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姬第28部分阅读
千金姬 作者:rouwenwu
表情不可能是他真实的意思
泠然不知不觉露出了物伤其类的表情,昨夜本来以为事情可以迎刃而解,这时却再也乐观不了,侧头看一眼杭莫儿,见她面容沉静地注视着红绡公子,眼中似乎再容不下任何风景,不由呆怔。
必须找个机会与师兄好好谈谈,至少,她应该跟他说,她如今选择的终身伴侣是楚玉,他不须再守着那个约定……
即使她也想日日看见他,他不在身边她心里也会生出许多遗憾,但是人不能那么自私,尤其男女之情上,楚玉认为卧榻之旁容不得其他人安睡也没错,而她因一己之私捆着红绡的手脚让他不能把握另外的幸福也是不对。
不过泠然也不会傻到马上流露出撮合师兄与杭莫儿的意思,她清楚师兄的性子,如果现在那样做,反倒更加伤害他了,于是她装做没有察觉这两个绝世男儿之间涌动的暗流,向他们挥手一笑道:“我都准备好了,可以走了么?”
楚玉斜了红绡一眼,向她伸出手,唇边泛起了掩饰不住的笑意:“来,与我共乘。”
泠然望向红绡,他倒是没有反对,只是嘬起唇吹出一声嘹亮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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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五 联袂
空中随即响起了一声鹤鸣,似与他的哨声互相应和,那日花瑶簪所骑的黑羽大鹤以优美的姿态盘旋而下,乖顺地依到红绡公子身前,还拿脑袋蹭了蹭他的袍子。
之前红绡因为泠然一句戏言,红绡便想给她弄一只鹤,故此在与花瑶簪寻找楚玉的七日当中刻意与鹤亲近,也学会了驾驭之法。
不过现在有楚玉虎视眈眈立着,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身形一提,坐了上去。
杭莫儿不由急了,冲上前叫道:“霖哥哥,你昨夜……昨夜应承我,也容我在你身边……”
楚玉见红绡好说歹说都要跟着他们,心头窝了一股火,碍着泠然在旁,也不好发作,招了鹤下来,将她揽得死紧,各种念头一一过滤,脑中几乎把三十六计都翻了个遍,终于得了一计,也不伸张,御风而行,唇边却露出了一抹坏坏的笑容。
泠然坐在他身前,自然看不到,她只觉师兄那只鹤比他们这一只来得大,载了他和杭莫儿二人似乎也不见太过拥挤,而自己都快被楚玉给勒到肚子里去了,若不是迎面急劲的风让她张不开嘴,加上飞得这么高确实也叫她有点害怕,她肯定是要掰开他的手的。
楚玉软玉温香在抱,再加上已有计划在胸,待飞到房县上空时,火气早已没了。
时将正午,天色阴沉,四人还未落地,就已察觉整个县城鬼哭狼嚎,一片悲惨之状。
有三五成群、衣衫褴褛的壮汉满大街追着姑娘跑。
女子们的尖叫和孩子的啼哭声此起彼伏,大明朝的女子基本上都是细脚伶仃,自然很难逃脱魔掌,泠然觉得像是日本鬼子进村,愤怒值开始飙升,不觉死死抓住了楚玉的手。
两只鹤低空飞过,恰见一所屋门洞开的民居里有个披头散发、衣不蔽体的女子失魂落魄地朝着一口井台走去。
旁边有四个汉子坦胸露背,指着那女子嘻嘻哈哈,看他们面上的表情,自然是在说一些y词秽语。
女子蹒跚步上井台,抬头闭目,面上淌下两行泪水,随即俑身就待纵入井中。
那几个汉子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笑得更加响亮了。
泠然义愤填膺,回头道:“子墨,你快去阻止那女子,我好好修理修理这群恶贼”
“哪用你动手?”
底下的人发觉动静,一个个汉子俱都抬起头来。
楚玉未动,红绡公子身形已离开鹤背,在那个女子纵身跳下井口之际,一条白绫缠住了她的腰身,瞬间带得人拔地而起,轻飘飘地将她放在地上。
那女子一片悲愤惊惧之色,一落地就紧紧抱臂在胸蹲在了地上,两瓣沾了血迹的唇直打哆嗦,抬头盯着红绡公子,不住地摇头,也不知要表达什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随意轻生”红绡公子已收了白绫,负手立在凌乱小院中所植的一树春梅前,如墨的青丝随风轻轻扬起,剑眉星目,容光倒比一树盛开的红梅更要明媚上几分,叫那名女子看得失了神,一时似乎忘记了自身的伤痛愁苦。
那群汉子显然也从未见过如此神仙般的人品,跟女子一样也看直了眼睛。
女子瞧着瞧着,鼻翼开始翕动,且越来越急,突地跪下大哭磕头,嘴里不停地叫着:“仙君渡我”
虽然是一副悲惨的场面,但是这画面看起来还是有几分可笑的。
适才红绡公子的声音如同暖风中送来的低沉琴音,中人如醉,而这个女子一哭,倒是个破锣嗓子,几名汉子她的嚎哭声惊回了神智,他们当然也看见了头顶上盘旋的鹤身上还坐着人,且见红绡公子刚才那一出手绝对是出神入化,连忙争先恐后地拔出兵器,形成个半包围指着红绡。
其中一个缠着襆头,留着两撇黑色的王八胡子显然是几个人当中的头目,壮着胆子跳脚喊道:“你是什么人?我……我们太平王的大军已经占据了房县,识相……识相的赶紧走,别多管闲事”
红绡公子满带不屑地斜了他们一眼,这女子自然是受了侮辱才要寻死,而他们不思悔过,反倒看杂耍玩乐似地看着她去死,实在可恶,便待动手取他们的性命。
谁知另几个匪徒拔刀的动作本来就是条件反射,被他冷冷的目光一扫,竟然都两腿发软,接二连三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有人哭喊道:“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啊都是大王有令,攻下县城就可以享受数不尽的美女和财富……”
另一个接道:“是啊,是啊上仙容禀我等祖辈都是前元大饥荒时逃荒入山的良民后代,生活困顿,经常采掘草根而食,久居深山,山里女子本就稀少,近年又都被大王、一条蛇、坐山虎等头目占了,兄弟们一个个都过了娶妻的年纪,得了命令,一时控制不住情欲也是有的,还请上仙宽宥……呜呜呜……”
他前头一段说得极是顺溜,末了哭得比那女子还响亮,倒像受侮辱的是他一般。
红绡公子有些啼笑皆非,泠然已脱了楚玉的钳制,一跃跳下地来。
楚玉随即跟着落在她身边。
杭莫儿不懂驾鹤,此时也不好意思出声召唤红绡公子,那鹤飞得高了,她也无法跃下,只得全力平衡好身体,以免跌落尘埃。
几个土匪适才已被红绡的天人之姿震撼,如今再看见妖异无比的楚玉和灵动多姿的泠然,更加肯定他们就是神仙,连那个小头目也忙弃了兵器伏在地上告罪。
红绡侧头向泠然道:“师妹,你想如何处置他们?”
泠然偏头打量那个女子,见不过十五六岁光景,脸上稚气未脱,一双杏仁眼瞪得有如铜铃,虽是满面污痕,倒也不丑,便问:“,你想怎么处置他们?”
见一个神仙般的姐姐温柔地跟她说话,那女子也忘记了哭,愣愣地张大嘴巴,随即又扁了嘴像要哭出来,毫不犹豫地道:“阉了他们”
“好够绝,比杀了他们有创意”泠然觉得这丫头的提议倒挺合自己的脾胃,一拍掌,红绡和楚玉自然不会反对,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只是楚玉素有洁癖,这种事绝对不会做的,泠然是个女人,楚玉当然也不会让她去动手。
倒霉的唯有红绡公子了,楚玉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那几个人听说要阉了他们,杀猪般地叫着从地上跳起来,夺路就想冲出小院。
不过可惜他们遇到的人过于强悍,刚站了起来,脚步还未迈出,红绡公子屈指连弹,那四个人便如中了定身法一般保持着不同的姿态僵在了原地。
那小丫头看他们神态滑稽,全不似之前的凶神恶煞,竟然破泣为笑,只是这一笑当真笑出了鼻涕,她又忙不迭地举起撕成了破布条的袖子横臂擦鼻涕,显见还是个心态未成熟的傻丫头。
四名汉子嘴上不停告饶,也有人鸡猫子鬼叫着。
那丫头却像想起了什么,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冲进房中。
泠然见她神态有异,怕她出又寻短见,便跟随入屋。
楚玉早就打定主意不让她离开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正要跟上,小院外头突地冲过来许多人,叫嚷着:“出了什么事?”
这里是接踵连绵的民居,这院中虽然只有四个人,他们的同伴却都在左近,听见呼救声,都跑了过来。
红绡公子向楚玉一偏头,对刚奔进院子的人视而不见,散出白绫,一条捆了两个,带着哭爹娇娘的四名汉子去厨房执行阉刑。
楚玉当然看出红绡是故意的,这些刁匪,就算再来百十个,他一个人也足足收拾得了,何必劳动自己的大驾?
不过人既然已经冲进来了,他也不好放他们进屋,负着手,身形已经拔地而起,一脚一个,冲进院中的几个跟蹴鞠似地被他踢出老远,飘飘荡荡跌下去至于是咽气还是骨折那就全凭自身的造化了。反正被他踢到过一脚的再也没人能够爬起来,外面虽然聚了越来越多的人,但是再也无人敢上来送死。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用弓箭”
院门外就里三排外三排地围上了张弓搭箭的射手,一时百箭齐发。
紧接着,半开半闭的厨房里传出了响彻云霄的嘹亮杀猪叫。
泠然听在耳中,抖了一抖,见那女子进房扑在一个老妇人身上,哭得极是伤心。
老妇人被砍了一刀,倒在血泊中,泠然上前探了下鼻息,已经断气,也无法可想,只能立在一边听那女子喊着:“祖母,祖母您醒醒……”,哭得声断气噎,心下对刘通属下这干作乱的匪贼仅存的一丝同情也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返身走到门首,见楚玉正千手观音一般招手接下外头射过来的箭,姿态优雅犹如战神漫步云端,那些箭被他一捆捆地丢在地上,性起时还倒射出一波,外头就连锁响起惨叫和闷哼,匪徒们折腾了半天,连一支箭也未突破他的防线,倒把弓箭手也折损了大半,不由都吓得胆战心寒,有人领头跑了,其余的人就一哄而散,再也顾不得小院厨房中接二连三响起的嚎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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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六六 修的是下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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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六 修的是下辈子
红绡公子两年来苦研医术,得渡梦仙子真传,称为一代国手那是毫不夸张的,泠然脑中yy着一代国手操着乡野农人家里的切菜刀做阉割手术的场面,就不免失笑,可是屋子里的女子哭得凄惨,想起自己一缕重生的孤魂来到这个世界能被他们呵护在身边比公主还要娇贵,心里就甜丝丝的,打定主意要多做好事多救人,积善积德,以求下辈子还能跟他们在一起。
她环顾房中,除了简陋的木板床和破旧的木桌木柜外别无长物,连窗台上摆放的陶罐也多是缺了口的,看来这家人是一贫如洗,心下不免凄凄。
于是她上前轻拍着那女子的后背道:“姑娘莫太悲伤,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其他亲人么?”
那女子抹着眼泪回过头来瞪着泠然,忽地扑上来一把将她抱了,大哭道:“神仙姐姐,我素日与祖母相依为命,如今祖母去了,我也失了贞洁,俗世容我不得,求您带了我去吧”
泠然还未见过这种场面,好说歹说地安慰了许久,才解释明白他们根本不是什么神仙,不过看这小姑娘甚是可怜,说话也机灵流畅,更有鉴于古代女子失贞求死的戏码并不新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圣母情结作祟,只好答应带上她。
当她把这个决定告诉楚玉的时候,襄王爷心头自然一百个不情愿,不过他斜睨了一眼施刑出来的红绡公子,居然面带春风地答应了。
多了一个人,鹤也无法再骑,而且一干人还得留下来替那女子料理祖母的身后事。
等贼人跑得精光,杭莫儿已在空中盘旋了老半天,泠然指了指天空,红绡公子这才想起上头还有个人,召唤黑羽鹤降落的时候,她已面无血色。
不过某些方面,杭莫儿可比泠然有用。
她先柔声细语地询问了那姑娘的名字,方知其姓吕,闺名唤作新蕾,从小父母双亡,只记得与祖母从外乡迁入房县,城里也并没有别的亲眷。
贼匪攻进城中,百姓们能跑的都跟着守军跑了,吕新蕾祖孙俩家徒四壁,祖母又卧病在床,故才滞留在家中。
问明情况,杭莫儿帮着她自箱底寻了干净的衣裳换上,净了头面。
泠然便催楚玉设法去寻口棺材。
楚玉何曾做过跑腿的事不由拿眼睛瞅着在水缸前洗手的红绡道:“为何不叫他去?”
泠然正有些生气,红绡公子已面无表情朝外走:“我去。”
楚玉觉得比红绡比了下去,心中不由懊恼,举头望着青天,半晌才按捺下追出去的冲动。
泠然进了厨房查看,见国手到底是国手,那四个贼人不知是被师兄晕翻了还是痛得昏过去了,横七竖八地躺着,一时倒没有声息。
楚玉素有洁癖,不屑看不干净的东西,有心带泠然走,见她在此瞎忙乎也是不亦乐乎,肯定不会同意离开的,只好独自负手站在梅花树下,倒成了个可有可无的白玉雕像。
杭莫儿帮新蕾收拾好,又同着泠然劝说了几句,新蕾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
不多时,红绡公子施施然手举一具朱红色的柏木棺材跃回小院,将棺盖一推。
楚玉假作视而不见,其实已经看见棺材里头装了香烛纸马,孝衣麻鞋等物,并且红绡也自动将他视作空气,搬着棺材里的东西进去了。
看着新蕾和杭莫儿去忙乎,泠然本来也想帮忙,不过对古代丧事的规矩却不太懂,而且她从来没近距离接触过死人,虽然现在也算是个江湖人物,却还没克服现代人的心理,对尸体多少有点敬而远之。
红绡早就看得通透,扯了她到一旁,打开一扇朝后的窗户引着她站到窗前去透气。
泠然心中有愧,自然是七情上面。
红绡见她小脸儿扭成一团,想笑却像哭,还没开言就先憋红了脸,当真是自相识以来从未有过的情况,不由莞尔:“怎么?才隔了一夜,莫非就不想亲近师兄了?”
“师兄……”泠然哽咽着叫了一声,之前她其实还没到哭的临界点,这会儿被他充满宽容和宠爱的口气一撩拨,再也控制不住,眼睛里顿时热腾腾一片,有什么东西滚啊滚的,要不是她极力瞪大眼睛忍着,只怕就掉下来了。
红绡一如往昔含笑望着她:“想对我说任何话,只管说,不过,在你说之前,师兄倒也有话要对你说。”
泠然握着他的手,胸中真是千言万语,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知道爱屋及乌是什么意思罢?不用担心师兄,我并不讨厌他,只要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泠然半信半疑地抬起头望着他,满心疑惑,师兄说的这个爱屋及乌未免太强大了一些,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爱到无欲无求的境界,只有付出,不要回报么?她心中开始纠结为何楚玉就不能爱屋及乌了。
红绡公子眉眼一弯,比花蕊更娇艳明媚的脸上当真没有一丝阴霾,抬手替她印去了即将掉落的水痕。其实自泠然以性命换回他,告诉他希望永不分离后,他便觉今生已足,至少自己在她心目当中的地位也是重逾性命的。楚玉当日也甚为可敬,那时他牺牲了自己,也是明知要将心爱的女子交付到别的男人手上的,所以自花瑶簪破了刑天之逆的诅咒之后,除了想时时看见她,他没有了丝毫的争夺占有之意,这是他的本心,并不勉强。
红绡掌心的温暖使得泠然心头又是暖又是酸,几乎忍不住要一头撞进他的怀里,就好比——猫咪对主人那种依恋。但是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完全能体会,歪了头打量忙碌的杭莫儿和新蕾,觉得自己脸皮甚厚,不过到底还是不好意思那么做,将声音压到最低嘀咕道:“我欠了你还不清的恩情……还一次次食言,师兄不须再守着对我的承诺,若是……”她准备提一提杭莫儿,话说到半道就被他打断了。
“你应该记得师兄跟你讲过的佛家故事吧,其中有一个,近日想来很有道理。楚玉今生是你的姻缘,那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师兄呢,也许上辈子努力不够,所以这辈子就当修福积缘,到了下辈子,他就及不上我了。”
这番话说得多么深情伟大,泠然料不到他有这情怀,回想上辈子根本没一个异性为自己做过什么感人的事,简直有点膜拜师兄了,正要说点什么,小院中却响起楚玉略带焦躁的喊声:“泠儿,出来罢在里头做什么?”
泠然的眉头不禁拢了一拢,随即又舒展开来,嗔道:“这人真是……”
她没有发觉语调中不自觉地带着一种特有的亲昵和爱意,那是对师兄稍微缺乏的一种情愫。
红绡再度在心底叹了口气,帮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温声说道:“去吧只要能天天看到你,我就满足了,记得我的话,不要替我安排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泠然重重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心里盘算着先拿师兄的道理说服楚玉。
楚玉在屋外等了半天,尤其是见红绡跟泠然一起在里面,很不是滋味,直到看见她撅着嘴出来,才稍稍缓和了脸色,伸出一只手朝天迎着她,道:“死人的屋子,也不怕惹了晦气。”
泠然还是头一遭听王爷大人说忌讳死人,想他一个带兵打仗的人,这话实在虚得很,也不反驳,上前乖乖把手交到他掌中。
楚玉手臂一紧,已经把她圈在了怀里。
“咳咳。”泠然咳嗽了两声,表示反对他在这里亲热,随即似笑非笑地点了点他的胸口道:“子墨,你可爱我?”
这爱不爱的,像楚玉这样的大男人怎么会挂在嘴上,虽然他对这臭丫头的感情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境界,但是叫他说出口,还真是件为难的事。
故此,被她一问,楚玉深邃明朗的五官捺不住扭了一扭,还没回答,洁白如冠玉的脸已经通红,呐呐了半晌,才说道:“你理当知道,还用问?”
“我看你根本就不爱我”泠然昧着良心说瞎话,一双乌黑贼亮的眼睛还理所当然地瞪着他,差点把人气得吐血。
楚玉低下头就待用行动证明,泠然则像头不听话的驴子,左冲右突,搞得人脉脉温情全无,只得用双臂箍了她道:“爱,爱,我爱还不行么?”
“好勉强”泠然倒真被他无奈的口气挑起了三分怒意,转身欲走。
楚玉怎容她走脱,手臂紧了一紧,吸了口气,才道:“我爱……”
后面的声音几不可闻。
泠然不依不饶:“你爱谁?”
楚玉怒了,妖异的眉高高扬起,大声道:“除了你这臭丫头我还能爱谁?”
逼了半天,虽然他还是没有直直爽爽地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泠然已经被他横眉怒目表达爱意的方式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子墨该知道爱屋及乌罢”
楚玉何等样人,脑子转得飞快,突然明白小丫头绕了半天就是为了劝他对红绡好些,心中不禁吃味,脸色由红转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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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六七 物以类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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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七 物以类聚
泠然估计一时半会要完全扭转楚玉的心思也不太可能。
不过仔细想想,他打小不仅身份尊贵,各种才能俱都出类拔萃,除了一个吴伟倒还没见过有其他朋友,其实就算吴伟也还不是他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毕竟两人悬殊不小,吴伟在他面前总是战战兢兢的,楚玉有事也不可能跟吴伟商量。
红绡公子就不同了,他是岐黄宫的衣钵弟子,又修得了刑天之逆神功,不仅出色的容貌与楚玉齐名,其学识修养等也都是旗鼓相当的。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非楚留香造孽,说不定他们两个早就是知音
想到这儿,泠然就开始兴奋。
经过了毁容事件之后,她根本就不打算再回京中过那种寄生虫的生活,楚玉也表态今后愿与她浪迹红尘。不论是周游天下还是过陶渊明那种悠闲生活,两个人委实太过于寂寞,有师兄那样的神医在旁,还有杭莫儿跟着,男人有男人的话,女人有女人的伴儿,这样过一辈子才算完整不是么?
当然,以上理由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心中不舍得与红绡分开。古代毕竟不同于现代,没有手机,没有视频,对用惯了现代通讯的人来说,找不到一个至亲的人实在难受。而且与师兄匆匆一席话,泠然倒有几分接受了师兄的论调,一个人开心与否,选择怎样的生活都该是他自己真实意思的表达,更何况杭莫儿对师兄痴心一片,温柔多才,相貌也甚出众,师兄看多了楚玉和她的光景,说不定慢慢也会接受了她,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虽然自私的小人儿想到把这么优秀的师兄让给杭莫儿还是有一丝丝不痛快,不过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心中尘埃落定,泠然开始掏摸楚玉腰间怀里:“你没有带银子?”
楚玉对她挠痒痒般的亲昵动作很是受用,低头嗅着她发件间的香味,奇道:“你要银子做什么?我……从来没有带银子的习惯。”
泠然丢了个卫生眼过去,瞧上了他围腰的玉带,一节节地起码缀着着二十块玉饰,且还镶嵌有数不清亮晶晶的宝石,眼睛立马就亮了。
好在楚玉围的玉带不过是装饰性质,玉带里头真正起束腰作用的是一条又轻又软的黑丝腰封,她一手就解了下来,让楚玉卸下上头的青玉,说是要丢给抬棺材办丧事的人工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虽然城防被土匪控制,不过没有跟着官军跑的百姓还是不少,土匪的兵力不足,还要准备迎击朝廷大军的反扑,故此也无法控制所有的百姓。楚玉腰带上卸下来的都是上品美玉,一块不知值得多少银子,偏远山区的人本就穷苦,泠然一条街没走到头,就争先恐后来了一大群人。
战事之下,一切从简,那些百姓先将吕家门口的土匪尸首搬到半边,然后进了院子帮助装殓出丧。
泠然见人们总是惊艳地盯着楚玉和自己看,干脆自包裹中掏出面具,自己戴了勾陈,分了腾蛇给楚玉,又将朱雀交给红绡公子让他也把倾国容颜给遮了,少了不少麻烦。
这里一折腾,适才被楚玉打退的土匪们搬了救兵又卷土重来,约莫有一百多人。
在杭莫儿的指挥下,吕家出丧的脚步一刻未停,泠然也不抢着出风头,就把收拾人的事都交给了两个男人。
小小土匪他们自然不放在眼中,各自施展绝学,顷刻间就打得对方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土匪们见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也不敢硬拼,但凡还能跑得动的又跑了。
这还得感谢楚玉重得佳人之后心情不错,根本不想杀人,换做以往,人家来一对他杀一对,来一百绝对是躺下一百的。
百姓们只看到着了一黑一白裘衣的两名高挺面具人在街头上演着虎入羊群的把戏,打人还能打得这般耐看的,简直闻所未闻,惊诧之余,纷纷猜测他们的来历,适才有见过真容的自然把他们吹嘘成了蓬莱真仙。
在泠然一行人的护送下,丧葬队伍一路畅通无阻,直至快出城的时候,那些抬棺材的却也开始怕了。
因为此际城头城下列满了伪汉兵丁,也许是接到了先头逃跑众人的告急,城头居然推出两架大炮,再加上成千上万的弓箭手张弓搭箭严阵以待,那些个小百姓看见了,吓得把棺材丢在大路中间,呼啦啦一阵跑得无影无踪。
吕新蕾亲眼见到他们是驾鹤而来,并且楚玉和红绡公子也曾“大展身手”(小姑娘还不知道人家只是牛刀小试),虽然杭莫儿和泠然一再否认是什么神仙,她到底也将这四个人视为了修真的世外高人,所以毫不畏惧,披麻戴孝仰首挺胸地站在棺材边拭净了眼泪,等着看下一场热闹。
城头有个胖大的和尚在众人的簇拥下挥着一把诸葛羽扇出现在城头的垛口之上。
泠然定睛看了,却见眼熟的紧,搜索枯肠,才想起之前跟随红绡公子到庐陵王城观锣鼓歌会的时候就曾见过他,他还说什么大汉德胜军不怕朝廷军队之类的话,只不过当时她并不在意这些,这时转头望了红绡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她方才了悟所谓的刘通、石和尚作乱,大概这个和尚就是大名鼎鼎的石和尚石龙了。
红绡公子轻轻向杭莫儿一瞥,她便自动自觉地护在新蕾身边,城上城下的土匪们就看到戴着腾蛇、朱雀、勾陈面具的三个人两高一矮、安步当车,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好像根本就不把眼前的大阵仗当一回事。
石和尚勃然作色,此时最怕丢了军心,不过他号称军师,自然是个很聪明的人,之前也听了属下的奏报,知道人家若没有什么把握,必然不会如此镇定,当下他的心里先有几分乱了,极力压下火气,盯着没有戴面具的杭莫儿看了几眼,也认出了她便是那日锣鼓歌会上闹事杀了锦衣卫的三人当中的一个,略一思索,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臭和尚,死到临头,笑什么呢?”泠然到底不如他二人沉得住气,见胖和尚笑得毫没道理,憋不住就开口了。
“这位姑娘”石和尚抱拳遥遥一拱手,也不见他怎样费劲,声音倒是十分洪亮地传出来:“如果和尚我没看错,几位便是曾经在庐陵王城上杀了朝廷命官的人,当日锦衣卫千户杨英口称其中一位是红绡公子,那是钦命要犯、我等眼中的英雄,未知今日是否到此?”
红绡公子也懒怠跟他答话,默不作声抬头冷冷扫了他一眼。
因为皇帝、楚留香和楚玉曾经多次发榜搜寻,吴伟的画技又了得,红绡公子的身世样貌早已大白天下,他不想出名也难了。
石和尚被他冰冷的眼色盯得微微打了个寒噤,不过他也曾亲眼看见过红绡公子的身手,自问不敌,只有硬着头皮接着说道:“你们也当知道擅杀钦差是掉脑袋的大罪,几位必然不是站在朝廷那一边的,如此何不与我们一道共襄盛举,广招天下好汉,杀到京城废了皇帝小儿?公子本就是天潢贵胄出身,待和尚禀明太平王,将来与您平起平坐,兄弟们自可成就名垂青史的大业我等追随公子,也讨一个开国元勋的功劳,岂不两相便宜?”
他这番话对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来说,可能还真有点诱惑力,可惜红绡公子早就看破了富贵荣华遮掩下的皇室亲情,毫无留恋,闻言微微一哂:“不要劳我们动手,速速打开城门。”
“城外兵荒马乱,为免朝廷军队来袭,大王早就下令任何人不得擅开城门,公子等要走,和尚自不会拦,相信你们也能高来高去……”石和尚本来有点动摇,不过瞥眼看到自明军手上抢过来的两架大炮,信心就足了一些,这些大炮威力很大,应该非人力所能抗衡,他的腰板顿时直了,叫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若不是朝廷那一方的,乘着和尚现在好说话,要走便走,想带走城中百姓却是不行”
其实有许多百姓偷偷缀行在丧葬队伍后面瞧两边的形势,他们被困城中被就后悔没有早点逃难,大部分人确有乘着这奇异的丧事逃出城的打算。
石和尚站得高,自然是看得清楚,相比整个大明,他们的实力尙未形成席卷天下的气候,占据一个没有百姓的空城,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作用,故此是绝对不肯放百姓出城的。
孰知一直没有开口的楚玉忽然插了一句:“本王可代表朝廷说一句,今日投降的人,可保不死。若顽抗到底的,他日不要怨典刑过重叛逆——是凌迟大罪”
大明朝民变的处置方法自然如他说得那般,数目不少的头领都要凌迟于集市,跟随作乱的男子只要上了十岁的,便判斩首。楚玉的话说的只是事实,泠然想这干强人鼓动几万民众作乱,又不是为了百姓谋求福祉,真是害人害己,到头来只怕要连累几万人丧命,便想劝他们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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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瑶池星落、骑士、小猪还有和兰陵的支持姐姐这几天遇到一个很痴情的人,心乱啊心乱,难道现实里也有红绡这样的人?真那么痴情……所以好几天都没写一个字,没存稿了,请大家原谅。如果有质量不好的地方,我再改。
第一卷 二六八平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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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八平贼
不料石和尚等人一听面前的人自称本王,联想到传遍天下的襄王剿匪故事,那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惊得一头冷汗,为抢夺先机,他即刻大力一挥羽扇,城头照管两门大炮的几名兵丁不分青红皂白就点火放炮。
楚玉本来还想给他们一个机会,怎知如此冥顽不灵真敢朝他们开炮,猿臂一舒,已圈了泠然的腰肢,化作一抹光影,眨眼就扑到了红衣大炮之上,说时迟,那时快,连泠然都还没看清楚他是怎样施为的,粗重的炮身已被他带得旋转飞起,就像纸糊的风筝一般飘荡荡飞越城墙落在下面,紧接着,发出了两下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城上箭矢如雨,纷纷射向红绡公子和杭莫儿等人。
泠然也觉这石和尚不知好歹,握了握楚玉的手道:“子墨收拾小的,这大的让我来练练手。”
“嗯,他虽又肥又大,不过刚才躲避的脚步轻灵,竟像普陀山蓬莱一派弟子,小心应付。”楚玉交代一声,开始横扫城头的弓箭手。
泠然匆忙间看了一眼城下,见红绡公子的白绫一化作了一道宽阔的铜墙铁壁,乌压压遮天蔽日的弓箭一触到那道白光,皆被绞得无影无踪,他身后的杭莫儿和新蕾等人躲都不用躲,这画面倒好比天上的布云童子悠闲地拨弄着滚滚云海,好不壮观连一直隐蔽着的百姓们都忍不住探出头来惊呼连连,她心头一暖,与有荣焉,冲着师兄的方向甜甜一笑。
只可惜她戴着面具,红绡公子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否则恐怕也能乐上大半天了。
“唰”地拔出专用的银鞭,泠然指着石和尚道:“呔秃驴,敢拿炮轰你家姑奶奶,受死吧”
石和尚见楚玉一出手就毁了他倚仗的大炮,喘气的功夫城头的弓箭手都被他风卷残云地踹下了城头,哭爹娇娘声四起,吓得城下的弓箭手也不敢再蹲着放箭了,一干乌合之众忙做鸟兽散。
石和尚也不恋战,羽扇一挥,飞身就向城外跳下。
泠然正想表现表现,所以才不让楚玉收拾这秃驴,银鞭一抖,紧追在他身后就冲了下去。
楚玉被她吓了一跳,虽然知道她也学了绝技在身,不过两年的分别令他多少有些患得患失,且以他的眼光怎么会看不出这丫头精通的是什么功夫,于是也顾不得清除剩下的弓箭手,赶紧如影随形跟从护卫。
石和尚亲眼瞧见楚玉出手,哪敢恋战,一门心思只想逃之夭夭。
偏偏泠然紧追不放,她别的功夫不行,轻功却还真的没话说,石和尚跑出没多远,她一个鹞子翻身,已经落在他前路上。
石和尚急忙往左边拐,眼前黑影一闪,吓得他一百八十度刹车,赶紧朝右想夺路而逃。
可惜脚步刚抬,才看见这头也是黑影幢幢。
他勉力静下心骨碌碌四处观察,发觉除了带着一个笑吟吟勾陈面具的女子那方,三面皆被楚玉控制。石和尚虽然不识得这是天枢派的梦魅青冥身法,不过他到底是个聪明人,见人家轻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跑是跑不了的,而那个丫头上次跟锦衣卫动手时他就曾冷眼旁观,倒也胜不了自己多少去,只能硬起头皮站定了,朝泠然一抱拳道:“姑娘轻功了得,石某好生佩服。只不过,江湖上讲究的是单打独斗,如今瞧姑娘的架势,是想与石某一较高下……那么,是否可以划个道下来?”
“划个道?”泠然卷着辫梢在手掌中轻轻敲击着,觉得这提议也挺好玩,便道:“好吧,你想怎么个比法,说”
“身后这位——”石和尚拉长了音,肥肉横生的脸上也不见一丝难为情,坦然承认:“和尚绝对不是对手,姑娘的武功也不弱,咱们不妨公平比试。你若赢了,和尚任凭处置,你若输了,就放我离开,如何?”
泠然偏头一想,觉得倒也公平,一口就答应了。
楚玉无奈地摇摇头,收了身法。石和尚在他面前,本来已没有一丝逃生的可能,小丫头傻乎乎就中了他的套。
可泠然倒不这么想,她对自己的武功还是挺有信心的,尤其是,她曾经跟师兄提起过后世的截拳道、咏春拳等寸劲爆发的武功,红绡受到启发,除了羲和之练以外,为她创了一小套适合懒人和女人快速制敌所用的拳道,以快打快,自由搏击毫无章法,却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阻击敌人的来拳。
石和尚不知这一层,见泠然手上的鞭子光华灿烂,心想恐怕是宝贝,且他乘手的兵器是乾坤日月刀,全长六尺,不方便携带,刚才跑得匆忙,遗落在城上,便不想与她拼兵器,呵呵一笑道:“刀剑无眼,免得伤了姑娘,咱们便以拳脚分个胜负,点到即止。”
泠然也不想跟他多废话,闻言立刻把鞭子塞回了腰带,足尖一点,飘荡荡就朝石和尚飞过来。
楚玉全神戒备在旁,石和尚根本没有机会伤人,漂亮话倒都让他说了,这层泠然再迟钝也能想到,心里不免觉得此人油滑,便是使些伎俩也一定不能让他得胜。
石和尚欲占着自己力量上的优势速战速决,见泠然的小身板一到面前,双手大开大阖,使出普陀蓬莱派的五行摔碑手,准备将她连摔几跤出去,不好意思不认输。
谁知泠然并不硬攻,即沾即走,拳脚总是后发先至,且瞬间爆发的力量惊得石和尚差点没咬下自己的舌头来,心中叫苦不迭,出拳总是处处受制,倒像对方早就算准了下一招是往哪个方向打出去的一般,没几个回合,他就开始乱了章法。
楚玉在一旁看了,眼前一亮,倒觉得泠然出拳的方式十分奇特又实际有效,快、猛、狠、准,抓住了搏斗的要义,加上她本身内功纯正,看来石和尚要在她手头讨便宜,还真是件难事。他不由将双手交抱到胸前,会心而笑。
石和尚显然也没料到自己这么快就落了下风,虽在大冷天里,全身也不禁出了冷汗。不过他出身的蓬莱派最精妙的武学并不在于力量,倒也是走飘逸灵动一路,更有三招可谓镇派绝学,见强攻无效,忙出其不意,间中出了一招“斗转星移”,将泠然爆发的寸劲都消弭于无形。
泠然见他还有妙招,尚觉惊喜。不过随即石和尚身子便像风吹杨柳,霎时柔了起来,她这路强攻快攻的拳法好似有些不对付。她沉迷内功和轻功,还研究了许多歪药,武学上所学有限,石和尚虽然一时也拿她没辙,她想撂倒对方却也不是一时三刻的事。
再来回缠斗了几招,城下传出喊声,泠然举目一望,见是红绡公子打开了城门,又有小民抬了棺材出来,耽误人家丧家出殡总不是个好事,伸手进怀,掏了个密封无缝的空心玻璃