然睁开眼睛,见自己抱着他,面上先绯红了一片,忙着缩了回去。
楚玉呐呐道:“这一次,可是你主动抱住本王的。”
泠然看姿势约莫也就是那样,哪还敢回嘴。
“妈妈是什么人?听起来有点像嬷嬷……”
“就是娘亲。”泠然本来想解释一句,然后让他千万别跟人提起,不过想到他平日对人冷冰冰的样子,料想也不可能提起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所以也就把心放回了腔子。
楚玉一撩袍子准备下车,泠然跟在后头准备下车,只见他转过头来,轻声道:“如果还想睡,就继续。”
泠然启唇笑道:“多谢王爷,睡了一会舒服多了,不如到朝房去给王爷画画儿。”
楚玉嗯了一声,带着她一起下得车来,天色还未大亮,宫里候着的两个奴才连忙就打了灯笼过来,一边唱着诺给襄王爷请安,一边偷眼打量泠然,嘴上却也不问。
这时候许多官员都已步行到了午门外,画着不同姓氏的灯笼四处亮起,接近的都过来请个安。楚玉见天黑,自然地扶了身侧的泠然一把,吩咐随行太监道:“你们领着她去本王房里,笔墨伺候着。”
陆子高和苏小序答应着,一左一右引了泠然往朝房去。
泠然觉得还挺新奇的,作为一个女子能看到大臣们上朝时的情景,也算是稀罕事了。更何况楚玉对她照顾有加,便开开心心地回头向他挥手告别。
晨风中她的模样清丽跳脱如天边那抹朝霞,看得楚玉一怔。
他这一上早朝,就过了两个时辰。
泠然刚进入楚玉专用的房里还战战兢兢的,看见码得整整齐齐的奏章也不敢乱翻。待陆子高给她寻出装订好的本子,画了一会,见这屋里根本就没人来打搅。她就不安分起来,一会让苏小序倒茶去,一会又支使陆子高出去望着王爷回来没有。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她就迅速抓起上头的一本奏章看了起来。
看了几行,她就被那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给震到了,似乎是地方官上的折子,而且措辞骈四俪六的,几乎看不明白说的是什么,看来不进修一下混在书房也没用啊
丢下这一本,又翻了几本,情况差不太远,虽然也有些浅显易懂的,但说的都是公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有用的消息。
正出神,陆子高伸进头来道:“相爷和王爷一同下朝了。”
泠然赶紧站起来,把画的漫画册子也收进了怀里。
不一会儿,苏小序端了茶水进来。
泠然问道:“不是说王爷回来了么?怎么不见人?”
苏小序压低声音道:“正在隔壁相爷有话与王爷说。”
“小陆公公过去侍候了?”
苏小序点头道:“是啊王爷让奴才跟着你。”
泠然心想,这么说起来,楚留香又该知道楚玉带着自己同来了,不知会不会像前世电视中某些高干父母那样对儿子身边亲近的人都来个资格审查。红绡公子昨日从他的睡榻上飞身出来,相爷总不知道是为了自己不少字万一知道了说不定会死无全尸……
她缩了缩脖子,就听见苏小序笑道:“王爷待张姑娘还真个儿好呢,除了相爷生日,我还从未见过王爷送东西给人。”
“那些个夫人,他赐一点东西下去也叫送的,懂么?”泠然向来对楚玉拥有这么多的姬妾比较鄙夷,故此直接就联想到了她们。
“才不赐东西呢就算过年过节,也是相爷那边赐的,姑娘真是不同。”苏小序才十四五岁,不比陆子高腹中精,有话憋不住就说,瞧他那天端着礼物的样子激动得不行,果然还是个孩子。
既然到了宫里,泠然难免惦记着碧晴等人,就问苏小序:“咱们王爷可以随意进入内宫么?你们是否曾进去过?”
苏小序笑起来,露出一排不十分整齐的牙齿,古人别的都还好,就是很多人的牙口没有现代人来得好啊
“姑娘问得可奇怪了,其实王爷在宫里头还有屋子呢,就在养心殿的隆禧堂,要是夜里宿在宫里,王爷可不睡朝房。”
泠然见朝房里也有炕,应该是用来休息的,原来以为楚玉在宫里的时候就睡在这里,听见还能在宫里留宿,眼睛就亮了,“这么说来,咱们也可以经常进内宫?”泠然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多了一个兴奋点。楚玉进宫肯定会去见皇帝,而碧晴和沅儿是皇帝的侍女班中一员,不是可以就可以和她们经常碰面了?
不知道碧晴和沅儿是谁给安排的职位,倒是不错或许是刘永诚的手笔,碧晴和沅儿她们毕竟是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美女,被襄王府平白送进宫了,总也要起点作用。
等了老半天,跟苏小序打听了一些宫里的事情,最后把他为啥要做太监都聊完了,才听见外间传来动静。
两人迎到门边,见楚玉站在台阶上相送父亲,楚相似乎回头瞥了她一眼,自和几个大臣说着话登车去了。
楚玉手上捏了两本折子踱进了朝房,随手往桌子上一丢,靠在了乌木交椅上,问道:“画了多少?拿来本王瞧瞧。”
泠然注意力在那本折子上,被他一问,才献宝似地从怀里掏出册子来,道:“在王爷回来之前,奴婢一直就没停过,画了不少,后来王爷跟着相爷回来了,奴婢等着迎接,就停了一会。”
一零六和睦相处
楚玉对小丫头的殷勤十分受用,接过来翻了一下,看她速度确实不慢,甚是满意,收了起来。
泠然想,能让楚玉拿在手上的折子一定不同寻常,说什么也要弄个清楚,也许会对红绡公子有用。于是殷勤地端上苏小序早就冲好的茶,笑道:“王爷请喝茶,把朝廷上的烦心事暂且抛到一边。”
楚玉接过来,斜着她道:“你怎知本王有烦心事?”
“王爷近日来春风化雨,满脸都是晴空烈日的,刚才就那么一丝小小的阴霾出现在您的脸上,奴婢就注意到了。”泠然很着痕迹地拍着马屁,挨过去准备把那本折子收拾到成堆的上面。
楚玉阻止:“这两本就不要放上去了,那些都是要发下去办的。”
据说以前的皇帝有留中臣子们的折子,叫做什么“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