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千金姬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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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金姬 作者:rouwenwu

    什么“留中不发”,就是这个事儿我不说你对,也不说你错,反正你上的折子就是泥牛入海了,不想楚玉也来这一手,她大着胆子问道:“王爷,那这两本不发下去的,是不是叫做留中不发?”

    楚玉怪怪地看了她一眼,一副你还真幼稚的表情,点了点头道:“你不是读过书么?你父是给事中,这种事还用问我?你……那画册上的字都是你自己写的罢?”

    泠然不想岔开话题,想到自己前世每次化验都提心吊胆的,要是医生不肯把化验单让自己看,就是数据不好了,估计大臣们提出意见和建议时的心情也会有类似感受,便道:“虽然奴婢只是王府里面一个小小丫头,但也知道忠君爱国,王爷既然帮着相爷处理朝事,怎么能把大臣的折子留中呢?到底行不行,总须回个话,您说是不少字”

    “看不出你还会关心国家大事”楚玉淡淡道,“不过有些事情你是不懂的,这两本折子如果出去了,倒是害了他们。”

    “哦?怎么会呢?这么奇怪!”泠然似乎在那里自言自语地唠叨着。

    楚玉瞧她年纪小小,对朝事挺有兴趣,只道是小姑娘对庙堂之神秘的好奇,倒也没多想,便道:“这两本是御史张奎、给事中李侃弹劾定远侯石彪纵使家奴强占民产,招纳诸多流亡者,擅自越关置庄垦田的折子。些许小事,父相也不想追究,若被他们叔侄知道,张奎和李侃还不是死路一条?这些人就跟你父亲一样,光有一股子书生之气,却不知审时度势,迟早要大祸临头。”

    泠然一听,心里不觉对石彪行为大是反感,她知道明朝时候说的流亡就相当于后世的地痞流氓,这人纵使家奴作恶还不算,还蓄养流氓,必然是恶霸的头子,便有些义愤填膺地道:“这石彪肯定不是什么好官,强占民产,蓄养一帮坏人那个什么越关奴婢不懂,肯定也是违反朝廷禁令的,王爷您就不能管一管么?还任由人家无法无天迫害弹劾他们的人这样子的话,以后谁还敢在你们面前说真话呢?”

    楚玉懒懒一笑道:“看不出你倒有张宁的那股憨气啊小丫头只懂得大道理,回去再慢慢跟你解释。”

    他就此结束了这个话题,泠然虽然还是没想通,但是自己一个小丫头,胡乱议论朝事,本就不合时宜,王爷不怪罪还给自己解释了半天已经非常好了。转眼又见苏小序和陆子高都是大气不敢喘一个,也就不敢再多嘴了。

    车上,楚玉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语,不由问道:“还在为本王不处理那两份折子而烦闷?”

    泠然老实地点点头。

    楚玉道:“你可知道父相为什么要这么做?”

    泠然抬头看他。

    见他眼里笑盈盈的,显然没有怪她多管闲事,心里一喜,就道:“奴婢无状了,其实王爷都不用告诉奴婢的。”

    “本王身边老站着一个气呼呼的丫头,我也不舒服啊自然要把道理说与你听。”楚玉的目光中盛满了一种近似于温柔的东西。

    泠然看得发愣,心想王爷近来不但越发好说话,还能这么平易近人地与自己谈论朝政,真是想也不敢想的事,略略有些疑惑他是为什么,还未深思,就听楚玉道:

    “石家显贵多年,一门二公侯,那石亨在灭瓦剌战役中功不可没,石彪更是西北战功第一,若不是恶贯满盈,随便就处置了他们,倒显得朝廷容不得功臣了。”

    泠然见楚玉目光灼灼,她也是个一点就亮的人,顿时明白过来,压低声音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他们陷害了那么多的大臣都能横行无忌,原来是让相爷和王爷给纵的。是不是要等到天怒人怨的时候再动手呀?”

    楚玉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蛋,道:“聪明”

    泠然“哎哟”一声叫起疼来,忙将他的手掰开了。

    楚玉一看,她脸上已经留下微红的指印,心头一疼,暗怪自己有点不知轻重。

    其实泠然倒没有那么疼,只是措不及防他伸过手,吓了一跳才叫得那么大声,见楚玉琥珀色的瞳仁中流露出懊悔之意,心中微微得意,扁着嘴继续装疼。

    楚玉果然上当,轻轻触了触她的脸问:“疼得厉害?”

    “哈哈”泠然吐了吐舌头,“才没有,是骗王爷的,王爷自己用了多少力气,难道不知道么?”

    楚玉面上一赤,直接就不理她了。

    泠然已知道王爷好说话,根本不害怕,不过她偷眼打量这位容色无双,甚至连倾国倾城的红绡公子都略有不及的王爷,心中一动,想着:哎呀如此世间无双的人,竟还不是真正的坏脾气,将来找男朋友,照他的版本找想必是找不到了吧唉真是可惜。

    刚回到王府,王绅就从大门内迎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份烫金的大红帖子,上来一边行着礼一边道:“王爷,忠国公府和定远侯府联名送来了一张请柬,还请王爷定夺。”

    楚玉随口问道:“什么时候?”

    “三日后。”王绅答了一句,还不忘向泠然笑着打了个招呼。

    “不想去。”楚玉边往内走边道:“你让秉笔太监写个由头回了。”

    泠然想起默涵的话,也有心到石府看看,见他回了,正着急,王绅已经小心地道:“奴才也估量着王爷不爱去,可是方才相爷已经打发人来就此事有了交代。”

    楚玉问道:“父相怎么说?”

    “相爷那边也收到了请柬,相爷说若是父子二人都去了,未免太给他们脸面了,故此相爷就不去了,劳烦王爷您走一趟。”

    楚玉也没有回答,径直往练武场方向走去。

    王绅忙道:“王爷在外忙了大半日,刚回府来,不如先用了午膳休息休息,午睡醒了再忙吧”

    楚玉脚步一顿,就想吩咐人传膳,一回头,正见泠然满脸渴望地望着自己,唇角一牵,道:“怎么了?”

    “王爷,王公公的提议正好呢您睡得少,就先吃些东西睡一觉呗。”泠然不敢马上提要去石府的事,先关心一下王爷以博得他的好感。

    楚玉很是受用,道:“你想去哪吃?”

    泠然忽发奇想,摇头晃脑道:“奴婢刚进相府的时候,曾看见那边有凌空飞桥,建得高望得远,一直想上去瞧瞧,倒不知道方不方便把饭菜摆到那上面去,那个……一边看景,一边聊天,一边吃美食,真是不亦乐乎”

    楚玉看着她,目中尽是光彩,“哪有不行的道理就听你的。”

    万象园凝香殿里,方颦又派人传了艳艳来问话。

    艳艳有些畏缩地站着,两手一会放在裙侧,一手扭到前面,显见紧张得不得了。

    屋子里只站着一名丫头,窗外隐隐传来孩子几个孩子的玩耍嬉闹声。

    方颦侧耳听了一会,道:“你将我吩咐的话都忘了罢?我大哥都将孩子们送过来了,今日怎么她就跟随王爷出门去了?莫不是你透露了什么给她?”

    “奴婢哪敢啊”艳艳摆着一张苦瓜脸,道:“昨天一整天她就没让奴婢跟着,今天一起来,就说跟王爷上朝去了,这不是奴婢能左右的啊……”

    “说得轻巧,你既然答应做这事,就要从速,要不然,她天天守在王爷房里……万一,万一今天王爷就收了她,岂不是白费心思?”方颦说了一句,渐渐又和缓下脸色,向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丫鬟上前将一个小包袱递了过去。

    艳艳情知里头肯定是银子,眼睛也亮了,一时却不敢接,道:“只求事成之后侧妃能将我安顿好,银子却不敢图了。”

    方颦娇笑道:“你放心,我那远房兄弟跑不了,事成之后,一定让他娶了你做妻,到时候你就是我自家嫂子了,虽然他只在伯爵府中管事,到底算半个主子,日子有多舒坦你也是知道的。银子你也不需客气,拿了好笼络澹怀殿里的人,你行事也方便些。”

    艳艳忙千恩万谢地接了过来,辞出来一路想象着将来主子奶奶的美好生活,心中充满了希望。

    一零七春风得意

    苏小序跟着王公公去张罗人摆酒菜去了,泠然则随着楚玉回房侍候他换了一套便服,两人身后跟了一大群小太监,浩浩荡荡来到相府。

    苏小序已经提早一步到了那儿,指着横跨空中一座木桥道:“奴才已经命人搬了矮几小椅上去。”

    泠然兴奋得不行,抬脚就想抢在前面窜入写着“凌烟阁”三字的高楼。

    楚玉一把将她扯了回来,她正惊异,只见他忽地伸臂将她揽住,双足一顿,腾身就飞了上去。

    哎呀泠然一惊,差点抱住楚玉的脖子,腾云驾雾的感觉真是好,可惜她还没来得及摆出任何姿势,两人已落在长桥之上。

    泠然站在凌空飞桥上大大吸了口气,举目四望,虽已入秋,但两府里头郁郁葱葱,红楼碧瓦,湖沼星罗棋布,实在美不胜收。

    “怎样?”楚玉负手站到她的身边。

    泠然抬头看了看他,感觉他的身高对自己造成了威胁,稍稍退后一步,伸臂一转道:“这里好美做王爷的丫鬟,好比做了公主小姐,日子真是舒服得很,却不知怎么报答王爷的厚爱。”

    她这些话是半拍马屁半当真的,刚说完不免又想起楚玉在贺老八手上救出自己的那一次,感激之情就腾腾冒了上来,而且眼下的日子也确实滋润,都是拜他所赐。

    她心中那份滴水之恩,就当涌泉相报的信念也没变,可又想起自己是刘永诚他们派来的卧底,还暗地里帮红绡公子在他身边打探消息,这似乎有点恩将仇报,太不符合自己做人的原则了。念头转到这里,她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用一辈子报答本王好了。”楚玉说了一句,见泠然变了脸色,还以为又言之过早,遂道:“坐下吃吧。”

    泠然说一声“奴婢放肆了”,便与他相对而坐。

    小几上摆着酒壶,泠然刚给两人都满上一杯,见不远处急匆匆跑过来一个人,玉手一指,道:“王爷瞧,不请自来的。”

    那人边跑就边喊了起来:“有这么风雅的事,竟然都不知会我一声真真气煞人也”正是小仙吴伟。

    楚玉和泠然相视而笑。

    吴伟气喘如牛地爬上了飞桥,叫了一声王爷,就想上来蹭酒菜。

    楚玉正是美人当前,风和日丽,万事惬意,哪里容得他来插一脚,骂道:“去去去,本王在宫里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来寻,闻到一点酒香就跑过来了,莫非你装着狗鼻子?”

    “王爷以前不是最喜欢我相陪吃酒的?怎地几日不见就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吴伟见楚玉满面春风,便也开起玩笑来。

    “少废话”楚玉抛了个白眼给他。

    泠然乖巧地站起来让出了楚玉对面的席位,后面侍奉的小太监眼力好,忙就献上了锦墩。

    吴伟和楚玉聊了几句宫里的事,突然把矛头转了过来,一双桃花眼水汪汪地,笑嘻嘻道:“泠然,你不是千金姬里出来的么?我前儿在相爷大寿的时候已经看过你们的舞姿了,美得很啊,又曾在宫里看见李姑娘起舞,好是沉醉啊宪王还当场为她做了一首诗。这里凌空揽胜,唯独少了歌舞,不如你来舞一支如何?”

    泠然啐道:“小仙别没事找事,跳舞不是我擅长的。”

    “这么说起来就是擅长唱歌了?唱一曲,我来为你击箸和音,怎样?”

    他兴致是高,可泠然哪敢在相府里头献唱现代歌曲,怕楚玉吩咐出口,忙道:“王爷,不行啊,奴婢不愿意唱歌给小仙听。”

    听她言外有意,楚玉奇道:“哦?”

    泠然见他星眸中流光溢彩,硬起头皮道:“奴婢只愿意唱给王爷听。”

    楚玉大笑。

    吴伟却恨恨地道:“好你好什么叫夫妻上了床,媒人扔过墙,在下总算是懂了若不是那一日我坚持着去兰泽山房才画得出王太妃的像,怎么轮到你这小妮子在我面前撒野王爷,你来评评理。”

    泠然虽知这人的嘴巴就没正经,顺口开玩笑,但楚玉跟她之间确实不是半点暧昧都没有,想起浴房中的那个初吻,她的脸就红得像天边的云霞,转头偏偏对上楚玉亮晶晶的眸子,心跳突然加快,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走了。”

    楚玉轻轻咳嗽了一声,正了正面色,“本王倒有一个好主意。”

    两人不由都望着他。

    楚玉道:“宫里现在正流行唱戏,这姓吴的不是饰演丑旦就是反旦,怪滑稽的。那一日本王进去正看到他唱一折《双调》,模样娇俏得很,不如叫他唱来给我们佐酒。”

    吴伟神色立刻慌张起来,看了看泠然和一旁站着的太监,道:“王爷,在下可是被皇上折腾得没办法才唱的……吾堂堂男子御前待诏,怎么能作那种表演?”

    泠然心里“切”了他一口,后世的京剧中男子饰演女子的可多了去了,元曲兴盛的元明两代,戏子们也多是男的。她倒十分想看看吴伟妖魅起来是什么模样,看他长得怪俊的,想必是不差的,于是鼓掌叫好。

    见他死活不依,她干脆朝楚玉道:“王爷,奴婢看您还是下命令吧,姓吴这厮不见棺材不掉泪”

    吴伟急急起身想阻止,楚玉笑道:“这样吧,要么你就好好唱一曲,要么罚你一个月不许喝酒,本王命人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两样你挑一样。”

    泠然连忙强调:“小仙,王爷可是说一不二的哦”

    “你这丫头,几天不见就变坏了”吴伟愤愤地握拳,思来想去一个月不许喝酒当然比献艺要严重多了,只得站起身来。

    楚玉微微一点头,往椅背依靠,好整以暇地做足了看戏的样子。

    吴伟的表情好似头上一群乌鸦飞过,一脸苦色,呆了半晌,突然一顿足,便似突然被一个女鬼附体一般,双手状作兰花,腰肢儿一扭,尖起嗓音开腔就唱了起来:

    “风飘飘,雨潇潇,便做陈抟也睡不着。

    懊恼伤怀抱,扑簌簌泪点抛。

    秋蝉儿噪罢寒蛩儿叫,淅零零细雨打芭蕉。”

    他的模样本来还是挺俊俏的,可是不知怎么地这样一来就肉酸得要死,半分也没有红绡公子那样天然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媚人风韵。而且唱的词配上他的动作,倒好像一个粉头在想念嫖客,果然是一副丑旦的模样。

    泠然笑得前仰后合,才知楚玉真正是捉弄吴伟,把个好端端的画仙那点子仙风道骨全给折腾没了。

    楚玉不禁也笑了起来,立在后头的苏小序他们本来不敢笑,却从未遇到这样轻松的情况,便也憋不住一个个嘻哈大笑。

    吴伟恼羞成怒,甩着袖子忿忿道:“再笑再笑我不唱了”

    泠然还是抑制不住笑颜,忙用手捂着嘴,指间传出的“咕咕”声却无论如何遏制不住,

    楚玉从小到大竟也从没有这般开心,看着泠然喜笑颜开,愉悦非常,却将脸一沉道:“继续”

    吴伟浓眉一转,整张脸哀怨了下来,起的调子也悲伤了,唱道:

    “雪纷纷,掩重门,不由人不断魂,瘦损江梅韵。

    那里是清江江上村?

    香闺里冷落凭谁问?

    好一个憔悴的凭栏人”

    泠然见他那里说不肯唱,这一唱起来却连动作也到位得很,唱到那句清江江上村的时候,双指指着桥下远方,到最后一句又一手抚腮,妖娆非常,活生生一个泰国人妖似地,再也捂不住嘴,弯着腰哈哈大笑起来。

    桥上正欢声一片,桥下面一条小径上出现了几个人,为首的云鬓歪垂,秋裳华丽,由沈烛和罗湘红一左一右簇拥着,后边还跟着两个长相平凡的小丫鬟,正是徐善全一行。

    楼头上的欢声笑语自然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一个个抬起头来,那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吴伟和泠然,却瞧不见楚玉正面。

    泠然远远瞧着,见她们一副不中意自己的模样,心想这叫相逢不如偶遇,正好让楚玉修理修理她们。便故意站了起来凭栏而立,把她们的视线给挡住了。

    只听那徐善全骂了一声“丢人现眼,世风日下”,便欲继续走她的路。

    泠然却临着雕栏,伸开双臂,仰天道:“今儿好舒服真是凉~风有信,秋~阳无边亏我……咳咳”起了个头,她才想起这个是《康熙与小宝》中韦小宝在ji院里念的那段“一八摸”的开头,虽则把月改成了阳,但如果把“亏我思娇的情绪”都念出来,说不定在楚玉面前吃瘪的就是自己了……哎呀没文化真是苦恼,连句像样的诗词还没想出来,脑子里就蹦进y词艳曲

    徐善全果然见不得她这么大胆的样子,抬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伙同了一群阉人在相府放肆起来了”

    她应该是认得吴伟的,却也不惧他,连他也一起骂了进去。

    泠然要的就是这效果,一脸惊讶道:“哎呀奴婢该死,奴婢无状了没见到尊敬的徐姨娘从底下走过,搅了您的雅兴,还望姨娘大人有大量,莫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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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淇淇宝贝我爱和冰霜两位亲的粉红,真想跟大家求粉呢可就来了,鞠躬一个先。再感谢翠翠生寒和蹀躞123的打赏。今天本来碰到了石粉闹心的事,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到11点左右心情才渐渐好了点,争取明天早点写出第二章。不过发的这一章还是存稿范围:d

    一一二卜卦

    楚玉没有否认,泠然便知这老头猜对了,襄王殿下大庭广众的,哪里好意思承认不由也是好笑,却不知这王爷好端端地怎么会想到婚姻之事,一般人肯定是猜不到,看来这老头确实有才。

    “自来天象雄者称虹,雌者称霓,小老儿说的霓虹穿户,指的是雌的,家宅不宁多因女人而起。王爷近期必有情劫难解,至于孔雀东南飞,却是不用解释了。”

    楚玉面上浮上暗红,又渐渐伏下,哼了一声,想是不便与他计较,对他的话虽不信,但毕竟被他猜中了心中所想,遂不再做声。

    诸人听他敢如此直言,心中又多信了几分。

    这时那卢忠抢了上来,急忙要仝寅为自己占卜。

    仝寅道:“席间人多,忠国公,你是知道小老儿的习性的,这一卦占了,便要告退。”

    石亨见楚玉黑着脸,也巴不得他退下,连忙答应。

    卢忠想定一事,催请他速速占来。

    仝寅将那把干草尽数收回去装在竹筒里,摇了几摇,重新占了一卦,手指刚刚一触摸到,就道:“此为天泽履卦,易言:‘履虎尾,咥人凶,不咥人犹可,咥人则凶’,大凶之象。”

    卢忠顿时面如土色,附耳向他说了几句,急求化解之法。

    仝寅拂袖而起,面上皆是怒色,道:“是兆大凶,死不足赎。告辞。”说罢,向上座方向略略躬身,竟让小厮扶着他就走了。

    卢忠一时怏怏然,众人也不知他卦的是何事,纷纷出言安慰。

    那仝寅出现,接连两卦算的都不太好,别人也就更不想触霉头,石亨忙令戏文开演。

    石玉凤殷勤地想给楚玉倒酒,楚玉忽地挡了,唤了一声:“泠儿”

    泠然一惊,望着他的空酒杯,感受到石玉凤压抑不住的嫉恨目光,走上两步,垂头将酒满上。

    楚玉极自然地握了握她的手,“怎么如此冰凉?哪里不舒服么?”

    泠然想抽回时,他已松了手,正以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眸中有眷恋、疼惜和……一些不知名的东西,衬着他如玉的肌肤,当真是叫人不能逼视的。

    “若是站得累了,就坐下吧。”

    王爷难得在众人的场合也不顾及自己的威严,开口叫一个小丫头就座,泠然心头是暖的,但是又十分矛盾和害怕,只是摇了摇头,就站了回去。

    许多凌冽的目光顿时就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似乎还有刘永诚的,让她遍体生寒。

    这里还没有那么多的侧夫人在场呢,他小许表示,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了……

    泠然心底忽地升上来一股悲哀,楚玉也罢,红绡公子也罢,虽然表面看着完美无瑕,也都能令自己失神,但他们的身份和环境,却都不是自己能追求幸福的对象什么叫看得吃不得,就是她现在的状况了。

    她虽有心低调,但是别人却不放过她。

    只见那个万安,想是拍马心切,竟站起来端着酒杯再次走到楚玉面前道:“下官再敬王爷一杯。”

    “你不是已经敬过了?”楚玉微有不耐烦。

    “这一杯是敬王爷与后面这位姑娘的,不知王爷可否赏脸?”、

    楚玉“唔”了一声,显然也有些意外,不过不再反对,倒端起了杯子。

    这一下,再没眼力的人也看出此女的与众不同来了,便是一旁侍奉的石后也得到石亨的眼色,忙亲自搬过另一张锦凳来,道:“是小子眼拙了,没安排好,贵人请坐。”

    如在这里强辞的话,不仅会扫了楚玉的面子,还要得罪刘永诚、万安等人。泠然从来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见楚玉虽不动声色,分明也是令她坐下的意思,忙就一笑道:“多谢。”老老实实接过秦子陵奉上的酒杯来,一饮而尽。

    楚玉微微露出了笑容,泠然不经意望到他的侧面,忙错开眼光。

    众官员见万安得脸,自然有那惯于拍马逢迎的,就连吴伟和方逸都轮番上来凑了个热闹。

    泠然自从到了大明,滴酒未沾,前世因为未成年就开始得重病,也是不会喝酒的。

    石府的酒,据说是商人远从万里外的西方带过来的葡萄酒,味道醇厚,入口甜甜,泠然喝起来并不感觉难喝,便来者不拒,酒到杯干,不多一会,就开始天旋地转。

    四周的人和景都开始变得模糊可笑,连石玉凤怨毒的目光都变得卡通起来。

    泠然开始的时候还在强撑着,头虽然晕,还是强迫自己安安稳稳坐在那。这时又有人过来敬酒,笑嘻嘻地还想喝了,一只手伸了过来,就取去了她的酒杯。

    她张大眼睛想看清楚是谁那么大胆,眼前却是模糊一片,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道:“别再喝了,吃些东西。”

    嗯?怎么平日没觉得那厮的声音有那么好听呢?是天天睡在金山当中都不会觉得金子晃眼了么?

    她笑起来,呢喃了一句:“没喝多……”就想去抢桌上的酒杯,身子一扑,人就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残留的意识感觉到似乎有人将自己抱起,那个怀抱既温暖又有些熟悉,腾云驾雾似的,真舒服,她莞尔一笑,双手似抓住些什么,微笑着依偎得更紧了。

    全场都为王爷的表现震惊,只见他接住倒下的女子,满眼爱怜。

    石亨朝石彪使了个眼色,石彪大笑着上前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襄王爷果然真英雄也不知这是哪一位侧夫人?还未来得及恭喜殿下”他不待楚玉回答,伸手推了女儿一把,“来人啊将襄王爷的这位侧夫人安顿到上房歇一歇。”

    石玉凤被迫站了起来,却没她老爹那点风度,脸上横肉浮现,恨不得咬了楚玉怀中的女子一般。

    “不必了,此女不是什么侧夫人,本王已经禀明父相,择日便要册封她为王妃。”楚玉淡淡瞥了眼石彪,“本王先带她回去了,改日再谢。”

    “这酒宴刚刚开始,王爷可不能扫大家的兴啊”石亨挺着大肚子过来相劝,呵呵笑问,“倒不知是哪家千金叫王爷如此心动,未过门就带在身边了,岂不是要叫固安公主哭坏了?”

    人人都知道固安公主追着襄王,石亨这么说也是仗着自己老资格。

    楚玉也不作答,再说了声:“告辞。”抱着泠然就走。

    座中人都身相送,被当做透明人的石玉凤眼圈一红,奔向后院去了。

    待回座后,大家议论纷纷,说王爷连上朝都带着这女子,如何如何的……、

    石彪未免脸上无光,也早早离席。

    唯有那万安唱着小曲儿,晃悠着脚,暗自得意自己见机得快。

    泠然醉到不省人事,到次日早晨才晕头晕脑地醒来,也没想到已经过了一日,转脸朝着外面一看。

    咦不是东次间怎么会睡在王爷床上?

    她连忙撑着手坐了起来,低头一看,连身上的内衣都换过了,吓了一大跳,跳下地鞋子也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

    钻了一个头出来,候在外间的艳艳就看见了,端了水进来道:“姑娘你可真厉害,足足睡了七八个时辰了。”

    “衣服……你换的?”

    艳艳一愣:“换过吗?奴婢从昨天傍晚看见姑娘起,就没插上过手了。你睡在王爷屋里,我不敢进去,一直候在外面。”

    血冲上泠然的脑门,如果艳艳没换过,依照那个变态王爷的习性……他连自己穿少一点出去都要管,怎么可能让小太监动手

    天啊就算是现代女子也难以接受男人给自己换衣服死楚玉

    泠然在肚子里骂着,又怪自己喝得太醉了,完全不省人事,不知道他有没有做过什么?她心里不太确定,总觉得身子不一样了,就想回房检查一下。

    “姑娘,王爷没有宠幸你吧?不少字”艳艳忽然冒出了一句。

    “呸还宠幸你呢”泠然慌了,将她挡在外面,“你待一会再进来。”

    她急忙进房解了衣裳上下检查,没发觉有什么异样,心里稍稍安慰一些,可是突然又有点恼怒:他姥姥的,楚玉你还是人吗?给本姑娘换衣服竟然也没起邪念?难道我的身材不够好?难道他不是真的喜欢我?

    乱七八糟地想着,她没穿好衣服就站到了落地的穿衣镜前面。

    镜中出现的影像让她脸骤然红得跟煮熟的虾一般,慌忙把衣服掩好了。早就知道这具身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蛮有料的,何必还要去照镜子……

    死楚玉要不是有现代人的思想,还不得非君不嫁了?他这是变态的掠夺。

    泠然憋了一肚子气,直到在院子里捉到昨日跟她一起去石府赴宴的秦子陵,才算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赶紧说,昨天晚上我怎么会睡在王爷床上的?王爷在哪睡的?”

    秦子陵已经听到过王爷在大庭广众宣布要娶此女为妻的,当然不敢怠慢,欠了身道:“姑娘一点也不知道吗?你吐了王爷一车子,熏得要死,王爷多爱干净的人呀,自然是别处去睡了……”

    “吐了一车子?”

    秦子陵猛点头,有鉴于她平日的随和玩闹,敢于直说:“大概除了你,换成任何一个都要被王爷丢出车子让马踩死了。”

    一一三意外还是阴谋

    泠然一头冷汗,确实,她想像起狂吐的情形,自己也十分不好意思,这样说起来,他是不得不换衣服?可是自己的衣服可以叫艳艳来换啊,干嘛要劳动王爷殿下呢?

    她回头看艳艳的表情。

    艳艳显然已经猜到她心中所想,摇了摇手:“是王爷不许我进屋的。”

    “那王爷昨天睡在哪了?”

    “睡在外府的大书房了。”秦子陵道。

    泠然松了口气,又十分不解,他爱干净可以让自己睡东次间,为什么弄到他自己的床上?他却又要跑了,我有那么恐怖吗?

    “昨儿夜里都过三更了,王爷才出去睡的,姑娘你喝茶都是王爷服侍的,天大的面子啊”秦子陵笑嘻嘻地讨好。

    泠然却陷入了困惑。

    谁对自己好,谁不好,每个人都有感触,那一日在路上与红绡公子相遇,虽然没有具体说什么,但是言语间好像微微有了约定,既然想跟红绡离开,怎么可以接受楚玉的好?

    何况他有十一个妾室绝对是不能接受的。

    她脑中浮起楚玉妖异的模样和红绡倾国的风姿,莫名其妙像两股力量在交缠,彼方消失我登场……宿醉本来就难受,一时搅得她头疼无比,揉着太阳|岤愁眉苦脸起来。

    艳艳上来扶着她道:“姑娘别多想了,今日天色好,园子里桂花林开得特别热闹,也许去走一走,闻一闻花香,什么都舒服了。”

    秦子陵一听,也点头道:“对,桂花好像能解酒。府里专门就有解酒的桂花酸梅汤,奴才给姑娘备一碗去”

    “姑娘,咱们走吧,我娘说来了府里还没谢谢你,就让我来还这个情了。”

    泠然无可无不可地任由她拉着。

    艳艳在耳边絮叨:“姑娘天天跟着王爷上朝,好不容易有机会在府里服侍你,我今天真开心。”

    泠然挤出笑容,兴致缺缺,心里一直在想着楚玉究竟把自己的身体看到了哪种程度,一会儿喜、一会儿怒,纠结得要死。

    神思不属的,也不知被艳艳带着逛了多远,忽然听到一阵孩子的嬉闹声。

    泠然奇:“哪来的孩子?是下人的么?”

    “我也不知道呢,园子里日常是没有孩子的,咱们去瞧瞧热闹去。”艳艳回答道。

    转过一小片花林,但见园子里一块地上用鹅卵石拼成八卦图案的空地上,两群孩子对峙着呱呱叫,每个人跨下都斜着一条长长的竹竿,有许多后头还拖着竹叶,显然是新采不久的。领头的是两个小厮打扮的人,看服饰,竟不是王府的。

    泠然仔细一看,一边当头的孩子竟是方逸的儿子,那个破小爵爷,正想离开,却看到右边为首的孩子是杨廷和。

    杨廷和也看到了她,似十分高兴,扬声喊道:“姐姐,你来得正好。”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骑竹马打仗啊是他向我挑战的”杨廷和指着小爵爷道。

    泠然当然也知道古代儿童比较流行骑竹马玩打仗的游戏,尤其是男孩子,发展到明朝花样可多了,外面卖的竹马都是竹篾做的,还糊上纸,涂上桐油,系上铃铛画了马腿,像模像样的。今日他们好像是临时起意,所以才采了园中竹子做马,比较原始。

    她转头看那小爵爷还是一脸乖戾之色,心中就讨厌,便走过去将杨廷和拉到一边道:“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想必是来园子里做客的,向你挑战,你还真就来了,万一玩出个好歹来,谁帮你说话啊?”

    “我来时是禀报过公子的。”杨廷和后台硬,腰杆也直了,“公子说不妨事。”

    泠然一想,他还是个孩子,府中一点孩子玩的游戏都没有,难得有这么一出,也就不想再阻拦了。

    杨廷和却拉下她道:“姐姐既然来了,帮一个忙吧。”

    “嗯?”

    “我们这一队少个人,阵型就不如他们了,你来帮我们凑个数好不好?”

    居然还讲究阵型!

    泠然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脑中猛然想到好像曾在书上看到过明武宗、世宗两朝的宰辅名字也叫杨廷和,还是大文学家杨慎之父,突地兴奋起来,心想:不会那么巧,我与红绡公子救了一个小宰相吧?不少字如果是的话,那得好好培养培养……

    “姐姐,到底答应不答应嘛?”杨廷和摇着她的手。

    艳艳也忙相劝:“姑娘跟他们玩玩闹闹,发了汗就舒服了。”

    那边孩子们等得不耐烦了,可劲儿地催。

    泠然猛然一点头,好啊,玩就玩,一会冲得那个小爵爷人仰马翻,还不能怪自己,嘻嘻,游戏嘛她不怀好意地想着。

    这边的小厮将自己骑的一根竹马递了过来,示范她跟他们一样骑好。其实泠然穿着裙子有些不便,她也不计较,将裙子一掳,系在腰上,露出里头的胡裤来。

    那小厮随手又从边上拿了一根竹竿,杨廷和就指挥这一方摆成一个“人”字型阵,道:“一会我说冲就冲一定要冲得他们溃不成军。”

    泠然看看两个小厮,想是方家的人,防着小爵爷玩耍受伤才跟着的,自己毕竟是大人,看对方小孩子的模样,肯定是冲着杨廷和去的,一会得护着他一点,别让他受伤了才好。

    那边的小爵爷猛地喊了一声,就作一字长蛇阵冲了过来,架势倒还挺猛的。

    泠然怕杨廷和受伤,自然冲在他前面,不过两个照面,场上已翻了一堆孩子,场面混乱,己方小厮不够卖力,形式并不有利。她俯身正待扶起一个孩子,对面的小厮忽然猛力朝她撞过来。

    她想躲避,右边要压倒个孩子,忙往左一倒,却不知撞上了谁,并没有避开,那个小厮结结实实地撞了上来……

    泠然只觉脚上一阵钻心蚀骨的剧痛,“啊”地惨叫出来,侧身就倒在了地上。

    意外的剧痛难以形容,她全身冷汗冒了出来,说不出一个字。

    场上发生巨变,孩子们看见似乎都吓傻了,呼啸了一声,四散奔逃。

    艳艳和杨廷和连忙上来询问,杨廷和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姐姐你怎么样了?”

    看她痛得痉挛,杨廷和吓白了脸,道:“我……我去找公子……”

    泠然微微伸手,却没有力气叫住他。

    那小厮似乎惊得魂飞天外,战战兢兢地想上来检视。

    泠然咬牙道:“滚开”

    艳艳大声喝道:“快滚”

    那小厮便飞也似地跑了。

    艳艳好像急得六神无主,问道:“姑娘你伤到哪里了?我赶紧扶你回去,请王公公寻大夫。”

    泠然知道伤在了何处,颤抖着道:“我……我站不起来,你想法子去寻个能抬的东西来……”

    艳艳连连点头,飞跑着去了。

    转过一个墙角,见有个丫鬟立在那里,她急急压低声音道:“成了,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走”

    那丫头正是方颦房里的,整个过程看在眼里,但觉天衣无缝,给艳艳丢了个眼色,快速消失在林子里。

    泠然伏在地上,左脚踝上传来阵阵剧痛。她小心地想掳起裤脚来看一下,可是一动就痛得冷汗汩汩而下,担心是骨折了,心里更加难过起来。

    她只能坐着,思索整个过程,应该是自己太不小心了,这是一个意外,不仅怪不得别人,而且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还跟小孩子玩竹马游戏,好意思跟人说起么?

    等了片刻,好像有三百六十五日那么漫长,艳艳还没带人回来,一朵红云从天而降,正是脸色苍白的红绡公子。

    “伤到何处?”他急切地上来想检视。

    泠然小脸一垮,指了指左脚。

    红绡蹲下身来,单腿跪在地上,轻轻卷起她的裤脚低头检视。

    泠然也低头一看,见脚踝上起了一个好大的肿块,已经开始微微发青,外面还被什么撞破了皮,渗出血来。

    红绡双眸微微一闭,稍稍别过脸去,似对她的痛楚感同身受一般,复又伸手轻缓有节奏地在肿起的四周按了按,问道:“不能动么?”

    泠然忍着痛极力试了试,发现脚趾头还能弯曲,咧开嘴笑道:“可能没断。”

    红绡一言不发,毫不迟疑地轻轻抱起了她。

    “不要公子抱我回去,只怕……”

    “别怕,底下人不敢多嘴的。”他不由分说,抱起她就腾身飞了起来。

    对于这种跌打损伤,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江湖郎中或者说各门派的独门疗伤法子都比太医要来得好,红绡就命人去请了一个外面的郎中。

    来的人一个竟是易掌柜,另一个不知是谁,精瘦干练的模样,斜背着一个药箱,据称两人都是京城一家祖传专治跌打损伤老字号的药师。

    泠然心里微叹这易掌柜的身份还真是多变,看来是身兼数职啊

    不过她没功夫想太多,红绡倒也不避讳,让那郎中帮她检查。

    这大夫的手就不比红绡公子温柔了,居然说还有微微的骨折,一定要接好。

    正骨时候的疼痛真是无法忍耐的,大夫说不能乱动,没有现代的x光等仪器拍,他靠的是手感,一阵拿捏过来,泠然差点把嘴唇都咬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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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人在外地,这章是预发的,所以只能发一章了,亲们对不起

    一一六天降妃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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